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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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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从贵背着高振邦已经冰凉的遗体来见李天雄,那一十三个天涯镖局不共戴天的仇人,全被剥光了衣裳,或三个或两个绑成一组,被人赤{条}条的捆绑在码头上。
李天雄、狄为、燕雪飞等人早也泪落满面。
洪家渡口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土山,隶属黑风山脉。土山上种些茶树,此时山上山下堵满了人,有朝廷的人,有天涯镖局的人,还有江湖中人。李天雄提着断肠宝剑,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已无还手之力的俘虏。他每走出一步,都牵动着每个人的心肠。这个平凡的小码头尽管围了不少人,但大家都屏息静气,尽量不弄出声响来。李天雄终于来到那些‘罪人’面前了,他的目光落到俘虏们身上,他竟然笑了,笑得很难看,脸上的伤疤不停地抽动着。
李天雄带着这种可怖的微笑,说道:“你们谁先说,我的兄弟是谁开枪打死的?”好几个声音同时哭喊起来:“是小武子,是小武子,是他先开枪的,不关我们的事。”李天雄突然变了脸,翻起一双怪眼,脸上透着杀气,看到他这张脸的人,心里头肯定不会好受。
只听李天雄冷冰冰的问道:“谁是小武子?”
一个被反剪双手、与两条粗汉绑在一块、瘦骨如柴的长汉应声道:“在下就是。高振邦是我杀的,不干别人的事,你尽管冲我来好了。杀人偿命,我知道规矩,将他们放了。”
李天雄拔出断肠宝剑,轻弹了一下剑身,慢腾腾地踱到小武子跟前,阴恻恻的笑道:“有种呀!小子,这么年青就想充当好汉,老爷非常的佩服你,非常佩服。”
小武子强着镇定,冷笑道:“我知道你就是断肠剑李天雄——天涯镖局的总镖头。高六爷是我开枪打死的,虽然我一向敬重他,连皇帝钦赐武状元都不稀罕的人,的确少见得很,让人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说实话,我本来无心对他开枪的,可是他极其残忍地杀害了裴爷,裴爷与我情同父子,我作为裴爷的亲随,我有责任替我的主人报仇。换做是你,你肯定也会这样干。各为其主,不多解释。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多话,在下等着你动手呢!”李天雄面皮扭曲狰狞,声音寒寒的道:“小子,废话不少呀!你当真以为老子就不敢剐你么!”
小武子冷哼一声,骄傲把脸扭到一边,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李天雄随手举起了断肠剑,送到了嘴边,伸出舌尖舔尝着剑身上的血迹,慢慢的舔,这些血迹犹是在渡江那时留下的,连他的衣服上都沾了不少,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干呢。
李天雄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性格,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裴仲人手下多是江湖中人,他们不会不知道谁是李天雄。见此情景,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俘虏们一个个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但李天雄却并不急于动手,他在观察,他有意无意地把宝剑在小武子眼前晃来晃去,认真地观察他的反应。小武子终于有些胆怯了,讨饶,语不成声说道:“李爷,姑念小人年少无知,你就饶了小人吧!”李天雄嘿嘿怪笑道:“本来,我也很想饶了你,可是你并没有放过我的兄弟,是你开枪打死了他,就在刚才,你自己都承认了,是不是这样?”
余从贵将高振邦遗体抱过来,轻轻放在那一十三条待宰羔羊面前。
哭声一片,是被俘的人在哭。人在临死前的哭声与平时不同,哭声里似乎多了些东西;惊恐?求告?绝望?……谁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些俘虏的哭声听来让人极是辛酸难受。
李天雄冷冰冰的剑尖顶在小武子胸口上了。小武子心胆俱碎,骇得忘记哭了。
李天雄突然仰天狂笑,道:“我不会就这样宰了你的,小子,你罪该万死。如果我就这样一剑将你刺死,那么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这小畜生。”小武子大张双眼,发白的眼珠死死盯着眼前的剑,扭曲的剑身泛着青色的光,小武子额头上的汗珠滴在胸前的剑尖上。
李天雄腾地一抖手,小武子一声惨叫,右胸乳'头'旁边被削去好大一片肉,鲜血立刻冒出来了。李天雄连连冷笑,说道:“我要活剐了你这狗杂种,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
哭声更响了,这回哭声里多了些无助。有人哭泣的同时尿水也出来了。
也有人哭叫着向李天雄求饶,说自己没有枪什么的,李天雄根本不去理会他。
小武子痛得狼嚎鬼嗥,浑身上下冷汗直流,‘犯了错误的俘虏’小武子睁着一双惊骇无比的眼睛,发绿的脸上布满死亡之色。被李天雄削去一片皮肉的右胸,鲜血不停地涌出,血水从他光溜溜的肚皮上滑过,再流经阴部,最后从大腿内侧淌到地上。地上,一大滩血。
李天雄还剑入鞘,横眼四处扫了一圈,清冷的月光下,燃起了无数的火把,无数的眼睛在观看,所有人都在看他‘精彩的表演’。李天雄向四方拱拱手,朗声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今天,我天涯镖局在此报仇血恨。凡是我天涯镖局的人,都出来为六爷报这不共戴天血仇,不用我来教你们,你们自己知道该怎样做。”高振邦的部下早排了一纵队,人人手中均拿着兵器,长刀短剑匕首等,火光下冒着寒气。他们等的就是李天雄这句话。
此时的洪家渡码头,除了滔滔的江水声,再没别的半些儿声响,江岸上数千人,一时间似乎全都哑了。俘虏们都惊呆了,哭喊声求救声已停息。高振邦部下轮流上前‘报仇’。小武子被割了八十多刀之后,痛得晕了过去。不到两柱香时间,高振邦部下已将裴仲人这个贴身亲兵剐得只剩下骨头。别的‘罪人’,有的被活活骇死,没死的已经痴傻或者直接疯了。
高振邦所部有三百余人,绝大多数是江湖上参加过来的朋友,他们也来凑这热闹。此刻尚有一半多人未轮到操刀。李天雄、狄为、余从贵、燕雪飞四人站成一排,冷漠地在一边观看,只狄为脸上似有不忍之色,当他的目光落在高振邦遗体上时,他干脆将眼闭上。
狄为这些小变化,李天雄留意到了。李天雄喊了声“二弟。”狄为睁眼应了一声。李天雄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一定认为我这样干太过残忍。”狄为苦着脸道:“一刀杀了他们,倒也干净。”李天雄愣了一愣神,毕竟点了点头,正张嘴要答应狄为,忽听一声惊呼,惊呼来自剐人场。李天雄和狄为立即冲了过去,见一个正待上前‘活剐’小武子的天涯镖局兄弟,惊悚无比地指着那些‘罪人’,说道:“李、李总镖头,有有人偷、偷放暗器。”
其实李天雄已经看到了,所有罪人都死了,几乎全都一个样,每个俘虏脖子上均插着叶片般薄的一把飞刀,就是这么一把小飞刀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飞刀放眼天下实在不多。
李天雄嘴角浮起些冷笑来,知道是谁做的了。
突起的变故,四下看热闹的人吃惊之余,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有人才准备去擦额角的冷汗,便听到李天雄的声音在怪吼:“哈十、如文昊、斯奔雷,你们这三个老不死的混帐匹夫,他娘的藏在哪里,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剐人场’旁边的一道高坎下,转出一群人来,为头那个竟是当朝太子,他身边跟着一高二矮三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正是名震江湖的飞刀门‘三把飞刀’——哈十、如文昊、斯奔雷。三把飞刀刀法如神,百步杀人,他们的飞刀在太子兵器排行榜上合列第四。他们是武林前辈,在江湖中纵横了三四十年,罕遇敌手,晚年因贪享富贵,率门下投靠朝廷。关于这些,在场的人大多知道。人们看到三把飞刀出来了,知道新一轮的热闹又要开场,有的人已经兴奋得尖叫了起来。
李天雄愤怒的目光盯着三把飞刀,喝道:“谁要你们这些老畜生出来多管闲事?”
太子手摇羽扇,仍是书生装扮,当下他抱拳向李天雄解释:“李爷暂息雷震之怒,不关他们的事,是在下的意思。本来在下也不想多管闲事,只因天色已晚,我见大伙都饿了,不想让这些个小事耽误了大家吃饭的时间,才出此下策,望李爷见谅。”李天雄冷笑道:“你是太子吧!咱们见过的。你少跟老子扯卵淡,咱天涯镖局做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殿下操心么?你肚子饿滚一边吃饭去,横跑到这里来讨没趣,看样子你是想给老子做这个主了?”
群雄围了上来,李天雄刚要伸手拔剑,狄为忙将他挡住。
太子态度诚恳地说:“都怪在下,不该自作主张,坏了李爷好事,这里给李爷陪罪了。”言罢躬身一揖到地。李天雄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把头歪到一边去。
不少人上来相劝,李天雄道:“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日后我天涯镖局的事情,不希望任何人横加干涉,否则,就是与李某人为敌,与天涯镖局为敌。”
太子连声答应道:“不敢,不敢,不会再有下次了。多谢李爷宽洪大量。”
虽然好戏并未上演成功,但大家并不感到失望。
因为他们看到的,已经超出他们想要看到的了。
一十三具‘罪人’的尸体,连同先前战死在码头上的裴仲人部下,全被狄为派人扔进滚滚东去的江流。这些多少还算讲点义气的亲兵,也算是追随了他们的主人。
夜色下有几只旋空的鸹鸟在哀叫,正等待啄食小武子的碎尸。
天涯镖局的弟兄抬着高振邦遗体,在一片抽泣声中,上了大路。
第235章
众人从江边剐人场回到江汉那时,东方微明,天就快要亮了。
高振邦的灵堂设在长江岸上,灵堂背北朝南,对着天涯断肠园方向,群雄都来为高振邦守灵。李天雄大营中有现成麻布,胡乱裁成丧衣,凡是天涯镖局的人都换上了。
李天雄已将随自己一道过江作战的队伍安顿在城外,沿江扎营,当朝太子的大军却驻入江汉城中。天大亮后,太子带着一批部下来拜祭高振邦,李天雄迎出帐外,相互施了宾主之礼,请到帐中坐地,太子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无非是感激李天雄为朝廷赶走倭寇,杀了裴仲人。
李天雄冷淡地道:“在下所做这些事,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做的,并不为谁,外敌入侵,你们这些统治者不管,那么咱们这些江湖中人只好管了。总不能让番夷小丑将咱们国家灭掉吧!至于别的屁话,不说也罢。”太子点头称是,起身给高振邦上香毕,回来说道:“有一事在下很是奇怪,依高六爷的功夫,那是天下第一,六爷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只怕没有谁能够数得清。但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轻易中弹,会轻易牺牲在一些无名小卒的手中?这事在下想不通。按理说,裴仲人手下亲兵开枪那时,六爷完全可以跳进江里的,可是他为什么不那样做?”
李天雄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的兄弟不识水性。”
太子道:“以六爷的内功修为,只要屏住呼吸,在水中呆五六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总之他的死,实在极是蹊跷。”李天雄道:“那依殿下的意思,我的兄弟为何会死?”
太子道:“在下正想请教李爷,六爷那等好身手,为何会在阴沟里把船翻了,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些别的什么情况?李爷能否为在下指点迷津。”其实自高振邦死后,李天雄一样想不通,他很清楚高振邦功夫了得,内外兼修,以他的身手,出入于万马千军中也只是等闲,再说了高振邦是会游泳的,尽管他的水性确实不好。总之,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丧身在几个无名小辈手里。这时听太子如此一说,李天雄心中更是疑云重重。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狄为。
高振邦的死,狄为也是悲痛欲绝。李天雄与他四目相对,狄为摇了摇头,他虽然同样觉得高振邦死得蹊跷,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兄弟为什么会死。
余从贵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知道了。”李天雄急忙问道:“老五,快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老高他不抵抗的么?是不是。”余从贵点头道:“刚才我想起一事,可能和六爷之死有关;自司空虎和司空豹来了之后,我就发现老高有些不对劲,终日神思恍惚,我平时和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一定是虎豹兄弟从天涯断肠园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李天雄迷茫道:“天涯断肠园?天涯断肠园能有什么消息?来人啊!去给我把虎豹兄弟叫来。”
司空虎和司空豹很快进来了,他兄弟俩都戴着重孝,四只眼睛哭得像四个红灯笼,六爷的死,他俩比谁都要伤心。李天雄瞪着面前这对兄弟,沉着脸道:“我派你们去找六爷,你们这些混蛋,都跑哪里去了?却让六爷惨遭不测。”司空豹泣道:“对不起,李爷,昨日我哥俩和飞天鹞子沿着江岸找了二百里,没能找到六爷,晚来才知道六爷出事了。”
李天雄吼道:“我只问你,你俩从天涯断肠园回来,给六爷都说了些什么?”
司空豹哭道:“李爷,小的罪该万死,是小的害了六爷呀!”李天雄着急道:“快说,你如何害了六爷?”司空豹道:“六爷的家中出事了,六娘扔下一双儿女,偷了帐房的钱跟北山马棚那大头马夫连夜私奔了,为此事我哥俩个去找了那马夫几个月,可惜没找着,我俩来到江淮后,六爷追问得紧,不得己,我把这话对他说了。是我害了六爷啊!”
司空豹越说越是伤心,竟嚎啕大哭起来。太子道:“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弄明白了,一定是六爷听说了家中的事情,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意志消沉,心灰意懒,肯定觉得人生无味,才给了敌人下手之机。至于这个六娘,当初在西山比武场在下曾见过,原来果是一不肖妇人。”
李天雄冷冷逼问虎豹兄弟:“你们还给六爷说了些什么?”司空虎忙道:“没有了,别的什么都没说。”李天雄喝道:“你这两个混球。从今天开始,你兄弟俩不再是我天涯镖局的人,现在你俩马上在我眼前消失。”狄为劝道:“大哥,不关他们的事,何必要这样。”虎豹兄弟见狄为替他俩求情,希望能出现一线转机,也慌着向李天雄求情,李天雄吼道:“滚”。虎豹兄弟素来是知道总镖头脾气的,不敢多说什么,忙回身往外便跑,狄为喊道:“站住。”
虎豹兄弟停下步子。狄为道:“你哥俩——先回天涯断肠园。回去等我。”
虎豹兄弟齐通通跪地给狄为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起身掩面奔出。
李天雄对狄为说道:“二弟,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对奸夫淫妇,再不能容它活在这个世上。”狄为道:“他们实实该死。我马上以镖队的名义,发出‘天涯追杀令’,就算他俩上天入地,终也难逃一死。”李天雄道:“回去后,由我们共同抚养鹿儿和凤子,并教会他们武功,让他姐弟俩长大后能有番作为。可惜了老高一身好武艺,却没了传人。”
太子道:“李爷何必还要回天涯断肠园,在下也派人前去奏请父王,要父王封你为江淮总督,圣旨应该很快就能下来。你就留在江淮,等候圣旨吧!”李天雄说道:“对做官,我可没甚么兴趣。我看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太子还欲再说什么,狄为道:“算了吧!殿下,做官的事,就不必提了。若日后少向我天涯镖局抽些税金,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太子道:“天涯镖局的税金,可是从来没人敢去收啊!”
李天雄道:“这倒也是。明儿一早,我们就离开此地。我们此行,并不是为了功名。所以不必贪恋什么荣华富贵。是时候该回去了。二弟你下去后,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日,这一路上太苦了大家。”狄为道:“可以。还有一事要征求大哥意见。我的意思,是想把老高带回天涯断肠园去。”李天雄道:“这不必,今天咱们多陪陪他,明天大伙走后,就留老高在江淮,与张云冲张爷做个伴吧。”李天雄见狄为还要劝说,挥手止住了他,接着说道:“此事我主意已定。二弟你想想,若把老高遗体带回天涯断肠园,鹿儿和凤子知道了难免会伤心,他姐弟俩才多大年纪?才失去娘,又没了爹。这种打击他们如何受得了?我等回去之后,老高的事暂时还得先向他姐弟俩保密,让他们长大些后再把实情告诉他们。再说了,来江淮的路上咱们战死了多少的好兄弟,不都埋在这江淮的土地上了么!这天下哪里的黄土不一样埋人,咱天涯镖局不搞那个特殊。”
狄为无法,只得依他。太子道:“李爷真是爽快人,做任何事都与常人不同。在下来时,也着人准备了酒席,此行专为请李爷和众家英雄城中饮酒,万望李爷不要推辞。”狄为不悦道:“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去喝你的酒。”李天雄却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这饭还是要吃的。吃殿下你一顿酒席,倒也应该。咱们就要走了,这顿饭可是用好几座城池和很多鲜活的生命换来的。那好吧!殿下请先回,我等稍后即来。”太子大喜,向群雄一一辞别,看他为人做事都很讲究方法,言语举止简直无可挑剔,如若不是老谋深算,那么还真是做大事的料子。
江汉城中,总督衙门里,太子宴请李天雄等群豪,凡是江淮战场上有功之人,无论尊卑,都来赴宴。衙堂内外早摆开了数百桌流水宴席。太子请李天雄上坐,李天雄老实不客气,上首坐了,太子横向客位斜坐,狄为和飞刀门三把飞刀作陪。群雄各自在堂内堂外找地方坐下,举杯畅饮。酒菜尚未上全,遥见江汉城西烟火冲天,李天雄停杯道:“可又作怪,谁去那里放火。”有人飞报上前,原来却是虎豹兄弟、殷十一、朱有芳、闵文中等人,带了一干天涯镖局的弟兄,跑到裴仲人的潮音落日度假村去,将裴仲人一家良贱三百余口全部斩尽杀绝,还放火烧了潮音落日度假村,显然他们犹在想着替高振邦报仇。
太子听说烧了庄园,连叫可惜。李天雄道:“不就区区一个山庄,烧就烧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太子道:“李爷有所不知,裴仲人为建这座潮音落日度假村,耗去六七年时间,动用全国各地能工巧匠万余人,光白银就花费上千万两,今日吃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岂不可惜。”
李天雄阴沉着脸,道:“只一座私家山庄,就浪费了那么多人力财力,可见你们朝中大官,平时不知是何等样的鱼肉百姓?”这话说得露骨,太子却无言可对。
第236章
酒席继续进行。李天雄与太子撞杯罢,飞刀门的三个老头起身向李天雄敬酒。太子和狄为对干三杯。群雄畅饮之间,外面却让人意外地传来了喧哗声,一个武官模样的家伙匆匆忙忙跑来见太子,太子喝道:“什么事?说吧!”那武官单腿着地,对太子行了一礼,侧目望了一眼李天雄,方道:“启禀殿下,胡之麟和燕雪飞打起来了。”太子惊道:“有这等事?”
李天雄停下酒杯,站起身来,说道:“这个胡之麟,可是冷血十三飞鹰那老二黑血神鹰?”太子道:“正是飞鹰门的黑血神鹰。”李天雄道:“那还不快出去看看。”
席上众人慌忙丢下杯盘,争着往外跑去。
殿外,飞鹰门中的黑血神鹰胡之麟,灵河皱鹰盛树,雪野渔鹰曹豹,十方游鹰游逆风。正与燕雪飞、余从贵、李洛能、赖何天逐对儿厮打。八人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一大群不知底细的士兵围在旁边叫好。由于是赴宴,幸亏都没人带得兵器来,否则恐怕早就有人当场溅血了。
李天雄扭头瞅了太子一眼,说道:“看来飞鹰门剩余的冷血飞鹰,除了在五台山出家的灵光禅师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太子道:“不错,只可惜灵光禅师远在五台山出家,没看到燕雪飞残杀他的同门兄弟,否则我想他也是闲不住的。”李天雄冷笑道:“是这样吗?这顿酒可是殿下请咱们来喝的,殿下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么?”太子默然地点点头,大喝一声:“住手。”
所有参战的人都停了手。
黑血神鹰胡之麟喊道:“殿下,不能放过燕雪飞,他是九方尊老贼的人,他们杀了我飞鹰门好多的兄弟,他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啊!”太子一双眼死死盯着李天雄,李天雄也在盯着他。
看得出,太子极想顺着胡之麟的意,下令杀掉燕雪飞。
所有人都在睁大眼睛看他俩。
当时赤日当空,总督衙门外气氛紧张得让人发抖。
半晌,李天雄冷冷说道:“我看今日有谁敢动燕雪飞一根寒毛?老子才懒得管他是何方鼠类。燕雪飞是我的兄弟,谁敢跟燕雪飞过不去,就是跟李天雄过不去、跟天涯镖局过不去。我李天雄今儿个把话搁这儿,我虽然没有几万兵马,但此时此刻,要屠杀他三五七八个鸟人,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如果有谁不信,不妨出来试试。”
李天雄摆明了要帮燕雪飞,太子脸上勃然变了颜色,斜睨着眼睛往四处瞥了一眼,见李天雄部下一个个横眉冷目,大有出手之意。太子心里想开了;‘人家的高手比己方要多出许多,这架说什么也不好打啊!如果冒然下令抓人,恐怕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太子出征涿州不利,确实是想趁这个机会下令杀掉燕雪飞,回到皇宫对父皇也好有个交待,但此时见此形势,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狄为悄悄转到太子身后,只等他一声令出,便要下手将他擒拿。
飞刀门的三把飞刀探手入怀,想来准是扣得飞刀在手中。李天雄面色冷淡,双目微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早已暗自从丹田内提取真气,一旦真动了手,他将会奋力一搏。
短暂的静默之后,胡之麟狂叫道:“殿下,赶快下令吧!不能放过燕雪飞,不能纵虎归山啊!他若回到了涿州,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这样的敌人,得尽早诛杀啊。”
太子毕竟是聪明人,权衡轻重,知道今日若冒然下令杀燕雪飞,不仅不得人心,而且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坏了大事,想来想去,总觉得此事不可闹大。于是干笑两声,朝胡之麟喝道:“住口,来江淮的,没有敌人,只有朋友。如果有谁胆敢挑起事端,我就让刀斧手砍下他的狗头。”
胡之麟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什么,恨恨地退到了一边去。很多人均暗自松了口气。太子上前牵起李天雄的手,笑着说道:“李爷,一场误会,来,咱们回去,继续畅饮。”李天雄冷然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李某这就告辞。江淮交给你了,殿下好自尊重,后会有期。”
太子假意挽留了一回,见李天雄神色不善,已自带着部下,出城扬长而去。
见李天雄如此不给情面,野心勃勃的太子心中的确很不是滋味。
却说李天雄回到江边大帐,群雄都来见他,余从贵叫道:“那个太子,着实可恶,一脸的虚情假意,肯定是他让手下来围攻七弟的。”李天雄问燕雪飞:“你们怎会打起来?”燕雪飞道:“席间我出外净手,那几只该死的飞鹰跟出来了,他们在殿外围住了我,二话不说就动了手,多亏了几位兄弟及时赶来帮忙,否则我恐怕也遭了他们的毒手。”李天雄道:“是这样啊!他们围攻你,其实也不奇怪,飞鹰门与你们结怨太深了,七弟你日后小心提防着这些人。你回涿州时,我让老五带一队人护送你,免得遭人暗算。”余从贵道:“老七回什么涿州,不如和咱们一道回天涯断肠园,还做他原先的七爷。”燕雪飞道:“陛下待我不薄,我欠他老人家的实在太多,我正准备向大哥辞行,回涿州去。”李天雄道:“七弟你自己拿定主意,无论你作何选择,做大哥的都绝不勉强你。对了,差些忘了一事,弟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生了吗!”
燕雪飞道:“生了,香香两日前派人送信来,生了个大小子。”
李天雄高兴道:“恭喜你啊,七弟。孩子取名了么?”燕雪飞道:“我与香香原定情于沙河县的雁过天白酒家,我们早已商量好了,如若生的是儿子,就叫燕天白。”李天雄道:“太好了,赶明儿渡江回天涯镖局,到时候大家都去太兴县看望小天白。咱们有后人了。真是太好了。”
燕雪飞道:“大哥,我想现在就走。”
李天雄诧异道:“何必急于一时,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明天跟大家一道上路。”燕雪飞道:“我现在是巴不得插翅飞到香香的身边,我想她一定很需要我。”李天雄道:“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要走,我不阻你。那好吧!五弟,你带一队兄弟,随七弟一同上路。”
燕雪飞道:“不必劳烦五爷,雪飞部下尚有两百多人,我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安全的。”李天雄道:“太子心计颇深,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你来江淮,担了多大的干系,做大哥的欠你太多,你一家不能有任何事。现在你的幽州已经沦陷,你是回不去了。你只能回涿州。我要老五去送你,其实还有一层意思;这世道人心难测,如果九方尊难为你,有老五和你在一块,我也放心些。”
狄为也道:“是啊!七弟,太子部下兵多将广,香香尚未满月,这沿途万里迢迢,谁敢保证不生事端。就由五弟护送你们回去,你不能再推却了,如果不是五弟去,我也得走一趟。”
群雄都认为太子极有可能会使奸,半路有可能设伏,余从贵护送燕雪飞一家回涿州确有必要。
燕雪飞好生感激,推辞不过,只得谢了。
余从贵自去准备停当。两人拜辞了李天雄和众家兄弟,在高振邦灵前也拜了两拜,各自带了一队人,离了江汉江岸大营,乘昨日留下的战船渡过长江,取路望太兴县去了。
余从贵和燕雪飞一走,惊马便来请辞,李天雄道:“马爷何故情急,我正准备今晚和大家一块痛饮通霄呢。”马横空道:“李爷说得不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在下也想去少林寺看望儿子,前些日子,我的好友静远大师有信来,说方城顽皮捣蛋,差点放火烧了藏经阁,都因大事未了,一时走不开,否则我早就上少林了,现在咱们大事已成,是时候离开了。”
李天雄无奈,只得允他。
接着李洛能、赖何天、汪氏兄弟、黑白护法、魏白重等纷纷过来告辞,他们之中不少人还有重伤在身,只有沙涛原本是朝廷的人,他留在太子帐下听候使唤。江湖上响应武林血柬赶来江淮助战的各路豪杰,攻下长江后便退去大半,此时李天雄部下已不到一千人。
大家都要走,李天雄很是伤感,哽咽道:“难得兄弟们团结在一起,做下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本想多与大伙聚聚的,可是离别那一天迟早都要来,你们此时要走,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他日有机会,咱们还能相聚一堂。”群雄向李天雄拜辞了,夕阳下,李天雄和狄为洒泪送他们乘船过了长江。大家都走了——带着部下,带着朋友,带着兄弟。
最后,大江上只剩空荡荡的两只小战船,其中一只已被炮火打折了桅杆。
江岸大营中,尚留下六七百人,从天涯断肠园过来的只有百来个了,其中绝大多数是想加入天涯镖局、跟随李天雄做镖客的武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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