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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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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的电剑!好快的红花剑!剑气裂空,只知有剑不见剑,无剑之处必有剑!
余循真不由瞪大了眼睛,几个月间,慕容兰娟的剑术竟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奇迹!真的是奇迹!
何天香却缓缓地向前迈步——人群之后是何天弃。
“天弃,你也来了?”何天香轻轻地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何天弃冷冷地问道。
何天香不由无语,何天弃也无语。
良久,何天弃方冷冷道:“你放心把!如果你死之后,我会给你收尸的!”
何天香唯有叹气!叹气!
左执法却在看着场中冷笑,因为再不出十招,慕容兰娟就要伤在电剑剑下。
四奇的名头不是唬来的,慕容兰娟的功力虽说大有进境,但又怎能如纵横了江湖几十载的电剑老道?
眼见慕容兰娟一步一步地在电剑快若闪电般地攻击之下败退,何天香不由大皱眉头,朝身边的叶留痕道:“准备接应慕容姑娘……”
话尚未完,突听铮的一声响,电剑的一剑竟错开慕容兰娟的剑锋直刺前胸。
慕容兰娟不由大骇,身子突然急速地平躺而下,剑光就在面前一划而过。
“住手!”观壁大使连忙叫道。
但一丝阴笑却在电剑脸上一闪即逝,剑光如雪,电闪而下。
“啊?——”众人不由齐声惊呼!
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轻吟,一道十字形的闪电在空中一划而过,冲出达摩堂,迅速地消逝在苍茫的夜空之中。
噗——电剑的身子就在这一瞬间裂成四块,鲜血迸射!
飞雨流花十字剑!又是飞雨流花十字剑!
就在众人方醒悟过来时,电剑已倒下,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下。
砰!风刀的前胸狠狠地挨了一掌,风刀脱手扔出三丈,身子斜飞五尺,纪纲的左肩也多了一条长达七寸的伤口!
两败俱伤!
“兰娟!”“爹——”
何天香和纪小秋分别扑出,将慕容兰娟和纪纲抢了回来。
叮!针剑相交,爆出一串火星,雨针的长针上却留下一道剑痕!
“飞雨针也不过如此!”薛沉香冷冷笑道。
雨针的脸却变了,突然一根飞雨针飞出,接着又是一根,再一根……
叮叮叮……
碧血神针也从薛沉香袖中不断的飞出,击在飞雨针上,将雨针的飞雨针一根根击成两截,断落在地上。
雨针却在冷笑,因为薛沉香身上的碧血神针已经不多了。
叮!长剑急舞,将一枚飞雨针砍断,碧血神针制作不易,薛沉香身上又能带得几支?
雨针终于笑了,笑得好得意,就在一瞬间,她手中的长针突然脱手飞出,直刺薛沉香的胸前。
铮!薛沉香挥剑急架,长针被激飞三丈,但就在同时,薛沉香突然听到何天香一声惊呼,然后她便看见雨针身上突然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迅速地向外浸润开来!
不!那不是雾,那时几千几百枚飞雨针,多的如雾,多的如烟,似梦若幻般向前飞溅!
薛沉香的碧血神针早已快射完,天问神剑已挥在外门,身前空门大露,她拿什么来挡雨针的必杀绝技“飞雨朦朦透心针”?
何天香在惊叫,雨针却在狞笑,左执法也在冷笑!
飞雨针一闪即至,森森的针芒已刺得薛沉香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薛摇红也不由惊叫出声。
但就在此时,所有的人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长吟,好深!好沉!夺魄销魂,带走你的心!
满天都是桃花!满天都是桃花!遮过了星,遮过了月!盘旋着、飞舞着、一片片地向下飘落,如下了一场粉红色的雪!
飞雨针早已淹没在桃雪之中,满天的香雪冲淡了夜的颜色,却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深沉、幽静、粉红与黑竟也能搭配出如此让人沉醉的颜色?!
桃花依旧在飘落,寂落如雪,又带了些许萧瑟,更如一杯淡茶,饮之芳醇,却又带了几许淡淡的苦涩!
雨针却变了脸色,每一根银针上都有一片桃花,每一片桃花上都有一根银针,正在自己眼前绚丽的飘落,飞雨流花!
桃花?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
薛沉香却在漫天落花中笑了,她笑的好美,她笑的好媚!
雨针却一步一步向后退,一步一步向后退!
“事到如今,你还想走吗?”薛沉香突然轻轻道,樱口一张,轻轻一吹。
呼——一束鲜艳的桃花突然如风般穿过雨针的身体,又飞了出来,飘舞在空中,显得更艳、更美!
而雨针却在飞雨流花中缓缓地向下倒下,倒下……
婷儿伸出手,轻轻地接住一片落蕊,但那片落蕊却在她手中轻轻地化成水,再也找不回!
“桃花神功!没想到你却承继了她的绝学!”左执法不由长叹道。
当!
雷斧也在满天飞花中被观慧一杵打出丈许,“哈哈……”观慧嘴角溢血,也在漫天飞花中哈哈狂笑道:“四奇四奇,一败涂地?魔尊?魔尊又有什么了不起?!”
“观慧,快回来!”观壁突然大喊道。
但已经晚了,一道紫电在漫天流花中奇异地一闪。
啪!观慧的顶门已被击的粉碎。一个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已立在了场中——挫骨左使!
桃花依旧在片片地飘落,但观慧已死。
“你方才用的是十大名器之一的逝春绡,卧龙山人呢?”观壁突然上前两步厉声问道。
“这个还用问吗?”挫骨左使冷笑道:“卧龙山人不识时务,已在本左使掌下超生,你们若再不知高低,可也别怪本使者手下无情了!”
“你们四大使者又何曾手下留情了!”观壁看着地下观慧的尸体不由怒道,缓缓地上前,却被薛摇红拉住轻声道:“大师,今天左执法和四大使者齐至,形势对咱们不利,我先上去试试挫骨使者的实力如何,咱们再做定夺!”
“千万小心!”观壁大师不由点点头。
薛摇红点点头走上前来盯着挫骨左使道:“二十年前四位的名头已威震大江南北,但愿今日不要让薛某失望!”
挫骨左使也冷笑:“闻说薛楼主是中原第一大楼的总楼主,但愿也不要让本使者失望!”
“好!请!”薛摇红轻轻亮出了长剑。
薛摇红面前,挫骨左使也不敢托大,手中的逝春绡一抖,立即抖得笔直,坚硬如钢!
“好可怕的内功!”薛摇红不由暗叹道,突然出剑!
铮铮铮……
挫骨左使出绡招架,薛摇红不愧是薛摇红,同一套剑法在她手中使来,竟比薛沉香的威力大了三倍以上。挫骨左使竟一时招架不住,一步一步向后退。
“杀了他,杀了他!”“薛楼主,杀了他!”众人见薛摇红占了上风,不由齐声大叫。薛摇红心中却暗暗叫苦,因为虽然自己的攻势凌厉,但对方的招式却未见丝毫散乱,还隐含反击之势,长此下去,只怕输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锋锋锋……一百二十招,一百三十招……
突然,挫骨左使手中的逝春绡一软,竟缠住了薛摇红手中的长剑。
“不好!”薛摇红不由暗叫道,嗤嗤嗤,三枚碧血神针突然齐射而出直奔挫骨左使的胸腹。
“来得好!”挫骨左使左手突然一挥,三道碧芒一闪而逝。
挫骨左使摊开手来,一蓬碧粉向下洒落!
“什么?碧血神针竟然被他辗成了粉末?!”薛摇红不由大惊失色,只觉手中一轻,嗤——长剑被逝春绡一拉冲天,刺破屋顶,直冲霄汉!大堂中不由传来一片惊呼!
“接招!”挫骨左使大喝道,逝春绡怒点而出。
双袖飞舞,薛摇红虽惊不乱,流云飞袖!
啪!啪!双袖在逝春绡一点之下,碎成布片,如蝶般飞散,薛摇红向后飞退,挫骨左使如蚁附骨般向前追赶,存心想将薛摇红伤在绡下。
突然。一道铁索从空而至,一个声音叫道:“薛楼主,逝春绡专破刀剑,你用我的兵器吧!”
长恨仙子,长恨索!
“哗——”铁索在半空中打开,雪亮的索尖直刺挫骨左使的面门,快!快的可怕!
当!挫骨左使间不容发地一掌拍开已刺到面门的索尖重重地落在地上。薛摇红也双手执索,凛然落地。
“你是用剑的!”挫骨左使突然道。
“你本来就用逝春绡吗?”薛摇红也冷冷道。
挫骨左使不说话,逝春绡重新抖起,坚硬如铁。
薛摇红也不说话,长恨索的索尖也同时紧紧对准了挫骨左使的面门。
叮!
逝春绡的绡尖与长恨索的索尖撞在一起,竟闪出刺目的火星。
啪啪啪……无数次的绡索交击拳脚互撞,“这地方太小,咱们出去打!”挫骨左使的逝春绡突然暴涨七尺卷住屋外的一棵大树,身形平平飞出。
“长恨仙子,你给我出来!”王子芹突然站出来喝道。
李裕珍正要出来,却给何天香拦住。
“又是你!”王子芹不由冷冷道。
“不错,又是我!我还活着,但有的人却死了!”何天香冷冷地盯着王子芹。
“谁死了?他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可死的是卢卧秋、卢大侠,你不知道吗?”
“什么?卧秋他死了?”王子芹不由脸色大变,“你不是骗我吧?”
“有的人为了把他心爱的人找回来而被天杀暗杀在潼关之下,而有的人却为了自己的苟安而来到了少室山上,我真为卢前辈感到不值!”何天香不由叹道。
“你说的是真的?”王子芹突然暴怒,冲上来一把抓住何天香的衣襟,几乎将他提了起来。
“住手!”薛沉香、婷儿、慕容兰娟诸女不由大惊,连忙齐声叫道。
薛沉香的三枚碧血神针蓄势待发,叶留痕的忘忧指,慕容兰娟的飞雨流花十字剑也一齐对准了王子芹,周遗梦颤抖的手指又重新回到了琴弦之上,但四个人却被观壁大师一齐拦住,方才挫骨左使的功力观壁已经见过了,倘这边一动,他真怕何天香是否还能保得完整的尸体存在!
“卢先辈的墓碑就在潼关之下,你若不信,何不自己去看?”何天香平静地道。
“左执法,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留在魔山,你们就不对卢盟主下手的吗?这么怎么回事?”王子芹突然回头朝左执法厉叫道。
“王左使,你三番四次杀不了何天香,本座对你已是够宽大的了,卢卧秋阻饶‘天杀’立派,罪该万死,你又有什么可说的?” 左执法冷笑道。
“哈哈哈……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哈哈哈……”王子芹突然狂笑着向外冲去。
“王左使,你忘了教规了吗?”左执法突然厉声道。
“教规?哈哈哈……去他娘的什么狗屁教规。从今开始我王子芹再不认魔山……。”王子芹狂笑道。
“王左使,左执法也是为了你好!”挫骨右使拦住王子芹道。
“让开!”王子芹喝道,突然出掌“怒鹰至尊掌!”
轰!天崩地裂,挫骨右使后退三步,王子芹也给震的气血翻滚,却依旧向前疯狂地扑来,双臂齐张,劲涛如浪:“挡我者死!”
“你敢造反?!”左执法突然面色一寒,隔空出掌——大悲掌!
啪!王子芹那么雄厚的劲力竟也在左执法的一掌之下向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
“师父!”郭疏影连忙抢出扶起王子芹。
“把她抬下去,待会儿她自己会清醒的,方右使,你再去会一会中原武林中顶尖的人物!”左执法冷冷道。
“是,执法!”挫骨使者面向众人傲然而立阴阴道:“老夫,魔山挫骨右使,不知哪位武林豪杰肯赐教一二?”
“让贫僧来!”峨嵋金光大师怒道。
观壁却摇了摇头,示意金光大师看外面。
砰!绡索相交,罡气四溢,五大方圆之内树残枝溅,绡索一触即散,漫天都是绡风索影。挫骨左使将一根原本极柔的逝春绡舞得如一根精钢铁棒,所过之处,大开大合,威力骇人,千年寒铁制成的长恨索,在薛摇红手里却如一根长长的针线,来也无声去也无息,名震天下的天问十二神剑竟在薛摇红手中用一根长达三丈的铁索伸展开来,依旧是那样的凌厉妙绝,金光大师不由看直了眼。
观壁大师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向前走。
“可你若是对上了挫骨右使,那左执法和那位扬灰右使怎么办?”金光大师不由道。
“那只有听天由命了!”观壁依旧往前走,他现在才知道双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先前的雄心壮志已都抛却在烟云里,他的心在哭泣,为全天下的有志之士!但不到最后,他却永不言放弃,他宁可死,也不能弱了中原武林的气势!
他即便能对付得了挫骨右使,那左执法和扬灰右使怎么办?没法办!武林中的前一辈都几乎已死隐殆尽,留在此地的各派掌门在四大使者与左执法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不听天由命怎么办?
“听说大师的拈花神指乃是武林一绝,不知肯否见赐?”挫骨右使笑道。
观壁大师却轻轻叹道:“少林七十二绝技,一技精至便可名成天下,施主又何必一定要看拈花神指?”
“那大师还会哪几样绝艺?”挫骨使者不由笑道。
“若修拈花神指就必须要修万佛神功!”观壁大师缓缓道,却突然轻轻坐下,双手合十眉松目敛,仿佛已渐渐入定,身后却隐隐现出一道金色佛光之圈。
“好,我就先看一看你的万佛神功!”挫骨右使喝道,突然一掌打出。
波!金圈突然被打散,流光四溅,挫骨右使的掌力已尽,观壁大师却依旧安然无恙,又一道金圈复在他身后隐隐出现。
挫骨右使不由一愣,突然奇快地出掌,波波波波波……无数的金圈在挫骨右使的掌力下激散,但却又有更多的金圈随之而生,环绕在观壁大师的周围。
一百三十四掌一过,挫骨右使不由停了手,怔怔地看着观壁大师。
无数的金圈环绕之中,观壁大师全身似镀了一层祥和肃穆的金光,显得是那样的神圣而又安详,一如梦幻中释迦牟尼的佛像!
“这算什么?”挫骨右使不由叫道。
“无生无相,万佛神功!魔由心生,世间的一切都是幻象,功名利禄又何曾有常?唯有心依我佛,普渡众生,才可到达无上的境界,施主难道还不明白吗?”观壁轻轻地道。
“一派胡言!”挫骨右使不由怒道:“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拯救世界的也绝不会是你们这些和尚!你们就知道吃斋,念经,又还会做些什么?”
观壁大师却突然轻轻笑了,他笑的是那样的坦诚,那样的祥和,整个黑夜也似因为他的笑而不再那样的冷涩!
他不是对谁笑,他又是对谁都笑,每个人都似浴在一股祥和的风里,使你的心也如同他一样的祥洁。
观壁大师身上的金光突然连成一片,使那样的让人眩目却又不刺眼,是那样的柔和亲切却又不敢使人轻易侵犯!
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吞吐着柔和的光焰,这不正是世人千年以来在梦幻中追寻着的梦幻吗?
这就是爱,人世间最伟大的博爱!
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观壁大师通体所发出的祥和之光中,何天香如是,婷儿如是,余循真如是,左执法也如是!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诸位施主,觉醒吧!”祥光之中,观壁大师轻轻地叹道。
挫骨右使不由抬头向左执法看去,左执法却在冷笑,盯着观壁大师不住的冷笑!
“佛法倘真无边,为什么佛法传了几千年,这个世界依旧这么的杂乱?”左执法冷笑道:“方右使,这次我破例许你用天魔锏!”
“谢执法!”挫骨右使不由大喜,突然一跃而起,手中竟平白生出两根漆黑如墨的八棱长锏来。
“着!”挫骨右使挥锏狂扑而下。
轰!观壁大师满身的金光竟在双锏交击之下被震的粉碎,观壁大师嘴角也有一缕鲜血淌下。
“大师!”众人不由齐声大叫。
“哈哈……”挫骨右使不由仰天狂笑:“观壁大师,观壁大师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
但观壁大师却依然在笑,笑的更加慈祥,笑的更加和蔼,他似在为自己而笑,又似在为天下的芸芸众生而笑,突然,他把两根手指轻轻一拈,轻轻一拈……
拈花神指!
挫骨右使不由恍然大惊,但为时已晚!
轰——同样一声大震,挫骨右使的一对天魔锏已被震的粉碎,挫骨右使的身体也同时被四分五裂的震飞,但观壁大师的笑容也同样静静地停滞在了脸上,永远地停滞!
半空中有血雨洒下,落在观壁大师月白的僧衣上,点点如梅花,薛摇红自空中轻轻地飘落,一脸的悲涩,满身都是血!
挫骨左使落在另一侧,头皮已被扫去,满脸也是鲜血,手中还抱着挫骨右使被震飞的半只胳膊。
挫骨右使残留的脸上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暴怒与恐惧,而观壁大师脸上残留的却永是那一抹无穷的祥和,但却更让人苦涩!
这是何等的悲壮,这又是何等的惨烈?死,原来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大师——”薛摇红突然哑着嗓子痛呼道。
更多的人则无泪亦无声,此处无声胜又声,但谁又能说此处没有悲恸!
何天香突然抬起头,盯着坐在塌上的左执法,一步一步向前走。
左执法却冷笑,接过一杯香茗慢慢品了起来,连看也不看何天香一眼。
何天香被一个手持血阳花的老者拦住——扬灰右使。
“年轻人,你现在投降还来的及!”
何天香却冷笑,冷笑!
“算了!你就成全他吧!”左执法在榻上又呷了一口茶轻轻地道:“这样的呆子,这个世界上本就没剩几个了?”
“你听到了吗?年轻人?”扬灰右使不由笑道:“老夫可真不想杀你!”
何天香却依旧在冷笑,冷笑!
突然,何天香的脸色变了,因为已有另一个人站在了他身边。
“你为什么要来?”何天香不由问道。
“咱们是兄弟,从小吃饭睡觉练功的时候都在一起,你现在却想甩掉我?”郭强笑道。
“《鸡鸣》上首云?‘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不错?咱们的确好久没有一起出手过了!”何天香也不由叹道,就在那口气还没有叹完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突然飞起,一连就是七七四十九拳!
九伤神拳!
郭强也突然出腿,一连就是八八六十四腿!
风云十八腿!
地砖在郭强的风云十八腿之下纷纷碎裂,有如犁了一道大沟,十大名器之一的血阳花也被何天香的神拳打的火星直冒。
扬灰右使猝不及防,被两人一阵狂攻,竟不由向后飞退。
突然,扬灰右使手中的血阳花啪的一声炸开,花瓣片片贯足了劲力,直飞如刀,迅急地上射何天香下射郭强。
“当心!”薛沉香和傅清竹不由同时惊呼道。
鹤翔虎跃,何天香左飞三丈,郭强右移七尺,夺夺夺!几片血阳花射没入地直贯地心,另两片却一片飞向柳含烟,一片飞向墨青。
叮!柳含烟的铁琵琶被射穿了一个大洞,墨青手中的长剑也应声而折。
众人脸上不由骇然变色。
“虎鹤双形!”何天香突然怒叫道,身形斜斜飘落在郭强背上,前倾如鹤,郭强却身形后拉如虎下蹲,两人四目紧紧盯住了对面的扬灰右使。
“就凭你们也想赢老夫,简直是做梦!”扬灰右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突然推出一掌。
何天香突然起飞,郭强也突然贴地平窜。
呼——那一掌从两人中间打过,正打在两名逍遥门长老身上,啪!那两名长老竟没来的及哼一声,身形便立即化成一堆飞灰,片片扬散。
“扬灰掌!”薛沉香不由大惊道。
啪啪啪!何天香的寒风推云掌与九伤神拳与扬灰右使在空中一阵猛撞。
郭强的双腿也在扬灰右使的下三路一阵狂踢。
突然,扬灰右使一声狂喝,右掌荡开何天香的左掌,左掌已拍在他的胸口之上,然后又恨恨朝郭强踢了一脚。
砰砰!何天香和郭强两人被同时打的飞起,像两块石头一般直砸向对面的墙壁,轰隆一声,破壁而出,直摔在堂外!
有亮光射入,不是很亮,但却直刺人眼,不觉中漫漫长夜已过,东方有朝阳出现在山上,西边却依然有淡淡的月亮。
血,从何天香的身上溅到郭强的身上,从郭强的身上溅到何天香的身上。
何天香和郭强已不是第一次流血,但却从来未曾感到如此的苍凉;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他们身上,是那样的悲茫!
何天香看着郭强笑,苦涩的笑!流着泪的笑!郭强也看着何天香笑,可嘴一咧,满都是血!然后他们便看见无数的衣裙向他们奔来,黄的、白的、红的、绿的、黑的,在眼前联成苍茫的一片,然后他们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薛沉香、婷儿、叶留痕、慕容兰娟、周遗梦、柳含烟、许侍霜、李凝雪奔过来了,傅清竹、墨青奔过来了,纪小秋、向歌吟奔过来了!
“何大哥!何大哥!……”
“郭大哥!郭大哥!……。”
然而,任凭她们千呼万唤,却唤不开他们已沉睡的眼睑。
“跟他们拼了!”婷儿突然往回冲:“为何大哥他们报仇!”
“为何公子报仇!”一向冷静的薛沉香竟什么也没想便跟着婷儿冲了进去,紧接着便是叶留痕、柳含烟、慕容兰娟、傅清竹……
“香儿,你们干什么?”薛摇红不由大惊,呼——长恨索怒射而出,叮!却被逝春绡挡住,“薛楼主!咱们的账还没结呢!”挫骨左使阴笑道。
“好!这笔账我跟你结!”薛摇红突然咬牙道,啪!薛摇红脑后的发髻突然迸散,根根长发怒指长天!
嗖——手中的长恨索突然像闪电一般直刺向挫骨左使的胸口,快!快!!快!!!这是薛摇红的全力一击,没有什么招式,只是快!快!最简单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薛摇红身上的所有的空门已大开,所有的功力已凝聚在长恨索索尖的那一点上,薛摇红自身的生死已不关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击是否能杀死站在对面的挫骨左使!
挫骨左使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很难看,袖底突然飞出三支三寸长的银针,直飞向薛摇红,只要薛摇红闪开银针,他就有活着的希望。
但薛摇红却连一丝要闪开的意思都没有,长恨索前冲的更快,更快!
挫骨左使突然尖叫,逝春绡在胸前一横,但已没用了!
卟!长恨索竟射穿逝春绡,直接刺进挫骨左使的胸中,而银针也在一瞬间刺入了薛摇红的体内。
就在这一瞬间,薛沉香她们都向扬灰右使猛扑,长剑在曙光中显得格外的清冷。
扬灰右使却在冷笑,眼睛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缓缓地举起了右掌,正是左执法刚刚用过的大悲掌!
“不!不要——”一直抱着王子芹的郭疏影突然脸色大变,疯狂地向前冲来,她要拦住薛沉香她们,她不能看见她们被一掌打得四分五裂而死!但这可能吗?
薛沉香在前扑中全力向前出剑,扬灰右使也在冷笑中缓缓向前出掌!
“不要——”郭疏影扑之不及,不由在远处恐怖地尖叫道。
哗!就在此时,就几乎在同一瞬间,挫骨左使体内的长恨索突然透过挫骨左使的身体沾着血,带着肉,如怒箭一般直刺向扬灰右使已缓缓拍下的右掌!
轰——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长恨索另一端的薛摇红突似被一株吹散了的蒲公英一般,身体被震得向四处飞散,一片片,一片片,洒向虚无间。
薛沉香、慕容兰娟、叶留痕、婷儿、纪小秋、墨青、傅清竹等人也被大悲掌的余力一震而散,齐齐撞破后墙,砸在何天香和郭强身边,再也爬不起来。
“娘——”碎片依然再散落,竟是那样的缓慢,薛沉香拼命支起上半身,痛苦的哭叫道。
“娘——”好悲凉的呼喊声,好痛苦的呼喊声,整座少室山都在哭泣,整个天地都在回响!四周一片苍茫,血染的苍茫!
薛沉香的身子僵硬地栽倒,眼眶中已不知是泪,还是血!
“除了愿意跪下投降的,其余的都杀掉,一个不留!”左执法突然闭了眼睛对扬灰右使和何天弃命令道:“今天晚上咱们就铲平少林!”
“是!”扬灰右使缓缓地拔下右掌的长恨索索头向前迈步,何天弃也抽出了折扇,缓缓地向前压上道:“左执法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惊惧,更没有一个人逃亡,残墙断壁中幸存的各派掌门也都缓缓地向前迎上。
“唬——”
“吭——”
天地间突然有伤虎在怒啸,天地间突然有苍龙在悲吟!
呼——气若狂风,卷起天边铅黑的朝云,沉重的悲迴,倒灌进达摩堂中,尘土在飞扬,天昏地暗,堂外树上的断叶枯枝,无情地去打在众人身上脸上,格外的生痛,使人目不能睁!
“怎么回事?”左执法不由怒叫道。
“我也不知道!”扬灰右使也打叫道。
“可恶!”左执法突然一挥左袖,呼!尘土倒卷而出,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明,左执法却不由怔住。
只见达摩堂外,傲然立了两个浴血的人影,一个正在对日悲啸,一个正在映月怒吟!
落月未尽,朝日初开!又是一个清晨!
八百仞伤虎啸日,三千里灭龙吟月?
又是伤虎啸天龙吟!
何天香和郭强缓缓地转身,正对着左执法和扬灰右使,朝阳在他们身后,将他们镀上了一层火焰般的金光;落月在他们身后,将他们镀上一层悲壮的苍凉!
“天龙吟,伤虎啸?只可惜你们不是天龙老儿和虎啸老儿!”扬灰右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开轻笑道。
不错!何天香和郭强不是天龙老人和虎啸老人,他们不是!永远不是!天龙老人和虎啸老人曾经创造过一个辉煌!三十年前他们曾联手在恒山毁了天下第一已进入了半魔之体的邪道高手烟火佛,那一战曾被视为经典的一战。但今时扬灰右使的功力根本不在当年的烟火佛之下,更何况他所面对的是已受了重伤的何天香和郭强,天龙老人和虎啸老人当年的辉煌,何天香和郭强已不能创造,不能!
天香十二亭 第六部
第一章叶留痕急弹忘忧指 何天弃恨射伤情箭
花逝往事已随花逝去只留淡淡影子春梦无时秋桐雨点点滴滴湿痕迹岁月中是谁在记忆红花逝去时想你眼前漂泊尽前事昨日留我红胭脂今日留恋已成痴相逢再次如隔世花逝去无人知金履玉屐辗作泥更堪记三月时双蝶款款煽香起花逝去不见你只留满身红胭脂相思意何日止只得花谢花再时
扬灰右使狞笑着向前行,何天香却在望月,郭强却在望日,朝日好凉,落月好冷!
“如果你们现在跪下来求老夫,老夫会考虑饶了你们两个!”扬灰右使笑道。
有晨风,吹过五乳峰,拂起何天香散乱的头发,扬灰右使突然发现何天香满是血污的脸好冷!冷的可怕,冷的让人胆战心惊!
扬灰右使不由止步,何天香的拳头却在渐渐地变硬!
“风!”
何天香突然怒叫道,身形奇快地向左旋起,沙飞石走,有狂风,在心中!在黎明!
“云!”郭强也同时应道,身形却奇快地向右旋起,狂风大作,刮得扬灰右使的衣衫也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住。
尘土中,傅清竹抬起了头,双目中充满了惊恐。
“龙!”何天香的身体突然奇快地悬空飘浮在半空中。
“虎!”郭强也怒叫道,地上的尘土一轰而起,突然向前面的扬灰右使奇快地卷去。
“徐右使,快回来!”榻上的左执法突然惊叫道。
扬灰右使不由一愣,就在这一愣间,烟尘滚滚已将他淹没,也同样淹没了半空中的何天香。
“逆向掌!”烟尘中突然响起何天香和郭强齐齐一声大呼,隐约还有扬灰右使的一声暴叫!
“风云龙虎逆向掌!”
“天龙吟,伤虎啸”之下的“风云龙虎逆向掌!!!”
轰——!!!
天崩地裂,方圆周围三丈的尘土都被罡气震飞,薛沉香、柳含烟、婷儿等人在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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