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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滚开:妖孽王妃要休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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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在将军府里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此事当然惊动了朝堂上的苏若清。因为李相见要了叶宋小命失败,当即赶往皇宫,费尽全力敲响了朝堂之外的那枚大鼓,要告御状。
将军府里乱成了一团。管家忙招呼下人们整理院子,叶宋随手丢掉了箭弩,道:“暂时不要动,老东西告状去了,留着等大理寺的人来勘察一下现场。”
管家依言让下人们退下,退下的过程中毛手毛脚,这里碰掉了花盆那里碰坏了房门,整个就是更加的狼狈不堪。
叶青害怕极了,眼里包着泪水,问:“二、二姐,我怎么办啊……”
叶宋摸摸叶青的头,道:“怕个屁,放心吧,你是为了救人才错手杀人,不会有事的。”
叶修二话不说,进屋取了一捆麻绳来,看了叶宋一眼。叶宋会意,乖乖束手就擒,让叶修把她捆了起来,带她进宫面圣。
于是乎,李相刚被宣进朝堂,叶修就和叶宋一起来了。
早在路上,叶修便严肃地告诉她:“李相老奸巨猾,你最好想好一会儿该怎么说。至于他和戎狄暗中勾结一事,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不然当心被他反咬一口。”
“呸,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叶宋道。
进了朝堂,叶家兄妹垂头恭敬地下跪行礼。此时此刻李相正还哭诉着,回头见了叶宋,哭晕了又悠悠转醒,指着叶宋的鼻子道:“我李家与你究竟有何冤仇,你要借着战机杀我爱子!老臣年过半百,为国尽忠数十载,到头来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何其悲哉!”他对着龙椅上的苏若清便是三拜首,“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叶宋不卑不亢道:“臣女此来负荆请罪,就是怜宰相大人失子之痛。但即便如此,也请宰相大人勿要冤枉臣女,随便往臣女头上扣罪名。”
李相颤声泣道:“好你个负荆请罪,还说我冤枉你,你这是负荆请罪吗?你以为就这样做,老臣的儿子就会活过来了?我往你头上扣罪名,难道我儿不是你杀的?!”
苏若清皱了皱眉,看着下面叶宋始终半低着头,不曾看他一眼,更加不曾向他求助半分。他道:“北夏与戎狄的和谈已将近尾声。朕听戎狄的边关将领说,李故李大人之死,并非死于戎狄人之手,而是叶爱卿亲手所杀,此事可有真假?”
叶宋揖道:“回皇上,李故的确为臣女所杀。”
“为何?”苏若清问。
叶宋娓娓道来:“其一,我军三面进攻戎狄之计划,于卫将军前两天夜里定好,可是发战当日,臣女负责进宫东城,却不知为何计划被泄露给了戎狄人,致使我军被戎狄军围攻几乎全军覆没,若非南面北夏军赶来支援,臣女定然九死一生无缘跪在这里说话。其二,卫将军命李故坚守北夏军营等待大军凯旋,而李故私自进入敌城,且不说他是如何进去的,被敌军当成俘虏挟于城墙之上,致使敌军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我北夏将士。李故违反军令,造成严重后果,当杀。”李相想反驳,可叶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说话掷地有声,回音在朝堂上盘旋不止,“其三,一人的生死安危和三军将士们的生死安危、和北夏的国家利益相比较起来,臣女觉得微不足惜。如果当天被挟之人换成是臣女,臣女定不等戎狄人威胁便当场自尽!至于我军的计划是如何走漏的、李故又是如何单枪匹马进入敌城的,臣女还请皇上明察!”
此话一出,朝堂鸦雀无声。


第45章:不服咬我啊?

李相气得快吐血,“你!你……你的意思是,我儿是死有余辜,是通敌叛国的奸细是吗?!”
叶宋冷冷无声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斜乜道:“我有这么说吗,李相勿要先入为主才是。只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不是这样,也只有天知道。”
“一派妄言!”李相深抽两口气,满朝文武都有些怀疑他今天会不会当场给气死过去。他老脸怒红,气极冷笑,转而向苏若清深深一揖,“皇上!老臣闻言,在西漠征战之时卫将军手下一名军师为狨狄所俘虏,可连日以来我北夏俘虏被杀无数,就只有那名军师安然无恙待在狨狄大营之中,而北夏战事屡战不胜,行径万分可疑。所说奸细,老臣觉得那名军师才是真的奸细!老臣求皇上明查,还我儿一个公道,查明卫将军究竟意欲何为,并杀了那名军师!”
叶修皱眉,刚想站出来说话,被大将军及时拉住了手臂。
上朝时叶修的担忧不无道理,李相老奸巨猾定然是咬着这话头不放,刘刖的性命不说,实则把脏水泼到了叶修身上。若是刘刖遭难,叶修也难辞其咎。
叶宋淡定道:“你的意思是,卫将军故意打了败仗?那现在狨狄和我北夏和谈是怎么回事?”她语气陡然凌厉起来,“要不是卫将军合众将士之力一起举兵击退狨狄,会有今日和谈之势吗?!而你李相,食君之禄,除了在朝堂之上挑拨是非还会做什么,将士在战场上拼死杀敌的时候,就容你混淆圣听陷害忠良吗?!皇上,我叶家满门忠烈为国尽忠,上战场、冲锋陷阵从来不皱一下眉头,叶家不求名不求利,但一身忠肝义胆绝对容不得小人诬陷!”李相几次想插话,但一张口都被叶宋阻挡回去,叶宋直直对着苏若清跪下,面色始终坚定如一,“皇上圣明,臣女相信皇上会有一个让满朝文武都信服的圣断。至于李故之死,军例一百零八条,违反者绝不姑息,天子犯法尚要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堂堂一个监军。李故一人生死险些牵制着北夏无数将士的胜败存亡,臣女不觉得杀他杀错了!如果李相非要找臣女讨公道,大可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是北夏利益重要还是自己的儿子重要,李相之所以为一国之相,臣女相信绝对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
李相还想反驳,可是被叶宋说得哑口无言。
她话音儿一落,没人敢站出来帮李相说话。苏若清只半垂着双目定定地看着叶宋,只要他不开口,朝堂上一度陷入寂静,大臣们大气不敢喘一声。
随后可能是气氛太过压抑,苏若清才道:“众爱卿以为此事朕当如何处理?”
一文臣颤颤巍巍站出来跪下,揖道:“可怜宰相大人一心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如今膝下唯一的儿子已故,求皇上体恤怜悯!”
此话一出,一半文臣纷纷站出来为李相说话。
同时也有武将站出来,硬气十足道:“卫将军为北夏征战无数,不可能做出有损于北夏的事,求皇上明查!”
“臣以为”,一名李相的门臣忽然道,“公子李故纵然违反了军纪,可李相年迈,就只一子,叶宋副将不应冲动杀之,公子李故有何罪责回京以后自有论断。”
“我等得”,叶宋眯了眯眼,侧头看向说话的李相的门臣,嗤笑道,“可三军将士的生死存亡等得吗?彼一战胜败存亡紧要关头等得吗?”
那门臣默了默,硬着头皮道:“叶副将莫要说大话,话是这么说,但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公报私仇?”叶宋勾唇一笑,“这位大人说说,臣女与李相及其公子有何私仇?我与李故唯一的交集便是上次武举之时,我记得是我赢了夺得魁首占了李故的功名,我私以为与李故并无任何私怨,要是有也是李故对我的。哦对了,此次对卫将军和我的弹劾,莫非就是有这源头在里面?是李相在公报私仇吧?”
“你……”那门臣没想到被反将一军,但口舌也厉害,“叶副将巧言簧舌,臣自愧不如!依臣之见,此事无论如何应当给宰相大人一个交代,公子已死不能复生,而卫将军的军师刘刖当狨狄俘虏安然无恙归来亦是十分可疑,臣请求皇上处死军师刘刖,以慰宰相大人失子之痛!”
刘刖对于叶修来说,就是一条左膀右臂。
叶宋也有些火了,道:“李故为我一人所杀,关刘刖何事?!”
门臣道:“刘刖居心不轨与狨狄相勾结,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我还跟你妈勾结呢!”叶宋当场骂了一句,气得那门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多时,朝中文武两派大臣们因为这件事各抒己见,最后由于处理意见不统一,竞相争论了起来,到最后直接开吵,就跟西门菜市场一样喧哗。
苏若清身边的公公及时唱和一句:“都肃静——”
这时百官末尾走出一名武将,冷静理智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公子李故之死不能和处置军师刘刖一事混为一谈。军人以军令纪律为天,李故身为监军前往西漠,便是军人的一份子,应当做好了身先士卒的准备。其违反军令在先,且大敌当前,胜败尤关,若是微臣定然也会像叶副将那么做。至于叶副将的为人,微臣相信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叶宋微微侧头看去,见不远处跪着一个七尺男儿,逆着殿外的晨光,刚正英气。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方才想起此人便是陈明光,只是她没想到陈明光会站出来为她说话。只听陈明光继而又道,“至于刘刖究竟是不是和狨狄暗中勾结当奸细,当时他被狨狄长公主所俘虏,相信只要长公主肯出来作证,便会水落石出了。这样既不会冤枉刘刖,也不会姑息养奸。”
此话一出,许多大臣都觉得有道理。百官之首站着苏宸和苏静两位王爷,先前都没有帮叶宋说一句话。眼下见时机一到,苏静刚做势要站出来说话时,只来得及动了动口,却不想另一边的苏宸动作更快,先他一步站了出来,干脆利落,生生把他想说的话堵进了喉咙里。
苏宸道:“皇上,大理寺请求接手此案。”
苏若清素白的手指在龙椅的椅把上轻轻叩了两下,多看了叶宋两眼,才不悲不喜道:“准奏。”
李相见这件事就快要这么混过去了,他怎么肯甘心,谁人不知三王爷苏宸近来对叶宋纠缠得紧,要是让苏宸来调查这件事,保不准要放水。于是道:“皇上,就算叶副将没罪,可她刚刚在将军府杀了老臣的管家,她自己也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轻饶啊!”
叶宋无谓地笑笑,看他道:“那顺便也查一查,李相的管家为何又会出现在将军府里。”
苏静忽而淡淡然开口:“如若宰相大人不放心,本王可以从旁协助调查。”
自从苏静失忆了之后,他在朝中的口碑是一日千里。和苏宸比起来,他自然是要靠谱很多。
只不过还不等李相说什么时,苏若清便语气偏冷道:“贤王无须操心此事,就让三王爷全权处理。此事暂且押后,待有结果之后再行定论。”
叶宋抬脚走出朝堂殿外时,大臣们纷纷有序地从她身边退出去。外面将近午时,阳光正是明艳,她眯着眼睛看那不远处的黄瓦宫墙。
苏静走到她身后,顿了顿脚步,终是如其他大臣那般拢袖从她身边走过,往前越走越远。阳光将他清长的背影映衬得消瘦,那袭紫衣黯淡成几近黑色,与脑后墨发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道无论怎样都很合宜的风景,凝进了叶宋的眼中,越来越淡。
忽然,苏静走下了殿前的百步台阶,回身过来,虽是隔得不近,可叶宋仍是怔了怔。她能感觉得到,那缕幽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恰逢苏宸也走了出来,现在叶宋身边,故意靠得很近,一边对着苏静挑衅一笑,一边吐着热气与叶宋道:“一会儿本王便会带大理寺的人来将军府,届时还请二小姐配合一下。”
叶宋垂下眼帘,不再往前看,勾着嘴角点点头:“王爷随意。”
苏宸岂会放过这样一个与叶宋相亲近的好机会,又一本正经道:“出宫顺路吧,本王送你出去。”
叶宋笑了一声道:“我是没手还是没脚,需得让王爷相送?莫要折我的寿才是。”
苏宸脸上顿时又写上了他的心情——不开心。
叶宋便挑挑眉,又道:“还不走?一会儿到将军府只怕赶不上吃午饭了。”
此话一罢,还是正事要紧,苏宸便先行走下台阶。等到叶宋抬眼再看去时,哪里还有苏静的影子。
最后一个从朝殿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早朝时还主动站出来帮叶宋说话的陈明光。陈明光见叶宋还站在那里,不由有些局促,不知是就这样闷头从叶宋身边走过好还是先打个招呼再走好。


第46章:施展一下人格魅力

正当陈明光踟躇之际,叶宋忽然回过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我似乎很让陈大人为难?先前陈大人在朝上言辞凿凿时怎不见得为难?”
陈明光不大自在地笑一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殊不知你这一实话实说便得罪了李相一党,也不怕他以后给你小鞋穿么。”说着叶宋便是工整地抱拳一揖,“不管怎样,方才多谢陈大人。”
“不客气。”
叶宋转身走下台阶,走了几步复又回头,眼里浸满了琉璃光,“听说我喝醉了是你把我送回家的。”
陈明光看得有些愣,后知后觉道:“举手之劳,二小姐不必客气。”
叶宋对他眨眨眼睛:“改天请你喝酒。”
叶宋走出老远,陈明光才慢慢回过神来,红着耳根子自言自语说道:“好啊。”
苏宸回到大理寺连气都没歇一下,饭也顾不上吃,便带了大理寺的查案人员马不停蹄地赶往将军府。走进大门一瞧,所见之处一片狼藉,简直跟刚经过了一场土匪抢劫似的,地上还到处都是点点血污。
就连将军府的膳厅的大门都垮了两扇。这时管家上前来,恭敬道:“王爷来了,将军已经在厅内等候王爷了,王爷不妨先移步膳厅先用过午膳再行调查吧。”
苏宸也不客气,依管家引进了膳厅,见大将军、叶修以及叶宋叶青都已经坐在饭桌上等他。
大将军道:“家里略备薄膳,王爷请吧。”
苏宸走到叶宋身边拂衣坐下,微微笑道:“大将军太客气了,正逢本王没来得及用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修拿了酒壶帮苏宸斟酒边面不改色道:“方才王爷进来时也见到了,李相派人来打砸我们将军府,到底谁是谁非,还请王爷定夺清楚。”
苏宸道:“卫将军放心,本王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纵容一个坏人。”
“如此甚好。”
苏宸喝了一杯酒,便开始动筷。叶宋都不曾搭理他,只照顾着边上的叶青。苏宸筷子停顿了一下,帮叶宋夹了几样菜进碗里。
叶宋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苏宸沉着双目,流淌着些微的温柔的笑意,道:“我记得,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吧。”
另几人齐齐看向叶宋。
叶宋也觉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吩咐丫鬟道:“给我换只碗来。”丫鬟即刻又拿来一只碗,叶宋换碗吃,毫不给苏宸面子,若无其事又道,“王爷未免太自以为是,怎以为我会喜欢吃那些菜。就算从前喜欢,现在也不会喜欢了,王爷自便吧,莫要管我。”
苏宸脸色难掩落寞,可最终不知是不是顾忌着有旁人,并未发作,只好作罢。
午膳后,大理寺的办案人员在将军府里仔细调查了一番,将地上的血迹还原成打斗,并询问了一干府里的下人,一花一木都做了记录。罢后苏宸还检查了准备送往停尸房的李相管家的尸体,看着叶宋道:“这箭伤虽中要害,但伤口粗糙,不像是习武骑射之人的手法,管家真的是你杀的?”
叶青当时就忍不住开口:“其实他是……”
叶宋淡定地打断:“是我杀的,打架斗殴这种事谁说得准,是他们挑衅在前,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我手忙脚乱射出一箭并不算什么。况且我属于正当防卫,依照北夏新修律例,这不算罪行吧,莫不是王爷还要以此定我的罪不成?”
苏宸道:“本王只是随口一问,二小姐何必这么认真。”
“比起将军府里的这些事,三王爷不是更应该调查一下在西漠里发生的事么,正好我和我大哥都在,王爷有什么问的尽管问便是。”
苏宸看叶宋一眼,道:“本王也是随行监军之一,行军打仗军令如山,还有什么可悬念的。”见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苏宸命大理寺众人退出将军府,离开时又道,“回头本王审理此案还请将军府一干人等出堂作证一下。这里没什么事了,本王告辞。”
不得不说,苏宸的办事效率忒高,一天的功夫便把宰相府和将军府的两拨人召集在一起开堂审案。别的暂且不论,他主要审李相带人打砸将军府一案,事实明了,真相也清楚,但就是双方出堂作证的时候,互不相让,各有各的理。
彼时叶宋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听双方吵架。
眼看快要打起来时,冷不防苏宸拍了一声惊堂木,额上青筋直跳,道:“很喜欢吵是么,要不要本王安排个地方可以每天对着吵。”他话里的意思明显,这个地方一听就知道是监牢。
故而双方作证的丫鬟小厮有所收敛。
相府的小厮们很勇敢,虽然看向叶宋时见叶宋好端端地坐在一边有些底气不足,但仍是鼓起勇气道:“大人,叶二小姐杀了我们的管家,理应受到惩罚,况且我们相爷大人刚失去公子,如今管家又没了,整日以泪洗面,大人一定要给我们相爷一个公道啊!”
将军府的丫鬟们也不甘示弱,啐道:“你们宰相儿子没了关我们小姐屁事!管家也不是白白被杀的,他先要杀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反击的!北夏的律例不是说了吗,这样不算犯法,你们还想讨什么公道?!”
“你……你们!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二小姐蓄意谋杀管家!”
“你才颠倒是非黑白呢,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会有假不成?就是你们管家先想杀我们小姐!”
将军府的下人们异口同声,气得相府的下人舌头打结,“胡说!大人,他们做、做伪证!”
苏宸不急不忙地开口问道:“那相府的人为何会去将军府?”
……
两家人出了大理寺的审堂后,宰相府的下人灰头土脸的,而将军府的下人们容光焕发的。结果肯定是宰相府的这群货在口才上略逊一筹。
结果出来以后三两句话不对头,双方在街头就殴了起来。将军府人多势众又士气高昂,打得宰相府的一众人等落荒而逃,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刘刖也已经听说了朝中发生的事,李相报杀子之仇不行定然要杀了刘刖才解心头之恨。这天叶宋从大理寺出来回头就碰上刘刖,见刘刖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上前来细看了他两眼,不由似笑非笑道:“怎的,这副表情做什么,是知道自己劫难将至了?”
刘刖道:“二小姐就不要取笑刘某了。”
叶宋斜乜他道:“那你这大好天儿的不去卫将军那里报道,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咱们这是纯粹的偶遇。”
刘刖抽着嘴角笑了笑,道:“就知道,要是刘某主动来,定是免不了二小姐的一顿挖苦。二小姐知刘某心所来何意的。”
叶宋嘴角的笑意也一点一点地泛了起来,挑眉道:“啊我猜猜,你是听说了李相费尽心思想至你于死地,于是你是来大义舍己的,牺牲自己保全卫将军?”
此话一出,刘刖便露出了斯文的笑容,可看起来又有些狡猾,他道:“二小姐觉得刘某是那样无私的人?想必这话说出来连二小姐自己都不相信吧。无畏的牺牲,身不由己时还好,比如在敌军大营里做俘虏,可现在是在北夏的疆土上,刘某不能死在沙场却死在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不太值得。刘某贪生怕死惯了,现又有手有脚的,还不赶紧自救啊。”
叶宋不置可否,刘刖又如若无事地笑道:“刘某听说前两天二小姐宿醉,路遇陈明光将军,是他把二小姐送回家的?”
叶宋眯眼瞧刘刖:“你听谁八卦的?”
刘刖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陈明光。”他微微凑近了些,“要想证明刘某的清白,最有力的证人莫过于狨狄的长公主了,如果能让她站出来说两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叶宋道:“你那么自信百里明姝愿意为你证明?”
刘刖笑容之中流露出笃定和自信,道:“二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能把长公主请来做客一二的话……”
叶宋给了他一拳,不轻不重地捶在刘刖的肩膀上,愉悦道:“一箭双雕?那这关陈明光什么事?”
刘刖俯首在叶宋耳边,道:“听说陈将军刚被派去行宫,是行宫一切守卫的总指挥。不过他似乎还是很容易害羞啊,二小姐只要那啥一下……”
话只说了一半,叶宋便扬手就抽鞭子。刘刖怎会不了解叶宋脾性,早一步跳开,捂着自己险些遭殃的脸,有些谄媚。
叶宋甩着鞭子勾了勾嘴角,道:“你莫不是想老子去勾引他吧?”
刘刖委屈道:“二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施展一下人格魅力罢了。”
“你还说!”
“行宫戒备森严,长公主才来北夏,皇上尚未下令允许她在行宫里出入自由,唯有此法……喂!”刘刖一边跑一边躲,“二小姐手下留情!就当刘某什么都没说好了……呲!”
刘刖被叶宋打跑了,叶宋慢条斯理地收了鞭子,笑得惬意自在,转头就择了个方向走了。正值夕阳西下,她身姿洒脱。
然将将转过一个街口,迎面就遇上正往这边走来的苏静。他似乎正出京城办公回来,风尘仆仆的,紫衣被淬了一层淡淡的金。


第47章:不喝不是好朋友

他在原地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叶宋。桃花眼里暗流激涌,似有什么他难以承受的东西下一刻便会跳脱出来。
叶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笑容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苦涩。她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
苏静见她快要走远,还是没能忍住,道:“二小姐若是往这个方向走,不想见到我,我退避便是,何须要走回头路。”
叶宋背对着他,脚步放慢,终是停下,复转身看着他,笑得无懈可击,道:“好巧。”
苏静亦是笑着,表情却有些落寞:“二小姐这是往何处去?”
“随处转转而已,王爷告辞。”
就在叶宋堪堪从苏静身边走过时,苏静低垂下眼帘,却冷不防抬手握住了叶宋的胳膊,叶宋端得一愣。剩下衣衫只薄薄一层,掌心的温度渗入到她的皮肤里,灼人得很。
“你实在不用这样躲着我,如果你觉得我妨碍你的话,我可以试着……”
叶宋缓缓拂下苏静的手,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滑下,最终轻轻擦过叶宋的手背。叶宋没看他,打断他道:“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并没有躲着王爷,只是王爷有王爷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各不相干吧。”
“是么”,苏静唇边的笑容弯弯,“那二小姐这么晚了是要上哪儿去?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是去往狨狄长公主的行宫吧。”
叶宋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苏静。
苏静又道:“二小姐想要解刘军师的威力,从长公主那里下手最好不过。只是行宫有里宫和外宫,没有通行令进不去里宫。”他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枚令牌递给叶宋,“拿去吧。”
叶宋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接。
苏静眉梢轻轻扬了些,声音却放得很低,清清磁磁的:“不敢要?不要你还人情,只需还令牌就是。”
叶宋回过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大步往前离去,轻声道:“多谢。”
苏静侧着身,身量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薄影。他看着叶宋直到转过了街角消失不见,才回头走自己的路。
叶宋去到行宫外宫门时,那里果真有禁卫军一丝不苟地值守,根本看不见陈明光的影子。叶宋低头瞧着手上的令牌,轻吁了一口气,上前去。一显出令牌,禁卫军便退守一边,给叶宋让开了路。叶宋进去时,停顿了一下,回头问:“陈明光将军身在何处?”
一禁卫军道:“陈将军正值守嬴华宫门。”
“那可是狨狄长公主的居所?”
“正是。”
这座京都城边的行宫,也是相当的大气奢华,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布置巧夺天工。这个时候廊沿下已经亮起了一盏盏玲珑剔透的六角琉璃宫灯,那琉璃面上画了一幅幅十分精致的彩墨画,看起来幽静非凡。
只不过廊沿下的守卫很煞风景。
叶宋远远就看见了中间站着的陈明光,一身军装笔挺,有两分丰神俊朗。结果她现在阴暗的海棠花角落里,对着陈明光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怎料这嬴华行宫里的守卫十分机警,陈明光循声看过来时,其他的守卫也纷纷操着兵器围了过来,把叶宋围在了中间。要不是叶宋手里勾着令牌在守卫眼前晃了两圈,恐怕她就要被当做刺客当场处理了。
守卫当中的一个队长人物问道:“来着何人?皇上有令,这里不受任何人探望。”
本已在寝殿里百无聊赖、将将躺下不久的百里明姝霎时就被吵醒,睁开沉寂的蓝莹色双眼,倏地坐了起来,去到窗台边支起一扇窗朝外面看去。
她身为人质,在两国才稳定下来的这个时候,仅限于在这行宫里行动,出一点差错都不行。只不过虽然他的活动范围受到限制,但双手双脚自由,眼睛能看耳朵也能听,一见是叶宋,干脆就挽着手臂饶有兴味地倚在窗边,看着外面。
叶宋扭过头也看见了她,露出一抹略为挑衅的微笑,回头又对着随后走来的陈明光扬了扬下巴,道:“我又不是来探望那疯女人的,我是来探望他的。”
百里明姝一听,暴跳如雷地捶着窗棂:“你他妈才是疯女人!有病!”
陈明光很是有些尴尬,对守卫道:“不用紧张,她是卫将军身边的副将。都退下吧。”随后角落里就只剩下陈明光和叶宋两人,陈明光渐渐就红了耳根子,“不知二小姐来……所为何事?”
叶宋笑眯眯道:“陈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放我进去和狨狄长公主说几句话?”
陈明光为难道:“皇上有令,长公主初来北夏尚未习惯,行宫暂时不接受往来拜访。还请二小姐见谅,我不能为二小姐放行。”
叶宋环视一眼四周,道:“这里就陈大人最大,放不放行还不是陈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我不能以权谋私,二小姐还是请回吧。”他说得刚正不阿,仿佛什么都不能撼动他的光明和正义。
叶宋见这家伙死脑筋,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不再强求,对着百里明姝又是一声口哨,就准备离去。
百里明姝气急道:“别走!有种单挑!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叶宋头也不回,悠悠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跟坐牢有什么差别?等你搞定这位尽职尽责的将军,再来说大话吧。”
陈明光没想到叶宋果然就走了,也没做任何纠缠。可在他的印象里,叶宋是一个不达到目的绝不轻言放弃的人。他也没多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
等到下半夜换值的时候,陈明光从嬴华宫走出来,又走出了外宫宫门。只是没往前走多几步,就又停了下来,他转头一看,侧面高大寂寥的宫墙边上靠着一人,可不就是叶宋,不由惊讶道:“二小姐?”
叶宋直了直身,活动着有些酸麻的脖子四肢,不急不忙地朝他走过来,道:“要等陈大人下班真是不容易啊。”
“我……”
一句话没说完,陈明光比叶宋高出不过小半个头,叶宋便凑过来伸手搭在陈明光的肩膀上,抢了话头道:“不是说了改天请你喝酒,我看今儿时候就不错,走,喝酒去。”
“可是二小姐……”陈明光心里着实没底,叶宋突然这么热情。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就好像是一块被烘热的棉花一样,又灼又软,让他半夜三更的疲惫全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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