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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公子风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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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华帝笑了,声音提高了些,“来人,将东西拿下去还给李家。”
内侍很快便应声进来,将托盘重新拿了下去。
孟明远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坐。”开华帝指了指他刚才下棋时坐的地方。
“谢圣上。”孟明远依言坐了下去。
“再陪朕下一局吧。”
“诺。”
这一局,孟明远赢了。
开华帝不由哈哈大笑,“安之现在的心应该是稳了。”
孟明远心里暗自苦笑,要不露声色地输棋看来还是要再继续练。
“时间不早,臣请告退。”再不走宫门落钥,便只能到勤政殿偏殿东阁间去值班去了。
“去吧。”
“谢圣上。”
一直到出了宫门,坐在了回家的马车上,孟明远的心才慢慢沉淀了下来。
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因为用力而攥出的指痕,不由苦笑了下。
赌赢了,却也赌输了。
赢了,是因为开华帝果然是不会轻易动他的。输了,是因为他还是没能彻底解脱。
自杀吗?
其实但凡人生还有一点希望,他还是想活下去的,哪怕艰难如斯,毕竟活着才会有希望。
李氏的事解决了,可是家里另一尊大佛——程氏,这个就很难解决了,如果先帝还在的话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可惜先帝他老人家嗝屁了,开华帝做为儿子,实在不可能推翻他老子定下的事。
这万恶的封建制度啊,这万恶的皇权!
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先不用考虑了,他还有许多别的麻烦要解决呢,这让人淡疼的相位啊……
回府的一路,孟明远的脑袋就没有停止转动,在听到孟安在外面请安的声音时,他知道已经到家了。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未老先衰的。
孟安跟在老爷的身后,低声问道:“府里少了些人,是不是要再买些进来。”
孟明远直接道:“不必了,府里本也没太多的事。咱们府里以后没必要不要再买人进来了。”
“小的知道了。”
“你不用跟着我了,让虎子帮我拿只红泥小炉到书房去。”
“是。”
孟明远脚上没停,一路往外院书房而去。
他先是习惯性地写了一张大字,静了静心,然后在虎子烧开一小铜壶热水后给自己沏了杯花茶,闻着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孟明远的心微微阖眼,疲惫的心也似乎有些轻松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
人生如果就如此刻,那该有多美好啊。
慢慢啜饮完一杯清茶,孟明远剔亮了桌案的烛火,在书案上铺好一张宣纸,拿了细羊毫笔快速地在纸上写起来。
慢慢地,纸上的字渐渐有了雏形,就像一株枝桠繁多的大树,又如金子塔似的排列,人名姓氏互相交叠,赫然是一张朝堂人物关系图谱。
这些都是深刻在他心里的,如果不能记住这些,他在朝堂便会举步维艰,而掌握理顺这些也耗费了他不少的心神精力和时间。
与南王一战即将会有结果,战后分封一定要要不落痕迹地让朝中势力重新划分排列站队,否则就对不住南王苦心经营的这一场战乱。
危机往往就是转机,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羊毫笔微微在李字上顿了顿,孟明远轻叹一声,今生他是对不住李氏了,但那也只是在和离这件事上,削弱世家势力这件事上他不会手软。
战场之上容不得心慈手软,不是敌死,便是己亡。死道友还是死贫道?这个问题一般人都不会怀疑答案的,这个世界上无私大爱的人毕竟太少了。
案头的蜡烛随着时间流逝烛泪淌满了烛台,而孟明远手中的笔仍在不停地更换落笔。
外面传来四更天的梆声,孟明远最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人系图谱,合上眼默记一遍,然后将纸投入了桌旁的香薰炉中,化为一团灰烬。
放下手中的笔,掩手打了一个呵欠,孟明远不怎么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捏捏自己酸困的脖子,往书房内室走去。
几乎是沾枕即睡,他用脑过度,真的是累了。
感觉似乎只是合了下眼的时间,孟安便在外面叫他起身,说要上朝了。
孟明远几乎就想什么也不管地继续睡下去了,简直太特么地难受了。
他明明就不是工作狂,可偏偏被逼得快成了工作狂。
过年本来该是件放松心情的,可他这个年却过得糟心无比。家事不宁,朝事也纷扰,便是他心中还有些许残留的儿女情长也要被外界这些躲不掉的事情压得无力再去悲春伤秋。
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就不过了吗?地球一样公转自转,太阳依旧每天会升起,且各自受着去吧。
精神实在是有些委顿,孟明远临出门前用了些薄荷油擦在自己的太阳穴,腰间的荷包内也换上了薄荷,以便随时提神醒脑。
百官之首有个毛好处?
偷懒眯一会儿都不行,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呢,你就是个完人被这么盯也吃不消啊,何况人无完人!
他简直就是个杯具有木有?
朝会之上,继任的兵部崔尚书汇报了一下各地赶来的勤王之师情况,向开华帝声情并茂地畅想了一下大军围奸叛军的美好前景,最后对皇帝歌功颂德一番。
开华帝龙心大悦,同时又心里微有些违和,这个继任的崔尚书总感觉太过浮华了些,心里这么想,眼睛就忍不住朝百官之首的位置看去。
很不凑巧的,他看到丞相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开华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来,当初遴选新任兵部尚书的时候,这位崔大人混在一堆举荐名单中根本就不曾入他的眼,可偏偏最后他的丞相却独独挑了这么个他看不上眼的,有时他是真想问问丞相,难道他就不觉得这个崔启亮很浮夸不切实际吗?
皇家本来一直致力于打压世家大族的势力,可开华帝却渐渐有些发现孟明远当相丞相后,非但没有压制世家的势力,反而若有意似无意地将一些世家之人安插到了一些要缺部门。这分明摆出的是一副欲跟世家妥协的低姿态,可他却又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跟李家的姻亲。
费思量!
他让孟明远收回和离书未尝不是一种试探,可是丞相的态度坚决得毫无转圜余地。
皇家最怕的便是权臣能臣偏向世家那一方,可,开华帝承认,其实他有时真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年轻丞相。
孟明远精神重新集中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崔尚书仍在夸夸其谈 ,不由在自己的笏板上挠了几下。
丫的,其实,每次听这货满嘴跑火车他就很想抽他耳光。
当初要不那帮满腹黑水的大臣们故意拟出的那份举荐名单,他也不能矮子堆里选最锉儿的挑这么个货出来。
既然他们想逼他选那个他们认可的那个人,他就偏给他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尼玛!
玩呗,谁怕谁?
反正他也不是真正忠君爱国的人,玩死谁算谁?到时候他们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脚的时候千万别喊冤,丫全是自找的。
赌徒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穷途末路的疯狂赌徒!
孟明远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疯狂赌徒,那帮人用家世用背景,用各种人脉关系跟他赌,他就用这个国家的命数跟他们来场豪赌,只要不想当亡国奴,这帮家伙就得各自多少兜着点。
这叫自作孽。
他怕什么?
他本来就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这一世本就是捡来的,一帮混蛋玩意儿,咱们看谁顾忌更多。
有顾忌就是弱点,有弱点那哥还不往死里掐你们啊,要不哥对不起自己那颗让你们逼得面目全非的心!
☆、58公子风流
城墙上的风依旧凛冽;风中甚至带着战场飘送来的血腥气。
孟明远站在城墙垛口;举目望着城外混战的军队,任由冷风吹拂着他身上系着的貂皮披风;一言不发。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短兵交接的血腥,血肉横飞的场面冲击着人的视觉神经。
这不是孟明远第一次旁观战局,大概也不会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看这样的场面。
“罗将军。”
“末将在。”
“你觉得这场仗的胜负如何?”
罗远峰看着城下的战场,淡定而略带冷漠地道:“崔参将太过性急了。”
“程将军呢?”
程青山直接给答案;“崔老三要败。”
孟明远轻轻哼了一声;拢了拢袖筒;心说:“这一战下来够兵部崔尚书喝一壶的;就看崔家怎么替他收拾善后了。”
“丞相……”程青山还有话想说;可是在接触到丞相妹夫射来的冷光后,果断掐断了自己的声音。
这哪是什么妹夫啊,这明明就是个爷爷!
孟明远的目光移到罗远峰身上,后者表情依旧有些冷淡,只是开口道:“崔参将太过急功近利,其实以逸待劳不失为上上之策。”
孟明远点头,震国公府的这个罗小将军比程家大舅子有内涵多了,没有意外的话,震国公府的未来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各地勤王之师正陆续赶来,南王败局已定。”罗远峰给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做了结论。
孟明远淡漠地看着战场厮杀,漫不经心地道:“到时候给南王包顿饺子就好了。”当初你十五万大军围城,多拉风!如今,换个位置,让你也体会下那种销魂的滋味,所谓礼上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罗远峰忍不住偷眼打量了一眼丞相大人,心里突然有点毛毛的,不知为何,他从丞相淡淡的音调中听出了嗜血的味道。
丞相虽年轻,却已然喜怒不形于色。一介文弱书生面对城下的刀枪箭雨尸山血海却面不改色,眼神透出的是比久经杀场将士还要冷冽的目光。
祖父说的对,孟丞相此人深不可测,轻易不要与之为敌,除非你有必胜的把握。若非如此,不能毙敌于一击,则后患无穷。
收拾报复敌人算不得本事,能让敌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事,那才叫能耐。
而,丞相似乎就属于这种人。
孟明远淡淡地瞥了一眼过去。
罗远峰心头一凛,急忙将目光投向城外战场。
“元宵节快到了,趁着冰雪尚未消融,让将士们雕冰灯玩吧,到那天点上烛火,想必也是极好看的。”
“是。”
程青山怪异地看着妹夫,总觉得恐怕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丞相妹夫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很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做不合时宜的事,偏偏最后又都证明他其实还没做错。
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人糟心!
“不看了,本相先走一步了。”已知结果的战局没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了。
“恭送丞相。”
“不必。”
孟明远下了城墙,飞身上马,然后在十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往御史台而去。
中书省的装潢款直到现在抠门的卢尚书也没给拨过去,所以孟明远理所当然地就继续在御史台办公了。
反正现在御史中丞他也兼着呢,不算鸠占雀巢,他心安理得得很。
不过,再心安理得,每次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永远都堆着一撂一撂的奏折都让人有种竖中指的冲动。
这就是中央集权的弊端了,不过,暂时他是没办法改革了,忍着吧。
孟明远往自己的位置一坐,便开始利落地对桌上的那些奏折分门别类,然后让属官分领下去。
奏折的内容有些只能上位者观看,他粗略翻过之后再分发下去,这多少也替自己减轻了负担,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还是亏了南王围城的功劳,要不一国丞相的工作量那是相当大的。可惜,等战事一结束,恐怕奏折就算不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飞来,也相去不远。
全国军政大事一把抓,这明明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得想辙儿啊,不能让公务把他给淹没了。
向来秉持先自己再国家的孟丞相,以饱满地热情投入到了精简工作流程、减轻自身负担的伟大工程中。
工作是件劳心劳力的事,但是抱着强烈目的心去做一件事,那有时就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愉快到,就连上朝听到兵部尚书那让他有抽人欲望的演说辞时,孟明远都能不受影响了。
“住嘴,若不是崔启山鲁莽行事,如何会让南王的人突围而去?”开华帝今天实在不想听崔尚书继续演讲,忍不住发怒阻止了他。
“圣上,只是几个兵士突围而去,南王兄弟尚在。”
“你焉知那几个兵士不是去求援?”
崔尚书想当然地道:“南王是谋逆之人,他们又能去哪里求援?圣上过虑了。”
孟明远此时慢条斯理地站出朝班,慢悠悠地开口道:“便是本朝没有,可南王等人谋逆之事都做得出,焉知他们不会做出勾结敌国引狼入室的勾当,须知家贼有时远比敌人更可恶。”
此言一出,百官俱是一凛。
便是龙座上的开华帝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峰。
“孟卿有何高见?”
“臣没有。”孟明远回答得直接了当。
百官愕然。
开华帝怒道:“孟明远——”
“臣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南王勾结外敌之事都不过是臣一时的猜测罢了,既然是猜测又怎么可能会提前就有应对的策略呢?臣不敢欺君,便只有据实以告,请圣上恕罪。”
“那就现在想。”
孟明远看向崔尚书,“可有派人去追?”
“下官以为只是跑了几人而已……”所以当然就没让人追了。
蠢材!
孟明远道:“那现在就让城外的人分几千人去追,不论死活,逮回来再说。”
“不要活的?”崔尚书还是有些奇怪的,抓住活的不是才能问出内幕吗?
“你是想说死了还怎么问内情是不是?”
崔尚书点头。
“南王不是还活着吗?”逮住大头就行了,跟小兵折腾什么啊,那太本末倒置了。
“南王?”
孟明远抱着笏板,声音清朗地冲着龙座上的开华帝道:“南王必须要活捉,臣相信一定可以从南王的嘴里问出一些有趣的事来,那十五万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城外,只一个前兵部尚书臣可不认为就能办到了。不过呢,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有南王活着跟他们对质这就是铁证如山。”
百官心中不由各自算计起来。
丞相这话是何意呢?
不好!
丞相这摆明了是要下套坑人了,到时候活捉了南王,到时候凭他想坑谁,只要让南王一口咬定了那人是同党,那人只怕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南王,必须死!
孟明远抱着笏板又站回朝班,心里的小黑人翩翩起舞,南王,这下你还不死翘翘?新帝让哥看着处置你,可哥不好亲自动手啊,这到底是个烫手的山竽,可哥能借刀杀人啊,反正只要不是哥杀你就成。
开华帝为人敦厚,但仔细推敲之后到底也明白了自己的丞相在搞什么。
心里忍不住就长叹一声,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开华帝始终是于心不忍的,但是留下也确是后患无穷,丞相这个办法虽说阴险了点儿,但是它确实有效。
开华帝同样认为只有前兵部尚书和锦太妃这两个势力尚不足以让南王他们如此顺利逼近京城,南王几个要收拾,隐患也不得不留心。
丞相这是打草惊蛇,让那些心有鬼胎的人动起来。
只要动才会有破绽,有破绽就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他不得不承认,孟明远阴人也阴得不着痕迹。
其实,孟明远的目标压根就不是隐患,而明确就是让人帮他除掉南王。
隐患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是有的,但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对他来说就是处置南王的差使,所以先处置了南王隐患再慢慢想辙儿。
事儿得一点点办,饭得一口口吃,谁也不能一口就吃个胖子,那不科学!
“圣上,元宵佳节将至,臣已命守城将士雕刻冰灯,介时不妨让百姓顺着绳索滑到城外点燃冰灯,到时候圣上再登上城墙,与民同乐,也让城外的人知道圣上与京中百姓是什么样的状态。”
“爱卿此建议甚好。”
孟明远满意了,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光百姓下城墙了,恐怕会有“人”借机出城去向南王问安了。
“那臣便命人去承办具体事宜。”
“可。”
“诺。”
散朝后,孟明远抱着他那笏板,慢吞吞地走在百官之后,暗自琢磨着到时该怎么保证开华帝的人身安全问题。
毕竟是一国君主,又是在这么个时刻,真要登上城墙与民同乐的话,说实话那真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啊。他虽然下棋的时候很想让龙位换皇帝吧,但真要换也得有个好下家才行,暂时没有的话,开华帝还是继续坐着比较好一点。
突然,孟明远眼睛一亮。
有了!
大庆朝不还有两家元勋贵戚吗?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而不死的老家伙这个时候刚刚好是最佳人选。
年纪大是大了一点,但久经沙场,跟着太祖皇帝浴血奋战打下大庆朝的基业,基本的身手还是在的,有他们贴身护着,保险!
况且那两个老家伙也不傻,肯定也会有一番私下的安排,开华帝的安全那就万无一失了。
嘿,就这样决定了。
☆、59公子风流
京师并没因城外战火连天而有所削减节日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彩灯高悬;在正月十五这一夜里,街上更是人头攒动。
这一天没有宵禁;大姑娘小媳妇都会无所顾忌地走上街头,甚至可以向中意的男子表明心意,明示暗示都可以。
正月十五元宵节,其实才是中国真正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
孟明远有时候觉得时空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的东西它变得面目全非;有的东西它又很神奇得保持着历史修正的力量;让它们得以维持着原样。
城中百姓有意愿到城外点冰灯的不在少数;毕竟连他们的君主都亲自登上城墙与民同乐了;城外除了叛军还有各地陆续来到的勤王之师;大环境是安全的。
孟明远的关注点不在开华帝的身边,他一介文臣,就算有危险发生,除了舍身当肉盾估计也没什么实质功用。
他留心的是顺着绳索下到城外点冰灯的人,这里面肯定会有“死士”这个物种。
城墙上一片人声喧哗,城内亦是一片热闹景象,而城外对峙的两军却是两样感受。
对叛军来说 ,京城百姓如此欢腾的情形让他们倍受打击。
对勤王之师来讲,皇帝的与民同乐让他们士气更受鼓舞。
在那灯火明亮的城墙上之上,是他们的君主,在这寒风凛冽的元宵夜里,他们的君主与他们同在,城墙上欢乐的鼓点乐声随风丝丝缕缕地飘来,那是对他们最高的嘉奖。
今天,孟明远其实没想跟着新帝到城墙上出风头的,可他再位高权重毕竟也只是一个臣子,皇帝开了口让他随驾同行,他也只好跟着。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国公当然也是同行护驾的。
开华帝的仪仗虽然没有刻意张扬,但是有时候越是随意亲民反而越有意想不到的烘托效果,一路上看到仪仗的百姓很自觉地恭敬避让,也没有见到龙驾的惶惶不安。
孟明远不经意地打量过随驾的护从人员,那都是元勋贵戚子弟,是最忠实于皇权的阵营出来的,两个老国公果然个个都老而不昏,心里明镜一般的敞亮。
两个老国公陪着开华帝在城墙上来回巡看,而孟明远则很自觉地落后他们几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比起跟随太祖打拼天下的国公级老不死,他这个没什么根基的丞相根本屁都不算,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不期然地,孟明远想到了和离的李氏,心中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原本是打算就跟她与程氏好好走完这一生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氏的心太大,要得太多,在他已然背负山一般责任的时候她那样的后宅谋算真的是火山浇油,让他无可容忍……如果不是一时盛怒冲动跟李家摊牌,或许他们仍旧是可以相携一生的,可惜没有如果啊……
目光落到城下那些光芒闪烁的冰灯,眼前恍惚闪过李氏秀美的容颜,但却如同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他们只是彼此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过客罢了,终究缘浅!
想到烟花——孟明远的目光微敛,这个时空尚没有烟花的出现,所以再大的庆典也没有烟花盛放的美景。
想想也是让人不胜唏嘘,火药明明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明代也拥有了红衣大炮,可最后却让八国联军拿着长枪大炮跨过大西洋侵略过来,不能不说是种耻辱。
微微合了下眼,大炮神马的暂时可以先不考虑,烟花这种美丽的东西却是可以弄出来让百姓欢喜的。
先民用再军用,也算是一个过渡吧。
孟丞相看着城外的冰灯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在周遭灯火的映衬下如春山一笑。
公子如玉,春山一笑。
不知晃掉了几多人的心魂,有些在城墙上观灯的大家女子不经意间的一回眸一侧目,就此嗟叹半生。
可惜,心无挂碍的探花郎丞相大人却是无知无觉。
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火狐大敞,孟明远的目光投入距离更远的叛军军营,不知今晚,南王兄弟可还能安枕啊?
开华帝一行平安结束与民同乐的任务,安然返宫。
孟丞相自然也就回家安置了。
元宵节,毕竟也是一个大日子,孟明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去了程氏的馨院。
一夜缠绵自是不用提。
自从出了李氏的事,程雪兰很是惶恐了一阵子,后来经过家人的劝说才慢慢安下心来,只要她安分守己,只要她听话,郎君是不会像对李氏一样对她的。否则的话,即使是有先帝赐婚的事由,只怕也难保郎君会做出什么事。
程雪兰已经渐渐有些明白,郎君可以多情,但他更无情,儿女情长拴不住他的心,也留不住他的意,他的目光总是在那些情爱之外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城内城外俱都风平浪静,但总给人一种无形的沉闷威压。
无论皇帝还是南王,彼此都知道距离结局已经越来越近,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回禀陛下,几个逃脱的兵士确实全死了。”
“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开华帝还是有些恼的。
“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没活口。”
孟明远站在朝班内,心说:有活口就怪了,在里面有牵扯的人都不会是泛泛之辈,碾死几个小啰喽轻易之极。
开华帝看向丞相的方向,“孟卿,看来南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留活口了。”
孟明远出列,恭声道:“臣以为然。”南王这下非死不可了,新帝愈是想留活口,那些人的动作就会越加速,他们都不是一个人,身后周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一门一户的事,牵扯到家族大业,那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亚于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所以说,逼狗跳墙从来不是明智之举。
当然,有时候该逼还是要逼一下的,火候掌握的问题罢了。
“南王虽背离父母兄弟姊妹,但毕竟是皇家一脉,圣上有血脉之情,乃我朝百姓之福,南王之幸。”
卧艹,丞相这话说得真虚伪。
百官中有人心下对丞相很有不齿,丞相这人无论才智心计都让人认同,但就是他有时那副谄媚于上的言辞很失文臣风骨,真不知道他那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也有官员认为,丞相毕竟宅心仁厚,时刻替圣上分忧。
还有官员认为,丞相这厮不定挖了多大的坑等着南王往里跳呢。
……
总之,殿上百官心中各有计较,一不而是。
当然,那些也都不关孟丞相的事,他只做自己该做的,对自己有利的,能顺便再坑别人一把那自然是最好了,不能的话其实他也没什么损失。
人嘛,知足常乐!
“报,边关急报。”
殿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唱喝,让殿内君臣齐齐心头一凛。
他们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吗?
“宣,快宣。”开华帝的眉头不由蹙紧,初登帝位便诸事不顺,这让他心中着实的愤懑。
来报的信役一身风尘,甚至衣服上还带了血污,一进殿便扑跪于地,声音透着一股缺水的斯哑,“报,突厥大军二十万叩关,边关告急。”
“兵部。”开华帝暴怒。
兵部尚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伏身于地瑟瑟发抖,“臣……臣在……”
一看这兵部尚书的熊样儿,开华帝更是怒不可遏,“这便是朕的大臣们为朕举荐的人才?”亏他也是出身五姓大族,简直是不堪入目,这些世家大族明明已经腐朽不堪,却偏偏还盲目自大,简直……
百官跟接受到同一指令一下,全部跪下了。
于是,没跪的那个就一下子鹤立鸡群了。
开华帝看过去,龙目湛湛。
孟明远抿抿唇,干巴巴地道:“臣其实只是跪慢了,圣上莫怒,臣这就跪了。”他咋地也不是土著啊,有时候对他们这个时代人的统一指令难免接收上会有些信号不太好。
要不是场合不对,不少大臣真的就喷笑了,丞相大人确定自己不是存心的?
“你给朕站着。”
“诺。”好吧,皇帝最大,站着就站着,膝盖不受累。
“当初兵部尚书的任命你也是点了头的。”
孟明远便道:“圣上,臣以为五姓大家,族下子弟俱是良才,毕竟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臣哪里却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见是臣把大家们想得太过美好了,这是臣人生阅历太浅,理所当然地从众导致的,可殿上百官比臣资历深,阅厉深者众,圣上若只重责于臣,臣冤。”
母亲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丞相这货竟然还在坑人啊?丞相可是百官之首,他现在不是应该着急于问明边关具体情形吗?
报信的信差心里也很着急,也更加恼怒,觉得这年轻的官员实在太不知轻重缓急,不思为国家社稷着想。
可,突然瞥到那年轻官员的一身紫袍,猛然想到了这是他们的丞相大人啊……有这样的丞相,真的是国之幸吗?
“孟明远——”开华帝真心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不紧不慢地拖?
孟明远没趣地低头转身,看向信使,“说说边关的情况吧,是不是已经破关了?”
信使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丞相这确定不是乌鸦嘴?
“小的回京报信时尚无。”
“当时情形如何?突厥那二十万大军是只陈兵一处关隘?还是边关线上处处开花?”
“几处关隘俱受攻击。”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附近郡县可有救援?”
信使沉默下去。
孟丞相懂了,很干脆地道:“突厥边关线上不曾救援之县郡吏部马上核实人员名单,举荐新的接任人员,即刻马上去办。”
“户部。”
户部尚书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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