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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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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的树丛,无名的野草。当初黄金斧张老三曾率他的喽罗在这一带伏击过燕雪飞,太子也曾在这地方出现过。李天雄不是不知道,这种地势是打埋伏的理想战场。这里夹在幽云两州之间,若在平时,他断然不肯选择走这里,可是而今不同:李天雄的消息绝对可靠,他知道幽州有黑血神鹰牵制着燕雪飞,太子正带兵攻打云州,别的地方兵不可能在此设伏。李天雄做事向来大胆,甚至连哨马都未派出打探,便带队风风火火的直插落雁崖险道。可是天底下的事,有很多是寻常人想不到的,李天雄尽管算得上是不寻常的人,但有些事情发生了,连他也深感困惑。

五月十六,李天雄兵进落雁崖。余从贵的三千铁骑开过去后,李天雄领着大队跟上来了。数万兵马正急步行走在狭谷间,突听得天崩地裂也似一声炮响,一彪军从落雁崖两侧斜坡上丛林中呐喊着冲杀出来,箭如雨下。李天雄吃了一惊,顿时懵了,及到他回过神来,敌方的士兵已经来到了眼前。李天雄急令部下:休要慌张,两两并肩,原地持刀,抵抗来敌。

可是那些朝廷军士,一听喊杀声,先自慌了手脚,胆小的吓得夺路逃窜,尽管来犯的敌人不过五六千人,人数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但是他们仍然犹如见鬼一般,怕得要命。

队伍不战先乱,身为主帅的李天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生中最瞧不起最恨的就是懦夫。兵不战而逃,是主帅的耻辱。李天雄岂能将他放过。之前的天涯镖局总镖头,从背上拔出他的断肠剑,飞身下马,立地击杀二十余个逃跑的士兵,方才勉强镇压住队伍的混乱。

敌方埋伏的军汉,冲下来之前先胡乱放了一阵乱箭,继而裹上来近身厮杀。

看得出,来的都是些久经战阵的勇士。李天雄的大队霎时被切割成数截。山路崎岖狭窄,首尾不能兼顾,一时间山谷之中呼喊声惨叫声叠起,不少朝廷士兵尸横当地。

李天雄命令号兵吹响冲锋号角。号声响起,主帅领先抗敌。谷底险道上,战斗全面打响。人喊马嘶惊天动地。没有退路,要活命只靠殊死拼杀。两军在那又长又狭的隧道上展开了白刃肉搏。战成一团。敌方上来的士兵清一色大刀片,惨白的日光下,大刀片子呼啦啦飞舞。

李天雄从敌军灰布军衣上得知,来的是九方尊的兵了,只是不知他们的主帅是谁?

略一沉思,已经猜到,能训练出这等善使大刀勇士的,九方尊的部下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和他是很熟的。一定是他到了。李天雄果然没有猜错,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敌军的将领。

李天雄最不情愿看到的一幕,偏偏他看到了。鬼影神刀燕雪飞骑一匹红卷毛神骏母马,目光冰冷,手上提着正在滴血的鬼头大刀。隔着几名激战的军士,离他也不到五丈。

在与燕雪飞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李天雄很清楚地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冷汗顿时浸湿了他的衣裳,他握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说实在话,李天雄并不惧怕燕雪飞。他只是不想和这个昔日的兄弟兵锋相见,可惜目前的处境,要避免这一战显然也不可能。

窄窄的山谷中,李天雄与燕雪飞,一个站在地上,一个骑在马上,久久的对视着,谁也不肯越雷池一步。燕雪飞坐下骏马打着响鼻,似乎连它也感到气氛并不对劲。

最后,两人中间混战的双方军士都倒在了血泊里。

此时的落雁崖谷底,冲锋的号角声,嚎叫声,悲呼声,嘶喊声,兵器撞击声,马的惨叫声,响彻山谷,不绝于耳,激战正在继续。李天雄呆立原地,他的战马也被混战中的乱军惊走,山风吹拂着他乱蓬蓬的长发。他手中的断肠剑在蜂鸣,这把与他生命同等重要的断肠宝剑尚未回鞘,剑尖上有血点犹自滴落,那是刚才惩罚部下逃兵时留下的。

落雁崖这一带风很大,山里的风吹散了空中稀薄的云层,炙热的日光箭一般射进谷来,映照着从士兵身上流淌出来的殷殷热血。燕雪飞冷漠地扫了一眼遍地的死尸,双腿略夹马腹,红马好象懂得主人心意,慢腾腾地、极不情愿地踏着地上士兵尸体,一步步向李天雄走近。

在李天雄面前七步之处,燕雪飞勒住了马头。这时他把鬼头刀担在肩上,鹫鹰般犀利的眼冷冷盯着李天雄,含有泪光的眼中透着痛苦和迷茫。燕雪飞牙关咬得紧紧的,神情极是悲愤。

这一战看来已经不可避免。李天雄有些无奈,但还是说道:“想不到啊!”

他鼓足了勇气,只说了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之中包含了无限多的东西,但他说得好似底气不足,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可是燕雪飞却听到了。燕雪飞不仅听到李天雄说了什么,他还知道,李天雄是想不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燕雪飞双目中寒气渐浓,冷冷地道:“我也想不到。”

李天雄哭丧着脸,道:“不知燕将军有什么想不到的?”

燕将军。昔日的生死兄弟。此时变成了你死我活的燕将军。

落雁崖成了燕雪飞和李天雄两个人共同的伤心地。

燕雪飞冷笑道:“征西大将军,幽云十六州兵马都总管,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官职。我想不到,也想不通,名震武林,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天涯镖局总镖头——断肠剑李天雄李爷,竟会心甘情愿去做人家的鹰犬。如果不是在下亲眼所见,我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天雄点头,继而又摇头。过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苦涩:“是啊!有很多的事,实非常人所能意料。九方尊勾结倭寇,为害人间,他要造朝廷的反本无可厚非,这黑暗的朝廷连我都想推翻它。九方尊他不该干尽坏事,让这天下血流成河。我今日所为,只不过要替天下人做那么一两件好事情。说句心里话,我不想跟你交手,我来涿州,也没打算要和你为敌,你曾经是我最看好的兄弟。你响应武林血柬,江淮助战的情义,我怎么敢忘。”

听了这话,燕雪飞紧蹙的眉头松展开了一些,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极是激动,终于听他说道:“我也不想与你为敌,难得你还念及往日兄弟的情份。请你理解我燕雪飞此时此刻的处境。我请求你现在就回天涯镖局,咱们还可以做兄弟,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李天雄淡淡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心头好受多了。其实你我都明白,我既然走到了这里,还有可能会回去吗?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无意义。出刀吧!燕将军,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接下你那鬼惊神悚的一刀。”燕雪飞一脸的无奈,但还是缓缓举起鬼头砍刀。李天雄立剑当胸,紧张了起来。对燕雪飞的快刀,他如何敢有半分大意。不少的士兵在看着他俩。李天雄的部下,燕雪飞的部下。号角声停了,他们不知是何时歇手罢斗的。

第244章

静,绝对的静。

风,呼呼吹响,谷底的树叶往上翻转。

两个名震武林的顶尖高手,断肠剑和鬼影神刀就要放对,谁人不想睁眼看个仔细明白。

大战一触即发。猛听一声大喝:‘住手’。声若惊雷,震得人耳鼓发麻。同一时候,一条硕大无比的铁棒破空飞来。铁棒径扫燕雪飞后腰。燕雪飞微一慌神,从马背上纵身而起,身在空中,急急一刀劈落。他这一刀本来是劈向李天雄脖子的,不可思议的是大铁棒竟逆转回来,好像长了眼睛,早就知道他出刀路数似的。燕雪飞这奇快无比的一刀只能砍在铁棒上。

火花迸出之际,余从贵踏着士兵头顶,飞掠而来,奔到燕雪飞身后时,临空踹了一脚,右腿暴长,竟踹燕雪飞下盘,燕雪飞使出梯云纵轻功,又往上窜起三尺。余从贵收脚之际,在燕雪飞红马屁股上扫了一下,那马负痛,一声长嘶,跑走了。余从贵伸手接住正要落地的铁棒。

青衣神棒余从贵才站稳脚跟,已经看到大哥李天雄手上利剑架在燕雪飞脖子上了。

燕雪飞身子才刚刚落地,可惜他已经动弹不得了。

谁都没有觉查到,李天雄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刺出这一剑的。

这一剑同样是地狱剑法中的剑招,唤做‘阴风扑面。’也称‘判官神手。’

鬼头刀再也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燕雪飞闭目等死。

余从贵哭喊:“大哥。不可。”他显然是害怕李天雄伤害燕雪飞。

李天雄冲他微微一笑,还剑入鞘。

燕雪飞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直到此时,鬼影神刀似乎仍未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去得也太突然。余从贵扑过去,扶住了他,激动道:“老七,没事了。”燕雪飞冷漠的目光停在李天雄脸上,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要说什么。燕雪飞不会感激谁,更不会说那种颜面上有光的冠冕堂皇的话,他干涩的口张了几张,几次次欲言又止。

李天雄语气平和地说:“七弟,你快回去吧!你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你中计了。”

余从贵急问:“大哥,怎么回事呀?老七中什么计了?”李天雄道:“事情摆在眼前,你想想看;七弟之所以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一定是他听到了什么消息,谁会放出这种消息来?肯定是朝廷的人。因为他们要给从黑谷前去攻打幽州的黑血神鹰胡之麟创造机会。”

燕雪飞呆了片刻,木纳道:“李爷此话当真?”余从贵道:“是啊!老七,我们从天涯断肠园过来那时,便听闻太师说了,黑血神鹰早也带了两万人埋伏在你幽州侧后的黑谷,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向你动手。”李天雄道:“没错,刚才我认真想过了,这一定又是太子那厮使的奸计,他的意图再明白不过,就是为了把七弟你引出来,然后趁机向你的幽州下手,这叫‘调虎离山计’。你之所以会听说我会从这儿前去攻打涿州,一定是太子故意放出来的风声。你快回去吧!迟了恐怕要生意外事端,至于我李天雄是什么样的人,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燕雪飞无声地点了一下头,不管李天雄用意何在,但幽州不能有事。于是抱拳向李天雄、余从贵各施一礼,跨上部卒牵过来的红卷毛骏马,带着自己的幽州士兵,急急向后退去。

李天雄命令部下,让到路旁,给燕雪飞大队留条路。朝廷的军士弄不明白,他们的主帅明明擒住了敌将,何故偏偏又放走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不等他们闹明白,李天雄已传下号令;留邓来之后队清理落雁崖战场,掩埋路边的士兵尸体,大队伍火速向涿州推进。

却说燕雪飞回到幽州,灾难已经发生了。他果然中计了。幽州城墙上到处插着龙旗和鹰旗,龙旗是朝廷的,鹰旗是飞鹰门的。守城军士着蓝色征袍,明显不是幽州卫队。

远远望去,幽州城上空青烟滚滚,城里的烟火犹未熄灭。燕雪飞来到城外,勒住马头,呆望半晌,如同大热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心里头只叫得一声苦:幽州沦陷了。

幽州沦陷了,怎么办?他的妻子,他的孩儿,他的城池,他的家,他的大部队,他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这幽州城中。燕雪飞和他带出去伏击李天雄的这支队伍,一字摆开在城外,人人眼中都是泪花。大家都看到了,幽州城,他们是回不去的了。天上有白云飘过,幽州城楼上守军在大笑。有人高呼:“鬼影神刀,抬起你的鸟头来,看看那边城门上,那是什么?”

幽州西城,城门之上,长绳挂着燕雪飞的妻子,绳的一端系在她的脖子上,另一端吊在墙垛上。香香——昔日名动江湖的毒观音——燕雪飞的爱妻,早也香消玉殒,英魂远去。

燕雪飞悲痛欲绝,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目,他紧握鬼头刀的手在不停地跳动。城墙上,黑血神鹰胡之麟大喊道:“燕雪飞,我的儿,快投降吧!你若投降,本帅可免你一死。”

燕雪飞再也呆不住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快疯了。他只知道一边打马向城门飞奔,一边嚎叫:“攻城,攻城,快攻城。”可惜他部下队伍,还不到五千。

城楼上蓝色信号弹冲天爆开,四下里呐喊声起,燕雪飞回头看时,身后右面独龙山侧转出一彪兵马,为头大将乃飞鹰门排名第七的‘雪野渔鹰’曹豹;左面喊声又起,另一彪兵马从黑水河边杀过来了,领头大将飞鹰门老十‘十方游鹰’游逆风;冷血十三飞鹰中最小的一只飞鹰‘灵河皱鹰’盛树大开城门,率一彪军由幽州城中杀出;黑血神鹰胡之麟亲自到城楼上擂鼓督战。他要亲眼看到他的兄弟们是怎样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燕雪飞乱刀分尸的。

曹豹、游逆风、盛树三路兵马共有一万五千余人,将燕雪飞四千七百来人的队伍重重围困,展开了厮杀。燕雪飞不惜一切代价带队往城门口冲去,他的部下遭到三面环围,惨无天日的血战开始了。很快,尸体摆得幽州城外到处都是,不少战马被乱尸绊倒,马上骑手才颠落下来,立即便被一旁的士兵闪出来挥刀斩了,冒着热气的鲜血在地面上滚淌着。

燕雪飞的幽州兵犹如一群从地狱里放将出来的小鬼,一个个圆睁着会吃人的血眼,舞动着大刀片子,没头没脑的乱砍乱劈,豁出性命打了开去。可惜敌不过人家人多势众,当你砍了别人三刀,你难免要吃一刀。此刻的幽州城下,说尸聚如山、血流成河似乎一点也不过分。

城楼上擂鼓督战的胡之麟看得呆了,忘了把举起的鼓槌放下去。这黑血神鹰一生南征北战,杀人如麻,死亡和恐怖他早见得多了,但这等惨烈场面,还从未亲眼见过。

燕雪飞一路挥刀斩杀,劈开一条血路,踏着一地死尸,终于冲到城下。当他抬起头来,看着城门上惨死的妻,他的眼中落泪了。当丈夫的强忍着悲痛,摘下鞍上硬弓,搭上一箭,拖得满了,嗖的一声响,箭射出去了,挂着妻子的长绳索被从中射断,香香遗体滚落城下,燕雪飞由马背上飞身跃起,接住爱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马鞍后座。燕雪飞做完这些之后,再纵身跨上战马,喃喃说道:“对不住了,香香,我的好妻子,今日为夫与你并肩作战。”

到处是天蹋地陷般的喊杀声、惨呼声,阳光照射着地上的血河。

灵河皱鹰杀过来了,雪野渔鹰杀过来了,十方游鹰杀过来了。城楼上的黑血神鹰哈哈大笑,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燕雪飞今日就算插翅也逃不出他事先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眼见稳操胜券的胡之麟这才想起接着擂鼓,黑血神鹰在鼓声在大笑,把战鼓擂得咚咚响。

空中的赤日往西移了一尺,城墙投下九丈多长的一道暗影。

无论是阳光照到或照不到的地方都在死人。有风吹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风而至。

燕雪飞的部下,此时已不足千人,血战犹在继续。

燕雪飞骑一匹卷毛红马,舞一把鬼头砍刀,在万马千军中往来奔杀,所向披靡,刀锋过处,挡拦者少有生者。他走到哪里,黑血神鹰胡之麟的目光便跟到哪里。同时朝廷的大军也就跟到哪里。胡之麟早已告诉部卒,谁擒住燕雪飞,赏金万两,封万户侯。如果临阵脱逃者,诛灭九族。朝廷的军队,也只有冷血十三飞鹰所带的这支才算是最能打最不要命的。

流血的战场,飞舞的鬼头刀,这个叫燕雪飞的年轻人太可怕了,胡之麟看得心底直冒寒气,他不得不去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换着是他与燕雪飞交手,他究竟能接得下几刀?

要想打败燕雪飞,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燕雪飞已是他瓮中之鳖,捉他只是早晚的事。确实,战场上的燕雪飞处境相当不妙,他正处在成千上万的朝廷大军的包围之中。这些,燕雪飞都看到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鲜血湿透了他的征袍,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像哪咤那样长出三头六臂来。

他的刀已经很快的了,他已斩首上百,但是他仍然嫌它不够快。

最神勇的人毕竟也是人,胡之麟明白这个道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着消灭燕雪飞。他很想看看燕雪飞能够支撑得了几时,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燕雪飞的援兵到了。

在燕雪飞最困难的时候,一片喊声自东北角上响了起来,从那里冲出一小撮兵士,约有三百来人,焦头烂额,穿着灰布军衣,是燕雪飞的部下。领头那员小将,年约二十光景,眉粗眼大,孔武有力,提着一柄大砍刀,此人正是从黔地前来投奔燕雪飞的郭云深。

郭云深背上斜跨一只大木桶,也不知桶里装的是甚么玩艺。但见郭云深挥刀展开无情连环斩,往燕雪飞这边杀过来。他这套刀法,却是狄为自创武功,是一套有进无退的杀手招,看来郭云深已经深悉其中奥妙,入手使得熟练,这两年之中想必准是下了不少苦功的。

郭云深一出现便被胡之麟指挥士兵包围了。

朝廷的士兵被燕雪飞的队伍斩杀已有一半有余,但他们仍然还剩七八千兵马,用七八千兵马活捉燕雪飞和郭云深,仍然游刃有余,实在不行还可以就地诛杀,大不了少领赏钱。

包围圈中,郭云深左冲右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杀到燕雪飞身旁。

燕雪飞正与游逆风和盛树交手,两只冷血飞鹰夹攻他,却仍然讨不得半点便宜。

郭云深喊道:“燕爷,不宜久战,赶快带队突围。”燕雪飞心知何尝不是如此,如若此时不走,兄弟们就再也没一个能走得了,可是不杀得仇敌,他又如何肯甘心离去。

燕雪飞大叫道:“郭兄,你带大伙先辙,别管我。”

郭云深好似有些明白了燕雪飞的心思,纵声道:“燕爷,不能再战了,我这里支持不住,我的性命不要紧,你可要保护小少爷突出重围啊!”燕雪飞一惊,道:“什么?天白。”隐隐听到有孩子哭声,顿时明白了郭云深背上木桶中装的八成准是自己的儿子燕天白。

儿子还活着。燕雪飞又悲又喜,抖擞精神,双手抡刀,尽平生之力,刀锋翻飞,从空劈向游逆风。十方游鹰游逆风忙架起蛇枪来挡,燕雪飞这一刀砍在他的枪杆上,游逆风手上蛇枪枪杆从中斫断。游鹰大惊失色,心想若不是燕雪飞久战乏力,出手慢了些儿,那么自己这条老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枪断后,十方游鹰没敢再继续交锋,而是纵马避到了一边。燕雪飞这一刀将他一腔豪气劈得一点不剩,他只能眼睁睁望着燕雪飞拍马从他身旁冲了出去。

第245章

战鼓‘咚咚’,城中的兵马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这一回,黑血神鹰已经把他两万人的部队全给派上了。燕雪飞一路挥刀砍杀,在朝廷大军重重围攻阻击下,领头开路。

郭云深背着木桶,一手持刀,紧紧跟在他马后。

缓过神来的游逆风和盛树紧追不舍。

燕雪飞冲出不到半里,前头一将挡了去路。挡路者乃雪野渔鹰曹豹是也。

曹豹骑匹白马,手持一柄金钻龙纹板斧,沉声喝道:“燕雪飞,下马受死。”燕雪飞二话不说,拍马挺刀冲了上去。曹豹连忙摇斧来迎。燕雪飞斜斜举起鬼头刀,两马相交之时,燕雪飞由下往上挥出一刀,曹豹横斧来挡,燕雪飞大刀中途转向,竟切曹豹胯下白马马头。人可以挡一刀,马却不能。刀锋过处,白马双耳之间被斩裂,眼见是不能活了。

马尚未倒地,曹豹也弹起,同时向燕雪飞劈出一斧。他的功夫,还算不弱。燕雪飞岂肯容他走脱,直让曹豹板斧接近脑门,方才迅速伸出空着的左手抓紧斧柄。刀光又起,燕雪飞再次出刀。身体悬空的曹豹大惊失色,双脚从踝骨处被一刀切断,两只脚掌掉在地上。

一声异常骇人的惨嚎,曹豹从空摔落。他的白马几乎与他同时倒地。

尘土飞扬间,郭云深扑了上来,手起刀落,结果了雪野渔鹰曹豹性命。

曹豹的惨死,黑血神鹰在城楼上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飞鹰门这老二哥再也闲不住了,扔掉鼓槌,叫卫士牵来战马,胡之麟含着一包的眼泪,火急从城中追出。

黑血神鹰胡之麟赶出城外那时,燕雪飞已经带队突出重围,朝东去了。盛树和游逆风追了一程,无功而返。其实他俩也没敢认真去追。身为统帅的胡之麟暴跳如雷,让盛树留守幽州,清理战场,收埋曹豹尸骨,自己和游逆风各带一支兵马去追燕雪飞。黑血神鹰追出时传令全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捉到燕雪飞,死活都要,如果抓不到燕雪飞,任何人不得返回幽州城。这人与他飞鹰门仇深似海,今日又再次杀害他的兄弟,他岂能让他走脱。

岂说燕雪飞突出重围以后,部下也不足两百人。对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来讲,百余人的队伍已经不再是队伍。为了兄弟们的安全,燕雪飞一行不敢走大道,专拣荒凉小径逃避。一路紧行慢走,半刻不停。天黑了,月儿升起,没有谁顾得上饥饿劳累,燕雪飞带部在月光下继续赶路。拂晓前,这支残队渡过了嫩河,离幽州已有两百多里,暂时摆脱了黑血神鹰的追杀。

燕雪飞让部下烧掉盗来渡河的船只,那时所有人都走不动了,一个接一个倒在河岸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爬得起来。燕雪飞同样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在河边一块岩石上,把壶中最后一滴水喝尽,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一点力气也没有。郭云深走过来,将木桶递到他手上,悲伤道:“对不起,燕爷,小子没用,没能保护好夫人。”燕雪飞揭去桶盖,看到儿子天白蜷缩成一团,正在桶中熟睡,孩子还不到一岁,幼小的心中不知道永远的失去了娘亲。燕雪飞抚摸着孩子圆圆的小脸,无声饮泣,他身边的几个伤兵,陪着他们的主帅一同流泪。

太阳照样升起来了,暖和的阳光照射在这些死里逃生的士兵脸上,疲惫和饥饿使得他们很多人沉沉睡去。郭云深默默地站在燕雪飞面前。燕雪飞伸手拭尽眼角的泪,哽咽道:“不怪你,郭兄,是我的错。你告诉我,在我走后的这几天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郭云深眼中流泪了,抽啜道:“真对不住,燕爷,小子无能,你临走前将夫人和少爷托付给我,我却未能保护好夫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你走后第二天夜里,三更前后,黑血神鹰带队攻破南门,原来他们早已在城中安插了奸细,那些奸细装扮成咱们的士兵,趁黑夜打开城门,把黑血神鹰一伙放进来了。朝廷的大军一入城中,便四处去杀人放火,城内一时大乱,我们的队伍梦中惊醒,慌忙披挂应战,可惜已经太晚了。混战一夜,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更多的投了朝廷。天亮以后,城中遍地是死尸,战火还在燃烧。黑血神鹰带人杀到将军府来了,夫人和我组织了六七百个兄弟,拼死抵抗,但是我们挡不住啊!夫人把药粉撒光了,那些混蛋准备了十几车有毒的肉骨头,五百条食人犬才放出来便全部被他们用肉骨头吸引,都中毒倒毙了。战到后来,我们的兄弟剩下还不到一百个,而城中到处都是朝廷的兵,情势万分危急,想跟敌人拼个同归于尽显然也不可能,最终只能是咱们全军覆没。夫人不得己,只好把少爷装在木桶里,交给了我,她叫我带着少爷冲出城外去找你,要你回来救大家。我独自一人杀条血路出了西门,沿途收了些战败的兄弟,抄小路赶到了落雁崖,见那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些新砌的乱坟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担心你也是全军覆没了,这才火速赶回幽州。至于后来发生的事,燕爷你都已经看到了,小子对不起夫人,对不起你啊!你杀了我吧!燕爷。”

郭云深流着泪水,把前后的事因都说了,同时递上了砍刀。燕雪飞没有接,他那双冷漠的眼呆望着遥远的天空,他又恢复了冷静,从他的眼中,看不到悲喜,也看不到仇恨。

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苍鹰的凄鸣,郭云深收起砍刀,转身便走。燕雪飞的目光还在远处,声音也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郭兄要去哪里?”走出了两丈的郭云深回身道:“我知道燕爷你下不了手,我未能保护好夫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丢了幽州,我同样有责任。我必须回幽州去杀掉黑血神鹰。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然后再自尽向你谢罪。”燕雪飞遥远的目光转落到郭云深脸上,望着眼前这个纯朴的小伙子,他的眼里多了些感激。

燕雪飞道:“谢谢你,郭兄,是你救了天白。”郭云深很茫然,很不解。燕雪飞接着又说:“回来吧!我是诚心诚意的感谢你,郭兄,谢谢了。香香的仇自然要报,黑血神鹰肯定得杀。只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任何人回去找他,都会死,千万不可自投罗网。”

郭云深跪倒地上,掩面恸哭。燕雪飞一只手抱着装有天白的木桶,走过来将郭云深扶起。柔声说道:“好汉子,不流泪。”他忘了,适才他也曾哭过。

郭云深站起身来,目中泪光闪烁,说道:“燕爷,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燕雪飞道:“叫兄弟们散了吧!”郭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什么?燕爷,你说叫兄弟们散了?这不行吧!”燕雪飞道:“依咱们目前的处境,只能这样做了。”郭云深以商量的口吻说道:“我的意思,是直接从这里去涿州,求陛下多给些兵,再来报仇。要不去云州也好,西门将军不会见死不救。”燕雪飞摇头道:“郭兄,没用的了。你不知道,现在李天雄已经去了涿州,陛下自身难保。李天雄既然敢从落雁崖走,那么云州肯定也不安全,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太子此时正在攻打云州。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能去哪里?黑血神鹰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兄弟们此时如若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跟着我,谁都得死。”

郭云深着急起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他还想试着保留部队。燕雪飞坚持道:“郭兄,照我的话对大家说吧!”郭云深没有办法,只好将睡着的兄弟们通通叫醒,把残余的队伍重新集合,说明了要解散的意思。那些战败了的士兵,谁舍得离开燕雪飞,一片声嚷道:“将军,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呀!”燕雪飞伤痛地道:“我的好兄弟们,我求你们了,你们还是走吧!如果你们此刻不走,就再没有走的机会了,黑血神鹰很快就会追上来,你们不能再出事了。你们家中都有父母妻儿,他们需要你们,快回去吧!我的兄弟们。如果有一天,我燕雪飞还能够东山再起,我一定会设法把大家招聚回来的。快走吧!我求你们了。”

那些曾经跟随燕雪飞一次次从血雨腥风里打拼出来的士兵,此时情知不走不行了,跟着将军,将军的目标太大,弄得不好反倒会害了将军。这个道理,人人心中都明白。

燕雪飞昔日的部下,幽州的勇士,战败了的兵,在嫩河岸上排成几队,齐刷刷跪倒在燕雪飞脚下,大家向燕雪飞拜了最后两拜,起身脱掉灰色的军装,四处散了。燕雪飞紧紧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兄弟们远去的背影。泪水,再一次从他的眼角处滚落。

好半天后,一个声音说道:“燕爷,咱们走吧!此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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