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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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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剑云循声一看,竟是一个身穿青衣裤,须发花白老人。
灰衣老人生得獐头鼠目,勾鼻薄唇,徒手未携兵刃,一望而知是个工于心计的狡诈之辈。
甘武勇一见灰衣老人,立即抱拳含笑问:“老英雄意欲担任什么职位?”
灰衣老人哂然一笑,说:“最低也得是个香主!”
岂知,甘武勇立即会意的含笑点点头,转首望着静立乱石前的蓝衣大汉们,沉声吩咐说:
“带这位老英雄去见佟执事!”
投效的众人一看,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黄剑云自然也颇感意外,由扒好奇心,加之希望先知道一些甄试规矩,因而就在人群中,
谦和的朋声问:“请问甘朋友,那位老先生为何不需较量掌拳功夫?”
如此一问,正合众人心意,交谈的声音立时静下来,纷纷望向黄剑云。
大头目甘武勇正望着准备进山的灰衣老人,这时见问,不由轩眉嗔目,沉脸望着众人,
问:“方才问话的是那位朋友?”
黄剑云见问,索性走了出去,同时,神色自若的含笑回答说:“是在下问你甘朋友!”
甘武勇沉着脸,着着实实的打量了一阵,一俟黄剑云走至近前,哂然一笑,以讥讽的口
吻问:“你这位朋友可是没有长眼睛?”
黄剑云心中虽然不快,但他依然含笑回答说:“在下不明白甘朋友的意思?”
甘武勇冷冷一笑,说:“谅你朋友也不知。”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即将离去的灰衣老人,朋声说:“老英雄请等等!”
灰衣老人见甘武勇不敢和他动手,老脸上充满了狂傲自满神情,那样子,似乎所有在场
人的武功,都无法与他相比。
方才他已听到了黄剑云的问话,显然是对他未经交手而不满,这时见甘武勇唤他,立即
阴沉着老脸转过身来,目光怨毒的望着黄剑云。
大头目甘武勇一见灰衣老人转过身来,立即望着黄剑云,沉声说:“朋友,你如果是个
练武而身怀绝技的人,一眼便会看出来,这位老英雄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太阳穴高高凸起,
而是一位功力深厚的高手!”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这也未必见得,有些武功高绝的人,往往英华内敛,藏而不
露……”
话未说完,甘武勇突然气得指着灰衣老人,怒目望着黄剑云,大声说:“就以老英雄这
把年纪,花白的胡须,武功也该到了纯青火侯了吧?”
黄剑云依然神色自若的一笑,说:“甘朋友,你说这话就是外行了,你敢说贵坛之中的
弟兄没有年老的人?你敢说厨下大伙房的炊事弟兄中没有白须子老头?”
甘武勇听得一瞪眼,气得黑脸铁青,久久不知如何答话。
投劲的众人一晃,再度掀起一阵哄笑、议论和骚动,显然对黄剑云的问话,感到十分佩
服。
黄剑云见甘武勇无话可答,继续解释说:“所谓年事高低,并不一定与武功的强弱成正
比,譬如,有的人资质秉赋奇佳,加以投拜名师,偶获奇过,虽然年仅弱冠,技艺却已骇
人……”
话未说完,甘武勇突然怒声问:“这么说,你就是资质奇佳,投拜名师的弱冠高手了?”
黄剑云仰面哈哈一笑,淡然自若的说:“在下已是年近四十岁的人了,怎能再称弱冠高
手?再说,在下在弱冠之年便已武功骇人,如今恐怕已是称霸一方的一派之尊了。”
说此一顿,特的又压低声音说:“方才是你甘朋友不知这个道理,在下才提出来说说而
已!”
甘武勇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咆哮厉声说:“照你朋友的意思,我是孤陋寡闻了?”
黄剑云剑眉一蹙,面色倏沉,立即沉声问:“甘朋友,你不要忘了你是奉命接待前来投
效的各方英豪,你如此不礼貌,所有的朋友都掉头走了,稍时贵坛的谷坛主责问下来,你拿
什么话回答?”
大头目甘武勇一听,果然吃了一惊,但他定一定神,仍怒声问:“你朋友今天前来是希
望担任什么职务?”
黄剑云想了想,反而好整以暇的问:“贵会现在还有什么位子?”
甘武勇气得一瞪眼,不由恨极怒声说:“现在还有一个‘天圣堂’的堂主位子,只怕你
没有那份资格!”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那也未必见得,在下倒有这个意思!”
说话之间,学步前进,越过甘武勇,就待向山口走去。
甘武勇一见,更加怒不可抑,脱口一声厉喝:“朋友站住!”
黄剑云停身上步,佯装不解的问:“甘朋友什么事?”
甘武勇有了怕投效人被气走的顾忌,这时显然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仍阴沉
着铁青脸,怒声问:“你要去那裹?”
黄剑云佯装一楞,立即正色说:“前去争取‘天圣堂’的堂主呀!”
甘武勇气得向着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声,恨声说:“你就是去争天王老子,也得先通
过我这一关才能去!”
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再走回来!
刚刚举步,蓦闻身后的灰衣老人,傲然沉声说:“甘朋友,这厮分明是前来找碴,让老
朽来收拾他!”
甘武勇正感没有把握,这时见灰衣老人自报奋勇,立即赞同的颔首退后几步。
黄剑云哂然一笑,望了一眼大步走来的灰衣老人,又望着甘武勇,不解的问:“甘朋友,
假设在下一脚将这位老朋友踢趴下,是否算数?”
甘武勇毫不迟疑的猛一点头,恨声说:“当然,不要说你胜了,就是能在老英雄手下走
个三五招,就算你及格了!”
黄剑云哂然一笑,不再说什么,转首向灰衣老人望去。
只见灰衣老人老脸铁青,目光怨毒,好像黄剑云是他的血海仇人似的汹汹走来。
黄剑云看罢,觉得灰衣老人,既不通人情,也不明事理,在这种场合可说与他毫无关系,
而灰衣老人,竟自愿代‘二仙会’的大头目找他黄剑云的霉气,像这等作威作福之人,一旦
得势,不知要有多少人毁在他的手里。
心念未毕,灰衣老人已走至身前一丈五尺处,身形尚未停妥,已先沉声问:“你对老夫
未曾交手,便准许入山的事,心里可是不服气?”
黄剑云决心杀杀灰衣老人的傲气,是以冷冷的说:“大家都是前来投效‘二仙会’的朋
友,你能免试进去,在下当然也可以!”
灰衣老人员眼一瞪,怒声问:“你凭什么?”
黄剑云双眉一蹙,也不解的反声问:“你凭什么?”
岂知,灰衣老人突然暴喝一声:“老夫就凭这个!”
暴暍声中,飞身前扑,左拳迎空一挥,右拳一式‘五雷贯顶’,猛向黄剑云的天灵砸去!
黄剑云冷冷一笑,一俟灰衣老人扑近,倏然向右一侧身,右手趁势向前一引,灰衣老人
身不由已的擦过黄剑云的胸前,继续向前扑去——
就在灰衣老人擦过胸前的同时,黄剑云脚下暗自一勾,“蓬”的一声,灰衣老人着实趴
在地上,立即表满了一式‘饿虎扑羊’!
大头目甘武勇看得一楞,投效的众人却忍不住哈哈笑了。
黄剑云却望着地上的灰衣老人,淡淡的说:“在下尚未动手,你就趴下了,这可怨不得
我!”
灰衣老人“呸”的一声吐掉了唇上的泥土,大喝一声,撑地跃起,猛然一个旋身,飞超
一腿,迳向黄剑云的小腹踢去!
黄剑云的身形,随着灰衣老人踢来的一腿,轻灵神妙的一旋,同时急声说:“在下又未
打你,你发什么脾气?”
说话之间,旋身已握住了灰衣老人的脚腕,紧接着,暗运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声,
奋力向空中掷去——
只见灰衣老人的身形,翻翻滚滚,挟着一声惊心惨呼,迳向半空升去!
大头目甘武勇,十数‘二仙会’的蓝衣弟兄,以及前来投效的数十人众,同时脱口一声
惊“啊”
,纷纷仰头望向半空,俱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却不能发声!
灰衣老人上升的身形一缓,接着一个迅速翻身,宛如由半空中掉下的石头般,挟着一阵
衣袂风声,直向地面上坠下——
在场的众人看得心头一紧,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说也凑巧,灰衣老人下坠的身体,竟不偏不斜的向着甘武勇的头上坠去!
黄剑云见甘武勇仰面张着大嘴巴看傻了,心中也不禁慌了,因为这一下便是两条人命,
不由急得脱口一声震耳大暍:“甘武勇接住他!”
这声震耳大喝,惊得甘武勇浑身一战,本能的伸臂将灰衣老人抱住!
“蓬”的一响,蹬蹬连声,甘武勇抱着灰衣老人,踉踉跄跄退后了数步,“咚”的一声
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一定心神,纷纷向甘武勇的身前奔去!
众人奔至近前一看,只见灰衣老人,面色苍白,闭嘴瞪眼,连惊带吓的,早已晕死过去
了。
投效人众中,有和灰衣老人同路的,立即走出几人,急忙为灰衣老人推拿。
黄剑云知道灰衣老人片刻就会苏醒过来,是以望着甘武勇,沉声问:“甘朋友,在下是
否还须与阁下走两招!”
甘武勇额角渗汗,面色如土,慌得挺身由地上跃起来,连连颔首恭谨的说:“大侠客不
记小人过,请随小的来!”
说罢肃手,急步在前引导,迳向山口走去。
黄剑云发觉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是以也懒得再问甘武勇有关那些投效人由何人继续考
试的事。
进入山口,即有两名劲装大汉拉过两匹马来。
黄剑云接过马来,这才发现右侧有一片低凹树林,马匹大都系在林内。
两人认蹬上马,依然由甘武勇在前带路,沿着人工山道,迳向深处驰去。
山道两侧,苍松翠柏,怪石丛生,深处群峰相连,尚看不见‘天峰谷’位在何处。
黄剑云仰首一看红日,已时已过,即将正午了。
沿着山道前进,途中并无哨卡盘问,显然是隐身在怪石树林中的暗桩,见有大头目甘武
勇在前引路,是以没有盘问。
前进约二里,即见两座峰岭的相连处,建有一座巨石广门,上挥一面锦边绣金紫旗,门
下有十数蓝衣大汉分立,门内不时传来一两声喝声。
到达门下卜也不下马,甘武勇一马当先,如飞冲入。
进入石门,右侧即是与山道相连的平坦空场,半岭上建满了房屋,一个蓝衣劲装中年人,
背挥钢鞭,正在空场上教导数十名壮汉掌拳功夫。
甘武勇就在马上,回头望着黄剑云,说:“大侠客请在此稍待!”
说话之间,拨马向场中驰去,脸上的惊惶神色,丝毫未减。
黄剑云也不下马,仅会意的点点头,同时将马勒住。
场中的蓝衣背鞭中年人,一见甘武勇自己飞马驰来,而且神色惊急,立即向数十大汉挥
了个“停止”手势,迷惑的向甘武勇迎来!
甘武勇一见背鞭中年人,飞身下马,拉马急行数步,神情十分惶急的向着中年人,比手
划脚的低声说了几句!
黄剑云不必凝神去听,仅中年人紧蹙的眉头,迷惑的神色,惊异的“噢”声,以及不时
向他望来的眼神,断定甘武勇正向中年人报告山口怒掷灰衣老人的事。
甘武勇神情紧张的报告了一阵,立即将马交给了中年人。
劲衣背鞭中年人,飞身上马,强自含着微笑,迳向黄剑云马前驰来。
黄剑云根据背鞭中年人的举措神色看,必是引他去见什么人,也许直入总坛。
心念未毕,背鞭中年人已来至近前。
背鞭中年人,就在马上欠身抱拳,谦和的说:“大侠请随我来!”
说罢拨马,迳向蜿蜒伸向深处的山道上驰去。
黄剑云也不答话,仅谦和的含笑点头,立即催马跟在中年人马后。
两匹马急驰一阵,一连绕过数座峰角,渡过一座深涧吊桥,至少六七处盘查哨,才到了
一处峡谷口前。
峡谷口内,光线暗淡,两侧壁立如削,形势十分险恶,谷口岗哨把守,上悬滚木石雷,
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之势。
尚未到达峡谷口前,十数彪形蓝衣壮汉中,早已走出一个腰缠索子鞭的黄瘦中年人,傲
然立在谷口,恰好挡庄了去路!
同时,傲然缓慢的举起右手,朗声说:“佟执事,坛主正和红旗坛的柳坛主在厅上谈话,
请带这位朋友先回去,等侯通知,再来甄试!”
劲衣背鞭中年人,赶紧勒住马匹,回头望着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歉声说:“大侠客,我
们只有午后再来了!”
黄剑云一听,面色倏沉,立即沉声说:“贵会成立伊始,正值广聘天下贤能侠士之时,
怎能因私下闲谈而慢待热诚前来投效之人?……”
话未说完,站立谷口中央的黄瘦中年人,已不耐烦的沉声说:“佟执事,叫你们先回去,
下午再来,你们还在那里噜苏什么?”
被称为佟执事的中年人,立即焦急的拨马向谷口前驰去,同时为难的说:“孙香主,您
不知道,这位大侠客……”
话未说完,被称为孙香主的黄瘦中年人,已怒声说:“什么你不知我不知的……”
话未说完,佟执事已到了近前,因而住口不说了。
佟执事飞身下马,立即凑近极不耐烦的孙香主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孙香主听罢,立即一脸不屑的望着修执事,沉声问:“是你亲自眼见,还是听甘武勇说
的?”
侈执事立即正色说:“甘武勇的手下并不比我们弱……”
话未说完,孙香主突然瞠目怒声问:“你是说甘武勇比我还强?”
佟执事赶紧否认说:“当然不能比你孙香主了”
孙香主满意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黄剑云一眼,沉声说:“叫他过来,让我先试试他
的斤两!”
佟执事立即面有难色的说:“可是坛主规定除甘武勇外,不准任何人与前来投效的朋友
交手?”
孙香主听罢,立即以威胁的口吻,沉声问:“假设坛主三招两式把他给制服了,这个虚
报不实,夸大其词的罪名,是你承当,还是由我来负?”
佟执事被问得无话可答,只得望着傲然端坐马上的黄剑云,招手说:“请大侠这边来,
孙香主想和你走两招!”
黄剑云冷冷一笑,傲然沉声说:“在下前来投效,职位远在孙香主之上,他有什么资格
与我交手过招!”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说什么?你认为我孙道楣没有资格和你过
招?”
黄剑云傲然颔首,冷冷的说:“不错,如果你自己知趣,快去为在下通报……”
话未说完,孙香主已飞身纵至黄剑云马前,同时,怒声说:“要想孙某人为你通报不难,
你必须胜过孙某人手中的索子鞭!”
说话之间,已解下腰上的索子鞭,顺势一抖,“哗啦”有声。
黄剑云傲然一笑,也不下马,就在鞍头上将马鞭取下来,不屑的说:“在下身为客人,
本应客气几分,但你自讨设趣,也怨不得在下喧宾夺主,要代贵长上教训你一顿了!”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何了不起的本事!”
大喝声中,索子鞭迎空一挥,猛的一抖健腕,索子鞭闪电一绕,反臂抽向黄剑云的面门,
又快又准,声势倒也惊人!
黄剑云看得哂然一笑,心想,难怪这厮如此张狂,鞭法果然颇具火候。
心念间,一俟鞭梢抽至面前,左手闪电一绕,立即将鞭梢握住!
紧接着,左手略微一引,孙道楣的身躯,不由自己的迳向马前撞来。
黄剑云再不迟疑,右手马鞭猛抽而下——
侈执事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道:“wrshǚ。сōm大侠请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马鞭着实抽在孙香主的瘦脸上,一声刺耳尖
嚎,就在马旁仆倒!
紧接着,一个翻滚,飞身跃起,宛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迳向峡谷口前惶惶驰去——
黄剑云怕他坏了大事,焉肯放他逃走,立即沉喝一声:“站住!”
住字出口,手中马鞭已经掷出,笔直如箭,疾如奔电,挟着破风声响迳向狂奔的孙香主
射去。
“卜”的一声轻响,孙香主立即闷哼一声,鞭梢恰巧击在他的后膝穴上,身形一个踉跄,
“蓬”的一声仆倒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佟执事和峡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一看,俱都呆了。
黄剑云立即望着发楞的侈执事,朋声说:“请代在下转告一声贵坛主,如再如此慢待,
在下就要走了!”
佟执事急忙一定心神,连连惶声应是,飞身上马,迳向峡谷口内放马驰去。
这时,已有四名彪形大汉奔过来,分抬孙香主的肩头和两腿,也向峡谷口走去。
黄剑云端坐马上表面沉着,内心却极焦急,因为红日即将当空,片刻之后就是正午了,
而他必须在日落前接应晓燕李嫂。
这次他冒险前来,能否成功,毫无把握,尤其‘二怪’功力高绝,他座前的门人弟子,
技艺必也不俗。
还有那个自称‘无敌大剑客’的狂夫,也是一个危险人物,外三堂的‘三才剑’和‘梅
花剑’等人虽不足惧,但他们都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也不可大意。
想到‘千面神妪’,更令他暗自焦急,假设李嫂一念之差,不能按照计划,他此刻的处
境实在太危险了。
黄剑云端坐马上,不时仰首望天,思前想后,不觉手心已经渗汗!
就在这时,峡谷口内已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急奔声。
黄剑云心中一动,断定是佟执事回来,定睛一看,不错,飞马驰出谷口的正是佟执事。
佟执事到达近前,急忙勒缰拨马,同时急促的说:“大侠请随我来!”
说罢,不待黄剑云答话,两腿一夹马腹,再向谷口前驰去,神色十分勿急。
黄剑云断定佟执事已经报告过紫旗坛主,根据往返的时间,紫旗坛可能不会太远,也许
就在夹谷口内。
心念间,早已催马跟在佟执事马后!
夹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个个神情木然,任由佟执事和黄剑云飞马疾驰。
进入谷口,光线暗淡,山风十分强劲,举目前看,一眼看不到尽头。
谷口弯曲,足有百丈,到达尽头,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一座盆形圆谷,四周整齐的建有无数房屋,广场尽头是座大厅,形式和昨夜看
到的相似,只是规模小了些。
唯一令黄剑云惊异的是厅前悬有紫旗的旗杆下,赫然立着两个身着红黄劲衣短剑氅的女
子。
随着奔马的驰近,黄剑云已看清了右侧身着红衣的女子,年龄似乎二十八九岁,生得柳
眉细目,挺鼻红嘴,由于她高挽的秀发上束着一方红丝巾,劲衣,蛮靴,短剑氅,看不出她
是少妇还是少女。
左边身着黄缎劲衣黄剑氅,背插银丝剑柄的女子,年龄最多十六七岁,云发半挽,长长
的拖在肩后,生得黛眉凤目,樱唇瑶鼻,身段窈窕,清秀媚丽,娴静中透着英气。
红衣女子粉面深沉,细目威棱的望着黄剠云,而黄衣少女仅神情凝重,毫无怒容,显然
两个女子的个性迥然不同。
打量间,前面的佟执事已慌得急忙减低马速,同时将手举起来,当先跃下马来。
黄剑云虽觉距离尚远,但佟执事已经下马,只得也纵下地来。
佟执事任由黄剑云从容前进,他首先急步向着黄衣少女身前走去!
前进未及数步,红衣背剑女子,突然面现霁色,抢先望着佟执事,吩咐说:“此地没有
你的事了,马匹一并拉走吧!”
佟执事急忙停步,先是一楞,接着恭声迹是,转身向马匹走去。
当他经过从容前进的黄剑云身侧时,转首低声介绍说:“发话的是红旗坛柳坛主,另一
位是本坛的谷坛主,两位都是‘二仙’的亲传弟子。”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昨夜纪晓燕对他说的话,但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却没想
到红紫两旗的坛主都是女的,这也许是纪晓燕有意含糊不说。
心念闾,早已潇洒谦和的含笑点了点头,继演飘逸从容的向前走去。
前进中,蓦见红衣女子含笑望着黄衣少女,汇低声音问:“师妹,这人由愚姊来问可
好?”
黄衣少女立即谦恭的说:“一切由姊姊甄试!”
红衣女子极满意的明媚一笑,觑目瞟了一眼黄剑云,继续望着黄衣少女,羞红着粉面,
含笑悄声问:“师妹,你看他有多少岁?”
黄衣少女被问得娇靥一红,自然明白了师姊的心事,因而也悄声说:“最多四十岁,如
果武功差不多,劝姊姊可别再三心二意了!”
红衣女子一听,粉面更红了,立即转首望着黄剑云,仔细的打量起来。
两女谈话,自觉悄声交谈,谅黄剑云不会知道,岂知,黄剑云这几个月来,每月服一粒
‘枯竹老人’精心炼制的‘增气壮元丸’,功力较前,不知又增高了几倍,是以,对二女的
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由于知道二女都是‘二怪’的亲传弟子,黄剑云决心利用二女来完成这次艰钜任务,但
是也必须严防晓燕误会而误事。
心念间,已到了二女身前不远,首先拱手半揖,潇洒的含笑和声说:“山野之夫田玉雨,
欣闻‘二仙’广召天下贤能之士,愚下特来投效,谨祈转达,并赐接见,俾能一瞻‘二仙’
法颜,共商振兴武林之大计!”
红衣女子和黄衣少女,同时还礼,由红衣女子发言问:“听你口气,自称山野之夫,敢
莫你是自幼生长在山中不成?”
黄剑云故装文静的一颔首,礼貌的和声说:“不错,愚下自有记忆以来,便以万峰丛林
为家,瀑泉鸟兽为友……”
黄衣少女立即插言问:“但不知你生长在什么山区?”
黄剑云依然文静而镇定的说:“佛家胜地,终南山上!”
黄衣少女明眸一转,立即以盘诘的口吻问:“本会‘人文堂’堂主,‘千面神妪’晋前
辈那你可认识?”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摇着头说:“愚下自有记忆以来,鲜少走出终南山区,是以不知贵会
人文堂主是那一位?”
黄衣少女见黄剑云对‘千面神妪’并无尊敬之意,显然有些狂傲不覊,因而娇靥一沉,
嗔声说:
“你连誉满武林,鼎鼎大名的‘千面神妪’都不知,你还久居终南山区……”
话未说完,红衣女子赶紧代黄剑云,含笑解释说:“师妹,他不是已先声明过,他很少
下山吗?他不知道‘千面神妪’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黄衣少女看在红衣女子的面上,仅嗔目看了黄剑云一眼,娇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黄剑云却望着黄衣少女,淡淡的问:“现在愚下想问这位穿黄衣的姑娘一个有名
前辈的名字……”
话未说完,红衣女子赶紧改变话题笑着说:“这位是我师妹谷凤兰,现掌紫旗,我的名
字叫柳羡香,我是她的师姊,现掌红旗,我们姊妹两人,都是‘二仙’座前的弟子!”
黄剑云听罢,故装毫不惊异,依然镇定的一拱手,哂然一笑说:“原来两位姑娘都是
‘二仙’的高足,失敬失敬,难怪这位兰姑娘如此傲气,想必是自恃身怀绝学之故!”
红衣女子柳羡香惊得花容一变,黄衣少女谷凤兰顿时大怒,立即嗔目叱声说:“你自己
言语张狂,目无尊长,反而指责本姑娘倨傲自恃,不适事理,难怪你连番打伤本坛香主大头
目,想必……”
红衣女子柳羡香,已被黄剑云那飘潇的举止和韵秀的丰采所沉醉,尤其他朱唇上的两撤
清秀小胡子,更具男性的魅力而令她着迷。
这时她深怕把事闹僵了,赶紧含笑圆场说:“师妹,他不是自称是山野之夫吗?当然是
他不通事理……”
谷凤兰碍于师姊柳羡香的面子,不便再说什么,但她却忍不住瞪着黄剑云,自语似的嗔
声说:“哼,我总觉得他是成心前来找楂的!”
黄剑云听得猛然一震,顿时有一层暗影掠过心头,他觉得绝对不能让‘二怪’的女弟子
有这种想法,是以,冷冷一笑说:“愚下从未历身江湖,也不懂‘找楂’何意,如果二位不
愿给愚转下达,愚下决定仍回终南山去!”
说罢转身,举步就走,看来意志极为坚决,因为,他断定那位徐娘半老的柳羡香,必来
拦截。
岂知,黄影一闪,飞声飒然,一阵淡雅幽香袭面,截在他黄剑云面前的,竟是谷凤兰!
黄剥云一看,倒真有些感到意外,本能的一楞,淡淡的问:“姑娘可是自恃惊人绝技,
硬要将愚下留在此地?”
岂知,谷凤兰委屈的强自一笑,言不由衷的说:“方才是我失礼……不过,我也是有心
试试你的诚意!”
黄剑云赶紧见风转舵,淡然一笑,说:“山野之夫,言语耿直,失礼的应该是愚下田玉
雨!”
说话之间,回身一看,心头又是一震,只见一身红衣的柳羡香,花容暗淡,神情哀怨,
细弯的柳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看来十分可怜!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顿时明白了何以谷凤兰的态度突然软化,甘愿失去她少女的矜持而
将他拦住并致歉!
由此一点,也足以证明,谷凤兰和柳羡香之间,志趣相投,姊妹情深。
柳羡香一见黄剑云转回来,柳眉立展,立即绽笑揶揄说:“你这位田大侠好大的脾气,
真不知你有几许诚意!”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如无诚意,愚下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不苟言笑,八成也是一个不解儿女之情的人,看了谷凤兰一眼,立即肃
手含笑说:“酒菜早已摆好,快请厅上入座!”
黄剑云赶紧拱手称谢说:“二位姑娘此如优礼相加,合愚下不安至极!”
柳羡香愉快的一笑说:“时已正午,正是用餐之时,田大侠不来,午饭我们总是要吃
的!”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登上厅阶。
黄剑云游目上看,这才发现大厅的两角,已有不少老少人等观看,根据他们的腰牌,显
然都是紫旗坛下的香主和执事。
这些人中,有的以悍怒的目光望着他,有的以羡慕的目光望着他,更有一些自认仪表不
俗的中年人,以妒嫉的目光望着他。
黄剑云看罢,反而向着他们频频点头,含笑致意。
进入大厅,方始发现十数紫缎劲衣的侍女们,正在为他新添一桌客位酒席。
黄剑云一人独坐客位的一桌,柳羡香和谷凤兰,则在主位的一桌上并肩而坐,两桌斜向
相对。
柳羡香一俟侍女们将酒满奸,首先举杯含笑说:“田大侠,千里前来……”
黄剑云故意举杯插言说:“山野之人,不喜大侠或剑客等称呼,希望柳姑娘今后不要再
呼愚下田大侠!”
柳羡香被黄剑云说得粉面通红,神情十分尴尬!
谷凤兰懊恼的将杯放下,忍不住沉声说:“在别人未把话说完之前,你不可横言接口,
令人尴尬,如此就是不懂礼貌……”
黄剑云一听,佯装不安的拱手欠身说:“愚下说话,一向耿直,没想到又失礼了,愚下
特此陪礼,今后尚请二位姑娘,随时指点!”
谷凤兰终究还是一位无邪少女,看了黄剑云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了,还那等不懂人情故世,
不由“噗哧”笑了,同时,笑着说:“在席间陪不是,要举杯敬酒,或罚自己饮酒!”
黄剑云会意的“噢”了一声,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如此这一杯该愚下喝了?”
说罢,举杯就待一饮而尽!
柳羡香看了这情形,愈加觉得黄剑云可爱,赶紧笑着说:“我们同干此杯!”
于是,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谷凤兰对黄剑云似乎也谅解了不少,是以,风趣的笑着问:“你既然不喜欢我香姊姊称
呼你大侠或剑客,那么你希望她称呼你什么呢?”
黄剑云一听谷凤兰的口气,顿时感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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