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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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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远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怕他落到帝宫或是皇甫俊的手中!可是哥哥有把握把他们送出天都么?”
“放心!”桑不近得意极了,“这天都,处处是哥哥的人,你大哥我,来去自如!”
桑远远:“……”不是,等等,上次同桑州王一起过来的时候,桑不近根本就不是这副如鱼得水的老油条模样啊?
她看着哥哥那张浓妆艳抹的明丽面庞,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在天都建立人脉时,用的都不是桑世子的身份,而是这个美丽女公子……
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
第37章 真正的狂徒
听到桑不近说已把宁鸿才藏到了安全的地方,桑远远不禁放下了那颗高悬许久的心。
紧绷的神经乍然放松下来,她忍不住轻轻地摇晃着脑袋,感慨不已。
“这一趟,真是走得太值了!”
桑不近却是面色大变,红袖重重一扬,把她护到了身后。
她纳闷地探头一望,只见一个满身煞气的男人正从巷子那一头直直朝着兄妹二人走来。
他一出现,整条巷道中,光线仿佛昏暗了许多,迎面刮来的风本带着几分微暖,此刻也变成了阴风。
竟是……幽无命。
他脚步极重,眨眼到了面前。
他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眸中燃着两点幽冥鬼火,通身寒煞,令人感觉冷进了骨缝。
桑远远愕然望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幽无命抬了下手,只见一只偶人从屋檐上轻巧地落下来,停在他的肘弯,它扬起小脸,冲着桑远远兄妹笑得天真无邪。
“抓到你了。”幽无命神色淡淡,“小桑果,你要去哪里?”
语气平静,杀意直指桑不近。
桑不近眉眼压低,身上爆起了火灵蕴。
两个男人之间,火药味霎时浓得溢上半空。
只见偶人身上氤氲起一阵泛黑的青雾,颇有些艳丽的面孔隐进了青黑的雾中,散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寒意。这分明,是至强者的灵蕴!
桑远远心头一跳,恍然大悟。
不错,它,的确是兵器,还是一件大杀器!
趁着皇甫俊遇刺、两名绝强高手离开帝宫、女帝君心神不属之时,暗中潜入宫廷刺杀女帝君的,恐怕正是这具偶人!唯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才有可能在青天白日里公然潜入帝宫,悄无声息地遁到姜雁姬身边,不叫任何人察觉。
桑远远轻轻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不久之前,她看着沉睡的幽无命,心中还曾生起过心疼怜悯,觉得他也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会受伤,也会脆弱,也会拼尽全力却功败垂成。
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狠绝。
只杀一个皇甫俊,根本满足不了他。他要的是,一箭双雕。
“小桑果,”幽无命咧开唇角,“趁我睡着时,偷偷联络上了旁人,想要从我身边逃开,是不是?”
凄绝的笑容寸寸破裂。
桑远远仿佛一眼就看见了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邪偶蠢蠢欲动,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在诡雾中若隐若现,盯紧了桑不近,眼见就要出手。
桑远远猛地把桑不近往边上一推,拎起裙摆,大步冲向幽无命,差点儿把他撞了个倒仰。
他瞳仁收缩,停了偶人的手臂挥到一旁。
“你跑出来做什么!”桑远远一把拽住他的前襟,语气比他凶狠一万倍,“伤没好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好啊,你不如就这样死了吧,我也不活了,仇也不报了!一起死了算了!”
幽无命被她凶傻了。
他瞪着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她丝毫也不心虚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偶人身上的青黑雾气也像退潮一般漫回了它的身体中。
桑远远扁着嘴,愤怒地吼他:“我给你种了那么多花,是要你好好卧床养着,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血吗!以后都没了!再也没有了!我再也不给你种花了!”
一边控诉,一边有眼泪掉下来。
通红的眼睛,鼓起的脸颊,她好像快气炸了。
幽无命呼吸凝滞,喉结滚了下,手一扬,将偶人抛上屋檐,眨眼它就消失在视野中。
他抓住她的肩膀,艰难地把她推开了一尺,捂着胸,喘了一下,低沉委屈地说道:“好一个身轻如燕的美人,我险些,被你砸死了。”
桑远远比他更委屈:“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我想尽一切办法,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去!你呢!我弄了那么久,才给你敷好一身伤药,你就这般不珍惜!我的心血全都喂了狗了!你还要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
幽无命:“……”
桑不近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冻住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小妹冲着这世间最令人胆寒的疯子张牙舞爪,而这个家伙,居然像个木头人一样,被她凶得一愣一愣的,那双阴沁沁黑洞洞的眼睛里竟有几分心虚狼狈。
只见幽无命慢慢垂下了眼睛,盯住桑远远扁起的嘴唇,声音低低地道:“算我错怪你了好吧。”
像他这样的人,能说出这句话,已是退了十万步。
桑远远见好就收,回头冲着桑不近喊道:“哥,快来扶住他。”
桑不近一脸不爽,走到近前。
上下一打量,发现这幽无命当真是半只脚踏在了鬼门关里。
幽无命也在打量着他,嘴角抽一下,又抽一下,想说什么,最终礼貌地忍了回去。
两个‘美人儿’一左一右,把幽无命弄回了驻地。
幽无命没舍得把重量放在自家小桑果的身上,他用胳膊吊着桑不近的脖颈,心安理得地把大舅子当苦劳力使。
这两个男人,天然就对对方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肢体一接触,忍不住就暗自较起劲来,勒一下,抵一下,斗得有滋有味。
这边打打闹闹,驻地里的阿古却差点儿急疯了。
见到幽无命回来,他三步并两步扑到近前,半晌,要哭不哭地抿住了嘴,语气无比哀怨:“主君……”
视线左右一转,定在了桑不近身上,瞳仁顿时一缩。
这不就是那个抢了宁鸿才的女子么!
阿古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慢慢落向幽无命和桑不近紧挨在一起的地方。
他发现,自家主君几乎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上,二人毫不避忌,紧紧相拥,像在暗暗较劲一般,胳膊和手掌几乎要嵌到对方的皮肉里,偶尔视线交汇,你来我往,明明白白地碰撞出凌厉的火花。
桑远远好似完全被排除在外。
阿古忍不住抬起头,又看了看桑不近的脸。
这个美艳的红衣女子,长得与桑王女当真是很有几分相似。
阿古不禁想起了韩少陵那档子破事——正是因为韩少陵找了梦无忧那个替身,桑王女才与他生分了,叫自家主君趁虚而入,将佳人夺入怀中。
这还没好上几天呢,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就要重蹈韩少陵的覆辙?
阿古好一阵牙疼,心中完全搞不懂这些上位者的想法。为啥非得找个赝品?是正主哪里不好用吗?
他大步上前,劈手夺过幽无命,狠狠地盯了桑不近一眼。
桑不近:“……”不是,这防贼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我还能把幽无命怎么着不成?小爷又不好龙阳!
忽见阿古身上玉简一闪。
小九的声音传了出来:“阿古哥,前头的据点被端了!”
阿古神色一凛:“主君,三两日内,恐怕就要被人顺藤摸瓜!属下准备准备,护送主君强行突围出城吧!”
“不必。”幽无命眼珠一转,盯住了桑不近。
桑远远也可怜巴巴地望着桑不近。
桑不近:“……”还能怎么办,全揽身上呗。
安顿了幽无命后,桑不近便离开了幽州驻地,前去安排出城事宜。
阿古立在床榻旁边,满目忧心:“主君是否太过信任这个陌生女子了?若是她前去告密……”
“他不会。”幽无命眼皮不动。
见他这般笃定,阿古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提心吊胆地望了桑远远一眼,心中暗想,主君这般偏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怕是会伤了桑王女的心。
阿古愁得掉眉毛。
他跟了幽无命五年多,知道这位主君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缺了些人味,随时都可能滑进自我毁灭的深渊。这么多年了,幽无命的情况从无半点好转的迹象,直到和桑远远在一起之后,身上才突然有了些生机和活气。
阿古觉着,这世间,能在悬崖之上拉住幽无命的人,唯有一个桑远远。
绝对不是随便找个长相一样的女人就能替代的!
主君这是一时糊涂了!
阿古纠结许久,拿出了死谏的勇气。
“主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属下今日必须要讲!”
桑远远和幽无命都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这个皮肤涨红的马脸男人。
“说。”
阿古牙一咬:“我,还有弟兄们,只认桑王女一个夫人!”
幽无命:“……”这什么跟什么?
桑远远:“……”莫名其妙就被锁死了?
半晌,幽无命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桑远远:“小桑果,你什么时候收买了我的人?”
桑远远无辜地眨着眼睛,顺势问道:“那,你怎么看?以后还打算再娶两个小夫人么?”
幽无命凉凉一笑:“你一个,都麻烦死了!省省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得了他一句准话,阿古搓着双手,笑得有牙没眼,快速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屋门。
桑远远诡异地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半晌,她低低地问:“你就那么放心我大哥?”
“不放心。”幽无命直言道,“‘它’跟着。”
桑远远转头看他,见他双目放空,整个人像个空洞的木偶,显然不会再多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柔软地倚向他,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把脸颊搁在他的肩上。
她问:“姜雁姬怎么样了?”
半晌,幽无命低低地回道:“还死不了。”
桑远远点点头,安抚地轻蹭他。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个女人夺了明先生的修为,又在帝君的位置上整整坐了十年,实力之雄厚根本难以想象。
过了一会儿,幽无命眉毛一动:“小桑果,你不会当真不给我种大脸花了吧?我要那个海带!”
桑远远:“……”
海带什么鬼?!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上次用叶针给他编织了一些糊住伤口的灵蕴条。
大脸花、海带。这个家伙的修辞手法当真是鬼斧神工。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又给他栽了一胸脯,顺便编织了长长的‘海带’,把他生生裹成了木乃伊。
包扎完伤患,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又晋阶了!体内木灵蕴变成了橄榄绿,而且明显还有加深的趋势。
她当机立断,聚来更多灵蕴,大肆吸入体内。
不多时,绿色加深,又一层深绿覆上肌理。
她竟是连晋两阶,将修为提升到了灵隐境八重天!短短这么些时日,她便已离灵明境不远了。
灵明境和灵隐境最大的区别就是灵蕴外放。
一旦晋阶灵明境,她便终于真真正正地走上玄幻之路,自己也可以duangduang放特效了!
正当她暗自激动时,幽无命忽然睁眼,幽幽道:“小桑果,你试着进我身体……”
桑远远吓了好大一跳,惊恐地瞪着他,以为他是不是伤糊涂了,说反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现在身体还不行!”
桑远远:“……”你也没行过。
她的眼神让幽无命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我的体内淤积了木、水、火、金之毒,伤势才久久难愈。我是让你用你的办法,试试从我的身体中,把它们弄出来……”
他越说越不对味,抿住了唇,眼神要杀人。
桑远远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脸上倒是一本正经,快速点了点头,道:“我试一试,但我无法看到你身体里面的状况。”
幽无命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那是我最后的防御。”
她心头微跳,脸上丝毫不显,只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事先说好,若我办不到,你不得凶我,也不可以嘲讽我。”
幽无命颇为无语:“你就只关心这个么。”
桑远远茫然地望向他:“啊?不然呢?”
他眯起了眼睛:“我这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了,小桑果。”
她笑吟吟地啄他唇角:“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她继续打太极,避开了那些容易让他缩回硬壳中的话题。
幽无命挑着眉,揉了揉眉心,很敷衍很不耐烦地冲她点点头:“开始开始。”
桑远远深吸了几口气,快速进入定中。
幽无命果然与往次不同,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胸腔中,一颗充满青色灵蕴的心脏在平缓虚弱地跳动,她凝神打量着他的身体,颇有些心惊。
这当真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御。
若她是个刺客的话,此刻便能径直攻击到他脆弱的心室。
她定了定神,神念在他体内游移,很快便找到了那些灵蕴之毒。它们隶属于其他的强者,所以像是剧毒一般,腐蚀他体内的生机。
左边距离心脉极近的箭伤上,附着了熔岩一般的火毒。
三寸外,一团形似女子手掌印的青色木毒隐有扩散之相。
被皇甫俊击断的两条肋骨底下,淤积了一整片黑色水毒。
整个胸腔之中,还密密地分布着另一些点状的白色金之毒和淡黑色的水之毒。这些,便该是与韩少陵、皇甫俊硬拼的时候留下的震荡灵蕴。
桑远远吸了吸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条‘海带’,潜入他的身体,把最小的一粒金毒包裹起来。
他的这几个对手中,最弱的就是韩少陵,所以桑远远选择了从韩少陵留下的金毒开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伤害亦是最小。
就在‘海带’裹住那粒细砂般的金毒,将它移出身体之时,幽无命重重一颤,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声溢了出来。
桑远远一惊,急急散去灵蕴,睁眼看他。
便见幽无命额头渗满了冷汗,唇色一片煞白,眼睛里浮起血丝。
“好。”他咬牙切齿道,“有用,继续。”
“可是你……”
他一脸狠戾:“放心,我不会再出声打扰你。”
桑远远抿住了唇。她知道他此刻要的是速战速决,替他治好体内淤毒之伤,而不是无用的安抚怜悯。
“好。”她道,“那你可要好好忍住,千万不能晃动身体,否则毒灵碰到内脏,后果不堪设想。”
幽无命见她一句也不劝,黑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抿了抿唇,颇有些骄傲又委屈地说道:“小桑果,你太看轻我了!”
桑远远继续动手了。
她有种感觉,在她裹住他体内那些淤毒,将它们强行取出来时,他承受的痛苦绝不亚于刮骨疗毒。
她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从二人交流过之后,他当真变成了一根木桩,再没动过一下,吭过半声。要不是心脏还在跳动,桑远远简直以为他已经活活痛死了。
清理完韩少陵的金毒后,她盯住了那些散布他整个胸腔的点状水毒。那是和皇甫俊硬拼的时候受到的灵蕴震击。
她尝试着用‘海带’裹上去。它们果然比韩少陵的金毒更加凶残,甫一接触,她的灵蕴光带便被侵蚀了一个圆圆的黑孔洞。她急急将它裹住,在它烙穿她的灵蕴之前,将它扔出了幽无命的身体。
一阵虚弱感袭来,眉心有种熬夜之后疲惫酸涨的难受。
动这些水毒,对她心神和灵蕴的耗损极为恐怖。
强撑着清理完点状的散毒之后,桑远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脱离了入定状态。
她抬眼去望,见幽无命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脸颊上竟是隐隐泛起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红色,像是大病初愈时焕发的第一缕生机。
立竿见影地得到收获,令桑远远心中大喜,疲累仿佛一扫而空。她当即闭上眼睛,继续静心入定。
那熔岩般的火毒看着稍弱些,但距离心脏太近,桑远远没有贸然去动它们。断裂肋骨之下的整片水毒触目惊心,消灭它们得耗费大量‘海带’,她现在有点儿入不敷出。
她选择对那个青色的女子掌印下手。
明先生是木系强者,姜雁姬夺了他的修为,用的自然是木灵蕴。这个掌印是谁留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它留在这里,带给幽无命的伤害远不止明面上这么多。
‘海带’卷向青色的木毒。
桑远远头疼地发现,木毒连成一整片,根本无法像那些散毒一样,一点一点裹住取出来。
她思忖片刻,往他胸口扔了一朵太阳花,然后抽出一缕叶针,蜿蜒爬向那个掌印。
叶针尖端切入木毒掌印边缘。
令人牙酸的‘滋’声响彻脑海,桑远远只觉颅中传来尖锐刺痛,太阳花的叶针瞬间发黑破碎。
桑远远一阵眩晕,强打着精神‘望’去,见那掌印边缘,已被她成功切割下了极小的一片碎屑。
她咬咬牙,卷住了它,扔出幽无命的身体。
脑袋痛得有点发胀。
她见幽无命一晃也没晃,便咬紧牙关,继续派出叶针去对付那木毒掌印。
她有种在与姜雁姬同归于尽的错觉。
这份错觉让她有些盲目癫狂。
在她的意念之中,她好像变成了一个英勇的女战士,挥着刀,朝着姜雁姬劈头盖脸地乱砍,嘴里还要‘啊啊啊啊’地大叫大喊。
不知过了多久,那掌印被她恶狠狠地用凌迟手法切光了指头,只剩个光秃秃的巴掌。
看着这个颇有几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巴掌,桑远远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愉悦,就好像她当真把姜雁姬给凌虐了一通似的。
就在她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幽无命忽然动了。
他倾身上前,冰冰凉凉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桑远远心中一惊,睁开了眼。
只见这个男人惨白着一张脸,动作倒是强势利落,不容抗拒。
他把她向后推倒,压在了被褥上。
“嗯?”
对方闭着眼睛,并不回应她的疑问。
他凶狠地亲吻掠夺,像要将她拆吃入腹。
桑远远脑袋有些发晕,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他。
他动作一顿,腾出一只大手来,毫不留情地重重覆在她的身前,碾动。
桑远远倒抽一口凉气,只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他夺了过去,身躯发软,小腿有点抽筋。
幽无命重重喘着气,呼吸凶狠,狞笑着狂暴地吻她,身上的虚弱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正当桑远远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幽无命忽然松开了她,翻到一旁,喘着粗气,道:“桑不近到了。”
桑远远赶紧爬了起来,面红耳赤地整理衣裳和头发。
原来已过去了一整夜,桑不近带着三架大车,来到了外头的街道上。
幽无命率着一众幽影卫出了门,与桑不近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对方十分不顺眼。
桑不近仍是女装打扮,今日他画了金色的眼线,一双眼睛简直像是随时要平地飞升变成凤凰一般。
他盯着桑远远泛红的脸蛋和微肿的唇,眸色渐渐凌厉。
他大步走到幽无命近前,压着声音,恨恨道:“从今往后,休想再与小妹单独过夜。”
幽无命嗤地一笑,眉梢尽是挑衅:“那你陪我咯?”
桑远远叹息着,把这个精气神十足的伤患拽上了车。
……
第38章 如何放得下
桑不近这个女身果真是长袖善舞。
桑远远坐上了他安排的大车,看着他风流地半倚在车辕上,手中拎一只酒葫芦,一面饮酒,一面熟稔地同各路人马打招呼,不多时便拿到了一纸盖满印章的通行令。
到了城门口,桑远远撩开车帘,见前方检查得极为仔细,就连运送粪水的车都要被搅一搅,防着放跑了行凶者。
她的心脏又一次高高悬了起来。
她们这一行,共有三驾大车,她与幽无命、桑不近同乘第一驾车,幽影卫藏在正中那驾装满了云帛衣裳的的车厢中,宁鸿才一家三口与桑州的亲卫乘坐最后一驾。
无论哪一驾被查,都是很大的麻烦。
幽无命面色冷肃,攥着桑远远的手,时刻准备带着她强行突围。
谁都知道,一旦需要强行突围,就是穷途末路。
城墙戒备森严,大队云间兽骑在墙上巡逻,严密监视着四方城门,一旦哪里有了异动,立刻就会出动大军,这一队伤残的幽人根本无路可逃。
结局只有一个,便是战死。
……
桑不近漫撒金银,插队到了前头。
只见他一锭接一锭往官兵身上扔金子,吊着那双漂亮的眼,冷哼道:“连我云凤雏都不认得么,过你这城门,哪一次有人敢碰过我的东西。”
桑远远一怔,心想,原来大哥女装出行的时候,借的是云家的名头。
云州位于天都东部,云氏曾是云境之主,五百年前天都的帝宫上方飘的还是‘云’字旗。云氏全盛之时,权势远胜如今的姜王朝,隐隐有天下共主的势态,各州主君交出兵权俯首称臣已指日可待。
遗憾的是,云氏没能逃过盛极而衰的魔咒,自末代云帝上位起,云氏如同中了诅咒一般,意外接踵而至,男丁一个接一个死去,新产下的婴孩也是女多男少,能平安长大的男子个顶个不成器。短短数十年,云帝便已后继无人。
再后来,云帝年老禅位,姜氏接过权柄,其中内情早已隐没在精心装裹过的史书之中,只见一片仁义高尚。
如今的云州乃是女子当家,平素行事低调,也不知怎么就能容得桑不近这朵奇葩顶着云姓在外面蹦跶。
桑远远很佩服地望着自家大佬。
只见桑不近将那盖满了印章的通行令甩到官兵头头脸上:“看清楚了没有!”
又是几枚大金锭扔了过去。
这个世界里,金子还是很管用的,就连最为宝贵的各系固玉晶也可以用黄金换到。
“是,是是。”官兵头头被金锭砸晕了头,挥手放行。
三驾大车缓缓碾向前方。
今日进出城门的人实在是太多,检查得又仔细,挪动速度便如龟爬一般。
望着前方门洞外的灿烂光明,桑远远心中只觉焦灼,很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三驾大车刚刚来到城门下,忽见那官兵头头腰间玉简一闪,有军令传下——
“东州王离京出城,速速清场,城门不得放行!”
皇甫俊要出城?!
什么情况!
桑远远的心脏悬到了喉咙口,不自觉地攥紧了幽无命的手。
几乎同一时间,幽无命得到消息,他们先前停留的那处暗中据点已被姜雁姬手下的高阶侍卫给端了,此刻三名高手正率人循着线索追向城门!
被堵在这里的话,不出一刻钟,便要被人包了饺子。
桑远远钻出车厢,来到车辕上。
只见桑不近的面色也凝重了许多,冷着脸对那官兵头头说道:“我赶时间,一刻也耽搁不得。先让我出去!”
官兵头头收好了金锭,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道:“回去回去,到后头等着去!上面何时传令放行,再到后面排队出城!”
桑不近气得想抽人。
那官兵头头已带着人挤到了前方,勒令门下的车马和百姓全部回头,回到城中等待放行的命令。
而身后,帝宫的高手,正向着城门赶来!
此刻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城门下车马拥堵,想要强行突围,只能弃车冲杀出去。虽然一行都是强者,可是血肉之躯哪敌得过钢铁之器,奔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墙头的箭雨。
就算勉强逃出射程,活下来的人也十不足一,又用什么来抵抗正规军的铁骑?
桑不近的额角迸出了青筋。
“掉头,掉头!”官兵头头已带着人挤到了城门底下,正挥着手,将挤在城门下的人驱逐回城中。
桑不近慢慢眯起了眼睛,唇角抿成一道润泽的红线,缓缓抬起了一只手,预备强行突围!
众人的心弦已是绷到了极限。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阵阵轰隆的蹄声,一听便知道是装备精良的铁骑。
催命的兽蹄,声声踏在众人心口。
桑远远头皮发麻,回头望去。
只见一队兽骑飞速逼近,领头之人身穿高阶侍卫的甲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桑远远倒抽一口凉气,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凝滞了。
她的心脏不自觉地跟随着兽蹄的旋律,跳动得越来越急……
站在她身旁的桑不近却是微微一怔,举起的手慢慢握成拳,垂到身边。
晃眼之间,那队兽骑便抵达了城门,士兵左右一分,挥着矛,将人群粗暴地拨开。
带队的将领高高昂着头,披风在身后飒飒作响,向着这一行快速逼近。他是个三十出头的国字脸男人,膀大腰圆,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被晒得微微泛起一点红。
“云凤雏!”将领人未到、声先至,“我来为东州王开道,正好顺路送你!”
桑远远恍然回神,这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骨一样,身体又想往下沉,又想往上飘。
只见这一队兽骑干脆利落地在城门下清理出一条通道,国字脸将领御兽走到了桑不近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酒壶,伸过来,重重撞了下桑不近手中的酒葫芦,道:“干了!悄没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若我没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不告而别了?”
桑不近失笑,身体随着向前碾动的车轮晃悠着,举起手中的酒葫芦,道:“行了老金,少腻歪些!”
那将领呵呵地笑:“是了,云凤雏与众不同,可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的小娘们儿!我金吾,可不会把那种又小又弱的玩意儿当朋友!”
桑不近:“嗯。”比你都大。
三驾大车顺顺当当就越过一半城门。
前头清场的官兵头头急急跑回来,老远嚷道:“回去回去听见了没有!好大的胆子往前冲!冲什么冲!赶死啊!”
到了近前,这小头目‘嘎’一下收了声,垂头道:“见过金吾将军。金吾将军,上头有令不得放行……”
桑不近哼笑:“若不是你拦着我要金子,我早也出城去了!”
一听这话,金吾顿时就怒了,反手从背后抽出铁鞭,将那官兵头头抽了个倒栽葱,只见几枚圆滚滚的金锭子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打转转。
人赃并获,官兵头头吓得伏在地上连声求饶。
金吾还要再抽,桑不近赶紧劝住了他。
这会儿夜长梦多,拖不得。
只见桑不近扬起红袖,朗声笑着,用手中酒葫芦砸了砸金吾的铁甲,道:“行了,回去吧老金,下月我再来找你吃酒!”
“那便不送了,我还得回头迎东州王去。”金吾跳下云间兽,捡起地上的金锭子,扬了扬,道,“钱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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