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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弃妇多娇媚-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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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重新审问这五个人证。
当然,为什么这五个证人会突然翻供,卫陌又为什么会有最后一个证人的证词,这并不重要。
阮安应该可以猜到,宗人府的宗令应该可以猜到,刑部侍郎应该也可以猜到。但是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过程如何就不重要了,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齐言彻写好下一步的指令,让鹰把指令带给卫陌。
他走到桌子边,拉起乔玉妙的手:“宣平侯人证一事,已经解决了。现在天也都快亮了。玉妙,可是困乏得紧?”
乔玉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当才倒还不觉得,现在却是觉得又困又累。你也一个晚上没睡了,一定也困了。”
齐言彻笑道:“我们赶快上床睡一会儿,趁着日头还没有升起来,能睡一会儿也好。”
齐言彻说罢,把乔玉妙打横抱了起来,他把乔玉妙抱到了床上,自己在她身边趟了下来,张开手臂,把人揽到了怀里。
乔玉妙在齐言彻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手轻轻压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安安心心的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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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殿试
第二天下朝之后,阮安从卫陌那里收到了齐言彻的信。
他看完了信,当即就去了宗人府,找到了正在为图书馆结党营私一案而焦头烂额的蔡宗令,把五个证人都会翻供的消息,以及第五个证人签字画押的证词给了蔡宗令。
宗人府宗令姓蔡名子华。这蔡子华自从收到圣旨,接下皇上交办的差事以后,就寝食难安。
这桩结党营私的案子,事关重大,牵涉颇广,皇上又十分看重,而案子本身又破朔迷离,有着许多互相矛盾的证据。蔡子华为了这个案子,压力很大,每天都焦头烂额的捻胡子,他引以为豪的美鬃,都要被他捻得要掉光了。
现在,他听到阮安给他送来的信息,看到这第五个证人签字画押的证词,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刑部。
刑部侍郎葛忠明收到消息,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了审讯堂。
葛忠明命人将这五个证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依次带到了堂上,挨个儿审问了一遍。
审问的结果,果然如阮安所说,这五个证人全部都翻了供,众口一词,都说是宣平侯施了手段,让他们为宣平侯做伪证,陷害万卷书图书馆,陷害“讲座”,陷害众多的官员和文人。
宗人府宗令蔡子华和刑部侍郎葛明忠,得到了五份新的,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供词。他俩这屁股又哪里还坐得住,双双结伴,又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御书房,想要到御书房求见皇帝景宏,他们想尽快向皇帝景宏禀报这件事情。
现在正是上午时间,又已经下了朝。这个时候,通常而言,景宏是会待在御书房看折子、批折子的,所以宗人府宗令蔡子华和刑部侍葛明忠,便赶到了御书房求见皇上。
然而,一到御书房,两人却被告知,皇上不在。
皇上不在御书房呆着,而是在金銮宝殿。
两人听御书房守门的太监那么一说,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天是殿试的日子。此时,皇上应该是在金銮宝殿上当殿试的主考官。
殿试何其庄严肃穆?对于贡生本人也好,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谁也没有那么大胆子去打扰。
两人只好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等着皇帝景宏从金銮殿回来。
——
今日的金銮宝殿同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
平时,金銮宝殿只有一个座位,那就是皇帝景宏宽大的宝座。大殿上,是没有座位的,每日早朝时,朝臣都是按照次序站着的。
然而,今天,金銮殿的殿中拜放了近百套桌椅,每张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个考过了会试的贡生。
皇帝景宏依旧坐在金銮殿宝座上,在金銮殿的前端,还站了十几个朝臣,他们都是这场殿试的考官。考官虽多,但是主考官只有一个,就是皇帝景宏。
这殿试的座位是根据贡生会试考试的名次排的,所以殿上第一排第一个座位上,坐着的就是本届会元,林恩誉。卢乾志会试排在第五,所以坐在第五个座位上。
现在还是笔试的阶段,笔试的题目是由皇帝景宏当场现出的考题。考题只有一道,就是按照皇帝景宏出的题目,写一篇策论。
景宏坐在金銮殿宝座上,看着殿中奋笔疾书的近百名考生。
这些考生,有的尚未弱冠,有的已经是不惑之年。有的锦缎鲜衣,有的却是穿着布衣。等殿试结束,放榜之后,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将会进入仕途,成为朝廷的官员,成为他的臣下,为皇帝为国家所用。
景宏的目光在殿上近百贡生身上,慢慢的扫了一遍。
他的目光落到了坐在第五位置上的卢乾志身上。
景宏点了点头,是个俊朗不凡的少年人,他之前已经听信梁侯阮达说过了,这个少年是信梁侯未来的女婿。
那日听信梁侯阮达说起卢乾志,阮达一会儿说他才情出众、一表人才,如何如何的好,一会儿又说他性子还有些急躁,如何如何的欠调教打磨。
当时,景宏心里就觉得好笑,阮达说卢乾志的模样和语气,和这世上大多数岳父看女婿说女婿的模样和语气一样,一边儿觉得女婿好,一边儿又觉得女婿有很多缺点。
景宏也是当岳父的,这种感觉他自然明白。等哪一天,他最宠爱的女儿景丹悦成亲的时候,他也会这样一边儿觉得女婿有各种优点,一边儿,又会在很多地方看女婿不顺眼。
景宏收回了神思,他看着卢乾志,心道,也不知道这卢乾志策论写得怎么样,不过他既然会试考到了第五,想来是差不了的。
景宏把目光从卢乾志身上挪开,继续在考生们的身上一个一个的扫过来。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坐在第一位置上的林恩誉身上。
景宏之前已经知道,本届会试的会元年纪尚不及弱冠,却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如今真在殿上看到他,景宏心中更生出几分欢喜来。
他见林恩誉,朗眉星目,眉清目秀,神情严肃,带着自信华彩,神态不骄不躁,自有一股沉稳气度。笔挺的坐在桌前,器宇轩昂,手里握着一管笔,奋笔疾书。
景宏点了点头,目光透着欣赏。他为帝几十年,一生阅人无数,看到这个少年,仿佛看到了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他心中欣喜,想着这少年如果在宦海中打磨历练几十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被打磨成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也许林恩誉可以成为他的能臣,甚至可以成为太子登记之后的左膀右臂。
此时此刻,在景宏心中,他已经有了本次科考状元的人选。
笔试结束了,林恩誉和卢乾志都搁下了笔,交了卷子。殿上所有的贡生,都把卷子交了上去。
随后,景宏点了几个贡生,现场问了几个问题,让考生们当场口头作答。卢乾志也被点到了,他的回答虽然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稚嫩,但是已经相当不错了。
最后,景宏点到了林恩誉。一番对答,更是让景宏惊喜连连。
回答完问题,林恩誉说道:“皇上,学生尚有一事想说。”进了殿试,回答了皇帝景宏的问题,他便是天子门生,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官身,不能自称为臣,但是自称为民也不合适,自称学生就是最合适的了。
此时的卢乾志已经回答完问题。他坐在座位上,听到林恩誉,这么一说,立刻心道了一句“不好”,他心中急道,恩誉不会真的要讲佟家嫂子所说伪造书信的事情了吧?他不会真的押上自己的前程要给万卷书图书馆和那些被关起来的官员文人喊冤了吧?
景宏听林恩誉这么一说,便和蔼的笑了笑:“哦?你接着说,朕听着。”
“学生是想说学生在国子监的前辈、翰林院检讨佟白博的事情。”林恩誉说道。
卢乾志一听,见林恩誉果然是要说这件事情,心里不停的喊着:“糟糕,糟糕。”但是金銮宝殿之上,他又不能上前捂住林恩誉的嘴,额头上都急出了一层汗,只好心中默默的求祖宗保佑,保佑皇上不要龙颜大怒。
“佟白博?”景宏想了想,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佟白博这个人。翰林院检讨是从七品的官职,官职太低,他应该是没有关注过的,景宏有些好奇:“你提他做什么?”
“回皇上,佟白博半年之前,因为一场意外,双手手筋皆断,无法提笔写字。这佟白博从半年前开始,就无法写字。但是,近日,却有人伪造书信,说是他写的信,并以此作为证据,说他涉嫌万卷书图书馆”讲座“结党营私一案。皇上,佟白博从半年前开始,就无法书写,而万卷书图书馆开张至今尚不足半年,讲座更是近日才开办的,佟白博,佟检讨是不可能写出涉及”结党营私“的书信来。”林恩誉说道。
闻言,景宏当即神色就是一变。一来是因为听到林恩誉所说的内容,在作为物证的书信当中,竟然有一封信,出自一个双手残废之人,显然这书信是伪造的。
二来,是因为,景宏之前明明已经说过,他不看任何关于结党营私一案的折子,也不听任何人关于这个案子的建议。自从他发了话以后,整个大景朝,再也没有人敢在跟前提起一个字,没想到这林恩誉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殿试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当面跟他提起。
大殿上,那近百个考生和十几考官,都十分震惊。
“结党营私一案,勿要再提。”景宏一挥手,说道。
一个考官立即喝道:“竟然在殿试上提起结党营私的案子,小心治你大不敬的罪,还不赶快闭嘴。”
林恩誉朝大殿宝座,欠身拱手行了一礼,这一礼行的不卑不亢,却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恭敬。
“学生并非京城人士,而是出生在京城以南的一个山村中。学生父亲是一名秀才,在家乡开了一家私塾,以为生计,母亲也是普通农户人家出身。”林恩誉说道。
景宏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林恩誉突然提到自己的出生做什么。他默默看着林恩誉,等他继续说。
林恩誉接着道:“学生寒窗苦读十年日,不敢有一日懈怠,今日才有这殿试的机会。殿试至关重要,是否要在殿试上提及万卷书图书馆一案,是否要提及佟白博的事情,对学生而言,实在两难。”
林恩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进入学堂开始,一直到进入金銮殿殿试,学生从不敢忘了初心。学生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能进入金銮殿面圣,跟学生寒窗苦读有关,却更是因为皇上开了恩科,我等平民出身的学子才有机会得以面圣。学生和其他贫寒出生的子弟一样,对皇上敬重、爱戴感激。”
林恩誉欠了欠身,又对景宏行了一个礼:“忠君爱民,为君分忧,是我等贫寒子弟的初心。如今,结党营私一案,许久没有定论,学生却在无意间偶然得知了佟白博、佟检讨的事情。学生不敢不说,不敢为了获得殿试的好名次,而不提佟白博的事情,更不敢为了自己的前程,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景宏默默的听完林恩誉说的话,垂了眼,不说话。
金銮殿静谧无声。
景宏抬眸,微微一笑:“林恩誉,殿试就是殿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的做法都十分不妥。朕惜才,这便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收回刚才所说的话,朕便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殿试还是殿试。你若是不愿意的话……”
景宏顿了一顿,沉声说道:“朕会命人把你赶出金銮殿。你会试的结果,会元的身份一并取消。三年之后,你再重考吧……”
林恩誉滞了一滞:“谢主隆恩,谢皇上没有治学生的罪。学生愿意三年后,重考会试。”
景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恩誉。
林恩誉一袭青衫,坦然而立。
景宏挥了挥手:“带下去吧。”
林恩誉被人从金銮殿上带了出去。
卢乾志眼看着林恩誉被人从殿上带了下去,重重垂了一下自己的腿,长叹了一口气。
——
殿试结束,景宏从金銮殿摆了架回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宗人府宗令蔡子华和刑部侍郎葛忠明,已经在房外等了很久了。
景宏一回来,两人便立刻求见。
景宏在御书房里见了蔡子华和葛忠明。蔡子华和葛忠明将五名人证全部翻供,指认宣平侯教唆他们作伪证的事情,告诉了景宏。
景宏震惊,又将林恩誉在金銮殿上所说的关于佟白博的事情,告诉了蔡子华和葛明忠。蔡子华和葛明忠听了之后,也都极为震惊。
之后,景宏又命蔡子华将乔梁带回宗人府审问。同时,他又命葛明忠彻查佟白博被伪造书信一事。
结党营私一案的案情发生了急剧的反转。
——
这日晚上,景宏手里握着一管狼毫,狼豪上沾了鲜红的朱砂。
他不是在看折子,而是在阅卷。
殿试选取的人才,都是大景朝官场的新生力量,对国家的延续和发展十分重要,所以景宏非常重视。作为殿试的主考官,作为一个勤劳的皇帝,景宏亲自阅卷。
现在,他的手里握着林恩誉的殿试卷子。
景宏看着手中的这篇策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篇策论不是写的不好,而是写的太好了。字字珠玑,言之凿凿,鞭辟入里。
景宏又叹了一口气。他爱才惜才,眼看一块美玉,被自己赶出金銮殿,他也非常可惜,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让林恩誉过三年,重新再来参加会试。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又能保证不会出什么变故呢?
景宏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君无戏言,他这一生,说出口的话,很少会再改。然而这一回,他却改了。
他仔仔细细把林恩誉写的策论看了一遍,最后他没有真的把林恩誉会试和殿试的成绩取消,而是给了他一个进士最后一名的名次。
以林恩誉的答卷,他完全可以被点状元的,景宏把他定成进士最后一名,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然而,景宏依旧给了他一个进士的出身,这样一来,就可以给他委派官职,让林恩誉进入官场,为朝廷效力。而林恩誉,从此以后就是大景朝众多大小官员中的一员了。
由于林恩誉从会试第一名变成了进士最后一名,所以会试第二名被点了状元,会试第三名被点了榜眼,卢乾志因为殿试发挥得很好,往前挤了一名,成为本届探花。原来会试的第四名依旧是第四名,是本届传胪。
第144章 案情基本明了
宣平侯府中,乔玉琏双手扶着床沿,一步一步慢慢的挪着步子,试着走路。
他的膝盖已经坏了,每走一步,膝盖就是一阵疼痛,他不敢在腿上使太多的力,身体一半的力气靠双手支撑在床沿。
“大少爷,您还是歇着吧,”乔玉琏身边的小厮顺方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劝着,“大夫说了,您这膝盖、膝盖是受了损伤的,是要养着的。大夫说了,您这膝盖好生的养,等养好了,还是可以走几步路的。”
乔玉琏没有理会小厮顺方的劝诫,依旧硬撑着沿着床沿走了几步。
“大少爷,您膝盖刚刚收了损伤,您不休养,就这样开始走路,怕是对膝盖损伤更大。大夫说了,若是膝盖不能养好,受到更大损伤的话,日后恐怕就不能走路了。”顺方接着轻声劝慰道。
乔玉琏闻言,猛然回头,凶狠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说谁不能走路了?一口一个大夫说了,一开一个大夫说了,我是你主子,还是大夫是你主子?啊?谁说小爷我不能走路了?你说的?你说小爷我不能走路了?”
顺方被乔玉琏吓了一跳,连连应道:“不,不是我,大少爷息怒,小的一时说错了话?”
“说错了话?说小爷我不能走路,小爷偏偏走给你看。”
乔玉琏说罢,双手慢慢的松开了床沿,他转过身,朝床边的桌子走了过去:“小爷我偏偏走给你看看。”
失去了双手的支撑,全身的重量就全部都压到双腿上。乔玉琏向桌子方向走过去,膝盖上突然承受了更重的重量,每走一步,膝盖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路才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桌子,乔玉琏就因为无法忍受膝盖的剧痛,腿一软,“咚”一声响,整个身子一起摔倒了地上。
乔玉琏坐在地上,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和无法走路给他带来的挫败感,让乔玉琏忍不住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顺方挪了两步走了过去,想把乔玉琏从地上扶起来,乔玉琏看到顺方走过来,便一脚踹到了顺方心窝。
“嘶。”乔玉琏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膝盖因为刚才的动作太猛,一阵剧烈疼痛袭来,把乔玉琏疼的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乔玉琏不敢再动,收了腿,坐在地上,继续呜呜的哭了起来。
顺方心窝处被猛然踢了一脚,向后踉跄了几步,手扶住墙,才勉强站住,他捂着发疼的心口,远远的看着乔玉琏哭。
宣平侯府外院的厢房中,乔渊正在跟老管家乔全说话。
“全叔,家里的那些仆役下人都发卖出去了吗?”乔渊说道。
乔全在心里叹息了一口,说道:“回大爷的话,大部分都发卖出去了,厨房里就留下一个厨娘,另外老爷,大爷,大少爷,老太太,太太,几位姨老太太,姨太太那里都各留个一个贴身伺候的,除此之外,还有留了一个杂役,一个护院,一个粗实婆子。
其他的下人全都卖了,一共卖了三十八个丫环,三十个婆子,二十个小厮,一十二个粗使,另有若干护院,厨娘,园丁各七人。”
乔渊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宣平侯府倾家荡产,存银没有了,府库中的宝贝也没有了。最重要的是宣平侯府实际掌控的那些铺子都没有了。
没有积累的财富,也没有了能够进账的铺子,宣平侯府家大业大,开支也大,宣平侯府已经入不敷出,根本无法承担原本巨大的开销。
所以,乔渊就命老管家乔全把府里的下人奴仆,都发卖了出去,只留下一些必要的下人,毕竟把那么多下人奴仆都卖了,不仅可以节省开支,还能收到一笔卖奴仆的收入。
过了一会儿,乔渊问道:“全叔,府里减少了那么多人口,开支可够了。”
乔全说道:“回大爷的话,咱们宣平侯府是朝廷封了爵位的世家,朝廷每个月是会发一些俸禄的。若是省着一点用,这点俸禄,倒也可以让府中剩下的这些人,温饱无虞。只是……”
“只是什么?”乔渊问道。
“只是侯爷如今正病着,大少爷的膝盖也受了损伤。大夫说了,侯爷需要养心脉,大少爷需要养膝盖,这养都需要吃药,要吃药就要费银子,”乔全说道,“靠朝廷的这点俸禄,怕是付不起药钱了。”
乔渊一滞。作为有朝廷封号的侯府,宣平侯府同其他京城世家一样都是有俸禄的。但是这些俸禄金额极少,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
整个京城,没有任何一下世家是靠俸禄过日子的。这微薄的俸禄只能勉强维持发卖了奴仆之后缩水了的宣平侯府。
然而,现在宣平候府还有两个要用药的病人,靠俸禄根本跟本就不够药钱的。
乔渊吐出一口气,没有药钱,就只能断药了,除非……
思索了一会儿,乔渊想到了他们现在住着的这宣平侯府祖上传下来的府邸。若是卖了这偌大的宣平侯府,就可以有不少银子了。
思绪划过乔渊的脑中,随即,他又犹豫了。
他父亲乔梁应该不会应允,而且他也舍不得。
如今宣平侯府已经倾家荡产,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这府邸了。这是府邸在他父亲百年之后,应该是属于他的,这是他仅剩的财产了。如果真的卖了这府邸,去给父亲和儿子买药花费掉,他心中不舍。
然而,若是不卖掉,就没有钱给乔梁和乔玉琏买药。如果没有钱买药,乔玉琏的膝盖就彻底废了,他会成为一个不能走路的残废,而乔梁更是会命不久矣。
乔渊内心无比挣扎,他可以为了银子,克扣自己侄女的嫁妆,甚至谋害侄子的性命,再他看来,银子比侄子侄女重要得多。
可是,乔梁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而乔玉琏是他注入最多情感的嫡长子。事到如今……乔渊心中挣扎,犹豫不觉。
挣扎了许久,权衡了许久,乔渊终于决定,还是要卖了祖宅,为了老父的性命和儿子的身体。
乔渊忍着心中极度的不舍,去乔梁的卧房中,准备和乔梁提议卖了宣平侯府这庄祖传的府邸。
乔渊刚刚走到乔梁院子的院门,管家乔全,就小跑着赶过来寻他,脸上神色显得非常匆忙:“大爷,门厅那里宗人府的郁宗正带了一班衙役来了。”
“什么,郁前德?”乔渊问道,“他来做什么?”
“回大爷的话,郁宗正说他奉旨前来,是来带侯爷回宗人府审问的。”乔全说道。
乔渊心里一紧:“什么?”
“郁宗正来带侯爷去宗人府审问。”乔全重复了一遍。
“我爹知道了吗?”乔渊问道。
“还不知道,”乔全答道,“侯爷上次昏迷了一天,后来被大夫施针救醒之后,就只一直容易犯困想睡觉,大爷,侯爷这会儿正睡着呢。”
“知道了,”乔渊答道,“我去照壁那儿看看。”
乔渊走到门厅照壁的位置,就看到郁前德带了十几个衙役站在门厅的位置。
乔渊打了个哈哈,说道:“原来是郁宗正大驾光临,不知郁宗正来访,有何贵干啊?”
“乔大爷,您也甭废话了,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到宣平侯府,带宣平侯回宗人府的。”郁前德说道。
“好端端的,郁宗正怎么要带家父去宗人府?”乔渊好声好气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郁前德说道,“我只是奉了旨意过来带人。至于为什么?乔家大爷自己去问皇上不就得了。”
“郁宗正说笑了,我哪里有这福气可以得见天颜呢?”乔渊说道,“只是家父年纪大了,而且最近又生病了,身子不大好,受不得那些牢狱之苦,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家父留在家中?若是宗令有什么要问的,我自会带家父去宗人府,问好之后,我再把家父带回来。”
“这可不行,宗人府带人问话,一向是带回去关押候审的,哪有待在自己家里的?宣平侯要是跑了怎么办?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郁前德语气因为不悦而上扬。
今日天气正好,正是开赌的好日子,郁前德在宗人府点了卯之后,正准备开溜去赌坊过上几把手瘾,谁知道又有圣旨让他来带人了,竟然还是为了万卷书图书馆结党营私的案子。不过这一回不是镇国公府,而是宣平侯府。
郁前德分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既然圣旨要他带人回宗人府,他就只能带人回宗人府。
郁前德去不成赌坊,只能一脸晦气的到了宣平侯府带人,站在门口说了许久的话,耽搁了许久的时间,连宣平侯的人影都没有看到,郁前德心里有些不痛快,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呵呵,”乔渊笑了一笑,朝郁前德的方向,走进了一步,“郁宗正,还请借一步说话。”
郁前德也向前走了一步:“乔大爷,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不要耽误我办差。”
“郁宗正,我们也不是初次见面了,郁宗正可还记得那日半夜,在巷子里小屋中的事情?郁宗正,那时,你答应我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做成。此事,也就算了。
只是,看在你我二人也做过买卖的份上,您就通融通融吧。”乔渊说道。
郁前德小三角眼瞪了一瞪,他立刻明白了乔渊所说的话的意思。他说的是乔渊曾经在半夜里给了他两千两银子的事情,当时乔渊要求郁前德在宗人府的牢里给乔玉妙一点颜色看看,结果乔玉妙由齐言彻护着,郁前德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
至于,这两千两银子,早就被郁前德输在了赌场里了。
乔家被骗了很多银子的事情,郁前德是听说了的,他怕乔渊让他把银子还出来,更怕别人知道他和乔家的交易,小三角眼滴溜溜这么一转,立刻说道:
“乔家大院,你约莫是看错人了吧。我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乔家大爷,不过我这人长的就十分面善,很多人初次见我,都说以前是见过我的。想来乔家大爷,也是如此。”
“你!”乔渊一滞,“你不认账。”
乔渊自然知道,想让郁前德把到手的银子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原本以为可以凭着当初有过往来的交情,好让这郁前德通融通融,哪知这郁前德当即翻脸不认人,竟然说他认错了人。
“乔家大爷,你是想抗旨不尊,还是怎么地?我可是奉了旨意来拿人的,乔家大爷你可不要推三阻四了,弄的大家都不好看,”郁前德瞪着小三角眼说道,“想想之前,我去镇国公府上带镇国公夫人,连镇国公都一块儿带进去了,怎么着,你们宣平侯府还想抗旨不尊不成?”
郁前德嘿嘿一声说道:“若是乔家大爷还挡在门口,就甭怪我不客气了,你这宣平侯府可没有人家镇国公府那么多好身手的护卫用来看家护院吧。”
乔渊气结:“你,岂有此理。”
“我奉圣旨来拿人,什么岂有此理,狗屁。”郁前德啐了一口,朝身后说道,“上,跟着我,进去逮人。”
“且慢,”乔渊说道,“我们宣平侯府就算没有什么护卫,但也是书香门第,百年世家,容不得你放肆,既然皇上下了旨,要家父去宗人府,我去喊就是,倒是不用劳驾郁宗正了。”
郁前德嘿然一笑:“早知道乔家大爷如此深明大义,也可以免了我一番口舌。乔家大爷,就把宣平侯请出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乔渊冷哼一声,甩了一下宽大的广袖,转身走进了府里。
郁前德在照壁的位置等着,等了许久,等得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乔渊终于带着乔梁出现了。
郁前德正要骂上两句,骂乔渊乔梁架子大,让他等了那么久,但是一看到乔梁的模样,郁前德便立即不说话了。
只见这乔梁白发苍苍,满脸褶子,不像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看着反倒像是七老八十。
乔梁身子十分瘦弱,浑浊的老眼毫无神采,脚下也没有什么力气,由一个老仆和乔渊左右两边架着,才勉强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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