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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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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任大哥放入棺内的!”
黄剑云听罢,觉得事情已经明朗化,已无再问必要,断定隐身‘仙狐谷’,暗施迷香,
劫走‘小锦囊’的人,就是‘穿云剑’任仕昌无疑了。
于是,由谢富安手中将马接过来,同时谦和的说:“谢老伯请同吧,小侄走了!”
说罢,飞身纵至马上。
谢富安立即抱拳恭漀道:“明晨老奴再去为少爷请安!”
黄剑云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有事我自会派人来请你!”
你字出口,轻抖丝缰,白马放开四蹄,沿着来时的山道,向前如飞驰去。
黄剑云同头再看,‘百步神弹’谢富安,仍立在原地目送。
胯下的白马,较之方才的黑马快多了,只听蹄声如雨,风声呼呼,两侧景物倒逝,不足
半个时辰,已过了‘铁流星’荣祥山庄外的庄口。
黄剑云一面任由白马飞驰,一面想着稍时间到‘恩平山庄’,如何逼令‘穿云剑’任仕
昌,伏首认罪,交出‘小锦囊’的事。
但是,想到未婚妻任玉蓉,对‘穿云剑’的治罪,又不能不有所顾虑!
想到任玉蓉,在他黄剑云的脑海里,便立时浮上一位美丽如仙,文静端庄的绝色少女的
想像影子来。
根据‘百步神弹’谢富安的赞美,任玉蓉可能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贤德妻子,而不像汤丽
珠纪晓燕那样任性精灵。
一想到纪晓燕,顿时想起方才她掩面哭着离开‘华松山庄’的一幕,看她那样伤心,也
许真的另有苦衷!
但是一想到‘千面神妪’背后偷袭,险些中了她暗发的毒箭一事,便不由得怒火倏起,
恨恨的咒一声“老狐狸”。
心念未毕,胯下白马昂首发出一声长嘶。
这时夜阑更深,一声长嘶,群峰回应,余声历久不绝。
黄剑云知道快到了,举日一看,一里外的山腰上,果然现出一片灯光。
一里多路,片刻已到,黄剑云一拨马头,直向半岭上的庄门前驰去。
尚未到达,即见‘穿云剑’率领着十数重要人员,早已站在灯火通明的庄门前恭迎了,
只是不见了任大春。
到达门前,飞身下马,‘穿云剑’早已恭谨的含笑迎了过来,同时抱拳恭声说:“老奴
率领各院掌院,在此恭候少爷多时了!”
黄剑云一面将马交给接马庄汉,一面愉快的含笑说:“让诸位久侯了。”
‘穿云剑’接着躬身肃手说:“请少爷厅上坐。”
黄剑云微微一颔首,举目一看,秀目不由一亮——
只见中央屏门大开,宽广高阔的天庭内,灯光如昼。
进入屏门,方始发现青砖铺地的广院中,打扫得清洁一新。
大厅阶高九级,立柱,飞檐,金花,敞门,立身院中,无法看清厅内的陈设,但在明亮
的灯光下,却能看到厅上金碧辉煌的画栋雕梁。
厅檐下,分别肃立着数名背刀庄汉,显然是警卫,登上厅阶,方始发现后厅巨幅金屏下,
尚立着八名侍女。
中央一张汉玉长桌,桌后仅置一张锦帔大椅,地上一张巨大绒毯,铺满了整个内厅,其
余桌椅,均远远的放置在后厅的两边。
来至玉桌前,‘穿云剑’急上两步,肃手恭请黄剑云入座。
黄剑云略微颔首,立即进入桌后,但并未就坐。
‘穿云剑’恭立在桌侧。即向立在外厅内缘的十位掌院,吩咐说:“各院掌院先来参见
少爷!”
十位掌院一听,一字并肩,急步向内厅走来。
黄剑云这时已认定前夜以绿字银弹射晕‘金眼雕’的,就是‘穿云剑’派去的心腹人,
是以,特别注意十位掌院前进的步履。
因为,前夜他曾以‘阴司秀才’的铁骨褶扇,掷中黑衣蒙面人的小腿,当时他的功力虽
然没有此刻雄厚,但是蒙面人要想步履自如仍不可能!
但是,急步走进内厅来的十位掌院,个个步履轻快,没有一人的小腿走路不自然。
十位掌院,同时施礼,齐声报名,黄剑云无法听出那一人是当初提议献技祝寿的李自明。
当然,在此时此地,自是不便指名询问,只得先拱揖还礼。
‘穿云剑’一俟十位掌院退至外厅,继续吩咐说:“各院掌院,依序率颁弟兄进见……”
话未说完,黄剑云立即阻止说:“今夜天色已晚,明日再见不迟,小侄有些倦了。”
‘穿云剑’一听,立即恭声说:“即然如北,请随老奴至‘远瞩阁’安歇!”
黄剑云颔首赞可,早有四名侍女,勿勿提起纱灯在前引导,‘穿云剑’则随在黄剑云身
后,迳由后厅门走出厅来。
进入中门,即是通厢,穿过花厅,即是一座雄峙中央的富丽高阁,紧临阁后,即是三重
琼楼。
这时,阁前院中立着两名仆妇,两名侍女,一见黄剑云走下花厅,立即施礼恭迎。
黄剑云仰首一看,发现高阁两层,朱漆彤栏,在琉瓦飞檐下,悬着一方金匾,上书三个
黑字,‘远瞩阁’。
阁上灯光明亮,通天落地花窗,左右各有一道朱栏飞桥,直通阁后的左右琼楼,形式壮
观,建筑富丽。
黄剑云根据阁名判断,立在高阁上凭拦眺望,半山以下的峰岭叠嶂,必可一目可览。
进入阁厅,陈设雅洁,漆几亮桌,长案古玩,壁上山水字画,大都出自名家。
走至桌前,黄剑云反而望着‘穿云剑’肃手说:“任老伯请上坐。”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穿云剑’的眉宇间,似有忧郁之色。
‘穿云剑’见黄剑云不登阁楼,断定还有话要谈,于是微一躬身,谦逊说:“老奴不敢,
还是少爷上坐。”
这时早有一名侍女,为‘穿云剑’移过一张漆椅,就放在桌前左侧五尺处,以便应对。
黄剑云不再谦逊,郎在首席大椅上坐下。
‘穿云剑’一俟黄剑云落座,立即望着静立阁外的侍女们,忧郁的吩咐说:“快请小姐
前来参见少爷!”
黄剑云正待问‘穿云剑’小锦囊的事,那有心情接见任玉蓉,是以急忙阻止说:“天色
已晚,何必再劳蓉姊姊前来。”
‘穿云剑’一听黄剑云称爱女“蓉姊姊”,忧郁的老脸更加黯然,于是,强自含笑说:
“小女久侯多时,就在傍院,礼应参见。”
黄剑云对‘穿云剑’坚持要任玉蓉来见,既迷惑又费解。
根据‘穿云剑’老脸上的忧郁神色判断,可能是自知偷劫小锦囊的事,终有一天会被查
出来。
但是,谈到任玉蓉时,忧郁的脸色又变得黯然,也许是想到一旦东南事发,对不起自己
的女儿。
如今,坚持要任玉蓉前来,如果判断的正确,必是想利用任玉蓉的关系,求得宽恕和谅
解。
心念间,侍女早已送上一个盖碗香茶来。
也就在这时,左通厢的门下,已传来一阵叮当环佩声响,同时有一蓬灯光射至院中。
黄剑云一听环佩轻响,顿时心跳怦怦,温玉般的双颊也不由飞红。
因为任玉蓉与其他少女不同,她不但是他一生中甘苦与共的终身伴侣,也是举世闻名的
‘太华黄府’的女主人。
尤其,任玉蓉的贤淑与否,关系他一生的事业与幸福,而最重要的还是能否管御八大庄
院的事务和婢仆,使他远游而无后顾之忧。
心念间,两个提灯侍女在前,四个俏丽的女孩在后,簇拥着一位秀发高挽,缀佩挂环的
肥胖素裳少女,迳向阁上走来,显然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任玉蓉。
素裳眫女微垂螓首,姗姗莲步,秀发上的含珠凤钗,巍巍颤动,左右两耳上的金耳坠,
也随着莲步摇摆不停。
黄剑云对任玉蓉的肥胖娇躯,毫不在意,他认为‘穿云创’的身材魁梧,生的女儿自然
也是身躯高大之人。
素裳眫女一进阁厅,黄剑云立即微红着俊面,由椅上立起来。
‘穿云剑’见黄剑云立起来,他自然不能坐着,是以,很不自然的也站起来。
素裳胖女来至近前,面向黄剑云敛衽一福,以略显沙哑的声音,娇声说:“小女子任玉
蓉,参见少爷!”
黄剑云并不觉得任玉蓉的声音沙哑难听,依然微红着俊面,拱手谦和的说:“蓉姊姊请
觅礼,请坐!”
说着,肃手指了指下面一张亮漆大椅子。
‘穿云剑’一见,立即望着素裳胖女不耐烦的命令说:“已经见过少爷了,下去吧!”
素裳胖女一听,低声应是,再度一福,转身向阁门走去。
走至阁门处,突然间眸转头,向着黄剑云裂嘴一笑,极轻快的走出阁去。
他不回头一笑还好,她这一笑,简直把黄剑云吓呆了。
一张南瓜脸,涂满了铅粉脂胭,粗眉,杏眼,蒜头鼻,高颧,黄牙,厚嘴唇,这那里是
天仙,简直是阎王奶奶驾前的女判官。
黄剑云狠命的摇摇头,定一定心神再看,虽然倩影已杳,但仍传来阵阵悦耳的环佩叮当
声!
想到‘百步神弹’的刻薄讽讥,不由气得浑身只抖,恨不得插翅飞到‘华松山庄’,将
谢富安暴打一顿,方出心头之气。
一直陪立的‘穿云剑’任仕昌,兄黄剑云俊面苍白,冗立发呆,不由黯然一叹,低沉的
说:“小女蒲柳之姿,怎能配少爷英俊才郎,孩提婚姻,只是老主人一句戏言……”
黄剑云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愤声说:“男女婚姻,三生注定,岂能违悖天意?况
且蓉姊姊,五官不缺,四肢整齐,既无败德之事,又未犯七出之律,仅凭貌丑而解除婚约,
岂非不义?不遵先祖之命,擅自变更,乃属不孝之人,难道任老伯愿小侄做个贪姿色,使意
气,不义不孝之人?”
‘穿云剑’神色惶惭,满面油汗,不停的躬身应是。
黄剑云心境不稳,情绪激动,自知无法静下心来与‘穿云剑’谈小锦囊的事,是以继续
沉声说:
“小侄已经倦了,老伯有话明天再谈吧!”
‘穿云剑’不敢多说,看也不敢看黄剑云一眼,躬身应了声是,迳自走出阁门去。
黄剑云越想越气,他并不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个丑陋的妻子而懊恼,他气的是‘百步神弹’
谢富安,居然敢在席前骗他任玉蓉美若天仙。
是以,一俟‘穿云剑’走出院门,迳自向阁楼梯口走去。
立在门外的两名少女一见,急忙跟在身后。
黄剑云刚刚走至梯口,发现两名侍女跟在身后,立郎停身沉声说:“你们不必上来了!”
说罢登梯,迳向阁楼上走去。
刚登了四五级,蓦闻身后一名侍女,惶惧而嗫嚅的低声说:“少爷……”
黄剑云一听,只得停身,回头一看,发现两个侍女,粉面苍白,浑身发抖,因而惊异的
问:“什么事?”
两个侍女和黄剑云闪辉的目光一相触,同时惊得低下了头,久久才嗫嚅着说:“小姐可
怜……”
黄剑云一听,原来是“小姐可怜”,不由沉声说:“我知道了!”
说罢,迳向阁楼上,快步走去,因为他知道,任玉蓉和他有一半的相同命运,那就是在
任玉蓉六岁那年丧失了母亲。
楼下的两名侍女,见少爷说“知道”,自是不敢再说什么,立即退了出去。
黄剑云匆匆登上阁楼,发现两名侍女立在寝室门前,是以,立郎挥手说:“关掉纱灯,
你们也休息去吧!”
两个侍女,裣衽应是,立即将外间的四盏纱灯放下来。
黄剑云进入室内,紫檀床上已置好了锦枕绣被,一座高约四尺的落地烛台上,熊熊的燃
着一支红烛,室内光线,极为柔和。
南北两面,通天花窗,一张紫檀玉桌,放置中间,窗前各置两个高几盆花,室门的板壁
上,悬着一幅横柚山水,似是唐寅亲绘的‘岚光烟波’。
黄剑云的心情虽然已逐渐平静下来,但他仍无心去欣赏壁上悬的那幅名画‘岚光烟波’。
他和衣倒在床上,顺手拉开绣被覆在身上,右手中食两指一弹,立即将烛震熄,窗外阁
檐下的灯光,立时透进来。
他的心情虽然已经静下来,但他仍然无法入睡,即使他想着如何尽快找到基地图,将洞
中奄奄一息的两位老人家送回祖父的墓地去,那张南瓜脸,蒜头鼻,回头一笑的厚嘴唇,仍
在他的脑海里,拂之又来,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内府和‘恩平山庄’上,已完全没有了声息!
黄剑云惊觉时候不早了,注意一听,已是四更天了。
就在这时,阁外“嗖”的一声,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紧接着,阁檐灯光的反射下,花窗上已多了一个劲装背剑的身影。
黄剑云根据那入的身高和体型,一看便知是‘穿云剑’的儿子任大春。
只见任大春,首先将耳附在窗缝上听了听,接着由怀中取出一件小巧的东西来。
黄剑云一见,大吃一惊,任大春拿出来的小巧东西,由映在窗上的阴影看来,正是怀中
同一体型的迷香小玉兔!
一想到迷香,黄剑云不由大喝一声!
“什么人?”
窗外的任大春,吓得身形猛的一战,但他仍毅然将小玉兔戳破窗纸,猛地吹进一口浓浓
的白烟。
黄剑云一见,那敢怠慢,一掀绣被,飞身纵出室外,直奔阁外的栏台。
急忙游目一看,发现那位刘掌院,正率领着四名劲衣背刀庄汉,踏着房面,飞身向这面
驰来。
黄剑云一见,知道是刘掌院值夜,想是听到了他方才的大喝,特的赶来察看,是以,急
声说:“刘掌院,快去请任总管来。”
疾驰而来的刘掌院,急忙刹住身势,但仍关切的问:“少爷没有什么吧?”
黄剑云故意加强语气说:“还好,险些中了那人的迷香。”
刘掌院惊异的“噢”了一声,带着四名庄汉,转身向东驰去。
黄剑云根据任大春持有迷香玉兔古玩,真像业已大白,稍时‘穿云剑’到来,必须设法
令他自动交出‘小锦囊’来。
继而一想,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一个好办法来,于是折身奔进阁门。
但是,尚未到达寝室门口,已有一丝迷香气味扑来,而且,头脑也有些昏眩。
黄剑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足一蹬,飞身退了出来,但是,他必须在‘穿云剑’未到达
前,进入室内。
紧急合,正感无法进入室内,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金髯翁’赠给他的那瓶‘解毒补血
丹’。
于是,急忙探手怀中,将那个翡翠小绿瓶取出来,拔开瓶塞一倒,绿光一闪,异香扑面,
竟是一粒绿中泛蓝的豆大药丸。
黄剑云再不迟疑,立即放入口内,药丸入口即溶,异香满口,方才那丝昏眩也消失了。
有了这粒‘解毒丹’,黄剑云的信心大增,立即奔进寝室之内,果然不再觉得有迷香气
味了。
他首先将巨烛燃起,接着由怀中将在荒冢前捡起的那具玉兔古玩取出来,就在方才任大
春施放迷香的窗纸上,又用玉兔戳了一个大洞,又吹了一口浓浓的迷香。
就在这时,阁外已傅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黄剑云知道是‘穿云剑’赶来了,立即在室内来回的急急踱着步子,作出十分震怒的样
子。
果然,人影一闪,风声飒然,‘穿云剑’和刘掌院,飞身扑进开门来,
黄剑云一兄,秀眉飞剔,脱口怒声说:“小心室内有迷香!”
刘掌院一听,大吃一惊,急忙飞身退了出去。
但是,面色苍白,神情惊惶的‘穿云剑’,却毫无顾忌的冲进室内来。
萤剑云一见,断定‘穿云剑’在刘掌院向他报讯时,便暗中用了解药,否则,室内如此
浓重的迷香,他焉敌进来?
心念间,‘穿云剑’早已惶急的恭声问:“少爷,是怎么回事?”
黄剑云见问,深怕有刘掌院在场谈话不便,首先遣走了刘掌院,这才毫不客气的怒声说:
“赫赫武林第一世家的黄府内宅,居然有肖小潜入而不知,一旦发现,又让他从容逸去,这
件事如若张扬出去,岂不让黑白两道的豪侠笑掉大牙?”
‘穿云剑’自然想到是他那个平素桀傲不顺的儿子干的,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
敢先行承认,是以恭声说:“老奴已命各掌院将庄墙封锁,不知少爷可将那贼的容貌看清
楚?”
黄剑云心中暗恨‘穿云剑’狡猾,但表面却怒恼的说:“那人轻功精湛至极,对本府的
路径环境似乎也极熟悉,待我追至后窗,那贼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穿云剑’目光一阵游移,别具用心的说:“时下武林中,以轻功精湛著名的,除了钟
八弟外,还有……”
黄剑云一听,知道‘穿云剑’又在施展嫁祸的诡谋,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沉声问:
“还有谁?”
‘穿云剑’见黄剑云目光威棱,满面愠容,只得改口说:“那人远在天南,不可能是
他!”
黄剑云立即追问了句:“这么说方才前来施放迷香,企图杀害小侄的,可能就是钟老伯
了?”
‘穿云剑’自然不敢肯定的说是,只是闪烁的说:“老奴是根据少爷指那人的轻功精湛,
因而联想到钟八弟。”
黄剑云故意提醒说:“可是那人对内宅的路径也极熟悉。”
‘穿云剑’毫不迟疑的说:“这座‘远瞩阁’,原是老主人的安歇之所,钟八弟经常来
此请示事宜,对附近建筑通道,自然也极熟悉。”
黄剑云暗恨‘穿云剑’狡滑,知道不设法先扰乱他的心绪,使他不能集中脑力去运用智
谋,休想将‘个锦囊’逼出来。
是以,他首先在室内踱了几步,然后停身,蹙眉沉思,久久才自语似的说:“晤,极可
能是钟老伯……唔,可能就是他?”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穿云剑’不以为然的说:“可是钟老伯尚不知小侄已经回来
呀?”
由于黄剑云对‘追风虎’的怀疑,‘穿云剑’不安的心情已渐平定,是以正色说:“老
奴敢肯定的说,少爷同府,钟八弟三更以前便知道了。”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沉声问:“你是说庄上有钟老伯的亲信,早已前去通了消
息?”
‘穿云剑’立即颔首说:“老奴早知此事,只是始终查不出是谁?”
黄剑云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谎:“由此地到‘佛坪山庄’中途尚需经过‘丧门钉’简老
伯的‘朝阳山庄’,要绕过整个东麓,才能到达,这等远的距离,设非这个暗通消息的人乘
马,否则,今夜那人便赶不回来,难道庄上有人乘马出去,或有人一夜不归,那些守门的庄
汉和值夜的掌院,竟会不知不成?”
‘穿云剑’身为黄府总管,自然不敢说不知,只得改口说:“钟八弟既然能派人在本庄
卧底,‘百步神弹’谢三弟处,自然也少不了有人。”
黄剑云故意不以为然的问:“钟老伯如此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穿云剑’一听,不自觉的沉哼一声,忿忿的说:“还不是为了老主人命令老奴八人交
付给少爷的那个小锦囊!”
黄剑云一听,洋装毫不在意的“噢”了一声,淡然一笑,说:“原来是为了那个!”
‘穿云剑’对黄剑云回府后,只字不谈小锦囊的事,十分诧疑,这时听了黄剑云的口气,
不由焦急的说:“少爷,听说小锦囊内是老主人亲手撰著的‘武功录’……”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忍不住失声笑了,同时笑着说:“这简直是胡乱揣测,祖父乃武林
第一高人,武功浩瀚如海,掌、剑、神功,俱有超人之处,他老人家手着的‘武功录’共分
‘天、地、人’三部……”
‘穿云剑’一听,面色立变,不自觉的插言问:“少爷怎么知道?”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不瞒老伯说,祖父当年拜托家师‘逸尘仙长’将小侄带往衡山学
艺之初,便派人将手着的三本秘笈送去衡山交给家师了,否则,小侄那有今日功力?”
‘穿云剑’听罢,顿时楞了,老脸上充满了懊悔神色,这时他才明白,黄剑云何以未将
小锦囊被劫的事放在心上。
黄剑云见‘穿云剑’发楞,立即傲然一笑,问:“怎么,老伯可是不信?”
说着,故意炫露的举起右手,以‘枯竹指’的‘弹’字诀,中食两指向着花窗一弹,
“噗”的一声轻响,窗纸应声而破,一缕劲风,破窗而出——
‘穿云剑’一见,面色大变,不由赶紧解释说:“少爷功能揑指断剑,老奴怎会不信?
只是不知老主人那样慎重交给老奴八人的小锦囊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任老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的会猜不出最信任你的老主人的
心事?”
说话之间,特的将“信任”两字加重了语气。
‘穿云剑’一听,痛悔难当,懊恼至极,不由自主的右拳猛的击了一下左手掌心,同时,
恨恨的说:“我怎的竟会猜不出老主人在试探我等八人的‘忠贞’问题?”
黄剑云一听,深觉机会难得,趁础急声问:“听说祖父老人家,私下曾经交给你一幅
‘墓地图’?”
‘穿云剑’一听,悚然惊觉自己失态,立即正色说:“没有啊,老主人从未私下里交给
过老奴什么东西!”
黄剑云见‘穿云剑’不承认,只得毫不为意的笑一笑,改口问:“对钟老伯擅入内宅,
施展迷香的事,你看应该如何使他俯首认罪?”
‘穿云剑’佯装沉吟,久久才说:“老奴预备明晨,将少爷回府的事通报各庄院,晚间
在大厅上设筵为少爷洗尘,钟八弟如果前来赴筵,老夫自会见机行事……”
黄剑云哂然一笑,极具信心的说:“哼,恐怕他这时早已携着全家大小,逃之天天,流
浪天涯去了?”
‘穿云剑’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少爷怎知?”
黄云剑立即正色道:“有了这东西在小侄手里,他还敢来吗?”
来字出口,左袖一抖,久已藏在袖内的迷香小玉兔,飞射而出,直射‘穿云剑’的胸前。
‘穿云剑’一脸迷惑,伸手将小玉兔接住,低头一看,浑身不由一战,面色大变,神情
一呆,立即望着黄剑云,震惊的问:“少爷怎会有这东西?”
黄剑云又哂然一笑说:“方才那贼人用这东西戳破窗纸时,小侄这么一招手——”
手字出口,暗凝功力的‘金髯掌’,即展‘吸’字诀,右掌向着‘穿云剑’一招,亮光
一闪,小玉兔又飞回到黄剑云的掌心上。
‘穿云剑’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黄剑云秀眉一蹙,佯装不解的问:“怎么?任老伯认得这东西?”
‘穿云剑’定一定神,只得惶声解释说:“这是崔二弟的心爱古玩,他大殓时是老奴亲
手放进棺内的,不知怎会又在此地出现,所以感到意外。”
黄剑云觉得‘穿云剑’果然称得上老奸巨滑,什么事都否认,唯独这件人尽皆知的事,
承认小玉搜是他亲手放进棺内的。
于是,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正色说:“照这样说来,如果崔老伯的坟墓未被挖掘,
便是这—种小玉兔并不止这一个,我看你还是专程去一道‘荣祥山庄’,问一门崔夫人!”
说着,又将小玉兔交还给‘穿云剑’,缘续说:“小侄已经倦了,你也一夜未曾睡好,
有话明天再说吧!”
‘穿云剑’焦急万分,冷汗油然,恨不得马上离开黄剑云,这时一听,连声应是,躬身
退出室门,转身纵出阁外。
黄剑云不敢怠慢,扬腕震熄了巨烛,飞身纵至阁门,悄悄探首一看,在蒙蒙的月光下,
一道快速人影直向正西驰去,‘穿云剑’显然是去‘荣祥山庄’找崔夫人。
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那道人影一闪,竟沿着房面,折身直奔正南。
黄剑云看得心中一喜,老奸巨滑的‘穿云剑’果然中计真。于是,身形一闪,贴着阁壁
向西,沿着通向东楼的天桥,轻灵的向上纵去。
到达东楼瓦脊上一看,‘穿云剑’正沿着旁院房面奔向花园。
花园的园门就在正楼的后面,是以,黄剑云飘身而下,直入园内,藉着花树掩蔽,极快
的隐在假山后。
再看‘穿云剑’,越过小亭朱桥,正向大荷池后面的观花厅驰去。
只见‘穿云剑’到达花厅阶前,仅以炯炯的目光看了园内一眼,立即飞身纵进花厅内,
折身直奔东间。
黄剑云不敢怠慢,屏息提气飞身纵起,轻灵的落在东间窗下,立即以指沾舌,在窗纸上
戮了一个小洞。
眇目向内一看,室内漆黑,在东北墙角处,似是有一团蠕动黑影,正在翻动什么东西,
无法看得清楚。
正待集中目力,室内“喳”然一响,火光立现,‘穿云剑’已晃亮了火褶子。
只见一张长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罩头盔,和一卷形似大氅的黑色衣物。
‘穿云剑’呼吸急促,神情紧张,老脸上已是汗下如雨,他匆匆将那卷大氅分开,另一
个同样精致的小玉兔,赫然现出来。
黄剑云看了毫不惊异,因为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不过他对那个罩头盔和大氅却十分注
意,但绝不是那个黑巾蒙面黑衣人穿的。
但是,‘穿云剑’一见大氅中的另一个小玉兔,却猛的一跺脚,忿怒的叹了口气,“卜”
的一口吹熄了火褶子。
黄剑云知道‘穿云剑’要出来了,飘身一闪,立即隐在一株花树后。
果然,一阵门响,‘穿云剑’飞身而出,胁下挟着那卷大氅和罩头盔,展开轻功,直向
正西如飞驰去。
黄剑云自是不会放弃这个追踪的大好机会,他断定‘穿云剑’不是去取小锦囊,便是去
找他的同谋者,当然就是那夜以绿字弹射击‘金眼雕’的人。
心念间,屏息向前追去,追出花园矮墙,竟是一排铁窗铁门的青苍石室,至少有六七间
之多,而在中央第三间的铁栅石窗内,尚有微弱灯光射出来。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知道这是‘恩平山庄’的监禁室,那间有灯光的石室内,必是有违
犯庄规的人监禁在里面。
心念间,蓦见急急飞驰的‘穿云剑’突然在有灯光的石室前刹住身势,竟走至铁窗前向
内偷看。
黄剑云急忙闪身暗处,感到非常迷惑,心想,莫非那夜射晕‘金眼雕’的蒙面人已被禁
在石室内,而‘穿云剑’前来,正是要下手杀之灭口?
心念未毕,石室铁窗内,突然传来一声悲痛凄切的娇声低呼:“爹,爹……”
黄剑云听得浑身一战,脑际“轰”然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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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剑花呤》
第 六 章
时间尚未容他思想,铁窗前的‘穿云剑’猛地一低头,毅然展开轻功,绶续向西驰去。
‘穿云剑’一走,铁窗内立即傅出一阵痛心沥血的悲戚啜泣!
黄剑云无暇多想,飞身扑至铁窗前,定睛向内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惊呆了!
黄剑云确没想到,铁栅窗口内,竟是一个身穿白绫长糯外罩银缕衣,一头乌亮秀发,散
披在肩后的少女,正伏在窗口悲痛的啜泣,在这等初冬的寒夜里,她仍然穿着如此单薄的缕
衣,难怪她冻得有些簌簌微抖。
由于黄剑云的脱口轻啊,立时将伏在窗口啜泣的银缕少女惊得倏然抬起头来。
秀发披散的银缕少女,一见窗外立着一个惊异的英俊少年,吓得娇躯一战,一连退后两
步,同时惊惶万状的颤声问:“你你……你是谁?”
黄剑云就在银缕少女抬头的同时,他的心绪一紧,完全呆了。
只见她带雨梨花般的娇靥上,两道轻颦的娥媚有如远山伏影,一双点漆凤目有若澄澈秋
波,端正而垂直的琼鼻下,有两片红润樱唇,由于惊骇的张开了樱口,露出两排砟王般的洁
白贝齿。
鹅蛋形的面庞,宛如无瑕的温玉,虽然未施脂粉,依然是肤如凝脂,色胜鲜花,美艳绝
伦。
黄剑云知道‘穿云剑’仅有一男一女,这个呼‘穿云剑’爹爹的银缕少女,显然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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