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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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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灵儿不以为然。”谢灵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本来就已经美艳不可方物的谢灵,更增三分姿色。

“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灵儿倒以为,卜机哥哥不妨与父亲大人保持相当距离,甚至对立,也无不可,只要我们心知就好。”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如今父亲大人正是需要襄助之时,你怎么把大笨蛋朝外人那里推?”谢蕴有些急了。

谢灵依然微笑的看着我,而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二人对视之中,其中含义无穷。

“昔之所是;今或非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士蓉儿出口不凡,上来就说出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话来,让我和谢灵俱都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家不过是想起《道德经》上有这话,随口说起而已。”士蓉儿有些羞涩的看了我一眼,又把小脑袋埋进了怀里。

“你怎么看?”我看了看士蓉儿的小脸,微笑着问谢灵。

“天生慧根,必成大器。”谢灵想了想,给了八个字的评价。

“与你比如何?”我又问道。

“各有所长,前途不可限量。”谢灵这一次又给了十个字。

“英雄所见略同。”我点点头,对谢灵的说法表示赞同。

“你们在说什么啊。”谢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原本说朝政的我们不知为何又开始说这些五迷三道的话来。

“小丫头。”我爱怜的摸摸谢蕴的小脑袋,“这些你都不必管,我们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掺和到这些勾心斗角,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里去,你明白吗?”

“嗯,蕴儿其实什么都知道,连你们说的什么,蕴儿其实都清楚的很,只是蕴儿知道你们不想让蕴儿操心,蕴儿就装着不知道,甚至故意不去知道,只是哥哥姐姐,你们记住了,蕴儿其实也很聪明哦。”谢蕴重重的点着头,却说出了这么一大段来。让我和谢灵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三卷 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加冠

三个丫头都是心智不凡,暗藏机锋,我也心里宽慰了不少,上天待我何其幸也,不仅让我有了这类机缘与宇内三大奇书结缘,还让我得到这么多红颜知己的心,若是不能挽救这段劫数,挽救华夏的命运,我真不知还有何面目存在于世!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我还在和三女温存,却有丫鬟来报,谢鲲急招,着我立即过去,不得耽误。

看样子事情不小,我也不能再耽误,只是三女倒也知情识趣,让我快去快回。

依次和三女吻别,我匆匆赶到谢鲲的书房。

轻车熟路的推开门,谢鲲正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

“谢公。”我关上门,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谢鲲挥挥手,示意我随便坐。

屁股刚刚挨着凳子,谢鲲突然说道:“卜机,你今年十八岁吧。”

“嗯。”我点点头,不知谢鲲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差两年,不过卜机,你也该取个表字了,毕竟以后世族圈里,总叫名字不好。”谢鲲笑道,可是他脸上的愁容却是一点不减,很明显,这话只是他稍稍放松自己而已。

“可是,得加冠以后,才能有表字吧。”我有些犹豫的答道。

按我朝的风俗,冠礼基本沿袭周朝时的礼仪,一般也是三次加冠,其中冠者初服:采衣、紒。冠者加冠前:缁溃Ⅲ恰9谡咭患樱盒恕P选⒒粕鸦蛟由选g淮⒕繇S。冠缁布冠,用缺项固定,加青组缨。用黑屦,青色絇、繶、纯,边饰半寸。冠者再加:皮弁服。素积(素衣、素裳),用白缁布为之。素鞸、缁带。皮弁用白鹿皮,加白色笄。配白屦,缁絇繶纯,边饰半寸。冠者三加:爵弁服。丝制玄衣,纁裳,缁带,韎鞈。爵弁外玄里红,加笄,加缁色纁边的纮。纁屦,黑絇繶纯,边饰半寸。

冠礼对于世族,尤其是对贵族圈的男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生最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说实话,只有行了冠礼以后的成人,才能被圈子里真正承认,像我现在还没行冠礼,虽然有个少年英雄的好名声,可是却因没有成年,而受到诸多的不公平对待。至于冠礼的细节,却很庄重,严谨,乃至繁琐。

首先,举行冠礼的日子要通过占筮的形式来选择,不得随意决定。选择吉日的仪节称为〃筮日〃。冠礼之所以要选吉日,《冠义》说是为了〃求其永吉〃,希望冠者从此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冠礼是家庭继承人的成年礼仪,是关系到家族的传承和发展的大事。仪式的郑重自然不必多说,必须在家庙进行。《冠义》解释说:〃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有着以祖先的名义行礼的含义,也就是《礼记·文王世子》所说的〃冠、取妻必告〃的意思。

日期确定后,作为冠礼的主人(将冠者的父亲),要提前三天通知各位同僚、朋友,邀请他们届时前来观礼。这一仪节称为〃戒宾〃,戒是告知、通报的意思。

主人再次通过占筮的方法,从所通报的僚友中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加冠的正宾,这一仪节称为〃筮宾〃。冠礼之日,正宾必须到场,否则不能成礼,所以,人选一经确定,主人要提前一天前往正宾家中作特别邀请。除此之外,还要特邀一位〃赞者〃,即协助正宾加冠的助手。通过占筮来确定冠日以及正宾的人选,都是郑重其事的表现,所以《冠义》说:〃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冠礼的主体部分,是由正宾依次将缁布冠、皮弁、爵弁等三种冠加于将冠者之首。缁布冠实际上是一块黑布,相传太古时代以白布为冠,若逢祭祀,就把它染成黑色,所以称为缁布冠,这是最初的冠。冠礼先加缁布冠,是为了教育青年人不忘先辈创业的艰辛。周代贵族生活中已经不戴缁布冠,所以冠礼之后就搁置不用。其次是加皮弁,皮弁的形制类似于后世的瓜皮帽,用白色的鹿皮缝制而成,与朝服配套穿戴,地位要比缁布冠尊。最后加爵弁,〃爵〃通〃雀〃,爵弁所用质料与雀头的颜色(赤而微红)相似,故名。爵弁是协组国君祭祀等庄重的场合戴的,地位最尊。三次加冠,将地位最卑的缁布冠放在最前,地位稍尊的皮弁在其次,而将爵弁放在最后,每加愈尊,是隐喻冠者的德行能与日俱增,所以《冠义》说:〃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加冠之前,三种冠分放在三个竹器中,由三位有司捧着,从西阶的第二个台阶依次往下站立。加冠者在堂上有专门的席位,其位置因身份的不同而不同。嫡长子的席位设在阼阶之上,庶子的席位在堂北偏东的地方。堂的面向都朝南,堂前有东、西二阶,东阶供主人上下堂专用,所以称为主阶,也叫阼阶;西阶供来宾上下堂,所以称为宾阶。《仪礼·士冠礼》说:〃嫡子冠于阼,以著代也。〃〃著〃是彰显的意思,〃代〃是替代,阼阶之上是主人之位,让嫡长子在此加冠,意在突出他将来有资格取代父亲在家中的地位。

加冠之前,先由赞者为冠者梳头,再用帛将头发包好,做好一切准备。为了表示洁净,正宾都要先到西阶下洗手,然后上堂到将冠者的席前坐下,亲手将冠者头上包发的帛扶正,然后起身,从西阶走下一级台阶,从有司手中接过缁布冠,走到将冠者席前,先端正其容仪,然后致祝辞说:〃月份和时日都很吉祥,现在开始为你加冠。抛弃你的童稚之心,慎养你的成人之德。愿你长寿吉祥,广增洪福。〃祝毕,亲手为他戴上缁布冠。接着由助手为冠者系好冠缨。冠者进房,脱去采衣,换上与缁布冠配套的玄端服出房,面朝南,向来宾展示。

二加、三加之礼的仪节与此基本相同,只是第二次加冠时,正宾要从西阶走下两级台阶;第三次加冠时要走下三级台阶,因为捧持皮弁和爵弁的有司站在不同的位置。此外,每次加冠的祝辞略有变化,但意思相同,无非是勉励加冠者抛弃幼小嬉戏惰慢之心,而树立进德修业之志。这是前辈对冠者的衷心祝愿,是成年教育的重要内容。祝辞之后,冠者都要应答。每次加冠之后,冠者都要进房换上相应的服装,然后出房,向来宾展示。

三加之礼完成后,举行醴冠者的仪式。冠者的席位在堂上的室门之西,正宾向冠者敬醴酒,并致祝辞:〃甘美的醴酒醇厚,上好的脯醢芳香。请下拜受觯,祭献脯醢和醴酒,以奠定你的福祥。承受那上天的美福,长寿之年犹不忘怀。〃冠者按照规定的礼节饮酒,然后起身离席,为冠礼圆满完成而拜谢正宾,正宾答拜还礼。

冠礼完毕后,就要给人取字了。正宾为冠者取字有严格的仪式。正宾从西阶下堂,站在正对西序之处,面朝东。主人从东阶下堂,站在正对东序之处,面朝东。冠者站在西阶下的东侧,面朝南。正宾为冠者取表字,并致祝辞:〃礼仪已经齐备,在此良月吉日,宣布你的表字。你的表字无比美好,宜为英俊的男士所有。适宜就有福佑,愿你永远保有。

冠礼完毕,冠者要拜见有关的尊长。先从西阶下堂,折而东行,出廷院的东墙,面朝北,拜见在这里等候的母亲,并献上干肉,以表敬意。母亲拜受后准备离去,冠者拜送,母亲又拜。这一过程中,作为儿子的冠者只对母亲拜一次,而母亲却拜了两次,这是上古时代妇人对成年男子的拜法,称为〃侠拜〃,冠者又去见站在堂下的亲戚。亲戚向冠者行再拜之礼,冠者答拜还礼。然后出庙门、进寝门,去见姑姑和姐姐,仪节与见母亲一样。冠者拜见母亲、兄弟等,是表示在家中从此以成人之礼相见,所以《冠义》说:〃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者回家脱去爵弁服,换上玄冠、玄端和雀色的蔽膝,手执一只雉,前往拜见国君。见面时,要将雉放在地上,不能亲手交给国君,因为亲手授受是尊者与尊者之间的礼节。礼毕,再执雉分别去拜见卿大夫和乡先生。所谓〃乡先生〃,是指退休还乡的卿大夫。这是冠者首次以成人的身份拜见国君、乡大夫、乡先生,所以《冠义》说:〃玄冠、玄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冠者拜会尊长完毕,主人用醴酒酬谢正宾,用的是一献之礼。所谓〃一献之礼〃,包括献、酢、酬,即主人先向宾敬酒(献),宾用酒回敬主人(酢),主人先自饮、然后斟酒再敬主人(酬)。为了表示对正宾的感谢,主人以五匹帛和两张鹿皮相赠。冠礼至此结束,正宾告辞,主人送到门外,再拜,并派人将盛有牲肉的礼俎送到正宾的家中。

这样“折腾”好久,才标志冠礼的完成,而士族也正式接纳这个人,成为他们的一员,而他,也就必须用自己的肩膀承担国,家的责任。

第三卷 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乞降【第三卷完】

只是加冠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却也有诸多不便。

最麻烦的就是身份问题,如今说起来,我是寒族,而且还是孤儿,根本不知父母郡望,哪里来的宗正祠堂?

把这些和谢鲲说清楚后,谢鲲也是唏嘘不已,只好说以后再议。

可是,谢鲲找我来,却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可是正事一说,却让我目瞪口呆。

“卜机,你知道嘛,士铮突然向朝廷乞降了。”谢鲲神色很是忧郁。

“乞降?反都造了,怎么又投降?他当这是过家家吗?”听了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在前线生死奋战,临了打不过,就来一个乞降了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公,这定是士铮的缓兵之计啊,他的前锋全军覆没,让士铮一下子措手不及,加上卜机听说,交趾一带有义军出没,此时正是士铮手忙脚乱的时候,千万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们只要一鼓作气,就。。”我激动的挥着手说道。

“可是,问题是朝廷不这么想,或者说,那些人不那么想。”谢鲲颇有些无奈的指指天。

“这。。造反难道还是可以商量转寰的吗?这样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了,朝廷的威望何在?”

谢鲲长叹一声,道:“谁说他士铮造反了,那是民变加兵变,士铮也就是弹压不利,失职之罪而已。”说罢,把一封密疏放到我手上。

“臣自莅任以后,矢心愿作忠良。喜怒不拂民欲,是非必告穹苍。意欲平治天下,谁知直道难行。清白招众之忌,憨直举国如狂。是以满腔愁郁,因而失察贼莽,四弟自幼乖张,一时起兵犯上,幽禁罪臣暗室,日夜祈祷上苍,但恐百姓罹难,唯有默思吾皇,所幸天兵神威,一鼓荡平叛贼,如今虽署原位,内心实在惊惶,自右此身必死,何如引咎而亡。。。”我默默念着这张纸上所写,心中居然对那士锋越发的好奇起来。

“如何?好文章吧!”谢鲲淡淡说道。

“妙,妙啊!”我也不由叹息道,“这怕是给皇上的奏章吧。”

谢鲲点点头,没有否认。

“如此说来,士铮的意思是,仗着手上的兵马,让朝廷承认他割据的既成事实,同时不追究他造反的责任?”我放下暗疏问道。

“你心知即可,只是,就算朝廷不默许,又能怎样呢?”谢鲲摇摇头,神情中多有苍凉沉郁之色。

“要不。”我权衡了一下,“我们来个不闻不问,反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尽起大军,迅速南下,也造成个既成事实。”

“没有用的。”谢鲲摇摇头,“一来算上陶家的人,我们的军队也不到十万,而士家在岭南也绝对不止这个数,二来这次你能大获全胜,主要是以主欺客,而南下的话,就不一样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南下不是朝廷所支持的,王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不禁想起了当年的祖逖和现在的王导王敦,还有王洽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酸,悲愤道:“难道,我们兄弟们的血,都白流了吗?难道这仗,都白打了吗?”

“当然没有,至少,这一仗,让天下苍生,得到了你,而你,就是这一仗最大的收获,这笔买卖,值!”谢鲲拍拍我的肩膀鼓励道。

“可是。。”我还是很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已经定局了。”谢鲲一脸的凝重。

见我面露不解,谢鲲苦笑道:“这份手札,既然我这里有,王敦,陶侃,庾亮肯定都收到了,皇上那肯定也有,你知道的,这样一来,朝廷和士家一定能讲和。”

是啊,那些苟安一时贪图享乐的人,当然会同意议和,反正还没打到建业去,反正现在也是趁胜求和,不丢朝廷的面子,反正也有不少人看这次谢家得意心中不爽,那和议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对了我们还有士锋,还有一堆战俘!”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大声说道。

“这个啊,先带回建业去吧。”谢鲲听了,却显得有些怔忡。

“那,我们。。”我对这些还是有些疑虑。

“我们?”谢鲲苦笑道,“我们当然也回建业,大概就这几天吧。”

“不是说要议和吗,这也该我们管啊。”

“议和?”谢鲲笑道,“打仗功劳都是你的,怎么,议和功劳还要抢?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吧。”

“嘿嘿嘿嘿,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我摸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番禹城。

士铮还是一身玄装的站在城头,他的军队正在训练,而士铮则一脸满足的看着这一切。

“南天王。”一名蓝衫壮汉半跪恭声道。

“讲。”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蓝衫壮汉声音很沙哑。

“死还是活?”士铮冷冷问道。

“我们把他抛下了山崖。”

“我问你是死还是活?!”士铮猛然回过头来,神色狰狞。

蓝衫客微微有些害怕的说道:“回,回王爷,肯定是死了,他中了剧毒,鹤顶红加孔雀胆还有砒霜,再辅上您给我们的独门秘药,他肯定不行了。”

“唔。”士铮点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

蓝衫客告退,而士铮的脸上,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他不知道,番禹城外五十里的一座断崖下,一颗横亘的大树上,挂着一个一身是血的黑衣人。

【第三卷完】。。。。。。。。。。。。。。。。。。。。。。

第四卷预告回到建业的卜机,一夜间声名鹊起,成为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而他,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东晋初年对时局影响最为深远的夺嫡之争里,建业城云谲波诡,储位战步步玄机,庾家,这沉潜已久的大族终于出手,还有卜机的师傅,飞天门的种种恩怨,都将一并出现,卜机能够化险为夷吗?云娘——这卜机的第一个女人究竟是谁?郭璞——这卜机的领路人,究竟会怎样?请关注——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卷 夺嫡风云

第一章 坐镇京口

滚滚长江永远日夜不息的向东奔流,带走了泥沙,带走了卵石,也带走了无数的英雄梦。

虎踞龙盘之地,如今却没有什么进取之心,虽然永嘉之乱的硝烟还没有散尽,虽然两帝蒙尘的耻辱还没有被遗忘,虽然华夏故土上胡骑依然肆虐,可是,他们,似乎已经不在乎了。

日日笙歌夜夜欢,这,就是如今世族圈里的写照。

这次南疆叛乱,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士铮既然上表请罪,皇帝司马睿就轻飘飘的下诏“怒斥”士铮的“失察”之罪,并且罚俸三年,但是考虑到士家世代镇守南疆,劳苦功高,就恩旨士铮继续驻守番禹,领安南大将军衔,同时加爵安南候,士铮自然很满意,特意遣使来谢恩。

至于当了俘虏的士锋,王攀等人,司马睿倒也没有为难,直接各自给个闲散官职,放在建业软禁。士铮倒也没说什么。

明眼人都知道,即使司马睿想说什么,恐怕也说不了什么,就算能说出来什么,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对于士铮,司马睿算是“责罚”的话,还有一大票人,可是要赏的。

大体说来,此次“剿匪”,不消说,王家,谢家,陶家,都立下不小的功劳,朝廷的大小官员们也都咸有功劳,自然一个都不会少。

王导王敦自然都发扬风格,声称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要功劳,司马睿当然不干,还是给他们本就已经很长的头衔又加了几个字,同时不知道又把哪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给他们做采邑。王导他们一想,也没推辞。

谢鲲自然就是重头戏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谢鲲镇守南昌,以一城之人物,力阻数万之“山贼”,功劳不可谓不大,加上谢鲲自己也是一派的龙头,自然少不了抬轿子的。

朝堂之上,当太监马凌摇头晃脑的从伊尹姜望孔明陆抗,终于说到谢鲲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豫章太守,彭蠡水师大都督谢鲲,公忠体国,体会朕心,将万余之众,拒数倍之贼,一战而南疆平,再战则四海清,其功不可谓不大,其心不可谓不忠,当此国家危难之时,正是贤良报效之际,着加谢鲲为豫徐二州牧,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假节。”

说到这,马凌顿住,抬头看看众人,见其他的大小官员也没有露出太过惊骇的神色,不由有些得意的继续念道:“兼镇京口!”

这话一出,朝堂上,静得连一枚针落地都能听见。

震惊!绝对的震惊!

如果说前面的封赏都在正常范围内的话,那么镇京口就是别有意味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豫州大部,徐州的一半都在石勒手上,加封谢鲲只是因为其他地方基本上都被封出去了,至于侍中,假节什么的,更大程度上是提高谢鲲的身份,可是这京口就不一样了。

京口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其地为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东吴在此置卒戍守。我朝南渡,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及北中郎将府常设于此,因有“北府”之称。而如今,四府一郎俱都是朝廷上最炙手可热的几个人之一,司马睿居然把谢鲲派到哪里,不得不说有着很大的考量和计算了。

再加上永嘉之后,大量流民南下,京口居民多为幽、冀、青、徐、并、兖诸州侨民。民风勇悍,五月五日为斗力之戏。京口、晋陵侨民常征战于江淮间,乱世里,人口就是最大的财富,有了人,就有了兵马钱粮,就有了本钱!谁都没有忘记,几年前,祖逖就是在京口招募了三千流民北上,却一路上所向披靡,若不是他。。恐怕现在就已经把胡人赶了出去。

如今启用当今威望如日中天的谢鲲复镇京口,难道是朝廷企图恢复了?几个白胡子老臣已经激动的眼泪哗哗的,难道他们这辈子终于能看到王师北定之日了?

有点眼里见的,却把目光投向了几个大佬。

司马睿自然笑吟吟的坐在尊位上,一般只要朝会,他是不会不笑的,除非有人叫嚣或者要杀人。

王导也是一脸恭敬,老神在在的,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不少人就在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王相的风度气质,啧啧,泰山崩于前也是不变色的。

王敦这次出人意料的也没有动怒,他的神色也很淡定,不少人就开始琢磨,莫不是王家河谢家已经就此达成妥协?天哪,若是王家谢家妥协了,那么。。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庾亮的神色不对劲!

一传十十传百,窃窃私语中,很快,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庾亮,让还在废话的马凌郁闷不已。妈妈的,难道那大白脸就那么好看么?咱家就长得不足以让你们好好看看打量打量吗?

恐怕知道马凌想法的人,会恶寒不已吧。

庾亮!庾亮背后的庾家可是如今中小世族的代言人了,如今最大的两个居然敢苟合?是可忍孰不可忍,很快就已经有人开始战队了,庾亮背后的人悄悄多了起来,当然,跟在王谢两家的更是不少,很快开始还按班列站立的群臣,悄悄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高台上的司马睿,却是得意不已。

第四卷 夺嫡风云

第二章 封赏之争

毫无疑问,如今的各大世族之间,隐隐然分成三个阵营,王家,谢家和以庾家为首的中间派,以前一直是王家略大,谢家次之,然后庾家为代表的中小世族联盟成为举足轻重第三方,而如今,将京口这一极其重要的位置给了谢鲲,无疑就是在表面平静底下却一直暗流涌动的水里扔下了一块大石头。

司马睿不由暗自得意,虽然自从谢鲲回到建业以来,关于封赏问题,司马睿耳朵都要疼了,各方势力三天两头来自己这里游说,或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或威逼利诱明说暗示,可是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好好先生,不是白当的,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一出手,嘿嘿,看着下面的那群人错愕的神情,尤其是庾亮那群人的脸色,司马睿不由狠狠自我表扬了一把。

好容易,等马凌念完了“钦此”二字,谢鲲高呼“谢主隆恩。”,然后不等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马上接过了圣旨,于是,此事落定。

场内一片寂静,众臣子的眼光,都死死盯住了端坐于上的司马睿,让司马睿心底也隐隐有些打鼓,毕竟,如今主弱臣强的局面,乃是众所周知的。

“列位臣工,此次平乱,另一位功臣,会稽卜机的封赏,朕,还没有想好,想与诸位商议一下,大家一起拿个主意。”司马睿缓缓说道,毕竟在这个国家,他还没有说一不二的实力。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进京述职的苍梧太守刘俊出班道:“回陛下,卜机此次以布衣之身入伍,偏将之职带兵,将千余之众,却三战三胜,歼敌过万,还生俘敌方主将士锋,功劳不可谓不大,因此,微臣以为,卜机其赏应该封伯,其官应该拜将。”

终于有人出来了,刘俊乃是谢系人马,这次发言也算是恪守了中庸之道,既不贬抑,也不过火。

“非也,刘大人奈何如此吝惜赏赐有功之臣?”说话的乃是侨邯郸太守钟铎。他身材高大,面如冠玉,乃是江左有名的儒生。

钟铎出班行礼后,说道:“自永嘉以来,朝廷之气久不振也,如今连岭南弹丸之地,居然都有反叛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岂不怪哉,而卜机,不因出身而忘报效国家,不因名微众寡而畏敌怯战,如今弱冠之年,便取得如此成就,当真乃为人臣为人子之楷模,朝廷不可不重赏以振奋天下士气,不可不简拔以慰藉将士雄心,切不可寒了天下贤才之心,伤了四海恢复之志啊。”

钟铎说的慷慨激昂,那些儒生们很快就开始附和,一时间声势不小。

司马睿听了,面无表情的说道:“那纪泽以为,该如何封赏卜机?”纪泽是钟铎的表字。

“封之以侯,拜之以将,着其镇守边关,以震慑胡骑!”钟铎果然是读书人风骨,说起来毫不畏惧。

“卜机似乎还没有加冠,年岁尚小。”司马睿微微皱眉。

“皇上!”钟铎“扑通”一声跪下,满腔激愤说道:“皇上,昔日甘罗十二岁就已拜相,何况那卜机年已18,当今国家用人之际,正应以海纳百川的气度广揽天下贤才,加上那卜机,又是寒门出生,若是吾皇能破例提拔,正是给天下寒门英才们竖起了榜样,竖起了希望啊皇上。”

司马睿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提拔他卜机,天下的贤才就没有希望了吗?你是影射朝廷腐败,陛下昏庸了?”说话的是侍中房关。

“房大人,难道下官说的不对吗?”钟铎满脸的不平,“你看看,诸位大人们看看,这朝堂之上,啊,一共有几个姓?都是世家大族把持着,天下百姓何其多也,难道他们里,就挑不出人才了吗?就非要从你们这些世族里面选了吗?”

钟铎这话,就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各大世族,一下子,场内又寂静了下来。

司马睿自然乐得旁观,反正这暂时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那房关却阴阳怪气说道:“钟大人难道忘记自己了?你钟纪泽可是正经的寒族出身,通过察举才被提拔上来的,如今怎么还这么有怨言?”

“大不了,钟铎不要这顶乌纱!”钟铎突然摘下了官帽,瞪大眼睛厉声说道:“诸位大人,如今时局有多么艰难,大家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诸位大人心里,就只有一姓一家之荣辱,而没有天下苍生之兴亡吗?难道诸位大人不知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吗?”

钟铎这一番质问,可以说是义正辞严,那几个寒门出来的读书人无不大声叫好,可是世族圈里的那些贵介公子们,却都面色阴郁。

“皇上,钟铎口出狂言,攻击朝廷命官,挑拨朝廷和百姓的关系,其心可诛,请皇上治其罪!”房关果然第一个跳了出来。

“请皇上治罪。”

“请皇上治罪。”

很快,下面就哗啦啦跪了一大片要求把钟铎治罪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人支持钟铎。可是,这些说实话,都没有用。

因为,大佬们可都没说话呢。在这里,王导,王敦,谢鲲,庾亮都没有说话的时候,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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