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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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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说得信誓旦旦,程普却听得迷糊。
刘基看着在那里发呆的程普,笑着调侃道:“壮士不了解军人,他皇甫岑既然生在军人世家,那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脱离不了家庭的束缚,包括向汉之心。”
程普目光有些凝滞,刘基那些话没有全部听进心,但是那“军人世家?”四个字,却是让程普不得不在把头转向皇甫岑。
“凉州三明,安定朝那皇甫氏吗?”
第十四章 弘农张奂
弘农。
弘农郡治所,是西汉时汉武大帝在函谷关附近设立的弘农县,汉末三国以来,弘农每每都会走出良臣猛将,也大抵是因为弘农地处要塞,又离东西两都很近,许多门望族皆在此处的原因。比如弘农杨氏,即便是在后世天朝年间,也大大有名。上文曾经提到过的司空杨赐也是出自于弘农杨氏。
但张奂本人和他的家族却不是弘农人,他原本是敦煌渊泉人,表字然明,其父张敦,曾任汉阳郡太守。早年求学太尉朱垄,后屡立边功,一度调任中央,曾上书要求举家迁徙弘农,才有弘农张氏一说,但后来却因太尉段颎排挤,辞官而去,归于弘农老家,颐养天年。
历经两个月,当囚车行至邙山北岸之后,皇甫岑使钱,先让两个官差在此地停留数日,两个官差吃了皇甫岑的好处,听皇甫岑提及时日不长,并不耽误行程,隧点头同意。
皇甫岑则同程普绕道而行,去弘农拜访张奂
说起这位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皇甫岑本人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皇甫岑的家却是与张家有很多渊源。
只不过这些,程普却是不清楚。
古时,拜访他人府邸,是要递交拜帖的,只不过,在东汉时被称为名刺,上写姓名和年龄等等内容,格式什么的也有专门的规范,但是皇甫岑这个人向来行事不羁,也没有准备这个东西,更不用提程普这样的庶人了。
“你们要见家主?”张府门外的下人倒没有其他名门望族那般盛气凌人,见府门外来了两个人,便开口问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
“名刺带来否?”下人打量着皇甫岑和程普,两个人虽然衣着光鲜,但依旧掩盖不住他们那风尘仆仆的疲态。
“没有。”皇甫岑略有一丝尴尬,未等那下人开口,便进一步上前道:“来时匆忙,忘记带了,劳烦这位大哥,通融一下。”
下人上下打量着皇甫岑,见皇甫岑说话语气不卑不亢,又是风尘仆仆而来,心中思量是不是洛阳那边的人,也不好随意打发了皇甫岑,转回身道:“你等会儿,我去问问管家。”
皇甫岑千恩万谢的转回身冲着一旁的程普点点头。
程普凑到皇甫岑近前,低声道:“没想到,度辽将军府邸的下人都这么随和,不像其他官家门前,盛气凌人,高人一等。”
皇甫岑嘴角微扬,笑道:“这是自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想必度辽将军多知门下吏擅刁难,故此早有警告。”
“哦。”程普点头道:“这个度辽将军倒是让我又多了几分敬意。”
两人交谈之际,前去禀告的下人领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就是你二人要见家主?”张奂自两年前已经辞官不做,也一向很少接待其他官员,有事情,基本上都是他的两个儿子张芝和张昶接见,但是今天张奂的两个儿子皆不在家,所以要求见,也只能见到张奂本人。但是张奂今年已经七十三岁的高龄,身体又一向不好,管家是不想让寻常人来打扰的。
“劳烦,管家通报一声。”皇甫岑彬彬有礼的回敬道。
不用多瞧,皇甫岑也能看得出面前这人是府内管家,虽然这个管家身上留有的气息与众不同。
“两位大人不在,张老此刻正在午睡,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儿,还是改日再来。”管家回道。
“这。”程普侧回身,看向一旁的皇甫岑,这管家是何意。
皇甫岑也有一丝为难,暗道却是自己考虑不周,未料到此事,不过自己这行人因为是押送犯人,也不能在此多做耽搁停留的,只有抬头为难的看着管家,再次说道:“劳烦,管家进去跟张老知会一声,就说是故人之子求见。”
“故人之子?”
管家上下打量着皇甫岑,以皇甫岑的年纪,就是当张奂的孙子辈都还嫌小,怎么能是故人之子?但是又瞧见皇甫岑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神情不像有假。而且,这个人的面向真的好面熟。
程普听此,心中再次颤抖,想起一月前刘基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心中也摸得到了一两根脉络。
“却是故人之子。”生怕管家不信,皇甫岑抬头再次看向管家。
“哦,那你跟我来吧。”并未通告,管家直径的领入皇甫岑和程普,随意的说道:“张老这个人念旧情,早就吩咐过我们这些下人,但凡是故人之子,一律不得为难,即便张老不在,也要请进坐一坐的。”
闻此,皇甫岑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奂此人竟然还如此念旧情,看起来自己确实不太了解这位度辽将军。
绕过几道庭院雅阁,看过几块假石假山,便入张奂的书房。
“这……是书房吧?”透过几扇打开的窗户,皇甫岑一眼瞧见几案上的笔墨纸砚,书房之内悬挂着的尽是墨宝,皇甫岑知道,张奂的两个儿子张芝和张昶,皆是汉末的大书法家,有草圣之称,张奂能有如此雄劲笔体,也不少见多怪。俗话还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还会打洞。
不过,管家说张奂在午睡,却又怎么领自己来到此处。
管家尴尬的一笑,并未解释,淡淡道:“两位稍等。我进去通告一声。”
“忒,这个管家太狡诈。”程普看着管家离去的身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唉,德谋不要如此。他不似常人。”皇甫岑淡淡道。这个管家能有如此交际手腕,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他既然能领自己来此,就已经感谢万分了。
“嗯。”程普点点头,低声道:“看他手掌之中老茧密布,想必昔日也是一豪杰之士。”
程普猜偏了,皇甫岑说的却没错,面前这个管家却是不是寻常人物,他曾是张奂帐下行军司马尹端,本是官拜会稽太守,却因会稽之地许韶父子起义,被刺杀弹劾,险遭死刑,要不是他昔日部下朱儁买通宦官,也不能苟活于今日。至此,尹端看透炎凉,追随当年的老上司,隐入这张府做了一个管家。
书房。
“张老。”
“哦。”身高七尺,眉高目深,须发皆白的张奂,微眯着的双眼,开阖了一下,淡淡道:“尹端啊,什么事?”张奂心知,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会麻烦自己的,故此才有这么一问。
“嗯。”尹端靠近,恭敬的回道:“张老,门下有两位要见张老。”
“见我?”张奂挑挑眉,几年前自己刚刚闲赋在家之时,却是有人经常求见自己,但是自从自己屡次拒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这张府转成来找自己。接道:“不是要见我的那两个儿子?”
“嗯。不是。”
“问他叫什么名字没有?”要是寻常人,尹端不会不问便让他人在自己的书房外等候。
“有一人说是故人之子。”尹端回道。
“故人之子?”张奂停笔,转回身,看着尹端道:“尹端啊,你跟老夫有多少年了?”
“三十载。”
“三十载了。”张奂似乎回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涣散,低声道:“三十年一瞬即过,老夫的那些老友如今该故去的故去了,他们的后人,老夫该见得也都见了。那些尘封的往事就让他都留在心底吧,我老了,没有那么怀旧的情怀了。”
“不,这个人没见过。”尹端很肯定的回道:“张老,这个开口的年轻人你应该见一见。”
“嗯?”
“他—真—的—很—重—要?”
“嗯。”尹端点点头,要不是尹端察觉出皇甫岑长得像一个人,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带皇甫岑入内,更不会让张奂见一见。
“好,就让他们进来吧。”张奂收拾好自己几案上的笔墨,转回身做到一旁,静待。
书房外。
“怎么这么长时间?”程普转头问向身旁的皇甫岑。
皇甫岑却没有听见程普的询问,所有的思绪都在那个管家身上,一直在考虑这个管家究竟是谁?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很多疑问,而他对自己虽然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关切,但是能这么顺利的走进张府,在书房外等待张奂,这足以表明,这个管家跟自己也有一定的渊源。
不过,要是他是张奂的人,那就不奇怪了,毕竟自己同张奂的渊源够深。
“不会,度辽将军真的不想见咱们了吧?”
“不会。”皇甫岑摇摇头,既然管家能把自己引到此处就一定,有很大的把握。
就在两人谈话间,管家尹端已经出来。
“两位,张老有请。”
“谢过。”皇甫岑冲着管家拱拱手,一步当先,抢在两人前头,推开房门,先入。
“咯吱。咯吱。咯吱。”
随着两扇门板打开,外面阳光洒落,投递在皇甫岑的身上。本是低头喝茶的张奂,应声抬头,在看见皇甫岑的那一刻,停在嘴边的茶盏一下子滑落在地。
“你……你……”
第十五章 后继有人
“咯吱。咯吱。咯吱。”
随着两扇门板打开,外面阳光洒落,投递在皇甫岑的身上。本是低头喝茶的张奂,应声抬头,在看见皇甫岑的那一刻,停在嘴边的茶盏一下子滑落在地。
“你……你……”
皇甫岑一怔,见张奂如此动情,“扑通”一下,身子顺势跪倒在张奂的面前。
“你……你……”张奂颚下发白的胡须随着他整个身体抖动,隐隐之中,那久未开阖的双眸,流离出一种情愫,叫做悲伤。
空气之中,顿时陷入安静,似乎就像是隐忍铺陈了许久,每个人都酝酿着情绪,时间流逝,当一缕阳光洒落在皇甫岑身上时,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舒展开来,就好像千万道光从密云中迸发出来一样,苍凉雄浑,慢慢升华,慢慢地溜入张奂、尹端的心头。
就连不懂当年的皇甫岑,在这一开、一抬之间,仿佛都瞧见了当年那万丈豪情的两个人,在西凉并肩战斗,直至生死相托。
这里或许只有程普一人不解。
“威明兄。。。。。。”似乎过了了好久,双眸有些殷红的张奂才缓缓呼唤出三个字。
三个字,虽轻,此刻在皇甫岑的心中却有如重重敲击了一般。
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表露的无一不是那种生死相托的情谊。即便,当初的白马结义,或许也比不上,眼前这位老人三个字,一个眼神,直至此刻,皇甫岑才由心的感受到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与面前老者的生死相交。
“不。不。”张奂连忙摇头,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道:“不是,绝对不是,威明兄已逝,他的后人我都已经见过。”
“不,我是他的后人。”
皇甫岑盯了张奂许久,最后不知为何,把隐藏在心底十七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或许因为面前老者对那个人的情,或许是在发泄着当年的怨恨,总之,这次呐喊却是皇甫岑由心而出。
“什么!”张奂大惊,身子一瞬间扶起,微微发颤,紧紧的盯着皇甫岑,四下打量,从头到脚,包括皇甫岑身上的每一块肌肤,他都没有错过,在确信无疑后,张奂步履蹒跚的走至皇甫岑的身前,静静地抚摸着他的头,依旧有些不相信的,低语道:“像,太像了。”
程普不明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皇甫岑,这个年轻人究竟像谁,难道他真的跟安定朝那皇甫氏有着关联。
尹端抹干泪水,点点头,肯定道:“像,确实像。”
“这份气度,这个身材,举止言谈,你都太像我那老友了。”
皇甫岑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当年被抛弃的情绪在作祟,总之,皇甫岑从来没有对过那个人有过丝毫的表白,也从来没有再回去找一找那个人,就是他死之日,皇甫岑也只不过隔门相望,这一生,皇甫岑对那个人有着太多的恨意,名为父子,却终身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不像。”许久,皇甫岑言不由衷的回绝道。
“呃。”张奂一颤,他依稀看到皇甫岑脸上的那丝故作冷漠。其实就连皇甫岑的这份假态都像他的老友了,说谎都不会说。
皇甫岑不是冷漠,其实他只是不习惯接受那个人。
“你说你是他的后人?”张奂收敛自己的失态,盯着皇甫岑,见他言不由衷,神态极其不自然,隧想起皇甫岑自己亲口承认的事实,只想开口再一次确认道。
“嗯。”
这一声应答不似有他那该有的自豪,反而语气之中,多有不满,甚至是不屑。
“老友生前的子嗣,老夫虽然没有全部都见过,但是直系的几个子孙,从子皇甫嵩,长孙皇甫郦,从孙皇甫鸿,老夫却是熟悉的不得了,你说你是他的后人,老夫怎不识得?”
“呵呵。”皇甫岑嘴角微挑,不屑的摇摇头,辛酸的自语道:“如果这个孩子压根就没出现在皇甫氏的族谱上,你说你能见得到吗?”
“见不得光?”程普把皇甫岑的话曲解成另一个意思,低声呢喃道。
“怎么可能?”尹端似乎也不相信的看着皇甫岑。
但是这个年轻人每说一句话,你都不会认为他在说谎,他确实说的每一句都是情感真切。
许久。
“胡说!”一声厉喝,张奂倒退几步,一掩衣袖,怒声道:“一派胡言。尹端。”
“在。”
“给老夫都撵了出去。”张奂大怒,似乎皇甫岑这话侮辱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他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诋毁自己那老友,自己那老友不是那样的人,有生之年,他绝对不会寻花问柳。
“这。”尹端为难的一怔。
“还不撵出去?”
“且慢。”皇甫岑微抬手臂,制止尹端,回头看向张奂,低声道:“张老,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呃。”张奂没有想到,面前的皇甫岑竟然气度如此从容不迫,回身盯紧,低声道:“有什么要说,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你就离开。我张奂就当从未见到过你。”
“咦?”程普不忿,皇甫岑没有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或是做些为难的事情,怎么转眼之间,张奂就变得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个样子?”
“嗯?”尹端不悦的挑挑眉,还很少有人能在自己的面前责问张奂,一个后辈怎如此不知分寸。
“哎。”皇甫岑侧回身,看了眼程普,示意程普不要说话。转回头望向张奂,点头道:“既然张老没有时间,岑也不打扰,这就告辞。”
“哎。”程普招手,皇甫岑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要同张奂谈解救刘基的事情吗?怎么就只见一面,便匆匆离去。
皇甫岑礼毕之后,并未理会自己身后的张奂、尹端,直径的往府外走。
程普不甘的瞪了两眼张奂,感叹一声,转身跟着离去。
张奂转双目之中留露出一丝欣赏,这个年轻人真的看出自己之意,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叹道:“能有此子继承衣钵,皇甫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
第十六章 七荐之恩
“能有此子继承衣钵,皇甫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
张奂淡淡的一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都是方才没有表现出来的。
尹端一愣,不明的问道:“张老,你是说他真的是皇甫老将军的后人?”
“嗯。”张奂轻吟一口茶水,点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就是扶风马氏的儿子,也是我那老哥哥早年抛弃的幼子。”
“可是?”尹端望着门外已经渐渐走远的背影,不解的低喃道:“虽然从没有听说过皇甫老将军有这样的幼子,但既然张老你已经看出来他是谁,有为何闭口不言,矢口否认?”
张奂双目缓缓闭上,微抬头颅,似乎回味着些许旧事,嘴中却有意无意的淡淡道:“他都不承认自己像我那老友,定是当年之事对他有阴影,这些只能他自己去化解,咱们外人帮不上忙。”
“可是他明明有话要说,有为何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皇甫岑来张府的意图,尹端能感觉得到。但是皇甫岑这风格突变的意图,自己却是不明所以。
“呵呵。”微闭着双目的张奂,闻此,欣慰的笑笑,却是不作任何解释。
皇甫岑一见,一问,一退,莫不是表露出他的对自己的敬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他见,或许有想从侧面了解自己老友的意图,也或许真是有事情相求;他问,或许是有那股怨恨的情绪在作祟,也是有事情到了必须要问的境界;但是他退,是分明感受到自己之意,也是不忍在打扰自己安享晚年。总之,这个皇甫岑却是当之无愧的机敏人。
尹端见张老闭目养神,许久不言,自知不必多问,紧忙退出门外。
“等等。”
“嗯?”尹端一怔,随即问道:“张老有何吩咐?”
“你去把我这兵书三卷,交与此子手上,或许对他今后能有些用处。”
闻此,尹端大惊失色,低声道:“张老,这可是你数十年的从军,历时三十载才做成的羌胡之策啊?”
尹端当然大惊,张奂名为“凉州三明”,自然对西北民风、战事等等,多有了解,张奂亲手著成的兵书,那可是毕生的心血,里面充满了他太多的感情,就是当年同为张奂帐下司马的董卓可是求了数年,都不曾见得此书一面,可是现在张奂竟然没有留给自己的子嗣,也没有留给昔日的部下,转而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确实,让人惊奇。
“呵呵,兵书是死物,人却是活着,而且羌胡之患永不平定,老夫就一日不安,咳咳。咳咳。”话到一半,张奂便咳嗽起来,好一阵儿,才接着道:“凉州三明都已经是垂暮老人了,没有多少时日了,只怕我们这一走,西羌必将在起祸乱。”
“张老,是希望他能继承你们的衣钵?”
“嗯,算是吧。”张奂点点头,唏嘘道:“比起老友当年冒死七荐之恩,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嗯。”尹端点点头,脚下不敢有任何停留,只怕皇甫岑走远,急忙紧追上去。却在一脚刚刚跨出院门的那一刻,心中一紧,张奂的一句话,让他心生疑虑。
“唉!那孩子,只怕才高天妒,今后的路,好难!”
……
“是啊,今后的路好难。”走出张府的皇甫岑抬头望了望眼前笔直的青石板路,上面的足迹,每一步都像是在人生的棋盘上博弈,只是没有人知道走到最后的是不是自己?
程普闷闷不乐的跟在皇甫岑的身后,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知道皇甫岑不想说自己的家世,那就有他自己的原因,而自己一个外人,不好介入皇甫岑的家世,可是张奂的表现却让他大失所望,没有想到一个名扬天下,人人敬仰的老者竟然连皇甫岑给皇甫岑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NN的,这算什么三明!”
听到耳边程普的怒骂,皇甫岑摇摇头笑道:“德谋,你误会张老了。”
“假佐,你还称呼他为张老,我看他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凄凉如此之小,真是……真是……”程普道。
“哎。”皇甫岑收拾,停住脚步,看着身旁的程普笑道:“德谋,你真的没有张奂之言另有深意?”
“嗯?”程普不明的摇摇头,没有想到皇甫岑竟然看得出另一层深意。
“他不是不让我说,而是不让我此时此刻说。”皇甫岑双手轻轻的放于背后,轻声呢喃道。
“说什么?”
“家世,也或许是刘基的事情。”
“哦。”程普这才点点头,这样的一说,自己倒是有些明白张奂的为难之处。
“他不说家世,是希望我能自己从心淡化那丝情感。”皇甫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在一瞬之间舒卷开来,慢慢地消散在薄雾之中。
“那他怎能看的出假佐是为了刘基的事情,而有求于他呢?”程普顺着皇甫岑的目光,看向那并无异常的云朵,学着皇甫岑深沉的语气,低声附和道。
“他不说,那是因为,他想向我表达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他张奂已经是一个垂暮老者了,虽然我皇甫家同他张家有七荐之恩,但是我又怎能再让他身处党锢浪潮之中。”皇甫岑没有解释,只是自言自语。
“呃,假佐是说,他张奂在表达一个意思,如果假佐非到情非得已,不必寻他相助,而要是万不得已,他张奂自会粉身碎骨全力相助。”程普自言自语,看张奂那两句话,分明在表示着,情非得已,无需多言。但是皇甫岑的家世与他敦煌张氏感情如此之深?
皇甫岑怅然若失的点点头。
这一趟,就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得张奂这么大的恩情,难道,昔日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同张奂此人真是性命相托?
那七荐之恩,竟会如此之大?
这份感情,皇甫岑只摸到一丝余温。
……
“那位小兄弟,等等。”
就在皇甫岑同程普就要转身离开张府门前之际,身后传来了管家尹端的声音。
皇甫岑同程普转头相看。
“等等。等等。”
“哦?”皇甫岑的目光自然的落在管家手中之物,紧步上前,低声问道:“管家何事?”
管家尹端缓了缓自己的气息,看了看程普。
程普自觉的把头一转,身子先走两步。
“管家请说?”程普如此,皇甫岑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程普,自己一向以诚待人,从不肯虚伪做作。却没有想到,今天却不得已为之,当然,皇甫岑也明白,管家有些机密的事情要同自己说。
“这是张老让我交给你的。”尹端不想多做口舌,只是盯着面前的皇甫岑。
“哦?”皇甫岑打眼观瞧,是几卷书简,还有两册纸制书本。“这都是张老所著?”
皇甫岑想了想,也回忆了一下,凉州三明,虽然皆是文武全才,而且张奂还曾为大将军梁翼的幕僚,但是留下著作的也只有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了,怎么这里还有张奂的书简。
“嗯。”尹端点点头,双目直视皇甫岑,发自内心的说道:“张老做此一书,耗时三十载,当年治下的辽东、西羌、武威等地,各处的军机要塞,民族风情,行军布阵,保境安民,皆在此中。”
“哦?”皇甫岑忙地把手中书简放在地上,两袖一掸,恭敬的朝着张府深施一礼,对着尹端道:“岑在此谢过张老,劳烦管家禀告一声,岑定不负张老所望。”
“嗯。”尹端点点头,没有想到,皇甫岑却是不同他人,手下书简的坦然自若,做事行云流水,言谈之间,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自信。
“看起来,张老没有把此物交与董卓是对的。”
“哦?”皇甫岑闻听管家自言自语,低声问道:“管家竟然识得董卓?”
“呵呵。”闻此,尹端常怀大笑道:“岂止认识,当年在张老手下,我同董卓追随张老出生入死,什么样的大仗都经历过了,要不是董卓,说起来我可能早就死了。”
当然尹端这话有些偏着成分,行军打仗,又同是战友,难免谁救不了谁,董卓救过尹端,那尹端又何尝没有救过董卓。
“这么说起来,管家同董卓还是生死之交?”皇甫岑略有一丝不适的问道,毕竟历史上董卓的名声太臭,也许很多人抹黑了他,但是火烧洛阳这样的事情,董卓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历史的泯灭的。
“算不上吧。”尹端摇摇头,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太阳,轻笑两声道:“上路吧,也许我们日后还会相见。”
“好,岑在此就别过管家了。”
“小兄弟慢走。”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礼毕之后,相继离开。
尹端终究没有把张奂那句担忧的“才高天妒”说出口,一个人要成长,必须要有磨难,如果皇甫岑不能挺过来,那么说出口,也是白说。
“假佐,我们走?”程普回身看了看回去的尹端,不解的问道。
“嗯。”
“下一步我们去哪?”程普跟在皇甫岑的身后问道。
“去洛阳。”
第十七章 邙山一拜
洛阳城北。
洛阳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所以“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当皇甫岑和程普回来的时候,两个官差都是一惊,本以为皇甫岑和程普会耽搁很长时间,却没有想到两人回来的竟然这么快。交代两句后,两个官差就去城内办着自己的事情了。
一时间,驿站之上就只剩下两人。
“假佐,趁着没人我们何不把刘大人救了。”程普瞧着两个官差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随口打趣道。
“德谋,你就别拿我打趣了。”皇甫岑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蒿草,眼望岐邙,心生苍凉之感,长叹道:“不要说我肯,就是刘基刘大人也不肯。”
“为何?”程普只知道,皇甫岑是不会同意的要是皇甫岑能同意,也不会等到今天,就凭两个小官差,还差点火候。
“你真的以为刘大人是那么简单?此事,牵连之广,恐怕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哦。”程普深吸一口气,虽然这一路上同刘基谈话不少,也知刘基是个智者,但是却没有看出刘基竟然还有背景。
程普一声长叹,似乎惊醒了已经沉睡的刘基。只听见他对着门外喊道:“假佐。假佐。”
“什么事?大人。”皇甫岑推开房门问道。
“老夫,不,是我想去邙山祭拜一下先祖。”刘基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梳理了一下自己松散的发髻,神情有些悲伤的说道。
“邙山?”程普凝思,想到什么,回头对着皇甫岑深深颔首。
邙山那是什么地方,用古时迷信的说法,那是龙脉,只有历代皇陵才可以长眠于此,刘基要去此处祭拜,岂不对身世背景不言而喻。
“嗯。”皇甫岑没有多余的废话,洛阳虽然就在黄河对岸,但是也要途经邙山才能到的,刘基这个要求不高。
“我也去准备。”见皇甫岑已经走出,程普才想到些什么,慌慌张张的跑步而出。
历史不会因为某个人物的出现而突然发生大的转变,亦如邙山祭祖的事情,但是历史却会有小小的曲解,比如,应该是发生在公孙瓒的身上,但是事实上却发生在皇甫岑的身上了,而且故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公孙瓒,而是刘基。有时,历史的真相就埋藏在表面之下。
……
邙山。
洛阳城北,黄河南岸,是秦岭的余脉,崤山支脉。又是洛阳城天然的屏障。自古以来都是很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也是帝王将相最后魂归坟茔的地方。
皇甫岑和程普找回两个官差,匆匆上路,渡过黄河,便转向邙山拜祭先祖。
以往,中国的传统是每逢重大节日或者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举行的时候,才会兴师动众的去拜祭自己的先祖。
眼下,刘基能来此,已然是心存死志,日南说起来是有去无回的地方,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刘基自然忘不了自己的先祖,今生何时在回中原,犹未可知。
从北面入山,步行不远,便看见四处冢墓,应该是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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