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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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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腹。
“彦明,见过太尉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阎行不卑不亢,腰板挺直的向着众将拱手示意。
见此,周慎、张猛等人皆是不悦。
阎行此来不用多问,其意已经很明显,是为了招安而来。但这份姿态,却是没有半点示弱之意。
张温、袁滂、盖勋倒是没有过多计较。
皇甫鸿和皇甫郦更是闭嘴不言,直径的看着阎行要说什么?这里他二人辈分、地位都是最小,要不是仰仗着皇甫嵩的威名,也不会有座落座。所以皇甫鸿和皇甫郦也有自知之明的瞧着阎行。既然有意要让父亲知晓,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嗯。”张温点头,抬头道:“壮士落座。”
阎行坐到一旁末首。
刚刚坐下,周慎耐不住那些礼节,开口问道:“韩遂又何事要说?”
见周慎言语不敬,声音不小,阎行扭头看向张温道:“太尉大人,我家主公希望此事慎言谨行。”
“什么事,弄的鬼鬼祟祟。”
周慎话完,张温眉头不悦的皱了皱,周慎仗着自己同董卓各领一军,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其实本人却没有多少才能,屡败于韩遂之手,要不是背后有十常侍给撑腰,早待罪下狱!如今见韩遂求和,便出言相辱,典型的一副小人得势。暗自思量着,回京后要好好参奏一本。
“无碍,在座皆是重臣,有什么事情请壮士直言。”
张温回应道。
“我家主公欲投靠大汉,望太尉大人收留。”
话罢,阎行再次出列,俯身拱拳道。
“这般自是最好。自是最好!”
盖勋回应道。
“条件?”
张猛不相信韩遂会这么好心,打了两三年仗,都不见韩遂服软,虽然他们内部政权交替不跌,却从来没有被大汉军队彻底拿下!这多少让身经百战的西凉军有些耻辱。当然,这同为将者的能力有关。皇甫嵩罢帅,多少让西凉军上下有些心灰意冷。将士们军心不稳。即便眼下,张温高居三公太尉,都不见众将心悦诚服。
“对。说说文约的要求吧。”
盖旭回头问道。
“我家主公别无他求,只希望能继续领兵镇守金城!即便是小小的一个西部都尉,我家主公也愿担当。”
阎行回道。
“说的好听!”周慎起身喝道:“他韩遂想归顺朝廷,自然要以朝廷旨意为准,竟然还敢讨要兵权,他打算用朝廷的粮饷供他拥兵自重吗?”
“荡寇将军。”张温变了变脸色,少见的严肃训斥道:“先让其把话讲完。”
阎行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周慎影响,接着说道:“为保我等性命,此是不得已为之。”说话,凝视张温,想从张温的脸上瞧出有何异常没有!
张温纹丝未动,侧身瞧了眼身旁的袁滂。
袁滂似乎早有预料的点头回应道:“即便韩遂有意投靠汉庭,那王国、马腾如何?如果人人以此办法向我大汉讨要官职,那四境之民岂不是要战乱不止?”说话间,袁滂瞧着阎行问道。
张猛、盖勋等人点点头。
即便连皇甫鸿都觉得有理,虽然对待羌乱这个问题上,安定皇甫氏主张以剿抚为主,但对待韩遂,父亲皇甫嵩从来就没有轻易认为韩遂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韩遂真的就这么好心?
“太尉大人尽可放心。”阎行目光一直聚焦在张温的身上,似乎对其他人并不上心,回道:“王国、马腾等人,我家主公有把握彻底铲除!”
“借花献佛!”
在外闻听这般惊人的消息,皇甫岑轻笑了两声,没有想到典韦的一个误打误撞,竟然撞破了历史轨迹上本就没有的事情,韩遂竟然想铲除王国、马腾,独掌乱兵,在对汉庭施加好处,换取修生养修之机,然后窥视大汉,如天下大乱,再谋出路!整个计划下来,皇甫岑可以窥视到来自韩遂身上的奸诈,这是只有懂得如何处世之人才能够有的大局观。整个凉州,可以说只有韩遂和皇甫嵩会有这等目光。恐怕连张温等人也看不到这么远。
“什么?”
典韦没听清楚,开口问道。
“韩遂不简单,我们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巡逻的队伍朝着偏帐走来,样子来势汹汹,似乎发现了什么危机一般。
“糟糕!”皇甫岑冲着典韦一使眼色,退居众侍卫之后,如果没有猜错,巡逻的侍卫们已经发觉小卒不见,或者是其他游寻探刺发现那三具尸体。
随着巡逻侍卫的禀报,中断了偏帐之内的谈话。
皇甫岑和典韦身手矫健如猴一般,快速的穿梭逃离此处。
“典韦,换上他们的衣服。”
皇甫岑用手一指,有两三个随从落单,在偏僻处小解。
“是大人府上的。”
典韦一眼瞧见,开口犹豫道。
“皇甫鸿的随从?”皇甫岑想了一下,点头道:“打晕了便可,别伤及性命。”要是皇甫鸿的随从,那最好不过。皇甫嵩在西凉军中德高望重,盘查的士卒定然不会细心盘查。如此借机逃出去可就方便多了,想此二人便开始行事。
而不远处的偏帐前,却阴云一片。
张温脸色绷得异常难看,竟然有人杀了巡游探刺,并且混进了军营,这等要命的疏忽怎能不让张温恼怒。如果一个疏忽,很有可能造成大军溃败,这对张温来说实在是不能容忍的。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找!”
荡寇将军周慎龇牙怒道。
盖勋和张猛看向张温。
袁滂也凑到周慎近前,低声道:“大人,你看是不是……中断?”
张温点点头,看着盖勋和张猛道:“各回本部,彻查此贼,切勿让其生事!”
闻听此言,两人插拳而走。
皇甫鸿和皇甫郦见此,心知议事不会在进行下去了,而且两人也无权代表皇甫嵩发表什么意见,对于韩遂投靠一事,还需要回去早早禀告,两人对视一眼,便要告辞。
“小弟,你去把随从找回,我们先走。”
皇甫郦点头办事。
皇甫鸿随即回身冲着张温深施一礼,轻声道:“太尉大人既然军务在身,寿坚便不再打扰。”
“好。”张温回身对着袁滂道:“送一送小将军。”
“执金吾留步,留步。”
见皇甫鸿客气,袁滂心知是张温有话要传递,随即拉着皇甫鸿道:“小将军,滂某送你!”说话间,已经强拉着皇甫鸿往外走。
周慎狐疑的瞧了眼身旁的张温,沉闷不语。此举,无外乎是在表明忌惮着自己。
皇甫鸿、皇甫郦路上同袁滂一直寒暄并未察觉随从之中有何变化。倒是有几个随从感觉不对,但皇甫岑掩饰极好,并未察觉什么。
刚至辕门口。
便听见盘查小卒冲着典韦方向吼道:“站住,什么人?”
“瞎了你的眼,这是老将军之后。”有老卒瞧见新兵冒失,急忙拉到一旁,对着袁滂、皇甫鸿、皇甫郦施礼,道:“几位将军慢行。”
见此,皇甫鸿脸面一红,看向袁滂道:“执金吾大人,这于理不合吧!”
“放心吧,整个西凉军都是老大人带出来的,老大人之后怎能是贼人。”袁滂打趣的把皇甫鸿拉出辕门,样子很急,似乎并不在意贼人混进的消息,只把皇甫鸿拉了好远,才压低声音,道:“适方才话未讲完,小将军归后,问一问老将军对此事如何看待?如有定论,定要派人来告知一声。”说罢,袁滂匆匆转身,唯恐被人察觉他同皇甫鸿过于亲密,回到辕门后,插拳禀道:“恭候将军回话!”
皇甫鸿心中一沉,随即冲着袁滂施礼,然后离开。
他们刚刚离去,你新卒便凑到老卒身旁,低语道:“我发现小将军随从之中有个人的身形很像方才其中一个贼人。”
“什么?”那老卒一惊,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让啊!”
“呃。”停滞了片刻,连袁滂都消失后,老卒才回道:“记住,此事别张扬,烂在心里。”
“嗯。”
……
“大哥,方才执金吾袁滂同你说什么?”
人小鬼大的皇甫郦见离开西凉军营很远,才开口问道。
“他们想问问父亲的意思?”
皇甫鸿目光极远,黑黑的倒是什么都看不见。
“问便问呗,为何如此神秘兮兮?”皇甫郦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太尉大人这是在防备荡寇将军吗?”周慎的出身,整个西凉军都传开了,皇甫郦知道也不奇怪。
皇甫鸿虽然也猜到一二,却没有回答,摇摇头,道:“不关我等之事,还是回去告知父亲,请父亲定夺。”
混在随从之中的皇甫岑本想借机溜出去,转念一想,随着皇甫鸿、皇甫郦回府,倒是不用改日在寻阎忠,正好今夜办事。想罢,他示意典韦继续装聋卖傻,不要出声。
众人胯下战马脚步极快,根本来不及交谈,便一溜烟的赶回朝那县城,此时天色以暗,要不是巡城校尉出身皇甫家,也进不的城。皇甫鸿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脸凝重的回到府门前,推开府门,把马递过后,对着皇甫郦道:“走,去见父亲。”说着离去。
而一直站在跨院,瞧着门板动静的阎忠,透过院墙,目光一怔,心中一沉!
第六章 你我不同
阎忠的目光正落在从府门外走进的皇甫岑、典韦二人身上,初见这二人,阎忠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随即向前走了几步,跨出院墙中门,对着随从们,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你还有你跟我过来。”
皇甫岑同典韦心中就是一沉,刚进皇甫府邸,就被人戳穿,感觉异常的难受,不过二人抬头偷瞄,瞧见同自己二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阎忠后,二人都送了一口气。跟着阎忠跨过一道院墙,走入一间格调不是很高的房间。
刚刚关上房门,阎忠就急不可待的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典韦靠在窗前,打量着窗外的动静,却不说话。
倒是身旁的皇甫岑无奈的笑了笑。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见我们!”
说话间,阎忠做到了皇甫岑的对面。
“这种方式也好?”
“嗯。”阎忠停顿了一下,拾起茶盏自己品了一口,问道:“仲岚想通了?”
“想通了。”
皇甫岑点点头。
“如果想通了,就不必如此了,何不先寻义真,由他带你去见马氏。”
皇甫岑又摇了摇头,知道阎忠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也懒得解释,反而另道:“岑此来正是找先生!”
“我?”
阎忠手指自己,想了想,问道:“还是昨日所言之事?”
皇甫岑点头,开口道:“先生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办成府内随从吗?”
“呃。”阎忠缓了缓,顺着皇甫岑的话题,说道:“为什么?”
“我们从军中来。”
一直观望窗外动静的阎忠回了一句。
“哦。”阎忠恍然大悟道:“适方才寿坚、文达便是去城外的西凉军大营,正如你所说,如果没有意外,你们主仆二人昨日原来去寻西凉军大营去了。”
皇甫岑一笑。
“原来是早有打算。”阎忠可惜的一叹,道:“让老夫以为提起仲岚伤心事,老夫正为此后悔不及。”
“这回先生不用后悔了。”
皇甫岑拿过另一旁的茶盏,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典韦一杯,自己牛饮了一杯。
“那昨日仲岚没有说完的话,今日可想继续?”
“岑倒是想听一听,先生之愿?”
“这个。”
“如果先生不相助,仲岚即便是有什么打算也不过是疲于奔命!”
“不是老夫不相助,只是仲岚非要做这忠臣良将,与忠思想相悖。”
说话间,阎忠偷瞄着皇甫岑,似乎在看皇甫岑是什么反应。
皇甫岑一笑,端详着面前的茶盏,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另有所指,道:“所谓奉天子以令不臣,尺度拿捏不当,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说完,把茶盏轻轻放回原地,瞧着面前的阎忠。
“只可惜以霍光名垂千古,也有王莽遗臭万年!”
“这个先生不用担忧,岑定会让西凉武人利益有增无减,削弱士人,提高武人,才是岑所想。”
“仲岚既然这么说了,我这个反骨也就顺从了。”
说话间,二人忽视了一眼,浑然不顾身处何地,大笑了起来。
笑过后,皇甫岑望向阎忠,道:“岑此来,想先生指条明路。”
“不忙。”阎忠摆手,瞧着皇甫岑,问道:“老夫倒是想听听,西凉军中发生了何事?”
闻此,皇甫岑笑着摇摇头,道:“先生向来睿智,还能猜不出?”
阎忠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皇甫岑和典韦,最后笑了笑道:“定然是关于韩遂一事,不知韩遂是求和,还是……”
“正依先生所言。”
说话间皇甫岑抬了抬头,看向阎忠。
想了一刻后,阎忠回道:“既然如此,老夫有三步棋可走。”
“哪三步?”
皇甫岑探身问道。
“说服马氏,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相助。”
说话间阎忠打眼偷瞧着皇甫岑。
“她?”
皇甫岑迟疑的回应了一句。
“对。你的生母不仅是老将军遗孀,更是扶风马氏族人,借助凉州两大世家皆看你的生母马氏。”说话间,阎忠已经不再顾忌皇甫岑的隐痛,回应道:“义真乃是老将军子侄,父母早亡,由老将军抚养,视为己出,而老将军之后,你兄弟二人却又失散、早亡,故而义真同你父母感情很深,义真向来愚忠朝廷,依照你父之意,攀附士人,如果马氏相劝,义真定会迟疑!”
“这。”
“二来,这扶风马氏人脉极广,有马融弟子上千,又有射声校尉马日磾这等重臣,加之袁隗之妻为马氏同族姐妹,马氏姻亲庞大。”说话间,阎忠再看皇甫岑,轻声细语道:“不论仲岚如何为难,此线不可断。尤属韩遂、马腾联盟,这马腾亦是有半数扶风马氏血脉!”
“这。”
“走完这一步,接下来与会马腾。”
“便见马腾?”
皇甫岑一怔,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阎忠摇摇头,道:“不快,只慢不快。”接着道:“马腾虽同韩遂联盟,但二人上有王国制约,下有部曲摩擦,两军驻扎较远,一在武威南部,一在金城西部,互为犄角,此番韩遂来此求和并未通知马腾。”
皇甫岑点点头,既然韩遂为了求和而有把握斩杀王国、马腾,定然是没有同马腾相商。从后世的角度来看,韩遂同马腾也是时好时坏,向来不和。
“韩遂此等做法已经坐实两人间隙,不用我们挑拨,让马腾明悟,联合马腾,借其子马超在羌氐人中影响,辅之湟中义从,由尹端、夏育为主,大肆做文章,不论是怂恿羌氐叛乱,还是刺杀张温,破坏韩遂同张温联姻,逼退张温,朝廷复起义真,由你兄弟二人一明一暗对抗韩遂,此为上策。”
闻此,皇甫岑点了点头,不过又犹豫问道:“凭兄长的性格,恐难相助?”
“管他如何?他复起之后定然会防备韩遂,由义真在明,仲岚在暗,借机除掉大小军阀,除掉抱罕宋建,最后仲岚是拿董卓开刀还是拿韩遂开刀都万无一失。”
阎忠一口气说完,拿起身旁的茶盏牛饮几口。
皇甫岑沉思了片刻,道:“无外乎,借助马腾在羌氐威望,先定羌氐,再借助家兄牵制韩遂,除却凉州各地叛军,这中由属宋建为最。最后,才对韩遂动手。”说完,皇甫岑点点头,此三步确实精妙。
见皇甫岑称赞,阎忠笑了笑,道:“既如此,仲岚先请吧!”说着伸手把房门来开,要送皇甫岑,并道:“记住,看到祠堂有一老妇人念浮屠经便是。”
皇甫岑被阎忠这一带,脚步羁绊的向前走去。
心中犹豫,脚下徘徊。
典韦在后跟着。
短短几步路程,却异常煎熬和漫长。
皇甫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阎忠口中的祠堂的,一路上难保没有府内下人、管家相问,不过俱数被典韦那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不理会他们去向皇甫嵩禀告。
一阵木鱼、金鱼撞击声,传送到了皇甫岑的耳中。
每一声敲击都仿佛敲击在皇甫岑的心上,皇甫岑的心跟着这股喋喋不休的吃佛念经声,上下不停跳动。钟声越久,时间越长。最后,皇甫岑冲着典韦挥挥手,示意别跟过来,自己的私事就自己解决吧。
八年前,他见到父亲老友张奂、段颎,才知道当年过往,也在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甩掉安定皇甫这一姓氏带给的荣耀和耻辱,这一切不是逃避便可能解决的,也不是伴随着皇甫规的离去就能化为须有的。其实由始至终,从皇甫规、马氏到皇甫岑,两代人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疏于表达感情的皇甫岑很难面对这样的感情。
随着木鱼撞击声越来越近。
皇甫岑已经走到了此趟的近前。
空荡的祠堂上别无所有,只有密密麻麻的灵位,最显眼的位置,一块祖宗灵位上刻着的便是皇甫规的名字。在安定皇甫氏,皇甫规可以算作转折性的人物。不过这些已经逝去的人丝毫勾不起皇甫岑愧疚的心情,只有那些灵位下,吃斋念佛的老人才让皇甫岑犹豫不决。
“这便该是自己今世的母亲了!”
想着,皇甫岑脚步放慢,向前走了几步。
脚步很轻,皇甫岑有意而为,似乎怕打扰面前老人的清修。
不过却没有逃过马氏的耳朵,木鱼撞击声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并未回头,依旧自顾的念着什么,口中不忘问道:“义真还是鸿儿?”在老人的印象里,皇甫郦从来没有这么稳重,刚刚及冠的皇甫郦还不知道什么叫内敛。
不过,一切与他所想差了许多,身后没有人回答。
“呃。”
老妇人马氏迟疑一下,轻拿轻放,慢慢转回身,瞧着来人。
皇甫岑亦是躲避老妇人的目光,羞愧的低下头去。
不过他这一低,并没有及时遮挡自己的容貌。
老妇人马氏明显一怔,古波不惊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许激动,双手不停的颤抖,凝视着面前这个容貌、长相像极了皇甫规的皇甫岑,如果说是皇甫规复活也不为过,只是他的年纪相差太多了,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马氏心中不停的乱跳后,才恍然,这个年纪不正是当初遗弃的那个孩子吗?想此,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随着马氏的眼泪,皇甫岑也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千言万语在此时都说不出来,只有轻轻一躬。
“呜呜。”
马氏似乎也没有料到两母子竟然会在此等情况下相遇。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祠堂里的空气一下变得温润起来,皇甫岑犹豫的退后两步。
两母子终究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皇甫岑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身子向前,一撩衣襟,双膝屈地,冲着马氏狠狠地叩了几个响头,然后扭过头去,起身便往此趟外走。刚刚走出此趟,皇甫岑差一点冒失的撞到来人。抬头一瞧,正是皇甫嵩。
而皇甫嵩似乎就是有意在等皇甫岑一般。
皇甫岑瞧了眼典韦,示意,典韦怎么没有提醒自己。
典韦为难的瞧了瞧皇甫嵩不语。
皇甫岑也没有过多说些什么,挥挥手,示意典韦在离开一点。然后抬头看着皇甫嵩。
“见过婶婶了?”
皇甫嵩一脸刚毅的问道。
“嗯。”皇甫岑轻声回应了一声,这是两兄弟第二次相见,上一次还是平定广宗张角的时候,皇甫岑从皇甫嵩的军中借调了麴义一部曲。道:“你早就猜到了我会来?”
皇甫嵩松口气,叹道:“方才鸿儿、郦儿说西凉军中出了贼人,我便想一定是混在他们的随从中,然后问了下人,却是说不认识你二人,我想,要是你一定会先去找阎先生,故而派人打探,却是观你来此趟,所以,确实是我预料在先!”说罢,皇甫嵩牛图看着皇甫岑,平静道:“没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
皇甫岑冰冷的回绝道。他这副样子很少见,从没有这般动怒,看样子,皇甫岑确实收到了马氏的影响。一向从容淡定的他,今日竟然有些激动、冰冷。
闻此,皇甫嵩想了想,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往回走去,一直放在身后的右手突然高举,旦夕之间便要落下。
而旁的典韦则是表情凝重的警惕四围。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想起一声吼声,阎忠猛拍手掌,笑道:“谁说没有。”说话间,从外赶来的阎忠正正好好堵在皇甫嵩就要离去的路上。
“阎先生。”
皇甫嵩脸部表情凝重,少了往日的和颜悦色,仿佛在用警告一般的口吻。
不过阎忠却摇头道:“义真,什么事情好好谈吗!”
“没什么好说的!”
皇甫嵩衣袖一扶,他已经做好的决定似乎不会因为阎忠一句话而有改变。此时的皇甫嵩已经成为战场之上那个百战百胜的将军,那个屠杀百万生灵的屠夫。在他的刀下,没有亲人这一说。而皇甫嵩眼中的大义同皇甫岑所认为的大义更是相互背离。两兄弟一为家,一为民族。今日便要火并当场。
谁也没有想到皇甫嵩竟然如此固执,即便连典韦都用足了十二分力气戒备着祠堂外埋伏的敌人。
虽然杀机重重,一点都不比西凉军营弱上多少。
当然,皇甫嵩府邸的下人们大多数是从军中退下无家可归之人,自然气势不弱军人。
不过皇甫岑似乎并未在意,站在祠堂外凝视着皇甫嵩,已经被马氏融化的恨意再次激扬起来,周身上下,无尽的怒火一下子喷溅了出来。他怒指皇甫嵩喝道:“凭什么我就得死?”
“你。”
皇甫嵩回头望向皇甫岑,他就是见不得皇甫岑这般锋芒毕生,罔顾家族。
“就因为你皇甫嵩一己私欲!”皇甫岑冷笑两声,朝着皇甫嵩走来,靠近皇甫嵩的面前,鄙夷的哼道:“放心,我不姓皇甫岑,不会拖累安定皇甫氏!”
他话音未落,闻声赶来的皇甫鸿和皇甫郦正好瞧见此情此景。
皇甫鸿一惊,场内父亲皇甫嵩的愤怒,他能感觉到,多少年未见父亲又这种愤怒,而父亲面前站着的这个男子气势浑然不弱父亲。他是谁?
阎忠拉着皇甫嵩,却无人阻拦皇甫岑。
皇甫岑放声大笑,冷笑道:“你所谓的家族不仅是一己私欲,更是攀附虚荣。这些年来,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天子的信任还是士人们的尊重?”步步紧逼,皇甫岑不打算放过这次羞辱皇甫嵩的机会,身子一转,衣袍被这股突入来来的飓风兜起,皇甫岑放声冷笑道:“笑话,你皇甫嵩不仅受士族鄙弃,还要受着天子的猜忌,在我看来,皇甫三代,不过攀附虚名的虚伪之徒!”
话还说完,皇甫嵩愤怒的挣脱阎忠的阻拦,抬手冲着皇甫嵩便是一个耳光。
“啪!”
即响亮又清脆,浑然不见半分犹豫。
“呸!”皇甫岑轻轻吐了口血水,目光冰冷的扫视一眼皇甫嵩,轻声道:“你扇的不是我的耳光,而是你们心底最恐惧,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东西,如果你以为这样做,便可以掩耳盗铃,呵呵,那么我奉劝你一句,你错的很离谱。不要以为皇甫三代创下的基业能进入三辅权利重心,武夫永远只是武夫,士人永远是士人,没有可交谈,没有可融合性!记住,我皇甫仲岚今日说过的话,你会为你们的坚持而后悔!”说罢,皇甫岑起身便走。
皇甫嵩气的怒不可支,被别人揭穿到没有什么,偏偏是自己不能下手的皇甫岑。有着马氏这层关系,皇甫嵩怎能置若罔闻。
“想要杀我也可以,错过眼下,你们不再会有任何机会!”
说话间,皇甫岑冲着典韦招手,二人便要走。刚走出几步,皇甫岑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相比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和虚名,莫不如好好看一看这个民族、国家需要的是什么?”话罢,转身便走。
而还沉浸在刚刚皇甫嵩爆发的愤怒中的皇甫鸿和皇甫郦看着离去的背影,一切都仿佛明白了般,原来方才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竟然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叔叔。
“他……他……竟然就是……”
第七章 武夫庞德
这一次谈话又是无疾而终,这让皇甫岑很恼怒,许是恨不能对于家事他不可能像对待外敌那般酣畅淋漓的解决,或杀或降,可是这中始终有着亲情作为连带,每一次下定决心,却都被本性之中的感情所羁绊。这或许就是人性的薄弱吧!不过正是因为这般,皇甫岑才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真真正正的融入这个时代,这个家庭,甚至是衍伸到军中。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皇甫岑想起了后世《水浒传》中的宋江,正如宋江所言,他不会儿女情长,辜负阎婆惜。可现下的自己却向往宋江的男儿豪情,无拘无束。
从后追出来的阎忠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听到此言却情不自禁的附和道:“每个人都有情感羁绊,何况仲岚这算不得儿女情长,你只是忠孝不能两全罢了!说起来,还不是国事?哪里算得上家事。”
“先生看岑该如何抉择?”
皇甫岑回身反问道。
“说不好!”阎忠摇摇头,回应道:“不过依老夫所见,仲岚昨日说的话,同今日说的话都不是时下人能认识到的,虽然不知这中好坏,不过忠某却觉得可行。”
见阎忠从最开始的反对到眼下处处袒护,颇见阎忠目光长远,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先生确实当得凉州名士。”皇甫岑目光收回,嘴角欣慰的一挑,回应道:“这中很大的一个分歧便是士人在大汉的地位,究竟要不要这么高?又需不需要宦官、外戚制衡。”
阎忠看着身旁一下子高大许多的皇甫岑,道:“仲岚向来是快言快语,今日希望能骂醒义真,否则正如仲岚所讲,大汉都亡了,要士家何用,即便是世家长存,也不见得日后青史能留下什么好名声!史书不是永远都能由士人执笔!”
两人相叙了一刻,皇甫岑才转回身冲着阎忠深鞠一躬,回应道:“岑受教。”
“哪里,哪里。倒是仲岚一番话让老夫如醍醐灌顶,这些年一直悬而未决的顿时茅塞顿开。”
“即便没有仲岚,以先生之智,定然能看透这中玄妙!”
阎忠点点头,看着皇甫岑,心中却想,难怪凭借皇甫岑的睿智,会在仕途一开始的瞬间选择了对抗士人,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现如今看来,皇甫岑根本就是在给大汉选择另一条去走,所谓的士人不过是朝廷上的毒瘤,只有彻底的拔掉他们的垄断,整个大汉才会有生机,寒士、武夫才能平步青云,参与朝政。
“不想仲岚如此年纪便能看得如此透彻,卢子干此生收的一个好弟子!”
“先生有空去趟河东,便会知道岑的自信来自哪里?”
说罢,回头凝视阎忠,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杂质。
阎忠回身拍了拍皇甫岑,笑道:“老夫老了,否则定然会同仲岚去瞧一瞧河东是个什么样子?”
“先生不好,会有机会的。”皇甫岑安慰道:“岑尚需先生同凉州名宿相助,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有尹端、夏育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即便义真不同意,仲岚也大可放心,凉州军中老夫定然会劝说盖勋、张猛等人支持仲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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