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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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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找包立民,但却迟了一步,人已经逃走了!”

“那包立民还没泄底,难怪她们没找上门。”

“我们先下手逮住姓卜的,……”丁天龙语音激颤。

“帮主,这不妥!”卓永年摇头打断了丁天龙的话道:“敌人太强顽,我们识能智取,不可力敌。姓祝的小妞不但被平安救走,还毁了少帮主,可见对方可伯到什么程度,老夫既已誓言要追出凶手,自然会有妥慎的打算……”

“卓大侠如何打算?”

“张网待鱼!”

“如果鱼不入网呢?”

“不可能,鱼一定会入网,不过……”卓永年略事沉吟,以凌厉的目光望着丁天龙,凝重万分地道:“帮主,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力挽狂澜,而应付非常之敌,必须知已知彼,有句话务请帮主据实回答。”

“请问!”

密室里的空气,顿时呈现紧张。

副帮主李昆怔怔地望着卓永年,不知他将问什么?

帮主丁天龙在等待卓永年发问。

卓永年一字一句地吐出声音。

“看凶手杀人的手段,似乎怀着深仇大恨,不可解的怨毒,请帮主仔细想想,上道以来,曾经跟什么人结过重仇大怨,尤其是卜与东方这两姓?”

丁天龙立即摇头。

“没有,这一点本人曾经多次想过!”

“从当年太行王屋开帮立舵以来都不曾跟人结过梁子?”

“这……”丁天龙深深想了想道:“在江湖上扬名闯万,开门立户,结怨在所难免,但要说到深仇大怨,却是想之不出。”

“帮主,恕老夫直言,任何事都有其因果,一桩仇怨的形成,在帮主而言也许是无心之失,不值一道,但在当事人而言,很可能影响深远,刻骨难忘,帮主无妨再想想,现在暂且不谈,强敌当前,不可稍疏,我们各司其事吧!”

说完,步出密室。

李昆合上密室门。“大哥,私底下用老称呼您不见怪?”

“当然,这更显兄弟之情,你想说什么?”

“小弟突然想起件事……”

“咦!什么事?”

“说起来是陈年旧事,都快二十年了,大哥也许已经淡忘,但小弟却一直耿耿在心!”

轻轻吐口气,才又接下去道:“大哥应该还记得当年太行王屋两帮为了筹集开帮的经费,联手做的那一票生意?”

“当然记得!”丁天龙老脸变了变道:“那票生意做得很干净,事后调查,并没留下任何根须枝叶……”

“这很难说。”

“兄弟莫非发现了什么征兆?”

“这倒没有,只是猜想,那票生意太大,曾经轰动了大河南北,说不定有人经过多年调查出头翻案……”

“很不可能!”

“还有,当初我们犯下了江湖大忌,不该纵容……”

“不要说了!”丁天龙扬手阻止李昆说下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要紧的是应付目前危机,我们出去。”

夜深!

人静!

丁府一片沉寂,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警哨密布,每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都伏得有人,不分日夜地守伺。

一条人影出现在中院,手里倒提长剑,劲装疾服。

“什么人?”

暗角里发出轻喝。

“接班的!”

“樊老三么?”

“唔!”

“时间还没到,你他妈的闲得发慌么?”

“唔!”

樊老三迅快地进入发声的暗角哨位。

“你……嗯!”短促的闷哼之后没了声息。

樊老三又从暗角里出现,穿过院心,大方地步向通往后院的穿堂。

“谁?”穿堂里发出喝问声。

“樊老三!”人已进入穿堂。

“你不是……唔!”

警卫被反勒住脖子,倒拖进穿堂右边的房门,门随即掩上,房里没灯,但开朝后院的窗子有走廊灯光透入,依稀可辩人影,警卫是个瘦小老头,被叫樊老三的点了穴道,抓放椅上,穿堂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樊老三闪到门边。

房门推开,探进一个头。“刚才什么声音?”探头的人问。

“嗯!”

半声闷哼,探头的跌进门里,身躯将要着地的瞬间,被樊老三一把抄住,拖到房角,抓下他手中剑,回身以剑尖抵住瘦小老头的胸口。

“想要命就说实话!”

“唔!”

“那姓祝的姑娘被关在哪里?”

“在……在……”

“小声,快说?”

“后进正厅上房!”

“没说假话?”

“千真万确!”

“很好,如果不确,本人会回头宰你!”说完,在瘦小老头身上连戳了三指。

瘦小老头瘫在椅上,头搭拉在一边。

樊老三收剑转身,就在他甫一转身的瞬间,瘦小老头的手闪电伸出,樊老三做梦也估不到被他制住双重穴道的人居然会出手突袭,背肋之间一麻,连意念都不曾转,人便软了下去,随即被瘦小老头抱上椅子。

“你……你……”

穴道被制,但还能开口。

“卜云峰,老夫等你好几天了!”

原来这混充丁府武士樊老三的,正是南阳府捕头卜云峰,而瘦小老者赫然是“狐精”

卓永年,现在反客为主。

卜云峰全身不能动,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开。

“你……你不是普通看家的?”

“对,老夫是丁府客人。”

“你……哦!区区想起来了,你是天下第一神偷‘狐精’卓永年,没错吧?”卜云峰虽然被制,但仍很镇定。

“嘿嘿,你很有眼光!”

“准备把区区怎样?”

“既然光临了,当然得好好谈谈,事情总要解决的!”说完转身过去解了那名武士的穴道,比了个手式。

那名武士立即出房而去。“老偷儿,有话快说。”

“先交代一下来路如何?”

“区区不想交代。”

“卜云峰,这能由得了你么?”

“怎样?”

“不怎样,老夫有办法要你来不及地说出来。”

“用刑?”

“小手法,但绝不输于大刑。”

“你这样做会后悔。”

“后悔?哈哈哈哈……”

脚步声起,两名武士挑着灯进入房间,对角分立,紧接着跟进的是帮主丁天龙,副帮主李昆和二娘,齐围在卜云峰身前。

二娘瞪起凶睛道:“他招了没有?”

卓永年道:“刚开始问。”

二娘狞声道:“由老娘来问……”揸开五指便朝卜云峰脚前抓去。

卓永年抬手格住道:“二娘,慢慢来!”

丁天龙咬咬牙道:“他就是住徐家老店的卜云峰?”

卓永年点头道:“不错,他在府外逮住了樊老三,混充樊老三的身份进府,瞒过了好几重警卫,却被老夫及时发觉,把他诱捕……”

丁天龙道:“为了防范节外生枝,先废了他的武功,慢慢再问。”

二娘又待出手。

卜云峰大叫一声:“且慢!”

卓永年道:“怎么,你愿意说实话?”

卜云峰道:“不错,区区将表明身份。”

李昆道:“那你就说吧?”

卜云峰眼珠子转了转道:“区区的身份在右腰!”

在场的全露出迷惑之色,他的身份在右腰,这话从何说起?

卓水年目芒一闪,立即伸手摸向卜云峰右腰衣底,老脸微微一变,用力一拉,抽出手,手中握了块手掌大的牌子,扬起,亮向众人。

李昆首先惊声道:“腰牌!”

丁天龙凑近一看道:“南阳府的火印!”

二娘张大了嘴。

卓永年目芒大盛,把腰牌前后两面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展额一笑。

“老弟是南阳府的公差?”

“不错!”

“到徐家集来……”

“追缉杀害‘金狮子’刘陵的凶手!”

丁天龙等三人面面相觑,这可是大大出人意料的事。

“凶手不是‘无肠公子’东方白么?”

“这当中有问题。”

“什么问题?”

“区区从没放松过对他的盯踪,但发觉大石桥的血案不是他做的,他与‘白马公子’约斗之后没离开过区区的监视,血案发生时他不在现场,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跟他是否有关系?区区正在积极调查搜集证据。”

“哦!”卓永年一“哦!”尾音拖得很长。“卜捕头,多有得罪!”

丁天龙忙抱拳道:“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务请捕头海涵!”

“好说,不知者不罪!”

“请到客厅里再谈!”

说着,以目向卓永年示意。

卓永年忙解开卜云峰的穴道,奉还腰牌。

后院正厅,主客五人坐谈。

“卜老弟,你在进门时曾问祝姑娘的下落……”卓永年慢吞吞地问。

“对,据区区所知,她落在贵府。”

“为何问起她?”

“查证案情,因为她跟东方白关系特殊。”

“她人已被救走!”

丁天龙接了话。

“噢!是什么人救走的?”卜云峰脸皮子起了抽动。

 第七章抽丝剥茧步步为营

“不知道,神奇失踪,救她的身手必然很高。”

“少帮主也同时遇害,杀人的手法跟先后遇害的完全一样,被利刃零切碎剐……”

李昆语音相当激动。

二娘连连咬牙。

“噢!”卜云峰两眼暴睁,目中厉芒连闪,像是十分震惊的样子,久久才道:“贵帮已有多人遇害,看样子迹近寻仇,难道贵帮毫无端倪?”

“想之不出!”丁天龙摇头。

“只消遣到凶手,真相便可大白,希望贵帮方面积极寻找线索,我们合力擒凶。”

说着,站起身来道:“区区不能久留,就此告辞,至于区区的身份,务请守口。”

“那是当然!”四人同声回答。

卜云峰抱了抱拳,转身挪步。

到了厅外院子,卜云峰回身道:“四位请留步。”

丁天龙抬手道:“李副帮主代本座送客!”

副帮主抢前一步道:“卜捕头请!”

卜云峰也道了声:“请!”

两人并肩向外行去。

“想不到他会是南阳府的公差!”丁天龙望着两人步出穿堂的背影道:“我们先前的判断完全错误了!”

‘缉拿凶手,老夫更具信心!“

卓永年手捻鼠须。

“这话怎么说?”二娘接了腔。

“天机不可泄露,露了便不灵!”卓永年淡淡一笑,他这句话令人莫测高深。

丁天龙与二娘怔怔地望着卓永年。

就在此刻,一名中年汉子匆勿来到。

“禀帮主,总舵有飞讯传来!”

“噢!呈上来。”

“是!”中年汉子上前两步双手呈上一个纸卷,然后退开。

丁天龙打开纸卷,一看,脸色陡变。“快讯上什么消息?”卓永年已觑出情况有异。

“凶手的刀口已伸到总坛,总护法遇害!”丁天龙脸孔扭曲得变了形,身躯也籁簌的抖个不住,眼瞪如铃。

“有这等事?”二娘栗叫起来。

卓永年不愧“狐精”之称,他没有明显的激动表情,只是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那本来瘦削的脸似乎变得更小。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晚!”

“这是我们的流失,没要总坛方面加意防范,凶手能在徐家集动手,当然也会到李青店,两地相隔不远……”

“卓大侠!”二娘的凶险也扭歪,形象近于可怖道:“东方白三天前逃离了‘坤宁宫’,对不对?”

“不错!”

“这表示什么?”

“老夫也正这么想!”

“东方白在南阳首先开刀杀了‘金狮子’刘陵,才被江湖道上封为‘无肠分子’,而卜云峰是南阳捕快,就是为了侦办‘金狮子’血案而来,他与东方白同住一店,他没对他采取行动,反而替他开脱,为什么?”

“他不敢!”

“他不敢?”丁天龙接过了话。

“对,他是不敢!”

“他怕不是东方白的对手?”

“也是原因之一,但并非主要原因。”

“什么是主要原因?”

“现在还不能说,只是老夫的猜测,也许文章里还有文章。”

话锋顿了顿又道:“帮主,老夫说过誓要揪出凶手,依照目前情况,凶手离现形之期已经不远。”

“卓大侠何不说明白些?”

二姐相当不耐。“二夫人请稍安毋躁,做事必须按步就班。”

“我已经无法再忍,我要把东方白生撕活裂。”

“二夫人!”卓永年仍是不疾不徐地道:“欲速则不达,凶手太顽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我们千万要沉住气,如果老夫判断不错,凶手的最后目标可能是帮主。”

丁天龙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所以……”卓永年又接下去道:“从此时起,我们必须严密部署,一方面待敌之来,一方面为了帮主的安全,我们到后面去。”

李昆已送客回转,四人同时入内。

蒋大牛的小屋里。

东方白经过四五天的悉心调摄,不但完全复原,而且精力充沛,腿伤的痂也已脱落,这得归功于神秘客指示蒋大牛特别配制的药物和饮食。

现在是黄昏。

东方白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空气静谧得近于祥和,但东方白心里并不平静,他反覆地在想神秘客对自己出乎常情的作为,即亲如手足也不会关怀得如此周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受惠不偿是最痛苦的事,何况这种恩惠明显地内藏蹊跷。

这些天来,他默默地观察蒋大牛,一个细微的动作也没放过,但什么也没看出来,蒋大牛仍是个朴拙的渔郎。

“公子!”蒋大牛进房燃上了油灯道:“有张字条送给公子,是公子口里的神秘客叫送的,小的没读过书,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

东方白一骨碌翻下床,到桌边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祝姑娘已自丁府脱难,现正由本人加意保护中。”

后面没署名。

东方白一下子怔住了,祝彩虹不是被囚在鬼树林中的“坤宁宫”么,怎么会在丁府脱难?

“公子,上面说些什么?”

“大牛!”东方白的目芒罩定蒋大牛道:“这些天来承你辛苦照顾,我很感激,我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对不对?”

“对!哦,不,小的没资格跟公子交朋友!”

“江湖人不讲究资格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是朋友!”

“这……是。”

“朋友之间应该坦白诚实对不对?”

“对!”

“那告诉我,神秘客究竟是怎么个人?”

“这……公子,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连他的影子都不曾看到过,他要小的办事,只在暗中传话吩咐!”

“我相信!”东方白不能过份逼迫,自己让了一步,尽量保持和悦道:“他的声音你应该听得很熟,对不对?”

“这当然!”

“听他的声音……他多大年纪?”

“年纪多大不知道,不过……很年轻就是。”

东方白的内心下意识地起了激荡,一个年轻人,身手奇高,对一个绝色女子加意保护,这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对祝彩虹付出感情,他不能爱她,但却又排除不了对她的恋慕,上天为什么要作这种恶作剧式的安排让彼此认识?

他想:“祝彩虹本来是投靠‘不为老人’,因为自已向老人打听‘大化门’消失之谜,又发生了血案,老人弃‘听竹居’而去,她失去了凭依,转而托庇于自己,两人以兄妹相称,想不到变生肘腋,她被‘坤宁宫’的人掳去,自此便再没她确切的消息,堂堂一个武士,保护不了一个女人,实在丢人丢到了家,这口气非争不可。”

“大牛,我准备离开这里。”

“什么,公子要走?”

“对,我身体已经复原,不能老窝在这里,而且有很多人在找我,如果发现我在这里,你便休想安居了。”

“可是……得等那位神秘客交代……”

“不,我记得他的情,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公子现在……就要走?”

“现在离开比较方便。”

“不能留到明早?”

“不能,大牛,谢谢你的照顾。”抓起床头剑横握手中,此外已身无长物,他可是说走就走,迈步跨出屋门。

夜幕已垂,大地一片寂寥。

他预计一个时辰便可回到徐家老店。

淡月疏星之下,东方白来到了大石桥。

他停在桥中央,望着桥下粼粼的流水,想着不久前被“太王帮”以火箭围攻的那一幕,不禁发出自嘲的一笑。

蒋大牛神奇的接应行动,也是出于神秘客的安排。

他的意念转到了神秘客身上——

神秘客到底是何许人物?

他一而再地援手自己,所怀的目的是什么?

他会是“魔刀鬼影”的传人么?他以飞刀消除鬼树林守阵的警卫替自已开路,这一点很像,但自己曾遭到飞刀袭击,这一点又否定了前一点,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他特别要蒋大牛告诉自己杀害卖花女小英的凶手是卜云峰,用意是什么?

卜云峰是公差,难道他想籍此挑起双方的冲突,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祝彩虹在他的手上,这意味着他有了要挟自己,为他做任何事的本钱么?

蓦地,他发现远远的林边有条模糊的人影。

心中一动,他下了桥,度量了一下形势,如果直接奔去,一定被对方发觉,于是他进入路边林子,以林木作为掩护,向发现人影的地方蹚去。

接近到约莫四丈,他停了下来。

林边站了个人,手执长剑,面对林子。

奇怪,此人独对林子意在何为?“希望你言而有信,放过本人家小!”那人发了话。

显然林子里藏得有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的家小被林中人劫持了么?

但林子里却没有应声。

“因果循环,这是因果!”那人又开了口,似在自语,默尔了片刻,突地厉声道:

“本人认了,如果你食言使本人绝后,变鬼也不饶你!”

说完,突地倒转剑尖,双手握住剑柄,朝自己心窝插去。

东方白不自禁地“啊!”出了声。

自戕者仰面栽倒。

东方白弹了出去,大喝一声:“林子里是谁?”

没有任何反应。

审视死者,觉得似曾相识,仔细一辨认,不由骇然大震,死者竟然是太王帮的副帮主李昆,这太惊人了。

李昆何以要自杀?

堂堂副帮主何以居然不反抗,而自我了结?

东方白心头飘过一丝寒意,游目望去,四野寂寂,若非眼前横陈着一具尸体,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从死者自杀前的几句话所表露的端倪,可以作如此的判断:凶手以死者的家小作为要胁,逼他走上绝路。凶手是个相当恐怖的人物,死者无法与之相抗,这是桩恩怨仇杀,因为死者曾经提到过因果二字。

凶手当然就是以残酷手段一再杀人的暴徒。

他到底是谁?

目前错综复杂的血案,依线索可以分为三方面——

第一方面,蒋大牛指出杀害卖花女小英的凶手是卜云峰,而卜云峰是公差不可能随便杀人,这点有待查证。

第二方面,从南阳“金狮子”血案开始,先后有五个人被残杀,而五个人当中有三个是太王帮的高地位人物,加上副帮主李昆被迫自杀,已到了六人之数,似乎是江湖仇杀,对象以太王帮为主,凶手不可知。

第三方面,飞刀杀人者,疑是“魔刀鬼影”的传人。

三方面是否有关联?

后二者的凶手是否为同一人?

神秘客在这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东方白极思有以突破,为了武林正义,为了自己背的黑锅,为了对“铁杖姥姥”的诺言,更为了祝彩虹的牵涉他都有必要找出凶手。

可是现在所有的情况有如迷雾,每一条线索都是模糊的,如何突破呢?

一点一点地追,先从卜云峰开始,如果三方面有关联,只消突破一点,其余的情况便会明朗,东方白作了决定。

一条鬼魅般的人影掩到,闪入树丛。

东方白并无所觉,他准备离开。

“嗤!”林子里传出一声冷笑。

东方白心头一震,沉住气。

“何方朋友?”

“咱们不是朋友,是死敌!”

“哦!那就请表明身份?”

“还不到时候!”声音已换了方位。

“什么才是时候?”

“等你付代价之时。”方位又变。

“这种时候恐怕永远不会到来。”

东方白想从对方的声音摸出对方藏身的位置,但对方相当狡猾,一再变换位置,声音也忽远忽近,根本摸不准,他想,对方就是逼死李昆的凶手么?如果是,现在是擒凶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能放过。

“东方白,能说说你杀人的理由么?”

“在下没杀人。”

“眼前的怎么说?”

“朋友不见人是自杀的么?”

“能逼使李副帮主自杀,只有你能办得到。”

又是一口黑锅,东方白啼笑皆非。“朋友你更容易办到!”

“嘿嘿嘿嘿……”一串刺耳的冷笑。

“有种的话现身出来,咱们面对面?”

“还是句老话,时辰未到!”

东方白为之气结。“东方白!”林中人又发了话道:“你的能耐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从防护最严密的地方救走祝彩虹,还以你一贯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少帮主,血上加血,债上加债,而你只有一条命,这债怎么个还法?”

东方白内心起了强烈的震颤,印证神秘客所传的字条,祝彩虹是被从太王帮的手里救出没有错,而少帮主也同时遇害,这说明了什么?

凶手就是神秘客?

总计起来,他杀害的已有七人之多,偏偏又扯进了祝彩虹……“东方白为什么不说话?”

“朋友是太王帮的人?”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本身不是帮徒,但缉凶的目标一致。”

这一说,逼死李昆的便不是对方了,但可信么?也许他故意……东方白心意才这么一动,人已闪电般扑入林子,剑也同时掣在手中,他是循对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方位扑上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竟然什么也没发现,连个动的影子都没有,他的确不甘心,略略一窒,仿照蜜蜂认路的方式,向外旋绕扩圈,以极快的速度回巡,然而最后仍是失望,一无所获,敌暗我明,他只好又退出林外。

身形甫现,一颗心顿时抽紧。

眼前是五名少女,居中的赫然是“坤宁宫”的公主,月白劲装,在淡淡的月光下,别具风姿,她身边左右各两名少女,分别着青红白绿四色劲装,五对眸光全集中投注在他身上,眸光中带着浓浓的杀机。

“东方白,还是找到了你。”公主小玲开了口。

“找在下何为?”

“明知故问。”

“在下实在无意与贵宫作对!”

“有意思,本宫弟子算是白死?”

“在下正在全力追凶,目前已有头绪。”

“不必自说自话,这次逮到你,再休想侥幸!”

四名少女立即散开,各占位置,把东方白圈住。

“真的要流血么?”东方白心里极快地盘算,如果要动手,他必须抢占先机,不能让对方有施展邪功的机会。

“不错,流你的血!”

“希望公主能遵守三月交凶之约!”

“取消了!”公主小玲不假思索地回答。

情势显示非动剑不可,如果要抢先机,阻止对方施展能使人功力骤失的邪门功力,就必须杀人,而他,真不愿对这几个少女下杀手。

公主小玲纤掌倏扬,向前一登。

东方白的剑本来就提在手中,一咬牙,闪电刺出,但在剑尖距公主小玲心窝不及一寸之际,突然滞住了。

他下不了手。

公主小玲暴退三尺。

四少女之中穿绿衣的松筠一个弹步,伸手便抓。

东方白的长剑回转。

松筠疾退。

双方六个人全怔住了。

公主小玲已施展奇功,但东方白的功力竟然并未消失,这太出人意料之外,而东方白也惊异不置,根据经验,对方手掌一登,功力就会丧失,他方自悔没狠下心杀人,忽觉功力仍在,这是什么原故?

公主小玲的眼睛睁得很大,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白内心相当困惑,但表面上镇定如恒,像没事人儿般,这种情使人莫测高深,当然,他已看出了对方的惊愕,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其中道理。

四名少女面面相觑。

公主小玲粉腮一紧,再度扬掌登出。

东方白本能地举剑,陡举剑身微微一震,对方的掌并未吐出劲道,剑息何以会震动?

情况和刚才一样,功力没有消散的迹象,心中似有所悟,他微一莞尔,像是告诉对方,你的奇功现在对本人不灵了。

“东方白,你……”公主小玲粉腮泛白,她只说了半句,是心里有话要问,却又问不出口的样子。

“在下怎样?”

“你少得意!”粉腮由白转红,尖挺的鼻子在掀动,鼻翼在张合,带煞的眸子光芒似线,她已经是怒不可遏。

她很美,在生气的时候更美,如果说祝彩虹是婉约之美,那她是灵慧之美,祝彩虹柔如夜月,而她是柔中带刚,东方白头一次真正领略到她这不同流俗的美,他下意识地感到一阵怦然心动,几乎忘了置身何处。“呛!”地一声,公主小玲拔出了长剑,月光下剑芒有如秋水潋滟,一望而知她使的是一柄非凡的宝刃。“公主要动剑!”东方白表现出超人的风度。

“不错!”手中剑一抖,幻出一片森寒波光。“在下不想跟公主动剑!”

“是怕还是不屑?”

“都不是。”

“那是什么?”

“在下认为没理由动剑!”实际上东方白并未忘记他“三不”的原则,他怕泄露了秘密,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哼!东方白,你以为能逃出鬼树林便活定了,告诉你,那是作梦。”咬咬牙,又道:“今晚本公主非带你回去不可,血债必须血偿,如果让你这冷血杀手逍遥,那便是没有天道了!”

手中剑徐徐扬起。

“在下并非冷血杀手!”

“狡辩无益!”

东方白已经打定了主意,把剑回到鞘里。

“在下说过了,不动剑。”

“那是你的事!”

四名少女立即拔剑在手,作出准备攻击之势。

寒芒乍闪,公主小玲出了手,剑光如贯日长虹,锐不可当,东方白滑了开去,正好是白衣少女兰馥守候的位置,顺理成章地迎着出剑,东方白心头一凛,斜里旋开,姿态玄诡而美妙,但公主小玲的剑如灵蛇般如影随形而到,东方白避无可避。

才一个照面,便出现了惊险的镜头。

高手之所以为高手,除了武技的修为之外,更重要的是机变的能力,临危不乱,必败之中求取不败,以近乎本能的速率作正确的判断而付诸行动,不能有丝毫的错失,只消些微的差误,便将导致严重的后果。

现在,东方白表现了他惊人之笔。

公主小玲对他发出的连环一击,本来是避无可避,眼看非死即伤,他的身躯像突然扭折了般上中下三盘旋扭成一个怪形,分别扭向完全不可能的方向,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剑从预留的空隙滑过,的的确确是毫厘之差,身形复原,人已在剑圈之外。

公主小玲为之一窒,因为她满以为必然得手的一击竟然落了空,而东方白所展示的奇诡身法是她生平仅见。

她当然不甘心,欺身上步,娇喝一声,再度攻出。

平平无奇的一剑,就像是戏台上的套招,虚缓无力。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不像是搏击的招式。

然而看在东方白眼里却大大不同,他心头为之一紧,他看出公主小玲这一剑虚实莫测,暗藏玄机,在招式未实之前,你根本无法预测会起什么变化,指向什么部位。

当然,公主小玲出剑和东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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