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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公子风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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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丞相这个王母的货,天天地守着他闺女,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废话,那帮家伙的心思孟明远哪有不清楚的道理,他闺女辛苦教养这么大,能那么随便就便宜别家的小子吗?
  那肯定不能啊!
  官员家的就不说了,皇帝那魂淡别以为他把妹子跟闺女偷偷塞进队伍里,就能拐走他家小子,门儿都没有。
  而且,孟明远囧囧地想,这娶皇姑跟娶公主辈份差多了好不好,也亏开华帝那家伙生冷不忌。他倒是记得当年先帝说过的想让孟家的儿子尚主的话,可也没断了把公主塞进他家的打算。
  尼玛!
  本来,拖家带口地出门,就是防着有人趁他不在京,打他家孩子的主意,结果……真是做人没下限啊。
  孟明远都不知道该说开华帝那家伙什么话好了。
  丞相父女俩骑在一匹马上,那就是一幅画啊。
  平时,谁有机会见丞相这样高频率的笑啊,还笑得这么温柔,这小心肝——不少人偷偷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真得好好守住。
  “爹,那是什么?”孟三春小姑娘的问题一路很多。
  而做为一个合格的好爹,丞相一直有问必答,这一路走,就一路给闺女长知识。
  在家时,孟府后园里就有孟明远种的不少粮食作物,儿女们时不时地也会被拎过去受点农业教育,这就保证了孟家的子女长大后绝对不会是“何不食肉糜”的废物。
  “爹,这里的风景好漂亮,画下来画下来。”
  风景不错,行,丞相一挥手,队伍停一停。
  文房四房拿出来,孟家姐弟四个,一个不拉,你们自己先画吧。
  “爹,您也要画。”
  闺女说了话,本来想偷懒的丞相只能笑笑让人也给自己拿了笔墨。
  孟明远一直觉得自己的画其实是拿不出手的,但是在别人眼里丞相琴棋书画那都是一定水平的,只是他谦虚而已。
  一样的风景,由不一样的人画出来,那就带着不同的韵味。
  孟三春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自己父亲的,小嘴就噘了起来,“为什么爹画出来就是比我的好看呢?”明明是一样的风景啊。
  孟明远捏起闺女的画作,一边看一边点头,“甚好。”
  孟伯毅看看父亲的,再瞧瞧姐姐的,说:“爹的大气,姐的脂粉气。”
  于是,孟伯毅便被自己姐姐拍了脑门。
  孟伯毅一边揉脑门,一边坚持自己的立场,“本来就是。”
  孟三春指着大弟的画,哼道:“你以为自己就画得有多大气吗?”
  孟仲凯撞撞弟弟的肩,小声说:“大哥就是太老实了。”
  孟叔翰深以为然,“咱们别跟大哥学。”
  孟仲凯点头。
  孟明远看着他们几个互动,但笑不语。


☆、103公子风流
  “相爷。”
  听到声音;孟明远回头看去;就见自己的两个准妹夫一块朝自己这边而来。
  至于,为什么说是准妹夫?
  咳;这是因为丞相大人到现在楞是拖得没让两个妹妹出嫁。
  不过,惯于做王母的丞相也说了,此次西巡回京,就让他们成亲。
  本来,西巡名单上是没有孔清源和卫蔚光的;但是在丞相家眷名单上有了两个妹妹的名字后;这两个年轻人就不得不费尽心机地加入到西巡名单上了。
  他们可听说了;边关上年轻英俊家世好的将领那可是不少;这婚期拖了又拖;末了西巡丞相还把人给带上,谁知道丞相打什么主意呢?这必须得人盯人把人给盯牢了。
  “爹。”
  又是一声唤。
  孟明远扭头,就看到被孟安抱着的孟小四,那小子两只小胖爪远远地就扑楞着朝着他伸展着要抱。
  “老爷。”孟安抱着小公子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然后,将小公子交到老爷手上。
  孟明远捏捏小四儿的小爪子,笑道:“不在车里坐着跑来闹什么?”
  “爹爹,玩。”孟小四奶声奶气吐字又清晰地给出答案。
  “爹爹可没在玩啊。”
  “玩。”孟小四指着四个兄姐认真地陈述。
  孟明远笑着摸摸他的头,转而对两个准妹夫说道:“只是临时停一下,她们不下车活动的。”
  两个年轻人的脸不约而同一红,被丞相大哥看透心事其实不丢人,但是他们会不好意思。
  “女公子的箭法颇好。”卫蔚光找了个话头,试图转移这个让他和孔家二楞子不好意思的话题。
  对于这点,孟明远不否认,只是浅笑颔首,“女孩子家的有些武艺防身也是好的,至少受欺负的机率相对便会减少。”
  ……
  相爷的观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
  单凭这份真知灼见,将来的孟家女婿就必定得是个忍辱负重,有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崇高品质的人。
  “我爹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孟三春站到父亲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带点小鸟依人的姿态,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剽悍。
  孟明远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很欣慰她的聪明,懂得人前不把最后一句说出来,那最后一句是这样的——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嗯,余地留得很好!
  卫蔚光看了孔清源一眼,目光里透露出“丞相什么时候对冒犯他的人礼让过”?
  孔清源很傻很天真地回了他一记“相爷什么时候没礼让了”?
  这两个未来的准连襟其实在某些认知上还是存在着某些差异的,这是他们未来数十年需要磨合的地方,现在不急。
  “这孩子让我宠坏了,说话全没个顾忌,让你们见笑了。”
  “不会,不会。”两个准妹夫异口同声。
  孟三春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打量他们,用一种身边的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对三个弟弟说,“他们是准姑父哦。”
  卫蔚光和孔清源顿时无语凝噎。
  准姑父,一个“准”字包含了他们多少心酸啊。
  孟家的三个男孩儿很有礼貌地冲着两个人喊了声,“准姑父好。”
  孟小四落后半拍地喊,“准姑夫,好。”两只小肥爪子给自己捧场似地拍了拍。
  “……”这样的称呼实在是让人内伤啊,卫、孔二人只能略僵硬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同了他们的称呼,可啥时候前面那个“准”字才能抹掉呢?
  孟明远笑着云淡风轻,“孩子们不懂事。”
  卫蔚光赶紧说:“没事没事,这样称呼也说得过去。”可不就是准姑夫吗?
  孔清源跟着点头。
  “咱们这是往幽州去啊。”对于自己的方向感孔清源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这趟不是说是西巡吗?这往幽州去方向不对嘛。
  孟明远往前路望了望,道:“终点在西边。”所以西巡不算说错,这趟本是巡边,无论从哪儿巡,反正边界线是要溜一圈的。
  丞相的答案真是好极了!
  卫蔚光觉得父亲说得真是对极了,就算地方上的官员做好了全套的准备,丞相也一定能给他们来各种措手不及,根本防不胜防。
  没错,丞相这人从来就没按牌理出过牌,下面的要按既定套路走,指定是要被带到坑里去的。
  卫蔚光的眼睛有些发亮,声音都带着些微的激动,“这次主要是巡视边军?”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有机会还是想问一下。
  孟明远点头,“对。”眉毛微微上挑,紧跟着看着他说了句,“我没打算把你留在边关。”
  卫蔚光眼里的亮度降了些,“家父也不希望这样。”
  “你知道就最好。”这小子军队情结太重了,而他的身份恰恰是最需要避讳军队这个地方的,到底还是政治上幼稚了些。
  不过,肃郡王既然什么都不对他点破,大概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也不必非得点去醒他不可。
  有时候,傻一点也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当初他没那么专心应考,大概现在混个撑不着饿不死的公务员当当肯定是不在话下的。果然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啊,“如果”两个字有时实在是让人禁不住内牛满面啊。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到军营里呆一段时间的。”卫蔚光忍不住还是将自己心底的期望说了出来。
  孟明远一边跟孟小四玩手指,一边不怎么在意地道:“想吃苦锻炼一下总会有机会的。”
  卫蔚光的眼睛立时就又亮了,当朝说了这样的话,他总是不会当成是玩笑的。
  孟明远嘴角一扬,“行了,跟着清源四下看看去吧,明珠她们下车活动的时候我会派人去叫你们的。”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丞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卫蔚光两个人也不是点不亮的蜡烛,肯定先撤。
  “嗯。”
  不相干的人清场完毕,丞相大人自然就跟自家的崽子继续亲子时光了。
  孩子们的画作被仆役收妥,他们便都围到父亲身边跟他怀里的孟小四玩起来。
  对于小四儿,几个孩子都是喜欢的,现阶段这就是他们闲暇时的公用大型玩具,以孟叔翰最有感想,不是老幺的感觉真心太爽了。
  孟小四人小腿短,可他还喜欢自己脚踏实地,这大概是这个年龄段小孩子最喜欢干的事了。
  孟明远大手拉着他的小手尽责地充当合格的倚仗,身边的侍卫们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把他们父子、父女一并围在了一个最安全的范围之内。
  小孩子的精力是最旺盛的,所以陪小孩子们玩的大人们有时就会觉得很受累,尤其当这个大人本身经常有大量公务的时候。
  虽然是西巡,虽然离了京,但这并不表示公文就跟丞相大人说西哟那拉了。事实上,每天都有六百里加急将一些公务送到丞相手里。
  想偷懒?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康的事啊。
  孟小四玩得正嗨皮的时候,六百里加急公文就又送到了,丞相大人难得的闲暇就此打住,老老实实回自己的办公车上为国尽忠去了。
  孟明远看着手上的那封来自京城的信,笑得颇耐人寻味,果然啊,总是有人不信邪想要挑战他这一国丞相的权威。
  俗话说得好,不撞南墙不回头,索性便让他们撞一撞看看呗,反正头上起包的也不是自个儿,爱谁谁。
  孟明远乘坐的这辆让他路上办公用的车是皇帝专门给配备的,很适合长途路上使用,宽敞度够,舒适度也足。
  唯一让孟明远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车上的公文总是旧的没完,新的又来,没完没了。一不注意思想就忍不住开了个小差,想到了以前葛大爷演的那部电影《没完没了》。
  伸手拍拍自己的脑门儿,孟明远心里叹了口气。
  他恐怕永远也没办法真正地融入这个时空,可却得在这样的地方努力生活,人生无奈大抵如是。
  他们这一行人到达的下一个宿点是座不大的城镇,按照老规矩队伍集体在外宿集,搭帐蓬神马的有专人负责,都不算问题。
  跟随行的官员结束了一个不大的会议后,孟明远也觉得有些困乏了,便走出自己的帐蓬到外面举目远眺,给自己换换心情,洗洗眼。
  晚霞映红了天边,预示着明天会继续是个好天气,适合远行。
  身后几步远的默言看着负手而立的丞相,眼前的景物加上他这个人,美得像幅画,让人不忍打扰属于他的世界。
  “老爷。”
  孟明远回头,就看到程氏袅袅娜娜地朝自己走来。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快而立之年,但是程氏保养得宜,看起来依旧鲜嫩,有足够吸引男人眼睛的本钱。
  程雪兰将手上拿的披风给他系上,带了几分埋怨地道:“天气一天天凉了,老爷总是这么不当心。”
  孟明远便笑了,“有娘子替我担心,为夫何需自己操心?”
  程雪兰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陪为夫站站吧。”
  程雪兰求之不得,嘴上却要说:“不打扰老爷吗?”
  孟明远伸手半揽了她入怀,低声笑道:“不碍,平时也难得有闲暇与你并肩赏景。”
  程雪兰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妾身没怨过老爷。”
  “便是怨也是我该得的。”
  程雪兰摇头,却没有说话。
  孟明远也没有再说什么。
  夫妻两个就那么静静地相拥伫立,目送晚霞消失。
  “老爷,回去用饭吧。”
  “好。”
  饭桌上是安静的,因为古人向来奉行食不语,寝不言。
  饭后,孟明远抽查了几个孩子的功课,表示满意,然后放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至于孟小四同学自然还不用抽查功课,但是依然被随行的奶妈给带下去了。
  夜晚是沉寂的,整个营地都显得异常安静。
  当然,帐蓬里有什么动静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比如,夫妻进行点有爱的运动神马的,那除了动静太大守卫们听个房,一般来说真心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孟明远本来是没那个想法的,可两口子躺到毡毯上后,挨挨蹭蹭的便忍不住起了念头。
  自从出京,一路上夫妻两个一直也没有过亲热,程雪兰也是想得紧,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欢快地接受了丈夫的需索,想着只要她忍着点,不弄出大动静就行了。
  被丈夫狠狠弄了两次,程雪兰整个人都舒服透了,搂着他健硕的腰身眯着眼只余喘气的份儿。
  孟明远也舒服了,歇了会儿,然后起身拿布中给两个人擦拭了一番,这才二翻头搂住妻子重新睡下。
  程雪兰很快就进入梦乡,而孟明远却是搂着她闭目将脑子里的一些事过了一遍,想想没什么遗漏之处这才睡下。
  入睡前将所有事过一遍脑子,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在这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的官场,这样的小心必须是常态。
  想活得比别人久,那就得不怕辛苦。


☆、104公子风流
  如果说当大官的;一辈子非得遇到几次刺杀才得显出他的身份地位的话;孟明远觉得自己大概份量地位足够了。
  因为在西巡途中,他又一次遇刺了。
  还好这次因为有默言的存在;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狼狈。
  当时,西巡的队伍在野外宿营,孟明远一时心头有些不郁,便往远处走了走,想着散散心。
  从他当上丞相开始;身边的侍卫就一直保持着一定的数量;缺了就会再补上;并且一直是从皇家内卫中挑选。
  从某方面来说;皇帝对他还是满够意思的;虽然这够意思是看到他本身对朝廷利用价值上。但如果有价值被别人利用,好歹也说明他的人生没那么一无是处。
  丞相大人独处深思远眺时,侍卫们会在他周围警戒。
  事情发生的时候,侍卫们像往常一样跟随保护,然后那些刺客便像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似的一涌而上。
  默言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孟明远的身前。
  冷眼看着那些刺客伏诛,孟明远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如此冷过。
  这果然是个你不够狠,你就去死的年代吗?
  这一场攻防之战打得很是激烈,护卫孟丞相的侍卫除了被默言率人袭击时,便只有这次伤亡严重。
  面沉似水的丞相大人如同一朵冰雕雪塑的高岭之花,负手站在帐篷前,看着侍卫将两个仅剩的刺客押到自己面前。
  “你们不用急着寻死,本相没打算从你们口中问出任何东西,就是想看看而已。”
  默言看向他。
  孟明远知道他的意思,道:“杀手也有杀手的职业道德,本相懂。不为难他们,人生除死无大事,他们赔上了性命这场恩怨也就结束了,本相犯不着多做留难。”
  “可是不追问,属下怕那些人还会对相爷不利。”
  孟明远冷笑一声,“本相既身处这样的位置,不让人除之而后快反倒显得本相能力不足。至余何人主谋,那有什么关系?”哥管你是谁,乱拳打死老师傅,反正哥习惯无差别攻击了,索性也不换方式了。
  丞相大人最后那七个字让不少人打了个寒颤,这么平静的丞相才显得更加的可怕。
  丞相是谁?
  运筹惟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杀敌于无形之间,这要是屠杀模式一开,必定要血流成河啊。
  “不管谁派人来杀本相,都足以说明本相做的某些事戳到了他的痛脚,逼得他狗急跳墙,那本相说不得就只好变本加厉。”孟明远慢条斯理说,“撵狗入穷巷本相向来是不屑去做的,可是,现在如今既然结果都一样,那撵便也撵了。本相还真不习惯白担一个罪名,感觉挺不对不住自己的。”
  这话听得人心直发寒,什么叫白担一个罪名,丞相大人到底是给自己给安了个什么样的罪名好开启屠杀模式啊?
  “来人。”
  “相爷。”
  “拿我手令到附近州衙,责令当地官员将周边的匪寇清一清,若是本相西巡回来时还是这样的治安水准,就让他们自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上刑台。若是认定本相此次是有去无回的,便随他们去。”
  “诺。”
  丞相话说到这份上,谁要还二五眼地不认真执行,那秋后算账时就别怨天尤人。
  “小郡爷。”
  “相爷。”突然被点名的卫蔚光吓了一跳,赶紧应声。
  孟明远微微勾了勾嘴角,对他和气和气地道:“你去附近州郡兵营调三千人马来,既然刺客连本相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这一行人马可就都得当心了,只能加大护卫的兵力了。”
  “是,一定不辱使命。”
  孟明远四下看了一眼,微笑,“热闹看完了,诸位可以都回去歇着去了。”
  丞相这话都说出来了,谁还敢再在外面站着?当然是赶紧回自己营帐去了。
  看着很快便变得干静的帐前四周,孟明远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对默言道:“这两个人你看着处置吧。”
  “诺。”
  孟明远转身回了办公的营帐。
  看到几只上锁的黄梨木的箱子,箱子里放的都是需要他批示的政务要件,孟明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刺客的主使者是本朝人的话,他这样为大庆朝劳心劳力到底是图了什么?
  若是别国使人来刺杀于他,孟明远无话可说,可若是朝中之人……真真令人齿寒,他自认为相执政以来,手段尚算温和,为的就是不想激起他人的过激反应。可惜,事与愿违,他仍然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恼上来,孟明远一脚便踹翻了处理公文的长几,上面的公文四下飞散跌落。
  外面侍卫闻声奔入,在看到丞相愠怒的脸以及地上散落的案几公文时又静静地退了出去。
  便是再笨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丞相需要是绝对的安静。
  孟明远一个人坐在渐渐暗下来的营账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再次开口,“默言。”
  “属下在。”
  “本相是不是看着太善良了?”孟明远不无困惑地感慨了一句。
  默言不做表态。
  善良?
  恐怕即使丞相原本还存着的善意,在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意下挑衅也会消失殆尽,之后便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孟明远在黑暗中嘲弄地扬起了嘴角,“人果然不是钱,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在皇帝需要他的敬业忠诚的时候,有些人却是巴不得他尸位素餐,这就是人性。
  “大人,你还未用晚膳。”默言提醒他。
  “是呀,人若未死总还是要吃饭的。”
  “大人,这种事难免的。”你的位置决定了你有这样的遭遇是必然。
  “便是心里明白,情感上总是难免还是会有些违和。”孟明远的声音略透出些苦涩,“点灯,让人送吃的进来。”
  “诺。”
  营帐只很快便亮堂起来,侍卫进来将四下散落的公文收拾归整,然后又默默退下。
  无论丞相大人有再大的脾气,再多的怨愤,明日一早该快马送走的公文还是要送走,身在相位的人本就没有多少任性的权利。
  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丞相大人处理公事的营帐亮了一夜的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个信使按期离营而去。
  熬红了一双眼的孟丞相,走出营账的时候,精神有些倦怠,声音却是清冷异常,“继续赶路。”
  今天孟明远上的是自己的公务车,上去后,虽然眼睛酸涩,却是并无多少睡意。
  眼眸闭阖,单手支额,他在心里静静地理顺着一些人际关系,查找着可能的线索。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就算要死,至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同行,黄泉路上才显得不那么冷清,不是吗?
  在马车的颠簸中孟明远意识渐渐有些迷离,熬了一夜,又耗费大量心神的他最终到底还是没有撑住。
  孟明远是被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惊醒的。
  他的手掀开车帘的时候,就听到默言在外面回答,“是小郡王回来。”
  “让他来见我。”
  “是。”
  连夜领人一路奔波的卫蔚光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到车前行大礼,然后肃手站到一边,恭声道:“下官前来向相爷交差,幸未辱命。”
  “奔波一夜想来也是累了,先让人马原地整顿休息,”孟明远的声音略顿了一下,“默言,让队伍停下稍事休息。”
  “是。”
  往常队伍中途休息时都会下车走动的丞相大人,这一次却没有下车。
  程雪兰约束着孩子们不要过去打扰丈夫,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丈夫是不想见任何人的。
  孟明远确实是不想见人,他整个人现在的状态都不好,有一种情绪即将失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压抑自己太久的缘故,心头那种烦躁的感觉很明显。
  他不想失控,失控对于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但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排遣这样的负面情绪,有太多的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会演生出无数的猜测与妄想。
  累!
  心累!
  “孟安。”
  “老爷。”
  “去拿我的棋来。”
  “是。”
  孟安很快将他的棋取来,递入车内。
  孟明远定定心神,摸住那冰凉的玉石棋子时觉得心头的烦躁略有减轻。
  慢慢地摸子布局,渐渐地全部心神专注于棋盘之上。
  丞相大人不说话,整个队伍就不会动。
  不知不觉中,天边炫丽的晚霞染红了天际,夜晚即将再次来临。
  孟明远放下手中的棋子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他蹙眉挑起车帘,看了下天色——原来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这么晚了啊。
  “扎营吧。”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有人领命而去。
  孟明远放下车帘,将棋子捡回棋盒,然后下了车。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左前方行去。
  侍卫们便默契地跟了上去。
  天大地大,他却只有孤身一人,真个是茫茫大地茕茕孑立。
  孟明远暗自苦笑一声,这便是异世独自求生的悲凉了。
  “那两个人你怎么处置的?”
  默言自觉回话道:“杀了。”不过死之前却也让他们受了些折磨罢了,这却不需告诉他了。
  “默言。”
  “属下在。”
  “你说,”孟明远眺望着微微亮着的天边,仿佛漫不经心地说,“本相还能回到京城吗?”这趟西巡会不会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趟旅行?如果就此离世,似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不是吗?
  “能。”默言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必会周护他的安全,只要他一息尚存就不会允许别人伤他。
  孟明远笑了一声,“默言,话有时是要留些余地的。”
  “属下能。”默言肯定地强调。
  “好吧。”孟明远无意在这上面与他纠结,只伸手朝着前方划了一圈,说:“这便是本相为之鞠躬尽瘁的国家,若是刺杀的人来自这块土地,说实话,本相有些心寒。”
  跟随的侍卫们都默然,丞相语气中的苍凉让人不禁心生萧索。似乎,经过这半日的沉思,相爷已然知道明白了一些什么,否则便不会如此感慨。
  那么刺杀果然是来自这块本朝?亦或来自京城?甚至是来到这支西巡队伍?


☆、第 105 章
  丞相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师;开华帝震怒。
  一时间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可惜;这个时候没有那个凶残萌物的丞相坐镇,百官只能硬着头皮迎接来自龙位那位主儿的涛天怒火。
  最后;开华帝从拱卫皇帝的羽林卫中抽调三百名,出京护卫丞相。
  本来丞相的护卫便是从皇家内卫中精选出来的,如今又多了这三百亲卫——丞相的圣眷之隆由此可见一斑。
  那三百羽林卫星夜兼程追赶西巡队伍,半个月后终于追上了丞相一行。
  为了这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而来的三百亲卫,孟明远不得不让队伍休息了几日。
  这是要闹哪样?
  孟明远脑后的黑线刷刷地往下掉啊;开华帝这是要搞人海战术?打不过刺客用车轮战上吗?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就算皇帝抽风;他也得认着。
  这让人蛋疼的世界啊!
  还在这些亲卫的工资是由皇帝内库拨发的;这要是摊到个人头上可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种情形很轻易地就让孟丞相联想到了后世看过的狄仁杰系列电视剧;说白了则天女皇派给狄阁老的护卫有一半的作用那是监视他,另一半则是保卫他的安全。而开华帝如今的举动,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内卫当随扈,本来就有着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玄妙之处,不过是些心知肚明的事罢了。
  表面看似无限风光,实则暗处危机四伏。
  好在他原本也没什么异心,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便是派再多的内卫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只不过,这对于他原定要揪出报复幕后黑手的计划有些妨碍,好在问题不是太大,大不了再曲折迂回一些,这样更有利于掩饰。
  玩嘛,那就一起玩,端看谁玩得更高端!
  温和的手段他们都这么极端的报复,那么索性大家便针尖对麦芒,手上见真章。
  技不如人,死无怨尤!
  近来,丞相大人不怎么爱散步了。
  大家都觉得是因为刺客事件让丞相受刺激了,其实,他们都错了。
  尼玛!
  孟丞相觉得后面跟一支部队去散步阵营过于震骇不低调,不让跟吧,刚经历过刺杀事件,内卫领队不敢大意,坚决不肯放松警惕,弄得丞相大人只好窝在自己的营帐里勤勉政事了。他都觉得开华帝搞不好是故意的,他一点儿不想当工作狂的!
  生活虽然不那么美好,但是还是应该懂得适当地享受的,工作狂神马的明显就太悲摧了。
  本来丞相一直是不喜欢打扰西行路线上的各州郡府县的,但是同样因为刺客事件,丞相大人隔三差五,没有规律地开始巡检西行路上的一些官吏治下政绩。
  没规律抽查,这就是变相察查吏治顺手换人的节奏啊,丞相这趟西行果然目的不单纯,搞不好就是一场官场势力的大洗盘。
  一时间,沿途官吏叫苦不迭,不时会收到各自上峰或者亲属的亲笔书函,敦促他们勤勉政事,务使治下吏清民乐。
  鸡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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