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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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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桃花照水
  【本文文案】
  四年前一场宫变,她被迫女扮男装,替兄长登上帝位。
  为报兄仇,她不择手段,赶尽杀绝。
  他与她相伴五载,却始终未得她卸下心防。
  一朝事变,她与他恩断义绝。
  恶紫夺朱,他最终惨死他手。
  传闻有香名为还魂,能起死人,肉白骨。
  这所谓还魂香,真的能令故人复生,覆水重收么?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卿鸾 ┃ 配角:段尧欢,周怀素,雪影,庄青未,摇蕙 ┃ 其它:宋卿鸾,周怀素,段尧欢
第1章 密探所得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推文】
  《夫君你可不能死》by水墨染 #夫君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超甜治愈古言,已肥可撸
  【隔壁新文】车祸身亡的赵漾被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为了续命加找回因为车祸失去的记忆,她不得不穿越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从此赵漾在各个世界开启了虐渣男前任,撩男神,走上人生巅峰的炫酷模式~
  副本:
  ……
  1。【花瓶女是逆袭娱乐圈——被霸总抛弃后,我左手抱着当红小鲜肉,右手拿着影后奖杯。】
  2。【黑丑胖“笑话”逆袭变校花——被校草甩了之后,我逆袭成了一中校花,撩到了年级第二并成为了年级第一。】
  3。【破产千金重回豪门——被心机男算计破产后,我转眼成了豪门夫人。】
  4……
  5……
  暮春时节,园中的芳华已谢了大半。
  宋卿鸾右手握着一把金丝剪刀,微微弯腰,左手随意拨弄着眼前一丛开得正艳的紫色芍药,侧目余光往身后一瞥,轻笑道:“我说怎么如今园中的牡丹海棠都相继开败了,原是自知不及芍药风华,早早羞花了,唔,小全子,你觉得朕的这丛芍药开得如何啊?”
  身后的小太监连忙上前一步,匆匆瞟了一眼芍药后,立时满脸堆笑道:“芍药一种花姿本就艳丽,平素粉白二色艳丽中又融之素雅,形态气质俱佳,奴才已奉为神品,今日得见圣上的这丛紫色芍药,才知这艳紫一色虽不及粉白二色素净,但以艳衬艳,竟将其花本身的艳丽妩媚发挥的淋漓尽致,堪称绝品啊。”
  “哦?”宋卿鸾慢悠悠地直起身来,回首看了小全子一眼,展颜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朕的这丛花竟全是好看在‘色’这一字上了?”言罢垂眸把玩手中剪刀,又是微微一笑。
  小全子发痴地看了宋卿鸾一会,连忙把目光移向别处,强自吞了一口口水,心跳却依然犹如擂鼓,心想:这紫色芍药无论再如何妍丽,却也不及圣上的万分之一。方才见了宋卿鸾一笑,他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只余色胜春花四字,险些便要冲口而出,是以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有些后怕。
  他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宋卿鸾,见圣上注意力不在自个儿身上,便连忙抬手擦拭了额上冷汗,也将心中的大不敬念头给压了下去。
  倒不是这小全子如何色胆包天,敢对着当朝九五之尊的容貌生出许多绮念,实在是这宋卿鸾的姿容过于艳丽,并非秀丽婉丽,乃是明晃晃的艳丽,那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眼波流转间极是妩媚动人,一眼望去,美得令人心惊。
  因此尽管小全子在宋卿鸾身边侍奉已经有些年头了,可不经意间目光相碰,仍会有些失态。宋卿鸾手指缓缓摩挲着金剪手柄上的细微纹路,抬眼又去看那丛紫色芍药,略一蹙眉道:“好看是好看,可这花开得太盛太茂,枝蔓不堪重负,养分也供应不足,长此下去,于花无益。说着虚虚地剪了几剪子,莞尔笑道:“就让朕来帮你们修剪修剪。”
  话音刚落,不防前头朱墙上忽然蹿下一道人影,着实把小全子吓了一跳,宋卿鸾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来人一眼,说道:“小全子,你先退下罢。”
  小全子自然不敢逗留,见来人是四大影卫之首的风影,知道他必然是有要事同圣上禀告,连忙行礼告退了。
  小全子离去时也携了一众在旁侍候的宫婢太监一同离去,一时间这偌大的后花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宋卿鸾从枝蔓间拈起一瓣散落的芍药,放在唇边吹送了出去,开口说道:“再有一刻就是早朝了,你急急地挑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昨晚在杜相那里探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消息?”说着还不待他开口,便伸出食指‘嘘’了一声,古怪笑道:“慢着,先让朕猜一猜,唔,这杜衡杜丞相向来喜好风月之事,可如今年岁已高,色心却未减,既是昨晚发生的事,该不会是他壮阳药物补食的太多,昨晚气血上涌体力却不支,就这么死在床上了罢?若真是如此,那杜衡这个老匹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此事若传了出去,免不了成为天下第一笑柄,哈哈……”
  风影忍笑道:“只怕要令圣上失望了。”
  宋卿鸾倒并未流露出甚么失望神色,只收了笑容,淡淡道:“说罢,究竟是什么事?”
  “是有关段太傅的。”
  宋卿鸾闻言神色一顿:“哦?”
  风影正色道:“圣上命属下日夜监视杜衡的一举一动,属下昨晚亲耳听到他与他长女杜莞商议,说是要将她许配给段太傅,怕是今早朝堂便会向圣上提及此事,属下因此特来禀报,望圣上尽早想好应对之策。”
  “他真这么说?”宋卿鸾深吸一口气道:“杜衡这个老匹夫,实在欺人太甚。”
  风影问道:“未知圣上有何打算?”
  宋卿鸾“哼”了一声,举起剪刀穿入繁盛花丛中:“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到底这天下是姓宋的,这杜衡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言罢手上的剪刀猛地一开一合,竟生生地将枝上那朵最为艳丽的芍药给剪了下来。
  紫色芍药从枝头滑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宋卿鸾扬手扔了剪刀,负手从风影身旁走过,忽然停住脚步,想起一事,转头笑问他道:“怎么雪儿还不回宫?这么些时日了,他在外头还没玩够么?他那性子,当心别出什么事才好。”
  风影摇头苦笑道:“圣上圣明,我那小师弟又摊上事了。若非如此,他心中挂念圣上,一早便回宫了,哪里会捱到今日。”
  宋卿鸾点头笑道:“也是,他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朕这么长时间。”又道:“说罢,他又闯甚么祸了?”
  风影叹口气道:“好像是沈将军的一位小姐摆了擂台招亲,以武艺择婿,我那小师弟不知死活,竟也上去打了擂台,结果比武胜了人家姑娘却不肯履行婚约,眼下正被沈家人困在沈府出不来呢,也是活该。”
  原来前些日子沈将军的千金在长安街上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说是只要哪个男子能打得赢她,无论对方家世背景如何,有无婚配,她都愿委身下嫁。那沈小姐生的标致,出身又好,上台比武者自然是多不胜数,可偏偏那沈小姐武艺十分高强,一连上台数十位英雄,全都被她打下了擂台。雪影自恃武功不弱,但料想与她仍有差距,想着与她切磋一番也无妨,禁不住心痒,也上了擂台,不料才过了三招,便轻轻松松将那沈小姐打败了。比武既胜,那沈小姐便说要嫁给他,雪影大呼上当,万般不肯,无奈他们人多势众,他打他们不过,被他们困在沈府,沈小姐扬言道:除非他答应娶亲,不然绝不放他出来。雪影因此数日未归。
  宋卿鸾道:“沈将军,可是那个常年镇守边境,如今刚回京不久的沈正清?”
  风影回道:“正是此人。”
  宋卿鸾道:“难怪他不识得雪影。”笑骂道:“好个沈正清,这般欺负人。”又看向风影道:“你既知事情原委,想必已经命人见过他了,或是从他出宫起就一直派人跟着他,你这么关心他,那怎么不想法子救他出来?”
  风影道:“总该叫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宋卿鸾笑道:“要朕说,这苦头没必要吃,这记性也无所谓长。”又道:“你且派人去将雪影救出来,就说是朕说的,叫他回宫之后好好休养,不必担心,后事朕自会帮他摆平。”
  风影闻言并不意外,却终归有些懊恼:“可是圣上……这事毕竟是小师弟理亏,您这样做……”
  宋卿鸾道:“理亏?怎么会是雪影理亏呢?朕一会就下旨给那位沈小姐赐婚,赏她一门上好亲事,以报她爹多年镇守边境之功。天子赐婚,她焉有不从之理?可一女不能嫁二夫,她既领了朕的赏,那便再不能嫁雪影了。这样一来,悔婚的人便是她,你又怎么能说是雪影理亏呢?”
  风影皱眉道:“圣上您太宠着他了,这些年来他无法无天,恕属下直言,全因您过分宠溺……”
  宋卿鸾不以为意道:“朕就是宠着他了,那又如何?若说从前朕还有顾虑,可如今朕是天子,只要朕在位一天,他哪怕把天给捅破了,也有朕顶着。”一面提步往前走了:“好了,朕该去上朝了,你也自去忙你的罢。”
  风影连忙应道:“是。”见前方宋卿鸾的背影愈来愈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第2章 赐婚
  金銮殿内,宋卿鸾略一咳嗽,沉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杜衡果然上前一步,对着宋卿鸾深鞠一躬道:“回禀圣上,臣有本启奏。”
  宋卿鸾眉毛一挑:“讲。”
  杜衡道:“圣上自登基以来未曾立后,连妃嫔也无,整个后宫空无一人,若说前些年圣上年纪尚小,立后纳妃之事可暂缓行之,可如今圣上已年满十八,老臣惶恐,恳请圣上为皇室血脉着想,早日择选秀女,充盈后宫。”
  他有此一举倒是出乎宋卿鸾的意料,宋卿鸾冷笑一声道:“杜相莫不是连后宫之事也要插手?”
  杜衡俯身恭谨道:“老臣也是为了圣上,为了宋家祖宗基业着想。”
  宋卿鸾道:“这事就不劳杜相操心了,朕如今还没那个打算,且往后搁置了罢。杜相若是担心皇室血脉,呵,不是还有承瑾么?他是大哥所出,朕的嫡亲侄儿,眼下他虽然年幼,但朕早已打算日后将皇位传给他,朕是体弱多病不假,杜相若是担心朕哪天撒手人寰,来不及交代身后事,以致天子之位空悬的话,朕现在就可以下诏立承瑾为太子,这下你可满意?”
  杜衡惶恐道:“臣不敢!”
  宋卿鸾冷哼一声道:“那就劳烦杜相往后休要再提此事。”抬眼扫视一番道:“其余卿家可还有本上奏,若是无事……”
  偏杜衡此时又开口道:“启禀圣上,老臣还有一事上奏。”
  宋卿鸾心中不耐,想起先前风影所言,料想杜衡此刻必要奏请赐婚一事,只觉心中烦躁更甚:“甚么事?”
  杜衡抬头看了宋卿鸾一眼,拱手道:“说来惭愧,这原本是老臣的家事,本不应该放在朝堂上来讲,但此事事关小女的终身幸福……老臣想请圣上做主,下旨给段尧欢段太傅与小女杜莞赐婚。”
  一语既出,朝野哗然。众臣面面相觑,皆屏了呼吸。
  段尧欢闻言一怔,连忙抬头去看宋卿鸾,见其神情自若,并无异样,仿佛事不关己,虽明知宋卿鸾决不会应允此事,但此刻也不由得心慌起来,叫道:“圣上!”
  宋卿鸾循声向他望去,见他一脸紧张之色,不由心情大好,微笑道:“太傅莫急,且听杜相如何说。”
  杜衡道:“小女杜莞仰慕王爷已久,其虽无倾城之貌,但也生的温婉秀丽,今年方十八,琴棋书画皆有小成,兼之家世清白,与王爷亦可算得上门当户对,若能得圣上赐婚,成其姻缘,亦不失为一桩美事。”看了段尧欢一眼道:“况且王爷如今也已二十有四,平常王公这般年纪早已妻妾成群,可王爷至今尚未婚配,如今民间流言四起……王爷正好借这桩婚事一证清白,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宋卿鸾听他话中有话,“哦?”了一声,说道:“流言?还未请教杜相,究竟是何流言啊?”
  杜衡面露难色:“这……”
  宋卿鸾慢条斯理地笑道:“杜相吞吞吐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不妨让朕猜上一猜,你今日先是劝朕选秀入宫,后又求朕赐婚太傅,还说什么‘流言四起’,什么流言?说朕与太傅分桃断袖,罔顾人伦?”慢慢收了笑意:“岂止是民间流言四起,恐怕就连朝野上下,也早已议论纷纷了吧?”
  群臣闻言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呼:“微臣惶恐!”
  宋卿鸾略一抬手道:“起来罢,这些不过是民间无知小民的妄言,你们都是朝廷选拔上来的人才,是国之栋梁,怎可同小民一般见识,听风就是雨的?”
  底下群臣高喊道:“微臣知罪”,陆续站了起来。
  杜衡率先说道:“圣上与王爷的圣名怎能容人玷污,圣上放心,老臣一定将造谣之人绳之以法,以国法论处,只是……只是王爷确已到了成婚年纪,若迟迟未有婚配,难免招人猜忌,不如……不如就请圣上赐婚,也好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宋卿鸾笑道:“要朕赐婚,啧,杜相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合着只要太傅娶了你女儿,就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了?”沉吟道:“其实要朕答应赐婚也行,只不过令千金嫁过去之后,只能委屈做妾,未知杜相介意与否?”
  杜衡闻言脸色一变,勉强笑道:“敢问圣上这是为何?王爷正妃之位尚自空悬,何以莞儿只能屈于做妾,难不成我杜衡的女儿还配不上这王妃之位么?”
  宋卿鸾轻笑道:“诶,杜相息怒,并非是朕瞧不起令千金,有意刁难于你,实在是先皇之命不可违啊,众位爱卿难道都忘了鸾凤公主了么?”
  众位大臣闻言皆有些感慨,鸾凤公主,与圣上一母同胞,皆由先皇后所出,是当今圣上的孪生妹妹,与圣上容貌一般无二,不过龙凤之别。然其早在四年前齐王叛乱一战中便已亡故,不单单是她,当今圣上的两位哥哥,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一同命丧此间,幸得三皇子留存于世,宋国才后继有人。
  杜衡皱眉道:“臣自不敢忘,只是不知公主殿下与小女婚事有何干系?”
  宋卿鸾道:“众位爱卿是否还记得,先皇在世时,曾为公主赐婚,招太傅为驸马?”
  杜衡沉吟片刻:“确有其事不假,只不过当时还未及完婚便赶上齐王叛乱,殿下她……”皱眉道:“眼下殿下已过世多年,又怎可……难道要王爷为她终身不娶?”
  宋卿鸾道:“终身不娶倒不至于,只不过当年毕竟是先皇赐婚,虽说后来因种种变故并未成婚,然先皇金口已开,岂有收回成命之理?这鸾凤公主不论是人是鬼,今后都是太傅的正妃了。如今杜相你要朕给太傅赐婚,将令千金许配给他,诚然令千金堂堂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可公主毕竟金枝玉叶,难道竟要公主为令千金让出这正妃之位么?”
  杜衡咬牙道:“臣不敢。”
  宋卿鸾愉悦道:“那好,此事便就此作罢。”一面起身走下殿去,身后有太监尖声道:“退朝!”
  群臣纷纷散去,只余杜衡仍驻足原处,户部尚书李道元一向是他的亲信,此时见他脸色不善,便上前劝解道:“圣上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能懂什么,您也知道圣上与段太傅关系非比寻常,您要将他二人拆散,那圣上自然不乐意啊,这才同您闹了两句,您犯不着生气,不值当。”
  杜衡叹气道:“今非昔比,你还当圣上是当年那个初登大宝,凡事都需倚仗我等的小儿么?如今圣上羽翼渐丰,怕是不好掌控喽。”一面甩袖离去。


第3章 制衡
  朝露殿内。
  熏炉里点了香;宋卿鸾侧躺在榻上,望着那丝丝白烟出神,忽然开口道:“日子过得真快,四年时间转瞬即过,再有三天就又是三哥的忌日了,三哥一向喜欢清静,朕这次也不打算带旁人前去祭拜……”回头望向身后的段尧欢,说道:“不过太傅,届时你与我一道么?”
  段尧欢闻言一怔,目光转向别处,沉吟道:“今年因京城疫情爆发之故,会试被迫延期至今,现如今疫情得以缓解,春闱一事也该尽早筹备起来。今年主考官吏部尚书崔大人正约我在三日后于他府上商讨相关事宜,我……我怕是走不开身。”
  宋卿鸾看他一眼道:“既然太傅有约在身,那我也不好强求。只是三哥从前最敬重的就是太傅你了,你得了空记得前去祭拜。”一面坐起身来。
  段尧欢轻轻“嗯”了一声,也随宋卿鸾坐了起来:“这个自然。”一面将宋卿鸾搂进怀里,柔声道:“三皇子早已过世多年,这毕竟是往事了,你也别太过伤感。”
  宋卿鸾静默不语,只缓缓闭了眼,似乎是在回忆往事:“说起来大哥二哥的忌日也都在同一日……他们要比我三哥好上许多,起码他二人能以皇子身份,堂堂正正地藏在园陵东侧,可怜我的同胞哥哥却要以我的名义,仅以公主之礼偏藏于园陵西侧……”
  段尧欢不无疼惜地道:“卿鸾……”
  宋卿鸾转头看着段尧欢,伸手抚上他的面容,指尖从他眉梢处轻轻划过,轻笑道:“这话说回来,我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多亏了太傅的英明决断,否则如今这天下怕是不复姓宋了。”
  段尧欢闻言神情一黯,苦笑道:“我如今回想起来,竟也不知当时所为究竟是对是错,若是从大局出发,那当日之举自然是再明智不过,可若只论我个人私欲,我却总是有些后悔,后悔叫你坐上了这个位子……”双手捧了她的脸道:“其实卿鸾,什么富贵荣华,世袭王位,我全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同你一起,在江南烟雨之地置一处宅子,就我们两个,从此再不理会旁的人事。”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宋卿鸾却只是笑道:“太傅此言差矣,不登帝位,只怕我们的日子没这样好过……”说着微眯起眸子,恨声道:“况且当时情境,若我不冒用三哥身份登基为帝,只怕我宋家的江山便要落入他人之手,而我一介女流,无大权在握,自顾尚且不暇,又谈何替兄长报仇?”一双眸子陡然睁大,里头光芒炯炯,竟是迸射出刻骨恨意:“太傅难道忘了,当初三哥是如何惨死的么?”
  段尧欢被她目光所摄,竟不敢直视她:“可……可齐王早就死了,是你亲手……你也算是替三皇子报了仇……”
  宋卿鸾冷笑道:“一个齐王怎么够,他们一个个的,我全都不会放过。”
  段尧欢心头一惊,低声道:“你……你是说杜衡他们?”
  宋卿鸾道:“不错,当日齐王叛乱,杜衡持骑墙观望之态,并教唆李广义按兵不动,使其迟迟不发兵剿灭叛军,间接导致三哥被害。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们算。”又道:“还有那个李道元,他向来是杜衡的心腹,早年经常出入齐王府,替齐王与杜衡牵线,这件事,也少不了他的份。”叹口气道:“这些都是后来风影他们为我查探得知,但我虽知个中实情,无奈杜衡老奸巨猾,我始终拿不到确切证据,加上那时我初登帝位,处处受制,一直动他们不得,这才留他们至今。可如今不一样了,眼下我这皇位已然坐稳,凡事无需诸多忌惮,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更何况,我对那个杜衡,也实在忍无可忍了!”
  段尧欢道:“你是指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
  宋卿鸾“哼”了一声:“那个杜衡,实在可恶至极。”看向段尧欢道:“太傅,你说杜衡他为什么要朕给你和杜莞赐婚?”
  段尧欢道:“左不过是想借机拉拢我,或是在我身边安插个眼线,就跟他方才在早朝上,奏劝你招秀女入宫一个道理——他不是,有四个女儿么?”
  宋卿鸾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笑道:“太傅只说对了一半。”
  段尧欢笑着去蹭她的鼻尖:“哦?愿闻其详。”
  宋卿鸾道:“杜衡是想借选秀之名将他女儿送进宫不假,也确实想借此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一方面拉拢讨好我,借后宫之力巩固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可求朕将杜莞赐给你,却不是那个意思了。朕听说,杜衡四个女儿中他独独偏爱长女杜莞,对另外三个女儿视若草芥,只对杜莞爱若珍宝。试问他怎么舍得将杜莞当做一枚棋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葬送爱女的终身幸福呢?除了送进宫的那个,他不是,另外还有两个女儿么?他完全可以从中择其一啊,何以要牺牲杜莞呢?”
  段尧欢闻言不由皱眉道:“那照你这么说,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宋卿鸾略一挑眉:“还能为何,不就是为了成全爱女的一个心愿喽。你也听到了,他说,‘小女仰慕王爷已久’。太傅,杜莞她喜欢你。”似笑非笑道:“说吧,太傅你跟那个杜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段尧欢连忙分辨道:“卿鸾,你不要乱想,我跟那个杜莞,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就已经‘仰慕多时’了?呵,太傅,你不会要跟我说,你跟那个杜莞,连面都没见过吧?”
  段尧欢道:“就只有一面之缘,我如今连她长什么样都已经不记得了。卿鸾,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么?我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绝不会变。”
  宋卿笑得有些虚幻:“是么?”
  段尧欢紧张道:“怎么,你不信?”
  宋卿鸾笑着摇了摇头:“有时候信,有时候,又不太敢信。”
  段尧欢眼神一黯,勉强笑道:“我不骗你——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是非要我将心掏出来给你看么?”
  宋卿鸾道:“那倒不必……你方才说爱我,究竟有多爱呢?”
  段尧欢叹了口气,双手捧了宋卿鸾的脸庞,在她唇上虔诚地印下一吻:“没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宋卿鸾见他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眉目流盼间欲语还休,仿佛含着绵绵情意。俊美无俦的容颜近在咫尺,她心中一动,倾身上前吻住了他:“我也爱你,太傅。”


第4章 缠绵
  段尧欢一时心中欢喜无限,立时反客为主,狠狠吻住宋卿鸾,一面轻柔地将她放倒在榻上,细致缠绵地吻过她的眼睛鼻管,及至落到唇上,又极温柔地吮吸舔舐,一路辗转而下,一味地爱怜疼惜。
  宋卿鸾在情/事上其实并不如何主动,一贯是一种慵懒的姿态,只在意乱情迷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这场情/事来得异常激烈,结束时宋卿鸾大汗淋漓,终于伏在段尧欢怀里沉沉睡去。
  她却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仿佛把她十四岁那年几桩刻骨铭心之事又一一经验了遍。
  她梦见那年雪天,段尧欢在红梅树下笑着接了她的手,对她许下“白首之约”;梦见先皇看穿了他二人间的情意,下旨给他们赐了婚;也梦见了那夜齐王带兵入宫,大开杀戒,她侥幸活命,却从雪影口中得知宋折卿的死讯,得知他是如何被他们折磨致死,那一刻她是怎样的几近崩溃,许下毒誓定要教他们血债血偿。
  齐王是先皇幼弟,向来狼子野心,先皇驾崩时太子宋折卿远在边疆,快马加鞭需五日才到京城,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二两位皇子早前命人下毒谋害三皇子,事情败露之后俱已被废,因此期间便由齐王暂代朝中事务,直至太子回京登基。
  不料太子回京当晚齐王便举兵叛乱,李广义援军迟迟不到,宫中御林军只能抵挡一时,等到段尧欢同他父亲带兵勤王时,宫中情势已十分危急。
  段尧欢的父亲段世流与宋高帝有过命的交情,曾随先皇出生入死,数次在战场上救了先皇的性命,先皇感念他的恩德,特封他为异姓郡王,王位世袭,并且战事平息之后并未收回他的兵权,许他持有兵符。
  当时段世流带兵阻截城外叛军,而段尧欢则赶赴宫内平乱。其时宋卿鸾正怀抱着宋承瑾,与他瑟缩在床榻一角,忽闻有人破门而入,身旁雪影听到动静连忙拔了佩剑,一面与她嘘声道:“公主你且待在这儿,切记不要发出声音,我出去看看。”其时雪影亦不过个孩子,然而究竟宋卿鸾从未经历过此等变故,在那种时候,分外依赖于他,当下轻轻点了头。却听来人高呼道:“公主?公主你在哪里?”分明是熟悉至极的声音。宋卿鸾狂喜道:“是太傅,是太傅!”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段尧欢扶了她的肩仔细察看,关切道:“公主,你怎么样,身上可有伤着?”宋卿鸾摇了摇头,抽泣道:“太傅,我害怕……”段尧欢心痛难当,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了泪痕,将她搂在怀里道:“不怕,有我在……是我不好,我来迟了,教你受苦了……”
  这时风影他们三个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与宋卿鸾道:“公主放心,采薇宫外面的叛军已全部被段太傅的人马剿灭了,我们安全了。”她至此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段尧欢,虚弱地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怀里的宋承瑾仍是熟睡着,睡梦中犹自咂着嘴,仿佛外头的惊天巨变同他没有一丝关系。
  宋承瑾是她大哥所出,便是她的亲侄子,尽管她同她大哥二哥一向不和,自出了那件事后更是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可她并未将对兄长的不满怨恨迁怒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反而对他关怀宠爱备至,她大哥被废后她索性将他接来了采薇宫,由她亲自照看。究其原因,她何以对他如此偏爱,其实说来可笑,不过是她常常对雪影说的那句“雪儿,看,他两岁时的样子简直和你那时一模一样”。
  段尧欢也随着她的目光低头去看他,轻抚了他的脑袋,有些感慨地说道:“幸亏小皇孙他在公主这儿。”宋卿鸾闻言一怔,伸手去握承瑾的小手,轻轻地搓弄着他的手指,说道:“大哥他……他出事了,是不是?”又道:“大哥和二哥一向一起行事,大哥既出了事,二哥也必然不能幸免,他们两个都已经被齐王杀了,是不是?”
  段尧欢道:“齐王叛军一杀入宫中,两位皇子便急着出去归顺,谁知……齐王竟下令把他们给杀了。”
  宋卿鸾忽然不安起来,急着确认道:“外头叛乱已经平息了吧?那些乱臣贼子都已经死了吧?”语无伦次道:“大哥二哥他们,他们是自己找死……可三哥不会的……太傅既然能来这救我,那应该早就将三哥救出来了吧?三哥他没事,是不是?”
  段尧欢目光闪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正在此时段尧欢的副将沈夜快步奔走了进来,神色慌乱地叫道:“小王爷!”段尧欢猜到事态有变,忙制止了他,带他走到另一旁,沈夜附耳与他说了,段尧欢闻言神色大变,连忙过来与宋卿鸾叮嘱道:“公主,你待在这儿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就来找你。”说完不待宋卿鸾出言询问便与沈夜匆匆离去了 。
  宋卿鸾心下不安,看着雪影道:“怎么办,雪影,你说我三哥会不会出事?”
  雪影宽慰她道:“不会的,采薇宫距离宫门要比东华殿远得多,段太傅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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