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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掌家弃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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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都是长年劳作的人,又有秦大牛领着,三步两步就窜了过去,抓住邓福旺扇巴掌。
  “你们作甚么?打人啊,要杀人呐,天啊!”邓老太拉拉扯扯的,推搡中,也被挨了一掌,场面混乱。
  直到两方人被拉开,邓福旺倒在地上吐出两只牙来,惊恐地看着秦如薇。
  “下回再让我听到这些混账话,可就不是掉两只牙那般简单了。”秦如薇冷冷地看向他。
  “哎哟,这还有没有王法哟,仗势欺人啊。”邓老太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秦如薇厌烦地睨她一眼,砰的关上了大门,外头的人都窃窃私语的,秦大牛满脸担忧。
  回到屋里,春芽快步上前说:“老夫人醒了。”
  秦如薇一听,快步走进屋内,庄大娘正瞪着账顶发呆,面无血色,虚弱得很。
  “您觉得怎么样了?”
  听到脚步声,庄大娘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向秦如薇:“怎么,要将我烧死还是送去疫区?”声音嘶哑又带着一股子绝望。
  秦如薇莫名的一酸,柔声道:“别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庄大娘咔咔地笑出声,如老鸦发出的嘎嘎哑声,渗人得很。
  “养身子,我这病还能好吗?咔咔,老天爷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咳咳咳,儿子刚刚中举,眼瞅着就要享福了,怎么就,怎么就。。。”庄大娘乍然瞪大眼,喉咙咕噜咕噜地响。
  秦如薇别开眼,倍觉心酸。
  庄大娘想要抓住她的手,又想到自己的病,道:“别告诉然儿,你不能告诉他,绝不能。”
  秦如薇看她激动得乱颤的身子,不觉道:“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她。”
  “那就好,那就好。”庄大娘又躺了回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外头,又响起叫嚣声,这是在逼秦如薇作决定。
  庄大娘自然也听到了,身子一颤,眼神有些惊惧。
  秦如薇咬了咬牙,微微侧头吩咐春芽:“去将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
  春芽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庄大娘,后者看向秦如薇。
  “咱们离开后,这里肯定会被他们烧了。”秦如薇淡淡地解释。
  “你。。。你。”庄大娘挣扎着起来。
  “去疫区,是唯一的选择。”秦如薇不忍看她,淡道:“你放心,我和春芽会陪着您一起去。”
  春芽听了噗通地跪倒在地,猛地叩头:“娘子饶命,我不去,我不能去。”
  “你给我闭嘴。”秦如薇厌恶地瞪她,冷道:“容不得你说不去。”
  “不,不。。。娘子”春芽跪行上前,抱着她的腿哀求。
  “去,兴许还能活命。”秦如薇漠然地看进她的眼:“不去,那就等着在这被烧死,随便你。”语毕,也不再多言,而是拿过一旁的衣裳帮庄大娘穿着。
  春芽颓然地坐在那里,面如死灰,半晌,才默默地起来去拾掇。
  庄大娘看着秦如薇,满眼的复杂,日久见人心,关键时刻,才知道谁是人谁是鬼,谁又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安

  ( )
  秦如薇想过很多回瘟病疫区的样子,可想象终归是想象,总是下意识的保留一下美好,而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百倍千倍。
  一个个简易搭起来的棚子,东歪西倒的躺着染了病的人,痛苦的申吟声此起彼伏,有人咳出血来,有人呕吐不已,也有人无意识地说起胡话,虚弱,奄奄一息,满目疮痍。
  “爹,爹啊。”一道尖锐悲痛的哭声传来,循声看去,有几人围着一个躺倒的人身边嚎啕大哭。
  而很快的,就有穿着白衣脸上围得严严密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飞快地拿着担架上前,白布一盖一裹,抬上担架就走。
  “爹啊!”
  那叫着爹爹的女子几人扑了上来,又被那抬担架的推开,毫不留情。
  再看周围的人。面无表情,没有悲痛,没有伤感,有的只是木然,麻木,绝望。
  是的,麻木,兴许这在疫区已是常见之事,兴许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被抬上那担架。
  抬着尸体的两人飞快走到秦如薇身边,风一吹,白布被掀开,露出那人泛白的眼,狰狞的脸容,一只手滑落下来,几乎就碰到秦如薇的裙摆。
  秦如薇低叫一声,飞快移开眼去,心口噗通噗通地跳动,快要跃出来一般。
  死人,头一回,她离死人这么近,又感觉到死亡这么近,仿佛死神就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瞪着她们一般。
  手臂骤然一痛,秦如薇稍微清醒了些,转过头,是庄大娘,她不停地颤抖,手抓得死紧,即使戴着口罩蒙着脸,秦如薇依旧清楚知道她脸色十分不好看。
  再看春芽,更是面如死灰,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包袱,惊恐不已。
  “快走。”身后被人用棍棒推了一下。
  秦如薇连忙挽着庄大娘向前走,直到来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清静,人比较小的屋子,这里离大夫住的营地也相对近些。
  这还是她砸了不少银子,又抬了庄楚然的名讳的缘故,不然,怕也只是能到一个草棚栖息。
  被那个将士领到一个栖息的小屋子,秦如薇又往他的手心塞了五两银子,那将士便和颜悦色地道:“我叫安平,有什么事可去疫区门前寻我。别乱走,会有大夫定时拿药汤来。”
  “安小哥,大夫研制出治疗的药方来了吗?”秦如薇急问。
  安平叹了一口气:“若能研制出,也不会有人死去了。”
  “那,要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研制不出来会怎样?”秦如薇又问。
  安平脸色微变,往周围看了看,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会怎样?没得救,你猜想会怎样?”
  秦如薇心里一抽,脸色煞白,后退两步。
  会怎样?要是一直没救,这疫区就会被废弃,这里的人,不管是死是活,都只会。。。
  烧杀!
  秦如薇惨白着脸。
  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怎么就没想到,是啊,这就是最坏的结局,一旦被放弃,哪怕她们这样没有得病的人,都只会是陪葬品!
  进了这个疫区,除非有奇迹能治好,否则,就别想出去。
  “娘子,娘子。”春芽焦急地扯了扯秦如薇的袖子。
  秦如薇回过神来,只见庄大娘在角落里一个劲地呕吐,她忙的敛了神,让春芽准备床铺,又去打水。
  伺候着庄大娘躺下,秦如薇刚想站起,她却已经握紧她的手。
  秦如薇只得坐下,柔声笑道:“别怕,我去找大夫问问,春芽会守着你。”
  庄大娘扫一眼春芽,满眼都是憎恨,显然对她已是不信任,春芽怯怯地缩在一旁。
  “事到如今,再恨也没有用,还是养着身子才是。她也跑不了,进来了,要么您好了,和您一道走出去,要么,一起死。”
  秦如薇的声音很淡,但春芽却是浑身一颤,刷地抬头看她。
  秦如薇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别妄想逃,这样的地方,根本逃不了,被抓到了,兴许会立即处死。
  庄大娘这才放下心来,秦如薇又看向春芽:“仔细伺候着。”
  春芽诺诺地应了。
  走出屋子,秦如薇看着澄蓝的天空,远处的山峦上林木葱翠,高高的太阳在树尖上露出一点尖角,天气异常的闷热,偶尔有微风吹来,却又夹杂着难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秦如薇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得瘟症死亡的人,处理结果必须是烧化,掩埋的话只会污染水源等,也会让瘟疫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大。
  她揉了揉额角,敛下眼帘,倍觉疲惫不已。
  听到她要来疫区,秦大牛等人自是不同意,杨柳等都说要代替她来照顾,可秦如薇也有想法,既然她已经在接触庄大娘,又何必再让其他人接触呢。
  所以,排除万难,最后来这里的,就是她和春芽,若是只有她自己,更是腾不开手去照顾庄大娘一人。
  想起在疫区外,秦大牛他们红着眼百般叮嘱又不舍的情景,秦如薇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如果没有神迹,那么这恐怕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向前走去,虽然去请司徒芳了,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争取时间,所以她要去大夫那边看看有什么能提点得上的。
  秦如薇一边在脑子苦思,前辈子这发生瘟疫时都用些什么药,偏偏她那时并没有多接触,仅仅知道的也就是土地骨皮这一类的东西。
  来到医营,几个大营以帐篷搭成,均有重兵把守,帐篷外,架了几口大锅,有药童模样的人在架柴烧火,热气蒸腾起来,浓浓的特有的药苦味飘来。
  “什么人。”眼见秦如薇走近,那兵士就厉喝一声,长枪指着秦如薇。
  “这位差大哥,我是来见大夫的,想让大夫去替我家婆婆把把脉。”秦如薇笑着上前,暗自塞了一颗银锞子过去:“还请大哥行行好。”
  那兵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如今大夫都出去问症了,你且再等着。”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便指了指靠近帐篷的一颗大树;“去那块等吧,树荫凉快些。”
  秦如薇笑着谢了,见那树荫下有块大石头,便走过去坐下,一边儿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宛如做梦一样。
  也不知庄楚然如今怎样了,都六月下旬了,他考完试了吗?顺利吗?
  她可真想他!
  而此时的庄楚然,正挤在人堆外,神色紧张,站在他身边的,正是摇着一把折扇的曲时,折扇啪的收起点了点他的肩膀,道:“不必紧张,最后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庄楚然朝他微微一笑,吁了一口气。
  曲时同是一笑,然而,他的笑里有些不寻常,似带了些许担忧。
  “中了中了。”钟忠大叫着跑过来,满面的兴奋:“少爷,中了,第三名,是第三名啊!”
  有人向他们投过来羡慕的目光,也有人拱手祝贺。
  曲时挑眉:“该喝一盅了。”
  “随时奉陪。”庄楚然拱手轻笑。
  茶楼里,人声鼎沸,都在议论着今年会试的放榜,有人开怀大笑,也有人掩脸痛哭烂醉如泥。
  瞧着这众生态,庄楚然不由也有些怅然,多少人,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出人头地,考过了自然是脸上有光,考不过,痛苦自知。
  “考过了院试会试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殿试,今年春闱早开,各地洪涝泛滥,我想今上的出题,应该会与此有关,你要有心理准备。”曲时淡声提点道。
  庄楚然站起来向他长长地一施礼:“先生助我良多,清晖铭记于心,受菲益浅,定当全力以赴。”又斟了一碗酒:“我敬先生。”
  “你是可造之才,虽还年轻,久经时日,历经雕塑,璞玉一定会发出它原有的光华。”曲时定定地看着他:“将来不管你如何位极人臣,老夫只愿你记得最初的本心。”
  庄楚然眼神一凛,恭谨地道:“学生紧遵教诲。”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其实都比不过一句,为百姓某福祉。
  曲时含笑点了点头,正欲说话,隔壁桌的人说起的一番话却让他脸上微微变了脸色。
  庄楚然唰地站起来,冲过来一把拎着那人的衣裳,睁着眼问:“你刚刚说那里有瘟疫?”
  那人穿着一般,看来应该是个走南闯北的小贩子,被庄楚然兀然这么一问,吓得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庆州昌平。”又咽了一口口水:“听说有个村子都被完全隔离了。”
  庄楚然脸上血色褪尽,半晌才从牙缝挤出:“哪个村子?”
  “好像,好像叫什么大周村的。”
  庄楚然松了一口气,然而,心却是高高的提了起来。
  昌平,那么近,秦如薇她们没事吧?应该会没事的吧。
  他捂着心口,怎么就觉得如此不安呢?
  “还差最后一关了。”曲时看出他的心慌,这个消息他早就知晓了,甚至。。。他叹了一声,想起自己截下来的信件,还是等殿试后再告与他吧!
  庄楚然点点头,脸上已经恢复那朗朗自信的模样,还有最后一关,他定然会回到她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云开

  ( )
  日子飞逝,秦如薇拿着石头在墙上画下一笔,上面已经整整齐齐的画了四个正字,也就是说,她来到疫区已经整整二十天了。
  二十天,她却宛如过了一辈子,身处之地就像地狱一样,人们在痛苦煎熬中哭嚎,天都有人死去,也有人被送进来,却没有人痊愈。
  “大娘,醒醒,该喝药了。”秦如薇拿着一个破碗,扶起庄大娘,将碗凑到她的唇边。
  庄大娘虚弱无比,嘴微微的张着,勉强咽了一口,就想要拨开,可惜,她虚弱得连拨开那只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十天,瘟病将这个本来就瘦小的妇人折磨得更消瘦,满头银丝,双眼深深的凹下去,远远看着,就只有两个眼窟窿,十分的可怕。
  她的病日益加重,身子骨也越来越虚弱,即使睡着的时候也是满口胡话,高热反复,脸色青白,看上去就跟随时要升天似的。
  强势了半辈子,最终也是败在病魔之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仗。
  “咳咳。”庄大娘用力拨开唇边的碗,虚弱地道:“没有用的,你,走吧。”
  碗中的药不过喝去了小半,被她一拨,就洒了不少出来。
  “别说胡话,乖乖的,把药喝了。”秦如薇又把碗凑过去,温声哄道:“只要吃光了,就能好了。”
  庄大娘啪的将那碗打翻在地,秦如薇脸一凝。
  庄大娘有些怯怯,却是强硬地道:“要是能好,早就好了,还不是没有用,苦的我黄胆水都是苦的。”
  秦如薇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碎片,将她扶躺下来,默默地去收拾,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别管我这老太婆了,你离开吧,左右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庄大娘看着秦如薇瘦削的后背,沙哑着声道:“你做到这本份,已经够了,我感激你,也只能来世再报答你了,走吧,趁着你还没被染上这瘟病,快走。出去后,好好和然儿过日子,逢年过节给我上炷香就成了。”
  “走?能走到哪去,进了这疫区,下场就只有两个,要么和大家伙一道走出去,要么就躺着出去。”秦如薇也不转身,淡淡地道:“有没有染上瘟症,都是一样的。”
  庄大娘一怔,道:“你有银子,用银子打点一二,就能出去了。”
  “没有用的。”秦如薇摇摇头,瘟症一天不被治好,别说病人了,就连这里的医者或卫兵都逃不掉,秦如薇知道,最残酷的下场就是被屠村。
  她也没深说,只淡声道:“我也不可能放下你走了。如今,就剩我了,我走了,您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春芽是恶有恶报,前几天,她也开始咳嗽呕吐,已经被大夫证实染上了瘟症,秦如薇果断的将她移了出去,以免她和庄大娘两人交叉感染。
  而她自己,除了消瘦不少,倒也没染上啥病,但秦如薇不知道,好运还会伴随她多久,毕竟天气越来越热,而这瘟症却没有得到缓解。
  庄大娘听得一颤,脸上再难掩那恐惧和绝望,最嘴硬的人,也怕死亡的来临。
  “是我连累你了。”她眼神复杂。
  这些天来,秦如薇对她怎样,她看在眼里,心里头也是清清楚楚的,她本可不来的,来了,也就死路一条,像春芽一样,可她却来了。
  庄大娘心里清楚,这都因了庄楚然,她是他的娘,所以秦如薇才跟着来了。
  如果她不来,那么自己,怕早已是白骨一堆了吧?
  庄大娘眼睛闭了又阖,阖了又闭,想起从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多么的可笑和愚昧。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谁让您是我未来婆婆呢?”秦如薇呵地一笑,故作轻快地道:“您要是觉得歉疚了,那就乖乖吃药,争取好起来,也不枉我陪您来这鬼地方走一遭。再说了,总要当一回诰命夫人吧?您要是不稀罕不争,那将来可就便宜我了。”
  庄大娘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却又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好了,我再去熬一碗药来,您歇着点。”秦如薇也没和她多费唇舌。
  庄大娘看着她消失在门边的背影,长叹了一声,直愣愣地看着梁顶,暗道,再撑着吧,总要撑到然儿归来啊!
  秦如薇很快就重新熬了药,走到门边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隔壁屋子一眼,想了想,终又折回去倒了一碗药端过去。
  春芽就躺在一张木板上,身边是一堆破破烂烂的棉絮,整个人双目无神,发丝散乱,看见秦如薇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跟个死人一样。
  “死了没?没死就滚过来吃药。”秦如薇冷冷地道。
  终归是一条人命,还跟着她进来,秦如薇也真没狠心不下来,任她自生自灭。
  春芽转过脸来,自嘲一笑:“你理我作甚,我这是罪有应得,由我死了吧。”
  “你确实罪有应得,你当我好心理你生死?不过是不想污了我的眼罢了,更不想这屋子多只鬼,我先腌臜。你也别得意,这会子你死了也就罢了,要是活下来,还是想想怎么面对你家主子的怒火吧!”秦如薇冷哼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死很容易,活着才更难,春芽为了一己私欲害得庄大娘如此,换了别人,早就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去了。
  她要是活着,庄楚然会放过她吗?
  春芽浑身颤抖不已。
  怒火,庄楚然若回来,她又怎么承受他的怒火?还有庄大娘!
  春芽感到一丝后怕。
  伺候完庄大娘用过药睡下后,秦如薇才难得歇下,她也没呆到屋子里,而是走到门外托着腮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云彩。
  天气越来越热,已是七月流火,空气越来越难闻,秦如薇也顾不得热,往脸上围了一层又一层,身上的什么味儿也就别说了,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闻。
  这些天,除了围着庄大娘转,就是去医营探听有没有好消息,可方子是用了一个又一个,也没见瘟症好转,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为什么,司徒芳还没来,是糯米他们没找到吗?还是他又迷路到不知哪地方去了?
  秦如薇忽然有些担忧,难道她真的走不出这地方了么?
  “有救了,有救了!”
  突然,一道惊喜的呼声传来,秦如薇回过神,见一阵风刮了过去,腾地站了起来,追着跟了上去。
  “有救了,这瘟症有救了。”
  秦如薇一听大喜,也不理那守着的卫兵,凑了上去,急问:“什么有救了?这瘟症么?有解救的方子了吗?”
  “是的,有神医来了,咱们有救了,咱们不用死了!”那小童又跳又叫的,满脸的兴奋。
  秦如薇心里一动,正欲再问,身后却传来一记熟悉的声线。
  “小狐狸?”
  乍然听得这声线,秦如薇身子骤然一僵,也不敢转过身去,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是小狐狸吗?”
  世上,除了那个路痴吃货,还有谁这么叫她?
  秦如薇僵硬着身子转过身去,那人已走到跟前,上下打量她:“真是小狐狸呢。老天爷,你这是作的什么打扮?大热天的你是裹粽子吗?丑死了!”
  司徒芳动手去拔她的面巾,鼻子像是狗狗似的嗅着,一脸嫌弃地道:“真臭,哎呀,你怎么变臭臭小狐狸了,太臭了!”
  秦如薇的眼泪唰地流下来,像是两条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瞬间湿了脸上的覆巾。
  “你你,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怎么了这是?”司徒芳见她哭了,顿时跳了起来。
  秦如薇没有回答,确实一把扯下他的面罩,伸手去摸他的脸,绝色的容颜引来四起的抽气声,如丝绸般嫩滑的肌肤,狭长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
  突然的,秦如薇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司徒芳痛得叫了起来:“啊!好痛,你做什么?”
  是司徒芳没错,那跳脱的性子,那声音,确实是他没错,秦如薇哇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像个小孩一样,哭得无所顾忌。
  周遭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谁可以告诉他们,这是发生什么事吗?还有,这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是打哪来的?是神仙吗?
  司徒芳不知所措,他最见不得秦如薇哭了,不禁蹲下来懊恼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呀?你倒是说啊!”
  “娘子,是娘子吗?娘子!”
  秦如薇正哭得叽里呱啦,听到有人似是叫她,抬起泪眼看去,没等看清来人,就已经被人抱着大哭了。
  “呜呜,娘子,糯米以为见不到你了,呜呜。”糯米死死地抱着秦如薇,诉说着苦情。
  好痛,勒得好痛!
  秦如薇被糯米紧勒着,眼都翻了,呼吸急促起来,突然身上一轻,看过去,是司徒芳拎着糯米的衣领丢到一边。
  “你干嘛丢我?”糯米气呼呼地坐在地上瞪着司徒芳。
  “小狐狸都要被你勒死了。”司徒芳翻了个白眼。
  糯米一怔,随即跪爬过来,一把抱着秦如薇的手臂道:“娘子,糯米好想你。”
  秦如薇破涕而笑,看看她,又看看司徒芳,再看看天,原本白云朵朵的天,此时已是澄蓝一片,云开了,能回家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月明

  ( )
  “真的能治好吗?”秦如薇眼巴巴地看着司徒芳,跟个孩子似的,满眼的祈求。
  司徒芳大怒,一句你有不相信我的话,差点就要蹦出来,可看见她满眼的祈求,还有无助,那恼怒瞬间就淹熄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痛。
  有大半年未见,她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了,从前那只活力四射的小狐狸怎么就不见了?现在,就跟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怯怯懦懦的。
  他不喜欢!
  司徒芳不喜欢现在这么脆弱怯懦的秦如薇,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她击倒似的。
  他却不知道,秦如薇这些日子是处在身与心的煎熬,在这地方,她要照顾着庄大娘,又要谨防自己也被传染上瘟症,天天就看着人来死去,身心自然疲惫。
  可即管这样,她也不敢倒下,她知道,一旦倒下,那就真的把自己都折上去了。
  她也是人,而且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头一回离死亡这么近,她不是不害怕,可再害怕,也只能强撑着。
  在这么身心俱疲之下,她终于等来了熟悉的人,等来了希望,却又怕多日来的等待均成空,心情自然复杂忐忑,在司徒芳看来,也就是怯怯的了。
  “放心吧,这老太婆还能活个几十年呢!”司徒芳呲牙一笑。
  “对,司徒公子已经在其它疫区也下过方子了,绝对能成的。”糯米也大声地道。
  秦如薇闻言心头一松,笑道:“那就好,那就。。。”
  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往后倒去,意识飘远。
  “娘子。”糯米尖叫起来。
  司徒芳脸色巨变,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拿起她的手腕一搭,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累得昏睡过去而已。”
  秦如薇作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蓝天白云,百花盛开,她穿着长长的白纱裙在花丛中欢快地奔跑,笑声飞扬,一直传得很远很远。
  忽地,一丝香味钻进鼻尖,秦如薇忍不住舔舔嘴角,又有一丝轻笑声传来,不禁刷地睁开眼。
  入眼,是梳着两个丫髻,大眼睛苹果面儿的糯米,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什么东西笑看着她。
  “呀,娘子您醒来了。”糯米放下手中的稀粥,扶住她起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秦如薇意识回笼,突问:“庄大娘如何了?”
  “她好多了,现在吃过药已经睡过去了。您呀,也睡了一天一夜了。”糯米掩嘴偷笑:“若不是庄大娘说您太累了,我们都要叫您起来了。”
  秦如薇有些怔愣,一天一夜,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想想过去照料庄大娘的日子,为怕她有什么不测,夜里都要起来看好几趟,想要好好睡一觉,那根本就是奢侈。
  难怪,醒来就觉得精神头好多了,人还是需要睡眠呀!
  咕噜一声,糯米不禁掩嘴偷笑,秦如薇摸了摸肚子,有些讪讪的,看向小几上:“那是什么?”
  “是鸡丝粥。”糯米笑眯眯的,拿了过来道:“还是小白在山上打来的哦。”
  秦如薇咽了咽口水,接过:“我自己来。”
  尽管热,可秦如薇依旧是狼吞虎咽的吃光了,还舔了舔嘴巴,别怪她,这些日子只吃着白稀粥水,她嘴巴都淡出鸟来了,什么肉丝味,那是没见着一条。
  糯米红了眼睛:“娘子,真是苦了您了。”
  “还有没?”
  “有的,我去端。”糯米飞快地出去,干脆搬了一大个瓦锅来,秦如薇愣了一瞬,也不客气,这下子,不对自己好,还对得起自己么?
  直到吃得肚子浑圆,她才满足地长叹一口气,问:“司徒公子呢?”
  “他去看诊了,这个疫区好多人都快死了。”糯米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你过来坐着说话儿,怎么这么久才找到她呢?”秦如薇指了一旁的凳子,糯米干脆就坐下,将去寻司徒芳的经过娓娓道来。
  按着秦如薇给的地址,她和徐大赶到那叫医谷的地方,可一打听,司徒芳根本就不在,这可把他们急坏了,当下四处问人,才知司徒芳的家人辗转去了贺州,而司徒芳回来后见家人不在,却是上山了。
  医谷后山,乃是深山密林,多的是奇珍草药,司徒芳常去山里,是路痴也是出名了的,而久久不下山,估计又是迷路了。
  这下子,把糯米气得要死,若不是说那后山有猛兽,她可要带着徐大进去找了。
  幸好,在医谷那等了十天,司徒芳终于下山了,见到糯米还以为秦如薇来了呢,当下十分高兴,可惜糯米却是说秦如薇快死了,拖着他就回来。
  医谷离高田路程不近,其中,他们经过了两个疫区,既然都是要救人,司徒芳也不能就这么走过,仔细查验了,配出了药方,见人好起来,才赶回来。
  可回到十里屯子,才知道秦如薇她们被送来疫区隔离了,当下又扑了过来,而这么一耽搁,竟就过去一个月了。
  “娘子,没想到你们会被送过来这里,还这么苦,我们想是立即回来的,可可是。。。”糯米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那些疫区我都跟着进去过,那些人,太惨了。”
  可后来仔细一想,别人的命是命,她主子的命更是命啊,现在是秦如薇等到了,要是等不到,那秦如薇她们死了,他们岂不是办差了差事?
  秦如薇摸了一把她的头,道:“你们做的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家都挺过了这灾难,比什么都好。”
  糯米松了口气,欢喜地道:“我也知娘子是好人。”
  秦如薇浅浅一笑,看向外头的天空,和梦中一样,澄蓝一片,有枯黄的叶子从树上掉下来,秋天,该也快到了。
  云开了,月也该明了,庄楚然,该回来了吗?
  而被秦如薇惦念的庄楚然,此时正策马狂奔,向着昌平的方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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