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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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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卿鸾随段尧欢走了有好一会,观察周围街道布局,忽然醒悟道:“太傅,这好像不是回客栈的路吧?”
  段尧欢笑道:“是,回客栈前,咱们先去买样东西。”
  “是甚么?”
  段尧欢道:“你从前极爱吃的一样糕点,猜猜看?”
  宋卿鸾蹙眉想了一会,摇头道:“我不知道,猜不出来。”
  段尧欢忍不住笑道:“你可真迷糊,连自己喜欢吃甚么,都会忘记么?”
  宋卿鸾道:“这可真怪不得我了——因为喜好这种东西,并非定性,你偏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又怎样说呢?譬如我今天喜欢吃这个,明儿个不喜欢也是有的,这又如何说呢?”
  段尧欢笑道:“我知道你的脾性,但这样东西,你一贯爱吃,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我想,这一定是你的‘最爱’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一家糕点铺子前。段尧欢道:“就是这家的海棠糕,我听说比京城的倒要正宗许多。先前我路过此地,原想进去替你买些糕点,但我当时找你心切,顾不上这许多,也就未作停留,眼下尽可以好好买上一些了——就买你最喜欢吃的海棠糕。”
  宋卿鸾笑道:“这倒是不错,我的确爱吃这个,太傅真是有心。”
  段尧欢听她这样说,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上前替她买了一包糕点,又走回她身边,仔细剥开,取出一块送至她唇边,见她只咬下极小的一个角,仿佛要先做品尝,便笑问道:“怎么样,好吃么?”
  宋卿鸾回味道:“嗯,入口即化,口感清甜,好吃。”从段尧欢手中接过那块被咬去一角的糕点,慢慢吃了,又笑道:“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海棠糕了。”
  段尧欢笑道:“那我去多买点。”
  宋卿鸾摇头道:“不必,我也吃不了许多,尝个味道罢了。”
  段尧欢知道她素来胃口小,眼下吃了这一块之后,恐怕迟迟不会再动这第二块,便也就此作罢。


第19章 玉面状元
  晚间两人回去客栈,因为明日便要回京,所以洗漱过后,便早早歇下了。
  宋卿鸾这一天累极,上床不久便沉沉睡去。半夜却忽然醒转,朦胧中仿佛见到段尧欢面带微笑,正侧头望着自己,便试探道:“嗯……太傅?”
  段尧欢笑道:“是口渴了么?我去给你倒点水。”起身去取了茶水,又将宋卿鸾扶起,将那杯茶水,仔细喂她喝下了。
  宋卿鸾喝了这温水之后,睡意去了大半,头脑也清醒了些,但身子仍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便靠在段尧欢怀里同他闲话:“唔,这大半夜的,太傅怎么还不睡呢?”
  段尧欢轻柔地抚摸她的头顶:“我在想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么,其实也没什么……太傅早些休息罢。”
  段尧欢轻轻“嗯”了声,忽然道:“卿鸾,我问你件事,好不好?”
  宋卿鸾道:“甚么事呢?”
  “就是白天那位,同我长得十分相像的公子……他问你姓甚么,你那时回答说,你姓段,你为甚么这么说呢?”
  宋卿鸾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有什么值得想的呢?很简单啊——他听到你叫我‘卿鸾’,据此知道了我的名字,虽然我后来骗他说,我名字当中的‘卿’字是‘青出于蓝’的那个‘青’,但这两个字的读音太过接近,我若是再将我真正的姓氏告诉他,难保他不会怀疑我的身份——他既然知道你,那一定也是对朝堂宗亲有些了解的,没道理不知道当今圣上胞妹的名讳。可我若是不告诉他,由他自个儿去猜,保不齐又绕到这‘宋’字头上去了。倒不如索性跟他说我姓段,一来呢,能避免他再对我的姓氏妄加揣测;这二来么,我自称姓段,又和你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我是王府的人,也就打消了对我身份的疑虑。”又道:“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其实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没甚么打紧,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仔细一点总是好的——而且太傅你不知道,他先前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替我诊脉,如果他会医术,又真的替我诊了脉,那十有八/九已经识破了我女扮男装一事,这样一来,恐怕我自称姓段,他也是不信的了,难道家生的丫鬟随主子出来,倒要乔装打扮?所以我才会有这些顾虑,担心他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但仔细一想,大概总是不要紧的,毕竟他也不是朝堂上的人,而且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凑巧,偏就让他猜出我的身份呢。”
  段尧欢听她分析了一大堆,却始终不发一词。宋卿鸾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有,便叫他道:“太傅?”
  段尧欢道:“原来如此。”神情仿佛有些失落。
  宋卿鸾便笑道:“怎么,我说了这么多,难道还没解释清你心中的困惑么?你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
  段尧欢道:“原来你自称姓段,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不让人有所怀疑罢了,我还以为……”
  宋卿鸾起身圈住他的脖颈,挨近他道:“太傅以为什么呢?”两人靠得极近,连呼吸都交错可闻,宋卿鸾慢慢笑道:“难道段王府的人就都一定姓段么?我即便是为了掩饰身份,也没必要非要姓段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天下间的姓氏又何止百个,我为甚么非要自称姓段呢?还不是因为——你也姓段。”说着轻吻了他的嘴唇。
  段尧欢怔怔地看着她,欢喜到了极点,反倒有些无措:“我……卿鸾……你……你真的……”
  宋卿鸾笑道:“从来女子出嫁随夫姓,我虽本姓为宋,但其实,应该姓段才是。这样说来,我也没有骗他。”又道:“我早已是你的人,难道这一点,还能有假么?”
  宋卿鸾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其实类似甚么‘从夫姓段’,不过是她临时编来哄段尧欢开心的罢了。她从来善于察言观色,尤其和段尧欢又是相处了这么多年,方才见他流露出失望之色,前后联想一番,又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呢。因此便顺他的意思,编了这么一段话说与他听。倒也不是说这并非宋卿鸾心中真正所想,只不过当时她回应自称姓段时,确然没想到这一层,仅此而已。
  如今看来,段尧欢对这番话显然颇为受用,宋卿鸾见他仿佛很是开心,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他于是捧了她的面庞,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她道:“卿鸾,在苏州的这段日子,一定是我这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了。”
  宋卿鸾不以为然道:“怎么这么说呢?你我还这样年轻,今后还有大把快活的时光,现在轻言‘最’字,未免言之过早。”
  段尧欢笑道:“是,你说的都对。”将她慢慢放倒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染了情/欲的嗓音有些喑哑:“卿鸾……”
  宋卿鸾苦笑道:“我今天很累了……”却也不愿扫他的兴,仍是与他回应。
  缠绵过后,段尧欢将她搂在怀里,握着她一只手,轻轻按捏着,回忆起白天种种,不禁面露微笑,却又忽然皱眉道:“也是奇怪,那位周姓公子,居然跟我长得如此相像。若不是我爹娘确然只要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倒要怀疑,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胞弟了。”
  宋卿鸾朦胧中听他提到那位周姓公子,心中厌恶,不满地嘟囔道:“嗯……太傅你提他做甚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怕两个毫无交集的人,长得相似,那也是有的……”又道:“我本来……是有一块玉佩要送给你的,可是……全教他给毁了……我真是……真是倒了血霉才会遇上他……”她实在是困到了极点,这般说着,又睡了过去。
  段尧欢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但转念想到明日就要回京,再不是如今这般相处,目光便又黯淡下来,真想时间就此停住,也不想再睡,就这样睁眼看着宋卿鸾,直到天亮。
  次日他二人正要动身,宋卿鸾却收到一封书信。原来在他二人游玩期间,会试结果已出,崔长生特意派人快马来信,请示宋卿鸾何时回京举行殿试。宋卿鸾思忖片刻,转头与段尧欢道:“这殿试年年都是考策论,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此届科举多有耽搁,现下我只盼越快出结果越好。依我看来,这崔长生眼光向来不差,我也信得过他……”一面打开随信附带的几篇文章,边看边道:“他将他自个儿最中意的几篇文章誊抄好送了过来,想来一甲便在其中……”
  段尧欢道:“那依你之见,哪篇文章最为出彩?”
  宋卿鸾将那几篇文章一一看毕,然后抽出其中一篇递与段尧欢,言语间颇为赞赏:“太傅你看看这篇,切入巧妙,字字珠玑,竟能在这样呆板的格式中做到文辞优美,立意深刻,实属不易啊,反观其他几篇文章,虽各有圈点之处,却无一能出其右……”说着指了那文章上考生的名字:“周怀素……”又低笑道:“太傅啊,我看这届状元非此人莫属,你现在就替我修书一封告知崔卿,就说不必等到我回去了,就先定了这周怀素为此届状元,至于余下名次,便等我回京后再行商议罢。”
  段尧欢点了点头:“好。”又看了一眼那篇文章,叹道:“果真锦绣文章。”
  两人因此事稍有耽搁,便索性用过午膳后再行出发。路上宋卿鸾自马车内向外张望,感慨道:“出来这么多天,终于要回去了啊。”回头见段尧欢精神恹然,不由问道:“这一趟苏州之行,太傅玩得不开心么?”
  段尧欢勉强笑道:“自然是开心的。”
  “那何以这般闷闷不乐呢?”
  段尧欢闻言只摇了摇头,并不回话,宋卿鸾看他一眼,也就不再追问,自去观赏沿途风景了。
  两人于九日后回京。
  这日下午,宋卿鸾正在殿内批阅奏折,无意间与小全子聊起新科状元,小全子“哟”了一声,与宋卿鸾笑道:“圣上是说那周怀素周相公罢?他昨日刚着状元服在京城风光□□了一番,您还别说,这周相国不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听说连人品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您可不知道,他此趟上街□□,可在京城闹出不小的轰动呢,他还由此得了个称号。”
  “哦?”宋卿鸾闻言放下了笔,抬头看向小全子,饶有兴味道:“你何时学会卖关子了?且说说看是什么称号?”
  小全子嘿嘿笑道:“便是玉面状元,奴才也只是道听了传闻,至今还没见过那周相公呢,只知道他年方二十,是苏州人氏。”
  “玉面状元?”宋卿鸾嗤笑道:“我听说苏州那儿的人眼界都窄的很,等闲的姿色都能给捧上天,何时连京城也是如此了?我却不信什么玉面状元,能好看得过太傅?”一面翻开另一本奏折。
  小全子在一旁讪讪道:“这……这自然是比不上段太傅风采的……”又偷偷看了宋卿鸾一眼,奉承道:“只那周相公学识确实出众,听说今年连中了三元,不愧是圣上钦点的状元。”
  宋卿鸾闻言笔尖一顿:“连中三元?”转头看向小全子,不可置信道:“那可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人才,他当真连中了三元?”
  小全子连连点头道:“是啊,这事已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奴才亲耳听到几位大臣说的,不会有假。”
  宋卿鸾勾唇笑道:“那我明日可要好好会会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预感不祥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宋卿鸾将一干折子翻阅完毕,抬眼看向崔长生,问道:“崔卿,这就是那批考生答的策论题目?”
  崔长生连忙出列,朝宋卿鸾作了个揖:“回禀圣上,正是。”
  宋卿鸾点了点头,抽出其中两本道:“这其中属庄青未与白玄远答得最好……”又转头吩咐小全子道:“去把他们及其余考生都宣上殿来罢……还有那个状元周怀素。”
  小全子连忙道:“是。”说完直起腰板,昂首尖声道:“宣状元周怀素,庄青未,白玄远等一干考生进殿。”
  话音刚落,就从殿外缓步进来一批考生,及至走到大殿中央,他们齐齐俯身与宋卿鸾行礼,朗声道:“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卿鸾虚虚一抬手:“起来罢。”低头扫视一圈,问道:“你们当中,哪个是周怀素?”
  当中一人闻言身子一震,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恭敬道:“回禀圣上,正是小人。”
  宋卿鸾笑道:“你如今已是状元,便无需再自称小人了。”又挑眉道:“听说你在京城有玉面状元之称,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那人依言照做,慢慢抬起头来,及至与宋卿鸾目光相撞,嘴角又缓缓勾起一个笑,宋卿鸾却如遭雷劈,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你……是你?你再说一句话来听听……”
  周怀素粲然一笑,目光脉脉地望向宋卿鸾,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含笑道:“不知圣上想要我说什么?”
  宋卿鸾闻言向后跌去,身子靠在背座上,冷冷笑道:“呵,真的是你……”
  朝上众位大臣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侧目纷纷望向周怀素,待看清他的面容后俱是一惊,又不约而同转头看向段尧欢,一时感慨声此起彼伏。
  段尧欢皱眉看向周怀素,目光若有所思,周怀素则拱手向他行了一个礼,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段太傅,别来无恙啊。”
  宋卿鸾收了神色,冷冷剜了周怀素一眼,将目光移至别处,朗声道:“今赐庄青未为此届探花,白玄远为榜眼。”草草退了朝。她抬步向殿门走去,路过周怀素身旁时忽然顿了步子,转头果真见他正笑微微地看着自己,不禁冷哼一声,拂袖快步离去。
  周怀素看着宋卿鸾远去的背影,唇畔笑意渐浓。
  不防有人自身后轻拍他肩膀,周怀素回过头去,却见一俊美少年凑了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双狭长丹凤眼里满是戏谑,朝宋卿鸾离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与他调笑道:“这人都走远了,怀素你还看什么呀?”
  周怀素摇了摇头,低笑道:“青未你……”
  庄青未半阖了双目,摇头晃耳道:“没想到咱们圣上长得这般……啧啧……”说着掀开眼皮冲周怀素挑了挑眉:“也难怪怀素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周怀素但笑不语,仿佛若有所思。
  庄青未拍了一下他道:“行了行了,无论圣上形容如何,终究与我们当臣子的干系不大,再说了,这圣上又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说着冲周怀素眨了一下眼,暧昧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权当庆祝你高中状元,我捞了个探花,如何?”
  “什么地方?”
  “诶,跟着兄弟我去不就知道了?”说完揽过周怀素的肩膀,与他一道离殿。
  朝露殿内,小全子从宫婢手中接过茶盏,心惊胆战地递给宋卿鸾,赔笑道:“圣上这是怎么了,来,先喝杯茶消消气。”
  “喝什么茶……”宋卿鸾将手肘撑在案上,缓缓捏着眉心,疲累道:“太傅呢?太傅怎么还没来?”
  “这……”小全子不动声色地将杯盏收了回去:“奴才早已命人前去传唤,想必段太傅正在赶来的路上。”
  正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小全子登时松了一口气,与宋卿鸾欢喜道:“圣上,是段太傅来了。”
  宋卿鸾闻言连忙朝门外看去:“太傅……”
  小全子道:“那奴才就先退下了。”说着朝一干侍婢使了个眼色,齐齐俯身行礼告退。
  段尧欢走到宋卿鸾身边,俯身握住宋卿鸾的肩头:“圣上这是怎么了?”
  宋卿鸾拉着段尧欢坐了下来,看了段尧欢一眼,凝重道:“太傅,那个周怀素……你怎么看?”
  段尧欢端起桌上的一盏清茶,浅浅啜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文采斐然,才华出众,连中三元者,可遇不可求。”
  “我哪是让你说这个!”宋卿鸾皱眉道:”那日苏州一见……我决计想不到他竟是这届的状元,太傅,我……我是担心……”
  “担心他识破你的身份?”段尧欢略一蹙眉,看着宋卿鸾道:“你也说了,事情不会那么凑巧,你当日种种预想,难道全是往坏了发展?”
  宋卿鸾道:“这也难说。当日谁又会想到他是这届的状元呢——可见有些事情,偏就是这么凑巧!”
  段尧欢道:“那此事,圣上打算如何处置呢?”
  宋卿鸾略一沉吟,阴狠道:“不光是我,还有你。太傅,他长得与你那样相似,如今又将与你同朝为官,我看他分明是来克你的,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倒不如现在就将他给杀了,永绝后患。”
  段尧欢大惊:“杀了他?”摇头道:“他连中三元,如今风头正盛,圣上若没有合适的名目,要杀他恐怕难以服众。”
  宋卿鸾叹了一口气:“这也正是我头疼的地方……”
  段尧欢搂过宋卿鸾,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叹息道:“别想太多了,小心愁坏了身子,依我之见,这周怀素决计动他不得,我早就查过了,这周家在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富商,江南地区本就富庶,更是朝廷产粮的重区,而周家与其世交庄家则并驾齐驱,有江南粮仓之称。“说着看了宋卿鸾一眼,续道:”那周怀素正是周家独子,不过他父母早些年因病相继亡故了,眼下周家的事务全交由庄家打理——那庄家的小儿子庄青未,正是这届的探花郎。”
  宋卿鸾以掌抚额,苦笑道:“他既是富商之子,必定家财万贯,科考不易,他又何必非来插上一脚呢?”
  段尧欢道:“周怀素天资聪颖,自小便才名远播,其师曾扬言若他参加科举,考取状元便如囊中探物,不想此番竟连中三元,想来他参加科举也是为了报答师恩,抑或是光宗耀祖,否则以其家产,那是子孙百世无忧,又何需为官的微薄俸禄?”
  宋卿鸾道:“这样说来,这周怀素我是如何也杀他不得了,且不说他如今高中状元才华横溢,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便是其了不得的家世,也不得不让我忌惮三分……“说着看向段尧欢,为难道:”可是太傅,我担心……其实不光是担心我自己,我更担心的是你……我也说不清,总之是预感不祥……”
  段尧欢轻抚她的发顶,淡笑道:“圣上多虑了,那周怀素不过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罢了,天下之大,容貌声音相似的人何其多,又何来谁克谁这一说?”
  宋卿鸾叹了口气道:“但愿吧……”说着眯起双眸,冷冷道:“只是当日苏州初见,他究竟有无猜透我的身份,我却得好好试探一番。”


第21章 金枝玉叶
  醉仙楼内。
  周怀素低头细闻了这杯中桃花酿,笑道:“酒倒是好酒。”说着浅尝了一口,放下酒杯,看向庄青未,挑眉道:“你说的那个庆祝我高中状元,你捞了个探花的好地方——”朝四周望了一圈:“就是这座花楼?”
  “诶……”庄青未咂了一下嘴,与周怀素笑道:“是醉仙楼,怀素你可能不知,这醉仙楼可是这京城最大的……呃,花楼……”说着微微探身,与周怀素道:“这圣上今日我们是见不到了,可这醉仙楼里的美人嘛,怀素你是想见多久见多久,咳咳……我已经包了两间上好的雅间,怀素你要想在这留宿也不是不可……”
  周怀素摇了摇头,从袖口掏出一片闪闪发亮的金叶子,瞥了一眼庄青未,淡淡道:“要留你自个儿留 ,我可不奉陪。”说完低头摩挲着金叶子上的纹路,唇边渐渐浮现笑意。
  “诶我说,你走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庄青未看了眼他手中的那片金叶子,恼道:“看看看,自从我生辰你送我破画,捡到这金叶子那日起,你就天天盯着它看,这睹物思人也不是这个睹法啊……诶别看了,它比我还好看?”
  周怀素闻言神色一顿,收了那金叶子,抬头与庄青未笑道:“你说的对,我以后不必再睹物思人了。”
  庄青未挑了挑眉,哼笑道:“怎么?你找到那金叶子的主人了?我看那金叶子是纯金打造,做工又极其精致,想来它的主人非富即贵,弄不好就是个金枝玉叶,你周怀素娶……”顿了顿,又讪讪道:“诶还真别说,就是个金枝玉叶你周怀素也娶的起,不过可惜了,咱们圣上孤家寡人一个,勉强算来也就小皇子这一个侄子,还就只有四五岁,所以我说怀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嘿嘿……”
  周怀素略一挑眉,笑得意味不明:“你怎么就断定我娶不到金枝玉叶?”
  庄青未一愣:“什么?”
  “没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来着?破画?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生辰礼物,落到你嘴里就成了破画?”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只那画确实寒碜了些……”
  周怀素叹了口气道:“我们庄大少爷可真是难伺候的紧啊,你说你平日里最爱钻研医道,家里是各种名贵药材,我总不好再拿些人参灵芝来糊弄你罢?你又说你喜欢书画,可那些书画当铺里的历代名家之作你都看腻了,我就只好去街边摊铺上给你找,好容易找来了一幅,你却又嫌它寒碜……唉……”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庄青未果然道:“我怎么会嫌弃它呢,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那幅画我早命人裱好,现在正供在我的卧房里头呢。”
  周怀素强忍住笑意:“真的?”
  “当然是真的。”庄青未答得一本正经:“不信你随我进卧房去看?”
  正说话间,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庄青未眼睛一亮,起身拉着周怀素往栏杆边走去,指着台下的一道丽影与周怀素道:“看,这醉仙楼的头牌华如姑娘开始表演了。”
  华如一身绯色长裙,腰肢柔软无骨,姿态曼妙,素指轻旋间指尖似有牡丹绽出,端的是活色生香。
  庄青未啧啧叹道:“这样貌,这身段……”转头与周怀素道:“这曲名动京城的牡丹醉,华如姑娘跳得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眼?”又得意道:“别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呐,我早就安排好了,这华如姑娘一曲舞毕,便会上楼来陪我们了,怎么样?我阅人无数,这华如姑娘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了。”
  周怀素闻言嗤笑一声:“庸脂俗粉,哪里能比得上当今圣上国色天香?”
  庄青未大惊:“你疯了?!”又朝四周望了一圈,瞪了周怀素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样大不敬的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么?你不要脑袋了?”又上下打量了周怀素一番,惑道:“怀素,你究竟是怎么了?”
  周怀素沉默不答,眸中有什么东西淡淡流转开来。
  却在此时有人提步上楼,人未到声先至:“哎呀,庄公子,可教你久等了。”
  庄青未闻言蹙了蹙眉,目光从周怀素脸上淡淡移了开去,转而看向上楼之人,不悦道:“怎么是你,华如姑娘呢?”
  老鸨在看到周怀素时神情一怔:“哟,这不是新科的状元郎么?”又捏了帕子掩嘴轻笑:“奴家事忙,倒不知状元郎大驾光临,果真有失远迎,却是奴家的不是了。”说着又走近了些许,捏着帕子细细擦拭了额角,望着庄青未为难道:“庄公子啊,这华如姑娘恐怕不能上来陪你了。”
  庄青未闻言脸色一变:“为何?不是早说好了么?我方才在楼上见华如姑娘舞步轻盈,也不像是个生病的形容,如何不能上来陪我们了?”
  “这……”老鸨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庄青未的神色,咬牙道:“的确不是华如姑娘身子有什么不适,是……是李公子来了,他……他指名要华如姑娘……”又连忙赔笑道:“公子莫怒,我们这醉仙楼的姑娘个个都是大美人,华如姑娘不过是舞艺更出众些,论样貌,别的姑娘却也不差……这样,我再为公子另觅两名绝色美人,再上一桌美酒佳肴,就当是给公子赔罪了……”
  庄青未“哼”了一声:“绝色美人?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本公子早已将你们醉仙楼的姑娘给看了个遍,除了华如还略略有几分姿色外,其余的全都平庸之至……呵,什么绝色美人,你见过绝色美人么?”冷哼道:“我不管什么李公子张公子,总之是我先定的华如,所谓先来先得,岂能轻易坏了规矩,大不了我再多出十倍的银子,你叫华如立刻上来陪我们!”
  “哎呦我的庄大公子啊,这可不是银子的问题……”老鸨捏着帕子不住地擦着额上冷汗,愁道:“是这李照临李大公子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啊,他叔父可是当朝的吏部尚书,我……”
  “吏部尚书?”周怀素闻言挑眉眉:“你说的是吏部尚书李道元李大人?”
  老鸨不明所以:“是……是啊……”
  庄青未却道:“哦?不过一个狗仗人势的地方恶霸,就让你们害怕成这样?我告诉你,这华如是我特特叫上来陪状元郎的,谁要是敢惹我们状元郎不快,我决计放他不过。“
  却见有人自楼梯口缓缓踱了上来,懒散道:“狗仗人势的地方恶霸,是在说我么?”打开一柄折扇,沉香为骨,上绘一幅泼墨山水画,题诗几行,扇面下扫,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眼眶下印着青紫,显是纵欲过度:“我说怎么美人在怀,却无端打了好几个喷嚏。”
  说着目光自老鸨,庄青未一一扫过,待看到周怀素时,神情一滞,惊喜道:“段……”却又转而皱眉,折扇被诡异地合上:“这位莫不是这届的新科状元,周怀素周公子?”
  老鸨讨好笑道:“是啊,奴家在那日周相公游街时有缘见过他一面,算上这次,统共也就两次。”
  庄青未抱臂斜睨了他一眼:“哼。”
  李照临不以为意,缓步朝周怀素走去,边走边道:“叔父曾跟我说过这届的状元郎长得与段王爷颇为相似,我先时还不信,道若是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该是怎样的模样……“说着低低笑了一声:“却原来是这般模样。”


第22章 青楼冲突
  周怀素似笑非笑:“李公子与段太傅有交情?”
  李照临一惊,看着周怀素不可置信道:“你的声音?”说着缓缓打开折扇,叹道:“妙极。”又轻摇折扇,回道:“交情谈不上,不过呢,也算认识。先前在书斋中,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缓缓闭上眼,似在回忆:“那时他正立在一方青蓝端砚前,低声道了句好砚,恰是时有宫中太监到访,宣他进宫面圣,他回身与我四目相对之时略一点头……便是这样的一面之缘。”复又睁眼看向周怀素道:“至于后来,我因叔父之故倒是在他府上小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始终未曾与其深交。而今我多次登门拜访,他却始终拒之不见,想必,今后都是如此了……不想今日竟能在这醉仙楼与周公子相遇,也算得上是有缘……”说着转头看向庄青未:“听说是这位公子先点的华如?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吧,我可以让华如上来与公子作陪,只不过……”合扇抵在掌心一敲,眼风扫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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