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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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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
黄剑云知道‘穿云剑’仅有一男一女,这个呼‘穿云剑’爹爹的银缕少女,显然就是他
的未婚妻子任玉蓉。
由于任玉蓉的天生丽质,令他骤然惊喜之下,感到有无比的甜蜜,无限的幸福和未来的
美好远景,因而,令他无法去想任玉蓉为何被禁在此地?方才在‘远瞩阁’见到的胖女又是
谁?以及,‘穿云剑’这样故弄玄虚是何居心?
在他意外惊喜的思维中,只想到‘百步神弹’昨晚对任玉蓉的赞美——娴静,端庄,天
仙般美丽——根本没听到银缕少女的颤声发问,反而,痴呆的望着银缕少女,不自觉的呐呐
自语说:“娴静……端庄……天仙般美丽……”
银缕少女见黄剑云亮如晓星的目光,毫无忌惮的一直盯在她的娇靥上,只吓得芳心狂跳,
两腿乱颤,因为她自有记忆以来尚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死盯着她看。
这时又听了黄剑云的自语,认定黄剑云定是个轻薄少年,也许是个采花贼。
银缕少女一想到采花贼,格外惊骇,不自觉的脱口一声尖叫!
夜静更深,万簌俱寂,这声惊恐尖叫,令人听来,格外惊心。
黄剑云悚然一惊,顿时惊觉把任玉蓉吓坏了,不由慌愧的急声解释说:“小弟是黄剑云,
你可是蓉姊姊?”
屋内的银缕少女一听,虽然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由于过度的惊骇,口里已无法发
声,只惶恐的点了点头。
黄剑云一见,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悲忿之中,心如刀割。飞身奔至铁门处,这才发现门上
加有一柄大铁锁。
这时的黄剑云,那还有心情找警卫弟兄拿钥匙,右手五指一扭,“铮”然一声脆响,铁
锁应声断裂。
黄剑云再不迟疑,双掌一分,“碰”的一声将门推开了,飞身纵进石室内,迅急解开胁
下长衫扣带,顺手将公子衫脱下,立即披在任玉蓉的身上。
任玉蓉神情戚楚,泪如泉涌,仰面望着黄剑云,颤声呼了声“少爷”,低头缓缓的跪了
下去!
黄剑云立即伸手去扶,同时急声说:“蓉姊姊请起来。”
来字出口,尚未将任玉蓉扶起,门外已响起一声大喝:“好大胆的狗贼——”
大喝声中,一个手举单刀的劲衣大汉,已飞身向黄剑云砍来。
黄剥云知道是闻声赶来的警卫,闪开怕伤了任玉蓉,喝止时间已不容许,只得侧身飞起
一腿,迳向庄汉的右腕踢去。
“蓬”的一声寒光电射,庄汉一声嗥叫,单刀已脱手而飞,当的一声,应声坠在墙角下。
也就在这时,门外数道人影一闪,风声飒然,同时响起一声大喝道:“黄勇快退出来!”
被踢飞单刀的庄漠一听,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外。
随着那声大喝,急步奔进门内的,正是值夜的刘掌院。
刘掌院一见黄剑云,急上两步,拱揖恭声说:“少爷,属下特来听侯指使……”
说话之间,觑目看了一眼秀发遮住娇靥,垂首跪在黄剑云身前的任玉蓉,根据刘掌院的
迷惑神色,显然还不知跪在地上的任玉蓉是谁。
闻声赶来的庄汉,一看室内情形,纷纷离去,各回岗位。
黄剑云俊面铁青,这时他已下定决心要严办‘穿云剑’,是以,忿怒的沉声说:“通知
全庄所有的警卫,一俟总管回来,立郎报我知道!”
刘掌院恭声应是,尚未回答,跪在地上的任玉蓉,已悲痛的哭声哀求说:“不,少爷,
请您饶了我爹吧……”
刘掌院一听,面色立变,这才望着跪在地上任玉蓉,惊得脱口急声问:“啊?你是蓉侄
女……”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任玉蓉在黄府的地位,尤其当着黄剑云,再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继续问:“你怎会在此地?”
黄剑云的右手仍扶着任玉蓉的玉臂,这时也关切的望着任玉蓉,亲切的说:“蓉姊姊,
你起来,先到床上坐!”
说着,又伸左手,将任玉蓉搀起来,送至一张小床前坐下。
任玉蓉坐在小床前,双手掩面,深垂螓首,乌亮的长发垂在前面,香肩不停的颤动,显
然仍在啜泣。
黄剑云又望着刘掌院,谦和的吩咐说:“刘掌院,请你去找两名侍女来!”
刘掌院躬身应了声是,急步走了出去。
黄剑云一俟刘掌院走后,立即望着任玉蓉,关切的问:“蓉姊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任玉蓉双手掩面,仍不停的啜泣,这时见问,立即抽噎着说:“少爷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才敢告诉您。”
黄剑云见这位将要舆自己自首偕老,共处一生的未来娇妻,仍一口一个“少爷”,立即
亲切的说:“蓉姊姊,我是你的云弟弟,我希望你不要再呼我少爷,须知我称呼你父亲,也
是呼老伯。”
岂知,任玉蓉却坚定的摇着头说:“不,少爷如不答应我的请求,这一生休想改变称
呼!”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知道任玉蓉指的是,不答应她的请求,便永远不和他黄剑云结婚,
是以,只得回答说:“请蓉姊姊先把事情说出来,只要小弟能力所及,一定答应你!”
任玉蓉举袖轻拭泪珠,低垂着头,忧郁的说:“请你饶恕我爹年迈,一时糊涂!”
黄剑云一听,俊面上立现怒容,同时,也恍然似有所悟,断定任玉蓉被禁在此地,必是
为了‘小锦囊’的事,是以,沉声说:“只要任老伯将‘小锦囊’交出来……。”
任玉蓉听得芳心一惊,脱口一声轻“啊”,不由倏然抬起头来,惊异的望着黄剑云,急
声问:“你知道?”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点着头,沉声说:“只要将‘小锦囊’交出来,小弟看在姊姊的份上,
不再追究他。”
任玉蓉一听,不由焦急的说:“可是我爹也不知道,又被谁得了渔翁之利了呀!”
黄剑云听得俊面一变,不由惊得急声问:“你是说任老伯已经到了手的‘小锦囊’又丢
了?”
任玉蓉为了代父亲弥过,不敢隐瞒,而且,面前站着的就是自己将来要服侍一生的丈夫,
为了夫妻未来的美满幸福,也不能不实话实说,是以黯然一叹说:“老爷子留下这个小锦囊
的事,我直到前几年才知道,其他的五六位叔叔和我爹为此终日勾心斗角,却希望知道小锦
囊内究竟是什么,当然,他们一致的看法是老爷子手着的‘武功录’……”
黄剑云原对‘百步神弹’谢富安,伪称里面是不相干的东西,但对自己的未婚妻,自然
不能这么说,不过他也不便实话穷说,因而保持缄默。
任玉蓉织指掠了掠秀发,露出一张娇艳美好的娇靥,继续说:“他们虽然渴望知道里面
是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一人敢私下解开偷看,因为在小锦囊上有一个鲜红如血的珊瑚扣,上
面的丝鸾带,精巧的穿在扣里面,只要解动丝带后,休想再恢复原状……”
黄剑云一听,立即插言问:“姊姊怎的知道?”
任玉蓉见黄剑云的称呼愈来愈亲蜜,芳心一甜,娇靥顿时绋红,她急忙用纤指掠了掠秀
发来掩饰,同时解释说:“在前四年的一天傍晚,我去爹房里请晚安,发现他正对着小锦囊
发呆,爹见我去了,尚指着小锦囊上的珊瑚扣问我能否解开,所以我知道!”
黄剑云迷惑的问:“姊姊确定那个珊瑚扣无法解开?”
任玉蓉立即正色说:“解是能解开,但是珊瑚扣一定会破裂,那时三十天后,便无法向
下一位叔叔交待,因为在交代的时候,每一位叔叔都十分注意那个珊瑚扣。”
黄剑云关心小锦囊的下落,因而急切的问:“姊姊方才说渔翁得利是怎么回事?”
一谈到这个问题,任玉蓉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有些惴惴的说:“今年秋分的前一天,
我发现爹的房门整个下午都关着,直到傍晚,才看到西庄后掌院蒋冲能,和沈家哥哥由房内
出来……”
黄剑云一听“沈家哥哥”,知道必是‘穿云剑’的心腹或亲戚,因而关切的问:“沈家
哥哥是谁?”
任玉蓉不知黄剑云问话的目的,特别注意的看了一眼黄剑云,才回答说:“是我爹同门
师兄的徒弟,叫爹师叔!”
黄剑云深怕任玉蓉误会他有妒意,因而继续问:“之后呢?”
任玉蓉说:“当天晚上定更时分,爹便将房中的灯熄掉了,因为爹曾对我谈过,你在秋
分那天会到仙狐谷接收小锦囊,所以我对爹的行动十分注意,我去敲爹的房门,里面没人同
应,我又派丫环和乳娘去暗察蒋冲能和沈佐驷,发现两人同样的不在庄内,当时我断定爹必
是去了仙狐谷……”
黄剑云深怕任玉蓉参与此事,因而关切的问:“姊姊怎知任伯父他们三人去了仙狐谷?”
任玉蓉黯然摇头说:“早在爹问我能否解开小锦囊的珊瑚扣时起,我便看出爹的心意,
我也曾趁机劝爹几句,但是,他已被武林第一高人的美梦迷住了心智!”
黄剑云尔切又焦急的问:“姊姊怎知小锦囊又被别人顺手劫走了?”
任玉蓉忧郁的说:“第二天早晨辰牌时分,爹爹才由庄外回来,神色十分深沉,我又派
乳娘暗察沈蒋两人的形踪,一连几天,都没见沈蒋两人的影子。之后,我才以询问你是否由
衡山回来为借口去问我爹,才知蒋冲能已将‘小锦囊’劫到手,但却被暗起贪心的沈佐驷,
杀死蒋冲能后而将‘小锦囊’劫走了……”
黄剑云一听,不由焦急的问:“这个沈佐驷呢?”
任玉蓉黯然说:“被我爹杀了!”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沉声说:“这么说小锦囊还是在任老伯手里呀!”
任玉蓉黯然一叹说:“据我爹说,沈佐驷将劫来的小锦囊放在一方岩石下,但等他去拿,
小锦囊已经不在石下了。”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门外已傅来一阵匆急的脚步声!
任玉蓉一听,知道有人来了,急忙起身将披在身上的黄缎公子衫脱下来,同时,羞涩而
又关切的说:“你决穿上吧,侍女们来了看见,私下里定会说闲话!”
说话之间,已为黄剑云穿在身上。
黄剑云刚刚系好扣带,刘掌院已带领着一个青衣裤褂,年约五十岁的灰发老妇人和两名
侍女,匆匆的走进门来。
青衣老妇人双目湿润,脸上尤有泪痕,两个侍女,一人拿着一袭女用披风,一人提着一
盏蝉纱灯笼。
刘掌院一道室门,郎向黄剑云抱拳躬身说:“回禀少爷,属下将小姐的乳娘请来了!”
青衣老妇人和两名侍女,郎向黄剑云同时施礼,并呼了声“少爷”。
任玉蓉一见青衣老妇人,不由戚呼一声“乳娘”,急步向前,立即扑进老妇的怀里。
黄剑云立即吩咐说:“快扶小姐回去吧!”
说话之间,乳娘和另一名侍女已将披风为任玉蓉披上,同时辞过黄剑云,扶着任玉蓉,
迳向室外走去。
黄剑云深怕‘穿云剑’另有打算,是以望着乳娘再度叮嘱说:“在任总管未去‘远瞩阁’
前,不可让他发现小姐。”
乳娘一听,立即回头应了声是,扶着任玉蓉走去。
黄剑云一俟任玉蓉走远,立即望着恭立一侧的刘掌院,不解的问:“你们可曾听说任总
管的一位师侄沈佐驷去了何处?”
刘掌院以不敢肯定的口吻,恭声说:“听说因事去了江南。”
黄剑云继续问:“西庄的后掌院蒋冲能呢?”
刘掌院略微沉吟说:“好像去找他师父去了!”
黄剑云沉声问:“这话郡是谁说的?”
刘掌院神色迟疑,有些支唔,个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黄剑云冷净一笑,沉声说:“任总管已去了‘荣祥山庄’,你可去西庄等他,一俟回来,
立即领来见我,不过,方才的事情,绝不能让他知道!”
刘掌院赶紧恭声应是,黄剑云也立即走出石室来,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光已经破晓了。
黄剑云沿着花园矮墙前进,到达内宅后院门前,腾空而起,直飞正楼瓦脊之上,经过东
楼天桥,迳自走回阁内。
进入阁楼寝室,侍女们已准备好了净面水,并开始叠枕叠被。
黄剑云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四个忙碌的侍女,肃容问:“你们都叫甚么名字?”
四个侍女一听,立郎停下工作,纷纷向着黄剑云恭谨立好。
穿粉红色的侍女先报名‘春蕊’,红衣侍女报称‘夏枝’,紫衣侍女报‘秋锦’,绿衣
侍女报‘冬梅’!
黄剑云立即望着红衣侍女,沉声问:“夏枝,你昨晚说小姐好可怜是什么意思?”
其余三个侍女见问,俱都面色一变,但是,‘夏枝’却勇敢的说:“任总管把小姐关起
来了,昨晚来的假小姐,是东家的小胖子。”
黄剑云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故意迷惑的问:“你怎的知道?”
绿衣侍女‘冬梅’也壮着胆子说:“是任小姐的乳娘哭着告诉小婢两人的。”
黄剑云秀眉一蹙,故作谨慎的压低声音问:“你们可知为什么?”
‘冬梅’和‘夏枝’同时摇头恭声说:“小婢不知,任小姐的乳娘也没有说,她还警告
小婢两人,这件事绝对不可告诉任何人,不然,任总管会将小婢两人活活打死的……”
话未说完,阁楼下的庭院中,突然傅来‘穿云剑’的声音问:“夏枝,少爷起来了吗?”
四个侍女一听,浑身同时一战,面色俱都大变,尤其‘夏枝’和‘冬梅’,早已吓得缩
作一团,不停的惶声低呼说:“少爷,怎么办,救救小婢吧!”
黄剑云断定‘穿云剑’绝不敢在楼下偷听,是以,首先向‘夏枝’‘冬梅’作了一个
“宽心”手势,随即望着紫衣侍女‘秋锦’吩咐说:“告诉任总管说我就下去。”
紫衣侍女‘秋锦’,恭声应是,急步走向栏台,黄剑云也迳向楼下走去。
黄剑云根据‘穿云剑’如此快回来,以及他镇定的声音,知道他回庄时未碰到刘掌院,
当然也不知道任玉蓉已被乳娘领冈去的事。
走下梯口,发现霜眉银髯上仍带着露气水珠的‘穿云剑’,也正由阁门外走进来。
‘穿云剑’一见黄剑云,立即拱揖躬身,恭声说:“老奴给少爷请早安!”
黄剑云也含笑拱手说:“老伯早,请坐!”
说着,肃手指了指‘穿云剑’昨晚坐的那张椅子,同时,自己也坐在锦帔大椅上。
‘穿云剑’神色镇定,但两道霜眉间,却有郁郁之色,他等到黄剑云落座后,才敢坐下
来。
黄剑云首先平静的间:“老伯可见到了崔夫人?”
‘穿云剑’微一欠身,说:“老奴见过了……”
黄剑云续问:“崔夫人怎么说?”
‘穿云剑’佯装面现难色,说:“崔夫人说,她只见崔二弟有一对玉兔古玩,没有第三
个。”
黄剑云会意的“唔”了一声,平静的问:“小玉兔呢?”
‘穿云剑’微一欠身说:“老奴已交还给崔夫人了!”
黄剑云突然望着‘穿云剑’,略显惊异的问:“两个都交给了崔夫人?”
‘穿云剑’听得浑身一战,面色顿时大变,倏然由椅上站起来,震骇的望着黄剑云,缓
缓向阁门退去。
黄剑云一见,立即肃容沉声说:“练武之人,视笈秘重逾生命,尤其嗜武如命之人,虽
望重一方的霸主,也难免不为所动,任老伯并非圣贤,自然也不例外……”
‘穿云剑’本来就知道功力悬殊,无法抗拒,要想在黄剑云的面前飞身逃出阁门,实有
登天之难。
这时见黄剑云晓以大义,知无杀他之心,但想到将侍女冒充女儿任玉蓉来欺骗黄剑云的
事,又觉得还是逃走为妙!
心念间,又听黄剑云继续说:“至于你将蓉姊姊关在石室内的用心,想必是怕我知道有
关小锦囊的事……”
‘穿云剑’早在黄剑云点破两个小玉兔时,便断定黄剑云既然跟踪他发现了另一个个玉
搜,任玉蓉被禁在石室内,自然也被发现了。
这时想到爱女为他的贪婪不忠,而无端受苦,不由惭悔痛心的低下了头!
黄剑云看了‘穿云剑’的懊悔神情,继续说:“当我在仙狐谷荒冢前检到小玉兔时……”
‘穿云剑’一听,倏然抬头,不由惊异的间:“少爷不是在蒋冲能身上拿去的吗?”
黄剑云立即沉声说:“我何曾见过什么蒋冲能?”
‘穿云剑’再度惊异的问:“这么说,少爷也没有在石下检去沈佐驷隐藏的小锦囊喽!”
黄剑云不由得有些生气的说:“我根本不知怎么回事!”
‘穿云剑’一听,立郎懊恼的急声说:“少爷,‘小锦囊’没丢,仍在钟八弟处!”
黄剑云早在听到任玉蓉的哭诉后,便断定是‘追风虎’故弄的玄虚,但他为了明了事情
的全般经过,因而望着‘穿云剑’,沉声说:“你先将那夜的情形讲一遍!”
说着,肃手指着‘穿云剑’方才坐过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穿云剑’这时正在痛悔懊恼的心情下,绝不会再逃跑,而替‘追风虎’背黑锅,落座
之后,即将那夜蒋冲能事先潜伏在荒冢一侧,得手后又被沈佐驷中途暗杀,事后又发现小锦
已囊被别人拿走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穿云剑’以懊恼的口吻,正色说:“少爷请想,以钟八弟的机警狡黠,极可能
事先有备,一俟蒋冲能得手后,再暗自追踪……”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迷惑的沉声问:“追风虎钟老伯为何不在荒冢前下手杀了蒋冲能
呢?”
‘穿云剑’立即正色解释说:“钟八弟处心积虑,无一时一刻不想得到小锦囊内的秘
笈……”
黄剑云趁机再度纠正说:“秘笈早已放在衡山一个秘密洞府里了,那里还有秘笈?”
‘穿云剑’立即颔首恭声说:“老奴知道,可是少爷未回府前,老奴等人都是这样揣测,
钟八弟更是坚信不移,他追踪蒋冲能的目的,旨在将小锦囊得到后,而不落痕迹,当时如果
将蒋冲能击毙在荒冢前,岂不无法佯称小锦囊已被别人扭走,如今最足证明小锦囊仍在钟八
弟处的一件事,就是在小玉兔遗落在荒冢前……”
黄剑云秀眉一蹙,不以为然的说:“你怎知不是蒋冲能在慌急之间遗失的?”
‘穿云剑’毫不迟疑的急声分辩说:“绝对不会,蒋冲能精小能干,遇事沉着,老奴也
曾一再叮嘱他,务必将玉兔古玩妥善保管,绝不可大意失落留下痕迹。”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问:“照老伯这么说,小锦囊仍在钟老伯处了?”
‘穿云剑’毅然而肯定的说:“老奴敢以项上的头担保!”
黄剑云再度冷冷的问:“这么说祖父曾经交给老伯一幅墓地图,也是子虚了?”
‘穿云剑’一听,立即焦急而肯定的恭声说:“回禀少爷,绝无此事,老主人一生光明
磊落,对我们八个老奴,一视同仁,从未厚此薄彼过,他老人家绝不可能私下只交给老奴一
人什么,希望少爷三思!”
黄剑云听得连连颔首,深觉有理,但‘枯竹老人’和‘金髯翁’,为何说一张墓地图,
在‘穿云剑’处呢?
看看‘穿云剑’焦急而坦诚的神色,似乎确无此事,这件事只有等见过‘金眼雕’和
‘追风虎’等人后,再说了。
于是,转首望着‘穿云剑’改变话题闲:“老伯通知谢老伯三人何时前来?”
‘穿云剑’立即欠身说:“日落时分!”
黄剑云会意的颔首说:“老伯请去准备吧,小侄想再休息片刻!”
‘穿云剑’自知罪大难赦,没想到黄剑云竟没有半句责备之词,反而令他深觉愧悔无地。
尤其儿子任大春,冒犯于前,又谋害于后,更是罪大恶极,而黄剑云明知是任大春所为,
也一字不提,这位少爷的容人之量和涵养功夫,丝毫不输昔年的老主人。
因而,他暗暗发誓,自今以后,他‘穿云剑’任仕昌,竭心尽职,忠于黄府,当然也就
是忠于黄剑云,任何人如果危害黄剑云,都应置之于死。
他宣过心誓后,觉得他离开‘远瞩阁’的第一件事是尽快找到儿子任大春,将他关在庄
后石室内,因为,他深知任大春一意孤行,缺乏理智,极可能还会惹出祸事,那时,黄剑云
绝不会再放过他。
即使没有这一顾虑,任大春擅自偷拿他的玉兔迷香,以致被黄剑云揭穿他不忠实的事迹,
也该将他禁闭庄后石室里。
心念间,早已恭声应是,起身退出阁去。
黄剑云一俟‘穿云剑’走出阁门,也迳自走上阁楼休息。
除了早餐中饭的时间外,黄剑云一直在阁上打坐行功,参悟‘枯竹指’和‘金髯掌’的
玄奥精微之处。
同时,在运功之际,他发觉金髯翁的‘解毒补血丹’,同样的具有壮元气,增功力的神
奇妙用。
尤其,小锦囊经过剥茧抽丝,已到了见蛹的地步,稍时‘追风虎’钟志得一到,即可迫
令他将小锦囊交出来。
唯一令他悬在心中的一件大事,就是‘金髯翁’和‘枯竹老人’所说的墓地图的事。
根据‘穿云剑’任仕昌的郑重神色和焦急,似乎没有这回事,如今墓地图又成了一个谜。
运功、沉思、研判事务,不觉已红日西沉,暮色已罩黄府,春蕊秋锦也开始整理阁楼上
的灯烛。
恰在这时,阁下院中已响起‘穿云剑’向冬梅低声问话的声音。
黄剑云一听,知道前来赴筵的‘追风虎’等人已到了,是以,迳自走下楼来。
刚到梯口,一身绿衣的俏丽侍女冬梅,也正准备登上楼来,于是,急忙挥了一个手势,
表示他已知道了。
走下阁梯,即见‘穿云剑’霜眉微蹙,神情有些焦急的立在一侧。
黄剑云心知有异,首先问:“其余三位老伯都到了吗?”
‘穿云剑’忧虑的恭声说:“谢富安和赵世钦早到了,唯独‘追风虎’钟志得没来。”
黄剑云迷惑的“噢”了一声,阔切的问:“前去送信的弟兄回来时怎么说?”
‘穿云剑’恭声说:“当时钟志得听说少爷回府,虽然神色惊喜,莲连颔首称来,但眉
宇间却隐透着忧郁。”
黄剑云略微沉吟说:“钟老伯有儿有女,老妻健在,当不致畏罪潜逃而不敢前来,况且
我对小锦囊展开调查后,尚没有和他碰过面。”
‘穿云剑’却不以为然的说:“在老奴八人中,论智谋,当首推钟八弟……。”
黄剑云断定小锦囊的事又生了枝节,因而未待‘穿云剑’话完,起身提议说:“这件事
我们回头再谈,先到厅上去吧!”
‘穿云剑’恭声应是,转身跟着黄剑云匆匆走出阁来。
到达巨厅后门,即听到‘百步神弹’谢富客和‘金眼雕’赵世钦的愉快谈笑。
黄剑云听了,心中甚是感慨,万幸那次回去看看,将那颗绿字银弹检回来,否则,这两
个人岂不早巳反目成仇?
心念间,立在巨屏后的小僮,已高声恭呼道:“少爷到!”
话声甫落,大厅内顿时一静,接着是一阵纷纷起立移动座位的声音。
黄剑云绕过巨屏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巨大的内厅中央,品字形摆着五张紫檀玉心
雕花方桌,桌上已摆好杯筷和四色小碟。
而令黄剑云感到意外的是,在左侧第二桌后及第一张桌后,除了身材矮胖,环眼飞髯的
‘百步神弹’外,尚有一位年约四十七八岁的雍容中年妇人和一个傻头傻脑的矮胖青年与一
个银缎劲衣的清丽少女。
而在虎目金瞳‘金眼雕’的身侧,除了两个身躯健壮的劲装青年外,尚立着那次前去找
‘阴司秀才’争吵的青春少妇——小蜜桃。
青春少妇小蜜桃,已换了一身深蓝亮缎镶边夹袄和黑绢百褶长裙,和那夜鲜红云裳,缀
满了环佩的狐媚神态,完全判若两人。
左侧第一桌是‘穿云剑’的席位,右侧第二桌是‘追风虎’钟志得的席位,所以都空着。
打量未完,已到了正中尊位席俊的锦帔大椅前。
‘百步神弹’谢富安,首先率领着雍容妇人和一男一女走至席前中央,面向黄剑云拱揖
恭声说:“老奴谢富安率妻何氏,小犬永禄,小女玉英,参见少爷!”
说罢,和矮胖青年谢永禄同时深深一揖到地,雍容妇人和银缎劲衣少女谢玉英,同时裣
袵施礼。
黄剑云急忙离座,肃立席侧,拱揖还礼,同时谦声含笑说:“谢老伯,谢夫人、禄兄、
英妹,均请免礼!”
侍立在黄剑云身后的‘穿云剑’,立即向黄剑云介绍说:“永禄贤侄,天性淳朴,练有
一手‘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擅用一柄重达近百斤的钢杵,神力尤为惊人……”
黄剑云趁机打量,发现谢永禄很像乃父,浓眉环眼,狮鼻海口,根据他的眼神和表情,
显然不太聪明。
打量间,又听‘穿云剑’继续说:“玉英侄女,身手轻灵,尽得谢三弟真傅,一柄银弹
弓,百发百中,虽然小小年纪,巳博得‘倩女神弓’的美名!”
‘百步神弹’神色得意,但却赶紧谦逊说:“在少爷面前,请任大哥不要太夸大了。”
‘穿云剑’立即以风趣的口吻,含笑说:“老朽是‘灶王爷上天’,有什么说什么!”
黄剑云和‘金眼雕’等人一听,全都愉快的笑了。
‘穿云剑’趁机愉快的说:“三弟和弟媳入席。”
‘百步神弹’谢富安,恭声应是,再向黄剑云一躬身,领着妻儿三人退立在自己的席桌
之后。
‘金眼雕’早已领着小蜜桃和两名劲衣青年,走向席前。
恰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僮,神色略显紧张的,迳由厅外匆匆的走至‘穿云剑’身
侧,恭谨的悄声说了两句话。
‘穿云剑’一听,神色微变,但却立即向小僮作了一个手势,也悄声吩咐了一句,小僮
听罢,恭谨颔首,转身匆匆离去。
黄剑云虽然看到了,但由于‘金眼雕’四人已在席前站好,不便询问。
‘金限雕’赵世钦首先拱揖躬身,恭声说:“老奴赵世钦,率偏室刁氏暨二子中柱,砥
柱,参见少爷。”
黄剑云肃立还礼,依然由‘穿云剑’介绍中柱,砥柱两人的武功是承袭‘金眼雕’的大
力金刚指,火候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境地。
‘穿云剑’一俟‘金眼雕’归座,即向黄剑云低声说:“少爷,钟八弟率领他的全家子
婿,已经到了厅下。”
黄剑云一听,其是高兴,举日一看,身材瘦小,一身黑衣,蓄着稀疏灰须的‘追风虎’,
神色兴奋的正登阶向厅上走来。
跟在‘追风虎’钟志得身后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妇,扶着一位头发霜白
的蓝衣老妇人。
黄剑云知道被少妇搀扶着的白发老妇人,就是在他两岁失去双亲时,照顾他将近两年的
‘追风虎’的老妻。
据说,在‘八大金刚’中,只有‘追风虎’的老妻是原配夫人,是以看来较‘追风虎’
老了许多年纪。
在老妇人的身后,跟着两个健壮青年,一个身穿灰缎劲衣,一个身穿淡紫劲衣,两人可
能就是‘追风虎’的女婿。
打量间,‘追风虎’钟志得已登上最高一级厅阶,迳向厅内急步走来,由于他的步速加
快,步履显得有些跛拐。
黄剑云一见,心中立现怒火,心想,那夜以绿字银弹射击‘金限鹃’的蒙面黑衣人,莫
非是‘追风虎’不成?
但他看到‘追风虎’身后的老妇人,想到昔年照顾他的辛苦,不便以愠容加诸在这位心
地善良,终生拜佛的老妇人身上,是以,赶紧又换了一付笑容。
赋性机警,狡黠多谋的‘追风虎’,却立时警觉到黄剑云的笑容倏敛倏现,必然对他不
利,因而提高了警惕。
继而,他发现黄剑云含笑的目光,不看他,却一直望着身后的老妻,心中一动,顿时有
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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