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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幺妹-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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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就在心里笑了一下。
到了虎台县里,洛冰自车上抱下洛嫣,拉着她与宁婉告辞,宁婉又细细地打量着她,头发黄黄软软的,勉强梳了小小的双丫,连朵花也插不住,巴掌大的小脸雪白雪白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可能还没有长开并不觉得有多出色,眼皮总是垂下来的,嘴角一直露出讨好的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十分老实听话,其实她真正睁开眼睛正与洛冰一样十分明亮清澈,却又多了一丝狡黠。
宁婉就猜洛嫣早将喜姐儿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了,瞟了她一眼,却向洛冰说:“洛大哥,今天我们就是来上香的!”她其实是在敲打洛嫣。
但没想到平日里机敏至极的洛冰再没有猜疑到妹妹身上,只点头说:“弟妹只管放心,跟着来的两个都是粗人,根本想不到。”
人就是这样,总是最看不清自己的亲人,妹妹的小心机哥哥竟然完全不知道!
“那就好。”宁婉点头头,又看一眼洛嫣,见她在哥哥的身边一动不动乖巧极了,只有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了扇,让宁婉窥到了绝代风华的一角,突然心就软了,这孩子若是没有这些心机,恐怕也长不大吧。就告诉洛冰,“我听人说粥油最养生了,就是熬了粥放上一会儿上面凝出来的那层皮,每天给嫣儿喝了,许是身子能好些。”
“粥油?”洛冰既然在军中做饭,自然是见过的,只是他从没有在意,如今就兴奋地道:“这个容易,我以后每天早上让她喝一碗粥油!”
宁婉点点头,一抖缰绳要走,洛冰就拉住马头低声道:“人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弟妹拿这话劝一劝令表姐。”
有多少人说女子失贞就是一生的污点,再也洗涮不干净,从此就再也瞧不起她了,也正是为此,失贞的女子难有好的结果。宁婉固然不服,但世情就是如此,高峻就算残了,将来也能结一门不错的亲,喜姐儿可就难了。这也是她一定要想法子替喜姐儿瞒住的原因。
谁想洛冰一个读书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把失贞当成寻常的错,只要改了就好呢?他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非但没有仇恨整个世间,反而却更加宽容大度。
也是如此,他就算不情不愿地娶了谢媒婆的女儿,富贵时却没有抛弃她,一直将她当成妻子看待,又肯将孤身一人的岳母接到京城养老。
宁婉颇为震撼之余又十分感激,“我会好好劝表姐,让她重新开始。”回去了自然将洛冰的话掰开了细讲给大姑和喜姐儿听。
一则喜姐儿的事瞒得不错,赵太太很给情面,除了赵家那边,只有宁婉、大姑、大姐几家人知道,二则就是喜姐儿对高峻死了心,因此这一次倒没有消沉许久,过了些日子就缓了过来,每日开始帮着家里做事。她虽不愿出头露面,但厨房里的活计却十分肯干,一点也不嫌累嫌脏。
但尽管如此,也难免有些喜欢嚼舌头的人常提起喜姐儿的事,就连弃了典史之职的赵家也跟着被人说了不少闲话儿。总之,不论赵太太、赵国茂还是喜姐儿,都成了大家的笑谈。
宁婉再是聪明,一时也无法,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明明于他们并无什么好处,可就是愿意说三道四,其实就是闲的。不料才过清明,又有奇闻出来,顿时压过了喜姐儿之事,整个虎台县的人都被吸引了。
许千户续娶了,娶的是周指挥使的女儿,听说还是烟花女子生的女儿,这本就是一桩好笑的事,但更吸引大家的却是羊百户家跳出来争婚。
原来许千户先与羊家说定了亲事,正是羊百户的二女儿,虽然是妾生的,但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平日里也与大小姐一样养着的。本定好只待许千户的前房过世满一周年,就接过去做续弦的。
但不想许千户去了一次安平卫,就带着新婚夫人回来了。
羊家本在许千户手下,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先是没打算揭出来,偏羊大小姐是个要强的,直接打到了许家,将许千户打伤了!
一个五品武官竟被一个姑娘家打伤了,这样的大笑话还不算什么,因为人们更感兴趣的是羊二小姐哭着说她有了许千户的骨肉了!
宁婉听了颇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这些贱人如今不待别人发现,就一个个蹦出来将自己的丑事一一表白,不只替喜姐儿挡了些风言风语,更能让她看个热闹!
回想当年,小周夫人嫁给铁石时,她的真实身份并没有被揭开,因此颇有下嫁的意思,且县城里的人都觉得铁石不通人情,冷酷乖张。如今她嫁不成铁石,想在安平卫找个好归宿,身份立即就被人掀了出来,只能匆忙间跟了宁婉最瞧不上的许千户,而且还有一个怀了身孕的羊二小姐要抢她的丈夫,看她还觉不觉得下嫁了!
至于羊二小姐,这一次坑不成姐姐,就让她尝尝世人无情的目光吧!
唯一看起来有些倒霉的羊大小姐,在宁婉看来其实也一点不倒霉,她不必再嫁给许千户了,多么幸运的事!一个在夷人南下时勇于站出来守城的刚毅的女子,面对着丈夫带着小妾弃城而逃,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如果让羊大小姐自己选,她一定会选不嫁的!
因此宁婉见羊大小姐来找自己,就体贴地将点心盒子给她端来,“上次你说我家的点心味道好,正好我昨天又做了些,你多吃点儿。”又倒了茶水放在一旁,只怕她像上次一般吃快了噎着。
羊大小姐拿了块绿豆糕没精打采地啃着,“许千户太不经打了,我其实只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稍一用力就将他推倒了,才摔到了额头。”
宁婉完全相信,羊大小姐的功夫比起寻常兵士还要高上一截,一贯不勤于武事的许千户哪里是她的对手?因此点了点头,又告诉她,“你不必再为你妹妹找许千户打架了,她是争不过周夫人的。”
“凭什么!”羊大小姐不服气,“她是什么人?烟花女子生的!安平卫那边早传开了!倒有脸嫁到虎台县里来!再说许千户可是千与我妹妹定了亲的!就算周指挥使官大,也要讲道理!”
“可是周指挥使就是不讲道理,你们家又能怎么样?”婆婆的事就在前头,周家也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了,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宁婉就提醒羊大小姐,“你别忘记了,娶则为妻奔则为妾,周氏再不好,也是许千户明媒正娶进门的,你妹妹再有理,她也是自己跟了许千户的,只要许千户肯将她纳进门也就罢了。”
第223章 顺便
羊大小姐早已经被卢夫人折服,又知她是个最讲道理的人,得了这句话无可奈何地道:“我爹我娘还有我姨都这样说,只是我妹妹整日哭啼啼的,所以我才去找许千户算帐的!”
后来就出了那样的结果!
其实就算羊大小姐不去找,还结果还是一样,只不过把过去瞒着的事公开了而已。
因两人越发熟了,宁婉瞧瞧羊大小姐终于问:“你果真不生你妹妹的气?”
比起外面来的周氏,宁婉其实更瞧不起羊二小姐。周氏也许后来做的不好,但是此时她还没错什么,只是出身不好,可是谁是她的娘又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但是羊二小姐就不同了,她是羊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她生母唯一的孩子,长得比姐姐好,也比姐姐会说话儿,一向十分得父亲的宠爱,羊夫人把她与亲女儿一样看待,羊大小姐更是将她当成嫡亲的妹妹,但是她竟能算计姐姐的亲事!
而羊大小姐呢,从来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还处处维护妹妹!
可是今天,羊大小姐却垂下了头,“其实,其实我也生气。可是,我长得不好看,大家都不喜欢我而喜欢她,我也习惯不跟她争,事事都让着她了。”还不待宁婉说什么,她已经抬起头来,撸了撸袖子,“我想好了!我不嫁人了!不必他们瞧不起我,我还先瞧不起他们呢!整个虎台县军中,能有多少人胜过我!”
过去羊大小姐会武功的事一直瞒着,宁婉也是在夷人南下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她将许千户打伤的事一传出来,先前就因为长相平常的她更是没有人愿意娶的母老虎了,特别是那些忖不是羊大小姐对手的人提起她就是一脸的不屑,而羊大小姐也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宁婉就“噗”地一声笑了,“难不成你想来一场比武招亲?”
羊大小姐毕竟是没成亲的女孩,立即就臊红了脸,可是她终究还是大方的,就小声说:“反正我怎么也不能嫁打不过我的笨蛋!”
“这就对了,如果你嫁了那样的,我都替你不值!”宁婉看她依旧没精打采,就拍拍她道:“不要理那些闲言碎语,你看我最近学骑马,有多少人笑话我都不管。”
“其实我也想学,只是我爹怎么也不让。”
先前宁婉还没想到,如今她眼睛一亮,“那我教你学骑马,怎么样?”
羊大小姐脸上的愁容立即都不见了,“太好了,卢夫人,你真肯教我?我最想学骑马了!我还悄悄到城外看你骑马呢!”
呃!原来羊大小姐竟然暗地里偷看过自己骑马?那么她一定也看到了铁石与自己并肩纵马奔驰的样子了吧。想到她曾经那样喜欢铁石,宁婉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是什么她都能让给羊大小姐,唯有铁石不能!因此她在心里暗暗想,一定要帮羊大小姐说一门好亲。
两人牵了马出城,才会骑马没多久的宁婉就当起了先生,“其实骑马特别容易,只要你别害怕。对了,身子坐正了,手里担着缰绳,先慢慢走,熟了之后再催马疾行。”
“我一点也不害怕马,常帮我爹喂马,”羊大小姐上了马十分放松,“其实我爹不让我学骑马除了怕被人笑话以外,还因为心疼马,舍不得我骑。”
羊家家境平常,只有一匹马,平日里羊大小姐的几个哥哥们抢着骑,哪里轮得到羊大小姐?今天有了机会,她很快就骑着马撒欢跑了。
如今宁婉明白了铁石教自己时的担心,她不过是想哄羊大小姐高兴,结果却操碎了心,“哎!你慢点!慢点!小心小心!前面路上有个坑!”
羊大小姐只顾高兴,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没事的!我过去虽然没骑过马,但是常看哥哥们骑马,早知道应该怎么骑了!”她本是军户世家出身,常见弓马刀剑,又有一身功夫,学起骑马比宁婉还要快上几分,一会儿催马跑远了。宁婉只得赶紧打马追上去,“你别那样快,等等我!”
日暮时分,两人进城时羊大小姐就眼巴巴地说:“我们明天再出来骑马吧!”
“你明天早上能不能起来还难说呢!”宁婉再三不让羊大小姐第一次骑马骑太久,无奈她哪里听得进去,比她当初还要任性三分,因此可以预见她明早一定会不好过,“睡前让你娘帮你揉一揉身上吧。”
羊大小姐根本不信,“我不像你这样娇弱,一定没事的!”
宁婉不与她犟,“明天怎么也不成,我有点事要回娘家,后日再出门吧。”
第二天宁婉果然回娘家,将将铺子里的事情都办妥了,与爹娘闲聊时说起,“如果有了合适的就帮表姐相看相看,她现在还不大,赶紧找一门相当的亲事。若是再拖下去年岁越长,就越难嫁了。”这都是宁婉亲眼见的,眼下有大姑大姑父在还不打紧,但是大姑和大姑父又不能陪喜姐儿一辈子,到时候哥哥就算能容得了妹妹,两个嫂子也难,喜姐儿就可怜了。
这道理爹娘都明白,尤其是爹一向最心疼唯一的外甥女儿,此时就叹了气说:“可是到哪里去找相当的人啊!”
娘就说:“婉儿的意思又不是现在就要找到,只是要我们留神。何况现在喜姐儿也没有这个心肠,总要再等些时候才好向她提起来呢。”
还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先前喜姐儿和离回了家尚且等了几年才有心思谈论婚嫁,现在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哪里能一下子就爬起来!但是喜姐儿一时没想到,家里人却要帮她早早想好,爹听明白了,就说:“其实还是二嫁太难,要早早打算!”
喜姐若是初嫁,寻常家境的还不是随便挑?但是现在就是她肯点头,也只能嫁年岁相差很多的鳏夫了。宁婉知爹伤心,因此就笑着说:“我前儿个过去,看喜姐儿好多了,屋子里正摆着爹给她新买的那一套梳妆的家伙,有妆匣、有镜子、有梳子、还有粉和胭脂……好多好多的东西!然后——我就生气了!”
娘就笑了起来,“你嫁人成了大人,怎么越发歪了!那些东西是我陪你爹买的,他自己哪里会买!”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给了宁婉,“这是顺便给你买的!”
娘虽然说了顺便,拿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小小的一包,但是宁婉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对牙梳,洁白的象牙上面雕了精致的山水楼阁,又撒了金粉,插在发髻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喜欢不已,赶紧拿了镜子比了比,却又埋怨,“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只这一对牙梳,就可以买好几个妆匣都有余。
爹娘就都笑了,他们固然心疼外甥女儿,又可怜她嫁了人过了几年却落个一无所有的境地,但怎么也越不过亲亲的幺女,“你可是官家夫人了,又时常与那些太太奶奶们的来往,总要用些好的。”
宁婉得了便宜,却还卖乖,“要是我一来就得爹娘的好东西,我就不常回娘家了!”
娘就笑了,“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竟像个孩子!”可心里又高兴,小时候婉儿懂事得让人心疼,从早到晚地在铺子做事,说起话也一本正经的,现在回来倒常常撒个娇儿。可见女婿没亏待女儿,因此越看铁石越顺眼起来,“快到中午了,我给你们烙野菜馅的盒子去!”
野菜这时候刚刚冒出头,味道最鲜,烙了盒子吃比韭菜馅的还要好呢,可价也最贵,宁婉赶紧拦住说:“这时候的野菜,还是先卖吧,我们自家人过些时候再吃!”
平日里宁氏夫妻再舍不得吃这掐尖儿的好东西,但是今天嘛,他们异口同声、财大气粗地说:“自家收的菜,贵也有限,吃顿盒子又算什么!”
宁婉就陪着娘将新鲜的小嫩野菜摘净切碎,与肉、小河虾剁馅拌在一起,只放很少的调料,和了面擀出比饺子皮略大面皮,放上馅,两张合在一处周围按实,最后再捏一圈麦穗花边就成了好看的野菜盒子,下到平底锅里多放油烙,待面皮都变得金黄时铲出锅。趁着热气吃新鲜的野菜盒子,就着紫菜蛋花汤,卢铁石就说:“我最爱来岳家了,每次都吃好吃的!”
宁婉瞧瞧他暗笑,因他中午过来吃了饭又要出城,倒不好当着爹娘的面说什么,晚上两人都回了家里才问:“先前到我们家也没少吃饭,那时可没这样会说话,不想现在嘴越发甜了呢!”
“你将我娘哄得十分开心,我又不笨,哪里不会哄岳父岳母?”卢铁石就得意地道:“真论起谋略来,难不成要输给我们的婉儿不成”
“罢了,不过是说家常,你怎么就扯到了兵法谋略上去?”
“怎么不是兵法谋略?你对我娘用的不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
宁婉想想自己读书时见到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觉得怎么也不与自己搭界,怎么也不肯承认,“你就是胡说!”
“你想想,老宅先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还不是你一点点地改了?表面看你十分听娘的话,其实把娘哄得最肯信你!”
宁婉想想驳不过他,就问:“那你对我爹和我娘用了什么计策?”
“抛砖引玉。”卢铁石严肃地说:“把我自己当成砖抛出去,引来你这块玉呀!”
宁婉被他逗得笑倒在炕上,早忘记了铁石原来是个沉默冷酷的人,只觉得他再风趣不过了。偏卢铁石就又凑过来道:“其实我还有一计专门为你而设,才能成功地娶了你。”
“什么计?”
“美人计!”
宁婉就不服了,“美人计应该是我用的才对!”
“可是我觉得你很喜欢看我,而且还常偷偷地看。”
宁婉胀红了脸,可她如今也不同了,竟反驳说:“我看了又怎么样?我嫁的人还不随便看!所以根本不是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第224章 宁静
整个夏日里虎台县异常宁静,当然这种宁静指的大户人家女眷间的来往。
先前宁婉梦中也好,现实她嫁了铁石也好,虎台县的女眷们总是喜欢在一处酒宴、唱戏、游园,甚至去寺庙里上香、到庄子上小住等等所有的活动。
毕竟大家身份尊贵,家资富裕,自然要好好享受。
当然了,在这些活动中也会有许许多多大家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东西,最常见最表面的是女人们争妍斗艳、比富赛贵。公开露面时,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乘什么马车、或者身边的下人怎么样,都是大家要比的。当然在这富丽堂皇的下面还有着无数外人不能知道的交易,小的涉及几百上千两银子,大的能影响整个虎台县的局势。
缷掉典史之职前的赵太太原是最长于张罗这些活动的,她家里园子好,又专门建了戏台,宴起客来特别得心应手,而她交往之广、人情之熟,使得虎台县里虽有县令,风头却一直盖不过典史家,更无论驻在虎台县的武官之家了。
如今赵家搬出了虎台县,封家初接典史之事有些忙乱一时之间没有张罗请客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么久整个县城都如此寂静当然就不对了。
原因嘛,自然是在许千户新娶的周夫人身上。
大家都不愿意请她。
外人都说虎台县民风剽悍,宁婉身在其中倒没感觉出剽悍来,但是她知道虎台县人是有些犟劲儿的。就比如对待县令,整个虎台县就能铁板一块,将县令架起来,不许这些外来的官任意所为;再比如丁家,与安平卫甚至京城里都有极密切的关系,但是在虎台县里还是吃不开,只能屈居二等;眼下自然就是大家一同冷淡周夫人了。
羊二小姐就是错了也是先与许千户定下亲事,周夫人因为自己名声坏了无法在安平卫出嫁就抢了羊二小姐的位子,接着又给羊二小姐下了药让她小产,在许家、羊家都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都很蔑视这位新千户夫人呢。
因此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请周夫人来做客,于是就一起绷着。
按说许千户续了弦,他手下的张、曹两位副千户和卢铁石等三人的夫人应该最先为千户夫人引见虎台县里的诸位夫人太太的,但是宁婉第一个不管,周氏要嫁铁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再加上婆婆的旧怨,她可没有那样大度!所以只当没有周夫人这个人,理也不理。张曹两位副千户夫人倒是都找了借口,一个正忙着儿女亲事没空儿,另一个身子不大好的称了病,到庄里住着还没回来。
再下面的几位百户,最有声望的羊百户家与许家的官司还没完呢,其余的人家也都打着算盘看风向,一时间谁也肯轻动。
至于文官一系,钱县夫人那孤高的脾气本就瞧不起武官,现在更连正眼都不瞧周夫人,且她不肯请客倒不只是因为有顾虑,而是她本也很少办宴。要知道办宴是要花费许多银钱和精力的,而无论哪一样钱夫人都缺,因此在虎台县几年下来,县衙里只在春节间办一次宴已经成了定例。
接下来的封家、徐家等人家的想法也是一致的,谁也不想做出头鸟第一个请周夫人,但是办了宴若是落下周夫人一个,也是极得罪人的。毕竟许千户是虎台县里武官中最大的五品千户呀。
唯有丁家大张旗鼓地请了一次客,他家新扩了宅子又搭了戏台,遍发请帖,可是到的人却廖廖无几,有些去了的人见风头不对又半路里跑了出来,简直成了笑谈。
因此虽然过了好几个月,宁婉还没见周夫人一面呢!
倒是羊二小姐小产的事不知怎么拨动了宁婉的心神,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与铁石成亲半年多了,却一直没有消息。虽然婆婆并没有问起来,但是等到那时就不好看了,想了想就借着去看作坊去了马驿镇。
宁婉原就信谢大夫的,经了给婆婆看病一事,更觉得谢大夫比起安平卫的名医都不差,且又是熟人,也不怕他会将消息传出去,因此决定找谢大夫看看。铁石定然是无事的,先前周氏和郭小燕都有过身孕,唯有自己没有生养过。
谢大夫诊了脉,沉吟了一下就道:“我才想起来,一早晒了些草药需赶紧收起来,卢夫人先坐一坐。”说着就起身走了。
宁婉的心一下了提到了嗓子眼儿,自己恐怕真是有毛病的,而且这毛病应该也是难治的,否则谢大夫怎么能躲开不说了呢!想叫住谢大夫让他实话实说,可是竟觉得嘴也张不开了,脚也灌铅一般地动不了,怔怔地坐在谢家的诊室,十分茫然,恨不得立即大哭一场,可也知道不能,心里就有如刀绞般地难过。
转眼谢太太从后堂出来,笑嘻嘻将她拉到里间悄悄问:“有几句话谢大夫不好说,让我来问一问。”
宁婉听了问话只得红着脸答了,谢太太就说:“那就无事,你们小夫妻身子都好,现在没能有孕就是因为房事太频了的缘故,等新婚这段时间过去也就会有喜信传出来,只管安下心,不必着急的。”
这下可把宁婉臊得,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跑出了谢家,出来后才想起诊金竟然没付,到了作坊里稳了稳神才吩咐伙计,“方才谢太太买了些东西,银子已经给了我,你帮我送过去。”说着将家里的东西挑了些上好的送走,自己逃出似地出了马驿镇。
但是从此后心里倒安了,只要没有毛病,孩子晚一些也没什么,反正铁石和自己还年轻着呢。只是求医一节,她谁也没脸说的。
到是有路指挥同知的支持,铁石修缮城墙得到了更多的银钱、材料、工匠和徭役,因此过了春耕后四座高大的瓮城很快建了起来,接着又修了角楼、箭楼、马面、墙台、垛口等等,盛夏之时也没有停工。
初秋时分城墙的修缮全部做完了,从外表看变化并不很大,甚至多出来的瓮城也不十分打眼,唯有四个高高的带着飞檐的角楼让人觉得耳目一新。但其实,宁婉知道整个虎台县城脱胎换骨了。角楼固然十分有用,但其实瓮城、马面、墙台等等在御敌时的作用还会更大。这些不起眼的设施能使整个城墙不再有死角,这是极为重要的,许多城池被攻破都是因为敌人利用了守城的死角,也就守城时不能用弓箭射到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铁石才能带着为数不多的兵丁在虎台县百姓的帮忙下才能守住城池。因此,宁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使听到铁石在修缮城墙时贪了银钱的传闻也没有多生气。
当年铁石就是在修好了城墙后被贬出了虎台县,到辽东最东边的山区里屯田,眼下不过是往事要重演的开头罢了,她见惯不怪了。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放任,现在不过是流言,再过些时日恐怕就会变成“实情”。
这一日羊大小姐急匆匆地过来告诉宁婉,“我听我妹妹说,周夫人身边的人露了口风,安平卫那边已经开始查路指挥同知了,也许没几天就会查到虎台县里来。”
羊二小姐落胎的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虽然羊二小姐一口咬定就是吃了周夫人给她的一碗汤才小产的,但是周夫人岂能承认下了药?羊家请了大夫,可那碗汤早就没了,至于诊脉只能诊得出小产,却查不出小产的原因,或许能查得出大夫也不愿意说吧。
如今这两个女人在许家后院整日里争风吃醋,吵吵闹闹个不休,倒让宁婉肯定了梦中周氏用药让郭小燕小产了,而郭小燕又将周氏打小产了的传言,好多事情虽然都有了不同,但也有许多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没想到的是羊二小姐与周氏间的纷争时常会给自己带来些消息。对此,宁婉从不主动询问,也不会帮羊二小姐出主意,但是羊大小姐却每有风吹草动就跑来传话,自承认了心里恨妹妹之后,她越发习惯有什么都告诉卢夫人。
如此的大事,卢夫人看着也不急,只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就笑着与自己闲话,羊大小姐就替铁石将军放了心,看来一定是没事了。
当日铁石回了家,宁婉帮他擦汗宽衣,又送了一碗深井水镇着的绿豆银耳汤,待他舒舒服服地坐下之后,就笑着说:“明日我去把记载修城墙用度的帐薄子送到陆家吧,听说辽东总兵府已经派人到安平卫路指挥同知府里查贪腐呢。”
是的,宁婉早想起了这起会在修城后出现的案子,因此在军中拨下银两后就建议铁石另设一个记事薄,将每日琐碎的费用记下,就像铺子里的流水明细帐一般。
修城墙所领的银两,只在安平卫军中有一笔记载,到了虎台县就没有帐册了。要知道千户所里尚且没有文书,而铁石自交锋不断的的多伦回来手下哪里会设这个职位?毕竟军中极少有识字的人,洛冰只是例外中的例外。
安平卫一笔笔的银两虽然能注明各类费用,但哪里比得了平时的明细帐?现在宁婉手中拿着的这本帐就是洛冰记的,极其细致,各种材料所购之处并价格数量、工匠的工钱、日常米粮菜蔬、甚至夏日里有些人中暑用了些药也清楚地列在上面,后面又注了一笔蝇头小字写明是从何家药房买的药。这样细帐,经得起任何人挖地三尺地查。
第225章 稳住
传言初起时,铁石和宁婉根本没想把帐拿出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必要自证清白,只管让人来查吧。
不管怎么变,铁石的性子里那种对许多事情不放在眼里的高傲清冷是没有改的,他一向只走自己的路,从来都懒得理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只是如今有了媳妇,总不能让媳妇也跟着被人污蔑,尤其婉儿还是那样一个爱面子的,又听了事情真闹了出来,陆指挥同知已经被查了,他就点了点头,“也好,明日我让人送到安平卫吧。”
从铁石与路家结交开始,路指挥同知就一直站在支持修城墙的一边,现在铁石受到污蔑,他也被波及,帐薄交给他,铁石清白了,他也就能为自己力证拨下的银两都用在了应该用的地方。
道理正是这样,但只是铁石这样耿直的人的想法。
这薄子记得再好,也并非公帐;因此将帐薄子交给路指挥同知自不应该公事公办地派个兵士,自然要有一个适当的人过去说些知情的话,并通过此事使他们间的关系更亲密。
铁石公务在身,眼下又有这么多人瞧着他,倒不好公开去安平卫,且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宁婉猜他先前根本没有为自己辩解才会被贬。但是现在宁婉自不会让他吃这样的一个大亏,她会将帐薄交给路少夫人,让路少夫人去运作,非但保住路指挥同知和铁石,还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宁婉相信路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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