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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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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些,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带着些调笑的语气说道。
  “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可否将师父放开了?”
  “嗯,嗯。”玲绮的脸上红成一片,松开了抱着顾楠的手。
  顾楠笑着起身,坐在床边伸了一个懒腰:“早些起来吧,估计秀儿已经把饭做好了。”
  玲绮还躺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地说道:“嗯,师父先去吧。”
  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顾楠对她做了什么。
  顾楠失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屋子。
  ·
  许昌的城门口总是拥挤,如今四地战乱,各地城中的集市都很萧条,甚至有些地方一月有大半月都行宵禁,平日里出入城门都很困难。
  唯独中原一带的几州城中不同,几乎没有宵禁不说,每日集市开市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从早上太阳出山的时候敲响第一声锣声开市,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为止。
  特别是许昌等几座城中,重大的节日还会有允许开夜市,彻夜可以在集市买卖。即使这样,入集市所收的商税也不必其他地方的贵。
  所以各地的行商大多数都会把许昌当做他们途中重要的一站,无论是购货还是出货,在这里都相当方便。
  有些求个安稳的行商更是直接把这里当做了落脚的地方。找个没有什么战事地方,同许昌之间两地跑,做些买进卖出的活计一年也能赚上不少。
  今日也是如此,许昌的城门口车马不断,大多都是拉着货物的木车,赶了一夜的路就指着能在开市时早些进去,找个好的地方开摊。
  一队士兵拿着长矛站在城门处审查着过往的车马。
  远远的三个人向着城门口走来,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三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身上的衣衫破旧,脸颊凹陷,可能是饿了很久,走路都有些虚浮。看样子,应该是落难的流民。
  三人看到了眼前的大城,看到了城门处络绎不绝的车马,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儿,低着头,咬了咬嘴巴。
  一个士兵看到了走来的三人横过长矛将三人拦了下来:“慢着。”
  孩子躲到了女人的身后,男子停下了脚步,站在两人的面前,脸色惨白地对着士兵说道:“军长,我就是进去,讨口,讨口饭吃。”
  说着,对着士兵一拜再拜:“还望军长放过,求军长放过。”
  士兵抿了一下嘴巴,皱着眉头说道:“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放下长枪,上下打量了一眼三人问道:“从哪来的?”
  “多谢军长,多谢军长。”
  男子听到士兵似乎没有要把他们赶走的意思,连连道谢,他们已经好两日没有吃食了,能进到城中多少能讨到一些,起码不至于再饿着孩子。
  听到士兵的问话,男子的眼底露出一些哀色,但还是答道。
  “三辅一带。”
  早些年三辅大旱,谷价腾贵,一斛谷值钱50万,根本不叫人活。加上长安之中李榷郭汜相互交战,各地都不得安宁。
  他们才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流落,可是到了哪儿,哪儿都在打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能过活的地方了。
  “三辅。”士兵点了点头,那地方确实不好,说着看向了三个流民。
  “你们可愿意在许昌附近定户?”
  这当然不是他能决定,这是上面交代的,凡是见到流民,都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在这定户。
  若是愿意就找县丞安排他们去附近的乡户,到了那里,会给他们分配一片荒地,还有农具种子一类,耕牛用的是公家的。还会有一段时日的粮食,总之让他们能够过活,开垦荒地。
  等到荒地有了粮产,缴一部分给公家,别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加上现在有了新的农具,荒地也不是那么难开垦了。别的地方士兵不知道,但是就许昌一地,到了这的流民日子过得不会比普通的农户差多少。
  男人听了士兵的话,还在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结巴着问道:“军,军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日,三个人被人带到了一个乡子里。乡老询问了他们祖籍,家口等一些问题,登记在了一本簿子上。随后给他们安排了住处,配给了他们农具种子,划了一块荒地说这是他们日后要耕种的土地,最后留下了一些粮食就离开了。
  不算是太大的屋子里,穿着褴褛的三人坐在一起,呆呆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袋粮食。许久,男人哽咽了起来,女人红了眼睛,拉着男人的手。孩子天真的问两人为什么哭,却被自己的爹一手抱在了怀里。
  男子抱着自己的妻儿,嚎啕大哭,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不用再让你们挨饿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建一高楼直通云顶

    “吁!”
    城中的道路上传来赶着车马的声音,从城墙上向下望去,人群拥挤在一起,摩肩接踵。有的人背着一个袋子,大概是想赶个早去集市里买点东西。
    也有人站在路边的茶摊上叫了碗茶,吃着自带的干粮,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该是走了不短的路来的。
    中间的大路上,载着货物的拖车往来,赶着车的人时不时催促着拉车的牛马。
    几个小孩躲在角落里,拉货的车马有时候会颠落一些小货物,若是车主没有注意到,他们就可以捡走了。有时是个草球,有时是些别的小玩意儿,不管是什么,他们总能一起玩上半天。
    如今曹操治下的四州,青州已可说是富硕,徐州也不差,兖州和豫州这些年也已经渐渐从战乱和旱灾中好转了过来。
    城头在高处,高处的风总是很大,曹操的两手扶在城墙上,衣摆和衣袖都被风微微拂动,看着城中的景象,脸上噙着笑意。
    顾楠则是陪着站在他的身边,今日曹操突然说想要带她一起看一看许昌,所以带她来了这里。
    望着城中,那里是一片人声喧闹,却让她的心中安定下来。至少比望着沙场的一片死寂的时候要安定太多。
    “先生你看那。”曹操忽然笑指着街道的一处,几个孩子正在人群中跑着,手里拿着方才从一个货车上掉落下来的一个小物件。
    伸手点了点像是记下了那几个孩子的样子。
    “日后等许昌开办了书院,那几个孩子一定要好好管教。”
    顾楠看了过去,也浅抿着嘴笑了起来。
    “嗯,我记下了。”
    两人在城墙上看了很久,见到了很多人,一座城门中的一条街道上,好像就是人间百态,就是芸芸众生。
    可是若是人间真的都是如此,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战乱和流离了。
    曹操抬起头来,回想起他一开始的时候,笑着叹了口气。
    “如今的许昌繁华,几乎堪比当年的洛阳,甚至犹有过之。当年我还居于陈留的时候,何曾相过如今的样子。”
    但那时他意气满怀,也从没有想过,这路会这么难走。
    身子倚靠在城墙上,曹操轻合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一路走来的事。
    “先生说青州可取,操领兵一搏,来到青州,果真轻易取下,有了立足之地。当时都不敢相信,取下一州会如此轻而易举。”
    “青州之后,黄巾平定,聚集而来的流民愈来愈多,操束手无策。先生建议操行屯田,消减农税。如今流民皆可过活,荒地开垦,土地不只是在士族手中。虽然消减了税收,但是征收的粮食却不减反增。就这兖州一地,一年便是数百万斛。”
    “流民无碍,先生又建议操开行集市,降商税,融资行商。行令一颁,天下行商必过徐青兖三州。而这其中大的商队,皆是我在支持。只这许昌一城,每日就是万金流通。”
    “现在又有印刷之术,可以推行书文,等到日后各地书院建立。以先生的那套提选之术,各地的书院中选拔优良者至许昌,再从许昌书院中选拔优良者入仕。那时天下才人就进入我手,仕人不再只出于士族。”
    “土地,商金,仕人,先生是真的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天下士族,诸侯,万民,甚至是先生自己都在这一盘棋中。”
    曹操一直都在任用士族,但是他也一直在防备士族。他明白士族的力量,怕士族对于他,会到了像诸侯对于天下的地步,成为了祸端。
    而士族能够为祸的地方,就是在土地、粮食、财力,和被大量任用的士人之上。一旦被他们做大,就等于被架空了一般。但现在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必再受士族的牵制。
    他只要再保证实权和兵力不要流入士族手中,士族就永远只会是他手中的剑,绝不会威胁到他自己。
    而这些保障,全部出于他身边的这个人的手笔。
    曹操失声笑了一下,看向身边的顾楠。
    “顾先生,若我不知你初心,若你是途中来的,我真的不敢用你。”
    想来士族也想不到,把他们的作用一点一点剥离的人,居然会是一个每日到他的府上教书,四处闲逛,几乎不理政事的闲人。
    而她所做的事,居然只是提出了三个策略。
    他很清楚,顾先生若是想,恐怕会比整个天下的世家都还要可怕。
    可是他也很清楚,顾先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眼前的人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纯粹,她似乎真的从来就只有一个目的,所以他才说她值得一个更好的天下。
    顾楠对着曹操微微笑了一下:“若是有一日,你不想用我了,我会离开。”
    “不。”曹操摇了摇头,抬手对着城下。
    “有一日我会再带顾先生来这城上,那时我会建一座高楼,直通云顶。那时一定会让顾先生好好看一场盛世天下!”
    曹操远眺着许昌绵延远去的房屋和人群。
    “这是操答应先生的,一定会做到。在那之前,先生可不能离开。”
    他笑着看着那远处,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回答他。
    袁绍死后河北三州无主,可曹操一直都没有挥军进攻,而是静静地等着。
    郭嘉曾向曹操说明过,袁绍有三子,三子都是明和暗斗,而帐下的人又各有支持。关于继承一事,三子必有一争,所以他建议曹操先比有所举动。只等三子相互争斗,在逐一击破,到时便可轻易拿下三州之地。
    所以曹操一直按兵不动,只等三州自乱。
    果然,不出一年,袁长子袁谭就和幼子袁尚发生了火拼,袁谭不敌袁尚,向曹操乞降。
    曹操便命早已驻军在侧的夏侯领军出征,乘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机,进军围攻邺城。袁尚率军回救,建营后却被夏侯进军将其营寨包围。袁尚害怕,请求投降,曹操不许。于是乘夜逃跑,至于袁军溃散。
    曹操命夏侯拿着缴获袁尚的印绶节钺招降邺城守军,城中斗志崩溃,邺城遂被攻破。
    (历史上曹操是把据点北迁到了邺城,不过这里没有。)


第四百四十五章:看不见那天下之大

    不算大的堂上,一个青年人俯身在桌边,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手边放着一把羽扇。
    桌案上摊着一些书文还有一卷地图,一旁点着一盏油灯,灯火偶尔晃动一下,堂上的影子也随着阵阵晃动。
    已经是很深的夜里,青年人趴在桌上,看样子像是累了,想要小憩上一会儿。
    青年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世事变迁,很多事情哪怕只是过了十年,再回想起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物是人非。
    在回想里,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草庐之中,一个少年跪在一个白衣先生面前请罪。
    罪有二:一罪是不敬之罪,一罪是不问自取,窃学之罪。
    那白衣先生笑了笑,问他,何罪之有?
    又继续说道,这些书没人去学,难不成是让它们就在那箱中烂掉?
    少年答不出话来,躬身执礼。
    先生却没有看他,只是回过身看着自己的书箱,说了一句他至今犹记的话。
    “小郎还想看什么,我给你拿。”
    那先生来的第一日,便教了他一课,心向所学就好。
    凉风吹入,将门前两侧的纱帘吹拂着轻轻摇动,趴在桌上的青年人也转醒过来。眼睛看向外面,堂外夜色入水,波澜不惊。
    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他不知道,那先生如今再见到他,会怎么想。
    不过他记得自己答应主公出山的那一天,小妹劝不动他,最后红着眼睛拿着棍子将他赶了出来。
    青年拿起了手边的笔,沾了沾墨水,他想给那先生写一封信,但是笔尖落在信纸上的时候,却一句话都写不出来。
    也罢。
    青年无奈地将手中的笔放下,站起了身。
    早晚,到时都会有再见的时候吧。
    河北三州之地在袁家三个兄弟的手中乱作一团,不出两年曹操取下冀州,又接连取下了幽州和并州。次年,为防乌桓入塞为患,也为了扫清袁军残余,曹操北征三郡乌桓大胜。此时,中原北地除了凉州之外,都已经被曹操平定。
    而在剩下的各地之中,孙策遇刺身死,其弟孙权上位,割据江东,据江而守,操练水军。
    刘表当年单枪匹马直入荆州,平定了那时混乱之地,本是英雄。可是入主荆州之后,固本不出,也磨平了他的雄心壮志。但年的英雄现在也只是一匹守成之犬了。
    益州刘璋和汉中张鲁常年不和,一直明争暗斗,两者尚且不容,就更不用谈向外了。
    这天,荆州中的天气有些阴冷,外面小雨纷纷,雨点着落在泥土之间,打湿了路边青绿的野草。刘备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外面的天色。
    最近每到下雨的时候,他的腿就有些作痛,今日本该是不会出门的。
    却突然有一人到了他的府上来报,报的话简单的说来,便是一句话。
    刘表病重,想与他一见。
    小雨里,一队人马从樊城出发,直奔向襄阳。
    等到刘备赶到的时候,刘表躺在床榻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与刘备一同来的还有几个人,两个红脸和黑脸的大汉,还有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
    走进屋中,刘备的衣袍上站着雨水,靴子上还带着一些泥土,头发有些散乱。看着躺在病榻上的人,一时语塞。
    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见到将死之人,总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的刘表睁开眼睛,看向进来的人,见到是刘备,无力地抬起了一只手。
    “贤弟,你来了。”
    “兄长。”刘备慢慢走到了刘表的床边,握住了刘表的手。
    那只手掌有一些冰凉。
    刘表的嘴唇发白,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一眼之中带着很多意味,有亲近、有无奈、有懊悔也有一些猜疑。
    但是最后,这些神色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刘表躺在床榻上,嘴唇微微张合,复杂地说道:“贤弟,我不骗你,我到了这时,都还在猜疑你会图谋荆州。”
    刘备一怔,低着头,握着刘表的手,没有答话。
    “呵。”刘表却是先苦笑了一声。
    “可笑我这一生都在猜疑周遭,猜疑左右,猜疑子嗣,到了将死之时,还在猜疑自己的族弟。”
    他的手愈加无力,身子沉在床榻上,也不知道对谁问道。
    “做这一州之牧,为何会做到如此地步?”
    没有人回答他,许久,刘表的视线从刘备的身上移开,看向门外。
    “也可笑,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留下。”
    长子和庶子内斗,他还未死就已经在争权夺位,拉帮结党,自己的左右也分成了两边。
    而他,却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
    刘备跪坐在刘表的床边,听着刘表的话。
    他知道刘表的苦楚,但是此时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只能轻声安慰道。
    “兄长,你多虑了。”
    “多虑?”刘表的胸口沉闷,话声断断续续。
    房门外能看见那些似乎是在掩面啜泣的人,刘表默然地一笑。
    “门外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真的在为我哭的?”
    红着眼睛的妇人站的很远,低头哭泣的子嗣声泪俱下,左右部曲皆是哀色。他却没有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多少真的伤感。
    没有再看门外,刘表伸出了另一只手,搭在了刘备的手上。
    “贤弟,汉室所留,已经无多。曹操挟天子北距中原,我死后,他定会南下。到了那时,若是贤弟愿意,望你助琮儿一次。若是贤弟不愿,去留,也全凭贤弟自己做主。就是贤弟取了荆州,我也不怨你。”
    “兄长。”刘备想说什么,刘表却抬了抬手没有让他说。
    躺在病榻上的刘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想把最后的话说完。
    “我如今无什么眷恋,只有两件事想托于你。”
    看向刘备,刘表的声音越来越轻。
    “一则,望贤弟切莫要成了我这个样子,二则,望贤弟勿让汉室倾颓于此世。”
    他的手在刘备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松了开来。
    浑身的力气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刘表的眼睛半合,问道。
    “贤弟,汉室有多大?”
    刘备答不上来。
    “可惜。”刘表低声自语:“我只有一州的目力,看不见那天下之大。”

 
第四百四十六章:最后一个白马义从

    刘表病故,庶子刘琮继任荆州,不出一月曹操果真南入。刘备率军屯兵樊城,可他却不知道刘琮已经命人向曹操投降。直到曹操的军马到了宛城,刘备才收到了刘琮派人传来的消息。
    有口却难言胸中积郁,愤慨之下,一剑斩了刘琮派来的使人,率军到了襄阳城下质问。却只看到一面冰冷冷的城墙,和拉开了弓箭的士卒,刘琮根本就不来见他。
    刘备茫然地看着那城墙上的士卒,那些士卒的弓箭对着他,似乎他如果不走,下一刻就会万箭齐发。
    他还记得刘表对他说的话,若是你愿意,望你助琮儿一把,但如今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的事了。
    城下,刘备点了点头,小声地,像是自己同自己解释了一句:“这是乱世。”
    说完拉过了自己的马,领军撤走。
    刘备撤走之时,荆州人士多有弃刘琮相随,到了最后相随的百姓足有十万余人。
    “刘备领百姓东去?”曹操坐在自己的帐下,听到骁骑的来报,低下眼睛,看着桌面上的地图。
    沉吟了半响,说道:“虎牢关时,我就知他不是池中之物,在徐州未能留下他,实在是失策。”
    帐坐着众人,曹操将手中的地图收起,又笑了笑:“不过领着十万百姓,他以为他能走多远?”
    确实如此,如果刘备只是带和军马撤走,要追上他是不容易。
    然而现在带着十万百姓,日行恐怕也就十余里,轻骑一两日就能赶上他们。
    一旦被追上,十万百姓不成战力反而会成了拖累,一冲就会溃散,军阵都不能成,必败无疑。
    刘备明知如此,还带着百姓撤走,这般做法也不知道是仁是智。
    可这也是让曹操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如此魄力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
    曹操坐直了身子,抬起了眼睛。
    “那便追,这次定不会再叫这刘备走了。”
    夜里。
    刘备令军马停下,在路边修整。百姓之中多有妇孺,行了一天的路已经走不动了,也没有办法继续赶路。而这一天,他们也只行了不过十里而已。
    一堆篝火被点起,刘备皱着眉头坐在篝火边,从襄阳撤到此处已经是七日了,可他们根本没有走出多远。曹军或许早已经抵达襄阳,若是来追,快的话几日应该就能赶上他们。
    他抬起头去,借着火光,看向远处路上星星点点的篝火,和正缩在篝火边的百姓,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气声中,一个人在刘备的身边坐下:“主公在叹息什么?”
    刘备看去,是一个身穿着白色衣袍的青年,面色松开了一些,但还是带着愁容说道。
    “孔明,我在想,此去是否真的能够安然带着他们抵达江夏。”
    被叫做孔明的青年人微微一笑,答道。
    “如果主公觉得事不可为,弃他们而去不就好了?”
    刘备一怔,苦笑着摆了摆手:“孔明,你知我不会如此。”
    蜿蜒着的道路上,一簇簇篝火延伸向远处,一簇的火焰虽不明亮,但是连成一线,却照亮了整条道路。
    望着绵延远去的火光,刘备说道。
    “他们既然信我,敢举迁相随,我为何不敢同他们走一遭?”
    曹操东追刘备,同时又担心刘备会先一步直取江陵,特让顾楠同郭嘉带着数千骑军奔袭江陵,若是刘备攻城就在其之前将其拦下。
    临走前,顾楠特地找到了曹操帐下领虎豹骑一军的曹纯,同他说了一句话。
    若曹操让他去追刘备,勿信疑军。
    曹纯似懂非懂,但是也全先应了下来。
    黄昏将至,风声猎猎,席卷在道路上就像是一阵阵哭嚎一般。荆州的百姓跟在刘备的军马之后,脚步缓慢,多日赶路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
    走在前面的刘备突然听到了一阵声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山道上出现了一面面旗帜。旗帜在风中扯动得作响,一个曹字遮住远处昏沉的天光。一同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行军之声,此来至少万余人。
    曹操坐在一架车驾上,看向下面的荆州百姓和刘备兵马,站起了身,披在背后的红色披风随风而动。
    平定了这荆州,剿灭了这刘备,天下不远矣。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风声里,发出了号令:“入阵!”
    战鼓一瞬间敲响,刘备还没有来得及号令兵马列阵,身后的百姓就已经乱了起来,兵马分散在百姓之中一时间根本无法布阵。
    奔马声如雷动,战鼓声似在天中沉沉,曹军一举冲了下来,见到身披军甲之人就挥刀斩落。
    而百姓则是乱做一团,四下奔逃。
    刘备的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两旁的声音,他只知道一队人马向他冲来,手中的刀刃闪烁着明晃晃地白光。
    “大哥。”一个很轻的声音似乎在远处叫到,这是刘备耳中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随后各种声音一瞬间又一次涌入了耳朵里,纷杂不止。
    “大哥!”那个声音再一次在一片乱声中响起,这一次很近,就在他的身边,他回过了头来。
    是张飞站在他的身边,提起手中的长矛便是将一个冲来的曹军刺落,对着刘备吼道:“大哥快走!”
    说着,一手拍在刘备身下的战马上,战马立刻跑了起来,带着刘备远去。
    见到刘备走远,张飞才咬了咬牙,看着阵中,恨恨地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长矛跟着撤走。
    四下都是哀嚎声、哭喊声,夹杂着惨叫,马蹄踏过,车轮滚滚,战鼓作响。
    奔逃着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或许只是本能,叫他们逃出去,逃出这个地方才能活下来。
    四乱的人群中,有那么一两个人跌倒在地上,但是不会有人去拉他们,甚至没有人去看他们一眼,只有脚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很快他们就没有了声响。
    失了主人的战马慌乱地横冲直撞,撞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马蹄踩在孩子的胸口,孩子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依旧是一片乱声,四周没有半点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女人的哭喊。
    一切都应了那句话,这是一个乱世。
    “噗呲!”长枪刺入曹军的胸口,一个白衣将领从纷乱中杀了出来,身上白色的衣甲沾染了一点血色。
    回头看去,他没有找到刘备,也没有找到刘备的家小。
    手握紧了自己的长枪,正准备再杀回去,突然听到了一个唤声。
    “将军,将军。”
    白衣将领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人穿着刘备军的衣甲,正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在此处?”
    那个士兵捂着自己的腿,吃力地说道。
    “将军,我是替主母赶车的士卒,方才曹军出来,马受了惊把我从车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白衣将领的眉头一皱连忙问道:“那主母和公子呢,你可见到了主公?”
    士兵咽了一口口水。
    “主母和公子被马拉着冲进了曹军里不知去向,主公被张将军掩护着去了东边。”
    将领沉默了片刻,跳下马来,将士兵拉到了一个树丛里说道。
    “你好生在这里待着,说不定能躲过曹军。”
    说着牵过马,转身向着山路中的一片纷乱里提起了自己的长枪。
    “将军。”士卒愣愣地看着那白衣将领:“你,还要回去?”
    山中的风声就像是阵阵哭嚎在耳边作响,混杂着乱军里的声音,曹军四处追杀着刘备的残军,百姓中抛男弃女而走者也是无数。
    “主母和公子还在曹军里,我自当回去。”
    白衣将领翻身上马,提起自己的那杆长枪。
    “可将军,曹军有数万。”士卒说道。
    将领回头看了士兵一眼,突然问道。
    “你可知白马义从?”
    士兵答不上来。
    白马义从当年名震塞外,白马浴血,三千骑军可叫鲜卑乌桓不敢入境。
    可如今,只剩下他最后一个人。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将领说了一句士卒听不懂的话,这是白马义从的呼号,曾经响彻塞外。
    而刘备,就是他认可的义。
    话音落下,将领两腿一夹马腹,白色的战马飞奔了起来,白色的披风卷起,露出那乱世之相。
    呼号犹在,却不见当年,白马义从。
    但是只要这胸中义勇犹在,白马义从就在。


第四百四十七章:桃园梦断

    一骑白马杀了回去,如果眼前的乱象可以成画的话,或许可以画作一副浮生之景。一场战事之中却将乱世的样貌都表现了出来,兵马纷争,人人奔逃。
    直到最后刘备的残军基本都已经溃散,或是死了或是降了,那白衣将领在一个枯井边找到了一下倾斜着的马车,车前的马已经死了,马车旁也没有一个人停留,只是马车中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掀开了帘帐,将军的神色复杂那里躺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而孩子的一边一个女人的身子掩在他的身上。
    女人的背后中了一支箭,已经没了声息,鲜血将襁褓沾染成了红色。可能是被压得难受,那孩子才一直哭。
    白衣将军伸出手,轻轻的将女人手中的孩子取了出来。
    “末将,定将公子安然送出去。”
    沉沉地留下了一句话,驾马离开了马车。
    被抱入将军怀中的孩子不再哭了,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抓着将领的衣领。
    将领看了一眼孩子,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前处,无数的曹军在那拦着去路。
    他用手在孩子的身上拍了拍,淡淡地说了一句:“莫怕,待会马儿跑得急,公子可抓紧了。”
    说着,身下的战马猛地窜出,恍若平地生风,卷向曹军。
    曹军想要拦住那白衣将,但是他所过之处,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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