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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鸳鸯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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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谷道:“在。”又道:“天真、无邪,快过来叩见诸葛前辈!”

两只人猿向诸葛犁作揖施礼毕,怀谷道:“这两只人猿一名天真,一名无邪,能懂人语,但不会说话。师父教它们武功,令它们看守山门,适才多有冒犯,望前辈恕罪。未请教这几位高姓大名?”诸葛犁一一介绍后,廖展雄等人随怀谷上山。

众人行近山顶,见不远处有一块巨石,石上刻着六个斗大的金字:“神农架白猿洞。”

诸葛犁等人随怀谷绕过巨石,进入洞内,到了一个宽敞的大殿。大殿上沿供着三清神像,像前摆一个长香案,案上香炉内插着三炷香,袅袅香烟,使案头的油灯变得有些昏黄。

怀谷将诸葛犁等人让进丹房,命无邪献上香茶,道:“诸位稍坐片刻,家师去前山练功,一时便回。”又对天真道:“你去前山禀告师父,有客人来了。”雄人猿应声去了。

蒯素英呷了一口茶,道:“适才诸葛师兄为无邪所袭,可把我吓坏了。我站得较远,施救已然不及。是否凌飞龙给师兄吃的不是解药?”

诸葛犁道:“解药看来不假,只是在解药内又放了一种慢性毒药,是以一经过招,经络活动,促使药性发作。凌飞龙那厮号称‘毒手水鼬’,倒是名符其实。”

怀谷问明缘由后,说道:“我适才迷惑不解,诸葛前辈绝世武功,怎会战无邪不过,原来竟有这等事!待家师回来,看有无解救之法。”

廖展雄道:“我见那厮态度至诚,还以为他有悔改之意,哪知竟然如此阴损歹毒。等神农道长医好了秋妹的伤,我定要找那厮算清这笔帐!”

倏然,从大殿传来啼哭之声。须臾,只见雄人猿天真手里拿着一顶道冠,丧神地走进丹房,见到怀谷,便嚎啕大哭起来。

怀谷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天真吱吱哇哇,用手势比划了好一会。

诸葛犁道:“是怎么回事?“

怀谷道:“天真说,它去前山没见到师父,它在山头附近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只捡到师父的这顶道冠,大概是师父出事了。”

诸葛犁道:“走,我们快去找!”众人及二人猿出了白猿洞,直奔前山。

在白猿洞南的前山头上有一处悬崖,怀谷指着悬崖道:“家师每天日出前必来此修练内功,凡一个时辰,现已近晌,不见其踪,必有缘故。”

天真指着悬崖,表示那是它捡到道冠的地方,又指划了山头一圈,表示它寻找过的范围。

诸葛犁走上悬崖,探头向下观望,见下面有一山谷,深约数十丈,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说道:“我们去下面看看。”

众人绕至谷底,分散开来,四处寻觅,忽听到无邪惊叫之声,齐飞奔过去。诸葛犁见神农子躺在两块山石之间的草地上,面如金纸,气如游丝,衣衫破裂,数处流血,又仰头看了看悬崖,见层层石隙中伸出许多小树,说道:“神农道兄练功走火入魔,以至从悬崖上摔跌下来,幸好石隙中有许多小树,虽挂伤了肌肤,却减了下坠之势,否则已不堪设想。廖师弟,你快以内功助道兄疗伤。”

怀谷道:“前辈,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来!”

诸葛犁用手一拦道:“贤侄,这关系到令师的性命安危。非老叔小觑于你,你的功力还不够。”言罢将神农子扶坐于地。

廖展雄取出两粒三色祛毒丹,填入神农子口中,又以丹田之气吹入他腹内,取其九华肉灵培元之力。而后廖展雄盘腿坐下,右掌紧贴神农子后腰的“命门穴”,左掌按着他头顶的“百会穴”,两股强劲的内气缓缓吐出。

神农子岔入奇经八脉的内气,在两股强劲真气的夹制下,渐渐归于脐下“气海”。约一个时辰,神农子气息趋于正常,悠悠转来,怀谷喜道:“师父醒过来了。”廖展雄随即停止运功,此刻面色苍白,盘坐一旁调息。

神农子睁开双目,见此情景,立即明白,说道:“诸葛兄侠驾何以光临?”

怀谷道:“多亏诸葛前辈与廖前辈各位及时赶到……”

诸葛犁见廖展雄调息已毕,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回洞详谈吧。”怀谷与天真扶着神农子,同众人转回白猿洞。

众人在丹房内坐定,诸葛犁绍介了廖展雄等三人后,神农子命怀谷取来火龙胆,此时已结成干块,抠下米粒大的一点,递与诸葛犁,道:“诸葛兄映堂发暗,似中奇毒,食这火龙胆,可暂缓毒性攻心之势。”自己也取了一点火龙胆以水送下,行功揉合火龙胆,借其苦寒之力,将岔入奇经八脉的余火驱除。

沉静片刻,神农子道:“多谢廖贤弟相救之情,诸位驾临敝洞,不知有何见教?”

廖展雄道:“区区小事,道长何足挂齿?情因舍表妹身中寒毒,故贸然造次仙洞,祈求道长赐良药医治。”将胡宜秋中北极寒冰掌经过说了。

神农子道:“寒冰掌伤,唯火龙宝珠可治。”即命怀谷取来一颗火龙珠,但见那拳头大小的火龙珠,晶莹透明,发出红荧荧的光华,四射在丹房之内,油灯顿时昏暗,确是世之罕宝,众人不禁惊异,发出“嘘”声。

神农子手拿火龙珠,在一只粗瓷碗的内壁上转擦了两圈,使火龙珠少微粉末擦在碗壁上,又命怀谷取来温水,冲入碗内,道:“此物至热至阳,胡姑娘饮下之后,且忍耐些,一会儿便好。”

胡宜秋接过瓷碗,一饮而尽,俄而腹中轱辘辘作响,但觉一股炙热之气窜入周身穴道,如同烈火在体内燃烧,一时心如刀绞,七窍生烟,禁不住在地上乱滚,但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半点呻吟。过了片刻,浑身汗流如注,湿透了几重衣衫,宛如落汤之鸡,腾腾地冒着蒸气。

神农子道:“胡姑娘委实刚强!这会儿火龙珠的纯阳之火,正在驱散万年坚冰的沉阴之寒,且再忍耐些,一盏茶工夫就会好的。”

果然,胡宜秋身上的蒸气逐渐消失,“哇”的一声,吐出数口粘厚的寒痰,顿时浑身轻松舒坦,遂起身向神农子施礼道:“神农道长的火龙宝珠着实效力神化!请受小女子一拜。”

神农子呵呵笑道:“胡姑娘,礼重了。无邪,带胡姑娘去沐浴更衣。”无邪适才为胡宜秋捏了一把汗,现见她已然痊愈,很为她高兴,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走出丹房。

蒯素英道:“胡姑娘伤势初愈体弱,我也去帮个忙。”跟了出去。

众人闲谈了一会,廖展雄对神农子道:“去年秋天,小弟在江西遇见令徒文秉才,他现在福建总兵戚继光处效力,很有出息。”

神农子道:“为国效力,是男儿当为之事,只是小徒年轻无知,日后还望廖贤弟关照。”

廖展雄道:“道长客气了。”

此时诸葛犁道:“道兄所练乃是武当正宗内功,不知何以会走火入魔?”

神农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讲也罢,以免贻笑故人。”

第十六章 降龙银针(上)

听神农子如此一说,诸葛犁觉得事有蹊跷,益发要问了,即道:“既是故人,当畅舒胸怀,何忍隐不言,令故人纳闷?”

神农子苦笑道:“贫道以为,古往今来,大凡极尽阿庚奉承之能事者,必是工于心计之徒,有甚者,且阴险狠毒。当他一旦达到了目的,觉得你已无利用价值时,就会把你一脚踢开;你若已经落了井,他为了他的利益,会毫不犹豫地向井里扔石头,欲砸死你而后快。当他已被你看穿,诡计败坏时,他就会原形毕露,毫不犹豫地向你施加杀手。贫道不是不知世上有这种人,只是临到我自己头上,却总是勘不破,上了这种人的当。因为人们多是喜欢奉承迎合自己的人,却很少研究他为何要奉承迎合你。贫道有一劣徒,唤名怀虚,就是我说的这种人。”

神农子叹了一口气,道:“怀虚先于怀谷投师,在我门下近二十年。因他极善阿谀逢迎,又似谦逊好学,处处称我心意,我十分喜欢他,待他亲如子侄。一次怀谷告诉我,说怀虚凭借所学的武功,在外面敲诈勒索,酗酒宿娼,有辱三清道教,要我制止他。我却以为怀谷心存嫉妒,有意诋毁师兄,将他狠狠责骂一顿,甚至要把他赶出师门,差点儿铸成大错。去年秋天,怀虚的劣迹终于暴露了……”

原来去年秋天的一个午后,雌人猿无邪在山中的小溪里嬉游玩耍,正好给在山上散步的怀虚撞见。怀虚心窍为欲所迷,顿生歹念,于是唤无邪上岸,搂抱至附近林中,蜂戏蝶恋,颠狂了一番。

雄人猿天真不见无邪,到处寻觅,寻到溪边林中,看见怀虚对无邪非礼,即出手攻击怀虚。天真为怀虚所败,逃回白猿洞,向神农子禀告上情。神农子愤怒之极,至林中找到无邪,问明天真所禀属实,遂擒回逃至山下的怀虚,重责四十杖,驱逐山门。

今晨神农子照例去前山悬崖上打坐练气,正行功至忘我境界,怀虚悄然欺近身后,猛力发掌,击其背心。神农子内功已臻入化境,即在打坐练气之时,也有一种自然的防外应策能力,是以转身一掌,将怀虚震退三丈,自己也跌下悬崖,以至内气岔入奇经八脉,走火入魔,若非诸葛犁等人及时赶来,且施救有方,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廖展雄听完神农子叙述,忿然道:“如此欺师灭祖之徒,待小弟擒来,听候道长发落!”

神农子道:“多谢廖贤弟仗义,但现下已无须廖贤弟动手了。此孽障知怀谷非其对手,此番偷袭贫道,意在占据白猿洞。可是他与贫道对了一掌,已震断了手太阴肺经,不出十二个时辰,当气绝身亡。唉,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众人说话间,胡宜秋沐浴更衣毕,由蒯素英、无邪陪同,来至丹房。但见她面如雨后桃花,光彩夺目,较诸伤愈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神农子道:“胡姑娘伤势甚重,虽已治愈,身体却是虚弱,须在敝洞小住几日,调理复原,方可离去。”

胡宜秋施礼道:“多谢道长关怀,如此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三天后,廖展雄等人辞别了神农子师徒,下了神农架,直奔南津关。

在南津关街中段的酒店内,掌柜见廖展雄等人去而复来,不知何故,迎上去道:“四位侠驾复临小店,小人不胜荣幸,有何吩咐,望请示下。”

廖展雄道:“贵东凌飞龙在南津关么?”

掌柜道:“凌老板上次遇诸位大侠后,第二天就离开了。”

廖展雄道:“上哪里去了?”

掌柜道:“说是回四川峨眉山去了。”

廖展雄道:“当真?”

掌柜道:“小人不敢说谎。”

廖展雄道:“我们即去四川峨眉山,如所言不实,回来再找你算帐!”

廖展雄等人出店,来到江边,雇一条大船,溯长江西行。南津关以上是西陵峡、巫峡、瞿塘峡三峡。三峡长七百里,两岸连山,绝巘多生怪柏,又有名城古迹,点缀其间,可谓天然人工,浑为一体,风景优美,独具趣味。

大船驶入三峡,所幸顺风。廖展雄等人在四川白帝城弃船登陆,径往峨眉山。这一日乘船过岷江,前去乐山县。

乐山县之东南凌云山前有弥勒佛坐像,高十八丈,系凿山而成。这乐山大佛为唐玄宗开元元年名僧海通创建,于唐德宗贞元十九年由川西节度使韦皋竣工,先后凡九十年。凌云山坐落在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水汇流处,古人凿山修建大佛,其意在于镇水。大佛头与山齐,脚踏江水,所谓:“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

廖展雄站在船头,仰望那顶天立地、巍伟壮观的大佛,慨叹道:“人力之不可测也!”

廖展雄等人上了岸,登上凌云山,向西眺望,但见峨眉山耸出云宵,形若少女蛾眉,山势逶迤,(奇)秀丽(书)多姿(网)。胡宜秋赞道:“当真是‘峨眉天下秀’也!”

廖展雄道:“峨眉山为普贤菩萨道场,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山上寺庙如林,最古老的建于东汉年间。其中万年寺有‘普贤骑象来’铜像,铸成于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高两丈,重十二万斤,最为闻名。这位普贤菩萨与五台山的文珠菩萨,同是佛祖如来的弟子。”

乐山至峨眉山不足百里,向晚即到峨眉山下,廖展雄等人在山下小镇寻一客店投宿。

晚饭后,诸葛犁道:“明晨我一人上山,廖师弟与二位姑娘在此等候便了。”

胡宜秋道:“诸葛师兄身受内伤,独自一人上山甚是不妥。若动起武来,如何是好!明天我们一同前去才是。”

诸葛犁道:“峨眉派乃名门正派,掌门了空大师是道行极高的前辈,与我师伯、师父、师叔均是好友,凉无妨碍。此去峨眉山报国寺是凭了空大师讲理,索取解药,并非动武,去人多了,反欠妥当。”

廖展雄道:“既然如此,小弟陪师兄走一趟,一则有个照应,二则也可瞻仰了空前辈的慈容。”

蒯素英道:“廖公子所言极是。”

诸葛犁道:“终是为兄一人前去为好。师弟欲瞻了空前辈慈容,等我取得解药之后,再去拜见未迟。”三人见诸葛犁之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次日待诸葛犁走后,胡宜秋道:“诸葛师兄因我而中毒受伤,峨眉山乃高手云集之地,万一相对反目,遭遇不测,却便如何是好?”

蒯素英道:“那了空大师是当代高僧,断然不会加害诸葛师兄的。不过,没准凌飞龙再施诡计,倒是不可不防。”

廖展雄道:“我与二位所见略同。我同诸葛师兄初次见面,不好拂他之意。我想,我们何不装作游客,尾随于后,前去峨眉山报国寺,视其动静,再作道理。”

报国寺坐落在峨眉山前山的山坡上,是峨眉山最大的寺庙。峨眉派掌门人了空大师,便是报国寺的方丈。诸葛犁出了客店,不一会儿便到了报国寺。报国寺山门大开着,因时候尚早,香客们还没有到来,是以山门冷清得没有一个人。

十年前,诸葛犁曾来过报国寺,如今故地重游,而且是来讨取解药的,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在山门前整了整衣襟,迈步跨进寺内。

迎面来了一个灰衫中年人,四目对视,竟是相识。诸葛利抱拳道:“原来是川西大侠骆慎之兄,失敬,失敬!”

骆慎之道:“诸葛犁,我且问你,你为何折伤我凌师兄一条右臂?”

诸葛犁道:“骆兄正直而明理,何听一面之辞?请为在下通报,我欲叩见了空前辈。”

原来凌飞龙从南津关遁至峨眉山,在师父了空大师面前,编说了自己与诸葛犁比武,诸葛犁竟下了毒手,折其右臂。知其徒莫如其师,了空大师道:“诸葛犁为人正派而有侠风,且又隐居多年,怎会无端与你比武?准是你又找他寻隙了。”于是替凌飞龙接上断骨,扎以夹板,吩咐他回阆中家里好好养伤,不要在外面胡乱走动。凌飞龙讨了个没趣,便在师兄弟面前说诸葛犁如何打伤自己,如何藐视峨眉派,云云,绘声绘色,师兄弟们信以为真。

骆慎之先入为主。此时对诸葛犁的话哪能听进去?说道:“诸葛犁,你太小觑我峨眉派无人了,看掌!”右掌已然拍出。

诸葛犁侧身让过,道:“骆兄,其间曲直一言难尽,待在下见过了空前辈,是非自能判明。”

骆慎之冷笑道:“你想用花言巧语欺骗我师父么?双掌平推,当胸而来,势如排山倒海,掀起一阵劲风。

诸葛犁斜飘二尺,堪堪闪过。骆慎之前跨一步,变掌为指,疾点对方腰际,诸葛犁后退两步,躲了他第三招。

骆慎之是峨眉派数得着的高手,眼见三招走空,不由得老羞成怒,旋风般转至诸葛犁身后,以十成功力,右掌拍向他背心。诸葛犁此番为明理而来,本无动手之意,是以一味退让,现见骆慎之得寸进尺,不可理喻,于是急转身形,右掌迎上去,“砰”的一声响,两掌甫合即分,二人身形皆晃了晃,方拿桩站稳。诸葛犁的功力本在骆慎之上,只因中毒负伤,这才势均力敌。

二人迅捷无伦地打斗起来,战约三十合,诸葛犁体内被火龙胆暂时抑制之毒,渐渐发作,额头已然见汗,气息粗而不济,挫败之象,已是显然。

正疾斗间,骆慎之似癫痫病发作,突然仆跌在地,不动了。诸葛犁甚是惊疑,一时愣于当场,继而细视之,见骆慎之系穴道受制,心道:这点穴之人手法极是高明,难道廖师弟也上山了么?

诸葛犁不再理会骆慎之,径自向内走去,在大雄宝殿的前庭,有一个年约六旬的胖大和尚挡住了去路。那和尚道:“诸葛施主,来敝寺有何贵干?”

诸葛犁忙施礼道:“智远禅师,在下有事求见了空前辈。”

智远禅师冷冷道:“对凌师弟说的那一套,贫僧一直是将信将疑,适才见阁下击倒了骆师弟,证实了凌师弟所言不虚。阁下也太过狂妄了,今天贫僧倒要讨教几招!”

观此情景,诸葛犁知道他们都是信了凌飞龙的胡说,一时也分辨不清,只得说道:“请!”

智远禅师也说声:“请!”掌带劲风,向诸葛犁前胸拍去,诸葛犁举掌平推,一掌迎上去,甫一交掌,给震得倒退五步,晃了几晃,才站稳脚跟。

智远禅师心中纳闷:这位怪侠独步中原,未逢对手,武功不在我下,今天何以竟抵不住我一掌?他无暇细想,一连发了十余掌,凌厉之极,诸葛犁给打得连连败退,霎时间便要退到前殿。

智远禅师先机在握,求胜急切,突地骈指如戟,疾点诸葛犁左胁的“期门穴”。这时,忽然一阵细细的锐风袭向智远禅师的腰际,智远禅师顿感不妙,但毕竟慢了一步,腰间一麻,瘫委于地。

站在大雄宝殿下的十几个和尚,见智远禅师委地,齐跳上来,将诸葛犁围在核心,群而攻之。诸葛犁欲逃不得,又无法应战,正在危急之时,倏见那十几个和尚倒骨牌般地躺到地上,便爬不起来了。

众和尚在地上大骂道:“诸葛犁,你这卑鄙小人,怎用暗器偷袭!”诸葛犁看了看他们,心中觉得好笑,却又不能矢口否认。

诸葛犁从一个和尚的身子上跨过去,欲走进大雄宝殿,忽见一位须眉皓白的老和尚出现于大殿门前,忙不迭行礼道:“弟子诸葛犁叩见掌门前辈。”这老和尚便是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笑道:“罢了,罢了。前殿的朋友,请出来,让老衲也开开眼界。”

一言甫出,一个青色的影子似从空中落下。已然站在了空大师面前,躬身执礼道:“弟子九华山法慧禅师门下廖展雄叩见前辈。”

了空大师一惊,没想到身怀绝技的隐客竟是这般年轻,呵呵笑道:“法慧老儿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不差。老衲原以为是云南的那个魏猴子,哪知却是廖贤侄。廖贤侄湖广烧蛊、云南赈灾,老衲早有耳闻。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廖展雄感到内疚,打倒他一群门人,却不见怪,反而赞许,可见德行高尚,非常人可比,于是面色一红,忙道:“前辈谬奖。弟子多有冒犯,还望恕罪。”随即身形半旋,一扬手,撒出一把石子,顿时解了骆慎之、智远禅师及众和尚的穴道。这一招是将‘金钱镖雨’手法用于解穴,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不仅要有深厚的内功,还须有极好的准头,才能将一把小如豆粒的石子,分别打中众人的穴道。特别是给骆慎之解穴的那粒石子,越过大殿前庭,飞入前殿,远达十数丈,简直像是施行魔法一般,令人不可思议。

了空大师慈祥地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能够有如此火候,很是难得。”转向众弟子道:“都过来见见九华门下的两位高足。”

智远等人均面带愧色,一一走来与诸葛犁、廖展雄相见。廖展雄道:“得罪,得罪。”

了空大师目视前殿道:“还有两位朋友也出来见见面。”

前殿走出两个少女,一穿白衣,一着紫衣,那白衣少女道:“晚辈南直隶滁州瑯琊山妙静师太门人蒯素英叩拜前辈大师。”

那紫衣少女道:“晚辈浙江南海普陀山明敏师太门人胡宜秋叩拜前辈大师。”

了空大师道:“免礼,免礼。诸位请至禅堂叙话。”

众人随了空大师穿过大雄宝殿,右拐弯,通过一个月亮门,走进禅堂,分宾主落座,智远禅师、骆慎之也在一旁陪坐,小和尚献上香茗。

了空大师道:“诸葛贤侄,已十年未来峨眉山了。诸位此番光临敝寺,想是有由而来?”诸葛犁即将南津关遇凌飞龙事之始末说了一遍,并乞赐解药。

此时智远禅师方知受骗,说道:“难怪适才对掌,诸葛兄显得内力不济,竟是吃了凌飞龙的毒药!”

骆慎之亦道:“原来如此!方才小弟一时鲁莽,还望诸葛兄海涵。”

了空大师道:“老衲哪来的解药?那是凌飞龙自制之毒,非我峨眉师门所传。这孽徒年纪一大把,越来越不长进了,竟至勾结倭寇,施毒害人!”又道:“智远,你随诸葛贤侄他们速去阆中,传我之命,令凌飞龙拿出解药。如他仍不知忏悔,冥顽不化,你替为师废了他的武功,将他撵出师门!”

智远禅师应道:“谨遵师命。”

诸葛犁起身道:“前辈明察,弟子等告退了。”

了空大师送诸葛犁等人直至山门之外,嘱咐道:“二位贤侄,见到你们的尊师,替老衲问声好。”诸葛犁、廖展雄应“是”。

诸葛犁、智远禅师一行五人离开峨眉山,取道成都,非止一日,来到川北重镇阆中。

众人进了城,行至一个街口,折而向东,盏茶工夫,来到一处门朝南的巨宅。但见高高的黑紫色檀木大门,门上还钉了十数排白铜扣花,门前有上马石,还有一对硕大的石狮子,而大门左右高挑着四只大红灯笼,灯笼上均贴有一个金色的“凌”字,气势确是显赫。

诸葛犁对智远禅师道:“令师弟好阔绰也,俨然是阆中大户。”

智远禅师道:“听说这位凌师弟经商有道,财运享通。”

诸葛犁笑道:“不过江湖上传闻,他是川东、鄂西地面的绿林巨枭。”

智远禅师惊疑道:“有这等事?”

诸葛犁道:“仅此传闻而已,尚无确据,且进去看看。”手扣兽头铜环,没有人应声,又扣了几下,仍然没有应声,说道:“怪事,难道此宅内无人么?”顺手推门,“呀”的一声,大门洞开,原来门系虚掩。

众人跨进去,眼见是一个偌大的前庭,两旁有假山怪石,奇花异草,穿过前庭是一个大厅,画栋雕梁,窗明几净,桌椅皆为紫檀,屏风镶嵌白玉,极其华丽富豪,厅内却是静悄悄的,无丝微声息。诸葛犁道:“咦,怪哉!”

众人绕过屏风,穿过一个天井,跨入二进,二进也是一厅,摆设与头进大厅大同小异。廖展雄大声道:“里面有人么?”无人应声。

再绕过屏风,穿过一个天井,跨入三进,三进左右各有一房,中间的堂屋较头、二进大厅小了许多。廖展雄喊道:“凌大侠在家么?”仍无应声。

智远禅师道:“这厮玩的什么花样?”

诸葛犁道:“且往里走,总不至遇不见一个会说话的人。”

出了三进堂屋,又过一个天井,第四进堂屋却是虚掩门扉。智远禅师连连叩门,道:“凌师弟在么?我是你智远师兄。”寂然无声,便推门跨进去。诸葛犁等也鱼贯而入。

哪知,众人刚跨进屋内,只听得前后门“咔嚓”声响,自门楣上落下两面铁闸,屋内顿时一片漆黑。诸葛犁道:“不好,中计了!”

第十六章 降龙银针(下)

廖展雄沿屋墙游走,敲击着四壁,又纵身跃起,敲了敲屋顶篷,而后落下,跺了跺地面,说道:“这是一间铁屋,上下四周的铁板,少说也有一尺厚。”抽出青霜剑,运足功力,向铁闸门斫去,剑锋入内不足一寸,摇了摇头,道:“铁板实在太厚,这削铁如泥的宝剑也奈何不了它,只有坐以待毙了。”

忽听得后壁西边传来一阵狞笑,有话音道:“诸葛老兄,廖老弟,少安毋躁,小老儿已久候多日了。小老儿原指望峨眉山能挡住二位去路,不想却被二位闯过来了,可见二位有非凡的武功。武功堪夸,智慧不足,以致入我彀中,岂能怨天尤人?也只好坐以待毙了。”

诸葛犁道:“凌飞龙,你手段太过卑鄙了。”

后壁又传来凌飞龙的声音,道:“诸葛老兄,你我结识已三十年,难道不知小老儿一贯爱使卑鄙手段?即是老兄十分健忘,南津关之遇是眼前的事,也不该健忘如斯!”

“当、当”两声,廖展雄的两枚金钱镖向后壁发声之处掷去。无奈气孔太小,虽击中气孔,却不能穿孔而过,徒费功力而已。

凌飞龙又是一阵狞笑,道:“廖大侠果然好身手,但又能奈小老儿何?”

一直沉默的智远禅师,此时说道:“凌师弟,师父命我陪诸葛大侠前来索取解药,你岂能陷我等于铁屋之中?”

凌飞龙道:“智远师兄,请你暂且委屈一下,待小弟设法擒了诸葛犁他们,再放师兄出来。你我同门学艺,情同手足,小弟怎敢加害师兄?”

智远禅师愤愤道:“凌飞龙,你胆敢违抗师命,你我已无师兄弟之谊可言!须知多行恶事必自果,到那时你将后悔晚矣。”

凌飞龙道:“师兄,你不要拿师父来吓唬我。师父他老人家身为峨眉派掌门,不庇护本门弟子,却为何偏心九华门人,胳膊肘向外弯?”

智远禅师一向尊敬恩师,视恩师如神圣,怎能听得凌飞龙如此诋毁恩师?即纵身至后壁小孔处,挥掌拍去,喝道:“我毙了你!”

凌飞龙正在小孔外端说话,未料到智远禅师会向小孔发掌,但觉一股劲风袭来,慌忙闪身,已是不及,面颊给打得顿时红肿起来,牙齿也打落了两颗,满嘴流血,手捂腮帮道:“好,好智远,我叫你在里面多饿几天!”转身走了。

铁屋内一片沉静。忽然,蒯素英道:“噫,胡姑娘呢?难道胡姑娘没有进来?”女人有一种直觉,观察事物较男子缜密细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却能分辨出各人不同的气息。

廖展雄道:“噢,可不是么?秋妹没进来!”

智远禅师道:“阿弥陀佛,可见菩萨有眼,要是全进来便都出不去了。”

诸葛犁道:“胡姑娘天性敏慧,定会设法施救我们的。”屋内顿时活跃起来。

却说胡宜秋与众人一起走向第四进堂屋,忽然眼内吹进了一粒细沙,急忙用手揉擦,揉了半天,总算揉出来了,睁眼一看,不禁愣于当场,眼前已无廖展雄等人的影儿,但见屋内已被一面铁闸封闭,心道:雄哥他们进屋了么?或是见门关闭越脊而去?耳贴闸门细听,听到了屋内有敲击之声,是以断定:雄哥他们无疑给关在屋内了。

胡宜秋纵上屋面,伏于屋脊之下,探头向屋后小院观望,杳无人踪。忽听到从西厢房内传来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真切,说话之人似是凌飞龙。胡宜秋忖道:我等五人同来已有四人被困,现时只剩下我一人,须当小心行事,否则都要受缚被擒了。于是伏于屋面不动,注视着西厢房的动静。

不大一会工夫,西厢房内走出三人,当先一人正是凌飞龙,后面跟着两个劲装大汉;凌飞龙却用手捂着左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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