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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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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然无恙,即刻回去覆命,绝不再敢打扰小王子。”
扎那想不到他会抬出也先来,怔了一怔,哼了一声,无计可施,对遥老低声道:“遥老,你还是把我捉住吧。”
遥老一呆,脸上微微一红,道:“扎那王子,老夫看走了眼,原来你竟是个大丈夫!”
没等他动手,逍老已趋前一步,封住了扎那上身的几处穴位,道:“扎那王子,得罪了。”
扎那朝朱祁嫣投去一眼,心头暗道:“公主啊公主,我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虽然不是你们的敌手,但若非我心甘情愿,又岂肯让你们用来作为人质。”
他的这番心思,朱祁嫣怎会不懂,就算是旁观的方剑明,也看出了这点。
扎那在逍遥二老的“夹持”下,与四人出了帐篷。五人出得帐篷,只见远远的、四周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蒙古武士,另外,还有三百名弓箭手。
正面十丈外,燃起了火把,很快,四周都亮起了火把。这晚是中秋,本已是月明如昼,加上这么多火把,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一只飞鸟,也休想逃过众人的眼睛。
见了方剑明,大成吃了一惊,旋即,他脸上露出仇恨之色,一只眼睛射出冷芒,阴声道:“姓方的小子,你的胆子可真大,竟还敢前来送死!”
方剑明虽然很想上去把他抓住,但生怕这么一来,破坏了计划,冷冷一笑,道:“大成,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师门领罪。”
大成“呸”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凭什么抓我回少林寺?论起辈分来,我还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逍老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少啰唆,快去叫也先出来。”
大成“哈哈”一笑,道:“对付你们这几个人,还用得着太师亲自出马吗?乖乖的把小王子送过来,或许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逍老冷哼一声,道:“和尚,你做得了主?”
大成呆了一呆,道:“这……”
倏地,也先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威严的道:“本太师来了,还不快把我儿送过来?”
众武士让开一条道,只见也先在一群瓦剌高手的簇拥下,昂首阔步的走了上来,眼光一扫,见了方剑明,微微一怔,但他不愧为瓦剌之王,淡淡一笑,道:“哦,原来是你,你的本事倒不小。”
方剑明道:“过奖了。”
也先扫了朱祁嫣和逍遥二老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扎那身上,眉头一皱,道:“扎那,这是怎么回事?”
扎那心中有些愧疚,但为了演得逼真,低下脑袋,道:“阿爸,孩儿给你丢脸啦。”
也先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瞪着前方,喝道:“放开他!”身上突然传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罩向逍遥二老。
第五卷 第六百三十章 痛失两老
逍遥二老虽然听说过也先是蒙古第一勇士之名,但这还是第一次与他相遇,不知深浅,险些为也先的气势所震退,好在两人及时的运功抵抗,才没有闹笑话。暗中较量后,也先的实力倒把逍遥二老惊住了。
别看也先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他也还是一个内家高手,先天的体质,加上后天的苦练,除了他自己外,没人清楚他的实力。
随着他不断的加大气势,逍遥二老只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虽还不至于出丑,但也出了一股冷汗。
方剑明瞧出情形不妙,微微一笑,道:“也先,听说你是蒙古第一勇士,我倒想见识见识。”暗中发出一股气劲,将也先的力量接下来了。
逍遥二老松了一口气,将扎那看得紧紧的,他们刚才“押着”扎那是做戏,但现在知道也先的真正实力之后,不敢有半点分心。只要对方敢硬来,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危,他们也顾不得什么颜面,非要用扎那作为要挟。
方剑明与也先对上之后,脸上虽表现得一派轻松,但心中之苦实非外人所知。这一天下来,他曾和几个高手斗过,期间虽有过歇息,但内力毕竟不是体力,说恢复就能恢复,在和阿日斯兰的比斗中,他本来是落了下风的,偏巧让他在最后关头领悟了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大展神威,击退了阿日斯兰。
他是击退了阿日斯兰,但自身也受到了一定的创伤,只是他隐藏得好,没有让外人看出来。歇息过后,内力有所恢复,加上他自忖“九天玄女步”已炉火纯青,就算是内力不足,施展开来,除非是和他同一个级别的高手,否则休想赶得上他,因此,他才会自告奋勇的前来给醉道人“偷酒”。本来,他还想找机会擒下也先,但以现今的情形来看,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因为顾忌到朱祁嫣三人,他早已溜了,毕竟,醉道人还在等着酒呢,要是回去晚了,没能送醉道人和上官无错最后一程,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刀光一闪,方剑明突然拔出了天蝉刀,隔空一劈,刀气的强劲足以让一块巨石粉碎,但也先不怕。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也先立在原地不动,方剑明的身子却晃了一晃。
“也先,我现在不想和你苦战到底,只要你把皇上放了,我们就不会伤害扎那王子。”
方剑明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就像在跟一个老友说话一般。
也先对天蝉刀颇为忌惮,见方剑明在自己的强大气势下,还能谈笑自若,心头暗暗佩服,面上却冷冷一笑,道:“姓方的,你不用多费口舌了,本太师是绝不会放朱祁镇的,倒是你,若能归顺于我,以往之事,本太师一概不究。”
方剑明听后,隐隐动怒,暗道:“你虽是霸王再生,但我身为大明子弟,岂能做出背国之事?”正想开口,却见朱祁嫣走上一步,道:“也先太师,你把我皇兄放了,我就放了扎那王子,这对任何一方,都是一件十分公平的事。”
也先盯了她一眼,突然收回了气势,道:“你是女人?”
朱祁嫣道:“是的。”
也先问道:“莫非你就是朱祁镇的妹妹巾帼公主?”
朱祁嫣道:“是的。”
也先“哈哈”一声大笑,道:“好!真是好极了!你与扎那本是一对,你皇兄又在我处做客,今晚恰是中秋佳节,不如……”
朱祁嫣听到这里,气得脸色通红,沉声道:“住口!”
也先一怔,道:“巾帼公主,难道扎那配不上你?你大明国可是答应过本太师,要把你嫁给扎那的。”
朱祁嫣道:“那只是一些谗臣的妄言,连我皇兄都被他们骗了,此事休提,我只问你,你放不放我皇兄?”
听了这话,也先本来还有些和善的脸沉了下来,冷冰冰的道:“本太师说过的话绝不更改。”
朱祁嫣银牙一咬,道:“难道你就不顾惜扎那王子的性命?”
也先看了扎那一眼,沉思了半天,才道:“你皇兄我是不会放的,至于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不伤害扎那,事后放他回来,本太师放你们走便是。”
遥老冷笑一声,道:“也先,你当真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你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把他杀了?”
也先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道:“你可以杀了扎那,但本太师会十倍奉还,不止是你们,还有中原的百姓。”
四人想不到他会如此心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过了一会,方剑明望了朱祁嫣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朱祁嫣低头想了一想,叹了一声,道:“好吧,我们答应你。”
也先将手一举,下令众武士后退,道:“你们可以走了,所行之处,本太师保证无人敢阻拦你们,但你们也要信守你们的诺言。”
四人以扎那作为护盾,快步离开了场上,所经之处,果然没人敢出来阻,见他们迎面而来,均是自动闪开。
出了瓦剌军营,前行数里,方剑明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叫逍遥二老把扎那放了。
逍老给扎那解开穴道之后,苦笑一声,道:“扎那王子,令尊果然不愧为蒙古第一勇士,你回去吧,将来在战场上相见,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而是以命搏命了。”
扎那没有立刻离开,看了朱祁嫣一眼,道:“其实,我也不希望两国交兵,我回去之后,也会劝说我阿爸的,只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朱祁嫣问道:“只是什么?”
扎那道:“公主,你以为我们愿意战争吗?若不是你们的边关将士经常骚扰我们,我们又何至于大动干戈。”
朱祁嫣道:“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我十分感激,但我不得不说,我听到恰恰相反,是你们的瓦剌兵经常骚扰我国的百姓。”
扎那想争辩,但转念一想,放弃了。这种事情,究竟谁对谁错,就让后人来说吧,反正两国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绝不是说不打就不打的。
最后望了一眼朱祁嫣,扎那默然而去,朱祁嫣对他虽有愧欠,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既然对扎那没有意思,又何必给他希望呢,只好令他伤心了,要怪的话,就怪老天在捉弄他们。
扎那一走,方剑明便领着三人朝龙碧芸等人所在的方向行去,路上,方剑明简短的把战事的经过说了一下,他既没有吹嘘,也没有隐瞒,但当朱祁嫣和逍遥二老听到他把王振打得没气之后,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振之害,朱祁嫣和逍遥二老不是不知道,在宫中的时候,朱祁嫣不止一次见过王振,据她观察,王振的武功深不可测,逍遥二老有一次想暗杀王振,但被她阻止了,就在第二天,王振遇袭,刺杀王振的一共有二十六个高手,这二十六个高手加起来,实力高出逍遥二老不知多少倍,结果全部落得尸骨全无。自此以后,逍遥二老就没在有刺杀王振之心。既然知道去了也是送死,为什么还要去呢?
方剑明说完之后,问道:“公主,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朱祁嫣刚要把来此的经过说给他听,轻微的衣袂之声传来,方剑明脸色一变,以为是也先派人追来了,天蝉刀一拔,一刀劈出,喝道:“谁?”话声刚落,那人已扑到近前,这等身手,难道真会是也先派来的人?
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待知道对方是谁之后,两人的招式业已接上了,好在两人都是无上高手,收发自如,来人的手掌贴着天蝉刀滑下,一把抓住了方剑明的手臂,惊喜的道:“剑明,怎么会是你?”
方剑明激动的大叫道:“华大哥,你终于赶来了。”
华天云松开他的手臂,道:“这一路上,我们几乎都没有停过,连坐骑都累倒在了路上,现在战况如何?”
方剑明呆了一呆,脸上一片黯然,没有立刻回答,华天云心一沉,道:“莫非……”他没有再说下去,从方剑明的脸色来看,明军定是吃了一场大败仗。
这时,远处传来了疾快的脚步声,只见西门先生、查继游、苗若浦领着一帮丐帮弟子满脸大汗的奔了上来,见了方剑明,西门先生四下一扫,问道:“明儿,其他人呢?”
方剑明听了,心头好不难过,强忍悲伤,把一行人带到了龙碧芸等人所在之处。
见方剑明带着这么多人回来,大家都是百感交集,朱祁嫣和龙碧芸四女交谈上了,刀神则和华天云走到一边,低声交谈起来,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的脸色也越发沉重起来。
醉道人等了大半天,才等到方剑明回来,见了酒,也忘了跟西门先生打招呼,抱起葫芦大口大口直灌。
西门先生听说醉道人没有多少时间可活后,有些难受,道:“我们武林四友,老病鬼第一个走,想不到第二个走的是你老酒鬼。老酒鬼啊老酒鬼,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诫过你,要你不能逞能,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醉道人道:“西门,你难过什么呢?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我能战死在沙场上,这一生算没白活了。”
上官无错听后,大笑道:“说得好。”从他手里要过葫芦,大口喝起来。两人你一大口,我一大口,最终把葫芦里的酒全喝光了。
酒喝完了,两人也知道这一生即将走到了尽头。
上官无错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向方剑明招招手,方剑明走上去,悲伤的道:“师兄,你……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上官无错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道:“这锦盒里有八颗珍珠,是我从天下豪赌坊赢来的,让它随我入黄土,也太暴殄天物了,你拿去吧。”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忽见朱祁嫣走上来,朝上官无错拜了一拜,道:“上官前辈,恳请你老能把这个锦盒送给晚辈。”
上官无错呆了一呆,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万事通啊万事通,你确实厉害,当初你让我到天下豪赌坊赢钱,原来早已算到了会有今天。”对朱祁嫣道:“你知道这锦盒里的八颗珍珠值多少钱吗?”
朱祁嫣道:“前辈在京城豪赌一事,晚辈早有耳闻。这八颗珍珠再珍贵,也远远比不上前辈的豪情。”
上官无错道:“我把它给你之后,你用它来做什么?”
朱祁嫣脸上一片肃然,道:“用它来做该做的事。”
这话听在外人里,那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上官无错听了,“哈哈”一声笑,道:“好,就冲你这句话,这个锦盒就是你的啦。”
朱祁嫣恭恭敬敬的接过锦盒,忽道:“上官前辈,你若不嫌弃的话,晚辈愿拜你为义父。”
上官无错呆了一呆,却见朱祁嫣已双膝跪地,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他心中好不激动,颤声道:“起来,起来。”
醉道人见了,道:“老赌鬼,你做鬼之前收了这么一个好义女,我这辈子是比你不上了。”
他虽是调侃,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充满了万分的羡慕和无奈。纪芙蓉再也忍受不下去,泪如雨下,朝醉道人跪下,道:“醉老,我来给你做义女。”磕了三个响头。
醉道人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霎时间怔住了,待醒悟过来之后,却发觉只剩下了一口气,大笑一声,道:“好,好,老道总算去得心安了!”双眼一闭,顿时没气了,纪芙蓉见他气绝,顿时哭得就跟一个泪人儿似的。
上官无错还有一口气在,想起这一生的经历,宛如过眼云烟,长叹一声,道:“青山何处不埋骨,我死后,你们就挖个坑,把我埋在这青山之间吧。”说完这话,双眼一闭,也没气了,朱祁嫣悲从中来,默默落泪。
中秋之夜,方剑明失去了两个待他极好的长辈,好不难过,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听得朱祁嫣的声音道:“……听说瓦剌公主精于算计,我倒要看看是她这个瓦剌公主棋高一着,还是我这个巾帼公主技高一筹。”猛然一惊,只见华天云向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东西。
方剑明见那东西是“清心石”,脸色微微一变,没等他开口,华天云已把“清心石”给他戴上,道:“剑明,谢谢你,这件宝物该物归原主了。你快去两位前辈坟前拜过,我暂时不能与你们到京城去了。”
方剑明失声道:“这是为何?”
华天云望着远方,脸色极为的沉重。此时,月光渐淡,天边泛出霞光。方剑明看着华天云,竟在对方的长发间清晰地看见了几缕白发,他心中一酸,只听华天云道:“我要留在前方,率领丐帮众弟子抗击瓦剌军,一来,能让也先知道我朝子民抵抗之心不减,二来,也可以给京城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第五卷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天子的信
中秋节这天,京城突然下了一场雨。这场雨虽然下得不大,但因为来得不是时候,让人感到了一种特别的冷意。天子亲征都一个月了,城中的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贫民百姓,每天都在等着、打听着前方的战况。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能引起不小的振动。
其实,有那么一些消息灵通的京官,在土木堡战事之前,已暗中将家产和眷属南移,京中虽然还像平常那样热闹,但在这种热闹背后,却暗藏着一股大难临头的气氛。
这是八月十六日的夜晚。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节虽然过了,但十六夜的月色似乎比十五还要好。
京中的一座老宅子内,天都圣人正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下棋。论年纪,天都圣人比这老者不知大了多少岁,但就连天都圣人自己,自从与这个老者有来往后,也不得不佩服这老者的气概。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时任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副部长)的于谦。
“于大人,依老朽看来,你的心思并不完全在棋盘上啊。”天都圣人见于谦突然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态,开口道。
于谦手拈一颗白色的棋子,面露愁容,好半天才落子,长叹了一声,道:“前辈,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按理来说,皇上也差不多该回京了,但这两天来,我却对大军的行踪一无所知,总担心会出什么事。”
天都圣人笑道:“前段时间不是有好消息传来吗,说瓦剌大军已被我大明数十万将士逼退塞外,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于谦摇摇头,道:“我为官多年,岂有不知朝廷中有不少的好大喜功之辈?哎,还有,前些天,龙小姐等人说要来和我一块过中秋,但她们却没有来,宏贤侄与灵丫头这两日也不见踪影,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她们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到前方去了。”
天都圣人道:“你怎么敢断定他们就是到前方去了?”
于谦道:“前辈,你别忘了,我大小也是个兵部侍郎,金龙武士虽然不属于京城正规军队的编制,但?王密令一千金龙武士出京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今早,我曾询问过?王,?王却说没这回事,后来,被我缠问不过,才叫我来问你,说你老也知道这事。我现在问起,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天都圣人道:“我们不是存心要隐瞒你,要是大张旗鼓的话,对京城的形势只有弊而无利。”顿了一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于大人,本来朝中之事,我等山野之人并不想插手,但当此之际,我等又不得不插手,但也仅限于尽量的压制京中的各方势力,至于王振的那一干手下,因为都是官家的人,我等纵然有斩杀他们之力,但师出无名,将来的祸患,只怕要延及整个武林。你也知道,这京城之中,大有图谋不轨之人,万一这些人不顾一切的闹将起来,若没有极大的魄力,任己武功再高,一时也无法平乱。”
于谦深思了一下,顿时已明白了对方的话中之意,苦笑一声,道:“前辈把我于谦看得太高了。”
天都圣人正色道:“你不是有一首名为‘石灰吟’的诗吗?你念来给我听听。”
于谦呆了一呆,旋即,一股豪气涌出,吟道:“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天都圣人道:“瓦剌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我想他们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因此,这一战,绝不是一两个月所能解决的。蒙古铁骑,堪称天下第一,只怕迟早会打到京城来。你既然有极大的抱负,又何必管他人的言论呢?”
这话把于谦说得面有愧色。想他于谦,自从做官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为国为民,就算在王振这等大奸宦面前,也能据理力争,直言驳斥。但自从天子亲征之后,京城就像一盘散沙一般,人人自危,要不是有太后和?王拉着他们这些大臣,现在的京城,只怕早已乱成一片了。
其实,他何尝不想乘此机会,把王振的一干手下拿下治罪,但王振毕竟是皇上最宠信的人,万一皇上回京,别说王振会找他的麻烦,就是皇上,也会大发雷霆,他一人身死是小,但他还有妻子儿女,总不能也叫他们受累吧。
正在于谦深思的当儿,外间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天都圣人双眉一皱,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道:“宏儿、灵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谦被他的话声惊醒,抬头看去,只见六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出头,两人见了于谦,口称“义父”。这一男一女,是于谦的“义子”和“义女”,男的叫于康,女的叫于敏,两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本领。稍后四人则是两男两女,分别是方剑明、东方天骄、卓宏、卓灵。
天都圣人见方剑明突然来到,心头一喜,起身道:“方贤侄,你从什么地方而来?”
此时的方剑明,刚进城不久,由于他们一行太过扎眼,方剑明又想急于来拜见于谦,于是,便和东方天骄前来于府,其他人则是到早已包下的客栈落脚。
方剑明先是向天都圣人拜了一拜,道:“天都伯伯,小侄刚从土木堡回来。”眼光一转,落在了于谦身上,于谦也正打量着他,不知为何,两人心头都油然升起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方剑明精神一振,上前施礼,道:“晚辈方剑明,见过于大人。”
于谦一听他是“方剑明”,哈哈一笑,伸手去扶他,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剑明方少侠,我早已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不愧为武林英杰。”
东方天骄向于谦施了一个礼,道:“于大人,请你老原谅,我和龙姐姐等人没有……”
于谦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手道:“东方姑娘,这等话莫要说了。如此深夜,突然驾临,想必是有什么紧要之事要说吧,是不是有关前方的战事?”
东方天骄脸上一片黯然,道:“我和方大哥来此,正是有重大的事情相告,我朝数十万将士被瓦剌军围困在土木堡,就在昨天,双方交战,我朝将士一败涂地,死伤不计其数。”
“啊”的一声,于谦脸色大惊,问道:“皇上呢?他是否脱困?”
方剑明叹道:“他已经被瓦剌捉去了。”
于谦乍听这个消息,还有些不相信,怔了好一会,汗都出来了,喃喃的道:“这……这怎么可能,不是有司马统领这等高手护卫吗?皇上怎么会被也先……”他本想说“被也先俘获而去”,但他终究是朝廷中人,没有说下去。
方剑明沉痛的道:“司马统领已经为国捐躯了,随行的官员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是战死,就是自刎,逃出来的京官,寥寥无几。我们这一路赶来,沿途之上,见到了不少伤兵,我想过不了几天,这些伤兵就会回到京城,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于谦本来还有些怀疑,但察言观色,看出方剑明说的不像假话,方才深信,想起数十万大军就这么葬送在土木堡、皇上蒙尘、随行大臣多数战死,不禁悲从中来。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的来到,说门外有一个叫梁贵的锦衣卫千户有重大的事求见。
于谦听说此人来到,又惊又喜,道:“快叫他进来。”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去了,方剑明问道:“于大人,这梁贵是什么人?”
于谦道:“他是司马统领的一个手下,这次亲征,他也去了。我想,他一定带来了皇上的消息。”
方剑明暗道:“这人来得好快,莫非有什么紧急之事?”
很快,在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领下,一个锦衣卫装扮的汉子走了进来,抬眼一望,向前一拜,道:“梁贵参见于大人。”
此时,天都圣人已坐回了原位,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于谦情急之下,上去扶这自称梁贵的汉子,口中道:“梁千户,快快请起,皇上现在何处?你来……”
“大人小心!”
方剑明看出不妙,大叫一声,身形电闪而出,甩手就是一掌。同一时间,天都圣拈了一枚黑棋,当作暗器打出。
就在两人出手的一刹那,那自称梁贵的汉子猛地一跳,双手打出了六枚淬毒暗器,方剑明及时赶到,掌风如山,将暗器反震出去,全部没入了对方体内。天都圣人打出的棋子包含了无上真气,就算方剑明没有出手,也能在紧要关头震落六枚淬毒暗器,那自称梁贵的汉子中了六枚淬毒暗器之后,退了好几步,不幸又被天都圣人打出的棋子击中。
无上真气岂是寻常之人可以承受的,只见他一个偌大的身体竟给一枚小小的旗子震得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远远的落在院中,哪里还有气息。
就在这时,远处想起了“砰砰砰”的打斗声,方剑明一跃而出,正想到前院去帮忙,身后传来天都圣人的声音道:“贤侄,于府各处有人把守,刺客是进不来的,你仔细看看这个自称梁贵的汉子。”
听了这话,他身形一转,落在了院中的尸体之旁,很快,他回到了厅中,想了一想,问道:“于大人,你见过梁贵吗?”
于谦一怔,道:“我见过他几次面,但不是很熟。”
方剑明道:“这自称梁贵的人是经过易容的。”
于谦吃了一惊,道:“怎么?这人不是真的梁贵。”
方剑明点了点头,道:“他一进来,我就起了疑心。”
话说到这,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天都圣人面露微笑,道:“有黑子守在外面,就算是千军万马,刺客也难以闯得进来。”
方剑明不知他所说的“黑子”是谁,但从这声巨响判断,此人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巨响过后,再也没有打斗之声。
不久,来了两个相貌颇为相似的汉子,对于谦道:“大人,让你受惊了。”
于谦自从得罪过王振后,没少被刺客袭击过,早已淡定自若了,问道:“来了多少刺客,可抓到活的?”
左首汉子道:“一共来了七个,本来捉到了两个活的,但他们都含毒自杀了。”
于谦道:“看得出他们的来历吗?”
左首汉子道:“和上次的刺客一样,都是江湖中人。”
于谦道:“辛苦你们了,你们下去休息去吧。”
左首汉子问道:“大人,院中的那具尸体是不是现在就抬走?”
于谦把目光看向了天都圣人,天都圣人道:“抬走吧,你们要小心点,他被自己的淬毒暗器击中,全身是毒。”
两人道了一声“知道了”,与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出去处理尸体不提。
三人刚出去,方剑明的脸色就显得有些苍白起来,身形一晃,险些颠倒,幸亏被卓宏伸手扶住,叫道:“方老弟,你怎么了?”
方剑明面露苦笑,道:“我刚才强运真气,现在感觉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都圣人一惊,叫卓宏和于康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伸手给他把脉。
于谦道:“都怪老夫太大意了。”
东方天骄虽然紧张方剑明的身体,但见于谦这般自责,忙道:“于大人,你快别这么说,要怪的话就怪刺客太歹毒。”
天都圣人给方剑明把了一会脉,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口里道:“奇怪,奇怪。”
这时,方剑明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显出一种奇异的红色,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只见他微微张开双眼,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想睡觉而已。”
众人听了,无不哑然,于谦见他气色好多了,安定不少,心头惦记着“皇上蒙尘”之事,正打算到书房修书一封,忽听脚步声急促,那管家摸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于敏见他脸色有异,忙问道:“忠叔,什么事让你这般慌张?”
“忠叔”名叫于忠,于谦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跟随在于谦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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