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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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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魔王爪子极为锋利,皮肤极为坚硬,每对轰一记,都像是两颗精铁行星重重相撞,方圆近一里内,根本容不下旁人插足。那些荡向四方的尾焰,谁沾谁死。
  除了桑远远。
  她屁颠颠地跟在幽无命身后。
  狂暴混乱的冲击波和烈焰中,这道娇小的身影异常违和。
  一望便知她实力不俗。
  这一幕幕,落进了一个人的眼中。
  东营卫卫主,也是如今天都这数十万大军的总帅,乌白山。
  今日局势发展成了这样,聪明人都知道,姜氏王朝大势已去,必定要落个惨淡收场。
  眼看皇甫雄点头哈腰,唯幽无命马首是瞻,再看看幽无命此刻爆发出的实力,然后想想东面压境而来的云氏王师和西面虎视眈眈的幽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天下共主之位,将落入谁的掌中。
  乌白山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深深吸了吸气,蕴足了内力的声音,沉沉回荡疆场——
  “吾辈生而为人,先是人,再是军人。魔祸当前,人族,以平魔为首任,其余一切,全部靠后!”
  投降,也要投降得漂亮!
  绝对绝对不是在给东州军让道随便他们去打姜雁姬,而是眼中只有苍生,只有除魔!
  主帅这一开口,便是竖旗反水。
  站队要趁早,决定继续效忠姜雁姬的那些将领,立刻率了嫡系回援凤陵城,而决定跟随乌白山的将领,则率着部下继续击杀这些地下涌出的冥魔。
  凤陵城下,皇甫雄与姜雁姬的真正决战开始了。
  桑远远吁了一口气,开始大量抛出花和藤,寻找冥魔的大本营。
  直到现在,冥魔还在不断从土里涌出来。
  冥魔又不是土豆,怎么可能种在地里?这附近,肯定得有一处地下空间,好方便冥魔王把它的军队囤过来。
  很快就叫她发现了一处较大的缺口。
  桑远远愉快地笑着,召一朵食人花骑上,径直堵到了缺口处。
  手一挥,三百余只红巨胖立刻一字排开,摇头晃脑地拱了进去,大快朵颐。
  她荡出灵蕴藤,追了下去。
  只见此地是一处深渊通道的交汇口,被扩成了一处巨型地下空间,又将去往巨鼎的通道给封了,囤下了冥魔大军。
  冥魔王果真是实力惊人,那些数十丈长宽的坚硬山石被剥下来,生生挖出了这样一处巨大的空间。它极为广阔,前后左右竟是一眼望不到边,覆盖整条战线。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冥魔,桑远远的眼睛里泛起了金灿灿的光芒。
  一株又一株新的小型食人花被她顺着缺口抛了下去。
  源源不断。
  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她盯着地窟,暗自思忖。
  这些冥魔被囤到这里,绝对不是凑巧。
  它们就是来帮助姜雁姬打这场仗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勾当呢?!
  不知不觉,面前的冥魔都已被吃得干干净净。
  小型食人花比红胖子积极得多,一只只甩着褐色杆杆,向着四面八方乱扑乱薅,跑到了桑远远的视野之外。她也没在意,继续抛出更多的花,大肆吞食整个地下空间中的冥魔。
  她故意没有堵上其他的缺口——要是冥魔没了,以乌白山为首的除魔军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不带这么坑队友的。
  她一边把食人花大把大把地扔入地下空间,一边分心扭头望着幽无命。
  隔了大老远,她都能感觉到他打得非常畅快。
  回头一想,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倒没见他痛痛快快地打过几次架。
  在韩州,被叛逆桑成明困在外长城算一次。在冀州,独自一人单挑皇甫雄的八千玄甲兵算一次。其余的时候,包括韩少陵在内的其他人在他手上根本过不了几招,实在是算不得痛快。
  倒是这冥魔王,有七彩之力加持,半天打不坏,把幽无命那一身凶性都给打出来了,笑得像个灭世大恶魔。
  黑焰四溅,他用刀、用肘、用膝,一下一下重重撞击在那冥魔王的身上,打得它倒退连连,口中发出声声怪叫。
  桑远远盯着幽无命那道利落的身影看了片刻,忍不住抿着唇角偷笑起来。
  她的眼光是真的好。
  手上动作忽地一顿。
  食人花,极限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往这地下空间里砸了多少食人花,它们都是原始小体型,发育起来还需要好一阵子,如果底下冥魔够吃的话,等到这一波猥琐发育结束,她就会拥有一支真正的军队。
  她往南面眺望。
  皇甫雄已率着东州军打到了凤陵城,一声声沉闷如雷的‘轰轰’声传来,应当是用攻城车在撞城门。
  桑远远视线一转,很快就找到了天都军的主帅乌白山。
  他在观望。
  如果发现大势不对,他必定会选择扔下冥魔战场,衔尾攻击皇甫雄,重新投靠姜雁姬——这也是人之常情,位置站得越高,行事越要权衡利弊。
  冥魔王那里,必须速战速决!
  桑远远奔向幽无命。
  只见他黑翼一展,掠至半空,长腿扬起,直直劈下。
  腿刀踹在了冥魔王的肩膀上,将它深深砸进了泥土里。只听‘轰隆’一声,地上龟裂纹四散,冥魔王单膝点地,跪在一个巨大的坑洞中心。
  一击之后,幽无命双翼一扇,再度掠至半空。
  桑远远一边跑一边掷出大脸花。
  此刻只要她愿意,大脸花的脸盘子可以有一间宫殿那么大。她收敛着大脸花的脸,只围着坑洞密密扔了一圈半人高的花,灵蕴藤像锋锐的链刃一般,飞旋着,自四面八方攻向缓缓站起的冥魔王。
  “女……人。”
  冥魔王抬起一双眼睛,望向桑远远。
  近距离看,它的眼珠子原来只有绿豆大小,嵌在一团巨大的眼白中心,难怪远望总觉得十分怪异。
  模样倒还算周正,就是长舌倒卷,卡在喉咙里,说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灵蕴链刃切中了冥魔王。
  它扬起双臂来挡,如丝一般的链刃迅速绞住了它的四肢,向着四面拉开。
  便在这一霎那,幽无命已像道影子一般从高空掠了下来,双手握刀,兜头斩下!
  桑远远继续疾奔,冲到坑洞边缘,轻身一跃,太阳花矮身一托,将她送上半空,如轻盈的仙子一般,飘向幽无命。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黑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斩冥魔王。就在刀锋堪堪触到冥魔王身上泛起的七彩流光之时,桑远远落在了他的身旁,一只小手搭在他的腕部,翡翠流光涌入他的五指,他反手一震,刀锋上的黑焰焰尾顿时泛起了青绿的光。
  如同剧毒腐蚀一般,冥魔王身上的七彩流光登时被桑远远的翡翠流光污染。
  冥魔王剧痛嘶吼,它的唇向着四面一分,就同食人花张口薅食一般,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一条带着倒刺的七彩长舌荡了出来,直直勾向桑远远纤细的脖颈。
  幽无命双手握着刀,黑刀堪堪劈入冥魔王肩头,一时救援不及。
  在这危机关口,只见桑远远猛然向后一跳,一朵食人花从天而降,将她整个罩了进去。
  冥魔王的长舌轻易撕碎了食人花,遗憾的是,击散了那朵鲜红大花之后,长舌勾了个空——桑远远已经不见了。
  幽无命的心重重一悬,眼珠四下乱转找不到人,正要发作时,感觉到地上有点动静,低头一看,就见他的小花仙双手抱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蹲在一边,正抬起眼睛来望他。
  略一脑补,幽无命不禁嘴角一抽——食人花罩下来的同时,她已经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还顺势来了个懒驴打滚。
  虽然一点都不像个战士,也一点都不像个仙女,但她这份保命意识,还是让他颇感欣慰。
  此刻,在她的翡翠灵蕴加持下,他的重刀已经劈入魔躯,一划而下。
  冥魔王发出了恐怖的哀嚎。
  重刀切至冥魔王胯部。
  冥魔是没有内脏的。这种‘生物’的构造其实根本不符合生物学常理,它们的体内只有一包污血和软软的黑色的介于骨头和肉之间的东西。
  幽无命贴上去,丝毫不嫌脏,带着黑焰与翡翠流光的手掌猛然一攥,攥住了冥魔王长舌,毫不客气就给它拔了。
  旋即双手摁着刀柄,用力一分、一别。
  冥魔王应声分成了两半,一边有脑袋,一边无脑袋。
  幽无命将重刀一抵,一压,摁着它的颈,将它有脑袋的那半边摁进了满地乱泥中。
  “天衍镜,你给的。”幽无命那双黑眼睛定定地望着它,眸光不闪时,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琉璃一般,令人不自觉地竖起寒毛。
  他用的是肯定句。
  冥魔王使劲瞪眼睛,无奈它的眼珠子实在是太小,怎么瞪都只有一粒绿豆大,实在是无法透过这扇窗户看见它的心灵。
  黑色的血混着一些不明物质从它的口腔里涌了出来。
  它没有半点要答话的意思,只不停地扯着喉咙,发出阵阵‘嗬嗬’声。
  桑远远小心地扒在幽无命的身后,从他的肩膀上探出一双眼睛。
  “女……人……”冥魔王再一次含含糊糊地口吐人话,“我……的……女……人……”
  幽无命径直将刀一横,切掉了冥魔王的脑袋。
  “没眼睛也没脑子的东西,留下来也问不出什么。”
  桑远远深以为然。
  能把她认成梦无忧那个吕棱,足以证明这东西完全没有智商。
  幽无命立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看沾上粘液的手掌,黑焰一晃,顿时烧得干干净净。
  桑远远毫无芥蒂地牵了上去。
  掌心温热,粗糙的茧磨挲她的掌心,五指相扣,心尖忽然便是一热,又一荡。
  “轰——”
  凤陵城破。
  幽无命长眸一斜,睨向天都主帅乌白山。
  见到幽无命解决了冥魔王,乌白山自然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他‘一心一意’率着部下攻击冥魔,很快就找到了好几处冥魔的发源地,杀入地下空间。
  桑远远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虽然幽无命一直在与冥魔王战斗,但其实他一直都盯着乌白山呢。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略了那样一个大隐患。
  “幽无命,和你待一起久了,一定会变笨的。”桑远远感慨万千。
  “不会,”他懒懒地换了一只手牵她,腾了一条长臂,揽住她的肩,“小桑果一定不会变笨的,因为没得更笨了。”
  桑远远:“……幽无命!”
  他笑得弯起了眼睛。
  桑远远脑海中忽然传来了怪异的感觉。
  “食人花吃到奇怪的东西了!”
  二人对视一眼,掠向地下空间。
  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很不对劲的食人花。
  它抻着花瓣,好像很不舒服,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哪来这么多戏!”桑远远反手一收,散掉了这朵花。
  便看见梦无忧身上不着寸缕,包裹在一团类似琥珀但是很不清澈,一望就有点脏的半固态粘液里面。
  幽无命嘴角一抽,把眼珠转向一旁。
  桑远远扔出一朵大脸花,喷出灵雾,将那粘液全部冲走,又往梦无忧口鼻之间好一顿冲刷。
  半晌,她长长地抽了一口气,剧烈地呛咳起来。
  桑远远方才就注意到,梦无忧的腹部鼓起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大鼓包,像是怀着五六个胎儿的样子。此刻把她从粘液里弄出来,看得更加清楚。
  她腹部的皮肤已撑得很薄很透,仿佛随时会被撕裂。透过这一层透明的皮肤,能看出她体内的‘胎儿’颜色发黑,极不正常。
  “桑,桑……”梦无忧总算是喘匀了气,她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桑远远。
  眼珠一转,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幽无命。
  梦无忧倒抽一口凉气,手脚蠕动着,想要往后爬。
  无奈腹部实在太大太重,她根本就一寸都挪不出去。
  桑远远发现她的身上全是伤。很可怕的掐痕挠痕和咬痕,还有些一望就是那长舌倒刺钩刮出来的伤,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冥魔王果然不太怜香惜玉。
  再看看梦无忧腹内那可怕的黑色东西,发生过什么,自不必问。
  “看到人,你难道不是应该开心吗?”桑远远问。
  梦无忧挣扎着说道:“幽无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根本不是人!你与他狼狈为奸,你也不是人!”
  幽无命缓缓转过半只眼睛,眸光阴冷。
  骂他随便,骂小桑果,不行。
  他正要掷出黑焰,被桑远远拦下了。
  “我想和她说说话。”桑远远温柔地注视着他,“毕竟是曾经待过同一个世界的老乡呢。”
  “和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说。”幽无命面露不屑,抱着胳膊,缓缓挪到了远处。
  桑远远体贴地蹲下来,召了一只大脸花立在身旁,给梦无忧喷洒上治疗灵雾。
  “穿越的时候,你几岁?”她问。
  梦无忧猛地一怔:“你、你……”
  “对,我也是穿越的。”桑远远点点头。
  梦无忧立刻睁大了眼睛:“既然你来自现代文明社会,又怎能和幽无命这种无法无天之徒搅和在一起?!”
  桑远远烦恼地揉了揉额心:“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有一次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杀你,不开玩笑。”
  梦无忧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穿越时,你几岁。”
  “二十岁。”
  桑远远:“没上大学?”
  “没有,念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供弟弟了。”
  “下班都做什么?”
  梦无忧抿了抿唇:“看书看电视。”
  桑远远:“平凡女主遇到霸道总裁腹黑皇帝然后一飞冲天打脸恶毒女配?”
  梦无忧点了点头。
  桑远远叹了口气,坐到了这个身怀魔种的孕妇的身边,仔细看了看那层泛着黑色的肚皮。
  梦无忧被冥魔王带走也没几天,魔胎竟已长到这么大了。
  “在那个世界,我是一个演员。”桑远远说。
  梦无忧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满了羡慕。
  桑远远勾头笑了笑:“有什么好羡慕。我在那边只是个孤儿,福利院长大,别人只能帮助我念到初中。”
  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离开的六年,她的魂魄在另外那个世界度过了小半生。
  梦无忧张大了嘴巴:“那你怎么可能当演员?你陪导演睡觉了?”
  “啧。”桑远远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整天标榜自立自强的人,脑子里却只有下三路!我打工攒下钱,参加中考,继续上学,拿出自己的成绩向老师、向社会寻求帮助,然后更加努力学习,考上很好的电影学院,拿全额奖学金,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尽力回报社会以及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梦无忧呆呆地望着桑远远。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她那时候,做梦都盼着天上掉下一个金龟婿,带她和她的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努力什么的,都是老掉牙的老师才爱说的话,这么老套的东西有用吗?
  桑远远就像会读心术一样,瞥了瞥她:“你没有勇气脱离不幸的生活,盼着有人带你脱离苦海,所以你欣然接受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观念,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难道你至今还没有发现吗?你把自己的幸福,全部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梦无忧一下就抓住了破绽,喊道:“难道你不是吗!你还不是靠着幽无命!”
  桑远远淡淡地笑了笑:“和他在一起,我确实过得非常好,也感到非常幸福。但是,即便没有他,我依然是一个很健全的人,会把自己手上的牌打到最好。我同样,也能让自己过得幸福快乐。”
  梦无忧张了张嘴:“那还不是因为你出生好?”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桑远远道,“在另外那个世界,你和我的出生有什么区别?”
  梦无忧美丽的面庞上浮起了屈辱不忿:“那你说为什么我就是活不好?这不公平!”
  “因为你眼高手低啊。”桑远远道,“你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你不懂得何为等价交换。你盼着天上掉下金龟婿,可你又能给人家什么呢,你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没有,唯一一样无法明码标价的,只剩下爱情。哦,爱情这个无法估价的小妖精,在你想要用它来抹平你与成功男人之间的差距时,它已经被你标上了天价不是吗?有了价格,它还是爱吗?不,那是卖。”
  梦无忧倒抽了一口凉气。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想承认,但她却不能不承认,桑远远说中了她最隐秘,最不敢面对的心事。穿越之前,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已婚富二代,她和他明明只是好朋友,可是他的妻子还是找上门来,恶毒地骂她是绿茶,说她想卖个长期饭票的价钱。
  她好委屈,她只是建议他反抗不幸福的婚姻而已,可是身边的人都不理解她,就连那个富二代也为了联姻对象而斥责她。
  她一直觉得那些人根本不懂爱情。直到今日,桑远远的话,好像一把刀,剖开了她那颗纯白无暇的心,露出里面一团团尘世不堪。
  梦无忧不想再听,可是此刻身不由己。她有预感,桑远远一定还会说出更可怕的话来。
  桑远远擅长察言观色,看着梦无忧的表情,再结合她见一个迷倒一个的行事作派,这个‘女主’在桑远远面前已经像是白纸一张,一眼就看透。
  “如今呢?”桑远远继续说道,“你得到了泛着七彩光芒的金手指,你便放放心心地用了,从来也不曾想过,使用它要不要付出什么代价,因为你也根本不想付出任何代价。我现在就告诉你,一次次冥魔大祸,都是你滥用它而引发的,你会感到愧疚吗?你不会。”
  梦无忧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我不信……”
  桑远远根本不理会她:“但是韩少陵会,得知这个事实之时,他以自裁来谢罪。你和韩少陵也在一起很久了,你懂他为何这么做吗?你不懂,你只会不听不听不信不信。就像现在我告诉你韩少陵死了,你还是要蒙住耳朵,在心中尖叫,认为我撒谎。梦无忧,别做梦了,你的梦害死了太多的人,现在,梦该醒了。”
  梦无忧继续摇头:“你说我眼高手低,照你说的,如果你不是王女,根本就配不上幽州王的话,那你甘心嫁给谁?你看得上那些普通人吗!”
  桑远远当场就乐了:“我的幽无命,他可以是玉树临风的小说家,可以是凶残能打的小将军,也可以是机智狡猾的小木匠,哪个嫁不得?若是能选,我还更愿意身处和平年代,有一点小小追求,过着普通幸福的生活,总好过如今步步惊心。”
  她这样说话的时候,黑黑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梦无忧看得怔住了。她从桑远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她从来也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桑远远面露微笑,说出的话却十分冷酷:“而你呢,韩少陵这个人对于你来说,除了韩州王、天命之子之外,他还有别的意义吗?你把爱情当成抓住一个成功男人的工具,那你也别怪别人把你当工具。梦无忧,承认你自己一无是处,你就能看清楚为什么自己活得这么失败。”
  “我,我一无是处吗?”梦无忧喃喃道。
  “你一无是处,还看不起那些和你一样普通的人,这叫自以为是。你不满意自己的生活,却从来不曾想过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而是怨天尤人,躺着做白日大梦,这是懒惰无能。你以真爱为借口,将别人的情感婚姻陪伴抨击得一文不值,这是虚伪自私。一个自以为是、懒惰无能又虚伪自私的人,若是还能过得好,那才真正叫做天道不公。”
  梦无忧如遭雷击:“你,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是我的处境,前世、今生,你又能做什么?没有了出生、演技这些金手指,你还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桑远远的眼神已然是在看一个白痴,“若是没有什么特长和喜爱,那就做绝大部分人只要想做就能做的事情。在那个世界,我会努力学习。在这个世界,我会努力修炼。要什么金手指,踏实勤奋才是人生真正的金手指。”
  桑远远顿了顿:“若是没有遇到幽无命,我便想办法和韩少陵周旋,抓住每一份时间来刻苦修炼,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实力越强,我便会找到越多的机会。除非杀了我,否则,谁也休想困我一辈子。”
  梦无忧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在发光的女人。
  “这,这样的人……还可以这样……我,我不知道可以这样,努努力,就可以的吗?我也想做这样的人……”半晌,梦无忧满怀希冀地说道,“桑王女,你和我说这些,是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对吗?”
  她并不知道,此刻腹中的黑色已渐渐将她同化,她的大半个身体,变成了如冥魔一样血肉骨骼混杂的一团。
  “不,我是要让你死个明白。”桑远远道,“如果有来生,记得做一个正常人。想要钱,自己去拼去挣,想要爱情,先让自己变成一个值得别人去爱的人。别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梦无忧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桑远远挥出灵蕴链刃,切入她的心脏,顺便将腹中黑色蠕动物彻底绞杀。
  最后一刻,梦无忧这个‘女主’的眼睛里,终于浮起了一丝清醒和悔恨。
  幽无命不知何时站在了桑远远的身后。
  她一起身,后背就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他的呼吸沉沉落在她的耳畔。
  桑远远耸耸肩:“就……做一个合格的反派吧,杀死主角之前,叨叨一堆,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场。如果有,正好一锅烩了。”
  幽无命:“噗哈哈哈!”
  半晌,他垂头看着她:“为什么要教梦无忧?”
  桑远远笑了笑:“她本性也不坏,就是个没人教的小女孩。其实我也很喜欢灰姑娘和霸总的故事,只不过是头脑比她清醒罢了。如果有来生,希望她还能记得这个教训,做个好人,别再害人害己。”
  幽无命勾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嗤地笑了:“小桑果,你说这话的样子,就像个菩萨果。”
  桑远远:“……”
  她摁住了自己科普的心。


第103章 活捉姜雁姬
  冥魔王召唤来的这支冥魔大军被清剿得一干二净。
  这场双方加起来规模远超百万的战役结束了,伤亡最惨重的便是皇甫雄挥军强攻凤陵城的那一战——姜雁姬留下重兵把守凤陵,以掩护她平安撤退。
  皇甫雄为夺下凤陵,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两败俱伤,这正是幽无命想要看到的局面。
  姜雁姬弃了天都,退到了姜州。此刻她的战力还剩下两万最精锐的御衣卫、西营卫整支精锐五万、禁卫军不到二十万,再加上接收的姜州二十万正规军。
  以乌白山为首的除魔军并没有投向皇甫雄。他们干脆利落地北上,前往长城——境内出现这么多冥魔,自然是人心惶惶,此刻,这支立场尴尬的军队奔赴长城守卫边境,等待境内尘埃落定,正是最好的选择。
  跟着乌白山离开的兵,人数约有二十万,在大局平定之前,这支军队必定两不相帮。
  “姜雁姬下了一步烂棋。”桑远远望着被东州军占领的凤陵城和天都,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也是性格使然。端看姜雁姬执政这些年的作为,便知道她只是个热衷于玩弄权术的野心家罢了。
  到了这内忧外患的关头,不择手段来保住自己的帝位,正是她的必然选择。
  只可惜,她低估了云境人对冥魔的仇恨。这样的仇恨,深深刻在血脉与魂魄之中,足以让人挺身而出,对抗君权。即便是仍然留在姜雁姬身边的那些兵,亦是各怀心思或苦衷,丧失了一往无前的斗志。
  “姜雁姬去了姜州。”幽无命唇角浮起了坏笑,“该传个谣言了。”
  还未入夜,姜雁姬败走姜州,毒杀庶兄姜州王姜虚钧,夺取兵权的消息传了个满天飞。
  姜州那二十万正规军顿时人心涣散,人人自危。
  每一刻,都有无数士兵偷偷逃往附近的州国。
  姜雁姬想要辟谣,就必须交出姜虚钧。问题是,姜虚钧早已被幽无命烧成了一把黑灰,她又如何交得出来?
  为了这事,身处姜宫的姜雁姬又秃了一把头发。这个谣言若不能速速澄清,那么她姜雁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为夺兵权连庶兄都杀,还有哪个州国敢支持她?
  与姜州接壤的赵州周州和风州已封锁了要塞,开始往边境驻军,防着姜雁姬到自家‘作客’。
  到了这一步,姜雁姬自然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幽无命!幽无命!”
  一想起那枚记灵珠中皇甫俊临死的惨状,姜雁姬便觉后脊阵阵发寒。
  若早知有今日,她哪里还会选择软刀子割肉?早已挥军西进,直接灭掉幽无命了!
  谁又能想得到,区区一个州国诸侯,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幸好,这个男人终究是有弱点和软肋的——他不是不好女色,而是眼光太高,看不上平凡普通的货色。
  姜雁姬深吸一口气,重重握紧了手中的帝印。
  先用桑氏王族性命来逼幽无命,令他去打皇甫雄和云许舟!
  ……
  云州精锐之师已抵达天都,与东州联手,沉沉西压。
  幽州也动手了。
  三支军队迅速占据姜州各大城池,攻到姜都城外。
  凤陵恶战之后,皇甫雄损失也极为惨重。毕竟是一场攻城硬仗,东州军生生拿命拼掉了跟随姜雁姬的东、南二营卫的半数精锐,外加近十万禁卫军。经历那一役,皇甫雄如今能带出来的整齐军队也只剩二十余万,其余的人护送着轻重伤员,返回东州休养整军。
  姜都城门之前,幽州、云州、东州,三方碰头了。
  皇甫雄与云许舟很自然地各退一步,将魁首位置让给了幽无命。
  幽无命倒也当仁不让,踏前一步,带着桑远远站在了众人前方。
  章、平二州早已投入他的麾下,身后还有岳家桑州这个大助力,整个西境可以说基本在他的控制之下。
  而他本身的修为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且精通谋略,骁勇善战,这些年四处驰援长城,在军中声望极高,这样一个人成为联军领袖,正是众望所归。
  再加上,斩杀冥魔王那一战,乌白山全部看在了眼中,只要灭了姜雁姬,那支在长城观望的天都叛军必会投向幽无命。
  这一仗还未打响,众人心中,已暗暗确定了下一位天下共主。
  皇甫雄看着前方那两道笔直的身影,悄悄横挪两步,用肘撞了撞云许舟。
  说起了悄悄话。
  “老云,你说得没错,我们两个,都不是当头领的料,还是幽无命最适合。嘶,一见他刚刚走过来那气势,我就晓得你的决定有多正确。我现在看见他,都已经有点看到大哥的安全感了。”
  云许舟:“……”
  她犹豫片刻,抬起手来,拍了拍皇甫雄的肩。
  “老雄,人生在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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