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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尊主恕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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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好一会,道:“这里应该是让下面那东西停下来的关口。”
若是如此,那只有大石球恰好停在这位置才能让绞肉机停下。
花逸“哦”了一声,又道:“那这石球一动,那东西又要动起来。幸好我们上来了。”
两人爬过石球,穿过挡墙,继续朝前走,没走多远就遇到楔子形石阶和前方紧闭的千斤石门,一座只能靠石球才能开的石门。
甬道两段都是紧闭的石门,若要靠石球开门,就要回绞肉机前面打开开关,这定然不可能,石球一滚开,绞肉机又会重新启动,把整个甬道堵得死死,回去开机关不是等死吗?
这自然行不通。
两人其实均已力乏,靠坐在墙壁,花逸用手肘捅了捅他,“尊主,你说我们怎么办?”
滕风远想了想,“不若我们下去,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了,前方说不定有惊喜,先下去看看之前的路另一头有没有被堵。”
花逸听他的,“好。”
两个人又爬过石球,回到圆形甬道中,顺着之前的那条道往前走,出乎意料的,前方没有紧闭的石门。
两人顺着圆形甬道往前,走了三四百丈路,甬道变宽,像一道长廊,壁上出现壁灯,滕风远点亮壁灯,一路往前,没走多远,横在面前的是一座高高的大门,高约两丈,巍峨庄严。
大门周围的石头呈淡蓝色,和金刚墙一个颜色。
花逸惊喜:“难道这是金刚墙的大门?”
若是如此,那这就是金刚墙的尽头,但是外面是什么呢?
距离大门二三十丈也有一处楔子形石阶,除此之外,大门旁边有一处圆形凸起,像是按钮一样,这是在长石皇陵中头一回见到,不知是不是开启大门的开关。
滕风远示意花逸退后,他准备开机关,花逸拉着他不放手,“算了,我们还是站在一起,若真的有事发生,两个人也好一起面对,我一个人吓都会被吓死。”
滕风远点了点头,改反握住她,然后,他缓缓地推动机关。
咔——咔——嚓——嚓——
没有利箭,没有陷阱,石门缓缓开启。
两人喜出望外,但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迈出大门。
外面依旧是平地,石板铺面,前方一根擎天巨柱巍然矗立,再前方是一条深涧,深不见底,头顶是乱石峭壁,没有多少人工痕迹。
喜的是,花逸竟然听到了水声,不是从深涧中传出,而是前方,深涧对岸的岩缝中隐隐传来亮光,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中倍加惹眼,那水声似乎就从那里传来。
花逸惊喜,指着远处的石缝道:“尊主,是水声,从那里可以出去。”
滕风远也喜,仔细听了听水声,道:“那处岩缝好像不小,穿过去外面应该是瀑布,或者大河。”
出口就在前方,不过两个人望着深涧愁了,这深涧黑乎乎一片,花逸扔了块石头下去,连声音都听不见,不知有几百丈深。而此处宽约一二十丈,就算滕风远没受伤,他也飞不过去。
滕风远看了看那立在深涧前面的擎天巨柱,这柱子有点奇怪,面向大门这一面竟然是凹槽,再往回看,果不其然,大门外的地上有巨大楔子形石阶。
他指着石柱道:“花逸,这不是石柱,这是石桥。”
石柱平放下,凹槽分明是桥面,而且这分明是给大石球准备的道路,深涧那一头,隐隐约约透出一条弯弯绕绕的石球滚道。
滕风远和花逸退回到楔子形石阶前,不论是踩还是跳,石阶纹丝不动,两个人的重量在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有万斤大石球才能压动它。
滕风远缓缓道:“需要把大石球放出来,它一定会滚到这里。”
大石球一路滚过,压下楔子形机关,放下石桥,趁着石桥还没有升起来,人快速跑过去,爬到对面的岩石上,穿过崖壁上的石洞,也许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
放出大石球的机关在绞肉机后面,但石球一滚走,绞肉机重新启动,高速旋转,人在瞬间变成肉泥。
去开启开关,意味着再也回不来。
花逸黯然,眼眸低垂,却见滕风远正在看她,目光意味不明。她心上一惊,猛然摇头,“我不想被绞成肉泥。”
她慌忙退后几步,她真的不想再回去,说不定路上还有大蛇,她也不会劝滕风远回去开机关,谁愿意死呢?
花逸不会为了滕风远去死,她相信滕风远也不会为了她去死,活着,是每个人的夙愿,他们在皇陵中历经艰险,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花逸走到一旁,她太累了,在门边的石板上坐下,远远地看着对岸隐隐约约的光亮,暗淡却充满希望的光亮。
滕风远也在她身边坐下,他真的伤得很重,坐下时往后靠着墙壁,他拉过花逸的一只手握在掌心。
花逸垂了头,“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每回有危险你都不要命的救我,我很感动。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想起那黑乎乎不见尽头的甬道,还有粗长的化蛇,花逸实在没有勇气一个人再把之前的路再走一遍,她不想被绞成肉泥,最后像泥点子一点撒在甬道中,她到底不是能为别人牺牲的人。
滕风远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手,“那我们死在一起好不好?”
花逸轻轻点了点头。
夜明珠的光辉穿不透沉沉黑暗,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若有似无的流水声,遥远得像是隔了几重天。
滕风远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他很满足,“我们最终还是可以死在一起。”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想起那年我们落在翼山的酸水洞中,最后也是这样,一起等待死亡,花逸,你大概不知道,我是真的情愿当时和你一起死去。”
花逸不说话,那年他们最终得救,这一回,没有这样的运气了。她侧了侧脸,目光落在滕风远手边的逐日刀上,“这上面怎么还有字?”
花逸拿过刀,细细端详,上面除了有七星,还有一行小字——海枯石烂情不移,花逸摩挲着刀面,“这是打造刀的时候就留下的吗?”
“嗯,这是曾祖父对曾祖母的誓言,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曾祖父让曾祖母打造刀的时候刻在上面。”
“最终成了一个笑话。”花逸觉得这对刀剑就是杯具,当年是一对渣男怨女的故事,如今成了埋葬他们的祸根,她拔出裁月剑,上面没有字,只有七颗星星,花逸笑了,“既然是一对鸳鸯刀剑,这把剑上也应该刻一句诗。”
滕风远问:“你想刻什么?”
花逸想了想,“不如自挂东南枝,如何?”
海枯石烂情不移,不如自挂东南枝,花逸觉得还挺通顺,而且很符合这对刀剑的特征嘛。
滕风远失笑,“是不错。”
他顿了一会,又道:“其实曾祖父一直很爱曾祖母,曾祖母远嫁他乡三个月后,他就已经去世。”
花逸不明,“他被谁杀了?”
“没被谁杀,自然死亡,死时三十二岁。”滕风远略略叹息,“他比女铸剑师大八岁,那年,女铸剑师只有二十四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但是他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他希望自己爱的人还有更美好的人生,所以,他离开了对方。”
花逸还是不明白。
“穿云教的教主都只能活到三十几岁。”滕风远缓缓道,“你应该听说过,穿云教有一宝物——九罗紫金石,它有洗髓的功效,辅助练功事半功倍,就像我一样,三年前什么都不会,三年后可以称雄,但九罗紫金石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洗髓过后,之前一切正常,但到了三十几岁,我们会快速衰老,只需要几个月就能从壮年变成垂暮老人,所以穿云教的教主都活不长。”
花逸惊诧,“那你呢?”
“我也一样,我练功较晚,长老说我只能活到三十岁。”滕风远面上带着几许笑意,似感慨又似叹息,“我反正没几年好活,如今不过是一切提前而已。”
他轻轻笑,昨日重现,就像那年在酸水洞中一样,他们抱在一起,等待死亡来临,似乎等待的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滕风远又看了看花逸,“花逸大概不甘心。”
花逸微低了头,“也没什么不甘心,人都有一死,迟早都会来临。”
“是啊,反正都会死。能和你死在一起,生时同床,死后同穴,我觉得一切都很圆满。”他又发出长长的喟叹,“可是你死了,我这几年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滕风远从怀中摸出小竹管,从里面倒出几颗药丸,捡了两颗棕色药丸喂给自己,又挑出一颗白色药丸,把其他的放回竹管塞回怀中。他趁花逸不备,忽然出手捏住花逸的下颌,将白色药丸塞进花逸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等他松开手,药丸已经没了影子,花逸恼怒地看着他:“你喂了我什么?”
“没什么,安神通络的药,我想和你好好呆一会。”
不多会,花逸觉得全身软绵绵,似乎连手臂都提不起力,连声音都是低低的,“软筋散?”
“差不多,不过软筋散没有疏通经络的作用。”滕风远如是道。
他依旧抱着她,让花逸倚在自己的肩头,两人相依相偎像是缠绵的情侣,滕风远兀自回忆着往事,“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是头一回有女人拉着我的手奔跑,我觉得你长得好美,裙带飞舞像是仙女下凡,长发飘飘,后来你那些长发被削掉的时候我好难过,就像削掉的是我的肉一样。”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滕风远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花逸正想开口,忽然觉得有一股绵长的力量从背心涌入自己的身体,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似清泉涤荡,又似山河奔腾,所有的细胞得到滋养,似乎被注入新的能量,那是奇妙的感觉,仿佛小草钻出泥土在春日下蓬勃生长,顷刻间满山遍绿欣欣向荣。
直到背后的手收回,能量还在全身奔涌流动,扫过每一寸血脉末梢。
花逸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滕风远道,“花逸,你都不知道我多希望你爱我,可我毕竟我活不了几年,陪不了你一辈子,我不求你爱我,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我。”
他真的很怕被遗忘,就像那年他走了那么多路找到她,只换来一句“你是谁”,那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一辈子都不愿意面对的场景。
“我知道我对你不够好,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滕风远道,“布火城城东的柳阳街有一处梁府,是我帮你买的宅子,你直接去住就是,书房东面有一副壁画,上面题了诗,所有的字都可以推动,找到‘花间逸,情不移’六个字,依次往里面推就能打开书房的密室,里面我给你放了钱。”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十指从她的发丝穿过,“那次你跟秋星河说话我听到了,你说你以后想过的日子就是有许多钱,然后养十个八个美男子,天天像皇帝一样翻牌子。”滕风远笑出声,“你这样的人,本就不拘泥于世俗,那样的日子倒也适合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以后你会有钱,有武功,记得多请几个护卫,一辈子开开心心,你也要记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那样的话,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被忘掉。
花逸躺在他怀里,眼睛睁得老大,“我不想欠你的……”
“你欠着吧,这样你就会记得我,一辈子。”滕风远笑了,“花逸,大概那时候在酸水洞的话你都忘了,可我没有忘,我发过誓,一辈子不能染指除你之外的女人。我想我做到了,招瑶宫的人我没有碰过,都是别人在碰,这辈子我只碰你,只爱你一个,娶你一个。”
花逸无力地去抓他的手指,“不要,我们死在一起好了。”
滕风远摇头,“你死了就没有意义了,而且,我也舍不得你死。”
滕风远看了看那把逐日刀,“这把刀太重,外面是水,你怕是游不上去。”他把裁月剑放在她身边,“这把剑轻巧,你还是留着,以后毕竟需要一把合适的武器。”
滕风远从怀中又摸出小竹管,倒出一粒绿色药丸放进了花逸的嘴中,他堵住了她的嘴,轻轻地吻她,舔过她温软的嘴唇,他爱极了这个味道,离开她的唇面,他说:“花逸,我爱你,你一定要记住我。”
滕风远把她放到下方的石板上,花逸拉着他的衣襟,摇着头,声音依旧很低:“不要……”
滕风远扯过自己的衣襟,提着刀转身朝甬道跑进去,推动石门的开关。而这座门,只能从内部打开。
大门缓缓关上,沉重的声音响在地下山洞中,花逸望着那扇门,目中氤氲着水光,“你回来……”
两三分钟后,她身上力气又回来,赶紧爬起来,拍打着厚重的石门,“滕风远,你开门,你回来啊……”
她的嘶声长唤回荡在深涧空谷,悠悠荡荡,回音无数,却没有人回答她。
她唤了很久,直至声音沙哑,有轰鸣声从门内传出,起初细微而遥远,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
万斤石球滚了出来,压过门外的楔子形石阶,机关运转的声音和石球发出的轰鸣声混在一起,擎天巨柱缓缓倒下,架在深涧上成了一座桥。
而另一头,直至石门关上,再也没有人出来。
花逸瘫坐在地,在桥即将升起时,她爬起来,跑了过去爬上岩石,穿过狭长的石洞,水流冲得她头晕目眩,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等她能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河滩上,几缕湿湿的头发贴在脸庞,而她再无力气挪动一分,泥浆浆住了她的衣服,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熨帖,天空万里无云,夏末初秋的南风夹带着蒿草的气息,这是一个迷人的好天气。
42、尊主恕罪
九月的阳光绵长温软,淡蓝色的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飘渺;院落里的百十竿青竹在阳光下展现着挺秀的风姿,青竹后面有座小山;乱石砌成小径;顺着小径上山,上面有飞檐翘角的小亭;旁边伸展出枫树的桠枝,枝上的叶片已有转红之势。
秋星河呷了一口茶;中肯评价道:“你这园子修得真不错。”
假山与花木相得益彰;亭台楼阁玲珑剔透;园中引了活水;分外有趣;若是以前,花逸定要夸耀一番,如今却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没事多睡觉,早点养好伤早点离开,别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
秋星河叫起来,“你也不想想我以前冒着多大的风险帮你,拿了多少压箱宝底给你,如今在你这里住了两天,你居然还想赶我走,没良心。”
花逸嫌他吵,干脆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离开长石皇陵已经有一个月,她回到了布火城,那日在柳阳街找到了梁府,大门十分气派,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矗立两侧,房门紧闭,她敲了门,跟家丁说,“我是梁花逸。”
家丁呼喊着“东家回来了”在府内窜走,以后花逸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没住几天,又遇到了秋星河,他不知调戏了哪家的良家妇女被打成重伤,干脆窝在花逸这里养病。
其实有他在说说话也好,不然花逸总觉得堵得慌;可他一说话,花逸又嫌他吵。
花逸又不知该去哪儿,径直去了书房,从书架上翻出两册话本子,却左右都看不进去,她扔了书,旁边的书架上放着一轴卷好的画,花逸又拿了过来,小心地展开。
那是一副画像,笔法细腻,画中人眼眸盈动,不是别人,正是花逸。
花逸刚住进来的时候,这幅画是装裱好挂在大厅中的,是以府内家丁都认识她,她觉着碍眼,忙让人收了起来,此时看到这幅画,她淡淡叹息,没想到他画画也画得这么好。
卷好画,花逸来到东墙的壁画前,那里题了一首诗,她推动了几个字,书架后的墙壁缓缓打开一侧,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像长石皇陵,墙侧靠着三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花逸开始把一根一根金条拿出来,挨着铺在地上,等三个箱子空了,地面已经铺好一张金床,她躺了上去,能够睡在金条上,她觉得幸福又满足,真想就这样睡死过去。
可她到底睡不死,躺了一会她又把金条挨着收回箱中,出了密室去吃晚饭。
秋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抵看得出来花逸没以前活泼,吃饭的时候问:“你以前不是老想离开滕风远吗?现在他不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哪有不高兴?”花逸握着筷子,“我现在有田有地,有宅子有存款,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
秋星河还想说什么,花逸瞪他一眼,“你废话不要那么多,不然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秋星河就不说了,低头吃饭,这女人,最近跟吃错了药似的。
呆在家里终是无聊,翌日花逸经不住秋星河唠叨,和他一起下馆子去,他们去得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花逸用手支着脑袋,等小二上了菜,她也不着急,懒洋洋地拿起筷子,秋星河说她:“吃饭都不来劲,你还能干啥?”
“不是让给你吃吗?”花逸最近就喜欢跟他抬杠,夹了一筷子菜到碗中,她胃口不太好,用筷子慢条条拨弄,眼光却看着外面川流而过的人。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眸光收紧,忽地扔了筷子,蹬蹬地跑下楼,风一样地冲出酒楼,留下秋星河在叫唤,“喂,你又发什么疯?”
花逸不管他,奔入人群之中,前方那抹墨色衣衫消失在拐角,她着了急,一阵狂奔,“尊主,尊主……”
她跑进了巷子,拐过拐角,近了,她听到狂乱的心跳声。
墨衣黑发,长袍广袖上的金色云纹在阳光下闪着光,银质面具上的黑白花纹明明分外恐怖,花逸却觉得可爱极了。
他站在那里,身姿立挺。
花逸一下子奔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哽咽道:“尊主……你还活着就好了……还活着……”
她抱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那人身体略僵硬,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无奈花逸抱得紧,他喊了她,“梁姑娘……”
花逸猛然抬头,听出声音不对劲,掀了他的面具,“怎么是你?”
她怎么忘了,他已经死了。
路回头从她手上夺回面具,匆忙戴回面上,“肖护法找你。”
顺着路回头的目光,花逸转身,肖承正站在巷子口,抱着剑面色阴郁,看向梁花逸的目光跟仇人似的。
花逸觉得他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抽刀杀了自己,她却没有防备,欠了人命终究是要还的。
肖承却没出手,脸色冷冷,道:“我有话跟你说。”
肖承来找她也没别的事,只是希望梁花逸不要把滕风远的死讯传出去,偌大的穿云教若忽然没了教主,其他门派必然会趁势收割穿云教的地盘。
花逸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是以连秋星河都不曾说起,点头应着,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路回头身上,愣愣地看着,两人身材相似,戴上面具远看的话还真让人辨不出来,不过若是细看,下巴的线条仍旧不一样。
她问路回头:“你就是他的替身?”
路回头点头。
花逸看着他,“你为什么叫回头呢?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娘取的。”路回头回答她,“她说人有时候不能一个劲朝前走,偶尔要回头看一□后的人。”
花逸唇边扯出若有似无的笑,“你娘真有先见之明。”
她又看向肖承,“肖护法,你一直按着刀,想杀我就动手。”
“他都用他的命来让你活着,我又何必杀你?”肖承到底不待见花逸,转过身,“大概是他上辈子欠你的。”
肖承走之前留了一句话,“我让人送了些东西到你住处,应该是尊主想给你的。”
那是两口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整整齐齐的小木盒,木盒上面有精致的雕花,花逸随便拿起一个打开盒盖,盒内一只做工精细的步摇躺在绸布上,宝石打磨得熠熠生辉,金丝没有半分接线痕迹,美得让人窒息。
放下这个盒子,拿起另一个,里面是极乐鸟形状的金钗,富丽堂皇展翅欲飞;
花逸把盒子一个一个打开,全部是女人的发簪头花,光艳夺目,件件珍品,她忽然想起滕风远的话——你那些长发被削掉的时候我好难过,就像削掉的是我的肉一样。
那这算是弥补吗?
她真的忘了头发被削掉的事情,反正它们都是没有感觉的东西,削掉了还会长起来。
有人进了前厅,叫嚷起来,“哎呀,梁花逸,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他说着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真准备把里面的头发拿出来看,花逸抢过来,“不许碰我的东西。”
秋星河不屑,“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花逸不理他,把东西放箱子里,让人把箱子抬回卧室,秋星河还在叫唤:“有钱了不起啊?败家子也没你能败……”
花逸心里烦,在屋里呆不下去,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踏过一块块的青石板,她不买东西,也不看热闹,脚不停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斜阳西沉时她路过某家大户,听到一阵琴声从院中传来,那调子很熟悉,悠扬婉转,她想听得更清楚,飞身越过高高的院墙,进了别人的后院。
琴声从一幢小楼传来,弹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琴艺极好,勾滑弹抹流畅自如,旁边的一圈观众全都沉浸在他的琴声中,竟然没人发现有陌生人进了院子。
直到曲子结束,有个丫环准备出院子去拿东西时才发现了花逸,“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这一叫其他人的目光才看了过来,花逸道:“我听到琴声,觉得很好听忍不住就进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是文雅之人,倒也不追究,反倒恭维那老者琴艺卓绝,引得美女入院中。
老者笑呵呵应着,过来问花逸:“姑娘似乎很喜欢这曲子。”
“嗯,”花逸点头,眼睫半垂,“这是我头一回把它完整听完。”
老者疑惑,“这首曲子的曲谱是老朽年初在枭阳派做客,无意中发现的一张旧曲谱,不知何人所作,老夫请教过枭阳派的聂掌门,聂掌门也说不知。此前从未听人弹过,姑娘竟然听过?”
“听过,”花逸答道,她听过很多回,但从没有认真听完过,总是听到一半就会打瞌睡,花逸忽然想起若干年前滕风远跟她说,他给她写了一首曲子,应该就是这一首,花逸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老者觉得花逸的话前后矛盾,她既然听过,却不知道名字,但他仍旧回答她:“这是首表达爱意的曲子,曲名《花间逸》。”
花逸愣愣,花间逸,原来是曲名,他每晚都弹给她听,可他就是不说,她这种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怎么听得出来呢?如今她听出来了,可是已经没有人再弹给她听。
她想她是不爱他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从前面对司空骞时心跳加速的激动,拉着他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一样没有感觉,他死了,花逸没有痛得摧心裂肺,没有哭得要死要活,她只是觉得很失落,那只牵着她的手没有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爱她。
他到底是赢了,他走了,花逸以后还可以好好地面对人生,不会像女铸剑师一样陷入情感的沼泽回不了头,最后郁郁而终,她会重整心情开开心心地过下半辈子,可她知道,她再也忘不掉他。
原来一切都在他的估算之中。
花逸飞奔一样奔出了布火城,斜阳的余光穿过树梢,柔柔地落在花逸的头上。而她脚步如风,就像那样她拉着他的手逃命一样,高山矮树如快进的电影一般掠过。
花逸跑到了山顶,庞大的红日斜挂在天空中,西边的云像是着了火,远处树涛在晚风中层层涌起,她放声大喊:“呆子——”
群山回音错落,她喊道:“你永远都是一个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虐戏结束了。
明天不更,调整一下再写后面。
43、尊主恕罪
花逸是被秋星河拖出来的,说什么金秋阳澄湖蟹美;非要带她去阳澄湖;天天在她耳边唠叨不说,某个大早上趁她还迷迷糊糊之际;把人塞进马车;直接上路了。
等花逸清醒过来时,已经出了布火城。她本想和秋星河大打一架;又懒得动,继续窝在马车里睡觉。大概是她在马车里窝得太久了;秋星河看不惯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路过某个集镇时把马车卖了;两个人骑马上路。
结果就出现了天上下秋雨;两个人冒雨赶路的情形。
雨淅淅沥沥地下;不一会就把衣服打湿了,花逸骂他:“你有病啊,非要去阳澄湖吃什么螃蟹?搞成这样子吃药还差不多。”
秋星河道:“淋点雨怎么了?给你洗洗脑,成天不死不活的样子。”
花逸越来越讨厌秋星河那张嘴,抹一把额上的雨水,狠狠地抽马鞭,“驾”地一声赶紧加快行路,早点找个地方避雨。
等他们到达客栈时,两个人几乎被淋成了落汤鸡,找掌柜要了两家房,花逸一转身,就看到了司空骞。花逸并非故意躲避他,她只是急于进房换衣服,天渐渐凉了,湿透了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淋过雨,花逸就要了一个小火锅,明明是秋星河那家伙叫她下来吃饭,自己去跑去马厩看马去了,菜没上,花逸就支着脑袋看外面的雨,一个阴影挡住她的视线,司空骞站在旁边。
他自然不是一个人,花逸之前瞅见了狄千霜的影子,还有几个随行护卫。司空骞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在花逸对面坐下,“听秋星河说你现在跟滕风远断了关系,自己一个人住在布火城。为什么当初情愿呆在滕风远身边,也不愿意跟我走?”
花逸一听人提起滕风远的名字心头就说不出的酸楚,她淡淡道,“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司空骞,我并不怨你,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都有你的选择。而我,现在过得很好。”
司空骞叹了口气,良久,问:“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缘分了吗?”
花逸摇摇头,她冲他笑笑,“都已经过去了,狄郡主应该很喜欢你,她那样的身份当初竟然会答应和我平起平坐,也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和牺牲,现在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千金郡主成天跟着你到处跑,也是极为辛苦,好好珍惜眼前人。另外,你多看着她,她要是再来找我麻烦我就不客气了。”
花逸最近平静了不少,觉得她和狄千霜算是扯平了,以后各走各走的路就好。
司空骞见她如此平静,大抵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淡淡问起:“那花逸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花逸垂眸,被那样的人爱过,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别的男人恐怕都入不了眼,她再抬头时唇边依旧带着些许笑意,“我过得很好。”
沥沥的雨下得不小,道路被雨水浸泡得又湿又软,被人马踏过之后变得泥泞不堪,这种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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