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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尊主恕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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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清泉流淌,花开遍地,花逸在溪边采了一把野花,回房时又远远瞧见秋星河和须鸣在过招,他也看见了她,但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装作不认识。
秋星河在花逸来此第二天就离开修谷,此番回来,想来已给司空骞报个信。晚上花逸又故技重施,吃饱喝足去散步,找个理由支开随行,果然秋星河又窜了出来。
他隐在廊柱后面,声音很低:“司空骞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不娶狄郡主,叫你放心。”
花逸不说话,微微撅嘴。
“肯定在心里偷着笑。”秋星河打趣她,又正色道:“滕风远武艺过人,硬拼的话风险较大,他是不是要去布火城?”
“嗯。”
“如果他不带你去,把你留在修谷,那司空骞会派人来把你劫走;如果他带你一起去布火城,你就找个理由缠着他带你去拍卖会,司空骞在那里自有安排。”
“好。”
秋星河刚走,花逸也准备回房,转过身就见一张黑白图案的面具近在眼前,被吓了一大跳。
滕风远走近两步,“刚才看到那个秋星河来了这边,你们认识?”
花逸否认,“不认识。”
他凑得更近,似乎想从花逸的目光中看出端倪,那目光越来越近,花逸几乎要被他盯得心虚时,却听到他说:“那人是个采花贼,本座怕你对你有想法,待会本座会找人给他打招呼。”
在修谷,花逸估摸着他不会做出过火的事,心底松一口气,面上却佯装诧异,“原来是个采花贼啊,怪不得生了一对桃花眼。”
他淡淡嗯了一声,花逸觉得腰上一紧,原来他已经揽住她的腰,面颜凑得更近,温热的鼻息吐在她颈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
“没有最好。”他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一只手轻轻揉上她的胸,在那柔软处反复揉捏,力气有点大,花逸觉得痛,但痛的同时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蔓延,她轻轻推拒他,“尊主,别这样。”
“本座花了那么多钱给你治病,难道不能碰你?”他微微有些不满。
花逸给他顺毛,“没说不能碰,可也要等我痊愈,尊主向来体恤下属,应该不会为难女子。”
“那是下属,你,不一样。”滕风远在她耳边低声道,松开手时说了一句,“要是我发现你想捣鬼,就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再过两天,须贯为她们做完最后一次针灸引疗,滕风远才带着人一起离开修谷。
彼时已是四月初九,距通衍心经的拍卖仅两天,一行人只得快马加鞭,路上休息时,花逸腆着脸跑到滕风远跟前,试着跟他提起:“尊主,你是要去竞拍通衍心经,对吗?”
滕风远点了头,花逸就继续道:“我没见识过拍卖会,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花逸都做好软磨硬泡的准备,哪知滕风远却轻飘飘道:“好。”
布火城在大丰王朝有重要的交通枢纽地位,也是兵家要地,朝廷驻扎重兵在此,这座城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的辖地,有着大丰王朝唯一一个专业拍卖场,名曰:卧虹窟,因大门处的飞虹拱形石门而得名,会场是纯石头建筑,建有高大的穹形屋顶,固若金汤,里面高手无数,据说此会场是某个王爷的产业,由于牵扯到朝廷,江湖中人自然会收敛些。
卧虹窟不单只做拍卖,毕竟拍卖每个月只开一两场,它还是布火城最大的赌坊,实实在在的销金窟,这里也只有一条规矩:没出大门之前,不得动手。
至于出了大门,要杀要抢都与卧虹窟无关。
通衍心经的拍卖消息发出之后,卧虹窟向各大门派发出邀请,凡是正式确认参加竞拍的门派须缴纳报名费五千两银子,诚意保证金五万两白银,报名费是不退的,若在拍卖过程中没出现违规打架行为,在拍卖结束后,卧虹窟将退回诚意保证金。
此次采用公开拍卖,竞拍者全是有实力的大门派,也有二三流门派来凑热闹,但也仅限于凑热闹而已,先不说竞拍价格小门派出不出得起,出了卧虹窟能不能保住通衍心经才是大问题;若门派实力不够强,这神功秘籍恐怕就成了阎王令,小则杀身之祸,大则灭门之灾。
拍卖定在四月十二下午未时三刻举行,上午拍卖方将所有竞拍人聚在一起,先说说拍卖的规矩,抽签决定会场座位等。拍卖方此举甚为奸诈,竞拍人上午抽签后,大多数人都不会离开卧虹窟,便只能在卧虹窟用午饭,说不定还会赌赌钱试试手气,以此推动卧虹窟其他产业的发展。
穿云教在布火城自然有地方落脚,四月十二那天,花逸被早早叫醒,院中的丫环送来一套锦衣,足足折腾了她一个时辰,她有些困,闭着眼昏昏欲睡,等睁开眼时,颇有几分惊讶:哎呀,这镜子里贵气四射的美女是谁啊?
她平时最不爱梳发髻,费时费神,随便挽起就是。今日丫环给她梳了惊鹄髻,侧面戴了两只插梳步摇,步摇上的花瓣由金箔打造而成,栩栩如生,连纹理都看得清楚,中间用细细的红宝石打造成花蕊,旁边的蝴蝶翅膀做得比纸张还薄,随着花逸的动作,翅膀轻轻摇动,活似真要飞走;几条流苏垂坠而下,头上还戴了数颗珍珠,颗颗圆润,花逸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值不少钱。
耳坠明月珰,颈带七宝项链,件件都是珍品。身上的桃红锦衣质地细滑,更奇特的是,衣服上的刺绣图案随着周围光线变化而变化,或是花朵含苞待放,或百花争艳……既华贵又新奇。
花逸平时甚少盛装打扮,肖承见到她时目中都有两分惊艳,不过他依然不冷不热道:“梁姑娘,待会你得多注意点行止,免得有人问是哪里的乡野村妇穿错衣服走错了地方。”
花逸懒得理他,正准备上马车,她心情一好,走路就喜欢蹦蹦跳跳,看她姿势不端,肖承又在她身后喊:“梁姑娘,你要是把珠宝跑掉了又赔不起,就回穿云教浆洗房洗衣服还债。”
花逸顿足,“不是给了我吗?”
“怎么可能?借给你而已。”肖承鄙视道,“你怎么什么都想要?”
花逸心里就不舒服了,生怕把什么东西给弄坏,卖了她都赔不起。等滕风远上车后,马车驶出一段距离,花逸便把手上的镯子褪下来,又去拆头上点缀的珍珠,滕风远瞪她一眼,“不要乱弄。”
“那掉了怎么办?”花逸撇了撇嘴,“我是不会赔的。”
滕风远道:“本座又没说要你赔。”
花逸得寸进尺,朝他凑得更近,“那,尊主,干脆你就把首饰都送给我好了?我今天都没睡好,好歹你要给我点补偿。”
滕风远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今日擦了点粉,肌肤细如薄瓷,嘴唇嫣红,正殷殷地望着他,他有些晃神,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没得到回复,花逸不干了,叹气道:“哎,真是越有钱,越小气。”
一刻钟后,滕风远一行人到达卧虹窟,虹形石门前,一身短打劲装的护卫教头拱手作礼,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委婉地要求对方卸下兵器。
不得带兵器进入会场,是卧虹窟的规矩,滕风远把剑留在马车上,然后带着肖承,还有两个随行护卫,以及花逸燕菡进入卧虹窟。有管事的迎接过来,那管事长得贼胖,一双眼睛又小,在他那张脸盆一样大的脸上倍显喜感,他笑呵呵朝滕风远拱手,尾音拖得很长,“原来是穿云教的滕教主,有失远迎。”
滕风远不回他,脊背挺得笔直,眸色傲慢。
胖管事也不在意,依旧笑容可掬,他一个做生意的,只要客人给钱,就算对着鞋底板的脸也能笑得春花乱颤。滕风远一路目不斜视往里面走,迈进大殿之前,他却忽然顿了足,回头对着花逸道:“待会你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
语气严肃,从面具下露出的目光锐利如剑,活像她不从就要剐了她似的。
花逸温顺点头,“知道了。”
今日卧虹窟聚集了大量江湖人士,奇装异服并不少见,不少人带了家眷过来。此等盛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明面上不动手,暗地里各大门派还在憋足劲较量,比身手,比学识,比弟子数量和质量,比谁的妻妾更漂亮,比谁生的儿子更多……掌门代表的都是各大门派,谁也不愿落了下风。
步入大堂,殿内四周站满卧虹窟护卫,个个劲装打扮,身强体壮,满面严肃。滕风远在属于穿云教的位置上正襟危坐,花逸恭顺坐在他身边,正打量其他门派,忽然眸色一亮,远处一人长身玉立,正是司空骞。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最近每章字数都挺多,这样你们都不留言,我……
16、深洞
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司空骞回过头,两人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他朝她轻轻笑一下。
花逸也回他一个微笑,滕风远在旁边看到,她的微笑中暗暗透着欢喜与羞怯,那样的微笑从来对他没有过。
也许说出来不会有人信,只是因为相处了一天一夜,他就爱上了她,闭上眼会看见那些飞扬的青丝,丝丝缕缕,缠绵不散。
她颈间的清香淡淡的,说不出的味道。
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那日布火城一别,再见到梁花逸,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天气渐冷,北风卷着枯草碎屑刮在脸上,凉凉的生疼,他随聂弘归去了翼山,路上聂弘归问他:“天气都冷了,你怎么还不在家里老实呆着?”
他不会告诉聂弘归,他想再遇到那个拉着他的手奔跑的女人,她笑起来很好看,眉梢眼角弯如新月,眸中波光荡漾,像傍晚洒在湖中的碎金。
人海茫茫,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缘分,只能漫无目的在外面到处乱走,心存希冀某天会再遇到她。
那天的太阳很暖和,阳光照在身上温软绵长,聂弘归找人谈正事去了,这些事他一向插不上手,便到处闲逛,都说翼山的青松生得极具风格,他便去了翼山脚下,那成片的青松大多生长在崖缝中,于断崖绝壁之处斜着身子张望,投下的剪影挺秀奇美,他望着那些奇秀的松树生了作画之情,让肖承速速去找些纸笔过来。
肖承刚走不久,就一个女子从不远处掠过,步伐仓促,她穿了淡青色的衣衫,急急钻到右面某户农家的草垛中,胡乱撩起草丛把自己遮住。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聂风远还是瞥见她两边的垂下的头发,短得刚刚触到肩头。
那些飘扬的青丝又骤然浮现在眼前,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猛烈跳动。
还不待他走过去,路上又窜出来五六个拿着刀剑的男人,气势汹汹,他们环视四周,朝他走过来,“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跑过来?”
“啊?”他想起她那慌乱地藏在草垛里的样子,知这些人定要找她的麻烦,道:“是不是一个穿淡青色衣服的年轻女人?”
“是。”那帮人满脸不善,“她往哪条路跑了?”
此处正好是个岔路口,他指了与草垛相反的方向,“那边。”
“追。”那帮人急匆匆快步朝那边追上去。
等人都走得看不见影子,他朝草垛走了过去,她也撩开遮在身上的稻草,看了看他,意外道:“原来是你啊。”
他见真的是她,心底怯怯地笑起来,面上却仍谦和得波澜不惊,“梁姑娘,好久不见。”
“好像也没多久。”她笑吟吟道,“刚才真是谢谢你。”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却觉得这一个月比一年都漫长,他看着她的眉眼,又觉得过去的时光已经不再重要,心头那种窃喜如夏日的野草一样疯长蔓延,他不想被她看出端倪,转头看着那几个人离开的路,问:“梁姑娘,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是有点麻烦。”她从草垛中跳出来,捻着身上的杂草,又抬头朝他笑,“那帮人都是狗腿子,他们家主子仗势欺人,强抢良家女子,我本来不想管闲事,但那帮人乱骂人,还把我推倒了,我晚上就偷偷去把被他们抢去的女人放了。哪知这帮人武功还不错,从昨晚追我到现在,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我都快跑不动了。”
他看她说话的时候眉宇轻扬,似乎周围萧瑟的田野也有了颜色,他温和朝她道:“梁姑娘心地真好。”
她撇了撇嘴,“好什么好?早知道这帮人这么难对付,我才不去惹麻烦。总算把他们甩掉了,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两人刚走几步,那几个人就折了回来,远远地看见了他们的影子,骂道:“那贱女人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梁花逸和聂风远,唾了一口,“他们是一伙的,妈的,被骗了,杀了这对狗男女。”
聂风远哪里知道,他顺手指的路前方不远就是一条大河,根本无路可走,是以那帮人很快就折了回来。
花逸见来者不善,快速拉起聂风远,“快跑。”
她拉着他朝山上的树丛跑去,因为带了他,她的速度慢下来,那帮人越追越近,转过一丈多高山石,花逸正要往前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兔子,被他们的动作惊吓到,嗖的一下窜到山石底下的矮灌木丛,消失不见。
花逸这才注意到,那块山石底下藏着一个洞,洞口是细长的一道横缝,一尺多高,被杂草灌木挡住,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后方叫骂声越来越近,她连忙把聂风远往洞里推,“你藏好,我来引开他们,带着你根本跑不掉。”
把聂风远塞进去,她把洞口的灌木丛拨弄好,急匆匆逃走。
好在这一片多灌木,还有不少丈余高的山石能挡住花逸逃跑的影子,那帮人追起来就困难了,过了一个时辰,花逸终于成功把人甩掉。回到山石处,不出所料,聂风远还藏在那个洞中,她朝他喊:“好了,我甩掉他们了。”
聂风远道:“梁姑娘,我掉下来了。”
花逸本来觉得那洞不深,聂风远刚开始也是窝在洞里面,蹲着身子刚刚把脑袋遮住,后来那只兔子不知从哪里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移,就从石缝中掉进了相连的洞里面,那洞也不算深,比人略高一些,可惜聂风远爬不上去。
花逸准备把他拉上来,这才发现一个问题,那石缝太小,仅容一人,她俯身去拉他堵住了石缝,他也上不来,花逸估量了一下,道:“你往旁边站,我跳下来把你推上去。”
花逸从石缝中摸下去,准备抱住他的腰把人举高,让他攀住洞口自己爬出去,聂风远的手刚攀到石缝边缘,外头又传来叫骂声,“妈的,这贱女人跑得真快,抓不到回去怎么跟主子交差……”
那声音粗犷,花逸知道那帮人又回来了,连忙把聂风远拉下来,往更深处挪了挪,隐藏在黑暗处,低低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洞口的矮灌木已经被破坏,那帮人自然多看了几眼,“这里有个洞。”
外洞的洞很浅,他们也看到了相连的石缝,趴下来望了两眼,目之所及没看到人,只得作罢。
“好像走了。”过了好久,花逸才道,“我们也上去。”
她正拉着聂风远准备朝那石缝走,周围黑漆漆一片,她一脚踏空,带着聂风远直接往下跌,两人又掉入另一个深洞中,好在不算太深,洞底铺满细细的泥沙,才没有摔伤,花逸摸到聂风远,忙问:“你有没有事?”
“没,没事。”
花逸放了心。
可惜她放心放得太早,她刚爬起来准备看看洞内情况,聂风远又“啊”地叫了起来,他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猛然滑倒,直接朝着低处滚下去。
而那更低处,是另一个洞口,隐隐透出黄色荧光,不知有多深。
说时迟那时快,花逸立即跳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却没能阻止他继续往下掉的趋势,还直接把她给带下去,好在洞口有个凸起的石块,花逸连忙抓住。
聂风远已经完全掉了下去,花逸也掉了下去,一只手拉住他,一只手扒住洞口石块,好不吃力。那洞下果然别有洞天,比几个屋子更为宽敞,岩石形成穹顶,奇的是,那些穹顶的岩石发出淡淡黄色荧光,洞底全是水,水面半丝波纹也无,仿若死水,中央有一块泛着荧光的巨石未被水淹没。不过此洞太深,再往下掉,花逸怕就上不去了,朝聂风远喊:“抓稳。”
“梁姑娘……”两个人的身子都悬在半空中,仅凭花逸一只手支撑,聂风远被吓得够呛,但知道花逸支持不住,他道:“你放开我,你自己上去,再想办法救我。”
他太沉,花逸也想放开他,但这个高度,下方又正好是那块巨石,一旦放开他,他肯定会被摔死,她费劲地从牙缝中挤出字,“你会摔死的,抓稳。”
花逸左手紧紧抓住那石块,气沉丹田,正打算聚敛全身真气把聂风远扔上去,可惜,左手扶住的那石块却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石块松动,花逸觉得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
掉下去的一刹那,花逸只能提起全身真气把聂风远往上抛,她先行着地,足尖轻点,随即捞过聂风远,可惜还是没站稳,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虽然被摔得很疼,但幸好,两个人都没有摔伤。
这个洞非常奇异,但也非常美丽,周围淡淡发光的岩石似乎异常坚硬,看不出是什么石头,但目前花逸不关心这些,抬头望望刚才掉下来的洞口,约有五六丈高,这个高度,花逸跳不上去。
这里除了头顶上的洞口,似乎别无出口,更让花逸奇怪的是,这个洞里有水,但空气却十分干燥,那水透明中带点微黄色,比普通的水粘稠。
聂风远十分内疚,“对不起,梁姑娘,都是我不好,才让我们俩掉到这个地方……”
“好了。”花逸打断他,“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花逸站在巨石上边上看周围的水,经这么一折腾,她的发髻松了,头上的绢花缓缓飘落,直接落到那水中,它没有被水浸没,像是被看不见的火焰烧着一样迅速卷边,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花逸傻眼了,这下面的根本就不是水,如果她没有猜错,是具有高腐蚀性的强酸。
她连忙朝聂风远喊,“小心点,别掉下去,下面不是水,碰都不能碰。”
除了等人来救援,别无他法。
“来人啊,救命啊……”
为了保存体力,两人开始轮流呼救。他们接连掉下来几个洞,不知掉了多深,而且每个洞口都不大,怕是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喊了几个时辰,两人声音都哑了,却没看到半点希望。
花逸问聂风远:“我是没人来救我,你的护卫一定会来找你的,对吧?”
聂风远安慰她,“会的,我大哥也在这里,带的人不少,他一定会找我。还,还有肖承,他小时候快被饿死了,我就把他带回了枭阳派,爹不肯收留他,我求了爹好久爹才同意把他留下来,所以他对我最衷心,一定会到处找我。”
“那就好。”花逸声音已经嘶哑,“那我们继续喊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瘫坐在光洁的大石上,肚子早已经饿了,而外面,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干燥的空气让鼻腔、喉轮变得难受,早已经无法大声呼叫。
头上的穹顶散发着淡淡荧光,仿佛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没有一丝风,周围的强酸池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整个洞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在惊扰这方平静。
自己已经无法掌握命运,除了等到那概率极低的救援,别无他法。
聂风远还在安慰她:“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我们只要坚持下去就可以。”
没有水,没有食物,花逸不敢再多说话,低低地回了一个字,“好。”
又过了许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半天,花逸太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聂风远没有叫她,他安静地坐着,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他也不再呼救,最后的体力要留在救援到达的时刻。
等花逸睡醒,所有的一切都没变,石头还在发出浅黄色荧光,里面还有浅浅的花纹,有些像薄雾缭绕的山口,有些像是暮霭中西边的晚霞……花逸看了一会,爬起来又去看巨石地下的那些酸水,忽然间变了脸色。
“等不到救援了。”花逸面上浮出几分恓惶,“我们会死在这里。”
她指着那些油状的酸水,“它们在不断上升,我们刚掉下来的时候距离石面有一丈的高度,现在,只剩两尺高了。”
照这个速度,估计也就两三个时辰,他们身下的石面就会被淹没,而他们,会被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不知此处离地面有多深,如此隐蔽的地方,被人找到的概率实在太低;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等待。
花逸笑了,“没想到我最后会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他们在洞里会发生点啥事
17、试试
等待死亡是什么感受呢?花逸在那一刻才知道,她和聂风远两个人并肩躺在巨石上,望着头顶的岩石,她连声音都没了力气,“你是枭阳派的二公子,锦衣玉食,现在还真被我连累了。”
聂风远反而向她道歉,“对不起,梁姑娘,都是我不好,不然我们也不会掉进这个洞里面。”
他面上满是愧疚,花逸扑哧笑出声,“你真是个呆子,反正我们都快死了,跟你说句实话,当初抢你钱袋的人就是我。哈哈,你那个护卫都能看出来,就你最好骗了。”
聂风远哦了一声,“抢了就抢了。”
也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花逸道,“所以说你是呆子,被人抢了钱,结果第二天还要倒贴钱出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就是你这种人。”
她的声音很低,沙沙的嘶哑,聂风远也低声回她:“我身上还有银票,可惜已经用不上了。”
花逸苦笑,“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最后竟然死在一起。”
聂风远比她更平静,似乎全然没有即将死亡的悲伤和恐惧,“人都是会死的,但是能认识梁姑娘,我也觉得值了。”
花逸怕那些酸水腐蚀皮肤带来的痛苦,算了,虽然很痛,但估计也就一两分钟就过去了,而后,一切归于尘土,什么都不会留下。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可是,呆子,我还是不甘心,我到这个世界什么有意义的事都没做,刚出来闯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花逸是真的不甘心,开始絮絮叨叨,“你上次给我的银子我还没花完,果然人世间最痛苦的是,钱还没花完,人已经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很多美食没吃过,我还没去过雪山,还没有去过大漠……我还没跟男人做过,都不晓得男女之事是什么滋味,结果就要这样死了。”
她突然坐起身,灼灼地看着他,“呆子,要不然我们试一下。”
“试什么?”聂风远茫然。
“试一下做…爱是什么滋味。”花逸来了兴趣,“人是没有下辈子的,我们都快死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不想就这么遗憾地死了。”
聂风远耳根突然热起来,像火烧一样,脑子里却浮现出那夜她紧贴在他背上的胸,还有后来抵着他髋部的臀,他知道自己脸一定红了,吞吐道:“这,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里又没人,我们都要死了,还是你讨厌我?”
“不,不是,我喜欢你。”他一着急,就说了出来,声音低低的,不敢看她的脸,“梁姑娘,我喜欢你。”
“那我们试试。”她仔细地看他,“看你脸都红了,肯定脑子里在乱想。”
他觉得自己不仅脸热了,腹下似乎也热了,心里明明觉得这样不好,但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试一下。
那些强酸还在不断升高,他们能看到死亡的脚步在步步逼近,花逸为了驱散心中恐惧,倒是一不做二不休,“来吧,呆子,在死前我们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她摸上了他的脸,手指很软,轻轻地摩挲他的眉毛眼睛,聂风远觉得心跳加速,他听到她说:“呆子,其实,你长得挺英俊。”
她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他却觉得充满了蛊惑的力量,她的脸离他那么近,眉梢轻扬,眼睛还是那么亮,嘴上有少量干纹,但看上去十分柔软,聂风远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他也伸出手去摸她的脸,一笔一划似乎在勾勒,“你也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这一个月他常常梦见她,她在他梦里裙裾飘飘,像仙子一样。
不敢相信,他现在真的触碰到了她。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他却觉得心里的甜蜜在不断往外冒。他又为自己的冒失抱歉,但一点也不后悔,还壮起胆子问她,“梁姑娘,我可以亲你吗?”
“你不是已经亲了吗?”她道,又说,“你别叫我梁姑娘了,叫我花逸。”
他心头在窃笑,已经完全忘记那些在不断升高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强酸,似乎自己身在天堂,他低低地唤她,“花逸。”
她看着他那小心的样子,觉得有点傻,又有点好笑。
他还在继续问她,“花逸,我还可以亲你吗?”
花逸没点头,薄黄色的荧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长得极好,线条柔和,花逸头有点昏,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在他的唇面反复辗转,伸出舌头轻轻舔他的唇,然后探了进去,含着他的舌头啜吸。
聂风远脑子似乎空了,他双手不由自主抱住她,开始有样学样地吻她,舌头伸过去和对方追逐嬉戏,他全身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又兴奋,又甜蜜。
等花逸离开他的唇面,朝他笑,“以后不要问可不可以亲你这种傻问题,女人都喜欢直接被亲。”
他呆呆地点头,又低声道:“最亲密的事只能是夫妻之间才能做,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吗?”
她凑得很近,“你想做我的夫君?”
“是。”他点头,“虽然我们快死了,但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她想了想,“可是,我想要的婚姻应当彼此忠诚。做我的夫君的话,就只能爱我一个,也只能娶我一个,最讨厌什么三妻四妾了。”
他答道,“那我只爱你一个。”
“可是男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你哪天就变了。”
“我不会变的,我发誓。”
她兴趣盎然地看着他,“那你发誓。”
他坐起身,跪在地上,举起手发誓,“风远发誓,此生只爱花逸一人……”
“停,停,”她打断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爱我?万一你说爱,我觉得那不是爱怎么办?这个标准不好判断。”她想了想,道:“改成你这辈子只能和我一个人做,不能染指别的女人。”
“哦,”他改了口,“风远发誓,此生只和花逸行男女之事,若染指其他女子,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很好,很好。”花逸满意了,虽然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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