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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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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杀声。

那几个人人影,冲至近前。

冲在最前头的一人,口中呼喊着,“陛下勿惊,臣皇甫岑救驾来迟!”

“皇甫岑?”

初闻这三个字的天子刘宏停滞一刻,即刻便被身旁的侍卫抢下宝剑。天子刘宏凝望出言的方向,心中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有怨恨,有惊喜,亦有不甘,他抬头凝望来人。

混乱之中的人初听这一声,顿时停住本该嘶吼的喊声,纷纷扭头观瞧着来人。

“皇甫岑?”

“皇甫岑?”

“那个白马都尉?”

“那个八百破十万,诛鲜卑,收乌丸,定匈奴的白马都尉?”

“那个凉州三明之后,凉州武人,大汉最后的名将皇甫岑?”

诸多疑问同时出现在混乱厮杀的人群之中,不论敌我,全部扭头望着那个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还略带疲惫的来人,这一刻,他的身影无比的强大,这一刻,他已经化身神兵天降。

“是他耶!”

“是他吗?”

等着围护在天子刘宏身旁的文武百官瞧见来人正是那个身在河东,不顾圣命,身跳漳水,挽救河东上下百万生灵的皇甫岑,那个士人口中的狂徒逆子,武夫口中的大汉屠夫,那个做尽所有事,却没有对不起大汉百姓的皇甫岑。

他,真的就是那个皇甫岑。

所有的百官群臣同时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凝望着一步步走来的皇甫岑。

他们知道,接下来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这个曾经被自己骂过无数次的皇甫岑了,就由他来剿灭这些叛贼,就由他来挑最后的担子。

也只有他,才能挑起这千斤重担。

“你终于来了!”

淡淡地口吻,天子刘宏默默闭上双眼,便一言不发,不知道是喜多一点,还是悲多一点。

“陛下,臣救……驾……来……”跪倒在地,本是口吐言语的皇甫岑目光所及处,竟然静待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傻傻地望着一旁倒在裴茂怀中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那是?”

赵云的目光随着皇甫岑静静望去,他不明白皇甫岑看到了什么。但是赵云能感受到来此皇甫岑身上散发的怒火!

是怒火,无名怒火,气冲云霄的怒火!

这股怒火可以殷灭一切,包括面前这三百叛贼!

“是谁?”

许久,望着那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水,皇甫岑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回身凝视着身后的叛军,淡淡的问了一句。两个字虽轻,此时却掷地有声。没有人敢回答!

因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戮之气正在皇甫岑的体内散发!

对,就是散发!

本是听闻皇甫岑名字不屑的王芬初见皇甫岑的到来后,神情有些凝滞,显然皇甫岑有些打乱了他今天的部属,甚至直到最后一刻,就要成为定局的时候,皇甫岑一个人的出现生生毁了这样的局面。

他皇甫岑身上散发的威慑力竟然如此之大!

手持宝剑正向前走去的王芬,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就连身旁一向以“豪胆”自居的周旌竟然都不由自主的缩着身子,仿佛面前的对手不是势单力孤的羔羊,却是一头愤怒的老虎,在它张开血盆大口前的沉寂。

许攸偷瞄着皇甫岑,此时手掌已经冒出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皇甫岑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是在营口死战吗?他不应该是在被黑山军阻挡的路上吗?亦或者信都城下苦苦等待开城的那一刻,为什么,为什么,皇甫岑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皇甫岑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人的出现,生生毁了他亲手部下的局。

“是谁?”

皇甫岑的耐性几近全无,他用力的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躁动,纵然血脉已经上扬到他的头顶,他仍然在控制。

此时,被叛军一刀砍在臂膀上的沮授慢慢爬起,朝着王芬、周旌、许攸走去。

怀抱卢植,满身是刀口的裴茂目光阴冷的剜向王芬、周旌、许攸!

“你们?”

淡淡的一问,皇甫岑伏地起身,拾起身旁的长剑,雨水冲刷着他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庞,他清楚这场动乱决然不是一个王芬就能够制造的,这也许是几股势力联合的后果,也可能是……总之,现在的皇甫岑怒了,道:“王芬,我与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些人不死不休!不论是士人还是宦官,老子都与你们不共戴天”大雨之中,皇甫岑披散着发髻,举剑向天发誓,不杀王芬,不斩尽士人,枉为人子、人臣。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皇甫岑的泪水、血水,却似乎止不住来自皇甫岑那股子冲天的恨意。

汉有三情,君臣之道,父子之情,师徒之恩!

他皇甫岑出生便没有受过其父皇甫规一分恩情,是卢植在大雪里救起皇甫岑,是卢植教书授业,点拨皇甫岑为官之道。是卢植待其如亲生子,是卢植点拨他为天子刘宏的心腹,是卢植在北地为其隐忍谋划承担宦官陷害。等等……这一切都是卢植才有,都是卢植才能有今时今日的皇甫岑。

师徒如父子。可两人之情已经超脱一般师徒,即便其父也不如卢植来的亲近。

人生几恨,莫过于杀父夺妻之恩。

就在今夜,他皇甫岑承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杀王芬,他皇甫岑有何面目去见卢玥儿,不斩尽士人,他皇甫岑有何面目去见两位师兄,不斩尽面前贼寇,他皇甫岑有何面目去面对麾下白马义从。

“杀父夺妻之恩,老子要让你们满门尽诛!”

逆贼,一群篡逆之贼,我纵是死也要把你们带入地狱深渊。

所有人都呆滞了。

皇甫岑疯了,疯了。竟然不顾天子安危,誓言诛尽天下权贵(名士、宦官)。而这一声誓言,听在场内众人的耳中,又像是对着每一个人立下的誓言。不诛灭贼寇,枉为人臣,枉为人子。此时麻木的皇甫岑已经感觉不到心上的痛,那种心痛,已经被泪水、雨水、血水模糊的双眼已经不知道了流泪,一腔子的血好悲凉,好苍凉。

当下令诛杀的那一刻,许攸就该料到了该有这么一幕,但是就算他心似铁石,可是在面对皇甫岑的眼神中的恨意,心底竟然也有了一丝恐惧。许攸有些后悔了,他以为他可以安然面对所有的指责,安然面对皇甫岑的怒火,可是,此时,他已经做不到了。院子内,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那种目光好似犀利的刀锋,每一次扫过都像是插在他的心上,是鄙视,是唾弃,什么都说不清楚。

许攸回头看了看向自己身后的死士,每一个死士们都低着头,似乎都在愧疚。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杀!”许攸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悲愤,他怕了,可既然骂名已留,那么莫不如就让这个骂名来的更凌厉些,狠了狠心,换上冰冷决绝的神情,冲着皇甫岑喝道:“随我——杀啊!”

“杀啊!杀啊!杀啊!”

王芬同周旌相视一眼,现在事已至此,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奋力向前,向前杀去。

或许,还会有条生路!

看着悲愤不已的皇甫岑,沮授挺起胸膛,聚集着身后自己的部曲,笑着看了看裴茂,二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来此,便是要挽回这危局的,但却偏偏发生了这一幕。不过,此生有这么一此轰轰烈烈,死,足愿矣!

冲着前方的叛军,冲着前方的王芬、许攸、周旌,大声喝道:“是汉儿郎的随我杀啊!”

眼前这般情景已让身旁的张绣、张任、赵云三人激动不已,即便是城门上追过来的羽林卫什么都没有瞧到,却瞧见皇甫岑指天发誓,但亦然被皇甫岑这刚烈的表现静待。

“噌”

赵云拿剑划破手心,鲜血顺着佩剑滑落。

“噌。”“噌。”

身后的张绣、张任二人亦是学着赵云,割破手掌心,凝望着眼前的叛匪!

“天涯海角,誓死追随将军!”

“天涯海角,誓死追随将军!”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身后的羽林卫接二连三的拔出佩剑划破手心,双眸散发必死之心,他们为皇甫岑的表现而震撼,亦同样为面前的惨状激起血液里的愤怒。“杀啊!杀啊!杀啊!”喊杀声聚集成一片,每一个羽林卫、家丁、护院的目光中透露出誓为君死的豪情,顶着千难万险,顶着人不敢为之而为的必死决心,誓诛叛军。

此一刻,当真是不死不休。

这一刻,已经没有纯正的军人,剩下的只有死士。

不论是身负正义的官员,还是手无寸铁的家丁、护院,亦或是豪气云干的羽林卫等等数百人,随着赵云、张绣、张任的呼声,振臂高呼,方才那股惧意已经消失殆尽,面前剩下的不过是一力独抗万千大军,死犹壮哉的豪情!

许攸身后的死士们少有的动容,一直以来,义无反顾都是他们的信条,在他们的心中似乎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有这般生死不顾,为君生死一掷轻的胆魄,但是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每一汉人,上至皇帝贵胄,下至贩夫走狗,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有着这股生死不顾的信念。而面前这些人正是爆发着比自己这些人不止强大多少的愤怒,许攸、王芬、周旌,即便是躲得远远的袁绍心底都升起了一丝恐惧,面前这些不是弱者,不是家丁护院,这是一群虎狼之师,还是一群不畏生死的死士。虽然现在自己占据着上风,可是自己这些陷阵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大雨越下越大,雨水洗涤着整个信都城。

喊杀声、怒吼声、雷雨声、兵器碰撞声、每一个人相互赤裸上阵以命相搏。每一次痛快的碰击,每一次痛快的碰撞,刀剑划在皮肤之上的那丝疼痛,都好像是一种快感,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天子刘宏看着眼前这些已经疯了的官员、家丁、护院、羽林卫,他们就在自己的眼前对着皇甫岑宣誓效忠,他们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彻底的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恨意,那些往日的怯懦、害怕通通消失不见,方才还是一群等待宰杀的羔羊,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群死士。只因为卢植一死,皇甫岑那滔天的恨意便感染了他们每一个人,难道……他,合该是他们的领袖?

第八十四章 临死陷害

皇甫岑模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王芬、许攸、周旌、陈逸,还有躲在角落里的袁绍,单凭直觉,皇甫岑就能察觉他们所在,舒缓了一下胸中之气,轻轻的抬起手臂,对着袁绍方向,低声提醒道:“不死不休。”

霸气依然,恨意依然,死亦依然。

此时,场内所有的事物都开始静止,即便连狂风暴雨也停止,时间亦开始停止。

虽然所有的士卒都拼命的厮杀,无人理会皇甫岑那嘴角边淡淡的四个字。

但袁绍瞧见了,穿过层层阻隔,他抬起头颅看着人群之中那皇甫岑。他知道皇甫岑似乎瞧得出这一切幕后指使。皇甫岑的目光分明是看向自己这里。两人未曾蒙面,袁绍不清楚,面前的皇甫岑是凭什么断定就是自己,凭什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他,皇甫岑究竟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的?

初来汉末,皇甫岑畏惧生死,自小被遗弃,没有什么依靠,他对情感看得也很淡漠。但是自从在涿县拜入卢植门下,同公孙瓒、刘备遛马逗狗,偷窥人家娘子沐浴,结实了刘备,他的心就有些松动。直至,这些年走过来,老师卢植数次为他挡灾挡难,指点前路,就已经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失去,什么感情是不能没!

所以,他可以为了刘备受辱,可以深夜诛杀崔珏!

所以,他可以为了公孙瓒的婚事,护送刘基,南下日南!

所以,他可以为了卢植被宦官囚送,开始同十常侍誓不两立!

公孙瓒、刘备落难,营口之危,再无人来解之时,他可以只身前往,只为兄弟情义。

可是,今天他来晚了,君臣情,师徒情在这一刻都在消散。

卢植尸首就那么躺在那里,皇甫岑的脚步很沉重,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去保住卢植的,他只知道,继凉州三明相继离去后,从今以后,他的人生再无师长。

再无亲近之人。

经历过这些的皇甫岑已经不畏生死,连年的征战让皇甫岑把死亡看的很淡,从今天起,他在没有什么依靠。初到这里,几历生死,却依然被人轻视,一个人在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结局,人活一世,总不能如此窝囊吧?那一抹子的辛酸,本无处发泄,可是在今日却全都发泄了出来。立誓:“我皇甫岑在,大汉不死不灭!”

身旁山呼海啸般的嘶吼,无数勇士,对勇士,请允许我用勇士来形容这一群人,他们包括官员,包括护院,包括家丁,包括羽林卫,他们都在为心底的愤怒在向前厮杀。他们已经开始逼退了叛贼的脚步。

“杀!”

“杀啊!杀啊!”

“杀啊!杀啊!杀啊!”

从最开始的一个弱小的声音开始蔓延扩展,汇聚成万千河流,汇聚成山呼海啸般,汇聚华夏神州的呐喊,为了心底最后的底线,最后的激情,死要义无反顾,死要撼天动地。

“壮哉!”

“壮哉!”

“壮哉!”

皇甫岑没有出手,他依旧抱着卢植的尸首,他的目光扫过身旁奋斗的勇士,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的袁绍。

躲在角落里的袁绍,呆呆的望着这些人,这些癫狂的人,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种呐喊,似乎,这种景象,多年以前也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如今已不再。慢慢的回过身去,袁绍仰面叹息,这些人不是自己的,自己的目的是换取天下太平。杀一两个无关人也无所谓,无所谓的!

“杀啊!”

队伍中战友们齐声用呐喊回应着命令……带着踏碎山河地气势,黑色地洪流咆哮着冲向前方,眼前的一切,石阶、栏杆、宫殿,一切地一切,都在这股洪流前颤抖着,被它转瞬吞没,黑色地大军,犹如沸腾地熔岩,尖叫着要把面前一切阻碍都燃烧成灰烬,挡在黑色洪水前地是无数个勇士,像是密密麻麻的蚁群,又就如同山峦一样地巍峨!

此刻,大地震动,天下震动。

战况惨烈,持续了约有一盏茶水的时间。

沮授的胸前鲜血一片,裴茂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的疤痕诉说这一场大战的惨烈。

皇甫岑望了望被赵云、张绣、张任围在中间的王芬、许攸、周旌。眼前又是模糊一片,脚下跄踉,摇摇欲坠。不!不!不!我不能倒下去,整个人群都在看着我,整个天下都在我的手中。皇甫岑挺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如泰山磐石一般耸立在庭院,谁也不能让他倒下。

丧师之痛都没有打到自己,就跟不用说面前的叛军。

……

“兄长,是不是该我们出手了?”

一脸淡定的曹纯回过头来看着面色肃穆的曹操,问道。

“嗯。”

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

“冲啊!”

曹纯跃跃欲试的率先奔向面前不远处的战场,今日看到了卢植的忠肝义胆,看到了皇甫岑死命相搏,早就把他那心中的血液燃烧、沸腾。自己等待就是这一刻。

身后的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敦、等等所有的曹氏宗族都奋勇争先的杀向战场,如果不是曹操在一开始就有命令不让自己动手,或许就在刚刚交手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出手了。有什么能让武人热血沸腾呢?当然是将帅身先士卒,不畏死亡的交战战。这些今日他们都看得见,此等战事怎么能缺少了自己,士为知己者死,曹氏子孙都看见了皇甫岑,听见了皇甫岑的那番话,今日就让自己也都放肆的狂妄一会吧!

曹操看着冲向前方千军万马的曹氏子弟,嘴角不仅惋惜的一叹,转头看向飘零站立的皇甫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畏惧,是什么让这些死士甘为你生生死死?是什么让自己的兄弟宗族为你赴汤蹈火呢?是不是自己静观战局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喀嚓!”

天空忽作一个惊雷,唤醒喃喃自语的曹操,不对,我要为自己,要为曹氏子弟,我不曾愧对于谁。曹操抓紧手中长剑,否定的摇了摇头,向前杀去。

天空之中已经渐小的雨水,又一次的大了起来。

随着曹操这股突如其来的势力加入,加上城内被支走,慢慢调回的羽林卫,叛军的势头被扭转,短暂之间他们便被围困在死地。

“陛下,你看!”

已有官员缓过神来,手指着从前院杀过来的部分人马,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但是看他们的行头还有装束,还有举刀所向来判定,他们还是心向天子的。

刘宏脑袋有些僵硬,他已经被皇甫岑这股表现惊得呆滞,对皇甫岑他心中却是百般滋味,有嫉妒,有怨恨,有羡慕。可是,堂堂一个大汉天子,他竟然可以羡慕一个臣子,竟然可以去嫉妒一个臣子,这种情绪出现的苗头有多么不好,天子刘宏也很清楚,以君王权术,是不可能让这种感觉出现的。

而偏偏,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爱将,这让他情何以堪,这让他如何应对。

此时,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装不下他的脑袋。

天子刘宏依旧僵硬的瞧着雨水之中那个屹立不倒的身影,那个唤起所有人拼死向前的皇甫岑。

“好像是大司农曹嵩的儿子。”

随行的官员中,有人识得冲在最前头的曹操,随即提醒道。但是他完全没有看到,天子的目光并不在他们的身上。

“援军?”

双目已经被雨水、泪水冲刷模糊的皇甫岑凝视几眼。终于可以倒下了,终于可以倒下了!

随着战斗的裴茂没有看见,沮授没有瞧见。

倒是袁绍瞧见了这全程。

“援军?”

袁绍凝望着冲在最前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曹操。袁绍当然清楚许攸邀请过曹操,也知道曹操是个势利主,他从来只会向着拥有嗅觉的东西冲杀而来,断然不会是相助已经有些溃败的匪寇。

“援军?”

王芬、周旌、陈逸等人瞧着面前突然杀出的这股人马,人数不多,却都很精锐,毕竟面前这些来人是以逸待劳的,总比自己身旁的游侠体力强上许多。

“援军来了,子远先生,我们怎么办?”

随着这股问候,许攸转过头来,凝视,近乎不敢相信的低吟道:“曹阿瞒!”

他的声音太低,身旁人并未听得真切。

不过战事已经开始转变许多,他们刺杀天子的计划已经没有半点成功的希望。

“怎么办,该怎么办?”

无数的问号袭击这许攸的大脑,此时即便是逃跑,机会都是很小的。而且,整个天下都是大汉天子的,能往哪里逃?

……

战局的突然转变,让另一处墙上偷偷观瞧的黑山军们提上嗓子眼,彼此凝望。

“少主,昏君的援军来了,看起来他们杀不了昏君了,用不用我们杀过去?”

孙轻扭头看着张婕儿问道。

他们的身后太平道徒还有上百人,但大多数都不是核心之人,战力不强。

张婕儿压低眉毛,静静沉思。

此时,场内已经忽转急变。

袁绍瞧见皇甫岑倒下后,压迫自己的气势全无后,终于缓过神来,这种时刻,既然败局已成,逃是逃不掉了,而且还有可能会牵连出大阀士族,莫不如让许攸束手待毙。如果……想此,袁绍压低眉毛看向皇甫岑。

杀声越来越小,几成定局。

袁绍在想,怎么才能传达自己的意图呢?不过喊杀声越来越小,没有时间给自己想办法了,袁绍突然跳进当场,手指许攸喝道:“皇甫岑已倒,你们还不伏诛吗?”如果皇甫岑不死,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死的会是自己。不能让皇甫岑揭穿这一切,要趁着此败把皇甫岑拉下水!

王芬、周旌、陈逸被袁绍这突然一喝,弄的不知所措,他们是认得袁绍的,但没有想到袁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

不过一旁的许攸毕竟同袁绍为友多年,见袁绍眼色直指皇甫岑,口中有带着“皇甫岑”自然就加紧了注意,眼珠急转,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推搡了两下周旌等人,喝道:“皇甫大人倒了,保护大人冲出去啊!”

身旁的周旌一怔,不明所以。不过他毕竟同许攸、袁绍共事多年,也不多想,许攸怎么做,便学着许攸一样,大声呼喊着:“皇甫大人倒了,保护大人冲出去啊!”

随着他们二人的嘶吼,被许攸聚集的游侠死士们纷纷随着许攸护住皇甫岑。

王芬、陈逸虽是未明,不过下一刻,却都已经反应过来,但是二人似乎并不想这么做,抢过身旁游侠死士,大声喝道:“混账,你们在做……”

瞧见二人意图挑明,待二人话还未出口,袁绍提刀上前,一把砍死王芬,并一脚踹翻陈逸,陈逸飞身栽倒,立刻便有激愤的勇士砍碎陈逸。

“保护天子。”袁绍转回头凝视身旁几人,大声下令道:“不要让他们逃走了!不要让他们逃走了!”

随着袁绍的呼喊声,越来越多的羽林卫、勇士、曹氏宗族子弟聚集许攸他们的近前。

在许攸的身后是倒下去的皇甫岑。

张绣、张任、赵云停止厮杀,不明白面前突然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叛军们围聚到皇甫岑的近前?

一身是伤的沮授甚至都来不及起身,他眼望许攸身后已经昏死过去的皇甫岑,眼中透出几丝绝望,这一刻,他恍然明白了,这是陷害,临死的陷害。可是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方才的抵抗上了,现在的他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的他连一丝声音都喊不出来。

裴茂极度愤怒已经无法用肢体表达,他只能愤怒的面对自己面前这些人!

站在队伍之中,指挥着冲杀的曹操愤怒的扭向袁绍,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奸诈了,可以作势天子被诛,直到胜负已分的时候冲进战场,直到没有悬念的时候,自己才挥刀相向。可是面前的袁绍让他大涨志气,面对袁绍,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份羞愧竟然比不上袁绍的皮毛。

生死时刻,决胜的是皇甫岑。

现在,却要临死反咬一口。

曹操太熟悉袁绍了,别人或许还能被迷惑,但他曹操绝不会被迷惑,他曹操太熟悉了袁绍了。“袁本初,你……”话一出口,曹操便见袁绍向自己抬抬手臂。曹操深知那个意思,那意思不让自己说出口。

“可……”

袁绍瞧了眼曹操,那意思似乎在表达,知道你曹操是个野心不小的人,可是有皇甫岑在,你就甭想出头,莫不如就此让皇甫岑身负骂名,身死异处。你依旧领你的功劳。

瞧见曹操停了嘴巴,袁绍欣慰的扭着头,偷偷瞧着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呼吸的皇甫岑,嘴角挑了挑,虽然没有废除当今天子,但是至少铲除了他一臂,一羽翼!没有了皇甫岑,今后的天子还能依靠谁?

……

“岂有此理!”躲在远处的张婕儿愤怒的一拍垛口,被身旁的孙轻拉住。瞧见此情此景,张婕儿还是本能的做出反应,她的肢体和语言出卖了她,她还是心向皇甫岑。

“少主!”

“哦。”缓过神来的张婕儿低吟一声,随即躲开,望了望躺在地下的皇甫岑,不甘的回应道:“走,趁乱逃出城去!”

第八十五章 从今天起

“岂有此理!”

一声巨吼之后,天子刘宏从毡毯上站起,怒指面前的袁绍,冷声道。

见天子大怒,袁绍并不慌张,站在群臣之中,躬着身子,向天子刘宏回应道:“陛下,这沮授、裴茂二人本就是皇甫岑的属官,难保不是皇甫岑是同谋?此时若放任几人不管,恐多生事端?”

“同谋?”孙坚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一眼袁绍,低声回应道:“哪有叛军的同谋拼命保护陛下?如果不是沮授、裴茂,恐怕就连你袁大人也少不了要身死敌手,现在倒想起他们是同谋了,他们同敌军拼命厮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指责?”

孙坚这么说,是在消灭陶皋的叛军,打退黑山军后,听到城门羽林卫程普说的。加之,在信都城外,白马义从救了他孙坚一命,孙坚自然心向皇甫岑。他不相信,皇甫岑会是叛军的内应,哪有内应会这么做?但是朝廷上的政事往往就是这么一回事,明明是黑的偏偏说成白的,明明是白的又偏偏说成黑的。

“孙文台,你这话是何意,陛下尚未追究你放任贼寇逃走的责任,怎么又偏袒其他人来了?”

袁绍一步不让,回身瞧了眼孙坚,却毫不在乎孙坚脸上的不屑。

“陛下,臣有话要说。”

此时,站在天子刘宏身后的一个臣子开口道。

“刘范,有什么就说吧!”

天子刘宏被昨夜的那场闹剧惊得已经是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心情去听面前的袁绍和孙坚的争吵。

刘范是太仆刘焉的长子,又是朝廷的太中大夫,所以,也破得天子刘宏重视。

“陛下,眼下尚不可认定皇甫岑与王芬同谋,单凭一面之词,不可轻信。既然连皇甫岑都未定是否为叛逆,昨日拼死保护陛下的沮授、裴茂二人就更无需收押在监!”

刘范一脸正气,虽然脸上还挂着彩,却瞧不见一丝怯懦之气。

“即便不能认定,也不能放任此二人,陛下,老奴记起来,沮授此人不正是卢龙塞诈军的那个人吗?”

封谞插言道。

“大胆,你敢质疑天子圣意!”

孙坚手猛指封谞,现在孙坚联想起出军之时的情景,总觉得这一切都同封谞脱不了干系,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封谞。但封谞质疑卢龙塞一事,就被孙坚一下子抓住了把柄,猛指封谞训斥道。

天下人都知道,沮授赚取大军是凭借天子手中的密旨。

封谞这么说,就是再打天子的脸。

“你。”

封谞脸色一沉,还未见到过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训斥自己。不过天子在旁,自己又是说错话,便也不好再多言,只有乖乖地闭上嘴巴!

“行了!”天子刘宏一甩衣袖,呵斥道:“都给朕闭嘴,让你们料理后事,却给朕的功臣给收监入狱,这传出去,谁还敢为朕流血流泪!”

“陛下。”身旁一个老臣急忙跪倒称颂道:“陛下,万万不能放任沮授、裴茂啊!”

闻此,已经是阴沉似水的天子刘宏眼睛里闪过一丝毒辣之色。

“沮授、裴茂为皇甫岑属臣,即便未同皇甫岑有何勾结,但二人如果听闻陛下收监皇甫岑,唯恐信都城外的白马义从揭竿而起,毕竟,这白马义从可是皇甫岑部曲!”

“什么皇甫岑的部曲?”天子一怒,虽然知道白马义从是皇甫岑一手建立起来,白马义从上下对皇甫岑的感情都非同一般,但是就不愿听他人如此说,随即吼道:“白马义从是他皇甫岑一手带起来的,可也更是朕的恩惠,吃的是大汉的粮饷,是大汉的边军,不是他皇甫岑一人的!”

“就是。”袁绍回应道:“如果皇甫岑真是从谋,那这些白马义从也逃不了叛军的骂名!”

见袁绍开口,心直口快的孙坚就是一阵不悦,冷声回应道:“如果白马义从是叛军,那三万冀州新兵、十万黑山军倒都是援军了?我孙坚也是叛贼了?”越说,孙坚的火气就越大,甚至有些忍耐不住的抬头训斥。他孙坚当然生气,被王芬、袁绍、封谞三人蛊惑,让他率领不足万人出城,迎击近十万的大军,还要承受冀州叛军的临阵反水。这还不算,要不是有皇甫岑的白马义从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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