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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滚开:妖孽王妃要休夫-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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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忽然道:“等她过了十八岁,我就跟你回去。”
苏静侧头看过来,唇边笑意浅浅,身上却很狼狈,但丝毫不影响他桃花眼中溢出来的光芒和笑起来时的风华,道:“好。”
叶宋嗤了一声,用毛巾汲水拧干,丢给苏静让他自己擦脸,站起来睨着他道:“你不要觉得我是因为你才想要回去,只不过是因为当初我到宁王府时刚好是十八岁而已,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苏静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
搜山的南瑱敌兵离得越来越近,他们似乎笃定苏静和叶宋等人就藏在这深山老林里一样。白袍老头在这里逗留了几日,每日只负责来看看引魂灯是否安好,其余时间都偷懒地把看守引魂灯的事情交给了陈明光去办。
陈明光是个十分耐得住性子的人,他每天都坐在房间里,守着七盏引魂灯。正好,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之前被苏静折断的长枪修复,枪头还是那只枪头,枪杆便换了一根新的。多半时间,他的视线都是落在沉睡中的叶宋身上,带着百般眷恋。这对于他来说不是辛苦事,而是一种恩赐。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静静地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只要她能够醒来,自己就是这样守一个月、一年也愿意。
那份心思,从未被外人所知。因为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让她知道了,只会给她增添烦恼。明明自己就已经在煎熬了,为什么还要把烦恼加倍呢?
老头子很懒,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蹲在山间吃野味。偶尔他会蹲在屋门口吃,一边吃一边嘲笑陈明光。无非是说他太过沉闷,这样守下去像个傻瓜云云。
陈明光都不恼火。老头子也是开玩笑,并没有真心嘲笑他。
后来,见他看叶宋的眼神,老头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你们人世间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只单恋不属于你的东西呢。你这是一叶障目啊你懂不懂,只有学会放下才能看得见更多嘛。我看你条件也不差,停端正帅气的一个小伙,放外面一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哒。”
陈明光眼神动了动,苦笑一声,道:“连你也觉得我这样是奢望,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老头抹了抹油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丧失自信,其实你还是很优秀的。只是吧,叶宋这丫头的因缘,一早就注定了的,想要更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啦。”
到了晚上,山下的火光隐隐约约传来。猎户过来着急说:“不行了,照这样下去,不到天亮他们就有可能搜上来发现我们了!依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在敌人空隙之际下山去吧,我晓得一条近路,通往苏州城,没几个人发现的。”
白袍老头一口拒绝:“不行,引魂灯一旦点燃了,他们就不能移动。否则容易出问题。”
陈明光皱了皱双眉,回头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沉吟道:“这个时候进城也不见得是好事,南瑱军想必正准备大肆攻城,苏州不堪一击。”
“那可怎么办!”猎户道。
白袍老头道:“凡人,不用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猎户眼睛一亮,看向老头,道:“啊对了,这位道长是神仙,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可以使一道仙法,帮助我们逃过此劫!”
老头道:“那贫道还可以再使一道仙法,电闪雷鸣啥的,劈死南瑱的将士们,帮北夏打赢这场仗呢对不对?”
猎户夫妇点头:“对!”
“你想得美!”白袍老头道,“你以为我们神仙可以随便插手俗事吗,那是有悖天道的。世事都有其发展的规律,不可强求。”
陈明光道:“那为何道长又肯救二小姐?难道这不是有悖天道吗?”
“咳、咳咳”,老头面色微微尴尬,“她是个例外……哎呀这个例外就已经很麻烦了,其余的贫道都无能为力。”
猎户又有些垂头丧气,道:“那方才道长叫我们不要着急,我以为道长还有办法呢。”
白袍老头道:“贫道的意思是,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床上那两只又移动不得,再着急也没有用嘛。没用的事情干嘛还要着急呢?”
猎户夫妇和陈明光:“……”
貌似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猎户夫妇洗洗回房睡了,陈明光继续坐在屋子里守着引魂灯,实在倦极时才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后来山下传来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陈明光睁开眼,眼里虽有淡淡的睡意,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清醒无疑。屋中的七盏引魂灯依旧散发着绯红的光芒,但却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开始轻微地摇晃闪烁起来。
这时白袍老头进屋来,对陈明光说道:“快关上窗户,外头人气嘈杂得很,容易影响到他们。”
陈明光立刻便去窗边关上了窗户,顺带将房间里唯一一盏油灯给吹熄了。可尽管如此,房间里引魂灯的灯光还在,只要敌人搜上了山来,还是能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
猎户夫妇再也无心睡眠,披衣而起,在门口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再不走,恐怕大家都走不了了!”
陈明光略一思忖,起身对猎户夫妇道:“原先是我们冒昧打搅才招来今日祸患,陈某实在对不住二位。事到如今你们不用理会我们,快去找地方躲躲吧。”
猎户道:“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北夏的子民,相互帮助扶持是本分。我们又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若我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军该如何办才好?”
第218章:混战厮杀
陈明光道:“这个不用你们担心,多留下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我们不能因此连累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猎户看了看屋前的火光有变亮的趋势,敌人定然是正往这边靠近。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妻子一脸害怕的样子,最终心生不忍,且自己又着实忐忑,遂咬一咬牙下决定地对妻子道:“快回房收拾一下,带点吃的,咱们去深山山谷里躲两天。”
妇人连忙答应,转身就去收拾。猎户对陈明光道:“将军,对不住了!”
陈明光道:“哪里的话,你们能够收留我们已是莫大的恩惠,陈某感激不尽。况且生死有命,怨不得谁。”
猎户废话不多说,转身又去屋里的墙上取下来一把颇有些气势的弓,还有一支箭筒,箭筒里面装满了箭,递给陈明光,道:“这些将军留着,兴许会起到作用。”
很快妇人收拾好了吃的,便和猎户一起告辞陈明光,两人趁着夜色往后面山坡跑去了。山坡的背面,是一山接连一山的深山峡谷。
如今,陈明光只有期盼叶宋和苏静能够早一刻醒来。
白袍老头也终于有了一点正经的样子,撩了撩袖袍进屋去,在床前坐了下来。他对陈明光说道:“年轻人,守在门前。贫道施法引魂灯去瞅瞅,看看这两家伙回来了没有,没回来顺便想想办法将他俩逮回来。”
陈明光道:“既然有此法子,道长为何不早做?”
白袍老头道:“这是一招损人损己的法子,贫道脑门又不是被驴踢了,为什么要早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贫道是不会这么做的。”
陈明光在门外守着,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沉着,实际上内心里腾起了一股子焦躁。眼看着那些火光越来越近,而他却没有任何应对之法。一时间他脑子里飞速转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引开这些敌兵,莫说屋子里的红光不能不引人注意,就是他把追兵引开了,如若后面再有敌兵陆续上来,发现了苏静和叶宋,那二人毫无还击之力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能冒这个险。
最终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需得死守在此地。
这时,前方的树林里,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出现一个个人头,他们高举火把,停顿了一下,继而像发现宝藏一样地大声喊道:“前面有光!”
紧接着,南瑱的敌兵便一致对准目标往这边走来。
陈明光转身看向屋中,见引魂灯闪烁不定十分跳跃,而白袍老头周身镀了一层白光正往苏静和叶宋各自的眉心施法。老头道:“把门也关上,不然贫道没法专心。”
陈明光二话不说,伸手关上了门。他手边放着那把猎户交给他的烈弓,低头看了一眼,便弯身拿起,一手搭上三支箭,缓缓抬起手臂。敌兵的人头,在火光之下显得太过显眼,这便是真的活靶子了。
总要有人先发制人,才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
因而陈明光瞄准了,咻咻咻地射出了三支箭。那三支箭正中敌人的三只人头,他们甚至都来不及闷哼一声便被一箭毙命,火把落在了地上,人也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敌兵人群顿时惊慌起来,喝道:“有埋伏!”
他们在明,陈明光在暗,因而很难发现陈明光的身影。陈明光又搭了另三支箭,射死了三个人。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箭筒里的箭全部都空了。陈明光抿唇扔掉了大弓,手端握住自己的长枪,准备这场注定希望渺茫的战役。
火光越近,终于将这坐落在深山老林里的简陋木房子照亮,以及木房子前一位身穿戎装、手握长枪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的盔甲散反射出火一样的光芒,但是却丝毫没有火一样的温度,而是显得十分的冰冷。
仿佛只要他往那门前一站,任何人都休想越过他进入到里面去。
敌兵跟见了猎物似的,先前的恐慌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争前恐后的亢奋,他们不管这人是谁,总之穿的是北夏将军的盔甲,连日以来的搜寻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是以全部一股脑地往前冲来。
陈明光的拿手好戏便是一杆枪法,使得出神入化。方圆一丈,竟无人敢接近,近者只有死路一条。
起先敌兵都相当地忌惮他,但是后面跟来的同伴源源不断,他们不信就制服不了这一个人。有士兵瞧见了屋中红光不觉,便晓得屋子里还藏有其他的人,于是趁一部分人纠缠住陈明光的时候,绕过他想冲进屋子里面去,或撞门,或爬窗。
陈明光却是因此心绪一乱,急忙上前阻拦,手中长枪毫不吝啬地将那些逾越雷池的敌兵挑穿,纷纷扔于地上。不一会儿,这座木房子的窄小院落前便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
然而,也正是因为陈明光的分心,导致他枪法略有些紊乱,露出了不少的破绽,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当一个敌兵手举长刀得幸划到了陈明光的身上,陈明光虽躲闪的身形极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破了腕间柔软的衣角,而那刀刃在他坚硬的盔甲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给他的盔甲平添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一举动,极大地鼓舞了敌兵的士气。他们纷纷围拢了上来,刀刀致命。
屋中引魂灯受到了人气和血气的干扰,已经极为不稳定。那绯红色的火苗四处乱窜,似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这才是生死存亡的至关重要的时刻。
白袍老头感到了很大了压力,满头大汗,触着二人眉心的手都已经被汗湿并发着抖,他眼尾的余光一下子就瞟见了正有一个南瑱的敌兵成功地翻窗进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往这边靠近,不由咬紧牙关再施力,暗自道:“拜托快点,快点醒来,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在这时,苏静似乎有所感应了,平静的眉头突然动了动,白袍老头大喜,再猛戳苏静的眉心。而那敌兵已经站在白袍老头的身后,如他所说,除了叶宋这一个例外,他不能插手人间俗事,所以根本不能把站在自己身后的敌兵如何。但是倘若他的刀真的冲自己的脖子削来,那他也是真的会挂掉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静突然睁开了双眼。双眸瞳仁被引魂灯映得通红,有种慑人心扉的冷冽。
而那个敌兵根本没有想到苏静会睁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中落下的刀亦是迟疑了片刻,眼看就要落在了白袍老头的脖子上时,苏静忽而抬手,袖摆扫过,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地夹住了那刀刃,将白袍老头的脖子从刀刃下解救出来。
敌兵见状,自己的刀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夹住岂会甘心,于是双手握刀死命往下压。
白袍老头怎还会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被误伤,赶紧另一只手的手指抽离了叶宋的眉心,敛袍站起来就躲开到一边。
苏静手指一曲,那长刀就似木片一样嘎嘣脆地被折断,随后他反手一扔,刀刃深深插入敌兵的身体,正中他的心窝子。
然而,许是苏静的气势太过凌厉,带起的冷息直往床边的一盏引魂灯扑去。就在那敌兵到底的瞬间,那盏引魂灯竟也跐溜一声,熄灭了。
苏静一看,霎时脸色就白了,望着白袍老头。
老头颤巍巍地过来,手指再去碰叶宋的眉心,神情有两分严肃道:“不行,还没到位,还差一点点。她暂时是醒不过来了。”说着也顾不上许多,一挥袖就熄灭了其余六盏引魂灯,全部收拢回他的广袖中。
苏静心中狂躁不已,就好似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被别人生生打乱。他低沉问道:“那该怎么办?”
白袍老头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先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吧!”
而外面正混战的敌兵越来越多,陈明光没有三头六臂,根本顾及不过来。他周身各处,伤痕累累,但就是屹立不倒。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尽自己所能多杀一个敌人,除非从他的尸体上面踏过去,否则他就要拼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这时,陈明光也注意到房间里的引魂灯灯光熄灭了,一时间他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因为人醒了而熄灭还是灯光被人为地熄灭。正待他有此分神之际,敌人一刀从他腰侧扫过,他身上的盔甲已经不足以保护他,顿时便是一道血痕,鲜血如注地不断往外涌。
陈明光被逼退,不得已撞开了房间的门。
他回头一看,见苏静已经醒来,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再定睛一看叶宋时,却见她仍是睡着。苏静见状也不耽搁,当即上前,与陈明光一起,打退敌人。
白袍老头伸手遮挡眼睛,唏嘘道:“哎哟这血腥残暴的场面实在是老人不宜,反正贫道待在这里也是拖累你们,不如先走一步。”说罢不等二人回答,他便使了一个障眼法,让人以为他翻窗逃走了。
第219章:死不瞑目
陈明光满身血气,额角一缕发丝垂下,手里的长枪正淌着敌人的鲜血,他急迫地问苏静:“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醒了,她却没能醒来?”
苏静夺过敌人的一把刀,站在床前,但凡有胆子敢来进犯者,统统杀无赦。他的声音也几乎淹没在这无止境的杀戮中,道:“引魂灯熄了一盏。”
这不仅对陈明光,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因为白袍老头说过,灯不能熄,否则永远都引不回来她的魂。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满腔的怒血,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杀!
原本平静简朴的小木屋,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两人浴血奋战,只为守护床上安然沉睡的人。
陈明光周身的血,早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精疲力竭,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身法有所减缓,前赴后继的敌人更加的肆无忌惮。而他的长枪杵在地上喘口气的空当,整个后背的破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敌人眼前,使得他们越发猖狂地冲进来。
苏静及时帮他解了围,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忽而,陈明光血手抓住了苏静的衣角,目光坚定地说道:“你还不能死。”
北夏存亡的重任还担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就随随便便地死在这里。
陈明光回头,目色温柔极了,看着叶宋,忽而又道:“她也不能死。所以你带她走,这里我来垫后。”
苏静手上动作未停,用命令的口吻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陈明光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抬起手中长枪,对着屋门所在的那堵墙狠狠扫去。顿时木屑混杂着尘埃泥土充斥着暗夜里的空气,他一脚往前踢出去,整堵墙都往前倾倒。使得那些冲进来的敌兵猝不及防全被压在了下面。面前火光冲天,将山林照亮。四周都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苗。
那火苗同样也燃起在了陈明光的眼睛里。他道:“一起走就谁也走不了。”
面对敌人并排冲上来,陈明光一夫当关,大吼一声,“快走——”
苏静胸中气血翻腾,紧紧抿着唇角,转身就将叶宋稳稳抱进怀里,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若是叶宋睁开眼睛,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夜,陈明光的背影。
那是神圣无比的存在,尽管染上了血的污浊。
那杆长枪上的红缨,成了印象里最鲜艳的一抹色彩。
陈明光挥舞着长枪,但他早已经伤痕累累,明显不敌,只杀了三两个人,便被冲上去的敌兵制服。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淬着火光,噗嗤噗嗤地,插进了陈明光的身体里……
只剩下心口垂死挣扎的空洞回荡着的心跳声。
陈明光缓缓回头,直直望着苏静怀里的叶宋,眼神渐渐空洞,但极其温柔,张口刚想说话,便涌出一大口鲜血,最终只扯动了下嘴角,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快走……”
苏静闭了闭眼,心中酸涩、痛楚、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陈明光,遂咬牙转身便飞快地往木屋后面的漆黑树林里逃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身为一国将军,这是打仗最基本浅显的道理。苏静一直都懂。他也懂,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谁胜谁败,危急存亡关头下令撤军,是理智的做法,只要心中有希望,总有一天能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曾用这样的想法安慰叶宋。
可是如今,这样的想法像是洋葱一样被层层剥退,而终有一天,这再也不能说服他自己。他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过,自己是个真真切切的逃兵。
可除了逃,别无他法。
身后敌兵一声长喝:“别让他跑了,追——”
那些插进陈明光身体里的刀,纷纷被抽了出来,鲜血淋漓。陈明光抽搐了两下,无力支撑,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睁着双眼,看着眼前被血染红的地面,渐渐视线变得混沌。
神智流连人间的最后一刻,他所惦记着的人,是叶宋。手指掐着地面的泥土,他想,他这一生就只接触过叶宋一个女人,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过不要紧,只要她能生活得很好,自己也安心……只要她能好,一定要好……
一双金丝瑞兽靴站在陈明光的面前时,他早已经断了气,死不瞑目。
那人悠悠道:“大的没抓到,抓到个小的也不错。把他抬回去。”
树林漆黑,完全找不到方向。苏静背着叶宋,一路在林子里飞掠而过。他来不及想太多,身后追兵锲而不舍,且火光隐隐照亮了身后斑驳的重重树影,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怪物分布在林中。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陈明光的结局如何。只是,他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慢一步,他必须为自己和叶宋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因为那也是陈明光所希望的,不能让陈明光白白牺牲。
苏静唯恐叶宋受那一盏引魂灯熄灭的影响,再也醒不过来。他一边飞跑一边对睡在自己肩膀上的叶宋道:“阿宋,你不要走,坚持住,很快我便会重新来找你。你不要走得太远,我绝对不会留下你孤独一个人。”
然而,他说了这些话以后刚没跑多久,突然猝不及防,心口传来一道剧痛,似被人紧紧揪住一般,心在那只魔爪上挣扎似的突突跳,好似要从他的喉咙里逃出来。
苏静眼前的视线一片混沌,额头上的青筋突了起来,冒出细密的汗,连呼吸也不顺畅。他连吸几口气,发现那种痛感正似瘟疫一样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双腿踉跄,似站也站不稳,却强背着叶宋往前一步步地走去。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约莫是用过引魂灯以后的后遗症。但是他却不能停下来,连歇一口气都不能。先前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的追兵,又追了上来,且因为他走得慢而越来越靠近。
苏静咬牙尝试了几次动用轻功,可是才将将蹬离了地面没在树干上踩几步,人就跌了下来。自己被跌得胸腔痛荡,他顾不上自己,起来第一时间便是检查叶宋有没有被摔着,低声细语道:“阿宋,痛不痛?这次是失误,下次我小心些。”
后来,他强撑着,背着叶宋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火光缓缓照亮了旁边的树干,粗糙而跳跃着。苏静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前倒去。
可是,前方不是平坦的路,而是一道斜坡,斜坡上长满了及腰高的杂草树苗,地面上爬满了荆棘藤蔓。在滚落下去的那一刻,苏静无力挽回,只有全心全意地把叶宋护在怀抱里。
后隐约听见上面有人在喊:“你们往这边搜!你们往那边搜!其余的跟我走另一边!”
这样下去,苏静和叶宋被搜到,那是迟早的事。
苏静暗自运气,希望能让身体好受一点,不到最后一刻他坚决不会放弃。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时候,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眉头一拢,动了动耳朵,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往旁边一扣。
只听一道轻微的闷哼声,苏静便精准地扣住了那人的喉咙。
苏静眼中杀意顿显,但在侧头看向来人时愣了愣,又沉了下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山中隐居的猎户。只不过先前危急时刻陈明光让他夫妇二人先行离开,去安全的地方躲避一阵子,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与苏静碰面。
猎户道:“陈将军让我们躲难,但这山里我熟,想着能够帮上一点忙也好,就又折了回来没想到恰好就在这里遇到了将军。闲话莫说,将军快快随我走。”
猎户眼尖,明眼便看出苏静的身体不适,迟疑了一下,又道:“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让我来背这位姑娘吧。不然以将军这情况,恐怕很难安全地走出去。”
苏静低头看了叶宋一眼,猎户背过身去蹲在地上,他便将叶宋轻轻地放在了猎户宽实的后背上。猎户身体强壮,背个人也显得轻轻松松,但心里却相当细腻而谨慎,说道:“将军放心,我肉厚,不会磕着姑娘,我会小心一些的。”
苏静道:“有劳。”
猎户不忘回头问:“将军的身体咋样,还能走么?”
苏静道:“无碍。”
于是两人赶在敌兵搜下来之前,便以杂草幼苗为掩护,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苏静不知道猎户带着他走到了哪里,但猎户的方向感却是十分好,对这片树林也着实熟悉。在走到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时,四周都是参天古木密不透风,猎户道:“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我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敢单独来这个地方打猎,但不是有句俗话怎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所以咱们就先在这里躲一躲了。”说着他就找了个地方把叶宋放下,随后自己在地面上踩了两脚摸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头绪,扒开层层枯叶之后,竟有一块木板安静地躺在那里,猎户把木板一揭开,下面便有一个洞。他又道,“这个洞还是前年的时候跟猎友一起上山来挖的,我们在这里曾猎到过一只猛虎。”
他侧头看向苏静,面目露着淡淡的沧桑和自豪。
第220章:猛虎出没
猎户对苏静道:“快抱着姑娘躲进这里面去吧,洞很大,容纳我们三人绰绰有余。”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苏静只好抱着叶宋跳了下去。猎户也是个谨慎的人,先是把树叶铺回木板上复原了,再跳下来缓缓把木板盖上。
洞里便是一阵简短的沉默。
猎户率先出声问:“将军身体可有好些?”
苏静道:“好多了,多谢你,救了我们两次。”
“哪里的话”,猎户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将军一定得活着出去,山下苏州城里还有无数老百姓、北夏还有无数老百姓等着你们去救,我们的希望就全部靠你们了。”
苏静低头沉默。他想问,这场仗,真的能赢吗?
或许以前,他充满了自己抱着希望,濒临绝境时也不曾沮丧,可是如今,兵败如山倒,他还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吗?
他都快有些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猎户似乎感受到了苏静的失落,拍拍苏静的肩膀鼓气道:“民间还有一句俗语怎么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是哪个将军,但既然身在北夏的军营里,就一定听说过咱们的战神王爷的名号。有他的带领,咱们北夏一定能够反败为胜,现在暂时的失败也是形势所迫,咱们北夏没有多少军我知道。但是当年,也是这样的情况,他都能够率领将士们把南瑱赶出北夏的疆土,打得南瑱差点亡国,让南瑱像狗一样地匍匐在我们脚下。”
半晌,苏静道:“若是他败了呢?”
猎户信誓旦旦道:“他不会败,若是连他也败了,那就没有人再能够阻挡南瑱敌人的脚步了!北夏就会陷入一片焦土!我相信他不会失败的,处在战争里,他就是老百姓的全部信仰。”
苏静有些怔怔的,久久说不出话来。或许,猎户的话是让他感到心灵震撼的。
如果他败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挡南瑱的脚步,北夏就会变成人间地狱。所以他不能败。
这时,猎户又说道:“咱们北夏国,不是还出了一位女将军么,英勇得很,所向披靡直打到狨狄的皇宫里去了,打得那些西边蛮子屁滚尿流简直大快人心。后来听说她也来了这边对抗南瑱,要是和战神王爷联起手来,定然是坚不可摧!”
苏静低头看着怀里的叶宋,眸色十分温柔,渐渐重新晕开光泽,淡淡笑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猎户道:“我想不光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吧,我只是个猎人,打来的猎物有时要拿去集市上去卖,路过茶楼时听见里面说书的偶尔说几个段子,也都是关于他们的。大家也都这么认为。”
苏静缓缓勾起一边唇角,道:“或许你今天所救的,就是明天的战神王爷和北夏的第一女将军。”
猎户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苏静,再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下移,看向熟睡的叶宋。他刚想张口说话,冷不防苏静的耳朵又动了一下,听到上头的树林里开始传来动静,便将手指竖在唇上,轻声地:“嘘——”
猎户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他们待在陷阱洞里,除了必要的呼吸之外,不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紧密,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敌兵搜到这里来了。苏静抬头,火光透过蓬松的树叶,从木板的缝隙间漏了进来,他看见敌兵的脚匆匆往木板上踏过,就是没有人停下来。
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陷阱。
但是苏静和猎户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敌兵在这片树林里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分成几支队伍往各个方向进行仔细的搜索。其中带队的人说道:“给我仔细地搜!他们从斜坡滚下来肯定跑不远!”
苏静心里一沉。方才他和叶宋一起从斜坡滚落时,定然是压坏了不少杂草幼苗,且还被荆棘刮破了衣服,不难留下蛛丝马迹被敌人给发现。
但苏静和猎户都很沉着,不动声色。天这么黑,就是他们仔细地找也不一定能够发现。而且这片深山老林里,常有野兽出没,他们待不了多久。
果真,不一会儿,便有搜索中的敌兵停了下来,问:“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苏静同样也听到了,那是一声来自于树林深处的低沉的哼气声,他询问似的看向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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