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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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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王王、兄。”她松开了韩少陵,两股战战,挪向幽无命。
  本欲盈盈一拜,不想走到半途,竟是腿一软,直直跌了下去,顺势行了个五体投体的大礼。
  幽无命轻笑出声。
  “王妹,数年未见,倒是比从前更懂礼貌了。看来,韩州王调教有方。”
  这个人一开口,便像是自带了禁言光环,周遭瞬息之间鸦雀无声。
  偶有焦木噼啪一响,显得异常突兀。
  姜谨元也吓傻了。
  整个火场废墟,就像一个静默结界,诡异地凝滞了,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幽盈月的身上,等待她打破僵局。
  幽盈月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幽无命一脸怪异,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幽盈月后衣领上那圈厚重纹饰,像拎一只小虫子一样,把她的上半身拎了起来。
  他微微躬着身,侧着头,看了看幽盈月的脸,然后很无辜地望向韩少陵:“王妹见到我,开心到晕厥。”
  他丢下幽盈月,站起来,用另一条绸布擦了擦手,斜眼看向姜谨元。
  姜谨元吓得缩到了韩少陵身后。
  “啊,”幽无命叹道,“韩州王真是大方,天都贵客到来,便让我这王妹盛情招待……真是礼仪周全。”
  韩少陵脸色发青,小心地将姜谨元护在身后,冷声道:“幽州王慎言。此事定有误会。”
  手下亲卫已围了上来,将姜谨元小心地围在正中,以防幽无命突然发难。
  谁都觉得今日之事很难善了。
  却见幽无命笑吟吟地抱起胳膊,神情更加无害:“幽某当比姜小侄更要贵重几分,想来韩兄必不会叫我失望。”
  韩少陵的脸更绿了三分。
  幽无命笑得像个小恶魔:“别再把赝品送过来,孤,就要桑王女。”
  说着,偏头遥遥望向桑远远,目光意味深长。
  韩少陵一口闷气憋在心口,正要发作,却见那幽无命潇洒利落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桑远远摁住了怒火冲头的灵姑。
  “无事。”她浑不在意。
  她转过身,向自己的回云殿走去。
  韩少陵冷沉的声音远远飘来:“全力保护正夫人,今夜,任何人接近回云殿……格杀勿论!”
  桑远远倒是不觉得幽无命会上门抢人。
  他不是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傻缺,只是故意给韩少陵找不痛快罢了。
  若她没有猜错,幽无命今夜应该要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就不知道被带到沟里的韩少陵,还有没有余力考虑别的。
  桑远远自然不会提醒他。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已给自己找准了定位,一切,都以桑州利益为重,那里是她的娘家,也会是她最终的倚仗。
  至于韩州幽州……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这一夜,果然如桑远远猜测的一样风平浪静。就连想要蹭蹭的韩少陵都没有出现。
  天光微明时,潜出殿外打探了一整夜的灵姑,带着消息回来了。
  灵姑的脸色十分难看。
  原来,昨日梦无忧行刺失败被关回清凉殿之后,立刻放了把火,趁着看住她的宫人手忙脚乱灭火时逃了出去。
  等到韩少陵派去处理她的亲卫赶到清凉殿时,火已烧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亲卫四下搜寻,都没找到梦无忧。
  这个倒霉亲卫在宫中翻找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听闻韩少陵的无极殿已叫了七八回热水,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找不到人呢!敢情藏在主君的床榻上!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梦无忧逃出清凉殿,潜到了韩少陵的无极殿中,而他发现她之后,并没有把她削了,而是旧情复炽,足足宠了一夜。
  “不是东西!”灵姑气得身躯发颤,“韩州王这样做,置王女于何地!”
  桑远远回了回神,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昨日在幽无命那里受了那么多鸟气,韩少陵一腔邪火总得有个地方发泄。桑远远身体未愈,这种时候,梦无忧自己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又怎会放过?
  只不知,一夜温存过后,韩少陵还舍不舍得动梦无忧一根手指了。
  桑远远垂头笑了笑。
  自然舍不得。
  正与灵姑说着话,忽闻外面传来步履声。
  “王女,无论如何,莫要与他置气,免得更叫他的心偏向旁人。”灵姑虽是极其不忿,却也强压火气,低低地提醒一声。
  “安心。”
  韩少陵进来了。
  虽然极力压抑,但眼角眉梢的餍足之色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桑远远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疾步过来,握住她的手,令左右退下。
  桑远远示意灵姑放心。
  灵姑抿着嘴离开殿中,轻轻阖上雕花木门。
  “桑儿。”韩少陵神色郁闷,“昨夜,我毒性发作,而那女子竟是阴差阳错逃至我殿中,我一时毒火攻心,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桑远远点头不语。
  “桑儿,那绝非宠幸。”他解释道,“于她而言,其实是酷刑。桑儿,我不能,也绝不会,让你遭那样的罪。”
  桑远远:“……”咦?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全家。
  他把她两只小手都攥在掌心:“桑儿,信我,我对她,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只是用一用罢了。”
  “哦,”桑远远平静地问道,“那还削吗?削了也能用啊。”
  他愣了下,揉了揉她的脑袋:“桑儿是在取笑我么!我知道,桑儿绝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安心,往后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外面也不会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桑远远笑了笑。
  果然啊,要攻略一个男人,最方便快捷的战场,便是床榻。


第9章 轻装急出行
  接下来的几日里,韩少陵忙于备战出征,同时还要和幽无命拉锯扯皮。
  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他依旧每日会抽空到回云殿陪桑远远一会儿,说上一些好听的话。
  夜里不必说,自然是食髓知味,与那梦无忧夜夜春宵。
  桑远远难以想象,如果此刻的‘桑远远’不是自己而是痴恋韩少陵的原身,此刻该如何心如刀绞?
  先前韩少陵与梦无忧在一起时,多少心中总有歉疚不安——桑远远重伤垂死,他却和一个替身颠鸾倒凤。
  如今桑远远活了,他像是鸟儿出了笼,渐渐地连魇足之色都懒得掩饰了。
  与桑远远说话,也日渐露骨。
  这日,他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暧味:“桑儿,待我出征归来,你的身体也该养好了罢?让我等了这么久,该如何补偿我,嗯?等你能够伺候了,我便绝不多碰旁人一指头。桑儿,我的心,都是你的。”
  “我只爱你一人!”他信誓旦旦。
  这就是君王的爱。
  桑远远笑容羞涩温柔:“出门在外,千万保重身体。除魔固然要紧,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不要把后背交给幽无命,那个人信不过。”
  韩少陵欣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两日,我着实是给烦透了——幽盈月只知道哭哭啼啼让我不要出征,梦无忧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要问,天天吵得我头疼。桑儿,只有你最好。”
  桑远远垂头浅笑,心中把他的伎俩看了个透彻。
  看似是贬低其他女人,其实只不过是想要潜移默化,让她把她们的存在渐渐当成理所当然。
  下一步,他便会用她们身上的优点来打压她,一旦她中计,开始嫉妒,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不足,他便会彻底占据主导地位,像看猴戏一样,将这几个女人全部玩弄于股掌。
  你温柔贤惠他嫌你不解风情,你爽朗大方他嫌你没有女人味,你活泼他嫌你不稳重,你体贴他嫌你管得严。只要他心存恶意来找茬,哪里挑不出毛病来?
  这种男人,她见得太多了。
  对付那些少不经事的女孩倒是一试一个准。
  遗憾的是,韩少陵遇上的,是影后。
  “我会好生将养。不必记挂我,好好打仗,早日归家。你走后,我会到国寺住上几日,为你诵经祈福。”
  “桑儿……”韩少陵真心实意地感动了。
  桑远远笑颜如花。
  次日,王城门楼下的战鼓被沉沉敲响。
  鼓声如闷雷一般,碾过整个王城,将平日里那些散慢之气全部碾碎,整个城中,一片肃然。
  出征了。
  桑远远站在门楼上,挥手送别。
  大军驻扎在郊外,韩少陵和幽无命离开王城时,身边都只有几百人随行,他们骑着毛发如雪的云间兽,黑色战甲之外,系着大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领头两人,犹为出色。
  亲眼看着这一行人离开,桑远远长长舒了一口气,软软地倚倒在灵姑的臂弯里。
  灵姑气鼓鼓地,像一只河豚。
  方才她查到,韩少陵带着梦无忧同行,将她扮成亲卫带在身边。
  “王女,您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灵姑忿忿不平,“您不会真信了他的屁话,也相信他只是拿那个女人解毒?哈!什么毒要一天不歇地解,笑话!”
  “灵姑,这有什么好气的?”桑远远眉目舒展,闲闲道,“他负我在先,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便回桑州去!他若要闹,我们给他扣个居心不良的帽子——窝藏三邪,妄图取代桑王女,其心可诛!”
  灵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捂着嘴,笑得没了眼睛。
  “王女,您这回,是真的放下了?!”
  桑远远才没空掺合那些狗血倒灶的剧情。
  和别的女人争抢那种男人?抱歉,她可是桑州王女,不需要在脑子里养鱼来谋生。
  这一次,没有桑州的背后偷袭,想来韩少陵和幽无命会顺顺利利荡平魔祸,等到归来时,与梦无忧应该更加深情缠绵了。
  最好就地锁死,都别祸害旁人。
  “也没什么要带的。”桑远远环视回云殿,发现自己对这个居所,以及日常用的东西都没有丝毫留恋。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灵姑率桑州四十八壮汉杵在她的身后,寂静无声,听她安排。
  “正好,轻装出行,什么也不必带,省得让人起疑。”她点了点面前的地图,“明日寅时出王城,巳时便可以抵达南部湄水城,这是一座贸易城池,一应补给便在这里补足。”
  “未时离开湄水城,一夜不歇,次日卯时便会经过第一处严防的重镇葵仁。虽然可以用你们来时的手令出关,但消息一定会被报给韩少陵。所以,得在郊外等,等到未时,韩少陵抵达西境,会先与冥魔拼杀一波,拿一个首捷。”
  “此时他必定无暇分神,我们,便在这个时候,出关。等到韩少陵首战告捷,收到消息时,我们已过了葵仁,再经一夜,抵达边境居临关。”
  灵姑不禁微微蹙眉:“但此时,韩州王必定军令已下,居临关不可能放行。”
  桑远远神秘一笑:“所以,我们要明日才出发呀。稍后,我便会与父王和王兄联络,让他们率军到居临关外接应。居临关若不放人,便把它打下来!”
  灵姑看她的眼神,已是震撼。
  这几日,桑远远看似不经意地引导韩少陵高谈阔论,提及韩州种种,以及战争事宜,原来不是在捧他臭脚,而是在为离开作准备!
  桑远远说完,一转身,发现身后的灵姑及四十壮汉个个热泪盈眶。
  “誓死护卫王女归桑!”
  桑远远眼鼻发热,淡定道:“好了,各自准备吧。”
  打发了众人,她有些忐忑地取出玉简。
  两国联姻并非儿戏,若是桑州王无法出兵的话,她就只能另想办法。
  反正她是走定了。
  桑远远没想到的是,灵姑原来早已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报给了桑州。桑州那边,就等她这一句话。
  桑远远刚说到一半,便听到桑州王开始雄狮咆哮——
  “居临关,什么居临关,爹这就点兵,趁着韩少陵那龟孙子不在,爹直接打到韩都,接闺女回家!”
  桑远远:“……”头疼。
  幸好还有个聪明理智的桑世子。
  他道:“爹太冲动了,不可行。还是小妹的办法好,不过只拿居临关会不会太便宜韩少陵那小兔崽子了?不如直接打到葵仁吧,还省得小妹在山林里多猫几个时辰。”
  桑远远:“……”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那对父子,只囤兵居临关,能不打就暂时不要打。
  好不焦头烂额。
  这边刚刚解决,韩少陵的玉简亮了。
  “桑儿,下次待你身体好了,定要带你出城来逛逛,我已到西漠了,沙漠里月亮特别大特别圆,白日里稍嫌热些,不过视野极好,令人心情开阔。桑儿,我已开始思念你了。”
  桑远远淡淡地应着,心思早已从及顶的雕花木窗飞了出去,飞向广阔的南面桑州。
  一声女子的惊叫令她蓦地回神。
  心中猛然一凛,以为殿中是不是藏了偷听的人。
  便听得韩少陵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又怎么了?”
  女子笑着回他:“没事,差一点儿就撞到你了!骑云间兽好好玩!我再到前面跑一圈儿!”
  是梦无忧。
  桑远远唇角浮起一丝讽笑。
  “脸藏了么?”她淡定道,“我可不希望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议论桑州王女当众失态。”
  韩少陵的声音不禁尴尬:“易容了,无人会说你闲话,桑儿。”
  静默。
  半晌,韩少陵道:“这个女人,真是……桑儿,我这里有事,回头联络。”
  直到桑远远整装出发之时,韩少陵的玉简都没有亮过。
  桑远远忍不住想,若是原身还在,是不是会捧着玉简,痴痴等到天明?她不敢打扰他,生怕他那边在做什么正事,可是,他身边却有另一个女人,敢疯,敢闹,敢肆无忌惮。
  等待的那个人,多么可悲啊。
  还好她不会。
  ……
  桑远远的车队顺利离开了王城。
  主君出征,正夫人到南郊国寺为他祈福。这件事早在韩少陵人还在王城时,桑远远便让他安排上了。
  行出二十余里,回首去望,见那黑沉沉的韩都伏在大地上,像囚笼,亦像凶兽。
  桑远远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一路出乎意料地顺利。
  在湄水城补给之后,一行人顺利通过了第一处重镇葵仁。
  一过葵仁,桑远远便把韩少陵的玉简全部扔到了官道旁的水沟里。
  滚蛋吧猪蹄子!
  这一夜,韩州境内的月亮也很圆。
  桑远远透过车窗,怔怔地看着那轮明月。
  待天一亮,父兄就会兵临城下,助她出关。
  “王女,早些歇息吧。明日闯关,恐怕要费些气力。”
  桑远远笑道:“你们才要好好歇息,我就是个拖油瓶,没我什么事。”
  灵姑摇头笑着,替她关好了车窗和车门,退到外头与众人商量如何护好王女出关。
  桑远远以为自己会失眠,不料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她梦到了一条蛇。
  一条指头般粗细的蛇,在她脸上爬来爬去。
  她艰难地睁眼,却发现自己从一个噩梦,坠入了另一个噩梦。
  榻旁坐了一个鬼魅般的人,目光晦暗,正用手指,细细描摹她的轮廓。


第10章 荒野观烟火
  幽无命。
  那一瞬间,桑远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幽无命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要张口,那根冰冷的手指便轻轻摁住了她的唇。
  “嘘。”他说。
  他伏下身,贴着她的耳畔,气息冰冰冷冷,像蛇一样。
  “为什么紧张,”他说,“桑王女不是喜欢我么。见到我,你不开心?”
  桑远远尽量表现得平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轻声问道。
  幽无命低低笑着,轻飘飘地说道:“来救你啊。我不来,你就完了。”
  桑远远僵硬地偏头看他。
  “知道韩少陵怎么说的?”幽无命笑,学着韩少陵的腔调说道,“杀掉那些蛊惑夫人的桑州人,将她锁在无极殿,待孤归来再处理。”
  他的气息很冰冷,冷到了她的骨缝里。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起来,轻轻挑开一线车帘,示意她往后看。
  “你瞧,我路过的时候,借着风,给他们洒了一些莹石粉。”
  他的语气极温柔,如同情人耳语。
  桑远远一望,顿时头皮发麻。
  几里外,的确有人潮在无声涌动,是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莹石粉泛着淡淡的微光,从极远处看,可以清晰地看出整支大军的形状。
  像一头猛虎,准备吃掉她们这块小小的肥肉。
  桑远远如坠冰窟。
  她依然难以置信:“怎么这么快!”
  葵仁至居临关一线没有囤兵,从葵仁整军出发,最快也要天明才赶得上来。
  她都计算过了。
  幽无命贴上来,轻轻地笑:“你跟我走,你的人就不必死。”
  “否则?”她问。
  幽无命愉快地笑起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便宜韩少陵。”
  他这般说着,当真抬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他的眼睛极黑,在月色下,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唇色极红,笑起来时,好看的唇形浮在白惨惨的脸上,当真像是传说中画了皮的恶鬼修罗。
  带着一种极美丽的死亡气息。
  桑远远头皮发麻。
  “那如果跟你走,”她轻轻喘着,说道,“岂不是便宜了你。”
  幽无命一怔,旋即,笑得弯下了腰。
  “那就便宜我咯。”他松开了她的脖颈,轻轻替她拍背顺气。
  “好。”桑远远说,“但你要帮他们逃走。”
  “小事情。”
  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带血的银色令牌,很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着,取过矮桌上的那壶温茶,咚咚咚地冲刷了一会儿,弄得满地水渍。
  看着变得干干净净的银牌,幽无命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把挂在脖颈处的面罩往上一扯,遮住了罗刹容颜。
  他一脚踢飞了车门,抓着桑远远走到车辕上。
  灵姑等人惊得魂飞魄散,祭出兵器指向幽无命。
  “什么人?!放开王女!”
  桑远远缓声道:“没事,是自己人。情况有变,即刻准备闯关。”
  幽无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烟火一放,你们便各自逃命,不要回头,回头很可能会死哦。”
  桑远远注意到,他的声音变得粗哑了许多。
  此刻,灵姑等人也发现了身后那暗潮一般的大军。
  “王女!属下拼上性命,必定能护住王女!”灵姑满脸抗拒,“此人……不是我们桑州人!属下不放心!”
  桑远远轻轻摇头:“就这样。保命第一,见到父王,告诉他我无事,迟些便回。”
  灵姑还要再劝,桑远远竖起手,温柔坚定地说道,“韩少陵心机深沉,你们千万要替我劝住父王,万勿冲动行事,以免落下把柄。”
  幽无命满意地笑笑,抓住她的肋,轻飘飘地掠起。
  百丈外的草丛间,伏着一头普普通通的云间兽。他揽住她的腰,骑上云间兽,向着身后的大军迎去。
  很快,就到了近处。
  眼前这支军队训练有素,行动寂静无声,恰好停在了一个既不会被发现,又不会放跑漏网之鱼的位置。
  显然根本不是那种匆匆派出的截杀队伍。
  所以韩少陵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想要逃走的?他故意将她放到了居临关外,便是想要引桑州王闯关,好被他拿一个错处吧!
  桑远远浑身冰凉。
  心中越是惊骇,她越是绷紧了脊背,让自己坐得端端正正。
  身后便是幽无命的胸膛,他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条胳膊松松搭在她的腰间,呼吸时不时就从她发顶拂过,带着冷冰冰的温度。
  “知道吗,”他侧了头,呢喃般在她耳旁说道,“很多人都想要你。”
  “但他们,心思都不纯。”他哄骗一样,轻声低语,“他们想要的不仅是你,还有利益。我不一样,我想要你,便是你,你这个人,活的,死的,都可以。你看,这才是真的喜欢。”
  桑远远只觉脊背发寒。
  说话时,他已载着她,来到了追兵面前。
  “什么人?!”
  火光一闪即逝,照亮了桑远远的容颜。
  幽无命手一扬,把他刚才在她车里洗干净的那块染血令牌掷向对方将领。
  将领接过银牌一看,急急行礼:“十五将军!”
  韩少陵要杀的是那些桑州人,而不是他自己的媳妇,这次行动中,负责劫出桑远远的,正是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韩十五。
  一切与计划分毫不差,将领轻轻舒了口气。接下来,便只需要收割人头了。
  幽无命继续用略显低哑的假音说道:“夫人我已带出来了,我与她先行返回。”
  “是!”
  幽无命冷声下令:“去,杀光那些桑州人。”
  “是!”
  大军齐齐一呼,跃上云间兽,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万蹄奔腾,如风雷般从身旁碾过,只余一片扬尘。
  桑远远一动也没动。
  “咦?”幽无命斜过身体,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惊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哭不闹?我方才还想,若你哭叫,我回头便缝上你的嘴巴。”
  他的眼神看起来倒是有些失望。
  桑远远:“……”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她轻声说道:“幽州王言出必行,既答应了救人,那就一定会做到。”
  他轻轻眯了下眼睛,声音带着笑:“哦,那我常说要攻下天都,杀死姜雁姬,你觉得……我会做到么?”
  姜雁姬这个名字已在云境消失了许多年。
  如今提到那个奇女子,人们只会称‘帝君’。
  桑远远看着他那双黑而深的眼睛,很认真地回道:“我觉得你现在实力还不够,得再等一等。”
  幽无命的眼中难得地浮起了真实的诧异,半晌,他笑了,嘀嘀咕咕地说道:“难怪敢说喜欢我,原来你也病得不轻。好吧,这些人,我都救。原只想随便放跑一个两个的……”
  只见他手腕一翻,掌中多了一把小玉珠,在月色下发出莹莹青光。
  是传讯用的符玉。
  他慢慢合拢五指,便见那些玉珠相互摩擦挤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玉碎声,像是爆豆子一样。
  一簌簌粉末带着青光,顺着他的指缝流淌。
  一声声低沉的轰鸣响彻四野。
  不必回头都能看见火光冲天。
  “这……”
  幽无命愉快地笑着,扯了扯缰绳,带她回身望去。
  便见那支暗沉大军中,像是开了花一般,云间兽一头接一头被爆上了天,变成一团团燃着橙色光芒的大火球。
  黑暗空旷的荒野中,果然是放起了一朵朵烟花。
  居临关被惊动了,城楼之上燃起无数火光,远远便能听到城门开启的匝匝声。
  幽无命又取出一把玉珠,放到桑远远掌心。
  “试试。”他带着几分得意,怂恿她。
  一只冰冷的大手裹住她的手背,握住五指,缓缓合上。
  青光透出指缝,前方的烟火更加灿烂。
  “好玩吧?”他伏在她耳畔,语气轻快,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像在炫耀什么玩具一样。
  “你到韩都的第一天夜里做的,对吗?”桑远远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幽无命动作一顿,胸腔轻轻地颤动,“嗯”了一声。
  那天,一连串事情令韩少陵焦头烂额,平时冷静理智的王者,在那个夜里彻底放纵了自己,窝在无极殿和梦无忧一夜鏖战,又将亲卫都派到回云殿保护桑远远,防着幽无命当真上门抢人。
  真正该盯紧的幽无命,反倒没人管了。
  她喃喃道:“在云间兽体内置入爆炸物,然后利用传讯玉简之间的灵蕴感应来引爆。”
  这个思路,可以说是很超前了。
  他随手抚了下她的头发:“真聪明,我的小桑果。”
  桑远远瞳仁收缩。
  灵姑只提到过一次这个幼时昵称,当时在场的,只有桑州王派来守护她的那些人。
  所以,这些人中有幽无命的人。
  既有幽无命的人,想必,也会有韩少陵的人……原来,她是这样暴露的。
  这就真不能怪她了。父兄从桑州派过来的人,她根本无从查起,只能无条件地信任。
  看来云境十八州的水,比她想象中更要深得多。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天之后,韩少陵再没有和她联络。
  “可以告诉我你的人是谁吗?”她偏头看幽无命。
  他那双黑暗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团团火光,像金色的重瞳,更有种别样的绮丽。
  “桑三九。”幽无命没有一丝迟疑。
  桑远远眼前浮起一张憨厚的脸。
  “那韩少陵的人,又是谁?”她的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
  她紧了紧握起的拳头。
  “桑四五、桑四六。”
  桑远远的心猛地一跳。
  这两个人,身份很不一般。灵姑特意给她说过。
  桑四五和桑四六其实是桑远远的堂兄。他们的父亲是桑州王的亲弟弟。这位王叔向来不以王族自居,打小便把自己的一对双生子扔进了军营,令人一视同仁,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这对双生子争气得很,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功劳,他们拒绝闲职,而是进入了近卫军,做了桑州王的贴身亲卫。
  一家子风评极好。
  他们怎么会是韩少陵的人?!
  “该收取报酬了。”幽无命低低笑道。
  五根冰冷的手指,像蛇一般,爬上她的后脑,探入那黑云般的发丛间,控制住了他的猎物。
  她被迫仰起了脸,幽无命伴着漫天烟火,扯下面罩,重重吻住了她。
  他的唇是冰的,感觉就像被毒蛇亲吻。毒蛇的尖牙磕破了她的唇,铁锈的味道弥漫,让她忽略了毒蛇本身的气味。
  他又将一捧玉珠握到了她的掌心,十指交扣辗转,烟火更加绚烂。
  半晌,他松开了她,像蛇一般收回了红信,怪异地看着她。
  “毫无技巧可言。韩少陵没教过你么。”
  桑远远没接话。这种时候出声解释,岂不是更加挑起他的兴趣?
  其实他的技术也很烂,自己还咬了自己一下,以为她不知道。


第11章 毒蛇的亲吻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亲吻结束后,桑远远呆呆地望着远处那片火光。心中在想,这么乱,灵姑他们应该能顺利逃出去。
  她的心情麻木中带着一丝纷乱。
  无论如何,眼下的情形总好过灵姑她们身死、而自己被韩少陵囚起来,充作禁脔。
  身后那个像蛇一样冰冷的男人把脸颊贴在她的颈侧,时不时轻轻嗅一下,双臂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一扯缰绳,带着她风驰电掣般掠向西北方向。
  桑远远侧过头,从幽无命肩膀上往后望。只见大批的官军举着火炬出关救援,旷野上人仰兽翻,处处燃着明火,阵阵惨号声随着夜风飘出很远。
  想来幽无命在里面加了不少奇怪的料。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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