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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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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陵朗声大笑:“大丈夫一言九鼎!桑儿,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他定定望着面前的绝色佳人,向来坚毅的眸光不禁软了又软。
喉头干得要命,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就像一团清凉绵软的云,他难以想象将这样一片云拥在怀中是什么样的滋味,是不是会化了、散了,只余两手空空?
他犹记得,大婚那一日,跟随了他数年的一名老暗卫突然叛变行刺,在他失神的霎那,是她,像一只火红的飞蛾一样扑到他身前,替他挡了刀。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本该好好守着她的。
可是那个女人……该死!那个叫梦无忧的女人,怎能和她长得这般相像!
他倒是丝毫也不后悔临幸了一个野女人,只是一想到要苦苦再等一个月,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值当。
虽然那个女人滋味甚美,但眼前这个更是人间尤物。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将给他带来数不尽的益处。
他隐约觉得她变了一些。
桑州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男子极彪悍,女子极柔美,恰到好处地诠释何为阴阳。作为桑州王女的桑远远,温柔雅致,举止端方,姿容绝世,是最适合做正妻的人选。
这样的女人,应当是如水一般,包容一切。
如今,竟是有些小小的棱角了。
这一点变化,却是可爱至极。
桑远远见他望着自己出神,轻咳一声,正色道:“还有另一件事。”
“请说。”韩少陵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
“你该不会相信幽盈月真的点到为止吧?”
韩少陵垂眸:“此事我心中有数。那个灰衣,我不会让她活过今夜。安心,再无人能伤你半分。”
“我信不过。”桑远远直言,“幽盈月入主后宫已有整整五年,这里的人,多少是她心腹,恐怕你心中也只知个大概。我不放心。我要桑州的人进宫保护我。”
虽然被雷劈进了玄幻修真的世界,但桑远远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以自己此刻的状况,想要靠着修仙来保命逆袭完全是痴人说梦。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手。
韩少陵略有迟疑。
桑远远道:“幽盈月可以带幽州的人入宫,我不可以?”
韩少陵无言以对,只能点头。
云境十八州生存环境十分极端,每日都会有大量武者战死沙场,长此以往,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造就了很森严的男尊女卑局面。
女帝君上位十年,也只是扭转了世人对她一人的看法,将她划出了‘女子’之列。其他的女子,地位照旧低下。
女子出嫁,便是夫家的财富和生育工具,贵为王女也是一样的,出嫁便从夫,生死荣华皆系于夫君之身,原身连贴身侍女都只带了两个,更别说什么侍卫。
幸好前头有幽盈月这个榜样,桑远远的要求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韩少陵思忖片刻,道:“在你父王派来的人进宫之前,我让韩十二和韩十三留下来保护你。”
被赐王族之姓的侍卫,都是死士中的死士,精英中的精英。排名越靠前,意味着修为越高、越受主君重用。十二和十三,在外是要被称一声‘将军’的。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带着残影的黑衣人从殿外掠进来,站定在韩少陵身后。
韩少陵定定看了桑远远一会儿,温和地说道:“我去处理一些公务,明日一早来看你。桑儿,安心歇息,我会护你一生平安。”
大婚时韩五的叛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韩少陵心中,已有月余。今日幽盈月拿出解药,已然露了马脚,韩少陵必定急着去彻查此事。
桑远远慢慢躺下,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很累,而且目的达到后,也没什么心力再应酬韩少陵。
两个侍卫弄醒了满殿侍女,众女心头惶恐,也不敢多问,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那些被幽盈月弄脏的物什,还替桑远远擦了背,换上一件干爽的新衣。
她一动不动任她们倒饬,心中默默计划着将来的事情。首先,该怎么说服这具身体的生父桑州王,让他同意派几个好手入驻韩州王的王宫呢?
这事儿其实挺离经叛道的。
灰衣是个女人,与幽盈月渊源很深,加上五年前的那件事……韩少陵才会破例允许她把这个灵明境的强者带入宫中。
桑远远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到了正午。
醒时,发现韩少陵正坐在云床边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桑儿。早。”
他示意守在一旁的侍女上前伺候她。
柔若无骨的人儿被小心翼翼地搀起来,洗漱、梳妆。
坐到妆台前往镜中一看,桑远远差点儿厥了过去。
这不是凡人,是仙女!
她演过很多美人,浓妆覆面、娉婷婀娜时,也曾误以为自己倾国倾城,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真正的美人根本不需要出演。
韩少陵高大俊朗的身影也出现在镜中,朝着她笑:“桑儿不要难过,好生将养,不需几日便能恢复容颜。”
听这意思,还能更美些?
桑远远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韩少陵陪她用过午饭,便匆匆离开回云殿,继续去处理公务了。
他并不是那种有大把时间恋爱的、游手好闲的霸总。他忙得很,桑远远站在巨大的及顶雕花木窗边往外看,仿佛都能看见西面的硝烟。
看了一会儿,桑远远打发侍女离开,独坐云床上,取出了妆匣中的玉简。
厚厚一叠。
她掂起一枚,刚捏断,便听到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冲了出来,地动山摇般回荡在大殿内。
“闺女?!”
“啊。”桑远远弱弱地回。
对面立刻传出一个公鸭被捏紧嗓门的怪声。
“夫夫夫夫夫人!闺女醒了!闺女醒啦!”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很快,玉简中交织着野兽派的男低音、带着呜咽的女高音、流水叮咚般的男中音。
交响乐开了个头,然后玉简碎了。
桑远远扶着脑门,换了一枚。
这一回,对面大约是商量好了,由女高音先发言:“我的好远儿……你爹天天咒你,说你醒不来了,娘这几日正在与他闹和离……”
桑远远:“……”
“我早就说了,叫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远远,嫁这么远,出了事爹娘都不能在身边陪你……呜呜呜……我偷用你爹的王印,给韩州王那个兔崽子发了好几次信,他只一味打太极,就是不答应把你送回来……”
果然,天下当娘的都一样。
“娘,小妹肯定有要紧事要对我们说。”清朗男声传出,“小妹,换一个玉简,别被娘惹哭了。”
“就是,儿子说得对。”男低音瓮声瓮气,心虚地说道。
桑远远忽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很有戏。
玉简再一次接通,桑远远开门见山:“爹、娘,哥哥,我身体已无大碍,不必忧心。宫中近来好像混进了刺客,能不能派几个人过来保护我……嗯,两个就行,不方便的话,一个也可以。”
“哎呀我的乖儿你终于想通了!好好好!爹这就去安排!”粗犷男不假思索就应下了。
桑远远心中悬起的大石头噗通一下落了地。
没想到桑州王还挺开明嘿。
桑远远继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能够送到她眼前的一切,都是整个韩州境内最好的供奉。
韩少陵对她极好,每日都会抽空过来陪她说话,举止守礼,一丝不苟地履行一月之约。
大约过了两三日,忽见韩少陵神色怪异地走进殿中,眼角肌肉轻轻抽搐,道:“你父王派来的人,到了。”
桑远远心中一喜:“让我看看!”
韩少陵纠结地挥了下手,只见两排铁塔一般的黑壮汉子大步跑进殿中,震得梁顶簌簌掉金粉。
粗略一数,足有四五十个!
桑远远:“……”
为首那人声若洪钟:“桑大,率桑二桑三……桑四十八,奉命守护王女!”
这是把最亲的亲卫给派来了!桑远远心中涌起了极复杂的情绪。
殿中侍女吓得瑟瑟发抖——这些野蛮人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拳头都有她们的脑袋大。
脸色最不好看的,当属韩少陵。
他本以为,哪怕自己应了,桑氏也该把握好分寸,不会闹得太过火。谁知桑州王竟派了这么多人!
这一行人,风风火火跋涉数千里,声势浩荡地碾过来,听说还跑死了近千头最好的云间兽——可把他们能耐得!
而且,明明已嫁入韩州,他们为何还叫她‘王女’,这是不承认他这个主君的意思?!
韩少陵皱着眉,正要发作,忽有急信来报,说是,幽州王持帝君谕令,率军越境,傍晚便会抵达韩都城。
“幽无命?!”韩少陵瞳仁骤缩,指节不自觉地攥得发白。
第4章 桑州女战神
幽州王越境?!
还未缓过一口气,忽然又有侍从急急来报——
“主君,天都那位小公子,带着梦无忧梦姑娘闯进来了,说要娶她——属下不敢拦!”
这位小公子可不是寻常人,他是女帝君的亲侄子姜谨元,隐藏了身份到韩州来,跟着韩少陵这位金属性的灵明境强者修行,至今已有近两个月。
女帝君不可能生孩子,她无后,所以姜谨元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新帝——如果他可以活得比女帝更久的话。
韩少陵目中已有怒火:“怎么回事?”
不待侍从回话,姜谨元清亮的声音已远远传了进来:“我要见我老师韩州王,谁人敢拦我?!”
话音犹在,身穿金线白底华贵长袍的半大少年已拽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冲了进来。
女子不断挣扎,带着哭腔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姜谨元,你放开我!”
韩少陵只觉一阵晕眩。
姜谨元的身份本是绝密。这下可好,被嚷得人尽皆知。
韩少陵望向梦无忧的眼神中,已染上了沉沉杀气。
两天之前他便让人把梦无忧送出了都城,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好的手段,居然搭上了姜谨元。
这般想着,眸色更见幽深。
桑远远轻轻挑了下眉。
原剧情中梦无忧并没有被打发出去,姜谨元是在宫中邂逅她的,对她一见钟情,闹到了韩少陵面前,请韩少陵吃了人生第一桶醋。
虽然当初追求桑远远的人更多,但这位桑州王女端庄守礼,待谁都温和疏离,叫人吃不起醋来。韩少陵成功求得美人归,其他的追求者失望归失望,却也没有什么不忿,只盼这位明月一样的女子能过得好。
而梦无忧,她出身极低,身上毫无气度可言,乍乍乎乎,还特别容易惹桃花,每次都弄得十分狼狈,哭哭啼啼地闹到韩少陵面前。韩少陵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越陷越深。
古早虐文男女主标配。
桑远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悄悄打了个呵欠。她才没兴趣掺合男女主这些破事,反正虐来虐去,到最后都要HE,简直浪费感情。
姜谨元冲进来的时候猖狂得很,但对上韩少陵那双黑沉的眸,一腔热血顿时冷下了一半,微微垂头,喊了声‘老师’。
韩少陵踏前一步。
气势沉沉。
姜谨元明显怂了,却梗着脖颈道:“老师,学生心悦这个女子,可她却说,她得罪了韩州王,只能孤独一生,否则必定会连累她身边之人!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孤独一生?!她一个弱女子,究竟是做了什么,要被这般欺负?!”
梦无忧一边哭一边摇头:“姜谨元,你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桑远远记得,原著中韩少陵是这样回答的——姜谨元,这是一个爬我床的女人,被我宠幸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啧啧。
韩少陵偏头看了她一眼。
桑远远竟在这位青年王者的黑眸中看出了两分心虚。
只听韩少陵冷淡地开口道:“想娶?不可能。此女身份卑贱,乃是叛奴之后,且非处子,你的家族绝不能容。你若实在喜欢,便带回去,藏在院中自宠着,若再让我听到半点消息,我便将她扔下冥渊。”
桑远远:“……”这个画风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姜谨元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与梦无忧纠缠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她有难言之隐,且这份难言之隐与男女秘事有关。少年意气上头,带着她冲杀上门来的时候,分明是存着一两分与情敌置气的心思。
被韩少陵冷冰冰几句话一泼,只觉一阵阵透心的凉。
“老师我……”
“不必再说了,”韩少陵目光微冷,“既然身份已经泄露,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学生。我自会向帝君请罪,你准备准备,待接引使者到来,便随他们返回天都。”
“老师!”姜谨元急了。
他的修为卡在灵隐境九重天已有好一段日子,无论灌下多少灵液都毫无破境之兆。
姑母让他到韩州跟着韩少陵修行,短短两个月境壁便有所松动,眼见即将踏入灵明境成为真正的强者,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被打发回去,肯定功亏一篑,境界又要跌落回数月之前!
姜谨元那颗萌动的少年初心登时被吓死了一半。
韩少陵微笑:“带上你心悦的女人,走。”
姜谨元:“……”
“韩少陵!”
落针可闻的大殿中,极突兀地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只见梦无忧倔强地扬起了小脸,带着泪的双眼直直盯住了韩州王。她看起来是怒极了,颇有些豁出性命的样子。
“王族很了不起吗!你凭什么就把我随随便便送给别人!你强行夺去我的清白,毁的是我一生的幸福!我的身份是低微,但身份低微,便可以随便糟践吗!我告诉你韩少陵,被你强暴,是我一生之中最恶心的事情!”
桑远远被她嚷得有点头疼。
正想建议他们到外面去吵,梦无忧忽然视线一转,发现了她。
短暂的惊诧之后,梦无忧抬起手,直直指着桑远远,难以置信地嚷道:“你拿我当她的替身?!韩少陵,你卑鄙无耻!简直不是人!要不是张妈妈可怜我,偷偷放我出来,我这辈子都要被你蒙在鼓里!”
众人:“……”
桑远远由衷地觉得,古早小说里的女主,放到十几年后,绝对活不过三集。
太有勇气了!比那号称飞扬跋扈的幽盈月刚多了!
简直蠢破天际。
韩少陵眸光更冷。王者喜怒不形于色,宽袖中的指甲已深深嵌入了掌心。
梦无忧是他意外从叛奴营里捡回来的,一直藏得很好,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上不得台面,却难以抵御那副美好的面孔和身躯带来的诱惑力。
今日,脸面被撕得彻彻底底了。
“什么东西,胆敢以下犯上对王女不敬!”
一道青光掠进来,抓住梦无忧指向桑远远的那根手指,眼见便要生生折断。
来者是个面容年轻气质却异常沉稳的女子,用膝盖想都知道,一定是桑母怕这一堆黑铁塔照顾不好桑远远,又将贴身的女修行者派了过来。
“住手,别伤她。”桑远远有气无力,“婢子不懂事,扔出去就好了。……毕竟是服侍过主君的女人。”
韩少陵的表情活像吞了只苍蝇。
桑远远冲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可否让我安静地养病?”
韩少陵目露痛色:“是我不好!桑儿,我发誓绝不会再……”
她温柔坚定地打断了他:“不要发誓,以免再叫我失望。”
韩少陵重重闭了闭眼。
不久之前才信誓旦旦,说不会再让她听到烦心的消息,今日倒好,干脆闹到了她的面前。
韩少陵一时都不知道该杀谁。
他挥挥手,令侍从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都拎出了回云殿。
桑远远冷淡的目光轻轻避开了女主梦无忧。
实话实说,她讨厌这个女主。
桑远远能坚持看完这本古早狗血玛丽苏小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女主梦无忧被男主、恶毒女配及各路男配虐身虐心的时候令桑远远感觉很爽——也是一种很奇葩的心态了。
被雷劈死之前,桑远远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每一日,都要顶着巨大的压力,逆流而上。即便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她也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在那些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面前,说话、做事都得再三考虑,就连嚣张的幽盈月也深知这个道理。
而梦无忧呢,就靠着无数狗血金手指,横冲直撞,每天都在作死但永远也死不掉。比如今日,姜谨元无论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面子,都会拼尽全力保下她。
梦无忧不是坏人,但她的圣母心肠、口无遮拦和勇往直前,却会一次次害死周围的人。
比如今晨放她出来的张妈妈。
比如今晚的姜谨元。
“韩少陵。”桑远远唤道。
青年王者急急掉头,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眸光微闪,颇有一点心虚。
“不要杀人。”她道,“一个也不要杀。”
“好!我保证。”
“也不要用刑。”她道,“这件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要罚就罚你自己。”
这种时候,最适合刷愧疚值。
韩少陵非但不恼,眸光反倒更软:“都听你的。桑儿,你太善良了。”
“嗯,去处理吧。”她挥了挥手。
一州主君便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方才赶到殿中的那位女修行者目露欣慰,等到韩少陵离开,她急急单膝扑跪在了桑远远面前:“王女!”
她仰头看着桑远远,一双眼睛当真是会说话,便是那种姨母般的慈爱眼神。
桑远远:“……”不认识,怎么办?
“请起,随我到内殿说话。”她转身向她的大云床走去。
这种情况也不难应对,失忆就完了。
“我醒时,忘记了许多事。”桑远远目露忧愁,轻轻揉着额角,“请问你是……”
“啊……”女修急忙安抚道,“王女无需发愁,属下会帮着王女一点点回忆。我叫青灵,荣赐桑姓,王女叫我灵姑便好。”
桑远远心中轻轻一震。
桑青灵。桑州女战神。
桑州灭国时,桑青灵死守桑都城门,拼尽一身血肉,到最后只剩一具骨架子,仍坚守了足足一个时辰,令那十境联军胆寒不已。
虽然寥寥几笔带过,这位女战神却是书中为数不多的,让桑远远真情实感流过泪的角色。
桑远远的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简短几个字,就可以让她深深沉浸在戏里——正因为如此,当初的她才会在一众流量小花里脱颖而出,成为一名被广受认可的实力兼偶像派演员。
“灵姑……”一开口,竟是不自觉地带了些哽咽。
“王女,没事了,没事了。”灵姑亦是十分动容,上前轻轻揽住了她,“灵姑前些日子又突破了,如今修为在灵明境七重天,底下这些小子若是哪个敢惹王女不痛快,灵姑帮你揍得他满地找牙!”
不动声色地向王女交底。
想起杵在外殿的那四十几座黑铁塔,桑远远不禁扶额叹气。
“父王真是……”
灵姑便笑:“主君本来只派了二十四人,另外一半,是世子非要添的。夫人不甘示弱,便让我带着手下那十二个不争气的姑娘,也赶了过来。”
桑远远再次扶额。
“王女这些日子,成长了。定是受了不少罪。”
灵姑感慨万千。
二人叙话片刻,桑远远状若无意地提了一句——
“灵姑,我想修行。”
第5章 木系小仙女
“灵姑,我想修行。”
话一出口,桑远远的心脏便‘怦怦’地跳动起来。
她演过太多祸国妖姬,对攻略君王这种事,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但修仙可不一样!
这个世界,实实在在是可以修仙的啊!
修仙!没修过!想修死了!
只是她的身份……
从凡入仙,先入灵隐境,共九重天。女子一入灵隐境,便会斩赤龙,基本上不可能再怀孕生子。而生育之后的妇人,骨骼体质都会发生变化,根基半毁,再想修行,难于登天。
正因为这样,世间的女修行者才会寥寥无几。
桑远远自然知道作为王族之女,想要修行是一件多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嫁给了韩州王,如今是他名义上的正夫人。
她佯装平静地注视着灵姑,其实也没抱多少希望。
被拒绝才是正常的。
没事,自己再想办法。
灵姑果然怔住了。好半晌,一双分明十分年轻,眸光却满是沧桑的眼中,忽然涌出大串大串的泪水。
桑远远头皮发麻。
这……女战神的眼泪这算什么?猛虎落泪吗?
“别,灵姑你别哭。”
“王女你终于想通了!”灵姑嚎得更大声。
桑远远:“……”
“从您小时候,”灵姑抽咽着说道,“主君、世子便常说,嫁人有什么好的,这世间谁能配得上咱们小桑果!还不如早早修行,上哪儿都不会被欺负!若实在遇上喜欢的,招进门来做赘婿,还能天天陪主君世子饮酒……”
桑远远:“……那是娘不答应?”
灵姑道:“夫人有您和世子,自然觉得还是要有孩子才好。但夫人也不是十分反对修行,是王女您自己说,身为王族女,生为桑州,死为桑州,联姻生子是最好的结盟手段,如何能跟着主君、世子胡闹?”
桑远远:“……”
灵姑叹:“当初韩州王上门提亲,主君、夫人和世子其实并不满意,因为他宫中有人,还是个很麻烦的幽州人。奈何,王女对韩州王一见倾心,决意要嫁,谁也拦不住。结果可好,他根本就没有用心护着王女!行刺之事,不必说,一定与那幽盈月有关,是也不是?”
“对。”桑远远也无意隐瞒。
行刺那件事倒也罢了,韩少陵的确是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但桑远远昏迷垂死时,他居然真当她死了,连近卫都不舍得派一个——这也是腹黑男主们的共性了,他们从来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灵姑眸中闪过厉色:“主君与世子早也猜到了,桑州如今全员备战,只待……咳,万一您真有个好歹,主君便要发兵了!只要杀了幽无命,幽盈月这条丧家之犬,想怎么收拾便怎么收拾。”
桑远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件事,就是桑州灭国的起因。
桑州王挑了个说好很好,说糟糕也很糟糕的时机对幽无命动手了——幽无命奉天都令,助韩州王平定西境魔祸。
桑州王与世子率军越境,奇袭幽无命,令他腹背受敌,险些将他置于死地。与幽无命同行的韩少陵也受了重伤。
说这个时机好,是因为幽无命修为太高,这恐怕是唯一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说这个时机糟糕,是因为这样一来,桑州便等同于叛魔。
若是两州之争引发兵祸,天都通常各打五十大板也就放过了。但幽无命和韩少陵是在奉令剿魔时被偷袭,桑州此举,等于是拔了天都的逆鳞,与整个云境为敌。
一年之后,桑州彻底消失在了云境版图上。
这件事情在书中只是一笔带过的小小插曲——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让韩少陵受个伤,受伤便需要人贴身照料。周遭服侍的人都不能令他满意,唯有活泼直率的梦无忧,从早到晚在他床前叽叽喳喳,让韩少陵觉得病中满是生机(?)。
桑远远头皮发麻:“父王和兄长也太冲动了!我这就传讯,让他们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灵姑掩唇一笑:“王女稍安勿躁,您平安醒来,主君和世子恐怕要连续数日醉个人事不省,哪还能发起兵争?”
桑远远轻轻舒了口气:“是啊。万幸。”
灵姑像是怕她反悔一样,将她从云床上扶了起来,道:“那,属下现在就助王女开蒙洗髓!”
桑远远:“?”
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先问一问桑州方面确定一下吗?也不需要考虑韩少陵那边的意见吗?
灵姑几大步走到外殿,吩咐了一通。
不过片刻,她便扶着桑远远,径直来到偏殿,三下五除二扒了桑远远的衣裳,将她放进一只巨大的木桶中。
“王女现在可没得反悔了。”灵姑狡黠地笑着说道,“世子下了道死令,就算用骗,也要骗着王女把这洗髓液给用了!”
桑远远:“……”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出演一下半推半就?
浸入那白惨惨的洗髓液中,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人身有五行,洗髓,便是要将根基之中的属性五去其四,唯留一脉。只有洗去杂余的属性,才能够感应到天地之间的同属灵蕴,将它们吸化入体内,淬炼自身。
此刻,桑远远浑身又麻又痛,好像无数钢针在体内横冲直撞。
眼见桑远远的小脸变得煞白,灵姑登时心疼了。
“王女请稍微忍耐,洗出属性来便凑合了,也不图王女去打天下不是?”
桑远远摇了摇头。
其实还好。
远远没到极限。这种感觉,其实和她被雷劈中后,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等死的时候有些相似。经历过那样的大恐怖,眼下的折磨便显得有些儿戏。
脸色惨白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的内心其实稳得一匹。
灵姑一次次把巴掌放在她眼前晃。
桑远远哭笑不得:“灵姑!我没晕。”
灵姑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用无名指勾起一小汪洗髓液,放在嘴里尝了尝。
“……没坏啊?”
桑远远:“……”
她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杂质。
人食五谷杂粮,日常接触的东西多少带着湿气和毒素,呼吸间也会吸入尘埃。是以年岁越大,体质越不洁净。
第一层垢物被洗髓液伐出之后,桑远远立刻感到心明眼亮,精气神十足,像是返回了孩提时代。
而她,也隐约察觉到了一种深层次的变化。
呼吸之间,草木的清香越来越浓郁,眼前倏尔出现幻觉,好似有萤火虫一样的青色光点飘来飘去。
“王女?”灵姑时不时担忧地唤她。
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忍的。
就连外面那些黑塔般的壮汉,在洗筋伐髓时都要鬼哭狼嚎,谁知娇娇弱弱的王女竟是一声也不吭,灵姑偶尔一个激灵唤她一声,就怕她已死在这洗髓液里了。
“灵姑我无事,不必担心。”桑远远很容易便能感知到旁人的情绪,尤其是针对她的情绪。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长辈是真心把她当珍宝看待的,她一点也不嫌烦。
洗髓液由浓转清,桑远远的身体里再一次排出杂质。这一回不再是灰垢,而是混杂了赤、黄、白、黑四种颜色的奇怪琉璃质。
“赤火,黄土,白金,玄水都出来了。”灵姑拍手道,“恭喜王女,您属木。”
桑远远轻轻点了点头。
她已感觉到了,有青色的盎然在生机在她的身体中慢慢地氤氲开。
她并没有离开洗髓液,而是持续浸泡直到它们彻底变成一桶清水。
灵姑小心用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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