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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科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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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喝两杯也就罢了,哪能让皓文喝?”邢恕瞪起眼睛:“再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祖父那里,你放心,这是菊花和糯米酿的,好处大着呢!”丘洵恢复了一本正经色的神色,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又从袖中掏出三个木头酒杯来,摇头晃脑的说着:“西晋人早就知道:‘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为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我还能害你们两个不成?不过皓文,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天两天都不见好呀?”


第68章 新知府审案
  “我这腿呀……”张皓文冲两人笑了笑, 往床下一跳,裹的厚厚的右腿竟然和左腿一样活动自如, 两步就走到了他们坐的桌旁:“它没好是因为时候没到, 时候到了就好了。”
  “你……”两人惊讶的看着张皓文:“原来你没事儿!”
  “没事,不过这酒我还是不能喝,拿出去给张吉、张祥他们喝吧。”张皓文的屋前,两个书童如小小的石像一般巍然而立,警惕的看着院子四周的动静。
  “我就说嘛, 重阳节已经过了,你还闷在家里不肯出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丘洵忽然若有所思的压低声音:“莫非和那枚倭国的永乐通宝有关?!”
  张皓文点点头,算是默认,但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接下来几天,你们要是听到我家里吃了官司, 千万不要着急, 也不用为我四处奔走张罗, 先生那里, 要替我好好安抚,告诉他这边很快就会没事的。”
  丘洵和邢恕吃惊的面面相觑, 但张皓文平静的模样却让他们很快安下心来,丘洵皱起眉头琢磨半天,道:“张皓文……这一世你让琼州岛热闹多了!”
  “知府大人有令!”丘洵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却被外面传来的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一声高喊打断了。
  “大人有令, 现有人状告陈择梁经营的恒昌布店通倭,人证物证具在,陈、张两家皆有嫌疑,所有人不准喧哗,不得出府,陈择梁、张传荣跟我们到府衙走一趟!”外面的声音继续喊道,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兵甲簌簌声。
  “怎么回事?!”丘洵和邢恕比方才更震惊了,一起望向张皓文。
  “公子!”屋门一开,张吉面带几分慌张,一步跨进来道:“公子,徐知府来拿人了!”
  “过来,把我这腿上的布拆了!”张皓文对张吉招招手道:“爹不在家,我要和姐夫一块去见新知府。张祥,你去问问他们,能不能放我这两位好友回家,他们只是来拜访我的,与我家的事毫无干系。”
  “好!”随后进来的张祥明显不如张吉那么沉稳,他往外看去,脸上尽是不安,但张皓文对他的话就是命令,他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身跑向了门外。
  “皓文呐,我们和你一起去如何?”丘洵转转眼珠,忽然提议道。
  “去对簿公堂,又不是去登高踏青,你们俩凑什么热闹呢?”张皓文摆摆手:“你们都是书院的学生,邢大哥还是生员,外面的人不会为难你俩的,多谢你们这两日来看望我,现在快点走吧!”
  丘洵的脸上又露出每次剧透的时候心痒难耐的表情,伸手把邢恕往身前一拉:“呵呵,你别小瞧了我俩,我丘见深……”
  张皓文哭笑不得:“好了丘兄,我知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这不是策论课呀!不是你高谈阔论的时候!”
  “让我们去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万一能帮上你的忙,早点帮你解决困局不是更好吗?”就连一贯沉稳的邢恕也开了口。
  “这……”张皓文正要继续想个办法拒绝他们,结果房门哗啦一响,被两个差役一把推开了,为首的人张皓文看着还有些面熟呢,原来正是先前镇抚黎人叛乱的千户长王偊。
  “张小相公,得罪了。”王偊冲着张皓文拱了拱手。张皓文也是一愣,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琼山卫所的千户,估计是因为通倭的罪名比较严重,新上任的知府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调动了卫所的兵力。
  “您的书童说了,您这两位朋友是来看您的,若是他们想要离开,请便。”王偊还记得张皓文在招降黎人中起到的巨大作用,对他十分客气。
  “我们没打算走。”丘洵气定神闲的背着手走到
  了王偊面前,他虽然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双眼中的精光和一丝威严看得王偊这个武人不觉后退了一步:“这……这位……”
  丘洵和邢恕分别上前表明身份之后,邢恕也道:“皓文他们家肯定是被冤枉的,如今伯父外出了,皓文年纪还小,他家中又没有其他成年男丁,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吧,若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为皓文作证。”
  “那……”王偊有点犹豫,新知府的脾气他们谁也没摸透呢,不过,反正张皓文的爹张传荣也不在,这几个人陪张浩文上公堂,帮他造造声势也好——虽然根据之前的呃记忆,他觉得张皓文并不需要太多帮手。
  “那就走吧!”他终于点点头,抬书人,不用绑了,直接带走!”
  熟悉的府衙大堂里,明珠高照,堂上坐着一名陌生的中年人,他一张略长的脸,下颌方方的,眼角吊起,两道浓眉高挑,和先前出身江南士族,举止文雅,瘦小精悍的周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眼看去就很不好对付。
  这就是琼州府新任的知府——徐鉴。
  陈择梁早被带了上来,此时正跪在一旁,大概先前有人给这位徐知府汇报过了,张皓文是县案首、府案首,且又是主动来的,跟来的这两位也是童生、秀才,徐知府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宽和,开口道:“你三人不用跪拜了,问你们几句话就可以回去。”
  然而,当他目光投向陈择梁的时候,马上就严厉起来,士农工商,商人在大明虽然不是贱籍,但也常为士人们所不齿。徐知府把脸一板,道:“陈择梁,有人前来报官,说你家人趁着村中家家户户忙着重阳祭祖,将数箱铜钱埋入你岳丈张传荣的空宅之中,而这铜钱……”
  徐知府抓起案前一个不小的布口袋往地上一扔,哗啦啦一阵响,铜钱从没有扎紧的口袋中洒了出来,有几枚滚到了陈择梁和张皓文他们的面前。
  “这劣质的铜钱看上去很眼熟吧!”徐知府怒喝道:“陈择梁,你身为大明子民,竟然违背律例私下通倭,你可知罪吗?!”
  “大老爷何出此言?!”陈择梁的表情又惊又怒,抬头辩解道:“小人刚从天赐村赶回来,确实曾经去岳丈的宅子里打扫了一下,却是小的一人前去的,哪里有什么搬着箱子,私藏铜钱之说?!敢问老爷,报官的是谁?小人愿意与他对簿公堂!”
  “好啊,带上来!”徐知府一声怒喝,差役牵上来一名看着有点面熟,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年轻人,这人张皓文以前见过,是村子里头一个光棍,姓孙,叫啥没人知道,人人都喊他孙癞子。他家里没有了田,就靠平时农忙给有钱人家打打短工,听说干活也不怎么卖力,经常吃一顿没一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看来,王家知道,告状的事,不能让自家的人去做,因此便找了这么一个缺钱又不怕事的家伙来打头阵。
  “老爷,是小人财迷心窍,见陈家往张老大家搬箱子,就想去看看是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等他们走了,小的大着胆子挖出来一箱看了看,竟然都是钱呐!小的……小的实在家贫,就……就拿了一袋子,但到了镇上一问,有先前出过海的老人告诉小的,这铜钱呀可有来头,都是倭人那边来的!小人虽然穷……但也不能眼像陈老三这样的人私通倭贼呀老爷,听说前几年倭人攻打咱们文昌,害死了个千户老爷呢!”孙癞子越说越理直气壮,临末了还义正辞严的瞪了陈择梁一眼,只不过在他那皱巴巴的脸上,这种眼神显得很不和谐,让人看的哭笑不得。
  “所以,本官就让人前去查看,果然!在张家宅子里挖出了十箱铜钱!”徐知府这下子更是怒不可遏,喝道:“全是倭国的铜币!陈择梁,你有何话说?!”
  “知府老爷,可
  否容学生说一句话!”陈择梁还没回答,却见张皓文身边的邢恕一拱手站了出来,躬身问道。
  旁边的琼州同知在徐知府身旁耳语几句,徐知府点了点头:“邢秀才,你说吧。”
  张皓文以前只是听说邢恕对审案子的事很感兴趣,常常抱着本大明律看来看去,一转头,对上了丘洵那一副看好戏的目光,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想起了丘洵坚持要来的时候说过的话,丘洵虽然不怎么对他们说以后的事情了,但是,从现在这个状况来看,莫非……莫非邢恕将来是个断案高手?
  邢恕立在公堂之上,双目灼灼发亮,一身青袍加上他少年人高挑却略有些削瘦的身材,带着凛然正气,显得格外挺拔出众,他又拜了一拜,开口道:“小人方才听了此人证词,心中有个疑问。我常听皓文说,他在老家有座宅子,但因为他们一家都来了琼山,那宅子里常年空无一人,全村都知道此事。既然是有人往宅子里非法私藏铜钱,应选在夜深无人之时,前些日子琼山一直阴雨连绵,文昌的天气大老爷应该一查便知,如此黑夜之中,你是如何看清那些搬箱子的人是谁的呢?不能因为他们把箱子搬进张家空宅,就认为此事和张家、陈家有关吧?”
  “哎,你……你个后生你可不能乱说话,不是他们陈家的还能是谁?我、我认得那几个人,都是陈家的人!错不了!”刘癞子也早就想好了对策,虽然一上来就被这个不认识的少年质疑,他还是很快就开始反驳。
  “抬十箱铜钱,那可不只是几个人就能做到的呀。”邢恕紧接着问道:“所有抬箱子进张家的人,你都看清楚了吗?”


第69章 人证物证
  “你……你怎么这么啰嗦!我当然没有一一看清, 但走在前头的是陈择梁的大哥还有他弟弟,这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剩下的就是他们家的家丁吧?大老爷, 这小子是谁?他怎么敢在您面前审起我来了……”刘癞子打心眼里觉得不太对劲, 马上开始转向徐知府:“大老爷,我不想和他废话,他一看就和张皓文是一伙儿的呀!”
  这会儿,徐知府的脸色却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开始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些, 仿佛也对邢恕的问话产生了兴趣:“邢秀才,你还有何要问的吗?”
  “有, 还有很多,这整件事情连我一个局外之人一听都觉得十分蹊跷——大老爷,您想,他说看得清清楚楚,那想必是天色还早, 陈家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抬着箱子进张家, 难道就无其他村民看见吗?张家长期空着, 箱中又是钱财, 他们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难道就就不怕被人惦记上?你……”
  邢恕回头一指目瞪口呆跪在地上的刘癞子:“到底是什么时辰看到此事的,除了你之外, 又有谁能证明领头的人是陈择梁的大哥和弟弟?他们将箱子埋在何处?是如何埋的?你当时又身在何处?你到镇上之后又询问了哪些人,到底是谁告诉你这枚钱币来自倭国?这些你若不都交代清楚,你的话又如何让人信服呢?”
  邢恕一口气说完,丘洵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抬手拍了两下:“邢兄说的好呀, 这样的铜钱,不说别的,就问问座上诸位,有几个能知道它的来历?朝廷早有规定,民间可是‘片甲不准入海’的,你说的‘出海的老人’是谁,不如说出来让知府大人也把他传来作证吧?”
  “这,这这……”潭牛镇上哪有什么认得这铜钱的人?刘癞子一下子有点发慌,两只眼睛开始四处乱扫。郭守鑫可没跟他说过,知府会盘问的这么详细,而且还说若是有人在堂上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自有人会出面替他周旋。他所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保持镇定,不能让知府看出端倪。
  于是,他赶紧收敛心神,开始想办法应付,不过,他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也不至于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了,直觉自己额角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刘癞子抬手胡乱抹了抹,整个人显得越发狼狈。
  “知府大人,”阶下一名幕僚走了出来,道:“这几位读书人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刘癞子的证言也并非全不可信。他乃是一介乡野村民,偶瞻大人神威,心生恐惧,具体的事回想起来一时怕是有些困难,不如这样吧,先把他们几人都押下去,小人和同知大人再慢慢审问这刘癞子,把所有证词都记录在案,您看如何?”
  “择梁哥,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哥随我爹去金鸡岭了,因为有事耽搁,根本没有赶回来过重阳节,是不是?”张皓文此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刘癞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解放,谁料张皓文忽然说出这话,彻底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顿时忘了郭守鑫的嘱咐,跳起来道:“……啊?不可能呀!我明明那天早上见过陈老大的!你……你骗人!”
  张皓文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刘癞子,刘癞子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反倒是那幕僚走了过来:“好了,公堂之上,不要吵来吵去!成何体统!刘癞子,你回去好好回想回想你所见的事,待会儿说清楚些,不要像这般前言不搭后语,否则叫大人如何审案?!”
  张皓文抬眼往台上望去,正对上徐知府满眼疑惑,又带着几分威慑的两道目光。这目光在张皓文脸上稍作停留,又将台下众人扫了一遍,最后方才缓缓道:“好,今日就审到这里吧,刘癞子、陈择梁都带下去,暂做关押,张皓文你们三个,跟本府到二堂来,本府有事要问你们!”
  张皓文看看邢恕,又看看丘洵,邢恕方才说了那么多话,一直都很镇静,
  这会儿却显得有点紧张,额角覆着一层薄薄的汗,丘洵则好像在想什么似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三位请吧。”从台上走下来的琼州同知对他们一伸手,带他们往后堂走去。
  “你,让我带的人把府里进进出出的门都看好,不准任何人离开,出府报信。”张皓文他们几个落座之后,听到徐鉴如此吩咐一直立在他身后的一名下人。
  “是!”那人身影一闪,几步跨出了这侧厅。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徐知府方才在大堂上满脸的严厉随着他一杯茶下肚而渐渐消散,再次望向张皓文他们几人的时候,方才严厉的目光中已然带上了几分赞许。
  “邢恕,举神童入县学,十四岁被学道拔为生员。丘洵,三岁识字,五岁作诗,琼州岛上有名的神童、才子。”徐鉴放下茶杯,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着他们几人,接着道:“张皓文……我听艾巡抚提起最多的就是和你有关的事了,小小年纪便得了唐家青睐,还立下大功,令琼州汉、黎百姓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英雄出少年’呀!”
  “最令本府惊讶的是,以你的才华和名气,直接入县学就可以了,你却坚持要自己参加县试、府试,结果一举拿下两试案首……本府倒想问问你,你为何不愿意接受举荐呢?”徐鉴一脸好奇的看着张皓文。
  “这个,也不是学生坚持不接受举荐。”这问题回答起来有点困难,毕竟面对着都是举神童出身的丘洵和邢恕,张皓文不敢说不是自己考出来的怕不能服众,只能道:“小人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子,虽说蒙业师照顾,开始读书比别人早些,但总觉得自己和‘神童’二字还相去甚远,所以便想着入场试试,毕竟科举之路还长,万一小人的文章有什么不足之处,也能尽早发现,尽早改正嘛。”
  “你这孩子倒是实在的很。”徐知府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你们兜圈子了。本知府初来乍到,就遇上你们这一桩棘手的案子,若是不能办得彻底让人心服口服,接下来本府的政令就难以在琼州推行下去。邢恕,方才你问那一番话,本府已经看出来,刘癞子是在编造事实,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谁……张皓文,你和你的家人想来应该是知道的吧?”
  张皓文一愣,他没想到徐知府竟然问的这么直接,他还没想好如何作答,徐知府却对着他把手一摆:“你现在不用说出来,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办案子讲求的是人证物证。我打算现在放你们出府,让你们去寻找这些证据!”
  “大老爷英明。”张皓文起身一揖:“既然大老爷对学生们这么坦诚,学生也就实话实说了,小人不但知道这往小人家里藏匿铜钱的人是谁,连他打算往学生家里藏钱这件事,学生也早早就知道了。”
  “真的?”这回轮到徐知府愣神了:“那你为何不加以阻止呢?”
  “知府老爷,”张皓文话音一转:“现在您至少应该相信,我姐夫他没有通倭,整件事是刘癞子编出来的瞎话了吧?……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恐怕就是——这十箱倭国的永乐通宝,它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琼州不和海外通商久矣!”丘洵缓声道:“但在数年前,还是有很多商贾暗地里和倭人做生意的,或许就是那时候积攒下来的呢?”
  “不可能!”邢恕却开了口:“这么些年的时间,他们早就把铜钱熔了重铸了,这些是通倭的证据,他们自己也知道啊,哪能一直留到现在?”
  还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张皓文开始庆幸自己这次带上了丘洵和邢恕,他们三言两语就解开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让事情变得越发清晰了。
  “这还不是最值得担心的。”丘洵干脆也和站了起来,对众人道:“自从永乐帝时日本将
  军和大明交恶,两国已经数年互不往来,偶尔打打交道,一般都是倭人进犯沿海,抢掠货物。如今四海大治,天子圣明,日本的将军们对大明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想来皇上已经在重新考虑允许倭国来朝贡的事情了吧?”
  平日丘洵没少叨叨这些事情,但不知道他的来历的书院学生们大多是听个热闹,只有张皓文和邢恕从来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张皓文望向徐鉴,想看看这位知府大人的态度,想不到徐鉴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咳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了平静,把张皓文他们几个吓得手忙脚乱,正要叫人,却被徐知府制止住了,他扶着胸口缓缓道:“生长于如此闭塞的岛上,还能对国事了若指掌……我真是小瞧了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呀!”
  张皓文他们三个还在因为丘洵差点一句话把徐鉴呛死而心有余悸,却听徐鉴又道:“那你们可否知道,倭人……正在准备大举进犯广州?”
  “什么?”这下子轮到丘洵喷茶水了,他的记忆从来不曾出过差错,但这件事……再次偏离了前世的轨道!


第70章 不得不入虎穴
  “怎么办呀, 张皓文,徐知府让咱们来取人证物证, 没让咱们来郭家爬墙头啊……”丘洵脚踩在邢恕肩头上, 扒着郭家的墙哆哆嗦嗦:“你怎么动作这么快?莫非你常常来他家爬墙……?”
  “丘贤弟,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墙下传来邢恕断断续续的声音,随即轰一声响,丘洵的脑袋在墙头消失了。
  张皓文顺着墙根往前摸索,又听见墙那一面邢恕喘了半天气, 开口问道:“再试一次?”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吱呀”一声, 墙边一扇窄小的木门被往外推开了。
  “快跑!”邢恕当机立断,一把把丘洵从地上拽起来拔腿就要跑,张皓文在后面低声喊道:“是我!这里有门,快回来,不用爬墙了。”
  跑在前面的两人脚步一顿, 同时瘫在地上。丘洵抱怨道:“这知府大人也真是的!让我们帮他查案, 却不给我们提供半点方便!”
  “徐大人肯替我们掩护就不错了!”邢恕说着把丘洵拉了起来:“此事非同小可, 徐知府手里还没有半点证据, 况且又是初来乍到,实在无法动用官府之力, 这不才找上咱们三个的吗?”
  “好了好了,先进去再说。”张皓文一手撑着门,另一手冲他们招了招:“方才我给你们喝下的药水效用只有半个时辰,咱们得快点。”
  为了让丘洵和邢恕行动起来更方便, 张皓文也给他们服下了夜视和让他们行动更敏捷的灵水,两人对张皓文十分信任,拿过来一饮而尽。只不过他们并非如张皓文般从小就饮用灵水,吸收起来还稍微需要一点时间。
  张皓文也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自从张皓亮拿回那枚铜钱,张皓文就知道郭守鑫要栽赃他家和陈家,而家里那栋空无一人的宅子自然是他们藏东西的首选之地,他自然可以随时派人守在那里不让他们得逞,但一来这样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二来若是此路不通,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别人在暗处,他和陈择梁在明处,时时刻刻的提防会消耗他们打量的人力和物力,搅的他们心神不宁。
  然而,张皓文想过,要想陷害恒昌布行,一枚两枚铜钱是不管用的,大量的劣质永乐通宝,郭守鑫从哪儿弄来?他直觉这件事情又不想他们暂时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些铜钱就像一把双刃剑,可以斩向自己,也可以斩向郭守鑫,或者是郭守鑫背后的人。
  “引蛇出洞,这主意也不错。”听张皓文把自己先前所想的都说出来之后,邢恕赞同的点了点头。
  “与外番通商利润巨大,这件事人人知晓。”丘洵分析道:“眼下的倭国,虽然将军有意与大明通好,但他手下的人未必是这么想的,咱们大明这里也一样,若是倭国恢复了正常的朝贡,倭国私下对咱们大明各种物品的需求就会减少了,下到布商,上到曾经为这些布商提供保护的人,都难以再继续谋取暴利,若真如徐知府所说的那样,在这个节骨眼上倭寇进犯,那皇上……”
  “皇上就会对允许他们前来朝贡的事情三思了……”张皓文说完这句话,也陷入了沉思。集结的倭寇并没有逃过广东海防的搜查,但当官府想要举兵与他们一战的时候,他们却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一夜之间渡海南下,在大海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镇广州的巡抚艾广再次感到了一阵阵的头疼,他绝不相信这些倭寇的出现是个偶然。艾广的座师是如今内阁三辅臣“三杨”中资历最老,最有声望的杨士奇,若不是杨士奇遣人转告他皇上有和倭国恢复“堪合贸易”之意,这件事也不会引起他如此的重视。
  好巧不巧,周颐也屡屡来信,说自己背疾复发,在琼州湿热之地难以痊愈,要提前卸任,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终
  于让艾广再也坐不住了。
  “皓文,他们家怎么这么大?这、这得多少银子?”三个少年小心翼翼摸着墙边往前蹭,丘洵在张皓文后头小声嘀咕道。
  张皓文摇摇头,回身对丘洵做了个“嘘”的手势。张皓亮之前把他对郭府的了解全盘告诉了张皓文,更何况郭家在张家安排了眼线,张家也没有坐以待毙,除了郭守鑫小妾身边那个丫头之外,还有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在这里那里一点一点的帮他们收集信息。
  这么一想,张皓文倒是记起了前几天其中一人对他和陈择梁回报的消息,此人在郭家的厨房里头帮忙,他说最近每个月总有一两天,郭守鑫会留下他的几个朋友在他宠爱的那个小妾那里喝酒,会命令他们多准备些精致的饭食和酒菜,但是,那个小妾的丫头却并没有提过此事。
  “你确定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丘洵听后问道,“会不会有个人在撒谎?”
  “应该不会,”张皓文摇了摇头:“这郭家宅子里头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儿。”
  院子的最后面一进是柴房、火房,再往前就是后院,是有人把守的。远远一望,四五个家丁持着火把走来走去,警惕的前前后后四处打量。
  “这么大阵势,是防贼呢还是防……”丘洵又忍不住吐槽。
  “……还是防官兵?”邢恕轻声替他说了后半句。
  “现在防的是咱们。”张皓文远远看着,心想,这样他们恐怕是再难前进一步了。
  这么一想,他还觉得有点不甘心:“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瞧瞧。”张皓文回头嘱咐丘洵和邢恕:“若是打了三更的鼓,你们还不见我出来,就赶紧去找徐知府!”
  “我说皓文,你看那是什么?”丘洵忽然指着墙边道。
  张皓文透过一从正在盛开的金灿灿的菊花往墙根处看去,他的视力犹如白天一般,顺着丘洵指的方向,他马上就看见了,白墙根底下挖空了一块,显然是……一个狗洞。
  “怎么样?”丘洵把袖子挽了挽:“我估计我是没问题,就是邢恕……”
  邢恕已经十五了,个子甚至比大多琼州男子还要高些。他虽然清瘦,但骨架摆在那里,这狗洞不大,对他来说有一定的难度。邢恕谨慎的比划了比划,摇头道:“不行,我看那洞太小了,我爬不过去。”
  “要不这样吧。”张皓文想了想道:“咱们也需要一个人在这儿放哨。邢大哥,就如我刚才所说,你要是等不到我们,就赶紧去府衙,记住了?”
  “好!”邢恕显然有些不太放心张皓文和丘洵,他紧皱眉头看了两人一会儿,低声嘱咐道:“你们小心!”
  张皓文和丘洵跌跌撞撞从狗洞里钻了出来,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该死的狗!怎么能在自己进出的门边拉屎呢?!”丘洵话音刚落,还没直起身来,只见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直直盯着他的脸。
  “啊……”丘洵喊声还没出口,一把被张皓文捂住了:“去捡!”张皓文另一只手抓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往远处一扔。
  “汪!”那狗显然不是看家护院的品种,兴奋地蹦向半空,汪汪叫着捡树枝去了。
  “笨狗,你这蠢货,就知道乱叫,有本事你把老爷叫来呀!”根据张皓亮对王氏住处的描述,他知道郭守鑫的几房妻妾各自都有自己的院子。根据受宠程度院落大小和复杂度不尽相同,估计他们现在身处一房不太受宠的小妾的院子角落里,而那女子百无聊赖坐在院中挥着团扇,见狗忽然蹿了出来,气急败坏的举着扇子对那狗打了几下。
  “真是扫兴!”见狗仍然绕着自己转来转去,女子站起身,一提裙摆走进屋里,
  吩咐丫鬟把门插上了。
  “你等着点。”张皓文见那狗耷拉着脑袋一直呜咽,感觉它可能有点饿了,于是定住神,钻进空间里拿了点有灵气的野果。丘洵见张皓文忽然不动了,大惊失色,抓住他使劲摇晃了几下,刚钻出空间的张皓文差点被他摇晕。
  张皓文对着狗晃了晃手中果子,抬手往院外抛去。狗果然兴奋的摇着尾巴,一转身跳出院门。张皓文拉住丘洵,两个人终于也离开了这间院子。
  “老爷今晚怎么这么高兴?”“你没听说吗?张家被新知府抄家啦!”“听说陈择梁挨了五十大板呢?”“是吗?张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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