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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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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二人,韩遂心知杀父之仇也甭想逃离了,随即扭头瞧着皇甫岑,问道:“我既然已经落败,可否同上使单独谈谈!”言罢,目光扫了扫阎行和马超。
听过这话,众人也都齐齐望向皇甫岑,似乎在看皇甫岑如何决定。
倒是见皇甫岑轻轻点头,道:“可以。”
闻此,阎行和马超心中一急,二人报仇心切,唯恐韩遂使计逃跑。
但皇甫岑自己心中早有打算,眼下韩遂众将投诚,自己如果威逼韩遂太甚,恐怕会丢失了这些刚刚投诚将领之心,韩遂注定是死了,那又何必多言其他?更何况韩遂也算是张老之徒,自己没有必要多加羞辱。
让过众人,又在阎行和马超那杀人的目光中慢慢靠近后。
韩遂和皇甫岑让到一旁彼此交谈。
而身后的麴义并未理会皇甫岑这里交谈究竟会有什么结论,反而对着身旁的河西四将示意,快速处理好眼下善后的事情,并派人去通告城外赵云所部。
只有狄清、典韦、阎行、马超几个人注视着皇甫岑和韩遂。
韩遂不经意间瞧见麴义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自嘲的问了句,道:“我倒真是没有猜出你是谁,不过你倒是真了解我部,不仅策反了阎行,还拉拢了河西四将,竟然连我金城城内的麹氏竟然都甘于为你驱使。”
“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想。”
韩遂回答很干脆,虽然他的大军之中也有阎氏子弟,但是绝没有获得阎氏的全力支持,阎氏这个家族不简单,也不是寻常的西凉武将世家,他们是从中原迁徙过来的武将世家,他们的子弟都与中原各家有着牵连。
“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获得那股神秘力量的?当然,也就是三十六生羌!”
“那你一定还想知道张温、周慎是死在谁的手里?”
皇甫岑这话说得很平静,但听在韩遂耳中那么刺耳。这就简介证明,眼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人所为,而韩遂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手布的局,而自己不过是这局中可怜的棋子,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对手。
“那董卓的援军?”
“没错,他们没有来也是有人阻拦。”皇甫岑瞧着面前这个本应该是西凉最后的赢家,似乎带着些许同情,笑道:“不过董卓比宋建强点,至少我现在不会杀他!”
“你……你……”韩遂带着无比的震惊瞧着皇甫岑,他完全没有料到一个枭雄董卓在面前这个人口中竟然如蝼蚁一般,嘴唇打颤,韩遂已经不想过多的去问这些缘由了,毕竟他已经失败了,而且注定没有活路,因为在他们之外有着阎行和马超这两个虎视眈眈的仇人,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究竟是谁才能够做到这种旦夕之间掌控西凉的本领。道:“你……你……究竟……”
“我是谁吗?”皇甫岑一笑,早知道韩遂会在临终前问自己这个问题,要不是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说出自己的身份,皇甫岑早就想告诉面前这个丧子的老者,一个悲惨的老者,不过眼下身旁没有太多人的人,也可如实回答了,看着韩遂没有想问多余的话题后,皇甫岑转身,冲着阎行和马超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但仍旧不忘告知道:“河东皇甫岑!”
“皇……皇甫……”
韩遂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被背负无尽仇恨的马超和阎行的身影淹没。
纵横凉州数十年的一代枭雄,今日终于落下帷幕,而整个凉州再无忧患!
第四十章 动荡洛阳
洛阳,入秋的七月骄阳依旧似火,烫的人慵懒,办事的节奏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而在金城通往洛阳的驿道上却从未有间断的差役信报通传着河西羌乱的战报。
这一年,大汉陷入不安之中。
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使匈奴中郎将皇甫岑下狱,遇赦!
二月,有星孛于紫宫。黄巾余贼等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东。假太守华歆讨之。
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帝遣副校尉戏志才讨之,无疾而终。
四月,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太尉曹嵩罢。
五月,永乐少府樊陵为太尉。
六月,丙寅大风。太尉樊陵罢。益州黄巾马相攻杀刺史郗俭,自称天子,又寇巴郡,杀郡守赵部,益州从事贾龙击相,斩之。郡国七大水。
短短六个月的时间,大汉四境竟然接连乱起,七月初,帝以射声校尉马日磾为太尉,亲自任职“无上将军”,勒令大将军何进加紧组建西园军。
这半年,大汉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持续上百年的羌乱终于告一段落,虽然传闻马超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连凉州所有的羌胡都开始依附马超,但他毕竟不及弱冠,而且纵横凉州最久的王国、马腾、韩遂先后穀世,消灭马超也是迟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马超竟然向朝廷复起的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递交投降的降书,虽然没有定论,但是谁都知道,羌乱,平了!
而究竟是怎么结束这场羌乱是没有人清楚的。
能清楚知道这些的或许只有皇甫嵩这些内部人,但是皇甫嵩这些西凉武夫又不得士人们重视,也就无从探知这中内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凉州的羌乱就快平定了,就算是马超不降,而皇甫嵩和董卓两部人马足可以制衡马超,解决这中乱事也是迟早的事情。
身在凉州的皇甫嵩当然很清楚这中的一切。
皇甫岑在解决完韩遂、马腾、王国的后事后,并没有急于把叛军残部交给朝廷,反而由赵云、阎行、韩遂继续带领着数万羌胡混杂叛军驻守在金城郡一代,继续冒充着马超的身份,对抗皇甫嵩和董卓。这样的目的一来是制衡朝廷,为西凉军的存在提供该有的理由;二来便是麻痹董卓,让董卓依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行事。至于西凉军的四万虎贲,皇甫岑并没有急于表达什么,一切皆有西凉众将自行决定。不过阎忠等人已经同皇甫岑达成协议,不会告发甚至是牵制皇甫岑,但是他们也不想参与进洛阳朝廷内的乱事,只当个看客。倒是皇甫岑把三十六生羌收编后,对善后的事情都交由夏育、尹端等人去做,毕竟他们身为湟中义从,与七月交流起来容易一些。
凉州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只待日后收网时捕获董卓这条大鱼。
麴义也返回北地,接任戏志才手中的重担,毕竟戏志才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
诸事安排妥当后,皇甫岑去了趟安定皇甫嵩的府邸,在母亲马氏的祠堂前跪了一夜,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再见一面,便带着月奴、狄清、典韦、贾诩四个人上路,不是直通九原的驿道,而是通往长安、洛阳的大路。当然马超四个小家伙也想入洛阳见识一下,最后被皇甫岑拒绝了,因为有要事要办,皇甫岑只是飞鸽传书递往河东,召唤河东境内的黄忠率领一百白马义从洛阳汇合。
不过,这路程上却是耽搁了一点,但未等他们入洛阳,凉州的事情就有如一针兴奋剂一般,给垂暮的汉室打了一针强心剂!
大将军府。
这一年,大汉祸乱四生,却让何进复起。在卢植丧命,皇甫岑、皇甫嵩先后被猜忌后,驻守辽东、西凉的公孙瓒、董卓不能轻易调动后,天子刘宏事事托付与大将军何进主持征讨四夷的军事。
而何进开府后,也曾大张旗鼓的礼辟天下名士。
更是重用了一批年轻才俊,加上何进府下已有的一众名士,可谓聚集了大汉满堂名士。
今天,何进刚刚收到来自凉州的信报,便聚集了手下的幕僚前来相商。他们是:袁绍、曹操、伍孚、荀攸、王允、郑泰、孔融、王&谦、刘表、王匡、鲍信、蒯越、陈琳、何颙、逢纪、边让、董扶等。
其中有很多人是党人身份,包括一些名声久负之人。
但何进并不糊涂并没有召唤一些名声大做事又迂腐,并不向心的人,今日来的也只有袁绍、曹操、刘表、鲍信、王匡、陈琳、逄纪等寥寥数人。
而叫来的众人也清楚何进要同商议什么。
扫视众人一眼后,有些颤抖又有些激动的何进回身望着众人,问道:“如今羌乱即要平定,皇甫嵩劳苦功高必定会征调入朝,与我可利?”
袁绍扫了一眼何进,回应道:“可利。”
曹操和刘表都没有说话,扭头瞧着袁绍。
“昔日皇甫嵩被罢免实乃是十常侍赵忠报复皇甫嵩参奏一事,安定皇甫氏历来有倾慕党人之心,如今大将军禀执适当,皇甫嵩入朝后可为援,而且……大将军要是顾忌此人,在臣看来无需大将军出手,天子腹中早有丘壑!”
闻此,何进点点头。
“不过话倒是说回来,这场百年祸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平息,倒真是出乎意料。”
袁绍怎么也摸不清头脑,不明的摇着头。往日他的心思也都放在组建西园军的事情上,谁都能看出西园军校尉是一个实缺,这中当然希望由自己人来顶替,他的眼睛只放在这上。
刘表迟迟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几个人,用手放在嘴巴上轻轻谈咳几声,然后才道:“不论西凉局势如何,少了羌患自然最好,但大汉四境不安,天子绝不会因为一地捷报而放弃组建西凉军。”
“这样?”
何进凝视着刘表,刘表身为北军中军候,俸禄虽然只有六百石但是却是掌控五校的实权,而且这个人很有眼光,一下子便能看清楚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对何进来说,如何抓牢即将组建的西园军才是重中之重。
“嗯,景升说得有理,我观陛下有意提拔蹇硕为将,我们是不是……”
随着袁绍和刘表的转移,话题一下便谈论到其他人身上了。
只有迟迟未言的曹操一脸凝重的沉思些什么,眼下这种时候,百年羌患就这么即要平定,曹操怎么觉得都有些奇怪,不是奇怪西凉军的战力,如若往常西凉军也有这份实力,只是那些看似莽撞的武夫们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位置,为了保持他们也不会自断前程。可是眼下洛阳时局如此风云变幻,他们竟然在这个侍候平息了,这或多或少都令人奇怪。而且,最让人诧异的是朝廷各处势力安插在西凉军中的人都已经死亡,这难道是一个巧合?而且谁有这个本事能定得了西凉羌乱?皇甫嵩有,但是老奸巨猾的他怎会一反常态?
“这都是谜团!”
……
大将军府内暗中商议,十常侍也不曾断却,毕竟事关生死,他们虽然是皇权的走狗,可是他们也要关心自己的去留,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天子刘宏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隐隐之间,他们已经看到了末路。
“怎么办,蹇硕这个家伙竟然几次三番的拒绝我们宴请!”
郭胜扭头看着张让和赵忠,不停的埋怨。
只有毕岚似乎傻傻地的怔在那里,不停的嘀咕道:“蹇硕从来就与我们走的不近,眼下又被天子重任,他自然要避嫌话,怕惹怒了陛下的眉头,你们知道的,陛下组建西园军一直不希望我们插手。”
“早知道,当初就该拉拢。”
郭胜悔叹道。
倒是张让摇摇头,回应道:“没用的,陛下既然此番用心,便是不希望我们插手。我们拉拢,陛下还会换人,换上心腹!”
“这样?”
“你说陛下让蹇硕领军是何意?”赵忠放下前嫌,扭头瞧着赵忠问道:“陛下究竟要做什么?”
言外之意,赵忠抱怨着他们已经为天子驱使,但是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我权势过重。”
“唉!”
张让的一个回答让十常侍后悔不已。
“蹇硕。蹇硕。”赵忠拳头紧紧地压在面前的几案上,眉头蹙在一起,似乎恍然明白什么,扭回头瞧着张让,似乎在确认的问道:“陛下可是有意……”
话虽未说透,张让却点点头,低声道:“陈留王聪慧惹陛下喜爱!”
“那我们何不去寻董太后?”
“你忘了董太后如今倚重的董重、董承、董卓同我等不合?”
“该死的董卓,竟然杀了周慎!”
提起董太后倚重的这些董氏人家,虽然三人其实并不是董太后的族人,但他们在外人眼中已经同董太后脱不了干系。
“不过死了个周慎或许是好事。”
张让出人意料的笑了笑,然后递过手,擦拭。
“说什么胡话?”
赵忠不解的问道。
“呵呵,既然西园军我们插不进去手,为何要左思右想莫不如让他们办不成西园军。”
“这同周慎被杀有何关系?”
“呵,西凉羌乱即要平定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张让踱步,回应道:“百年羌患竟然在陛下手中平定,这定然引得满朝赞誉,四境之内的匪寇已经不足为虑。而陛下组建西园军的目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只要借势得当,西园军一事便可告一段落。”
“可是大肆宣扬,那岂不是便宜皇甫老儿?”
提起皇甫氏,赵忠就没由来的一阵怒火,皇甫岑一个人让他吃过数次亏不说,就连这皇甫嵩在凉州路过自己的府邸,竟然都敢上书参奏自己。
“呵呵,皇甫嵩功高震主,陛下自然知道该如何降服,这等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
“那……”
……
袁府。
袁隗已经赋闲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是没有复起过,不过都被袁隗推卸了。因为袁隗敏锐的察觉到了时下不是复起的最佳时机,天灾异象频降,三公之位就是一个避免上苍降罪的一个说辞。重回三公之位,也是被批得体无完肤。
不过好在袁隗很享受这种坐在幕后静观外戚和宦官争斗的下场。
几百年了,大汉还是这个规矩,从来都是外戚和宦官在平衡权利。
他袁隗野心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小,倒是他知道他要遏制住这一切,因为眼下,或许是他们士人掌控朝廷最佳时机。可是这需要一把火,彻底搅乱这个局势,打破这种势力平衡,只有打破这种平衡,他们才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些事情是士人们心知肚明的,所以没有人开口,他们都在静观。
偏偏这个时候,从西凉传来羌乱即要平定的消息。
袁隗聚集一众心腹,何颙、王允等人,他们也是袁隗派往何进府邸的,关于何进召见袁绍、刘表、曹操谈事,袁隗还没有来得及知道。
“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羌乱就定了呢?”
袁隗不明所以的抬抬手似乎很恼火。
“袁公,勿扰!”何颙压低眉头,低声道:“虽然百年羌乱平定,天子定然会龙心大悦,但四境之内依旧忧心忡忡,天子想组建西园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应该不会就此打住。”
王允点点头,附和道:“羌乱虽无,但各地叛乱太多,迹象表明陛下还会组建西园军!”
他们当然清楚他们谈论的内容跟他们的利益有什么关系。羌乱直接影响的是西园军的组建,而西园军的组建正是打破大将军何进同十常侍的权利平衡,这对他们这些党人,甚至是士人事关重要。
为此,他们不予余力的反对。
“我只恐天子太过雄心壮志!”
“这。”
“我们是不是背后撺掇一下?”
“不好。”何颙摇摇头,对着袁隗轻声道:“袁公放心,何进定然不会甘于如此,明日朝会他定然会出言。”
“我只怕何进看不到。”
“不会,有本初在,他知道怎么做!”
提起袁绍,袁隗的脸色稍缓,言语也一下子停顿在那里。
……
皇宫,御书房。
天子刘宏已经很少独自来到这个房间,虽然这半年祸事连连,各地传来的奏折都送到这里,却都让天子刘宏转给了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去批示。自己唯一做的不过是偶尔的盖印玺。
但是,今日不同,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使已经垂暮老矣的“年轻人”又一次重新焕然一新。
“百年羌患”竟然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平息了。
初听这个消息的天子刘宏怔住神,许久才缓过来,然后连龙靴都没有穿便急急忙忙的跑到这里,然后凝视着那份战报久久未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捷报了,眼下这个消息对他刘宏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手臂发颤的握住那份战报,嘴中却不停的呢喃道:“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了?多久了?”
上一次,天子刘宏激动还是皇甫岑打赢昌黎城那场大仗。
那是一场击溃崛起鲜卑的大战。
而今这场大仗竟然是连凉州三明都未曾完成的任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皇甫嵩手中平定了,这还不说,张温死了,周慎死了,每一个势力安插在西凉军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却是那些纯粹武夫。以后的路,一下子也变得平坦。再也不用费劲心力的去制衡他们了。
虽然不明白皇甫嵩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解决的,但是天子刘宏内心深处那已经渐渐磨灭的雄心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在点燃。他这场大病是心病,主要的起因却还是在皇甫岑那里,那个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手中,也正是因为皇甫岑让他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眼下西凉这些羌乱无疑让他在皇甫岑的面前可以挺起胸膛,自豪的说一句,整个大汉,朕即便是不启用你皇甫岑也可以荡平四夷。
大汉能够打仗的将军不止有你皇甫岑!
大汉能够荡平四夷的也不止有你皇甫岑!
朕同样可以依靠他人能够做到。
天子刘宏双目发滞,内心却在不停的质问,甚至说他想让皇甫岑看看,他的选择没有错,绝对没有错。但是谁也看不到天子刘宏内心对皇甫岑的另类感情,那种近乎是小孩子般的质问,那种近乎是小孩子般的斗气。
不过,突然间,天子刘宏松懈的坐回龙椅,身子骨一下松散下来,隐隐之中,他仿佛瞧见皇甫岑在某个角落里,嘴角正噙着笑意,嘲弄着自己,他还是那么自信,还是那么信誓旦旦,仿佛在说,整个凉州羌患也是他做的。
“皇甫嵩,安定皇甫氏,皇甫岑!”嘴里不住的轻吟,突然间近乎发疯的天子刘宏推到书桌面上的一切实物,恼怒的吼道:“不,绝不!你不再是朕最为倚重的人,安定皇甫氏不值得朕信任,朕要自己掌控军队,军队!”
第四十一章 伯仲兄弟
照理说,皇甫岑暗中遣回洛阳最先要办的事情应该是联系朝内朝外亲近自己的那些人,比如刚刚升为太尉的马日磾,还有一直对天子刘宏影响很大的阳安长公主。但皇甫岑非但没有先去见这些人,反而闲庭信步的去往东街的一条旧巷。那里最后一家院落便是卢植那落败的府邸。
年前,皇甫岑出狱后,便把卢植的灵柩迁回了河东,这座宅子也就这么落败了。
睹物思情,昔年在涿县的往事一幕幕全部都映入了皇甫岑的脑海。
……
“仲岚,如果你要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跟着伯珪去辽西见识见识,日后也好建功立业。”
“仲岚,刘基的事情,你还是要求蔡伯喈这个老顽固,然后去见见太尉段颎,或许会有办法!”
“仲岚,此去辽东属国,必定凶险万分,为师无可相助,只能赠你‘忠正’一词而已,保重!”
“仲岚,虽然不知道你同张角是什么干系,但张角这种做法有些偏池,绝不能让他把大汉代入泥潭中,当然张角不可急取,为师定会安抚住大军,你做好收复冀州的准备。”
“仲岚,人与天地要对得起‘仁义’二字,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放弃大汉,放弃你的兄弟!”
“陛下,老臣先走一步!”
……
“扑通”一声,随着往事一幕尽现眼前,皇甫岑的双腿发软,再一次跪倒在这落魄的小庭院内,这里是卢植的家,是老师卢植的家,是自己此生最为愧对的家,这里埋藏的是皇甫岑来到这个乱世由始至终一直牵挂的情愫。那个亦师亦父,那个风雪之中救了自己数年的慈父,那个为自己抛头露面不惜放下颜面去求邹家的老师,那个在自己断却士人、武人这条路后,为自己牵线入得天子刘宏&法眼的老师卢植。
由始至终,卢植的逝去对皇甫岑来说或许会是此生最大的打击,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卢植在皇甫岑心目中的地位。
“呜呜。”
声音虽轻,两行热泪却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这是那个大名鼎鼎,矗立北疆不曾一败白马都尉皇甫岑的泪水,那个用身躯去接大汉脊梁的最强男人的泪水。
身后的狄清、典韦、贾诩、月奴他们跟着皇甫岑的时间虽然不短,却不知道皇甫岑在涿县的那些过往,也不清楚卢植在皇甫岑心目中究竟是何地位,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知道,进来变得冷漠的皇甫岑竟然在这一座落魄的院子里落泪了,失声的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因为他未到伤心处。从这一跪,他们知道皇甫岑为何能成功,为何能带领几百人创造无数个不可能的奇迹,那是他皇甫岑用百分之百的感情去换身旁这些人的信任。
“能与大人此生走一番,是我们的荣幸。”
一向是木讷少言的典韦竟然也伤感起来。
一旁的狄清极力控制自己敏感的神经,故作调侃道:“那是……不过,老典你能说出这番话倒真是少见!”
“不是。”
“呃。”
月奴和贾诩齐齐扭头望向典韦。
“不是我说的,这话是流传在我们游侠中的一句话,我典韦此生也就听过这么一句能让大汉游侠争相风传的这一句话,大人才是真正的游侠,是我们尊敬的游侠!”
典韦这话说的平淡。
狄清听得也随意,月奴更是不懂这中透露的信息。
也只有老谋深算的贾诩目光之中溢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是很难在毒士贾诩身上看到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感情。他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皇甫岑从这一路走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基于游侠“大义”之上,独自率领八百白马义从抗击鲜卑到为一郡之民孤身跳入漳水河,从朝廷铁骑的马蹄下抢救上百万流民到几度安抚北疆,他皇甫岑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对抗着所谓的谎言。他可以为了段颎冤屈斩杀公綦稠,可以为了张奂之死而放弃晋升;也可以为了张角的身后事而抗令退兵;甚至为了救兄弟们的命,只身犯险身入辽东;可以为了老师卢植之死对抗大汉天子。这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傻,甚至说皇甫岑每次行动都自不量力,可正是因为这些自不量力,让皇甫岑获得更多声援,他皇甫岑也绝不是独自在战斗,他的身后有着无数草莽,无数流民,无数蝼蚁,或许他们的命贱,或许他们没有强大的财力,但是……只要在皇甫岑这个狼头的带领下,亦是可以蚍蜉撼大树!
他皇甫岑做到过无数次了。
而做到这些最根本最原始的东西也只是因为皇甫岑那近乎是不理智的感情!
贾诩回身拍了拍典韦的臂膀,心酸的笑道:“呵呵……何止你典韦此生陪大人走一遭而感到荣幸,我贾文和也很庆幸,此生能够陪大人走一遭!不论是火里水里!”
“我也一样。”
瞧着两人像是宣誓一般的谈话,狄清也想起当初皇甫岑招拢时候的那一幕,那一句话,那一句让他狄清愿意为他皇甫岑出生入死的一句话!
只有月奴目光转回,继续瞧着皇甫岑,暗自低吟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可以让这么多猛士不顾生死相陪!”
月奴哪里知道,除却他们几个,河东上下、辽东上下,那里为皇甫岑这股魅力舍生忘死的人一点都不少!
“卿以此情待君,君安能再负于卿!”
就在几个人目光彼此交流之际,一声轻叹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谁?”
典韦一个跃身躲到门板之后,而狄清则是向着皇甫岑靠拢,唯恐皇甫岑出现什么差错。
“典韦,让他进来,你们出去。”
皇甫岑背对着门,也背对着皇甫岑,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到门板之后说话的那个人,但是皇甫岑却声声这么下令了。
惊得一旁的狄清和典韦等人不明所以,挠着头,不过皇甫岑发话了他们倒是不能不听,也只好推开门板,看看外面那个人究竟是谁,走进来的是一个头上戴着斗笠人,不过身材却很魁梧,比典韦高一点,但是没有典韦魁梧。他站在门口前,就如同一座高塔一般。
狄清顿时觉得面前一股强大的气压袭来。
“大人,他……”
狄清觉得不把握,虽然皇甫岑功夫不次,而典韦也不会离开的太远,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个人是不是如同吕布一般的高手,所以想再次开口劝解道。
“出去。”
这一次的口吻很生硬,狄清听到了来自皇甫岑的强硬,对视一眼身旁的典韦、贾诩、月奴,然后四个人先后走过那个人的身旁,站在庭院之外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砰!”
本来应该是很轻的一个声音,但一时间出响声竟然大的可以打破这股宁静悲凉的气氛,看那人有些抑制不住的手臂,似乎抑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过来了,大——哥!”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皇甫岑咬着牙在说的,当身后的公孙瓒开口打破典韦他们的谈话后,皇甫岑就已经猜到这个人是公孙瓒,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从涿县一起逗狗熬鹰,一起年少轻狂,然后替他南下护送刘基,甚至后来三兄弟一起闯辽东,在昌黎城打出一场扬名已久的那一仗,然后是几次相见,几次离别,甚至卢植死前,他还皇甫岑都可以为了兄弟不顾天子谕旨去营救兄弟,可偏偏就是这个视为兄长的公孙瓒,竟然在天子要杀自己的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真话”,就是这句“真话”让他皇甫岑死无葬身之地,让他皇甫岑不能亲自送走卢植,不能扶灵柩回洛阳。
这就是白马结义的兄弟!
“我是回京递交奏折参议改刺史为州牧一事,事情办完了,想起老师,就过来走走。”
公孙瓒双手背负于后,头微微仰着,似乎也在抑制着眼泪流下。
“呵呵。”
皇甫岑没有回什么,只是轻轻地苦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不已,甚至身子都没有站起。
皇甫岑这身苦笑却仿佛像一根针狠狠刺在公孙瓒那敏感的神经上,那里是公孙瓒对老师卢植的愧疚,还有对皇甫岑的愧疚,言不由衷的解释道:“老二,你还在怪为兄?”
“怪?呵。”皇甫岑终于肯回头瞧一眼公孙瓒,问道:“我该恨谁?”
说这话的皇甫岑真不知道自己该恨谁,难道要恨许攸、刘宏、公孙瓒,甚至自己?可那是站在不同的利益角度作出的不同决定,他们没有办法不这么做,没有办法选择逃避。
“我……我只是说了句该说的。”
话语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却被门板之外偷听的狄清偷听的真真切切,嘴里吐了一口,不屑的骂道:“你那是断章取义,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何至于我家大人落得这样的名声。心中无愧你干嘛戴斗笠啊!做贼心虚,妄我家大人舍生忘死的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狄清同襄楷一起进宫去求的天子,自然也知道公孙瓒究竟在朝廷上说了句什么话!
而在院子内听到这话的公孙瓒顿时脸色涨的红红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开始绷紧。
“狄清,给我退出五十步!”
皇甫岑一怒,兄弟二人谈的是兄弟情谊的私事,他们的分歧再大,他也不要他人看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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