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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滚开:妖孽王妃要休夫-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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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点点头,道:“我们会撤回柳州。”
叶宋安静地坐在枯草堆上,鬓角的头发湿湿的,正滴着水,无声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苏静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满是伤痕的双手,轻轻执起,握在手心里,低低道:“阿宋,士气底糜,你不能也跟着消沉下去。想开一些,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宋半晌才回了回身,缓缓侧头看着苏静。她眨了眨眼,浓密弯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一双瞳孔泛着灰败之色,道:“他们一把火都把我们的青山烧光了。我们几乎没有胜的可能,接下去该怎么打?兄弟们全都死了……”
“阿宋”,苏静捧着叶宋的脸,靠近,鼻尖抵着鼻尖,“阿宋你看着我,只要没到最后一刻,我们就不能放弃。除非是以我们的血肉之躯再也抵挡不住敌人洪水一般的侵袭,除非我们亲眼看着城门被破、南瑱挥军北上而真的无能为力,否则我们就不能承认我们败了。不到最后一刻,胜败还没有见分晓你知道吗?”


第205章:信念

叶宋缓缓抬起眼帘,看着他。
苏静脸上凝着水珠,脸色有些苍白,继续道:“以前我遇到过比这更残酷的,杀到最后就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没有绝望。因为我们是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我们不能绝望。倘若绝望了,那身后千千万万的百姓该怎么办?他们正以我们作为他们生存的希望,这才是北夏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意义所在。”
叶宋声音有些飘忽,问:“以前,你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挺过来的吗?”
苏静道:“是。南瑱人残忍狠辣,不会善待我北夏的百姓。要想保护他们,我就必须得活着,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不能再踏进我北夏的领土半步。”
苏静的话就像一把火,将叶宋冰冷下去的血液又重新燃烧;它又像一盏明灯,在大雨磅礴之后重新为叶宋指明前进的方向。
后来雨停了。连日的青灰色天色散开,明亮的天光穿破云层照亮大地。叶宋仰头,看了看四周的山体,周围寂静得可怕。可是忽然,她看见山上的树叶开始攒动,似有风在吹一般。
叶宋蹭地站起来,肃色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快!”
她话音儿一落,上方的山体便起了轻微的颤动。原本还坐着无力起来的将士们见状纷纷站起,以最快的速度整顿以后朝外面撤退。叶宋仰头看着一***泥石冲垮了葱茏茂密的山木,如洪水般朝下面涌来,不由失声大叫:“快跑——”
英姑娘和白玉回到益州的时候,南瑱的军队已经重新入主益州。他们正不慌不忙地处理地上的北夏将士的尸体,并重新布置城楼边防,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个时候英姑娘和白玉进城去太过冒险,白玉本想易容,却被英姑娘拉住。她说道:“不用那么冒险,我们不是非得要进城,只要能找到乌鸦就行了。”
说着英姑娘拉着白玉便想绕着益州城边缘找。为什么先前没有人发现有乌鸦这样反常的事情?英姑娘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平时很少吃到肉,如果看见有乌鸦落下来,肯定第一时间想着烤来吃了,而不是报告将军。”
白玉沉吟道:“那既然都被吃了,还能找到吗?”
英姑娘道:“现在在城楼那边,我看见南瑱解毒时掉下去的乌鸦数不胜数。可见要在益州城的上空撒毒,需要很多的乌鸦,可能是陆陆续续飞来的,不被人注意。但一定有漏掉的。”忽而白玉停下了脚步,英姑娘回头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不走了?”
白玉皱着眉,道:“我想,我还是回城一趟吧。”
“为什么?”英姑娘问。
白玉看着她,道:“你在城里研制了不少药都没来得及带走吧,那些留给敌军好么?万一他们用你研制的那些来对付我们……”
英姑娘浑身一震,她倒忘记了这件事……如果他们真用她弄出来的那些毒对付北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继而英姑娘意识到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城一趟的,不能让她留下的那些药物成为敌军攻击北夏的工具。可是,上回英姑娘和白玉进益州城的九死一生还历历在目,英姑娘实在有些害怕,她不能想象那样的事情重新再发生一次,道:“可是现在南瑱已经占领了益州,我们就这样进去太冒险了。”
白玉双手扶着英姑娘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两个人是太冒险了,所以只能一个人去。你在城外等我,我进去处理了就回来。”
英姑娘心下一慌,想也不想便拽住了白玉的袖子,要多紧有多紧,怎肯就这样松手,眼神里带着焦急,道:“不行,你不能去!”白玉双眼弯了弯,似乎很满意英姑娘会这样为自己担心,他神情温柔地看着英姑娘胡乱解释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再进去,万一、万一……”英姑娘把心一横,咬牙又道,“要不这样吧,你把我易容成南瑱士兵的样子,我自己进去处理,你在城外等我!”
白玉只不温不火地笑了一下,道:“你觉得我会同意你那样做吗?”
“那,那就一起进去!”英姑娘双拳一握,大义凛然。
白玉叹了一声,道:“英子,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点事还难不倒我。但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去的话,就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我要分心照顾你,这样不是更危险么。你便安心在城外等我有什么不好?”
英姑娘眨了眨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累赘?”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让英姑娘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的委屈和酸楚,愤愤道,“如果你真这样觉得,那你就太没有良心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时间紧迫,白玉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反而会浪费时间,遂深深看了英姑娘一眼,道:“那我问你,你会轻功么,你除了撒撒毒粉,会用武器杀人么?”
英姑娘愣了愣,貌似……她不会……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辩解的时候,白玉便又道:“如果不会,那你就乖乖在外面等着。”
白玉说完了以后,不给英姑娘再多说一句的机会,转身就走。英姑娘回头看着他迅速靠近城门的背影,气得胸口疼,跺了两脚带着哭腔道:“你要去就去!谁会管你!既然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那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做这些了!”
“如果两个时辰我不回来,你就自己回去找二小姐,不要再等我。”白玉没有回头,心里只是想,如果非得用这样刺激她的方式才能让她乖乖留在城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白玉有顶好的轻功,又会易容术,尤其是北城门还来不及有南瑱的士兵重重把守时,他潜入城门是一件易事。
等到他没过多久,就彻底地在英姑娘眼界里消失时,英姑娘才恍然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有多么的寂寞。最终她没有再撒气,而是转身绕着城门走,继续去寻找地上死去的乌鸦,边走边低落道:“不跟就不跟,有什么了不起。以后都休想我再跟着你。”
英姑娘埋头在地上边走边找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乌鸦的任何踪迹,便失望地抬头看了看城外山野。这场毒雨不光光只危害到了益州城,城外也有些地方被侵蚀了,依在城边的一片树林,树叶几乎全部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英姑娘眼前一亮,随后就快步朝那片树林跑去。
那片树林被蚕食得这般厉害,定然是当时树林的上空中有毒,所以当雨冲刷下来时才会受损成这样。一定有乌鸦落在了那片树林里。
这样一想,英姑娘总算有了些动力。
当她到达树林时,地上满是残枝败叶,有的树叶到处是破洞,有的则只剩下叶片里细小的经络。整个林中,充斥着一股腥腐的气息,十分冲鼻难闻。英姑娘捏着袖子捂住口鼻踩进了林中,看起来蓬松的枯叶被英姑娘一脚踩进了泥土里,死气沉沉。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英姑娘四下张望,随后折下一根比较结实的树枝,边走边在地上拨开层层树叶寻找可靠目标。
索性她心细如尘,没过多久,果然被她发现一只早已死去的乌鸦静静地躺在枯叶下。英姑娘大喜过望,立刻跑过去把它捡起来,上下看了看便拎着往回走。
待将要会到北城门时,她隐约听到城中一片混乱。她举目看去,见雨后的天空澄澈分明,而一道滚滚浓烟正直冲天际。英姑娘不用多想就知道,那火定然是白玉放的,他要烧了那院子,才能毁掉里面的药材。
想到白玉成功了,英姑娘不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加快步子往北城门赶去,说不定白玉已经出城来了正找不到她。然而,当英姑娘抵达时,发现北城门已经有了重兵把守,她赶紧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而她也没有发现白玉的踪影。
城门处突然多了这么多重兵严格把守,英姑娘料定白玉还没来得及从里面出来。她不由又想起上次在益州城的时候,白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情景,心里实在没底,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活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英姑娘越想越害怕,随即她又自己安慰自己,自言自语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说他会轻功,又会拿武器杀人,是他自己要逞能丢下我……既然他这么有自信,就一定能够安全回来的……”
可是她蹲在草丛里,等了许久,也不见白玉出来。城门那里不断涌出几支南瑱的士兵队伍,似乎在远近巡逻,以确保益州城内外的安全。
等着等着,英姑娘心里就更加慌张了,着急得双肩直颤嗦。她下巴抵着自己的膝盖,脚边躺着一只死乌鸦,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啪嗒一下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她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后才发现自己是哭了,便伸手去揩眼泪,可是不管她怎么抹,眼泪就像是开闸的水,越涌还越多,怎么都止不住。后来她索性不伸手去擦了,任由自己哭泣,闷闷道:“白玉,你倒是快回来呀……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一定不要有事……”


第206章:险中求胜

等到后来,人没回来,心却渐渐开始凉了。四周巡逻的南瑱士兵越来越多,而她只要稍稍有所动作,就极有可能被发现。入城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而不得不有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去;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是否有两个时辰,但是现在回想起白玉的话英姑娘才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是故意说话气自己的,就是不想带上她一起去冒险。
英姑娘心里懊悔万分,不应该跟白玉置气的,她更不应该被白玉的故意激将所蒙蔽。她有些痛恨自己,什么都明白得太迟。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不要给敌人任何的可趁之机!”
南瑱士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照这样下去,要找到英姑娘那是迟早的事。英姑娘本该在他们搜过来之前就赶紧撤退,只是她不愿意一个人回去,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逃跑机会,稍有响动就会被发现。
最终一番权衡之后英姑娘心中已有了决定。她握紧了怀揣的随身携带的毒,一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捡起地上的死乌鸦倏地站起来,转身就跑。白玉生死未卜,她不能被抓住,她需要把这只乌鸦带回去,尽快研制出解药,不然的话北夏那些仅剩的将士们,包括她的叶姐姐和苏哥哥就都会有危险。
然她将将一站起来,就被人发现了。敌兵大声叫道:“那里有一个人!”
于是英姑娘来不及回头看,只有拼了命地往前跑。脚下是湿滑的泥泞路,很不好走,泥浆打湿了她的鞋,也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如此磕磕碰碰地跑,那里是敌方那些男人汉子的对手,没多久就被追上了。
英姑娘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脚下,反倒一脚被自己给绊倒,重重地摔进了泥地里,泥水打湿了她的脸,她火红的裙子显得狼狈不堪。英姑娘摔得麻木,僵硬地试图爬起来,可这时后面的敌兵已经纷纷追了上来,把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她稍稍抬了抬下巴,横在她面前的便是一柄柄无情的长枪。
她虽然脏,可敌兵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她是个女人,便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对身后不急不忙过来的领队报告:“将军,这是个娘们儿!”
敌兵分开一点间隙,南瑱的领队将军便出现在了英姑娘面前。高高大大,轮廓深邃,正半垂眼帘睥睨着她。随后他命周围的敌兵都退开一步,自己亲自上前,一手抓住了英姑娘的手把她毫不怜惜地拽了起来。
英姑娘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这领队的脸上撒一把毒粉,有了上次同样被一个领队抓住的经历,这次她选择随机应变。结果那领队凑近她,笑了一下,道:“果然是个娘们儿!”随之脸色一变,严厉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躲在这个地方!”
英姑娘顺口拈来:“我听说我丈夫在这里当差,就找了过来。”
“那你丈夫姓甚名谁,在哪个将军手下当差!”领队地又问道。结果一时间英姑娘回答不上来,周围敌兵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在说:你看吧,露馅儿了吧。领队的又沉沉笑了,道,“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你的丈夫!”他看了看四周的敌兵,下令道,“全部在这儿排队守着,待我完事儿了你们一个个来!”
众敌兵兴奋昂扬地应道:“是,将军!”
随后领队的就把英姑娘强行拖入了不远处的树叶斑驳稀少的树林子里。英姑娘挣扎了几下,也就配合地跟着去了,心想这样反倒是好,待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再把他毒死,那样自己就可以顺利逃跑了。
进了树林伸出,敌兵几乎看不清他们在里面干什么。领队的松开英姑娘,英姑娘猝不及防,往前踉跄了两步,回头便蹬着领队,唇边溢出冷冷的笑容,手指微动,道:“我会让你明白,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便是拉我进这树林!”
怎知,还不待她动手,对方突然倾身过来,握住了她的双手,动作十分熟稔。
英姑娘给人下毒不仅仅是只有用手才能完成,她自己就是浑身是毒的最大一个毒物。只是这时,领队的突然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是我,英子,你也想要杀了我吗?”
一句话,彻底让英姑娘震惊,瞪大着双眸,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穿着南瑱将军的衣服,露出一张属于白玉的脸。一时间,英姑娘患得患失,泪如泉涌。
白玉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将她脸上的泥浆全部揩干净,说道:“不是叫你过了两个时辰就走,不要等我的么,你怎还傻傻地在那里等。”
新鲜清澈的眼泪淌下,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明晰的痕迹。她不说话,只顾着看着眼前的白玉。
白玉便又道:“幸好来的人是我,若是叫其他人发现了去,你可怎么办?”
英姑娘咬紧了嘴唇,她可以面对危险的时候变得坚强,因为那种时候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可以再帮自己了,可是当那个真的可以帮助自己的人站在眼前时,她又变回原来那个小姑娘,脆弱得一塌糊涂。呜呜的哭声不断从英姑娘的嘴角溢出,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不住地用自己的脸去蹭白玉的手掌心。
她已经忘了,这样亲昵的动作意义何在。她只是单纯地觉得,白玉安全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白玉看了看她,突然身后把她揽入怀。英姑娘没有拒绝,脸蹭着他的肩膀,尽管他肩膀上的盔甲又冰冷又刮人,她脑子一片放空,下一刻就好想大声哭出来。
白玉一边抱着她一边出声道:“嘘——英子别哭,别哭。当心被他们听见了。”
英姑娘猛然回神,又把嘴巴紧紧闭上。白玉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能让你为了掉眼泪,这去一趟也值了。”
英姑娘忙从白玉怀中挣脱出来,抓着他的手前后检查,吸着鼻子道:“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再抬头看时,才发现白玉的脸色很苍白。
先前他戴了人皮面具,一直没有显现出来。而他的若无其事也是伪装出来的。
白玉对英姑娘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我们快离开这里。”
怎知,话音儿将将一落,白玉便冷不防捂着自己的心口,胸腔里一阵绞痛难忍,随即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
英姑娘吓得一哆嗦,忙问:“白玉你怎么了!”不等白玉回答,她猛抓起白玉的手腕,细细地摸他的脉,随后脸色陡然一僵,回不过神来。
白玉玩笑道:“英子,你不会是吓傻了吧,我真的没事。”
英姑娘愣愣地看着他,道:“你中毒了。”不等白玉反应,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解毒丸给白玉服下,强自镇定,“只不过还好这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就只是寻常的花粉毒。我的解毒丸刚好能够解的。”
白玉看她脸色不太对,也没有多问什么,当即跟英姑娘相互搀扶着,避开敌兵的耳目,离开了这片树林。走出树林以后,后面没有追兵,两人才彻底地松懈了下来,逃脱危险。白玉看了看英姑娘的脸色,说道:“我的毒,没有那么简单吧。你老实说,是不是什么不解的毒?”
英姑娘道:“怎么会,这毒一点也不难解,比毒雨的毒轻松多了。”
白玉轻松道:“那你怎会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我还以为我没救了。”
“你是不是在益州城里遇到了一个女人?”英姑娘问。
白玉回想道:“的确是有一个南瑱女人,我去烧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她,侥幸逃脱。”
英姑娘沉默许久,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我的炼毒术一大半是那个女人传授给我的,而她对你下的花粉毒,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解毒丸便是在那基础上炼制而成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你。”
或许她只是想借此,来跟许久不见的英姑娘打个招呼。
白玉抿唇,没再说话。他想他已经大概猜出那个女人是谁了。
“毒雨定也是她做的。”英姑娘沉沉道,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有些阴戾起来,“但是,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白玉和英姑娘回去时,苏静和叶宋已经带着余众撤退回了柳州,因而他们在柳州成功会和。柳州在他们去之前,几乎是座冰冷的空城,刚刚经过了战乱的洗礼,百姓们都不敢回到那里。而且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仿佛是一座死亡之城。
他们在柳州草草安顿。身上被毒雨淋过的伤口未能愈合,反而往周身各处蔓延,相继有人死去。
英姑娘一刻不停地研制解药,将带回来的乌鸦仔细钻研,还拿将死的中毒者尝试多次,再加上她一向了解施毒者炼毒的手法,总算炼制出了解药,给每人都服下。毒性这才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并且将士们身上的伤也都开始痊愈。


第207章:一败涂地

柳州城尚未很好地安顿下来,北夏的将士们也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当天夜里,南瑱军从益州行进,大举进攻柳州。
那一夜,北夏惨败。
数千人,怎敌得南瑱数万敌众。于是柳州城门被破,兄弟战士们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如溃蚁一样被四处击散。一场春雨将将消停,硝烟再度弥漫,火光冲破天际照亮了黑暗。
本是柳絮疯长的季节,却入眼之处即是尸骸,惨不忍睹。
柳州的城门破败不堪,它曾坚不可摧,抵挡了敌军不知多少次的攻击,如今却也气数将尽,被敌军用数人环手相抱般粗壮的木桩用力冲撞,没几下便壮烈牺牲。
而面对这样的场景,北夏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竟无能为力。
叶宋一直记着苏静告诉她的话,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因为只要他们活着,后方无数的北夏百姓才会有希望。可是,看着同伴们一个在身边倒下,她无不愤恨,手中长鞭挥舞,机弩里的箭已用完,被她弃之一旁,她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成为身先士卒的第一人。
脚下,是敌人的鲜血和尸体,在她脚边堆起一座小山丘。
苏静下令撤退,已经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她杀人杀得手软,失去了一切感官。所有人的叫喊她似乎都听不倒。周遭只剩下不断有鞭子扫在敌人身上的声音已经敌人应声倒下的声音,能让她感到无比愉悦。
后来,她赤红的视线里,马蹄踏伐,火光之下,南习容骑着高头骏马,以胜利者的姿态缓缓走进城门。隔着重重人影,他对叶宋露出一抹惯有的自负而挑衅的笑容。
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身边南枢,轻声细语说道:“本宫不得不承认,这叶宋的变化的确是大。当年她宁王妃的风华顾盼生姿叫本宫至今难忘,而今这铁血女将军的名头也非浪得虚名同样叫本宫大开眼界。上天怎么可以造出这样的女人,不仅拥有了女人天生所具有的东西,同样也不逊色于男人。”
这是他对叶宋最中肯的评价。尽管叶宋是敌国女将,而他身为南瑱太子,双方势不两立,但他言语之间还是不乏赞赏之意。
“若是这样的女人,生在我南瑱,该多好。”南枢眸色一动,听南习容紧接着又如是说道。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沉,让人猜不透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不懂他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情人之间的低喃。随之,他便取过边上副将手里的一把弯弓,张势霸气如半弦月,修长的手指拈过一支白羽箭,素手搭在那弓弦上,缓缓拉开。
而箭锋稍移,却是对准了厮杀的叶宋。
她侧脸溅上敌人温热的血迹,绯艳绝伦,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叶宋抬起眼帘与南习容对视,眼神黝黑如墨,沉寂得可怕。那威武霸气的玄铁鞭将围着她的敌兵纷纷扫落,末梢卷过旁边的火把,火星四溅,在地上燃起一场大火。而她则是烈火翩跹中的一抹幻影。
壮阔得似一场以繁华收场的梦。
身后,英姑娘被白玉带着,包子被刘刖带着,依照苏静的命令从后方杀出血路准备撤退。而苏静则被另一拨敌人所纠缠着,正努力朝叶宋靠近。
英姑娘跟包子回头,看见叶宋被包围,并被南习容利箭所指,吓得三魂掉了六魄,那一刻脑中嗡嗡嗡地响,心里也突突突地跳,来不及多想什么,扯开喉咙就冲叶宋大喊,让她快躲开。
而叶宋根本听不见。她直视着南习容,双眸渐渐淬上了火光的冷金色,更显得冰冷斐然。当南习容手指一松,那支箭冲她破空飞射而来时,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阿宋!”
砰地一声。
四周的火,被利箭擦起来的风撩得往后晃动。而那支箭,直逼叶宋的头,最终分毫不差得插入她的发髻中,断了她挽发的发带。顷刻间,黑发如流水,飞散而下。
正如当初她一箭射散了南习容的发髻一样。
这是南习容正以羞辱的方式还给她。
只是她不为所动。既没有丝毫被羞辱的难堪,也没有丝毫的怯懦。
南习容愣了愣,紧接着像对待自己的猎物一样随手搭上了第二支箭,方才的第一支箭算是给叶宋一个下马威,而这一次,箭锋赫然对准了叶宋的心口。
南习容挑起唇角,唇齿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话语:“本宫就不信,你不会害怕。”
但是叶宋岂会再给他一次机会,让自己成为他的活靶。她回过神来,坐以待毙根本不是她的作风,她要让南习容后悔没有一箭射死她,要让南习容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天生的自负付出惨重的代价。既然第一箭留下了她一命,她反应不及,而这第二箭便是应该由她来反击。
还不等南习容松手射箭,叶宋突然如恶虎猛豹一样冲出去,所至之处,鞭子卷起敌人往四处砸去,火光飞溅。而她,直直冲向南习容。
南习容身边的骑马的副将们见此情形,立刻策马出列试图拦住叶宋。结果被叶宋用鞭子卷住了马蹄,一马倒下,身后的马匹则乱成了一团。再加上这时,苏静成功突出重围,往叶宋身边赶来,手中剑气袭人,大开杀戒。
南习容眼睛一眯,十分狠厉。他倒要看看是叶宋凶狠还是他的箭凶狠,因而指端一松,第二支箭再度破空而来。
叶宋看不清那支飞快射来的箭,但她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心口被箭气摩擦出来的灼痛感。即便是这个时候,看似即将尘埃落定了,她也想要拼一把。她相信着苏静的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成为别人的希望,那像是一股活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所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从前是为了守护苏若清所在乎的江山而上战场,后来是为了守护自己所在乎的家人而上战场。再后来,南下与南瑱交战以后,她就把自己力所能及的当成是为苏若清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可是,苏静的话提醒了她,他们身后,不仅仅只有苏若清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以他们为希望的黎民百姓;而苏若清的江山,若是失去了百姓,便不复江山。
所以她才要努力活着,活着才能守护。所以,即便是下一刻死神到来,她也要挥刀砍向死神!
南瑱的大军就停留在城门口,随时候命。而城内的厮杀,前赴后继,南习容永远都不会担心南瑱后继无人。他看着北夏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简直是大快人心。当年的战败场景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只有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让他和南瑱一雪前耻。
而他战败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苏静。南习容一点都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来欣赏苏静的狼狈,这就像一场相互角逐的游戏,以无数人的性命和鲜血做基甸,而那些鲜血和生命他一点都不关心。
眼下,除了苏静,还多了一个叶宋,可以供他娱乐。他坐在马上,看着苏静和叶宋殊死抵抗,便觉得很有趣。
人仰马翻,血雾弥漫。南习容没想到,那一瞬间,苏静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他就像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将南习容手下的几员大将斩于手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回头间,满身杀伐戾气竟叫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静转而就向叶宋飞奔而来。无人可用阻挡他的脚步。
他浑身带着血腥气,闯进叶宋的思绪和脑海,瞬间填满。叶宋只用了眨眼的功夫,便看见苏静近在眼前,像是神祗降临一般,带着比月色还寂寥的冷清;又像是阎罗转世,烈火都焚不尽他的暴戾。
当苏静手紧紧搂住叶宋的腰,自己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上他又冷又硬的盔甲时,关于他一切战神的传说,在叶宋的脑海里都得到了无与伦比的诠释。
苏静的头发扫过叶宋的脸颊,有轻微的刺痒。她身体跟着苏静一起旋转,一只手攀着苏静的肩膀。随后“噗嗤”一声轻微响,叶宋皱了皱眉头,闷哼一声。
苏静来不及顾及太多,顺手拉住慌乱之中的一匹马,抱着叶宋就飞身上马,拉扯住马缰夺路而逃。
可惜,那匹马大约是敌国的马,训练有素,刚跑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南习容的口哨,它就在原地狂躁地打转,怎么也不肯往前逃了。南习容一声令下,道:“来人啊,把这北夏的战神王爷和女人将军抓起来,抓到的重重有赏!”
身后的南瑱敌兵亢奋地冲了过来。
叶宋趴在苏静身后,两人看似走投无路了,她伸出两指进嘴里,奋力地掐出一声嘹亮的口哨。似烟花冲破夜空的鸣叫。
之后,马儿的嘶鸣由远及近响起。赫尘得到了主人的号召,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一边狂叫一边四蹄狂奔,鬃毛在火光之下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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