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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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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先生,你是准备布学天下?”喝了一口茶,他问向顾楠。
  顾楠放下茶壶,说道:“是。”
  曹操摸着自己的胡子,他知道此事是好事,但是他还是有一些担忧。
  看了曹操一眼,顾楠自顾自的笑了一下,她自然知道曹操在想什么,他怕百姓皆有学识之后治下不宁。
  “早在先秦时,孔子便曾说过,有教无类。”顾楠拿着茶杯,慢慢地说着。
  “不过真做起来之后,总会有各种问题。”
  曹操微皱着的眉头松开,他知道顾楠看出了他的意思。
  “但是孟德,若世人善学,则多出才干,多出才干,则家国富强,家国富强,则国泰民安。”顾楠接着说道。
  “以是废治乃妄图愚民,善治则多图利民。无能者才恐治下多才干,反之,是多多益善。孟德,我想你不会是前者。”
  曹操摇头一笑,只是心中暗想,顾先生的辩才也是着实厉害。
  “最后。”顾楠浅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孟德以为汉室为何会至于如此,汉室本身是其一,诸侯自立是其二。”
  “若是只有世家之人可以做学,寒门百姓难有出路,日后的朝堂,恐怕也难逃官员皆是世家中人的时候。到了那时,皆是世家掌权,朝堂何在?”
  “是以,不如此时借乱世治世,布学万民,打开寒门百姓的出路。以图日后,制衡世家。”
  顾楠说了许多,但这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也是曹操不得不思量的。
  树下的院子里无声,等到顾楠将手中的茶喝完。
  曹操笑了起来,他自认自己不是无能之辈,也非没有容人之心之人,那为何不可布学天下?
  做成此事,就是青史,都该有他一笔。
  “只是顾先生害苦了我家子桓,他现在都还在闭门,心想着如何建那间够天下人来的书院呢。”
  

第四百四十章:自己看自己的传记也别有一番味道吧

  外面的天色才刚亮没多久,但今日早间有议事,一众人早早的就到了将军府的议事厅。每一个人进来,都会发现他们的桌子上摆着一册书。先是疑惑地坐下,然后饶有兴趣的翻阅起了书来。
  “这是,史记的一篇?”曹洪坐在一张桌边,他本该是在兖州,但是最近几日正好回来办事,所以才会坐在这里,连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做程昱的人。
  坐在曹洪身边的是一个老人,约莫已有五十余岁,年近花甲。不过身材魁梧挺拔,反而给人一种不过中年的感觉,他就是这次随曹洪一同来的程昱。
  在曹操平定兖州之后,他才投到曹操的帐下,却很受重用,此时兖州的事务可以说大多都是他在着手。
  听到曹洪的话,程昱有些惊讶地看向曹洪:“哦,子廉将军也读过?”
  史记不同于其他书文在早年,它一直是被视为离经叛道的“谤书”,不但得不到应有的公正评价,而且当时学者也不敢为之作注释。
  直至东汉以后,此书才流传开来,即使如此朝廷也曾下诏删节和续补史记。传闻删减有十余万言,着实叫人惋惜。
  曹洪翻看着手里的书,脸上的神情有一些汗颜:“少时家里人让我读过一些。”
  或者说把让字改成逼字更合适一些,现在想起起来,那段时日依旧是不堪回首。看着这本书他的屁股就隐隐作痛。
  “呵呵。”程昱不知道曹洪心里在想什么,感慨地看着手中的书:“当年我想看这一本书时候可不容易。”
  说着,翻开了手里的书,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正好是我很喜欢的一段。”
  “白孝列传。”程昱的话音落下,一个人出声说道:“嗯,确实算得上是史记中最特别的一段了。”
  程昱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年纪同他差不多大的人,不过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程昱的气质是刚直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气质就是有些阴冷了。
  身材消瘦,身上的长袍披着都有一些宽大,脸上的皱纹很深,是他看起来更显得老态。
  眼睛看向程昱,这人的眼睛低着,只是被他看到就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一些。生是有一中被什么盯住的感觉,他微微地低了低头,谦和的说道。
  “在下,贾诩,贾文和。”
  虽然他低沉的声音很难让人感觉到谦和就是了。
  贾文和,程昱说过这人的名字,不过贾诩是在不久前随着张绣投来的,所以程昱还没有见过他。
  程昱也回了一礼:“程昱,字仲德。”
  相互打过了招呼,贾诩的注意力就有转到了手中的书上,摸着自己的胡子。
  “丧军白孝,这人可以说是史记之中唯一不知道姓名和来路的人,就连这白孝的名字都是后人代取。传闻此人在开始只是秦将白起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寻食的孩子,就领了回家。后来收为弟子,传承衣钵。”
  程昱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白起杀赵国降卒数十万之后,以死谢罪。此人从此只批丧戴孝,就连入阵都穿着一身白衣,守孝至死。如此忠孝,叫人折服。”
  忠孝吗?
  贾诩听完,摇头说道。
  “我觉此人叫人折服之处不只是忠孝,其善练军,吕布手下的雄兵陷阵营,就是以她部下秦国禁军陷阵为名。陷阵一部最初不过数百人,却在六国的战场上杀出赫赫威名,这人的一身白衣也被称作丧将。她所书的千字文至今也是不可少的蒙学读本,可见其所学之深。而她日后同李斯推行行同文,还有各类制度,皆说明此人在政务方面也有不凡的手段。若非时运不济,秦国远不止于那般,此人也不该战死于咸阳之前。”
  “是啊。”程昱叹了口气,拿着手中的书,笑了一下:“这青史薄薄一册,又是多少沉然往事……”
  先不管贾诩和程昱这边聊得起劲,郭嘉和荀彧坐在另一边,看着桌上的书。书页上的字迹工整,甚至前后文中一样的字,一笔一划都没有差别,这不是人手能抄写出来的。
  两人都猜到了几分,今日的议事是要说什么。
  孔融今日也是特地从青州而来,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别人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顾楠一如往日,早间的议事她总是在快要开始前才到。那一身白衣走进厅中的时候,贾诩和程昱都停了下来。
  贾诩深深地看向那个白衣人,曹操帐下的谋臣有许多,其中不乏善军事,善政务者。可他仍旧觉得,此人是最该留心的。
  从曹操虎牢关下追天子,到入主青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留意这个人了。青州之乱就连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曹操就已经领兵出发,他不信这是运气。那么就说明曹操之下,有一个人极擅于审时度势,甚至能够预料时局。
  预料时局,这四个字做起来,可不像是说起来这么轻松。
  看起来着实年轻,贾诩上下看了那人一眼。暗自笑了一下,看来,我还真是老了。
  顾楠感觉到一直盯着她看,回过头来,见到坐在那里的贾诩,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贾诩的身子顿了顿,也向着顾楠微微点头。
  顾楠入座之后,也见到了桌上的书,她自然知道这书的来历,听闻印的是史记的一段,书的原本还是孔融提供的。
  将书翻开,白孝这两个字就映入眼帘,顾楠无声地看着,原本已经像是古井一样无波的回忆,又泛起了点点波纹。
  没有过多久,曹操也到了,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本和众人一样的书。
  “诸位可都看过手中的书了?”曹操坐下笑着问道。
  座下的众人都应是,曹操才又说道:“你们可有发觉什么异样?”
  这下堂下的人疑惑了起来,手中的书就和寻常的书一样,会有什么异样?
  贾诩也愣了愣看向自己手中的书,然后他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身边程昱的书。
  几乎是同一时间,程昱也看向了他手中的书。
  他们二人将书本摊开,才发现两人手中书上的字迹都是一模一样。
  曹操翻着自己的书本,淡笑着说道。
  “此为顾先生和孔先生共研的活字印刷之法,雕刻单个文字排列成书,再用墨水拓印在纸上,便可成册。以此法印书,一坊一月就可成书近千本。”
  此话一出,四座的脸色都变了,各有不同,所有人都明白这代表什么。有些人的神色激动,有些人却是眉头深锁。
  如有此法,书文必将被广泛传播,到了那时就不再是那么千金难求了。
  贾诩也一样,但是他的神情并没有外露,只是默默地捧着书,看向那个方才对他微笑点头的白衣人。
  ·
  等到议事完,孔融和顾楠结伴走出了将军府,孔融笑着背着手,站在顾楠的身边说道。
  “这第一步已成,后事可期了。”
  语气中带着一些放下重负的释然,像是自言自语地又说了一句:“后事可期。”
  顾楠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走出门外,却发现门外站着十余个人。
  他们都是曹操帐下的谋士,曹操推行唯才是举,他的帐下亦有很多人是布衣出身。
  一个人手中拿着那本书,双手环抱在身前,见到孔融和顾楠走出来,微红着眼睛,躬身拜下。
  他们都曾经求学无门过,他们都曾经一书难求过。手中的书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同现在全然不同的后世。
  一个值得叫他们倾身报效的后世。
  “我等,代天下布衣,谢二位先生。”
  他身后的十余个人也弯下了身。
  “谢二位先生!”
  郭嘉走在后面,站在将军府的门前,带着说不清的神色地看着外面的顾楠。
  门外的那个人,真的不像是一个尘世中的人。无论是她,还是她所在做的事。
  

第四百四十一章:是不是,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第二日的清晨,顾楠刚起床,打了一盆水,坐在院子里洗着脸。水珠沾湿了头发,屋檐的瓦砾下传来轻轻的笑声,她侧头看去。
  玲绮正坐在那里和刁秀儿学着刺绣,不知道在绣什么。不过看她面色窘迫,还有刁秀儿在一旁掩嘴轻笑的样子,就知道她绣的不会很好了。
  看着两人的样子,顾楠神色舒展,勾起嘴角。
  可等她回过头来,目光落到了水盆中,正好见到水面倒映着她的脸孔。那张脸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无奈地沉下,拿起身边的一个斗笠戴在自己的头上正了正。
  院子外传来扣门的声音,玲绮和刁秀儿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就好。”顾楠起身对着她们温声摆了摆手,便走出了院子。
  穿过堂间,打开大门,来人是郭嘉。
  说是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想要顾楠帮忙看看。
  “这几日是不是又是彻夜不睡,或是喝了几次烂醉?”
  堂前,顾楠坐在郭嘉的对面抬着眉头说道。
  如果有在按时吃她给的药,平时自己注意身子,郭嘉的身体应该能一点点的调理回来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总是身体不适。
  “夜不能眠,是公务在身,酒至醉处,是兴之所至,这两样嘉应该是摆脱不了了。”
  郭嘉浅笑着说道,看那样子,是完全没有想要改过的打算。
  “你自己不注意调理,我给你什么药都没用。”顾楠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先让我把个脉。”
  “是。”郭嘉说着,把着自己的手放在了顾楠的面前:“劳烦顾先生了。”
  顾楠卷起袖子,将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
  但是没有多久,她就皱起了眉头,轻咦了一声。
  “脉象平稳,不该是寒病之相啊……”
  这边顾楠认真的把脉,而郭嘉却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顾楠。
  突然,他笑眯眯地说道。
  “顾先生,活了数百年之后,你是什么模样?”
  顾楠正专心把着郭嘉的脉象,听到郭嘉的发问,也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便是一个人,该走了人都走了,能有什么模样?”
  话刚出口,她就反应了过来,放在郭嘉手腕上的手指微微一颤。
  看向郭嘉,郭嘉正淡淡地微笑着,低头看着她把脉,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顾楠还是强笑了一下,矫正道。
  “这是我猜的,如果我能活到百年之后,大概会是那个样子。”
  “嗯。”郭嘉像是认同了顾楠的话,点了一下头笑道:“自然,没有人能活到数百年之后。”
  “不过顾先生。”他抬起头来看着顾楠的眼睛。
  “嘉还是有几个问题,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回答?”
  顾楠看出了郭嘉的异样,手从他的手腕上放开,脸上没有别的其他神色,只是问道。
  “奉孝,你今日是来看病的,还是另有他事?”
  “是来看病的。”
  郭嘉说着,却也将自己的手收了起,叹了口气。
  “这几个问题得不到解答,嘉每日夜不能寐,已成了心病了。”
  桌案之间,顾楠沉默了下来,郭嘉也静静地等着顾楠的回答。
  四下安静,坐在堂中却能听到堂外树叶摇晃的娑娑声。
  “你问吧。”
  顾楠低着眼睛,看着桌案,轻声说道。
  “好,那嘉失礼了。”郭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难得一脸正色地对着顾楠,缓缓的抱手行了一礼。
  “顾先生,我曾问过将军,你是何年来的。那时将军答曰,是虎牢关事前。”
  “于是我又问将军,当年见到顾先生,大概是什么岁数。将军答曰,不过桃李年华。”
  “虎牢关之事直至现在已经是十年有余,那时的许多孩童现在看来都已经长大了。可顾先生,虽然你总带着斗笠,但偶尔也能看到几眼你的样貌。”
  郭嘉说道这,顿了一下,默默地看了顾楠一眼,才继续说道。
  “如今的先生看起来也不过桃李年华,十余年,先生一点也没有老去。”
  顾楠半低着视线,斗笠下的声音平静地答道。
  “我是习武之人,又研习医术,平日里时常调理,老去也得就比普通人慢一些。”
  这个回答没有太大的问题,似乎是理所应当,郭嘉也点了点头。
  “是,嘉知道顾先生是习武之人,甚至顾先生的武功,天下应该无人能及。就连当年的飞将吕布也不过一合之敌。”
  “我去问了典韦将军,若是想要练到顾先生这般的武学要多久。典将军当时面露难色,无奈地同我说,他是同先生搭过手,但完全摸不清楚先生的底细,一招他就败了。”
  “他只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如果要练到顾先生这样的武功,平常人一辈子都到不了,就算是天纵奇才,起码也要数十年。”
  堂上,郭嘉放慢了语气:“顾先生,从样貌看,你如今应该也未到那般岁数。”
  这一次,顾楠没有很快的回答,而是等一会儿,才像是回忆一样地答道。
  “那年我流落街头,我师父看我天生适合学武,可以穿一脉师承,这才将我收下,带入山中。我用了二十年,在师门中研习。家师逝世前,又将毕生功力传于了我,我这才有此武功。”
  郭嘉认真地听闻了顾楠的话,看着那身形单薄的白衣人,她的字样确实就像是在回忆一段往事。
  但既然顾楠提到了师门,他的下一问,也正好是师门。
  “文若曾和我说过,顾先生的师门是一隐世奇门,门中传有百家之言,其中不少是已经失传的学说。甚至还有许多古来无有的学问,那些学问似乎每一门,都能直通大道。”
  “而如此门中所求之事,只是将这些学说一一教于天下人,有教无类。好让万民知荣辱,晓世事,明德行。如此门规,可敬可叹。”
  郭嘉的眼中没有半点戏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对于这个奇门所抱着的确实全是敬重之心。
  即使如此,他对于这个师门,还是有一事想问。
  “嘉曾经向顾先生借过很多书,顾先生也从未有过吝啬。可先生,嘉通读过那些书后,除了对于学说感慨外,却有一点疑惑之处。书文中的字迹虽然前后有些许不同,但是字迹,应当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嘉钻研过一段时日的书法,自认也有小成。一日,我偶然见到将军府顾先生所写的入木三分四个字。书法大成,嘉自叹不如。只是那个四个字无论是笔法还是风格,和顾先生师门流传下来的,我所看过的所有的书中的字,都是一样的。”
  郭嘉等着顾楠的答案,有很多事,他早就应该发觉异样,只是那时,他没有过现在这样的设想。
  “师门所传的书中,有许多书都已经老旧,难以保存。”
  顾楠拿起桌案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如往常地说着。
  “借给你的,大多数都是我重新抄写过的。上面的字,自然是出自我手。”
  “重新抄写过的……”郭嘉重复了一边顾楠的话,转而说道。
  “我拿了顾先生借我的一本书,去了拓印的工坊,寻了一个纸匠,问他那书中的纸该是什么年份的。纸匠看过了书,笑着同我说那本书中的纸距今至少五十年。因为所用的纸根本不是这些年用的新纸,这种纸早年就已经没人用了。”
  “先生刚才也说了,书是先生重新抄写的,是在五十年前?”
  “沙沙。”外面的风摇晃着树影。
  这一次,顾楠没有再回答郭嘉。
  很久,郭嘉的脸上勉强带上了一丝浅笑,他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神色,面对眼前的人。
  因为那或许,是千百年的孤独。
  或许是一个心怀着改变世间的执念,经过了是千百年的世事变迁,从千百年前默默走来的一个人。
  他浅笑着,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问题。
  “顾先生,记下百家之言,想要布教于天下,一改世事的人。是不是,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个人,用了千百年的时间?”


第四百四十二章:别忘了我

  顾楠将手中的茶喝下,茶杯轻轻地摆回了桌案,抬起眼睛看向郭嘉问道。
  “要喝茶吗?”
  郭嘉点头应道:“好。”
  顾楠拿起茶壶给郭嘉倒了一杯,水注入杯中的声音轻响,顾楠也一边说道。
  “没有千年,距今不过四百六十一年。”
  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独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是一年一年数过来的。
  “奉孝。”倒完了茶,顾楠笑了一下,将茶壶放下。
  “你将这些说出来,不怕我对你下毒手吗?”
  郭嘉看着对着自己轻笑的白衣人,也笑着摇了摇头。
  “我所认识的顾先生,不会做那样的事。至于此事,嘉没有同任何人说过,日后也不会同别人说。”
  “是吗,多谢了。”顾楠的眼中渐渐出神,陷入了一段很久远的追忆里。
  勾起嘴角,洒然地说道:“奉孝,你可读过史记?”
  “自然。”郭嘉举杯饮茶:“此书可称史家鸿篇。”
  “说来你可能不信。”顾楠自嘲地笑了笑:“那史记中的白孝便是我。”
  郭嘉一愣,随后释然地抬了一下眉头:“事到如今,嘉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顾楠对着郭嘉,缓缓地说着。
  “那一年,我确实流落街头,饥肠辘辘,所以我去偷了一个老人的钱袋。被当场抓住,他握着我的手腕,怎么挣也挣不开。那老头看着我半响,让我跟着他走,我当时以为倒了霉,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谁知道,那老头请我吃了一碗豆饭,将我领回了家。从此,我便做了他的弟子。”
  百年之后,这件事顾楠就没有再同任何人说过,如今是终有一个人可以说了。
  但是说起来的时候,她却是心绪纷纷,带着怎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大概就和人到老时,躺在摇椅上,回想着自己儿时家中的事一样吧。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也只能说出平淡。那时的武安君府,对于她来说,就是她的家。
  郭嘉见到顾楠的眼睛看向堂外,也回头去,发现她正看着堂外的一颗树。
  他默然地垂下了眼睛,过了一会儿,问道。
  “顾先生,这四百余年里,可是每一世都有人陪着你?”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顾楠看着树,如实答道:“有时有,有时没有。”
  “那,顾先生。”
  郭嘉回过头,温和地笑了起来。背后是堂外的暖阳,还有摇曳的树荫。
  “嘉余生尚有几载,便当作陪先生走一段吧。”
  大概是被微风吹动,放在桌案上的茶杯中,水面泛起了丝丝涟漪。
  顾楠侧过头来,桌前的人正对她笑,可她却只是在几息之后,移开了眼睛。
  “你知道余生几载,对我而言不过是转眼之间而已。”
  “那又如何?”郭嘉问道:“起码,在这转眼之间,顾先生不会是一个人。”
  不会是一个人。
  顾楠的眼中是堂外的树,从前,武安君府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想着故人还在。
  或许是她自私吧,她不想这样再来一次。
  站起身来,离开了桌间,顾楠说到。
  “我今日累了,奉孝你先回去吧,就不送了。”
  说着,转身走开。
  “先生。”顾楠的身后传来了郭嘉的声音:“嘉只能陪先生走过这转眼之间,日后无数载,路遥且阻,先生路上,多多珍重。”
  顾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走下了堂去。
  可走到堂后的时候,她却正好见到玲绮站在那里,红着眼睛。
  玲绮见到顾楠,慌乱地四下看了看,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秀儿姐说针线用完了,房里找不到,就让我来这里找找。”
  她在一个柜子上拿起一个针线盒,就低着头,快步地走了下去。
  顾楠看着她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
  晚饭后,顾楠戴着斗笠,抱着无格坐在院子边的青瓦下。
  抬起头透过青瓦,夜空晴朗,乌云的天空中能见到一条星河璀璨,点点繁星点缀着的夜空和后世只能见到的阴云密布有太多的不同。
  那片星空吸引着人的视线,像是能够让人坠入其中一般。
  顾楠也看得入神,直到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绮儿?”
  顾楠出声问道。
  “嗯。”身后传来一个应声,玲绮走到了顾楠的身边坐了下来。
  手中拿着这一个手帕,慢慢地递到了顾楠的面前。
  “师父,送给你。”
  “哦?”顾楠轻笑着接过手帕,是一块白色的方帕,上面还绣着一朵花,算不上好,但是起码还能叫人认出来。
  “这是你绣的?”
  “嗯。”玲绮装作看着星空,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夜色,没叫顾楠看见她脸上的微红。
  顾楠低下头,目光落下方帕上的花上:“这是什么花?”
  “石楠花。”玲绮回答着。
  笑了笑,顾楠将方帕收进了自己的怀中:“多谢绮儿。”
  见玲绮正看着天上,也一起看去,一时兴起指着最靠近北天极的一颗星说道。
  “那颗星,叫做北极星,一直不会变,永远指着北方。”
  玲绮看着顾楠指着的星星想了一会儿,向顾楠问到。
  “那师傅,有没有永远指着南方的星。”
  “这倒是没有。”顾楠仰头看着天上,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吗?
  玲绮呆呆地望着星空,明明有这么多星星。
  两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玲绮的头靠在顾楠的肩上,想来是已经快要睡过去了。
  夜里风凉,顾楠拍了拍肩上的人说道。
  “绮儿,若是要睡了,就先回房吧。”
  一时没有回音,过了一会儿,靠在她肩上的人才小声地说道。
  “师父……”
  “嗯?”顾楠没有听清侧过了耳朵。
  “别忘了我。”
  靠在她肩上的人,不知是梦是醒地喃喃着。
  顾楠怔了一会儿,伸手搭在她的头上,微微点头:“嗯,不会的。”
  刁秀儿洗完了碗筷,走出来的时候见到顾楠和玲绮坐在一起,玲绮的样子像是已经睡着了。
  抿嘴浅笑着在房中拿了一件外衣,走到两人的身边,将衣服小心地盖在了玲绮的身上。
  “哪有就这么睡了的。”
  顾楠看向她,轻声说道:“忙了这么久,你也早些去休息吧,等会儿我送绮儿回房。”
  “没事。”刁秀儿坐下,安然地看着小院,脸上的神情很温馨。
  “我也想陪你们坐一会儿。”
  现代的情节还是会有的但还要过一段时间。然后是大家也不用担心三国和秦时一样。我说过会有改变只是不是那时候,三国的历史会有不同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吃饱曾经是最幸福的事情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亮了房间中的些许尘埃,徐徐的微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湿意和清新。
  玲绮在床上醒来,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想起床。昨晚她睡得很香,应该有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样的好觉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床上有些挤,怀里似乎正抱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忍不住摸了摸,鼻尖还能闻到一点点淡淡的香味。
  模糊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是她正抱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衣,衣衫有些散乱的侧躺在她的身边,合着眼睛睡着。
  她的手环在那人的腰上,使得两人离的很近,几乎能感觉身前的人呼出的温热的气息。
  那个人还没有醒来,看清了眼前的人,玲绮微微出神,半响,两手轻轻地又抱紧了一些。
  怀中贴入一阵香软,让她的眼神慌乱了一下,但几息之后又平静了下来。身边的人没有醒来,睡得依旧恬静。房间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顾楠睡得正沉,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才带着睡意的醒来。
  发现身边的玲绮已经醒了,正躺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
  见到顾楠睁开了眼睛,玲绮的身子顿住,脸上布上了一层粉红,细若蚊鸣地说道。
  “师,师父。”
  顾楠微微一笑:“你醒了。”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玲绮问道:“师父,你怎么在这?”
  顾楠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慵懒,听到玲绮的问题,眯着眼睛答道。
  “昨夜我送你回房,谁知你一直拉着我的衣角不松开,以为你是做了噩梦,所以就在这里陪了你一晚。”
  “这,这样。”玲绮低下头:“麻烦师父了。”
  “无事。”顾楠温声答道,伸手把玲绮有些乱了的头发拨到耳后。
  做完这些,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带着些调笑的语气说道。
  “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可否将师父放开了?”
  “嗯,嗯。”玲绮的脸上红成一片,松开了抱着顾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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