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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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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楠皱着眉头坐在自己的座前,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的韩国,有谁会想见我?
  到时候去看看便是。
  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吃饭,却发现饭菜已经凉了。
  所以说一大早就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倒霉。
  韩非走出宫门之外,恍惚地走在街上。
  韩国的后路到底在何处?
  或者说,韩国真的还有后路可言?
  国中积弱积贫,治国不务法制、养非所用、用非所养。本就是众国之弱,却立于必攻之地,内忧外患,何来后路。
  陷阵之将使至韩国,明为出使,实为威慑。
  这代表着秦国的兵戈将起,到了那时,韩国不可能幸免于难。
  在那之前,韩国需要有保全自身的余力,起码需要周旋,让秦国斟酌的余力。
  还有一些时间。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嘴角又带上了那种轻淡自信的微笑。
  便是无有后路又如何,便是前路无途又如何?
  就算是无有路途,亦可开出一途。
  虽无归路,吾往矣,何须再有顾虑?
  就是十死无生,还未试上一试怎么知道。
  他早已经断绝了自己所有的路,只留下一条,所以即使这条路走向死路,他也会走下去。
  报国之志,不明,则身死可以。
  夜晚韩国的街上无人,只有几家地方还会灯火通明。
  顾楠带着腰间的无格,从街上慢慢走来。
  本来冷清的街道,转过街角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街道的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笑声和话声,与周围寂静的街道格格不入。
  那里的一栋建筑灯火明晃,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很显眼。
  顾楠抬起眼睛看向它门前的一面匾额,紫兰轩。
  就是这地方吗?
  看着和东簪楼差不多。
  在这种地方见面,倒是有几分意思。
  顾楠握着腰间的剑柄,向着门中走去。
  走进大门就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间,外面的夜里寂静无声,而里面人言熙攘轻歌曼舞。
  顾楠走进来的时候,门边的几个人见到她都愣了一下,毕竟她的这个打扮未免太过古怪了些。
  有谁来这种地方穿着丧孝袍的,而且还带着一副吓人的甲面。
  但是一个站在二楼的女子一直看着门边,直到她看到顾楠,从缓缓退去。
  没过多久,一个公子带着一个身穿紫衣的曼妙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向着顾楠走来。
  那公子正是韩非,不过那女子顾楠倒是不认识,面容姣好,身段撩人,看到顾楠就笑盈盈地走了上来。
  轻轻地揽住了顾楠的手臂,用一种轻和地声音说道:“您就是公子说的那位陷阵将军吧?”
  不过半贴在顾楠的身上女子却是暗中一愣。
  她在对方的身上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浓但是很好闻,并非什么粉香,是种自然的香味,就像是女子的体香一般。
  不过这人身上,为何会有这种香味?
  “将军终于到了,我等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
  韩非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顾楠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后轻笑了一下:“将军来到此处为何还是这般打扮?”
  顾楠感觉到身旁靠过来的女子,不自然地向一旁挪了挪,脸上微热。
  “早年脸上受了刀伤,留有伤疤,恐吓到旁人,所以长覆面甲见人。”
  “原来如此。”韩非点了点头,作为这里的常客,他自然是看出了顾楠的不自然,暗自好笑。
  想不到这般的人居然也有这般不擅应付的模样,着实有趣。
  但是如此看来,也难用女色拉近这人了。
  至于财帛,恐怕更不可能。
  就连紫衣女子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还是第一次在紫兰轩见到躲着她走的客人。
  “韩公子,不知是何人想见我。”
  顾楠轻轻地躲开了些,抬了抬手问道。
  “哦。”韩非反应了过来,伸手说道:“将军请跟我来。”
  说着,领着顾楠向着楼上走去。
  随着三人上楼,沿着走廊越走下去,身后轻佻靡醉的声音渐渐远去,到最后几乎不再能听到。
  已然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门前。
  紫衣女子松开了顾楠的胳膊,向着门前走去,拉开了门:“请进。”
  房间之中一个人站在那背对着三人。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顾楠心中想到。
  不过那人有着一头苍白的头发,顾楠的记忆里她并不认识这样那个人,如果有,应该记忆深刻才是。
  韩非回过头,对着顾楠说道:“将军请。”
  说着先一步走进来房中。
  走进房间中,大略地看了一眼,房中的陈设很简单,一副桌案,一张卧榻,随后就是几个长柜。
  桌案之上除了一副饮具之外就无其他。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把剑,那把剑的样式奇特,一面为刃一面为锯,刃面锋锐,锯面如颚齿。剑身之上纹刻着一条鳞纹,剑柄弯曲。
  剑并没有收于鞘中,剑身展露在外,同样展露在外的还有那种笼罩在剑身上的凶戾之气。
  剑前还摆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用的是上好的木料,盒子锁着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看上去却是一把剑的长度。
  顾楠站在那人的背后,看着这个背对着她的人,疑惑地皱着眉头。
  直到这人慢慢转过身。
  顾楠的眼角一抽:“小庄?”
  男子看着顾楠,半响:“师姐。”
  韩非和紫女女子却同时看向顾楠一脸愕然。
  “师姐?”
  

第一百七十三章: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韩非和那紫衣女子看着身边的站着的顾楠,张目结舌地各自退了半步。
  这丧将,是一个女子?
  一个以凶名威慑诸侯的将领居然是一个女子。
  而且,卫庄叫她师姐,那这丧将军,莫非她也是鬼谷弟子。
  不过。
  紫衣女子的脸色有些怪异,既然她是女子,也就是说我从刚才开始就是一直对着一个女子在拉扯?
  想到这白了一眼一旁的韩非。
  这人是怎么搞的,和对方见了一个面连对方是男人是女人都没有搞明白。
  韩非张着嘴巴站在后面,指了指自己。
  他也是先入为主,自以为丧将就是一个男人了。
  不是,那可是凶名在外杀人将,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的以为是一个凶神恶煞,满面横肉的恶汉的吧。
  看她那脸上的凶面,谁想的到她是一个女子啊。
  ·
  顾楠站在卫庄的跟前,半响,轻笑了一声。
  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她却是已经不如卫庄高了。
  笑着说道:“这些年倒是长高了不少。”
  卫庄背着手,看着身前的顾楠,对于她的动作,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嘴角若有若无地翘了一下,淡淡地点头。
  “嗯。”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顾楠看着卫庄的白发,勾着嘴角:“少白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拍了拍卫庄的胸口,调笑道。
  “就算是年轻人也要节制些,总待在这风月所,身体亏空了可不好。”
  “……”
  “没有。”
  卫庄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但是仔细看能看出一点点无奈,却并没有计较什么。
  站在卫庄身后的紫衣女子对于卫庄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对于一个人态度如此温和。
  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再留下来的打算,走到韩非身边就带着他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合上。
  顾楠侧过头看着两人离开,眼神也变得认真了下来。
  “小庄你何为不和小聂一起去秦国,却来了这里?”
  “我在韩国,有事要做。”
  提及盖聂,卫庄的脸上莫名的多了几分冷清。
  卫庄没有说他要做什么。
  但是以他的性子,顾楠也明白,在事情没有做完之前,他不会离开。
  “也罢。”顾楠说道,走到桌案前的一个坐榻上坐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语气微沉。
  “韩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事发生,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卫庄站在窗边,目光看向东面,那是秦国的方向,点了点头。
  他明白,风雨欲来。
  “师姐既然都来了,就说明,秦国也快来了。”
  顾楠没有回应,也没有说对与不对,只是看了他一眼:“若事不可为,就早些离开。”
  卫庄默默地转过身:“还未做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为?”
  顾楠看着眼前的人,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嘴硬的孩子,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和你那个刚出去的朋友却是很像。”
  今天早间,韩非也和她说过一句很像的话。
  还未知道,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卫庄看向门边,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朋友。”
  顾楠的眼睛轻垂,她并不希望卫庄和韩非扯上联系,但是若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没有办法干涉。
  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叹什么:“别死了。”
  目光落在了窗边的那把剑上,怪异的长剑就像是一只凶兽匍匐在那。
  卫庄顺着顾楠的视线也看向了那里,目光却落在了那把利剑前的木盒上,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些,目光柔和,回答道:“嗯。”
  ——
  一旁的房间之中。
  穿着华服的公子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坐在桌案边悠哉地看着。
  坐在他一旁的紫衣女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竹简,笑着掩着嘴问道。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在看这书,不知道是什么书,让韩公子如此沉迷。”
  韩非抬起头,笑着摆了摆手:“从我那秦国的师弟手里顺来的一份残卷,要从他的手里拿东西可不容易,你应该也是听过它的名字。”
  “千字残文。”
  紫衣女子的目光一惊,看向了隔壁的房间。
  这一文前段时间曾流传鼎盛,皆为人所倾仰。
  但是作出这书的人,相传是……
  “是,就是那陷阵将所做。”韩非笑了一下。
  “从名字看,本该是指定千字之文,却只有数百余,所以我才说残。”
  说着看着手中的竹简,目光向往。
  “但不过是残文,就足以称得上经世之作。”
  “就算是经世之作,也不必看得如此久吧?”紫衣女子说道,似乎是明白了韩非的想法。
  韩非摇着手中的书简:“字句皆可拆分做析,为何不能看得如此之久。”
  “而且。”
  他的停了一下:“我想补全了它。”
  “以证我思。”
  他将手中的竹简放在桌上,他已经在此文中对这位作出此书的人神往已久,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
  若不是家国有别,或许又是非一知己吧。
  紫衣女子静静地看着韩非,过了一会儿,问道。
  “那公子,补了多少了?”
  “哼。”韩非自信一笑。
  “一字未补。”
  “……”
  “公子。”紫衣女子幽幽地看了韩非一眼。
  “闹这一下,你很开心吗?”
  “哈哈。”韩非尴尬地抓着自己头发:“确实是一字没有补上我也没有办法。”
  顾楠从房间之中走出来,卫庄并没有出来一起出来,而是继续留在房间之中。
  韩非和那位紫衣女子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身着白衣的人影离开。
  走回了卫庄的房间之中,却见卫庄正战在窗边,目送着那人离开。
  “喂,人都走远了。”韩非站在卫庄的身边,笑着说道。
  “我知道。”卫庄淡淡地横了韩非一眼。
  “你在她面前的时候小心些,若是让她感觉到你对秦国有威胁,我也保不了你。”
  顾楠慢悠悠地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她不清楚卫庄留在韩国的原因。但是卫庄既然在和韩非共事,那么,就脱不开韩国之潭死水。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街道清幽,顾楠走在街巷石板上,脚步声回荡在空巷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所以说人心复杂啊

  街上静得有些过分,一路上却是连一个巡夜的官兵都没有见到。
  顾楠疑惑地看向街边,这韩国的巡夜都是这么松散的吗?
  王宫附近的街道上却是都没见到半个人影。
  管控不严,可是容易出大事的。
  街上的光线暗淡,只有点点的月光还落在街上使得人还能看清一些东西,铺在路面之上的石板带着些微光,角落里传来些细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角落里跑过的老鼠。
  “呼。”
  风声微动,不过街道上倒是没有什么风的感觉。
  顾楠的眼睛向后一瞥,似乎看到了什么掠过了夜色之下。
  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手掌垂在腰间的无格旁边,食指轻轻地敲着无格的剑鞘。
  “踏。”
  一旁的房檐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踏的声音。
  一个身影落在那里,顾楠没有回头去看。
  她身前街道的远处,一队诡异的士兵正缓缓走来,没有脚步声。
  这群士兵都不似人形,半浮在空中,手中握着兵戈,身上缠绕了黑烟,黑烟之中隐隐露出,浑身的枯骨和破碎的甲胄。深幽的眼眶之中没有眼睛,无神而空洞地注视着地面。
  那群士兵半浮着身子,立在站在街道上拦住了顾楠的去路。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鬼兵?”顾楠眯着眼睛,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几日韩国境内的鬼兵劫饷的事倒是倒是闹得沸沸扬扬。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些东西的身形模糊,不过是幻术而已,并没有实际的身体。
  不过这个幻术,倒是有些眼熟。
  直到那些鬼兵走进,他们才抬起了头,看向向着他们走来的顾楠。
  兵戈竖起,一众士兵突然哀嚎了一声。
  黑烟翻涌,数十个鬼兵浮在半空之中向着顾楠挥砍而来,夹杂着风声的呼啸落下。
  直到兵戈落到顾楠的面前之前,她都只是看着。
  兵刃在触到了顾楠面前的甲面的一瞬间。
  顾楠的手放在了无格的剑柄上,一声轻鸣,无格从剑鞘之中抽出,清冷的剑光凄美。
  一股凶戾的气息笼罩在了街道上,和美丽的剑光格格不入,空气一冷,一瞬间那冲来的鬼兵似乎顿了片刻,随后,一柄利剑向着鬼兵落去。
  剑光一闪即逝,光隙在半空之中滞留了片刻,才缓缓散开。
  明没都只在一瞬之中,随后是一声剑刃入鞘的声音
  顾楠站在一众鬼兵的身后,扭过头,这才看向那个站在房顶上的人。
  她身后的鬼兵的身体去扭曲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惨厉的嘶鸣,散了开来,落在地上散成了几片零散的黑色羽毛。
  站在房顶上的那人穿着这一身黑色的衣袍,衣领和衣摆上带着黑色羽毛,身材消瘦。
  此时的他正凝重地看着顾楠,脸色苍白。
  顾楠站在那里没有动,身上的杀意也已经散开,但是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一剑将他杀了。
  这个人顾楠见过,十年前的函谷关,名字好像叫做墨鸦。
  “所以又是那个姬无夜,派你来的?”
  顾楠笑着将无格抱在身前,看着眼前的人。
  说着,她的眼神冷了几分:“回去告诉他,安分些。”
  墨鸦的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抽身离去,身影就像是一片翩鸿在房顶之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里。
  顾楠站在原地,眼睛看向地上的几片羽毛。
  看来韩国的这地方,比想象里还有复杂一些。
  似乎又想起了那个自信的笑着的年轻人。
  为了这样的一个地方,真的值得叫人以性命为之改变吗?
  她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在街道上离开。
  将军府。
  府中灯火明亮。
  姬无夜坐在自己的座上喝着酒,身边倚靠着三个女子,轻笑着为他侍奉。
  突然他挥了挥手,三个女子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但是不敢有什么不从,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到三个女子都从堂中离开。
  堂上一个人缓缓的飘落下来。
  正是先前在路上拦截顾楠的墨鸦。
  他落在姬无夜的面前半跪了下来。
  “如何了?”
  墨鸦低着头,身后的冷汗未去,回答道:“是陷阵领将没错。”
  “嗯。”姬无夜沉默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喝尽。
  堂中无言,姬无夜皱着眉头。
  秦国,看来真的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半月,韩国之内的情报来往不断。
  或者说诸国都不平静。
  燕国起兵攻赵,秦国同时起兵援助燕国,三国交战。
  而身处赵国之侧的韩国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动作。
  一时间,赵国还未有所反应就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状态。
  一个秘卫专门来到了韩国向顾楠通传了这个消息,并让顾楠可以回秦,准备领军出征。
  当然,并不是光明正大的来的。
  “李斯的动作倒是快。”顾楠坐在院中笑着摇了摇头,:“能够在这么快说服燕国起兵攻赵。”
  “不过,为何突然要我领兵?”
  “王翦、蒙武、蒙恬不是都还在咸阳之中吗?”
  一个带着木头面具的人站在一旁。
  “这是尉缭先生的谋划。”秘卫解释了一句。
  “准备分三路围攻赵国,以陷赵国之地。”
  尉缭,顾楠暗自点头,这人是几个月前刚刚游历到秦国的隐士,游说之时当时颇有见地。
  “我知晓了。”
  “我会尽快回去的。”
  然而她想要回去恐怕还需要再等上几日。
  韩王的回书还是没有准备好,半个月的时间他却是还没有给顾楠明确的答复。
  他在观望。
  赵国和秦国谁更占优势,他就会帮哪一边。
  但是显然,现在韩王应该很快就会给她答复了。
  两国同时起兵攻赵,赵国的胜算有几成,想来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来。
  他应该会做出一个明智的答复。
  

第一百七十五章:一国之重

  韩王坐在小亭之中假寐,小亭外,琴师的手指轻轻地拨动身前的琴弦,琴音扰动绕梁悠转,就似和在风中轻摇。
  亭旁的池塘里,鱼儿在水中游弋,使得水面泛起一阵阵水波,惊扰了平和的波光。
  和风细细,卷动着韩王的衣角,一切都似乎悠然平和。
  一个人从院外走了进来,宫卫没有拦着,显然是得到了韩王的应允。
  随着那人的走进,琴师的琴声停了下来,使得小院一静。
  “别停,继续。”韩王的声音传来。
  琴师惊慌地点了点头,继续将手放在琴上弹奏。
  韩王却似乎不像他表面上的这般平静,手中竹简毫无规律地摇着,看得出他心中的急躁,琴音也平和不了。
  走进来的人站在亭子前,半跪了下来,两手托在身前,一卷文简放在上面。
  “大王,赵国军情。”
  “嗯。”韩王手中的竹简不再摇动,停了下来,将竹简放在桌上伸出了一只手。
  “呈上来吧。”
  半跪着的人躬身起身,低着头走到韩王的近前,将文简放在了韩王的手中,就又后退了几步回去,跪在那不再说话。
  琴音轻晃,韩王拿过文简,慢慢地摊了开来。
  静静地看过竹简上的文字,韩王发出了一声苦笑。
  应该是一声苦笑,或者说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声。
  这个结果他该猜得到,只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燕国联秦,起兵攻赵,成合围之势,赵国难有胜算。
  只是秦国一军,就算韩国联合赵国也难有一战之力,何况还有燕国。
  韩国终究只是七国之末,却居于天下中枢。
  手中无有军力,到头来不过只能任人摆布,敢怒不敢言罢。
  “大王?”半跪在那的人抬起了头,试探地问道:“大王,我等如何做?”
  他该是韩王的亲信,虽然多了一句嘴,但是韩王也并没有发怒。
  只是颓然地靠坐在自己的桌岸边,听着琴声扰动,水波不止。
  无力施为,还能如何做?
  韩王最终是下了决定,韩国他要保全,也只有这一路可选。
  “去。”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份竹简,递了出去。
  回秦的文简他其实早已备好,备了两份。
  如今的情况,看来另一份是用不到了。
  “将此文简交予秦国贵使。”
  “顺便,把我的长矛取来,听闻陷阵领将擅使长矛,就将那长矛送与他,让他在秦王面前对韩照顾几分。”
  韩王说完这句话,就好像再无力说什么一样,只手扶着桌案,面色凄白。
  那人怔了半响,点头退下。
  琴音未止,韩王的身子轻靠在那,疲乏地仰起头。
  亭外,云中无际。
  韩国。
  韩王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劲韩之称,早已经不过是个笑话了吧。
  就算这次向秦国妥协,留给韩国的时间还有几年可期?
  他自知无才无德,但若是让这先辈的江山与他手中倾覆,让这韩国万民与他手中再遭流离,他又有何颜面自称韩王。
  他是无有成大事者的能力,但是他起码知道一件事,为王者,身负的,是一国之重。
  ——
  “韩国的回简吗?”顾楠从那个突来客人手中接过竹简。
  “另外。”来人点了一下头,向着身后挥了挥手,两个从卫抬着一个长盒走来了进来。
  “韩王听闻先生善用矛戈,手中却无有锐器,特将此矛送于先生,请先生在秦王面前多多照顾。”
  顾楠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晓了,韩国待我礼宾,我自会如实禀报。至于此矛还是算了吧。”
  “韩王说此矛非是韩国赠礼以表对上国贵使之恭倾,亦有写于回简之中,非私人所赠,请先生不用担心。”
  “日后,韩国会另有遣使于大秦,以送国礼于秦王。”
  顾楠沉默了半响:“也罢,放在这吧。”
  “如此,谢先生了。”
  那人鞠躬行礼,带着他的随从离开。
  顾楠并没有看韩王的文信,这是王书,她最好还是别乱看的好。
  至于说里面写的内容,从韩王的态度来看,估计也能知道是什么。
  还特意送来了一件长矛。
  听闻战国时期的韩国冶炼技术很是领先,坐拥天下闻名的宜阳铁山,已有铁质兵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楠走到盒子前,俯下身将那木盒打开,盒盖掀开,一股寒气冒出。
  一杆亮银色的森冷长矛躺在其中,分为三段,需要衔接拼合才可组成一杆长矛。
  却是通身由精铁锻造,想来应是用精铁直接锻造一杆长矛难度太大,这才分成了三段。不过即使是如此,通身由铜铁制成的长矛也是世所罕见了。
  雕纹简朴,矛头刃口厚重却依旧锋利,大气却又不失美感。
  将长矛拼合握于手中,两米多长,对于用惯了步卒长矛的顾楠来说是短了些。
  但是重量却更重了些,握在手中倒也正好。
  韩王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顾楠摇了摇头,将长矛拆开重新放回了盒中合上。
  国礼送于使者手中,是要使者如何自处?
  回头交上去便是。
  ——
  紫兰轩,卫庄坐在自己的桌前,桌案上摆着那个精致的木盒。
  他的身前韩非坐在那里,随意地拿着手中的酒壶喝着酒。
  突然,他咧嘴一笑,拿着酒壶对着卫庄笑道。
  “军饷一事已经有了结果了,今天还请庄兄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我请庄兄看一场好戏。”
  “嗯。”卫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拿起身前的木盒准备放回原处。
  韩非却好奇地看着那木盒问道:“我时常看庄兄对着这木盒发呆,这木盒之中到底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
  卫庄回答道,将木盒放在了那柄怪剑之前。
  “看着木盒的长窄,像是一把剑的模样。”韩非笑了笑,眼睛落在了那木盒边的怪剑之上:“不过卫庄兄已经有了如此利器何必再为另一把剑如此上心?”
  “莫非这是故人所赠?”
  “少讲几句话,你不会死。”卫庄平静地回过身,坐回了韩非面前。
  “哈哈,这世间不知道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痒难耐,不是吗?”
  卫庄抬了抬眼睛,认可了韩非的话:“确实如此。”


第一百七十六章:其乐无穷

  “不过。”卫庄平静地说道:“如今韩国的局面你真的已经想好如何面对的了吗?”
  韩非沉默了下来,淡笑着拿着酒壶,将那壶中的酒水倒入自己的嘴中,不知道是答不上来,还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们不会帮助一个必死无疑的人。”卫庄拿出韩非先前给他的盒子,将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
  变法。
  这两字也代表着目前韩国最后的强国之策。
  韩非笑着一叹,抿这自己的嘴巴,将酒壶放在了桌案上:“卫庄兄你就先看着吧,这死局,我自会破之。”
  “破了之后呢?”卫庄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就像是什么都不能让他有所左右一般。
  “她快要回国了,韩王做出了妥协,但是最多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了。”
  “秦国,你要如何面对?”
  韩非脸上的笑容褪去,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相国张平不能让他如此,姬无夜不能让他如此,韩王也不能让他如此。但是天下强秦,即使是他,也明白前路几乎无途。
  房间中一阵安静。
  随后是一声突兀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呵呵。”
  韩非站起了来,提起酒壶,举杯向天:“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知道的,才是有趣。”
  “与天下大势所争,不知前路,但是。”
  他回头看着卫庄,嘴角带着那自信的微笑。
  “与那天争,岂不才是其乐无穷?”
  拿起酒壶送到了自己的嘴边,一饮而尽:“这天下之数,还未有定时。”
  卫庄看着韩非,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分淡笑。
  “我看着。”
  韩非离开了,卫庄站在窗边,低头看这木盒,伸出手按在上面,将木盒打开。
  木盒里躺着一把剑,一把木剑。和这精致的盒子显得格格不入。
  木剑的长相算不上好看,甚至算得上是勉强。做得拙劣,剑身之上还有些坑洼。
  卫庄低头看着那木剑伸手放在了上面。
  半眯着眼睛,眼前似乎有看到了那年在武安君府门中习剑的日子,嘴角轻笑。
  半响,笑容收敛,卫庄的眼中带着一丝霸道,木盒被他轻轻地合上。
  固守己道,狭以成一。
  ——
  韩王的仪队将顾楠送出了宫外。
  黑哥跟在顾楠的身后打着响鼻,这几日它在韩王宫被照顾的是很好的,起码要比在家里好,吃的是上好的青料,旁边的是撩人的母马,在这几日待得它的步子都有些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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