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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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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未可知。
从北面入山,步行不远,便看见四处冢墓,应该是历代达官显贵的墓地,而最中间的一块地方正是东汉皇帝的陵园,历代皇帝都埋葬于此。东汉的皇陵与其他朝代的皇陵不同,明帝之后,祭祀就从太庙开始转到祭殿举行祭拜,而祭殿却在皇陵之内。也就是说几人只能远望,却进不得这皇陵一步。
“大人,我们止步吧。”皇甫岑回头对着刘基说道。
刘基明白,点点头,从囚车上走下,打理自己的衣襟,神情无比庄重的对着皇陵深深一拜,久久地伏在地上,并不起身。
刘基的情感,皇甫岑能感觉得到,从弘农张奂处归来,皇甫岑就一直情绪低落,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怪,总觉得胸口有种疼,有种痛。
未等皇甫岑说什么,刘基低沉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假佐,此去日南恐怕今生都回不得中原,你不祭拜一下先祖?”
“我的先祖?”闻听此言,皇甫岑的身子一颤,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望岐邙,身处半山腰,脚下就是洛阳城,空旷开阔的视野冲击着皇甫岑那已经松动的业障。心灵就像是被眼前的一切洗礼,历尽铅华,最终魂是要归家的。
刘基无奈的一笑道:“假佐,世人皆知皇甫老大人是病逝谷城的,却不知他尚有衣冠冢墓在这皇陵。”
“衣冠冢?”
“嗯,陛下要皇甫老大人一生相伴。”
“啊?”闻听此言的皇甫岑并没有因为刘基知道自己身份而异动,反倒是对刘基那后半句话大吃一惊,不是说灵帝昏庸无道吗?怎么竟然会如此重视自己父亲,就连死后也要葬在一起。历代大臣最高的荣誉,其实并不是身前的功名利禄,反倒是死后的殊荣。
“此话当真?”
“当真。”刘基没有一丝虚假的情绪,双目直视皇甫岑说道。
“扑通!”
闻听此言的皇甫岑再也抑制不住这些时日隐忍的情绪了,十七年的憎恨,却在这短短的几日之间,消散在邙山清风间。
“呜呜~~~~呜呜。”
皇甫岑的痛哭失声,谁也没有想到。皇甫岑动情至深,却让身旁的程普都感到一丝凄凉。
有些人,他在的时候,你不觉得他对你有多么重要,而当他有一天悄然无息的走后,你才会发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塌陷,即便曾经的辱骂、训斥、苛责,往往都会变成一股美好的回忆。
虽是穿越之身,但是皇甫岑确确实实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十七年,对那模糊的感情似乎都已经察觉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发下心中的恨意,痛快的哭一场。
情绪压抑久了,会伤身。
皇甫岑的哭声却是那么凄厉,茫茫山脉之中回荡的都是他那痛彻心扉的嘶吼,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悔恨,羞愧,忏悔,等等。皇甫岑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同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有关的事物,包括人,单单一个张奂,就让皇甫岑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心生敬意。
英雄无语,只剩这一座衣冠冢伫立在邙山之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泪水纵横间,这是皇甫岑唯一能想起的一句话。
第十八章 初见帝胄
短短的一句话,回荡在邙山之中,却久久不散。
皇陵的另一侧,一对夫妇驻足观望着皇甫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其中面容如倾城般的女子转回身,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好凄凉的句子。”
“嗯。”男子点点头,眼望远处的皇甫岑,低吟道:“这个人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过往。”
“可是……他为什么来皇陵?”女子不解的看着皇甫岑的装束,低声问道。
“这……”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这一行人。好巧,男子只想散一散心,发泄一下近日来所受的委屈。却不想能在皇陵有此奇遇。
两人皆是不明的摇摇头。
草木的另一头。
听闻皇甫岑这凄厉的一句话,刘基和程普的神情同时一怔,所有的人都是一颤,皇甫岑慷慨悲泣,动情竟然如此至深,令在场之人无不感叹。
即便是开口劝皇甫岑祭拜的刘基都有些于心不忍,掸了掸衣襟,匆忙起身,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欣慰的叹道:“老大人能有你这样的后人,他泉下有知,也会安息了。”
“安息了吗?”皇甫岑轻轻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目光所到处正是皇陵,不知道哪一座衣冠冢才是他那个名义上父亲的。
“斯人已逝,你就当他尚在心间就好,如果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你就放开手却帮他去完成,此一生,才不枉为人子一回。”刘基同皇甫岑肩并肩,目光所至处皆是荒草枯冢,这其中不知埋藏着多少数不尽的忠义之士。
“此一生,才不枉为人子一回。”皇甫岑任由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干,站在红尘古道上,淡淡地回味着刘基这句话。
历史的长河真的湮灭了太多的人,没有谁会特意的在乎谁,也没有谁会翻开那一卷纸业,看着谁跟谁的功绩,他们的功绩只有在这个民族最需要的时候被翻出,也许悲哀,也许无奈,但是你都不能否定这是真的事实。
卢植如此,张奂如此。
自己能帮他完成什么心愿呢?自己连生前真正的看他一眼都没有。皇甫岑喃喃自语道:“他戎马一生,所愿又是为何?”
“他戎马一生,所愿不过,羌胡安定,大汉富足。”
一声抑扬顿挫的回答,化作两肩清风明月,在邙山之中回荡久久不衰。
就在皇甫岑扪心自问时,远处的两个人已经走到皇甫岑的身旁,就在那男子看到皇甫岑的第一眼后,心中突兀的一颤,神情竟然有些不自然的凝视着皇甫岑,脚下犹豫的退了几步,在确认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误会的那个人后,才靠到近前,听见皇甫岑这声很小的自问,不由自主的替皇甫岑回答了出来。
“呃。”皇甫岑侧回头,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然出现了几个人,回话的男子年纪不大,似乎二十上下,身穿赤色锦袍,虽然上未描绘着什么飞禽走兽,但整个人的气势给人肃穆、庄重、威严。
皇甫岑这一声诧异,同时惊醒了身旁的数人,纷纷转头看向那男子。
就在刘基把头扭向那一头之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下弯。
“呵呵。见到两位在此悲泣,故此才有感触。”男子随意的走到皇甫岑的身前,用手轻轻地一扶刘基,隐蔽的使了个眼色。
刘基才有感悟的收敛自己的身子,恭敬的垂首在皇甫岑的身旁,一言不发。
“哦。”皇甫岑点点头,仰面朝天,让泪水自然消失,感觉到眼眶之中在没有泪水后,皇甫岑尴尬的一笑,凄惨道:“让阁下见笑了。”
“不。”未等皇甫岑自谦完,那男子走到皇甫岑的身前,用手一指前方的皇陵,铮铮道:“从来没有人能在皇陵面前哭泣的如此悲凉,如此情动深处,他们每一次都不过是虚假的作秀,可是……你……今天,却让所有前来拜祭的人羞愧。”
男子说话的语调一个比一个高,在偌大的邙山之中,回音阵阵,久久不绝。
“即便是真(朕)……的我,也感到羞愧。”男子言此,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极远,看向那被云朵遮蔽的太阳。
身旁所有的人都被男子一席话感染,自觉不自觉的抬头仰望那浩瀚宇宙。
“可是我哭得不是皇陵,也不是汉室。”皇甫岑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想过这句话的后果,就脱口而出。
虽然,这个年代还是已经衰败不堪,却完全没有达到哄塌的地步。所以,还轮不到为大汉哭泣的地步。更何况,皇甫岑这个人对大汉的感情本就没有那么深。
“我知道。”男子点点头,似乎皇甫岑的话,他了解。
“你知道?”
“嗯。”
“那么,那句‘他戎马一生,所愿不过,羌胡安定,大汉富足。’你也清楚?”皇甫岑似乎发现些许蛛丝马迹,进而试探道。
“他……”刘基一急,即要说出口来。
男子笑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你又来拜祭何人,但是我想既然能位列此处的衣冢,无一不是达官贵人,而你却又不像皇室贵胄,言语之中又是慷慨如此,我想你的先人也定是一员叱咤疆场宿将,军人的夙愿不就是马革裹尸还,天下安定,不在战乱吗?”
“嗯。”皇甫岑点点头,回道:“阁下,说的不错,军人确实应该马革裹尸还,但是我觉得他们其实应该有更好的下场。”
“更好的下场?”男子不解的回头相望,自古以来,文人提倡治世,而武夫则是战死疆场为荣。为何面前这个男子会说出另类的一番话呢?
“亦如班定远。”短短五个字,就已经成为皇甫岑口中的答案,征战沙场可以,卫青、霍去病、陈汤等等他们确实如历史上武夫走向的代表,但是皇甫岑宁愿班定远,也来得善始善终。
回味了好久,男子才点头道:“嗯,班定远却是国之栋梁。”言罢,上下打量皇甫岑,微微笑道:“我反倒觉得你还真是将才之后。”
“我确实不是皇室中人,只不过是平常人而已。”皇甫岑没有否认自己是将才之后。
“平常人?”男子摇摇头,玩味的说了几句,最后点点头道:“也许你现在是个平凡人,但你今后注定不是。”
“阁下,这么认为?”皇甫岑双眉聚拢,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言谈举止皆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而且体态富足,应该是生在皇室之中,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一位皇族。
“嗯。”男子自信的点点头。却见皇甫岑的眼神不离自己周身,尴尬的转移话题道:“看阁下身旁这位,身披枷锁,可是犯了什么事?”
“嗯。”皇甫岑点点头,心中思量面前这个男子能不能帮自己一把,解救一下刘基的危机,但是皇甫岑并没有急于脱口说刘基是冤枉的。洛阳水深,一点都不比后世天朝的首都来得差,谁知道面前这位帝胄是什么样的人,又是哪一派的人物。
在洛阳,你就得如履薄冰。方能自保。
刘基故作解释的回应道:“哦,是,罪臣南下日南,恐一去不回,途经邙山,心中思念先祖,前来祭拜。”
男子眉头不悦的颔了颔首,却不说话。
而刘基好像很怕他似的,未等皇甫岑开口解释,便替皇甫岑解释道:“此乃我辽西郡假佐皇甫岑,昔日为我臣下,有感知遇之恩,才随我到日南,照顾我这家小。又恐日南瘴气弥漫,不能在归中原,在此祭拜其先祖。”
“哦。”男子闻此点点头,看了看刘基身后的两个孩子,面露不忍,回身打量皇甫岑,道:“却是一个忠肝义胆之人,亦如他一样。”
言罢,也不理会皇甫岑这些人的反应,转身离开。
“他?”皇甫岑一怔,喃喃自语道:“他,哪个他?”
刘基故意把皇甫岑这个字忽略掉,装作没有听到,等到那一行人消失后,才如释重负的说道:“我们走吧。”
“嗯。”皇甫岑看了一眼消失的那个男子,他同身后的皇陵一样,森严,庄重,却又让人只能驻足观瞧,近不得身。
程普整理好行装,对着身后的两个差官道:“官爷,天色已黑,我们上路,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进入洛阳城。”
两个人官差闻听洛阳城,方才被皇甫岑和刘基感染的情绪也一扫而光,洛阳那是个什么地方,大汉国都,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如果不是要押送刘基南下,恐怕这一辈子都来不到洛阳,既然能到此地,也必然要好好感受一下洛阳的繁华。
刘基为难的回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许当初自己还有要去洛阳停留的想法,但是刚刚那个男子出现后,刘基就有些动摇了,前方是福是祸并不知晓,可是如果要是强加给自己的子女,那就太不公平了。
“大人,走吧,天一黑就进不了洛阳城了。”皇甫岑回身唤道。
“是啊,大人。”
刘基不想扫面前这些人的兴致,只好点点头,应允。
第十九章 北军五校
夜色阑珊,万盏华灯初上。西落的太阳洒落下自己最后的一丝余辉,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这个古老文明。
与洛阳城的华盖云集来比,洛阳城外的小客栈就不那么雍容大气了,但是却多可一分遗世而独立的陶然情节,一盏盏灯火上遥映着“归来客”三个大字,微风轻拂处,灯火通明。
皇甫岑同刘基依旧没有赶在日落前走进洛阳城,无奈之下,只好在洛阳城外找了个小客栈住下。
一切安排妥当后,皇甫岑自己独自站在天井当院,看着夜色。
“假佐,明日我们还要去谁的府上?”程普同皇甫岑已经游历上瘾,问向靠在梁柱看夜的皇甫岑。
“怎么?”皇甫岑头微微一低,转回身看向程普,问道:“你不去从军了?”
“从军?”闻听此言,程普一怔,随即才想起自己来洛阳的目的就是加入北军的,一时间同皇甫岑呆习惯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办的事情。低声问道:“我还能有机会进入北军吗?”
汉承秦制,分为地方军和中央军,而中央军分为南北两军,其中南军负责皇宫安全的职责,这些人被称为卫士。而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长官是北军中候,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北军士兵又被称为屯兵。
不谈体制如何,单说中央军确实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而北军又更是这其中的娇楚,利用后世的眼光,此时的北军每个人都是军校培养的低级军官,他们可以当做军中的低级军官来用。要不黄巾起义爆发后,卢植也不能仅带领北军五校五千人就能打的广宗数十万黄巾军全无还手之力。可以说,这北军是汉军中实力最强悍的部队。而要进入北军也不是随随便便,谁说能进就能进去的。
皇甫岑侧身看了看程普,连日来,两人手足情意已深,虽然心中有些许难舍,但是一想到以后程普的前途,还有随孙坚争战的历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德谋现在还想从军,我倒是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听皇甫岑这么一说,程普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经过这些时日同皇甫岑的拜访,即便思维在缓慢的人也都明白了皇甫岑的背景是谁,又跟谁有关系,更何况程普不是思维慢,只是他不想去往那些方面想。在他心中只把皇甫岑当做朋友,而不是利益场上的砝码。所以从军的要求,他从没有想过要从皇甫岑这方面下手。
“真的?”
“嗯。”皇甫岑双眸似水,点点头道:“也不知道,父亲当年的那些老部下还领不领他的情。”
皇甫岑言此,是因为,如今高居太尉之职的是段颎,而众所周知,凉州三明,皇甫规、张奂是主张招抚羌胡,用时间来感化的办法,但是段颎却是主张灭绝种族的杀戮,消除变换,原本三人只是政见不合,后来慢慢演化为仇恨。如今皇甫规已经魂归坟茔,张奂辞官不做,昔日的老部下,已经没有几人在身居高位,但是段颎不同,不光他身居三公之一太尉一职,就是他昔日麾下的将领,如夏育、臧旻、田晏也都是一方大员。
有太尉段颎在,即便昔日的老部下也不敢触怒段颎的霉头。既是,同为名将的张奂不也避而躲之吗?
皇甫岑没有把握,但是程普却很欣慰,毕竟自己这个朋友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身子绷直,冲着皇甫岑深深一礼,笑道:“假佐情谊,德谋心领,如若事情不成,德谋也无怨言。”
皇甫岑深情地拍了一下程普的肩膀,淡淡道:“没有怨言就好。”
“德谋定不会忘记假佐恩情。”八尺男儿,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表露出来,太多的话语,反而会显得做作。
程普不是那样的人,皇甫岑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种淡淡的友情只有细细品味,你才能感觉到他的真。
“好。明天我就先去东观一趟。”
谈了许久,皇甫岑打了一个哈气,困意十足的舒展双臂。
“最好还是要去一趟太尉段颎的府邸。”不知什么时候,刘基已经走到两人身旁,目光直视前方,虽不看皇甫岑,每一字却都是在对皇甫岑说着。
“太尉段颎?”皇甫岑的嘴角微挑,对于这个人,心中一直摸不准是什么感觉。如果要是往常,皇甫岑也不会去关心这个人,但是现在,自己身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该怎么看待段颎却是一个难题。
也许,武夫之间总有种英雄相惜,他们也很少把仇恨放在心中。熟知历史的皇甫岑当然知道太尉段颎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的选择是因为什么,但是段颎你不可能片面的去评价。
“嗯。”刘基怅然若失道:“不论是为了我的事情,还是德谋从军的事情,只要太尉段颎应允,一切皆好办。”
洛阳的局势错综复杂,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太尉段颎现在有名无实,不能掌军,但昔日部下却都是一方大将,有他说话自然好办,而且太尉段颎是站在宦官一方,制衡朝堂之上的那些名士,对于刘基的事情他当然也能触及。
不过,现在皇甫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见段颎。
“呵呵。”皇甫岑摇摇头,淡淡道:“明天的事情,一切等见过老师之后再说。”话罢,皇甫岑拂袖离去。
看着离去的皇甫岑,刘基嘴角仿佛阴谋得逞般的笑了起来,如果皇甫岑能见段颎,那么他就一定会被段颎赏识,段颎的为人,刘基清楚,不要说皇甫岑身世,就是那份与生俱来的冷静,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想想日后,陛下捭阖天下,皇甫岑甘为驱使,未尝不能中兴大汉。
“笑什么呢?”程普惊异的看了一眼怪笑的刘基。
“哦。”刘基仰起头,笑笑道:“有朝一日,翔龙依旧会在天。”
第二十章 东观指路
东观。
东汉洛阳,南宫内观名。汉明帝诏班固等人修撰《汉记》于此,书成名为《东观汉记》。章和二帝时为皇宫藏书之府。后因以称国史修撰之所。
皇甫岑没有带任何人,只身来到东观。卢植就在这里。
自去年年末,卢植进东观著书至今已达半年之久,期间因九江诸夷谋反,卢植曾在九江之地有旧恩名,复为庐江太守,任后,九江平定,又被朝廷征调回东观。
皇甫岑也没有想到师徒两人会在此相见。
因为地处的缘由,皇甫岑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见到卢植,只好在天尚未亮之际,早早的躲在去往东观的路上。
天还未亮,过往的行人自然很少,但是通往南宫的车马却是不少,大多为上朝官员,卢植因位小人卑,还参与不了朝议。如此,皇甫岑才有机会等到卢植。
卢植也没有想到,皇甫岑能来洛阳,当初皇甫岑远去辽东避祸,也是卢植出的主意。见到自己的弟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卢植回身看了看自己身旁无人后,便把皇甫岑引至一旁。问道:“岑儿,不是叫你短时间内不要来洛阳吗?”
皇甫岑一怔,没有想到卢植这么激动,隧开口道:“师父,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见卢植如此,皇甫岑回忆着自己脑海的印象。
“嗯。”卢植颔首不语。
“师父,其实徒儿也不是要来洛阳自找麻烦的。”皇甫岑很无可奈何的说道。
“在北地的麻烦都解决了?”见皇甫岑如此狡辩,卢植直言,并不隐晦提及。
“呃?”皇甫岑一怔,双眼躲避着卢植的目光,他能依稀察觉到卢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不要以为躲着我的眼睛,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卢植声音有些刚毅,对着面前的皇甫岑,他的训斥声虽小,却很严厉。
跟在卢植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卢植生气,皇甫岑焉能听不出来,一个声音如钟的人,你让他压低声音,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子。
皇甫岑低头不语。
“我以为你也断不会如此行事,一个崔钰,还不值得你动此狠心。”卢植最后终于洒脱的甩甩衣袖,望了望远处的车马。
皇甫岑点点头,心中却有如被人敲打了好一阵,没有想到崔钰之死,这么快就传到了洛阳,而且老师卢植还猜到是自己动的手。
“说吧,为什么要睚眦必报?”
皇甫岑摇摇头,低声道:“非是弟子睚眦。”
“那是什么原因?”卢植不明的回看身旁的皇甫岑,见他脸上并无愧疚之色,反而却有一种死有余辜之感。
“弟子,不敢说。”皇甫岑回道。
“为什么不敢说?”卢植剑眉倒竖。
皇甫岑为难的一摊手,虽没有太多的倶意,但也不轻松的说道:“既然老师都知道了,想必洛阳城内有些人也都知晓,我杀他并非是因为当时涿县那些琐事。”
“哦?”卢植眼角瞥向皇甫岑,似乎在思考着,在涿县还有什么事情能大的过眼下这件事,而且无论自己怎么问,这个弟子都是不说,看起来,这其中还真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老师信得过岑儿否?”
卢植打量皇甫岑,自知皇甫岑这幅神情绝无虚假,道:“那是自然。”
“既然老师信得过岑儿,这件事情,岑儿现在不想解释,等日后能告诉老师的时候,岑儿定当告之。”皇甫岑这话说得很真切。事实上,皇甫岑也没有想好现在是不是要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只要与国家,与社稷,与苍生不违背的事情,我都可依你。”卢植见皇甫岑神情很严肃,也很真挚,最后点点头。
“岑儿,心中自有分寸。”
“嗯。你的分寸我自是知晓。”皇甫岑是自己最欣赏的一个弟子,这话一点都不为过,皇甫岑文武全才,办事冷静,待人也很真挚,从来不会做些鲁莽的举动。“对了,你来找我何事?”
“呃。”皇甫岑听此一问,就把自己在辽东的事情同卢植说了一遍,当然自动的略去公孙瓒那一段。
“刘基?”听完皇甫岑一席话后,卢植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语。
“怎么,老师知道刘大人?”终觉得刘基这个人不简单,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能插入辽西,成为幽州下一边塞重镇太守,如果不是朝中有人,谁能坐稳辽西太守之职。
“非救他不可?”长吸了一口气,卢植终于狠下心来问道。
“嗯。”皇甫岑狠狠地点了点头,原本皇甫岑也没有非救刘基的想法,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皇甫岑突然觉得自己与此人恩情不减,对刘基竟然有了几分知己之感。
卢植并没有快速回答皇甫岑,只是脚下加紧踱步徘徊,最后才点点头道:“要救此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几个人开口。”
“还需要几个人?”皇甫岑不明所以的看着卢植。
“嗯。”卢植点点头道:“刘基是谁不重要,因为陛下也没有想让我们看出他是谁。”
“什么意思?”
听皇甫岑如此一问,卢植转回头看向皇甫岑道:“他是渤海王刘俚的后裔。”
“渤海王?”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历史功底很薄弱的皇甫岑不得不显示自己的无知,只好点头问道。
“算了,你也不用问他的身世,你只要知道他是当今陛下的心腹便可。”卢植本不想说这些事情,也不想皇甫岑参与即将发生的事,但见皇甫岑怎么躲都躲避不了,总是会在无意之中被卷入这场党锢之中,随即点点头道:“有些事,不能躲就不躲,既然来了,你就要坦然去面对。”
皇甫岑点点头,知道卢植这是为自己好,但两人之间的谈话自觉不自觉间就开始转变的严肃异常,皇甫岑努努嘴,谈笑道“那老师,这是不是你在要给我铺路?”
“呃。”
“既然我同那些士人有缘无分,又不能去攀附人人唾骂的宦官,那么是不是说我唯一要选择的就是靠拢当今陛下?”
卢植嘴角微挑,笑笑,自己这个徒弟就是年纪尚浅,其他的一切就连自己这个老师都大大不如,心思灵巧的异常,点头道:“我却有此意。”
“可是老师还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突然间皇甫岑语气冰冷无比,似乎仕途这条路,他从没有想过。
“你不愿意?”虽然知道皇甫岑习性淡泊,不适合在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但是如果一个人今后想要出息,又被断绝了仕途之路,他不寻求其他出路还能做些什么?
皇甫岑没有回答卢植的话,毕竟自己现在年纪尚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皇甫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也只想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这可不是你皇甫家的性子?”卢植故意一激。
听闻此言,皇甫岑猛地转回身,如果说张奂是因为同自己父亲太熟悉的缘故,而刘基是天子的人,自然也能知晓,可是卢植在这之前,却和皇甫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卢植又为什么偏偏这么说呢?
“呵呵。”卢植摇摇头,两手束缚于后,点头笑道:“你忘了你的师祖是谁了吗?”
“师祖?”初听这两个字,皇甫岑一怔,随即转回头看向卢植道:“原来如此,那我是像父亲还是母亲?”
卢植同皇甫岑说的话,大致上是这样的。卢植师从大儒马融,而皇甫岑的母亲扶风马氏,正是马融的亲侄女,所以两人的关系很近。
“不知道,我与令尊只有几面之缘,还没有认真的交谈过。”
“哦。”皇甫岑怅然若失的回头道:“那老师可说,要开口的几人是谁?”
“本没有什么事,但这些人早在涿县就联系好了的,刘基只不过恰巧碰,所以想要平息他们这群人的诉讼只有让那些名士有人开口。”
“名士?”皇甫岑皱皱眉,忧心的说道:“初到洛阳,既是我拜访谁都要递交老师的名号,谈何认识士人。”
“涿县。”
“呵,”皇甫岑一耸肩,开口道:“没办法,谁叫我在宴会上把他们都得罪了呢?”
“有一个人你可没有得罪。”
“谁?”
“痴人,蔡邕。”
“痴人?”皇甫岑不解的重复一句。
“嗯,如果你能在某些造诣上超过他,你的要求,他会答应。”
“这么简单?”
“简单?”卢植笑笑皇甫岑的无知,这个大汉谁不知道蔡邕学富五车,如果真那么简单,他就不是蔡邕了。
“还要去谁那里?”
“太尉段颎。”
“呃。”皇甫岑没有想到即便老师卢植也跟自己谈见太尉段颎之事。“老师,你是知道我父同段颎的关系的。”
“呵呵,你见过他就知道了。”卢植没有给皇甫岑解释段颎的为人,只是点点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哦。”
“一周后,就是太史所说是癸亥日,把握住这个机会,刘基就有可能赦免。”卢植欲言又止的伸手制止皇甫岑,自己则转回身,转入东观。
第二十一章 武夫田晏
同卢植谈完,太阳也不过刚刚升起,皇甫岑双眼有些迷离,撑不住的坐在一家小摊的面前,叫了几个面饼,囫囵吞枣的咽了起来,一时间也忘记自己要先去拜访谁了。
洛阳城大,势力错综复杂,其中以士人、外戚、宦官、豪强为主,而宦官和豪强因为出身低下,是多被人不耻的,但他们却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不知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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