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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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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楠坐在一旁,听完了这一堂课,扭头苦笑。
  李斯收拾好了自己的书简,走到了顾楠的身边。
  “顾先生?”李斯礼貌地行礼,似乎担心顾楠还没睡醒,轻唤了一声。
  顾楠背对着没有应他,李斯看着那人的背影,暗暗发呆。
  花树下的那人,是很美。
  “李先生,觉得政儿如何?”
  突然的声音让李斯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视线。
  摸着自己的鼻子:“公子的基础还是很好的,不过五岁便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
  一边说着一边又叹了声:“可惜斯讲课时偶能看到公子沉沉欲倒,或许是斯太急了。”
  “确实啊,你说的这些,怎么是说给五岁孩子听的。”
  顾楠无奈地笑看了一眼李斯。
  李斯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说道:“但是顾先生,你要明白,公子是王家之人。王家之人,就该是如此的。”
  王家之人,就该是如此的。
  要比任何同人都强,比任何人都出色,不然怎么叫做王家。
  顾楠不语,李斯坐进了亭中。
  “操之过急,总是不好。”
  “哎。”李斯叹了口气:“斯且听顾先生的课便是。”
  ——
  今天中午有一个汇报演讲,回来就要上课,十分抱歉只有一更了。下午我回来如果还有时间会再写一更的估计也是晚饭左右了……


第一百零三章:文化闭塞是不可以的

  还未到午间,嬴政就已经正坐在了院中的桌案前,看上去有些紧张,也有些懊恼。
  很显然,上午李斯交给他的课,他还不能掌握。
  如今若是那顾先生在来一堂,今夜恐怕是不用休息了。
  等到顾楠走上来的时候,嬴政低着头鞠躬:“顾先生。”
  顾楠在嬴政面前的软塌上随身坐下,不是正坐而是盘坐。
  嬴政只觉的顾楠坐下,迎面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浓不重却很清新好闻。
  一片白色的花瓣飘落在嬴政的桌案,他想伸手拂开,但是顾先生就坐在对面,他却是不能乱动。
  “我年纪比你大上不少,又是你个先生,便叫你政儿了如何?”顾楠看着嬴政认真的模样,也没如何说,简单地问道。
  “顾先生请便便是。”嬴政没有拒绝,长请不敢辞,顾楠是他的先生,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楠点了点头。
  “我和你李先生不同,我本是战将,在学问上无多言可说,今日的课,我先教你八句十六字,你且先记着便好,不懂得,我待慢慢与你讲解。”
  战将?嬴政疑惑地看着顾楠,女先生已经是少见的,女子也是可成战将的吗?
  转念一想,八句十六字,一百二十八个字,又暗暗松了口气。
  “这先一十六字,我念与你听。”
  顾楠仰着头,开着白花的矮树零散地落着,空中白云悠悠,她淡淡地念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成宿列张。”
  嬴政听在耳中,觉得恍有玄玄之念,又有层隔膜,说不清楚。
  一旁亭中的李斯听到这十六字,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十六字虽短,是道尽了天地基理,浅显易懂,似是开篇,是一篇他闻所未闻地奇文的开篇。
  “你可听懂了?”顾楠和声问道。
  冥冥之感,如有所悟。嬴政思考了许久,皱着小小的眉头。
  “先生……我不懂。”
  又醒悟过来,似乎红着脸,恍若不懂是件羞耻之事一般。
  完了,先生怕是要生气了。
  他闭上眼睛。
  可半天没有动静,疑惑地睁了开来。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顾楠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讲解着。
  “天是青黑双色,大地为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宇宙之中。”
  “此乃天地形成之态,天地,日月,星辰,皆在其中。”
  嬴政听着顾楠的话,思索着往日所见之天地日月,皆如顾楠所说,真是如此。
  “懂了?”
  嬴政感觉到按在自己头上的手,点了点头:“懂了。”
  “好,那便取下十六字。”
  “是为: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唔,先生,有些不懂。”
  “寒暑冬夏循环变换,来又去,去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藏粮食。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在闰年里;古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
  花前树下,李斯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这顾楠为嬴政讲学。
  恍若,他也是学生,不自觉的端坐在那,俯首倾听。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云腾致雨,此是为何?”
  “天地之间皆有水汽,日晒地水,使之蒸腾,成为天水,天水看不见,于空中汇聚,聚多而见,称为云。云密而重,凝水而落,是为雨。”
  ·
  “剑号巨阙,珠称月光……”
  “海河咸淡,鳞潜羽翔……”
  ·
  ·
  “爱育黎首,臣服戎羌,遐迩一体,率兵归王。”
  字句朗朗上口,寓意浅显,都是最常见的道理,却又是最基本的道理。
  对于他来说不难理解。
  但是越听,他的面色就越是复杂。
  一卷飘香奇文,内藏百家之说,又无百家之说。
  讲的只是天地人伦的浅显道理,天候轮回,人事所行的规则。
  百家可学,皆可做蒙学开篇所讲。
  但是,他从未有听过这篇文章,今日,是第一次。
  日此,此文,就只可能是顾先生所作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教案。
  李斯眼中沉然又是敬佩。
  不过四日,自己日夜攻坚,不过写出如此文书。
  而顾先生,写出的却是可以流传于世,致用万民的教本。
  差之何其大。
  何其大哉。
  可笑我当日还想与她试探,呵呵,实在是小人之心……
  与我旁听是先生以诚待我,此情难却。
  李斯将手中的自己写的竹简缓缓收回了怀中。
  再看向那花树中的大小两人。
  如此才情,斯不如啊。
  此文才该是法家开篇之说,说得天地之法,人伦之法,万物之法才是。
  嬴政听得亦是沉迷。
  不过百余字,让他对曾经的多处疑问已有领悟,就连刚才李先生讲的那法,似乎也不在模糊不清,变得清晰了不少。
  寒暑往来、人耕贮藏、云何成云、雨何成雨、时间闰律、河海之分、何人造字、商周为何。都是讲了个明白。
  还待再听下去,顾先生却已经停了下来。
  嬴政已然不在那端坐,盘坐在榻子上而不自知。
  扯了扯顾楠的衣衫,说道:“顾先生继续讲,下十六字为何?”
  “没了。”顾楠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已是下课。”
  “我让父亲加课。”
  顾楠的笑容黑了下来,变得危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在了嬴政的额头上。
  “你待累死我?”
  “下课。”没好气地说道。
  “唔。”痛呼了一声,嬴政捂着自己微微发红的额头。
  顾楠又发笑了。
  这才是个孩子。
  哪有孩子说法治国的。
  嬴子楚当他是自己的缩影,把自己做到的做不到的都强加给他,李斯当他是前程,把自己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强加给他。
  一丝不苟,正襟危坐,恍若一件货品,而不是个人。
  所以顾楠打算先叫他千字文,教他这人伦道理。
  索性,早些年背的这东西还未忘记,只需去掉些这年代还未有的部分,亦是可教。
  顾楠起身准备离开。
  却见李斯站在那躬身一拜。
  “顾先生,斯自知先生待斯已是诚心,奈何斯贪,斗胆请求,日后还可旁听,请作记录。”
  李斯心中忐忑。
  他明白,顾楠只是自己的同事,非是老师,此种学问当是只有师徒可授才是。
  自己旁听一堂已然是逾越,居然还想请求续听记录,实在贪心。
  但是他实在是想要将此文记录下来。
  此文可传世,他亦有传世之功。
  心里已然做好了顾楠冷脸怒气的样子,但是他还是要说。
  谁知。
  顾楠一愣,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行。”
  这般痛快,反而让他难以自处:“顾,顾先生不担心斯,窃,窃学?”
  顾楠奇怪,理所当然。
  “书作出来就是让人学的,没人学和不作出来有什么区别,倒是麻烦你记下了。”
  后世任何东西和学问都是开放的,顾楠也根本没有想到李斯的那方面意思去。
  李斯呆呆的站在那,许久,一声苦笑。
  这份气度,斯有愧啊……
  眼眶有些发红,他忍了忍,摊手躬身:“李斯谢顾先生。”


第一百零四章:如是当年

  今夜的夜色不错,明月高悬,凝白的月光照得半空盈盈。
  院中的花树背着月亮,看去像是剪影,立在那,随风轻晃。
  薄薄的窗上,被房中的烛光照得晕开了暖色,在夜里亮着。
  嬴子楚穿着黑袍,穿过走廊,脸上带着如同迟暮的人的神色,累了一天,他是准备回房了。
  月光洒在走廊边的栏杆上,斜照着他对的身子,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咳咳。”没由来的咳嗽了几声。
  目光被灯光吸引看向了一个小院。
  那是嬴政的小院。
  政儿?
  嬴子楚疑惑地转过身,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休息?
  想着,迈步走了过去。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嬴政从自己记录的简书中抬起头。
  刚挥退了侍人,此次又是谁?
  从榻上爬了起来,走到门边。
  “何人?”
  房门被打开,嬴子楚站在外面,在嬴政的眼里显得异常高大。
  嬴政仰起头看到嬴子楚,连忙拜道:“父亲。”
  “不必了。”嬴子楚疲倦地捏着自己的眉心,让他起身。
  看着嬴政房中还点着的烛火。
  “政儿,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嬴政扭头看向自己的房中:“回父亲,还在研读先生留下来的课程,还是有些不懂。”
  “哦?”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满意地走到嬴政的桌案边,拿起桌案上的竹简看了起来。
  嬴子楚亦是王家出身,算得上是博览群书,只是看了几眼就认了出来:“法家之说,却是有些晦涩难懂,但是先生讲得颇为出色,弄懂了对你大用。好好学。”
  “是,父亲。”嬴政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顾先生教你的?”
  “不,这是李先生教我的。”
  “嗯?”嬴子楚挑了挑眉头,看来那李斯确实有些才学,又疑惑道:“那你为何单习李先生的功课,顾先生的呢?”
  嬴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抓了抓头发:“顾先生的课讲的极好,我都听明白了。”
  “不可胡说,顾先生大才,她教的,你怎么可能都明白了?”
  嬴子楚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些薄怒,在他看来这是这孩子的妄语。
  嬴政被嬴子楚的话吓得闭上了嘴巴。
  “顾先生教的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
  “拿来我看。”
  “是。”
  嬴政从自己的小桌上拿出了一卷扎得整齐异常的竹简,看起来保管的很用心。
  小心地交到了嬴子楚的手里:“父亲请看。”
  嬴子楚将竹简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第一句,就让他移不开眼睛。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忍不住喃喃着这文字,当真是一篇朗朗上口的韵文。
  忍不住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顾楠今日教的最后一句,率兵归王。
  意思浅白,只需要讲解一番想来政儿也是能懂得。
  怪不得政儿说都是懂了。
  但这浅白的意思却是将天地道理古来今往天候人事讲了个清楚。
  最莫不过,这文文采亦是斐然。
  如此文采,讲得清楚如此道理,讲得有如此简白。
  只是读到这,只觉得意犹未尽,心中暗想,定是未完。
  看向嬴政:“这文到此绝是未完,后面呢,你没认真听?”
  想到这,额头上的眉毛已经在跳了。
  顾兄弟为他教学,做出如此蒙学至文,此子倒好啊,莫不是在出神……
  嬴政被嬴子楚看得一缩:“先生没讲完,下课了,不讲了。”
  说弯,又犹豫了一下:“父亲,我想请顾先生加课。”
  如此……
  微微颌首,将竹简还给了嬴政。
  嬴子楚胸口里的气泄去。
  听嬴政想要加课,心里也是苦恼。顾兄弟疲懒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的,当日要他作一首诗都是千求万求。
  若不是如此,自己恐怕根本不知道她的才学。
  别人谁不是学了经纶,显于天下,求个名声。她倒好,学了,懒得拿出来,就这么放着的也还行?
  让她加课,恐怕是不可能了。
  转念,心中一动,看向嬴政。
  “顾先生是否加课要看她的意思,你多多与她讨好,说不得她多教你些,记着了,她教你的好好听,好好学,嗯?”
  “政儿记得了。”
  “对了。”嬴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父亲,顾先生身为女子为何做了将军?”
  在他眼里将军该是那种披甲持械上阵斩将的壮士,和顾楠的形象是怎么也和不起来的。
  “呵呵,你可是没见过她上阵的样子。”
  嬴子楚一愣,笑着晃着脑袋。
  “其实你也见过,不过年纪太小,恐怕是记不得了。”
  “为父是还记得。”
  说到这他的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让嬴政也坐下。
  待嬴政搬过榻子坐到了他的身边,才慢慢地说道。
  “当年,我从赵国出逃,便是她来护卫,那时我还不知道……”
  “……”
  嬴子楚约莫讲了一炷香的时间。
  父子二人倒是和谐。
  嬴子楚讲的兴起,嬴政听得起劲。
  当然嬴子楚隐瞒了自己曾想要放弃孩子的事情。
  “她一个人从那千人的赵军中踏马而回,怀里就抱着你,你可知道,那时候,她那白色衣甲上已经沾满了血浆,白色的披风几乎染成了红色,青铜面甲看着就叫人发寒,你倒好,在她的怀里直笑。”
  “千人赵军,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全部远远的看着,就是箭都不敢放。而那三百陷阵,让赵军是一步都踏不上前,看着我们离开。”
  嬴政听到此处只觉胸口冒着热气,仿佛就看着那一人白袍小将一骑当千,那是如何豪迈,只恨自己当时没有看得始末。
  “后来,你顾先生和她的陷阵军征战四方,战阵之上叫人闻风丧胆。”
  “称他们为丧军,而你顾先生,被称为丧将军,白袍将,只是因为她那身孝袍,和所过之地杀出的血路。”
  ·
  等到故事讲完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嬴子楚拍了拍身子,站起了身:“好了时辰不早了,你看完李先生的功课,切记早些休息。”
  “是,送父亲。”
  嬴政此时是听不清嬴子楚的话了,只想着那顾先生一身白袍在全军万马中横冲直撞的模样,小脸通红。
  嬴子楚离开了房间。
  外面夜色如水,月色如水中波纹。
  想起那天地玄黄。
  嬴子楚的脸上露出一个缅怀的微笑。
  顾兄弟的才学还真是一如既往,请她教政儿果然是没错的。
  哎,若是依旧当年,该是多好?
  嬴子楚的目光望着月色,渐渐迷蒙,嘴中轻轻地念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念完,半响,凉薄一笑,当年,如何当年呢?
  就着夜色,慢慢地一人离开。
  ——
  实在是想睡觉了,黑眼圈,下一章明天早上会尽快写出来的……


第一百零四章:睡到中午不算懒觉的

  吕不韦坐在堂前,看着手里的文简,又抬起头,看着站在堂前的李斯。
  沉吟了半响,收起了竹简:“我倒是真没想到,这顾楠有如此才学……”
  武安君白起弟子吗?
  手里的竹简在手中一下一下地拍着。
  本以为只是一骁将,没是想到,还是个经世之才。
  “顾先生确实令人佩服。”李斯一脸推崇地说道:“胸襟宽广,让人折服。”
  想起那一日的那白袍将军卸下甲面的惊鸿一瞥,吕不韦眼中露出几分轻佻。
  “如此奇女子,孤寡至今,实在可惜,你说与我所得如何?”
  吕不韦似乎是在询问李斯,但是李斯答与不答皆无关系。
  他只是眯着眼睛,斟酌着。
  李斯心中一颤,眉头皱在了一起,这吕不韦……
  不动声色地微微拜下:“吕先生,这不合适吧?”
  “嗯……”
  吕不韦淡淡点头:“此事先不谈。”
  此时确实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咸阳城中还有多“事务”要打理,而且顾楠手下实有实权,听闻她那陷阵军已经重扩到千人。
  想起那日杀得两千赵军不敢上前的三百陷阵,吕不韦也是心里发寒。
  三百以是可敌两千人,如今已是千军,恐怕是真的非万军不可破了。
  在这咸阳城里,想要动她,还真得掂量掂量。
  李斯微微松了口气,在吕不韦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
  夜去的快,第二日的一早,李斯早早地拜访了公子府。
  他的早课依旧按他的教,嬴政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
  不过一晚,就已经昨日教给他的东西吃透了不少,想来昨夜使用了功的。
  听得也是认真,懂得较之笔准,很难得。
  不过,上课期间,嬴政时不时看向院外的小动作也是让他无奈。
  他知道嬴政往那看是为什么,还不是等顾先生。
  自己也知道顾先生说课确实比自己要好上很多,但是……
  你也不能太不给我面子吧……
  李斯的脸色有些黑得无奈,声音也重了不少。
  不过他自己也时不时往门边看。
  不为什么。
  那率兵归王后面是什么,他还待听呢……
  公子府离武安君府还是有些路的,这害的顾楠每日从军营回来都不能回府里休息,只能先去给上了课才能回去,上完课已经是傍晚。
  就算是平日军营里不练阵的时候,她也不能睡个懒觉,不过中午就要起床来上课,反正对于她来说,睡到中午可不算是懒觉,着实让她难受。
  要了命的……好不待到暂不征战的时日,自己都不能睡个好觉。
  等着顾楠拖着还没睡醒的样子哈欠连天的走到公子府的时候,就已经见那一大一小在那等着了。
  一进门就盯着她,吓了她一跳。
  “你二人,这是作何?”
  嬴政怨念地看了一眼顾楠:“顾先生,你是已经迟到了半柱香的时间了。”
  “啊……”顾楠无奈地扣了扣耳朵:“没办法,刚从军营里回来,先生我也忙啊……”
  其实是她半路上溜达到别处吃饭食去了。
  嬴政听到军营当即眼神一亮:“可是那陷阵营?”
  自从昨夜停了嬴子楚给他说的陷阵营,他就是万般想要见上一见那铁血强军。
  “是倒是,谁告诉你的?”疑惑地走到桌边盘坐了下来。
  对着一旁的李斯笑了一下,打了一个招呼:“李先生。”
  李斯被顾楠笑得脸红,连忙鞠躬:“见过顾先生。”
  没有看到李斯的异样,顾楠就听到嬴政兴奋地说道。
  “父亲告诉我的,顾先生,我可以去陷阵营看看吗?就看看。”
  小孩子总是什么都想看……
  顾楠有些头疼,她是不知道嬴子楚把她和她的陷阵营吹成了什么模样,当然也不算是吹,算得上是旁人对陷阵军的全然映像就是了。
  “小孩子去什么军营,昨日的课业做好了吗,那一百二十八字,背与我听。”
  “先生,背好了,可就是能去那陷阵营。”
  顾楠脾气好,在顾楠面前嬴政的话也多些。
  见到顾楠伸出了一根手指又要弹他的额头,才抱着头缩了回去。
  讪讪地被起了昨日的课业:“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百二八字自有韵律,背起来很是容易,昨日学完嬴政就已经会背了大半,今日自然是难不住他。
  背完了,还说了一遍大意,让顾楠也抓不住口角说他。
  李斯看着二人在课上胡闹也不觉得不妥,笑盈盈地坐在一旁听着。
  等到嬴政说完了,顾楠才翻了白眼。
  “算你过了,今日我们教后面的八句。”
  说着开始念了起来。
  嬴政和李斯都来了精神,专心地听着,时不时趴在案上记录,若有问题就当即提出。
  顾楠的声音,有女子的媚气,又有些男子的中气,小院里是传着好听的书声。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
  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等到课业上完,已经是午后,斜阳夕照,铺的院中微红。
  李斯收拾着手中的竹简,意犹未尽,此文还未完,但是越听越是觉得韵味十足。
  嬴政伏在按上撑着脖子,似乎还在想着怎么让顾先生带他去陷阵营。
  花树丛中带着一些清香。
  一只蝴蝶从花丛中飞出,扑闪着翅膀在顾楠的鼻尖上停了下来,弄到顾楠鼻尖痒痒,等她要去伸手去抓住,却是又扑腾着飞走了。
  顾楠起了玩闹的心思,指着那蝴蝶:“政儿,我们去把它抓来如何?”
  嬴政一愣,看着那好看的白蝴蝶。
  但是既然是顾先生说了,他倒是不甚在意:“好啊。”
  顾楠笑着在嬴政吓呆了的眼神中把他抱了起来。
  “走,我们去追!”
  “唔。”嬴政感觉脸上发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顾楠就已经运起了内气抱着他在园中腾空而起。
  “哇啊啊啊!”
  “哈,哈哈哈,顾先生再快些。”
  白衣翩翩,抱着那孩童在花树中嬉闹。
  李斯淡笑着坐在桌案边,看着那绝景。
  只觉得心中只有眼前,不想再想别的多事。自己不敢打扰,更不想叫别人打扰。
  又想起昨夜吕不韦的话,眉头轻蹙,眼神微冷,捏起了拳头。
  那老厮,也真是敢想……
  权势……


第一百零六章:枯树新芽

  又是个秋日之末的日子。
  秋去秋来已是三载,顾楠家的院前的老树,不知道枯黄了几次,苍老的枝干上满是看得出岁月的纹路,几次都以为它是寿命到了该枯死了,第二年的一场春雨却又是一片青葱繁密。
  第二支陷阵军已经成军,一切恍若和从前一样,除了本来挂在那的三百块牌子,变成了千人,除了不见了的牌子再也找不到了。
  千字文顾楠已经是全全交给了嬴政,待到全文教完,李斯这才醒悟,文章数百字没有一个字是一样的,由数百个不同的文字组成自成韵律,惊为天人。
  千字文的抄本被他精心放在自己书房的柜里,时不时取出研读。
  一日,他的家中来了一个客人,那客人和李斯似乎关系要好,身份又不一般,来的时候很低调,没有什么人知道。
  客人在李斯去取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李斯横摆在桌案上的竹简,翻开来看,看到李斯回来也是不知道。
  等到他从书中抬起头已是午后,李斯坐在一旁喝水。
  客人一把扯住了李斯的手。
  反复询问李斯这文的作者是何人,让他念着同门之情说与他听,说是什么也要去见见,胸中有诸多要与那先生相谈。
  又说他是知道的,李斯不可能写出这般的文章。
  李斯苦笑着回绝了他,说作这书的先生你是不能去见的,你们的身份,相见必然要出事情。但是可以说给他听,这人是谁。
  那客人连连点头,李斯这才说道。
  这人你该也是认识,魏国与你国相邻,却是不知你有没有在魏国军中听过这般的话。
  千军万马避白袍。
  那客人愣了一下,转念就明白了这人是谁,白袍将,丧军陷阵。
  随后发出一声叹息,人生难逢如此妙人,却是不能见,实在可惜。
  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去见那秦国的禁军将领,实在不妥。若是被自国听了去,自己的处境恐怕恐怕要更加艰难。
  若是再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名头可就是不好了,要不是李斯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恐怕他连他都不敢见。
  客人突然询问李斯,可否将此文传于天下?
  治学万民,可谓不世之功。
  李斯思考了许久,最后说,待我明日去问。
  客人惊奇连说这不像是李斯,但李斯还是没有松口。
  第二日,李斯从公子府教学回来,他问了那人,才给了客人一个答案。
  客人满意地走了。
  约莫半年,天下流传出了一篇堪称传世韵文的蒙学之说,百家震惊,却纷纷叹赞之。
  询问是何人写的如此奇说,盖是有一个答案,秦国丧将。
  不少人摇头叹息,大好才学,叫那杀才耽误了。
  那文叫做千字文,可流传于世的不过数百字。
  无数学子想要求那剩下的数百字费劲了心思,甚终是无果,至有人尝试做填,但是又发现难之又难,根本填不上一词一句。
  有人破口大骂,是何人坏了这般的学问,使之残缺,实在是损德!
  李斯知道了这事哑然失笑,他是知道的,这书写出来就不过数百字,没有千字,看起来就是不全的。
  至于原因……
  他觉得,估计是那顾先生的懒病犯了,懒得写了……
  而顾楠最近在教嬴政兵说,她毕竟是个将军,这才是她能教的本职才是。
  做学问的,就交给李斯就是了。
  至少在顾楠看来,李斯的才学是绝对过得去的。
  除了兵说,她也被嬴子楚所托,开始教嬴政内息之说。
  王家的内息方式似乎和她的不同,但是大体也是如此,略有改动而已。
  嬴政在这方面学的很快,如今也是颇有成效。
  他学的算不上是顾楠衣钵,剑术和内息都是王家的传承,顾楠只不过是从旁指导。
  剑路开合,颇有气魄,不过八岁的年纪,已经是能和顾楠交上几手了。
  当然顾楠是不敢用上内气的,可以说是从小带大的孩子,打伤了可是怎说。
  这小子平日总是粘着她,也没办法,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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