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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科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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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皓文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些什么四书五经也背的滚瓜烂熟。
  在这个时代,光是有钱,钱再多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过日子,要是想做人上人,那还得像唐家一样,考中几个进士,才能彻彻底底改变这什么“泥腿”的身份,过上真正‘财源广进’的生活。
  “娘!娘你咋啦?!”……“爹,娘今天晕了两次,要不要请郎中呀?”“快点,把娘抬到床上去……”
  主屋里嘈杂的声音响起,张皓文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刚才那一道道目光,尤其是吴氏酸溜溜的眼神。苦肉计都使上了?不把这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张皓文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握着手中凉凉圆圆的玉瓶,他想:五叔啊五叔,你就再傻上几天吧,谁让你那个娘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张传荣兄弟几个心思各异的从主屋里走了出来。张传荣一回到屋里,就掏出二百两银票和那块木牌交给了李氏,又低声把这两样东西的来历对她讲了一遍。
  李氏怔怔的看着张传荣,她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惊讶和欢喜,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传荣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拿着吧,万一以后宝儿有个用处,咱们也不至于再去求娘了。”
  李氏平静下来之后,又问道:“那剩下的钱……”
  张传荣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屋顶发呆,他庆幸自己听了张皓文的话,没有把钱全部交出去。一直以来,他可是为这个家,为这几个弟弟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一切,但面对着足以支撑全家人生活的银子,吴老太太竟然只想让张皓言一个人去读书……
  听见李氏问他,他回答道:“买地,盖房子,这些爹娘和兄弟们都没有意见,我的意思,是再掏些银子把先前爹教书的那个观音庵修起来,办个学堂让村里的娃儿们读书。”
  李氏一向平静的脸上闪着光芒:“当真?那咱家宝儿岂不是很快就能进学堂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宝儿可以开蒙识字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天。梦里那个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走过喧闹街市的身影在她眼前闪过,宝儿将来绝对会金榜高中的,李氏低头看着软软一团窝在自己身边的张皓文,心中充满了疼爱和期待。
  这时,张传荣忽然在一旁斟酌着说了一句:“宝儿……说不定真的不是一般的娃儿……”
  李氏惊讶的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张传荣想了想,还是把上山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氏,李氏听了连嘴都合不拢了,一再问道:“天哪,你是说,梦里有人给宝儿两颗红丹,还有宝儿跟着你上了铜鼓岭,这……这怎么可能呢?”
  张传荣道:“宝儿是你生的,你还不晓得吗?他和咱村里头那些孩子哪有半点相像?不说别的,就说咱家这几个娃儿,皓亮就比宝儿小六、七个月,他这会儿连话都还说不利索哩,办学堂的主意,还是宝儿先提起来的,他在镇上见了那唐二老爷,一点不怕不慌,我这当爹不如他啊!”
  说到这里,他却又微微叹了一声,道:“办学堂也没那么容易,娘死活也不同意,说除了盖房子买地,其余的银子要留着各房有事的时候再用……”
  李氏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宝儿聪明,现在已经可以开始认字了,爹先前说过,四五岁是开蒙最好的时机,但他现在太小,没法一个人去读书呀。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要上学,为什么吴老太太还不同意呢?
  她试探着转过头去,问躺在身边的丈夫道:“……万一……万一娘坚持,你……咱们咋办?”
  “还能咋办?”张传荣的眸光在黑暗中一闪,咬咬牙,道:“实在不行,就……就分开过算了!”
  李氏“腾”的坐了起来,刚想说话,却又慢慢往后一倚:“当家的,这节骨眼儿上咱两个开口提分家……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手里还掖着钱呀?!老太太肯罢休吗?再说分了家,爹还是爹,你那几个兄弟,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两人的脸色有些黯然,张传荣慢慢转过身来,低声道:“……慧儿,你莫想了,娘她也不可能总在床上躺着,眼下,还是得早点让她点头同意办学堂的事,明天,我跟传荣说说,再找个机会看看爹是咋想的,这么多年了,爹不是不知道咱俩有多辛苦……你快睡吧!”
  张传荣和李氏正打算睡觉,冷不防,他们身边的张皓文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奶……会同意的。”
  张传荣和李氏好奇的看了张皓文一眼,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肯定,不过,他们两个都太累了,李氏把张皓文抱过来搂在怀中,一家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老爷子去了地里头,几个女眷也没闲着,昨天张传荣带回来了布料,她们得赶着给娃儿们做几身衣服,张皓言和张皓方长得快,已经有好久都没穿过一件合身的衣裳了。
  张皓文把张皓夏叫到一边,对她耳语了几句。张皓夏满脸兴奋,使劲点了几下头,然后,她接过张皓文手里的小纸包,走到主屋旁边那间屋子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屋子里头,张传翠懒洋洋坐在桌旁两眼望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手边摆着几块碎布头,都是昨天做活儿做坏了剩下的,不过,这会儿她并没有心情继续干下去——早上起来就喝了两口粥,她现在肚子已经空了,正琢磨着该吃点啥,现在家里不缺粮食,可她不想喝粥,昨天张传荣带回来的点心,她还没吃够呢。
  差不多每天大概这个时候,她都会会跑到正屋让吴老太太给她开个小灶,昨天张传荣带回来了不少点心,可是她也没捞着几块。张传翠揉了揉心窝子,脑海中出现了她大哥那英挺的身影。
  唉,她心里叹了口气,娘整天说那李青安多么好,可她觉得李青安还不如自己大哥呢,看看李氏那整天耷拉着眼,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找着自己大哥这么好的男人,她心中再一次下定决心,要是爹娘给她挑的男人不如大哥,她这辈子就不嫁了!
  她正想起身去正屋找吴老太太,忽然听见屋门处有人叫道:“小姑,你吃点心不?”
  张传翠一抬头,原来是大房的二丫,这小丫头片子她平时懒得搭理,不过顺着二丫的声音,她好像闻到了点心的香气。张传翠一下子蹦了起来:“二丫,你拿的啥?快给小姑瞧瞧?”
  张皓夏嘴角微微一扬:“来,小姑,我这儿好几块呢,爹偷偷塞给我的,说是这里头有什么桂花粉,女娃儿吃了好,这脸呀,能变得白白细细的。”
  张传翠看了一眼二丫,怪不得二丫这么白呢,说不定张传荣常常从镇上给她买点心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二丫道:“二丫,小姑白还是你大姐白呀?”
  张皓夏看着张传翠那和吴老太太一般无二,跟锅底差不多黑的脸,捂着嘴乐了:“小姑你说啥呢,我大姐成天在地里头干活,她哪儿有你白呀!”
  张传翠嘿嘿乐了:“……还有些啥,快拿来给小姑瞧瞧!”
  一墙之隔的主屋里,吴老太太一个人躺在正屋的床上,望着房顶止不住的叹气,她昨天晕了两次,头一次是真,第二次是假,现在她的头不知为何,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她一翻身坐起来,下了床,到床脚处扒开地上的灰土,正准备把昨天刚放进去的铁盒子拿出来再仔细瞧瞧,忽然间,她背后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噗噗噗的声音。
  吴老太太以为是张传翠跑来要吃的了,连忙把盒子一捂:“翠儿啊,你……”
  一句话还没落地,“啊……喔……”嘹亮的鸟叫声从吴氏耳边响起,她眼前是一只褐色的光秃秃的巨大的野鸟,拍着翅膀,伸着脖子就往她脸上啄。吴氏“嗷”一声窜起来往后退去,那鸟却不依不饶的围着她不断打转。吴老太太吓得抱着脑袋缩在床脚,扯着嗓子喊道:“李慧!周禾!刘二花!都死哪儿去了,啊……快来救命,救命呐!”


第19章 分钱?分家?
  旁边竹篾屋里的三个妇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她们急忙往主屋赶去,把门一开,却见屋里空空荡荡,吴老太太一个人瑟瑟缩缩蹲在角落里:“天呐,妖怪呀!妖怪,妖怪……”
  二房的刘氏疑惑的四处看着,开口道:“娘,咋了这是?哪儿有妖怪嘛,您睡蒙了吧?”
  吴老太太小心翼翼斜着眼往后一瞅,咦?除了三个儿媳妇,屋里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她胆战心惊的起身推开刘氏又往院子里看了看,只见张皓文一个坐在台阶上拿着两块小石头丢来丢去,灰褐色的野鸟早就不见踪影了。
  吴氏揉着太阳穴,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怪事儿了!你们难道没听见动静吗?”
  周氏看看李氏,李氏道:“是听见几声鸡叫,娘,您到底看见啥了?”
  吴氏把脚丫子一掰,坐在床上琢磨着,野鸟入堂可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儿,一般都意味着当家的主妇德行有亏。她抬头一看满脸忧色的李氏,脑海中却浮现起昨天她提出把那银子几房分一分的时候,张传荣向她投过来的不满的目光。
  “咳!没啥,许是鸡窝里的鸡没圈好,跑主屋来了!你们几个都是干嘛吃的?闷头躲在自个儿屋里头,也没人去看看后头的鸡,万一让人抱走了呢?咱家的鸡多肥?我看隔壁陈老头儿那俩孙子成天在在家院后转悠,说不定就是冲着咱家的鸡来的!你爹还说陈老头儿是个好人,好人歹人脸上能写着字儿嘛?哎呦呦……可气死我了……”
  刘氏口直心快,还没等吴氏说完就道:“娘,咱家那几只鸡咋能一大早就关在鸡圈里呀?这会儿都在外头啄食儿呢……”
  吴氏愣了愣,马上气呼呼的捶着床沿骂起来:“出去!还敢跟你娘顶上嘴了,我叫你去看看你就去看,哪儿来这么多话!”
  说罢,吴老太太往后一仰,躺在床上不动弹了。几个媳妇面面相觑,不知哪儿又招惹了老太太,只能先退出主屋,回去忙活自己手上的事儿。吴老太太刚想歇会儿,忽然听见门边响起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吴长凤,我儿他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你这个后娘呐,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呀!”
  吴老太太抬眼一看,却发现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张皓文,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张皓文手里不知道捏着个什么东西往床边一掷,只听“啪”一声响,她那根粗壮的拐杖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顶上那一节马上就掉在了地上,下面一节晃了两下,也“咚”的一声栽到了一旁。
  吴老太太这回吓得屁滚尿流,一个跟头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她顾不上喊疼,惊恐的看着向她逼近的张皓文。
  张皓文耷拉着头,一步步好似木偶人一样冲她走来:“吴长凤,我也不想为难你,到底咱们都伺候过成才,传荣是个实心眼的娃,但他也不是傻子,你这么对他和她媳妇儿,再孝顺的人也会寒心的。”
  吴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憋出一个:“我,我不是……”
  张皓文停在吴氏眼前,盘腿在地上一坐,接着说道:“长凤,老五出了那事儿,不是别的,是你这个当娘平日里处事不公,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啦。你要是知道悔改,从今往后再不欺负大房,不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我就能让传云好起来,说到底,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吴氏一听,连忙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头来:“姐姐呀,你要是能治好了传云,别说不欺负传荣他们,就是把这个家都留给传荣和他媳妇儿管,我也愿意呀!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惦记的不就是这些儿孙们嘛?传云他没做错什么,他不该遭这个罪呀!先前是我偏心,但那不是因为家里头穷嘛?如今传荣他带回来这么多银子,他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再不在成才跟前给他使绊子了!呜呜呜……”
  张皓文无声的咧了咧嘴,那样子吓得吴氏差点登时就背过气儿去,谁知张皓文这时忽然转过身,像方才一样一步一顿的往门外走了。吴氏刚想喘一口气,张皓文又猛地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和吴老太太惊魂未定的眼神在空中相触,吴老太太两只眼睛往上一翻,和那半截拐杖似的,咕咚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张皓文这回嘴角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他上前轻轻踢了吴老太太一脚,确认她是真的昏了,然后,他一边往门外退,一边喊道:“娘,二婶三婶,奶又晕啦!”
  日暮时分,张家兄弟回到家里,张传荣对张成才说道:“爹,下午我和传华一块儿在外头看过了,已经相中了几处好地,其中有一片离咱家不远的,那可是正儿八经四五十亩上好的田,问了四周的乡亲,都说啊,那是王家二房的小子的地,自打他入赘到镇上之后,就一直没有人打理过了,要是咱买来,拉着牛好好耕耕,肯定比咱家这些地能产粮食!”
  张成才点点头:“四五十亩地,不错呀。”
  老二张传华道:“爹,大哥还没说完呢! 您也知道,咱村子里头没什么像样的地了,可是隔壁村有户姓常的人家,去年他二儿子中了秀才,一家人搬到潭牛镇上住了,家里百亩上好的良田正等着脱手,好送他儿子去琼州县攀丹学堂读书呢,大哥已经和他家老爷子谈的妥了,他愿意和咱一块儿到县里头去把地契办了!”
  张传荣又道:“那地虽在邻村,确实是上等的田,县里头不是一直说要引河水给咱这几个村子浇田吗?将来要是开了渠,那田就在头一个渠口上,到时候地价还能涨上几分。您若是嫌远,那就从咱周围这几户人家手里头收,虽然他们也有想卖的意思,但这价钱却不好说,都是邻里邻居的,总是怕到时候谈起价来再失了和气。”
  邻村的一百亩加上天赐村没主的四五十亩,老张家就能有将近二百亩地,往后再也衣食无忧了,张成才心里一阵激动,转身往主屋喊了一声,待吴氏巍颤颤走出来后,他开口问道:“老婆子,你怎么说?”
  吴氏一上午的功夫,仿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没了平日那股精神劲儿,听张成才问她,她畏惧的抬眼望了一望张传荣:“我……我一个妇人家,哪有什么话说,都……都听老大的就是了。”
  几个兄弟见老太太精神状况大不如前,不仅面面相觑,心里头都有些奇怪。“那盖学堂的事儿……?!”老二张传华忍不住问道。
  在一旁的张传荣心里有些紧张,他今天趁着吴氏还没找上老二老三,私底下跟他们两个商量过了,老二家两个小子,对办学堂的事儿当然最上心,两人都愿意站在张传荣一边。
  张传荣还以为吴氏怎么也要再继续反对几句,谁知老太太这回连抬眼都不敢抬,往张成才身边一缩:“……也听老大的,听老大的……他爹,我、我回屋躺着去了,有啥事,你们父子们合计吧……”
  吴氏没有了拐杖,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快进屋时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在门口,张传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屋门旁,他窜上去一把扶住吴氏,笑着道:“娘,您想明白了?我就说嘛,办学堂是个好事,况且……观音庵也没全塌呀,咱就是把它修的跟村里祠堂似的,都用那上好的青瓦片,也用不了上百两银子吧?呃……这么一算,那……那……”
  看着张传贵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张传荣心里很明白他想说什么,虽然不知吴老太太为什么换了个人似的,但他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现在不开口,什么时候开口呢?他接上张传贵的话说道:“老四,你是想说余下的钱该咋花吧?其实,昨个我回去琢磨了琢磨,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啊?!”众人都愣住了。“传荣,你是啥意思?”张成才首先开了口。
  “爹,我本来就想跟您商量商量这事,既然老四惦记着,那咱们不如一块合计合计——我和宝儿带回来的银子快五百两,二百来两买地、修了房子、再盖上学堂,统共一百两也够用了,还能剩下二百两吧,这个钱……就像娘说的,摊到咱家一口口人身上不多。”
  院子里的人疑惑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张传荣微微笑了笑,接着道:“爹,咱家一房房人越来越多,如今家里宽裕些了,娃儿们又上了学,这吃啊穿的比起先前,肯定会多出不少。先前,每次那一房花上几枚铜板都得找娘去要,现在,依我看,这钱您和娘留够了,剩余的,倒不如分到各房手里头吧——至于咋分,那当然是您和娘说了算,我们当儿子的绝没有二话!”
  张成才吃了一惊,他抬起眼,表情复杂的看着张传荣。吴氏虽然低着头,但张传荣的提议显然让她感觉非常恐慌,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死死忍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反对的字。
  其余几兄弟的神色惊疑不定,大哥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当然,分钱是个好事,谁不想把钱攥在自己手里头,可是娘愿意吗?
  张传荣却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他顿了顿,转过身对着张成才,接着道:“老四、老五……还有传翠……我这个做大哥的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从跟宝儿一样这么丁点儿的娃儿长到了这么大,成家立业,一个个都有了小娃儿。爹,您和娘都上了年纪,不能再让您老两口为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操心了,我们几个也该学着自己过过日子……您说呢?!”
  随他接着说下去,吴氏又没有吱声,老二和老四脸上的兴奋再也抑制不住,他们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只有张成才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张传荣这样的提议表面上是分银子,实际上无异于分家呀!
  可看几个儿子跃跃欲试的模样,张成才想,老大说的对,娃儿们大了,一盘沙硬捏也捏不到一处,不如就让他们各家自己做主吧!
  只是,老大最后那句话把分钱这样的事安排在到了他和吴氏头上,这钱咋分?张成才坐在主屋那土夯的台阶上,一言不发默默思索起来。


第20章 盖房、盖学堂
  今天吴氏的反应也令张成才感到奇怪,平日里这老婆子没有哪一件事不是跟老大对着干的,怎么忽然间一下子就老实了呢?张成才瞅了吴氏一眼,道:“娃儿他娘,老大既然这么说了,你跟我进来合计合计吧。”
  吴氏明显又打了个哆嗦,跟在张成才身后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张成才就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和刚才相比,少了几分凝重,多了点释然。吴氏为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孩子,所以,先前即使知道对老大有不少亏欠,但是,为了照顾婆娘和后面这五个娃儿,有些事他也不得不装聋作哑。
  先前的张家一直在村子里站不住脚,如今娃儿们一个个都比自己高,自己也老了,他们各人的家,也该由他们个人去做主了。
  一见张成才出来,院子里的人,即使是最沉不住气的张传华也不再做声。张成才站了半晌,方才说道:“先前咱们张家人少,你们几个又小,村子里没少人欺负咱们老张家。这些年呐,多亏得你们的娘辛辛苦苦,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嫁过来的时候带的一件半新不旧的布袄,缝缝补补穿烂了也舍不得扔,一天天的做针线活儿做到天都黑了,凑到窗户边上就着月亮那点子光接着做,一日日的这才把你们几个都拉扯大了,我张成才都记着呢。”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传荣,他比你们长了几岁,从小就知道替我这当爹的分担,原先书读的好好的,后来人口多了没法接着读也就罢了,不到十岁的孩子就得跟着我一块下地,水田里泡的腿都肿了,第二天还硬扛着接着干,咱穷人家的孩子真是苦啊,看他那样子,我这当爹的心里头实在难受!可是要不这么着,还能怎么办呢?但凡是有个法子,谁愿意让自己的娃儿受苦?老大媳妇儿,你原本是读书人家的闺女,嫁到我们老张家,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你也跟着受委屈啦!”
  李氏方才觉出外面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也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张皓文看外面的架势,知道今天要出个大事儿。他拽拽张皓夏,两个人一块在大房门口坐了,李氏走到了张传荣的旁边,两口子听见老爷子说出这话,心里头都是百感交集。这些年的苦日子在眼前一晃而过,张传荣默默低下了头,李氏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了。
  张皓文看着自己的爹娘,再看看张老爷子,他倒是有些好奇,老爷子打算怎么个分法。这时,张成才咳了一声,又开了口:“……这银子,都是老大从山里头带回来的,按道理,你们几个不该挂念着!可老大惦着你们是他兄弟,愿意让给你们一份,我和你们的娘商量过了,这样吧……该花的花了之后,剩下那二百两银子,一百两就还给你们大哥,皓春就要出嫁了,皓文也是个有出息的娃儿,将来读书少不了要花钱,这钱原本就是他挣得,你们谁要是在心里头对他这一百两想上一想,那就是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院子里头一片寂静,张成才的话一落地,他们确实没人敢打那一百两的主意了,可是,还有一百两呢?
  张成才观察了一下几个儿子,对他们的反应还算满意,于是,他缓缓的说了下去:“至于剩下一百两,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还有传翠儿,你们五个一人拿二十两,拿好了,将来遇上个什么事儿,也能应对应对。不过,这个家,只要我张成才还有一天喘着气儿,就一天不能散,你们都记住了吗?!”
  “二十两,也不少哇!”老二张传华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大哥,往年咱们俩去镇上打短工,一个月才几十个铜板哩!”
  张成才嘴角咧了一咧,道:“是呀,老二,你和你婆娘人憨厚,但太老实了,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儿,往后凡事还是跟你娘商量着,你两个娃儿要花银子的地方不少,千万别拿到手里没焐热就撒出去了!”
  张传华还沉浸在兴奋中,不住地点头。这时老三张传福却开口道:“爹,娘……您两老自己不留,我们做儿女的咋敢拿这钱呢?”
  张成才摇了摇头:“……老三呀你,你两口子孝顺,又本分,都是好娃儿。我和你娘这两把老骨头,还能再吃多少,喝多少,还能再活几年呢?要这些银子做啥?倒时候我俩腿一瞪眼一闭,你们兄弟就看着把我俩葬了就成,到那时候家里要是钱多就多花几个,要是钱少就往你爷、你奶旁边一埋,也花不了几个子儿。况且,我想了,咱家现在地多了,虽说往后干活还得一块干,耕地的牛一块使,但这地也都由各家自己管着吧!”
  “爹,您让我们自个儿管地?!”张传华惊讶的问:“这……这先前咱们几个只会种,哪会管呐?”
  张传华说的没错,先前他们只会在地里头使苦力气,但每年咋个安排,种子多了少了,菜地种啥,粮食产的够不够一家人吃,啥时候插秧啥时候收,这些都是张成才和张传荣吩咐,其余几人卷起袖子直接干。如今张成才说让他们自己管地,张传华心里就有些没底儿了。
  一直没开口的张传贵终于出声道:“二哥,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可以跟大哥学呀?况且你如今有了银子,可以雇人下地,不用自己一脚泥一身臭汗的干了,还比先前省心了呢!”
  张成才看了一眼张传贵,接着他的话说:“嗯,这个,也是让你们自己学着当当家,趁着我和你娘还在,还能指点指点你们,老四呀,你两个心眼最多,不过先前干的太少了,最该学的就是你俩。”
  “爹说的是,爹说的是!”张传贵一连声答应着。张成才见他态度诚恳,才接着道:“传荣和传华今天看的那些地,肯定都是好地,我也不用再打听了。我想着,先前咱家那些地就留给我和你们娘,做我俩养老的棺材本儿吧。咱村儿里新看的五十亩,要是能买下来就给老大。邻村的一百亩你们五个自己分了,就算你们再生几个娃儿,养活一家子也足够了!况且你们手里头还有银子,想再买地可以多买些,若是真有什么门道,想拿着做个小买卖,来跟我和你娘说,我俩也不拦着。”
  张传荣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侧头看看李氏,李氏的眼里一片释然,不管怎么说,钱分了,地分了,尽管一家子还住在一起,但院子盖起来,各自的门一关过各自的日子,往后,她就不去再看吴老太太的脸色,小宝也可以专心去读书了!
  张传荣对李氏点了点头,两人互相看着,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与此同时,方才坐下了的张成才也站起身来,再次看了一遍站在院子里的儿子们,最后说了一句:“明天,你们跟爹到县城里头买地去吧!”
  ……
  一转眼炎热的夏天过去,秋天到了。琼州岛上的秋天和暖而清朗,田间地头没有丝毫凉意。村民们刚收割完麦子,扛着镰刀三三两两往家走去,秋收就快结束了,忙活了大半年的庄稼汉们总算可以稍稍清闲上那么一段时间。
  田埂上歇着的几个人望着村东头感叹道:“哎!这老张家也不知走了什么运,自从老大传荣上山回来之后,一口气买了百十亩地,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的,最神的是他家那老五,在床上躺了两年多,现在竟然起来了,你说这怪不怪呀?!”
  另一人正是住在张家隔壁陈老头的长子陈大柱,他拄着锄头站起身来,对那议论纷纷的几个人道:“这不叫走运,这是人家张老伯这么多年行善积福,老天爷赏给他老人家的,你们几个谁想盖大房子,就也学着人家多积点福吧,没听说吗?他们张家还要拿钱在村里头盖学堂哩!”
  “真的呀?”坐在地上的汉子们兴奋起来:“哎呀,我家两个小子也该识字了,要是村子头能有个先生,那他们岂不是不用出村子就能跟着先生读书呀?!”
  另外一人也想搭腔,身后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想读书也得有银子呀,你几个家里穷的叮当响,几个娃儿一条裤子换着穿,三天吃不上一顿干饭的穷鬼,也想让娃儿读书识字?!”
  那几个庄稼汉愤怒的站起身往后看去,王老三背着手,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脸讥讽的看着他们,继续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罢,他一边恶狠狠的往东边瞪了一眼,一边跨着大步往自己家走去。
  陈大柱冲王老三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道:“整天瞧不起我们,他王老三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只见张家老二张传华匆匆跑过来,对他们道:“哟,大柱,还有你们几个都在呀,你们要是收完了麦子,这两天到我家帮着垒墙咋样?我爹说了,一天管两顿饼子,白面的!还有一个人五个钱的工钱,谁要是愿意,明天早上天亮了就到我家来,成不?”


第21章 夫子驾到
  这几个人都已经忙活完了地里的活,听说有白面饼子吃,一下子激动起来:“张二哥,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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