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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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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当然清楚这个问题,公孙瓒和皇甫岑倒不怕什么,公孙瓒家世硬,崔钰想要解决公孙瓒也不容易,而皇甫岑孤身一人,原本就是一个豪侠,崔钰就算是事后想找皇甫岑的茬也找不找。

“伯珪大哥,我知道条小路,不用骑马就行。”刘备突然想起有条小路能直通驿道。

“快吗?”

“嗯。”刘备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下雪我们一定能赶到他们前面,提前阻拦崔钰。”

“现在刚刚大雪封门,咱们又没马,看起来你我要快点了。”公孙瓒脸色阴沉,连眨也不眨。

“伯珪大哥,跟我来。”

“好。”

……

崔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当初在洛阳,见到天下名士之时,他也没有过这样的紧张,身后追击他的皇甫岑今天就给他上了一课,危险并不只是存在那些弱小的人手里。

“驾。”“驾。”“驾。”

崔钰用尽身体里的力气,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击打着胯下的良马。

“驾。”“驾。”“驾。”

皇甫岑用力的敲击着胯下的白马,虽然心中略有一丝不忍,让年迈的老白负力如此重。但是眼下皇甫岑可没有机会心软,如果心软,下一刻,自己就会丧命。

从刘备被打,到赌斗赛马,再到崔家一宴,直至最危险的夜巷阻击,皇甫岑这一路走来都是惊险万分,导火索竟然只是小小的一封信。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皇甫岑心中略有一丝猜测,也正是因为这个猜测,皇甫岑才这样紧追不舍,如果真是那个事情,自己或许真的要……想到这里皇甫岑不敢在想下去,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从崔钰口中亲口听见他的解释。

“崔钰老儿,你休想跑掉。”

皇甫岑在潜伏的跟行了崔钰一段路程后,就在两马相差无几的时候,终于有所动作,就在万众举目之下,跃马而起,抓住白马的缰绳,身子腾空,“腾”的蹿了出去,一下子就跳在崔钰那匹两马的后臀部。

“希律律!”

那匹马哪里想得到自己身后竟然会有人跳了上来,吃痛的嘶鸣一声,前行的方向也改变了,就连马速也急切了起来,四蹄慌乱的在半空中打转。

“吁!”

崔钰也没有想到,这个皇甫岑的马术竟然如此精湛,就像是在演杂耍一般,在高速行进之中竟然能一跃便到自己的马上,而造成马匹的慌乱。

崔钰想稳住马匹,但是受此惊吓的马儿怎能受得了这样的突变,再也不听主人的口令,撒了欢的尥蹶子的跑起来。

皇甫岑同崔钰两人,再也抓不住马的缰绳,随即被丢了下去。

两人接连滚落在雪地之上。

“咯吱。咯吱。咯吱。”

雪地上想起这样的声音,从马匹上跌落下来的皇甫岑早有准备,早在两人被马匹扔在空中的时候,崔钰整个人便被皇甫岑抓住,死死的压在身下。

“放开我。”

“不放。”

“你。你。呸。”躺在地下的崔钰已经没有了方才遗指神气的劲儿了,头上的进贤冠丢在一旁,一头乌发洒落在地。而且嘴上全部都是雪花和头发。官服之上尽是雪花,就连内层的夹袄上都洒落一片。

“呵呵。”这个时候,皇甫岑尚还有笑意,对着面前落魄的崔钰嘲弄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杀我痛快点。”崔钰什么身份,虽然官职虽小,但是家世显耀,堂堂北地崔家,怎么能受此大辱,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是吗?”皇甫岑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你。你。”崔钰此时才想起自己跟皇甫岑谈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似乎是找错人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就拿赛马和宴会这两件事情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刁民,而且还是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异常怪异的人。

“呵呵。想起我是什么人了吧?”皇甫岑一笑。

“你—敢—杀—我?”崔钰的底气不足,带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你说呢?”皇甫岑松开崔钰的衣襟,冷笑着看着崔珏。

“你—真—敢—杀—我?”崔钰再次确认道。

“废话少说,快说,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写了什么?”崔钰脑海之中顿时抓住皇甫岑话外之音,小声的呢喃道。

崔钰这么一说,皇甫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哈哈。哈哈。”崔钰随即大笑了起来,鼻子冷哼,看向皇甫岑说道:“原来你真的没有看到那封信,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你就快点杀了我吧。”

“嗯?”皇甫岑眉头一挑,不明所以的看向崔钰,心知崔钰是惧怕家族之事,并不是害怕自己的威胁,但现在看崔钰的反应,恐怕死对他来说并不是太大的威胁。

“你真的该死!”皇甫岑所幸也不想要什么答案了,扬起手中的剑,对着崔钰吼道:“你们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我,又在夜巷布置人截杀我,你说这笔账,我该找谁?”

“哼!”崔钰虽然有心想说派人截杀他不关自己的事,但像他这样的老狐狸当然也清楚皇甫岑的为人,既然他想说杀,那就真没有什么活路了。随即把头扭向一旁。

“我的家世,你真的就不在乎?”崔钰还是想问皇甫岑最后一句。

“你的家世?”皇甫岑不屑的抬头望了望西边的皓月。

“你不在乎?”

“我在乎什么。”皇甫岑摇摇头笑道:“你们早就把我仕途之路赌上了,咱们没有什么可以缓和的余地了。好吧,你也是有个骨气的人,我不动手,你自己体面的走吧。”

“嗯。”崔钰颔首,看了看皇甫岑丢过来的剑,慢慢地拾起,把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下,但是感觉到剑刃上的寒意,身体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一下,没有人可以这么轻松的死去,既是已无生志的人。

“呀!”崔钰用力闭上眼睛狠狠地把剑一横。

“等等。”

“嗯?”

“忘了告诉你一句,论家世,比起来我也不承让多少。”

“什么!”崔钰双目呆滞,脑海之中立刻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那是在大汉军中地位无比崇高的一个人,难道面前这个人真是他的族人吗?

皇甫岑略有惋惜的闭上双眼。

“砰!”

一声兵刃敲击的声音响起,划破夜的寂静。

“谁?”

皇甫岑大惊,没有想到就要告一段落的事情又生突变,忙睁开双眼,看向风声来源处。

“你是?”

“嗖。嗖。嗖。”接连响起的兵刃声让皇甫岑大惊失色,方才自己把剑丢给崔钰,意图让他自己自刎,却没有想到却让自己陷入困境。

崔钰此时已经反映过来,握住手中的剑,躲在突然杀出那些人身后,借着机会,抢身上马。

“驾。驾。驾。”

皇甫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错算了这么多步,心中大急,脸色一阴,对着杀过来的几个人就迎了上去。

皇甫岑这硬拼到让这群突然杀出的人大惊失色,疾行的速度也减缓了几分。皇甫岑用手抓了一团雪,忙地撇在来人身上,随即转身飞奔上马。

皇甫岑不确定这些人有没有听到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但是皇甫岑确定崔钰听得真切,不止听得真切,而且皇甫岑还看出崔钰已经明白自己说的意思。

“绝对不能让你泄露出去!”皇甫岑伏在马背之上,决绝的说道。

偷袭出手的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他们其实是早有准备,他们并没有打算要救崔钰的意思,他们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斩杀皇甫岑。所以他们在皇甫岑闭上双眼的时候出手,又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当然还有皇甫岑并没有触动的一个陷阱。

“扑通!”

就在皇甫岑跨上白马,没走几步后,白马变陷入了几道绳索的搅拌至终。

“希律律!”“希律律!”“希律律!”

白马本就老迈不堪,又大雪封天的跑了这么远,本就体力不行,如今又陷入绊马索中,顿时轰塌在地。

“糟糕!”皇甫岑大骂一声不好,整个人借势跳了出去。

“杀!”

一声令出,那几人手中的宝剑顿时挥舞向皇甫岑。

“去死!”

“哧!”一声撕裂,皇甫岑躲闪不及右臂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

“死!”

再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已经把手中的利剑猛地插入面前皇甫岑的身体上。

“希律律!”

一声哀嚎,白马奇迹般的站了起来,前踢高扬,用双腿猛地踢翻一旁的黑衣人。

皇甫岑机敏的抢步上前,躲过一侧黑衣人的击杀,又抢过一步躲过背后两人的击杀,伸手拿起黑衣人的兵刃,回身一声猛击,砍断一人的手臂。

“希律律!”

再一次响起白马的哀嚎,皇甫岑忙地回身盯看,白马整个身子都挡在皇甫岑的身前。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

一旁整整六把剑插入白马的身体上,白马吃痛的哀嚎几声,身上顿时血流成河,几道血柱,喷渐而出。

“希律律!”

“马儿~~~~!”

眼见白马为救自己,以身抵挡敌人这六把利剑,就要丧命于此,胸腔中有股悲怆一下子涌入脑海,身子发颤的举起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对着面前的敌人吼道:“今天,你们要给白马陪葬。”

除去被皇甫岑砍断胳膊昏厥一人外,另外六个人攻势并不停留,听闻皇甫岑这席话,只是轻微的一颤,最后继续拔出自己的剑,继续战斗。

但是因为白马身大,几人的剑并未全然拔出,皇甫岑整个人都已经扑至近前,带着必死之心,连斩三人。

“扑哧!”“扑哧!”“扑哧!”

皇甫岑的功夫不浅,方才只是手中无兵刃,又心急崔钰,此时全都被白马之死激发出,恨意,带着以命搏命的方式,皇甫岑一时间反而占到了上风。

“都他M的给老子死!”雪花零星飘散中,皇甫岑的发髻凌乱的飞舞在空中。

“我们撤!”在接连丢下四个人后,黑衣人已经不足三人,彼此凝视一眼,以现在的形势,斩杀皇甫岑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皇甫岑并不给他们机会,用手中的利剑狠狠地追上去,补在三人身上。“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战斗结束的方式变得很简单,满地死尸,白马还没有死透,依旧在那里痛苦的哀嚎着。

皇甫岑抬头擦拭了一下剑锋上的寒意,哭诉道:“抱歉,老朋友。”

白马似乎也听懂了皇甫岑的话,眼圈之中泪水一下自己涌了出来。

言罢,用剑狠狠地插入尚在疼痛的白马颈项中。

“老二。”

“嗯?”

“放心,这老儿(崔钰)逃不了,他在这里。”公孙瓒和刘备从皇甫岑的对面走了过来,但看到满地死尸之时,两人眼神之中充满不解。

“那就好!”听两人回话,在看已经奄奄一息的崔钰,皇甫岑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一下子便跌倒在雪地之中。

“老二。老二。”

……

天空之中飞过一排大雁,引起阵阵啾鸣,枯黄的老树跌落掉最后一片叶子,便再也不出声响。

焚香台上,烈日高悬,白马的尸体就那么躺在三人面前,雪白的身子上没有一滴血水,白马的眼圈中还有几滴未落的泪水。

昨夜一战,偷袭出手的七个人皆被皇甫岑斩首,逃跑的崔钰并没有如意,连两人都没有看出,就被公孙瓒和刘备斩与马下。未避免白马痛苦,皇甫岑亲自下手斩了白马。但也因为力竭昏厥,幸得两人急救,才缓了过来。

但是,事后,皇甫岑并没有离去。

皇甫岑擦干剑上的血迹,满腔悲怆的眼望苍穹,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同白马的感情,虽然只有那么短的时日,但是白马之死却是让皇甫岑的心被割破,宛若斯人已逝。

公孙瓒擦干白马眼眸中剩下的泪水,阖上双目,伏地起身,目光顺着皇甫岑看向遥远的南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刘备年纪虽小,却也对白马之死无限感慨。

片刻过后,皇甫岑擦干眼角泪水,淡淡道:“我皇甫岑这一生竟然颇受白马恩惠,而又亲手杀了它。”

“老二,不必悲伤。”公孙瓒想说些话,却又咽了回去,对于白马之死,公孙瓒第一次觉得有些感情真的可以很真挚,一个畜生竟然都能如此通晓人情。

皇甫岑擦干眼泪,回身笑笑,建议道:“你我兄弟三人结义,不在此时还等到什么时候?”

公孙瓒跨前一步,看了看神情肃穆庄重的皇甫岑,豪迈的回应道:“好,你我兄弟三人今日就当着死去的白马,在此结拜。”

刘备眼含泪水,狠狠地点点头。能同这样的两个大哥结拜,是刘备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重情义之心天地可鉴。

没有什么多余的准备,三人伏地朝向焚香跪倒祭拜。

“从今天起,你我三人结拜。”公孙瓒回身看了看身旁的二人,眼眶被泪水包围着道:“我公孙瓒,辽西令支人,元嘉元年生人,年纪最大,为两人兄长,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皇甫岑,安定朝那人,延熹三年生人,年长刘备一岁,先见过大哥、三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刘备,涿郡涿县人,延熹四年生人,虽然最小,但也知孝悌之义,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弟在此见过大哥、二哥。”

“好兄弟!”

三人相互环视一眼,彼此凝视,仿若心有灵犀道: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

“内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内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内人乱我兄弟者,视此白马,必杀之!”

……

北风凌冽,白马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三人泪水混合血水,彼此凝视不语。方才的铮铮誓言有如无言的呐喊,回荡在天地之中久久不散。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们身上各自背负着兄弟的“义”。

转回身,三人埋葬着白马的尸体。却没有看到天空之中那只落单的大雁。

第二集 南下洛阳

第一章 辽西上吏

熹平五年,年初。辽西。

塞外的风光凛冽,虽然是寒冬刚过,但还会时不时的瑞雪纷飞,鹅毛般的雪花撒在大地之上,白茫茫的映的天地失色。

“嗯,好漂亮的景观啊!”皇甫岑负手站立在辽西一家小酒馆内,望着塞外的风光,不住的感叹。在后世这样壮观风雪夜归人的场景已经不好见了。

“嘿嘿。这算得了什么,在辽西,比这大的雪都有呢?等明日雪停了,我们一起去找公孙大哥,咱们去抓野鸡去。”乐何当笑道。

“你当公孙大哥都跟你似的,如今塞外动荡不安,大哥哪里还有时间陪咱们玩耍,而且。”刘纬台想起了什么,吞吐道。

“而且什么呀,有话就说,你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乐何当回身骂道。

“最近听说大哥又要新纳一房小妾,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刘纬台压低声音,若有所思道。

“呦!你在哪听说的?”乐何当回身看了看一旁的皇甫岑,却不见皇甫岑有何动静,心道,连公孙瓒结义二弟都不清楚,刘纬台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闻此,又见乐何当的表情,皇甫岑转回身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乐何当恍然大悟,感情这里头只有自己最傻。

“你们在说什么呢?”几人话音未落,就从巷口之外走进一人,正是如今辽西郡守的门下书佐,公孙瓒。公孙瓒此时的地位相比一年前已经稳步上升,在辽西郡也是有名的人物。

“哦,伯珪大哥来了。”刘纬台、乐何当同时问候道。

“嗯。”

“他们在问大哥何时成婚?”皇甫岑转过身来走到公孙瓒的身旁,嘴角微扬。

“咳咳。”听到几人谈及此事,公孙瓒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不敢直视皇甫岑,把头转向一旁,转移话题道:“老二,老三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皇甫岑摇摇头。

自从白马结义后,皇甫岑随同公孙瓒共赴辽西,刘备却因家有白发老母,不忍离去,留在涿县侍奉老母。对此,皇甫岑和公孙瓒二人并没有勉强,毕竟刘备的年纪尚小,建功立业,也不急于一时。另外涿县涿令长崔钰之死,做的相对隐蔽,他们到不怕刘备被查出。

“嗯。”公孙瓒点了点头,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不太注意的刘备竟然是个至忠至孝之人,自己没有交错这个弟兄。抛去纷扰的情绪,公孙瓒转回头问道:“对了,老二,在辽西这几日怎么样?”

“不错。”皇甫岑耸耸肩,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刘纬台、乐何当,笑道:“他们这几个家伙可是把辽西的好酒都送到我这里来了。”

“那是,到了辽西,皇甫老弟本就是我们兄弟,又是我们客人,我们自然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乐何当笑着看向刘纬台道:“老刘,你说是不?”

“品酒是好事,但是要少饮。”公孙瓒劝诫道。

刘纬台同乐何当不明所以的相互看看。

皇甫岑却低头回应了一声。

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皇甫岑,让过刘纬台和乐何当,道:“老二,你的伤都好了?”

“好了。”皇甫岑言此,还动了动了自己的胳膊,示意并无大碍。

“真的?”

“那还有假?”皇甫岑笑道。公孙瓒说的是皇甫岑身上的剑伤,上次诛杀崔钰时留下的。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呃。”皇甫岑一怔,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些什么,只是一时间并无头绪,想要在仕途上走孝廉之路,似乎并不可行。那些所谓的名士也定不会让皇甫岑安然自若。

“不如来我辽西门下可好?”公孙瓒诚意邀请。

“这。”皇甫岑有些为难,一来,他志不在此,二来,如今的辽西太守已经不是公孙瓒的岳父侯累,是个叫做刘基的新任太守。推托道:“是不是让大哥有些为难?”

皇甫岑话中之意,公孙瓒知晓,刚刚才被家族重视,而往常一直大力栽培自己的岳父侯累如今也被调离外地。现在他在辽东是步履维艰。

“没事,老二你的能力,做哥哥的还能不知道。”公孙瓒回身捶着皇甫岑的肩膀,豪迈道:“大丈夫立于世,自然以武功显名。你我兄弟可非池中物,他日定当从龙之臣。”

听到公孙瓒此言,皇甫岑警惕的环看一下,示意公孙瓒慎言:“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哦,哦。”公孙瓒眼神一瞪,环看四围,冷声道:“谁敢!”在辽西这一亩三分地,公孙瓒还真不惧怕谁,就是太守刘基,公孙瓒也未尝有过太多敬意。

见此,皇甫岑无奈的耸肩一笑。公孙瓒的脾气真是让人无话可说,难怪日后称霸幽州,处事暴戾,点头道:“大哥,你是该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如果这话要说他人劝诫,公孙瓒可能视而不顾,但是公孙瓒向来敬重皇甫岑,点点头应承道:“就这么定了,过几日,你来太守府。”言罢,公孙瓒环顾四周道:“老二,暂时就交给你们了。”

“哎?”皇甫岑伸手招了招,但公孙瓒已经走远。

“行了,皇甫老弟,大哥也是为你着想,休息几日,改日就上辽西太守府上上任。”

“公孙大哥也很难啊!”刘纬台莫名的说了一声,点点头道:“辽西令支的家世,太守府上的事物,太多需要他操心的了,如果皇甫老弟你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吧。”

刘纬台这些话倒是让皇甫岑心中莫名的抽离了一下。

如今,公孙瓒初回辽东,确实步履维艰,本就不受家族重视的他回到旧地,免不了要受到本族兄弟排挤,而且岳父原太守侯累的调离,让他又陷困境。身为前太守的嫡系,难免不了要受到新任太守的猜忌。

大哥今后的每一步都是很重要的。自己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在辽东帮大哥一把忙。皇甫岑眼望公孙瓒留下的脚印,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想法。

第二章 马惊失阵

辽西,郡守府。

辽西虽然是偏远小县,地广人稀,可是治下却是十分繁荣的,就连远在四域的少数异族也有很多定局于此,其中乌丸人、匈奴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等等,眉目高深的一众人来往于辽西郡内,做着边塞生意。

“老二,哥哥送你的这匹马怎么样?”刚刚日出,街道上来往的人还是很少,公孙瓒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此驰骋,并时不时的向身后的皇甫岑炫耀着。

“呵呵。伯珪大哥,你的马不错。”皇甫岑没有从后紧追,反而是十分悠闲的打马前行,就如同他走起路来的姿势一样,四平八稳。

“老二,你就不能快点。”公孙瓒责怪的看了一眼皇甫岑,心中一直对皇甫岑赛马之事耿耿于怀,借此时机也好探查一下皇甫岑的马术和功夫,但皇甫岑偏偏藏而不露。

皇甫岑笑着摇摇头。

“当然了,这马可是我们家的老爷子从漠北弄来的,传说这是乌丸人进献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们的。”谈及公孙瓒座下的那匹马,公孙瓒就是一脸的自豪,在汉时,一匹好马往往就是身份的象征,不仅价高,比之后世的精品宝马有过之而无不及。

“呦!那大哥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还能怎么弄到手的,不就是在家中的那几个小兔崽手里抢来的。”

“公孙越?”想想那个愣愣的小子,皇甫岑就是一脸奸笑,就在公孙瓒刚刚回到辽西的时候,这个愣头青仗着自己是正室嫡子,在公孙瓒面前耀武扬威,被收拾后,就安分守己的好多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对于公孙越,公孙瓒并没有什么赶尽杀绝的心思,那个孩子没有心计,今后倒是可以借势。“不过,老二,你说公孙范他怎么样?”

公孙范是公孙越的表兄弟,也有机会成为辽西令支公孙家的族长,只不过这个孩子年纪尚轻,处事上也稍逊公孙瓒。

“嗯,是个不错的家伙,日后成就当不在兄长之下。”不说是皇甫岑对后世历史的了解,就单单指皇甫岑看过的那个家伙的第一印象,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公孙瓒,不过性情却是没有公孙瓒霸道。

“呃。”公孙瓒一怔,放缓马步,回身冷道:“老二,你说为兄这家族继承人之位有几分把握?”

皇甫岑知道公孙瓒言下之意,如果公孙范是他最大的威胁,恐怕便杀之后快。摇摇头道:“其实本不用如此,兄长,既然老爷子能让你回来,并搬进公孙府,就表明兄长如今在老爷子眼中已经内定。而公孙范、公孙越虽然各有优势,但劣势又是十分明显,他们年纪太小,老爷子又年过古稀,相比之下,大哥你只要不犯任何错误,这辽西公孙家早晚都是来由你执掌,而公孙范和公孙越恰恰又是你很好的助臂。”

听此,公孙瓒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也是如此想的,这两个小家伙,看起来我现在就要培养他们了。”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公孙瓒解决了一心头大患,而皇甫岑则是由衷而高兴。言罢,笑过后,两人的马匹又加上了几分速度。

“吁!”“吁!”“吁!”

就在皇甫岑打马想要超过公孙瓒那一刻,突然从街角处闪出一队牛车。车上装的满满的,用帆布盖着。

皇甫岑躲闪不及,眼见人马相撞。

而眼前在车队前头领航的人也是呆呆的一怔,没想到这么早竟然会有人在城内疾驰,这可是触犯大汉刑律的啊!

“吁!”听见身后的动静,公孙瓒勒马回望,止住马匹。

千钧一发之际,皇甫岑身形一转从马上一个翻身跳下,右手只抓住马匹的脖子,另一只手勒住马的缰绳,手上一用力,调转马匹前进的方向,暂缓马速。

即便皇甫岑如此,马匹与车队相撞也成不争事实。

面前领航之人吓得猛张大口,竟然忘记躲闪,让开路,直直的等待皇甫岑的马匹砸过来。

但皇甫岑何许人也,焉能给他们这种机会。就在两脚落地之时,丹田一沉,双脚站定,两手同时用力,双臂暴涨,青筋暴露,两臂一较劲,口中大喝道:“开。”

一声怒吼,指引天雷阵阵。

“碰”的一声,皇甫岑座下那匹马轰然倒地,把青石街道上砸了个大大坑。

那马四蹄用力挣扎,口中吃痛的嘶鸣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跃起,身子死死地被皇甫岑压在马下。

在场之人无不惊呆,谁也没见到过这样力大之人,竟然在高速行进的过程中生生拉到一匹马。而且还会是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如果不是早晨,恐怕引起轰动的效果可以直达云霄。

面前整个车队都惊呆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竟然力气如此之大,这力气恐怕也只有霸王重生吧!

车队之后的公孙瓒顿时也忘记上前讨要公道,一直都知皇甫岑掩藏着自己的实力,可是竟然没有想到皇甫力气可以拉到一匹马,就是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拉住那匹高速行进的马匹。

短暂的失神过后,车队之后,闪过一个瘦高个子之人,面色不忿的疾步上前,冲着皇甫岑喝道:“大汉历律,禁止城内纵马,你知不知道?”今天张世平确实心情有些不好,这么一大早赶路本就心虚,又碰见面前这样的事,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嗯。”皇甫岑低头安抚了一下座下受惊的马匹后,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面色不改的抱拳道:“在下失礼,仁兄勿怪。”

“你。”张世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领航之人拦住,抱拳相称道:“哪里,都是我兄弟二人鲁莽,没能及时躲避,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这一番话,说的舒服,皇甫岑不得不重新打量面前二人,领航说话之人,个字不高,身材体宽,脸上洋溢着天生的笑意,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笑面虎吧!

“哼!是吗?我们触犯了大汉历律也不过挨几个板子,但是你们。哼哼。”公孙瓒跳下马,从后而来,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走到近前,皇甫岑才看清楚是铁。

“我们。我们。怎么了?”张世平心中一嘘,脸色发白道。

“没怎么,这是你们的吧?”公孙瓒扬了扬手中的铁器,冷笑不止。在汉,是明令禁止对外贩卖铁器的,主要是怕对各地异族输出铁器的。

“这。”张世平面色惨白的退后一步,摇摇头。

反倒是一旁的笑面虎苏双心思灵敏,疾步上前,禀拳相拥道:“这位仁兄,我兄弟二人路过贵地,多有得罪,望高抬贵手。”话罢,便从衣袖之中逃出一些黄白之物。

“收回你们的东西。”公孙瓒冷哼一声,对于他们这种人,自己一向不喜,更何况方才侮辱了自己兄弟,兄弟三人白马结义,荣辱与共,骂皇甫岑就是辱骂自己。

“这。”苏双眼色投递在皇甫岑身上,见皇甫岑年纪轻轻,却又身怀绝技,而且气度不凡,没有盛气凌人之意,地位应该不浅。

“你们都是哪里人,姓氏名谁?”公孙瓒虎目一瞪,“噌”的拔出手中的宝剑,剑锋对准面前二人。“不要企图说谎,我乃辽西郡守门下书佐,你们过往的关牒,我自是能寻到。”

苏双额头汗水直落,面前的公孙瓒油盐不进,自己同张世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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