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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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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大早的,紫禁城里立刻就召开了皇族会议,以国朝两百六十余年历史从未有过的效率,得出国朝两百六十余年历史从未有过的无能结果:隆裕太后亲信大太监小德张亲自登锡拉胡同袁宅,请总理大臣袁世凯召开内阁会议,议一议南京之事。

这一回,他非逼摄政王爷载沣归了藩邸,把禁卫军牢牢掌握在手!

袁世凯对天下大势成竹在胸,失了南京,但是北洋军依旧处在主导地位,至少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南方一群刚刚洗干净泥腿子的民军,还不入他的法眼,要扑灭,还不是覆掌之间的事情?更不要说还在湖北安陆打土豪,分田地,降租减息,专搞农民运动,一派太平天国的农民起义模样的李想,他老袁连眼皮也不夹他一下。

茶余饭后,袁世凯显得心情不错,还问了杨度几句起居近况,和心腹拉拉家常,以示亲热。

杨度依然潇洒的应对,还不时品尝杯中香茗。袁克定却是心事重重的默不做声。

忽然袁世凯没头没脑的问了句:“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杨度那七巧玲珑的心思,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所以侧头看向袁克定。

果然袁克定答道:“昨天我又和汪精卫碰了头。他说‘项城雄视天下,物望所归,元首匪异人任’,他是支持父亲为总统的。共济会解散之后,他在京也未有停止活动,极其热衷于南北和议,他与同盟会员魏宸组等人分析局势后,认为当时中国能推翻清廷的,非父亲莫属。他还多次劝我为民族大义说服您反正。我借此曾向他提出解决时局的三个条件:一是举伊父为临时总统,二是南北统一,三是伊父对蒙藏用皇帝名义,并要求他质商于南方革命党人。”

汪精卫出狱后,聚北方党人于天津,在俄租界旅舍中开议,定名为京津同盟会,举汪精卫为会长,李煜瀛为副会长,分部办事,部各有长,汪精卫宣言曰:“北方事不易为,惟暗杀较有把握。其反对民党,阻碍共和者,如袁世凯、荫昌、冯国璋、载泽、载洵、载涛、良弼等,皆在所必锄。然清廷诸人多无学识,障力尚小;惟袁在北方年深名盛,声威势力无出其右,若与清廷合力抗我,北事无可为也,北方根本不解决,演成南北局,致全国流血,祸无已时,外人乘此瓜分,是我国不亡于满清,而亡于革命也,故吾党目的尤以袁为最要。”

这宣言有些自相矛盾,袁世凯到底是“必锄”还是另有“目的”?但是他说出“我国不亡于满清,而亡于革命也”这样的混账话,可见他对辛亥革命是怎样的缺乏信心!

汪精卫不是一个信念坚定的人,他很快对革命没有了信心,他认为将革命进行到底,只会把中国拖入混乱的战国时代,甚至南方革命军很不堪的会被袁世凯扑灭!(汪精卫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辛亥时期,因为对革命没有信心,所以出卖同盟会。抗战时期,因为对自己民族独立战争缺乏信心,所以做了汉奸卖国贼。)

在袁世凯抵都之后,汪精卫由梁士诒和杨度介绍,往说之,痛陈时事利害,谈半日许。袁世凯对汪精卫一再表示自己早已同情革命。以后又指令袁大公子袁克定和汪结拜为兄弟,借以笼络汪为自己效力。汪精卫的思想由刺杀袁世凯转为策反袁世凯,更认为化解当前局势,非袁莫属。

接着,汪精卫秉承袁世凯的意旨,与杨度宣布成立“国事共济会”,杨度为共济会捉刀写《上资政院陈情书》,要求“具奏请旨,声明实行停战”。“并请旨召集临时国民议会,议决君主民主问题,以期和平了结”。

由此可见“国民会议”是袁党一系的主张,而所谓“国民会议”,就是企图制造一个机构,推举袁世凯为临时总统,使袁既能取得中国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又不致蒙篡权的恶名。正如唐绍仪在稍后南下议和时所说:“开国会之后,必为民主,而又和平解决,使清廷易于下台,袁氏易于转移,军队易于收束,窃以为和平解决之法,无逾于此也。”

袁世凯心然之,特口不能言耳。他闷哼一声道:“南方革命党人那方而有什么动静?”

袁克定眉头凝重的道:“江浙联军攻下南京后,革命军阵营士气高涨,被汉阳、汉口失陷所打击而沉的锐气,重新出现。特别是湖北的李想,四处拍电,叫嚣着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埋伏在武昌的密谈送来情报,武昌军民都为此疯狂了,逼得黎元洪也赞同‘将革命进行到底’,今日刚刚生效的停战和议怕是变成了一纸废文。整个南方,还有谁听得进汪精卫的呼声?”

杨度疑惑的低声问袁克定道:“李想是何许人也?”

袁克定微微一笑,很是不屑的答道:“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百五!在汉口不知死活的向洋人开炮,被赶出了汉口。当初咱们是急着进汉口,才放纵他叫嚣到今天,谁把他放在眼泪过?不过是一堆臭狗屎,谁愿意去踩?”

杨度大感愕然,转而是失笑。原来是他!这个茶余饭后的笑谈,还真有点当年直隶拳民的勇猛和无知!当时也就是当个笑话听了,谁还会愿意费心思去记他的名字?

“这样的人,不足为惧。”杨度笑道,“还是在汪精卫身上花点心思的好。如今眼看着南方革命中心将由武昌转移至更具战略和历史意义的南京,我们和谈的对象也该从黎元洪身上转移了,何必再管湖北的风风雨雨?”

袁克定又道:“只怕汪精卫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袁克定的话像在不断刺激杨度的样子。

原因其实就是资政院三次集会,讨论杨度的陈情书。除范源濂、刘泽熙等少数人赞成杨度的主张外,多数人则不同意讨论这一重大问题,有的人认为应先请袁世凯到院说明“到底主剿主抚”。袁世凯又不想背负篡清的罪名,他怎么可能去表态?会场双方辩论十分激烈,“秩序大乱”,“几致用武”,“于是议员纷纷散去”。其后,资政院因不足法定开会人数,再未集会。同时,“国民会议”的主张也遭到南方革命党人的谴责。汪精卫致电上海和武昌军政府,请求承认其主张。武昌战事紧张,黎元洪无心回电。上海军心民心却是激昂的很,《民立报》发表社论直斥为“无聊之共济会”,说当今革命将告成功之际,“中国为君主为民主,尚欲开会解决耶?”并严正声明:“共济会之说,非吾全国共和党人之同意也。”袁世凯的计谋不能得逞,“共济会”只得宣布解散。

袁大公子上串下跳,白忙活一场,心里能不气?

杨度风度再如何潇洒,也有些难堪。

袁世凯按桌而起,望着袁克定和杨度两人柔声道:“你们跟找到园内走走!”

饶是两人都是人精,也摸不着头脑的随他走到园中。

袁世凯负手前行,一副深思的神情。

雪早停了,但地上积雪盈尺,屋檐上还挂满一排冰溜子,几个仆人正忙于扫雪,见袁世凯来到,慌忙下跪叩首。

翟让来到园中小亭内,仰首望天,背着两人道:“坐下!”

两人茫然坐下。

袁世凯最宠幸的年轻小老婆童心不减,就在园子里堆雪人为乐,几名俏婢见她玩得开心,亦大胆地加入。

袁克定看着父亲的侧影,也不知道父亲在书房舒舒服服的,逛园子来吹着冰冷的西北风,有什么闲情雅致到处乱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小老婆和婢女玩大雪仗。

袁世凯双手扶在亭子栏杆上,指尖传来冰冷的感觉,他一会儿低头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这寒冷的季节,手露在寒风里一会儿就冰冷了,他也浑然不觉的模样儿。

难处的沉默。

袁克定还太年轻,没有老父和杨度的淡定,凑到袁世凯身边,低声道:“父亲,不早了,该回了吧。朝廷还摧着父亲召开内阁会议,和父亲商议什么呢。咱们是否也该支使冯军统表示一下,不能使南方党人太过嚣张?……特别是那个李想!”

袁世凯冷笑:“还要商议什么?紫禁城和庆邸还能画什么招?南方革命党人如势头不大,能把这些笼子里的鸟王爷吓住?能逼着摄政王归藩邸?能逼得隆裕太后咬铁紧的腮帮子松口?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李想就值得你这样去关注?亏你还是我儿子,这样不知轻重!汉口、汉阳以兵力威胁南方,攻占以后,决定不再进兵,只清理河淮南北一带,以巩固北方,即南京亦不派重兵往援。”

“儿子知道了!”袁胖子镇怒,袁大公子赶紧提起屁股点头哈腰。这也不能怪他,南方革命军实在太生猛了,他没有乃父对局势强大的掌控能力,自然心里没底的觉得害怕。

袁世凯背着双手,一脸沉痛的说道:“我袁某人孤心苦诣的在为大清维持不倒的局面,我大清好容易才能在这风潮里相安无事。革命军起,民心沸腾,江南士绅和立宪派大佬还不是一样心中忐忑?他们和我袁某人打熟的交道,彼此知根知底,我袁某人尊重他们,革命党人可和他们没什么交情。我袁某人有北洋,吃朝廷的饷,一切运转早有制度,可以不用再掏这些士绅地主的荷包儿。革命党人的民军扛着枪杆子举义,不吃大户,怎么支撑那么大的军队消耗?就靠孙大炮筹款?洋人更加的担心,洋人在南方都是有利益的,民族革命从来都带着排外性。那姓李的据说在汉口时就喊出‘打倒帝国主义’,还炮轰五国联合舰队,武力收复汉口租界,对洋人很不客气。那姓李的虽然最后灰头土脸的滚出了汉口,但是也给洋人敲响警钟,洋人们能放心再冒出个李想一样的二百五四处瞎闹?洋人们也觉得还是和我袁某人打交道更顺手,毕竟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彼此都熟。我袁某人在地时候儿想不到咱的好,这时全都觉得还是咱可靠!”

“这不就是众望所归!”杨度只是一笑,半晌才道:“大人。您看看是不是鼓动东郊民巷,请老英国府朱尔典大使串联洋人外交使团,联名给朝廷上个公呈,再逼迫一下摄政王爷。朝廷最怕洋人干涉,一旦只要变成交涉,朝廷还敢不听?又有江苏程雪帅(程德全)电奏,时局危迫,揭破政治革命,种族革命,向来疆吏不敢据以上闻者,可谓有胆。其电奏大要:‘请罢免现任亲贵内阁,另简贤能,并惩办酿乱首祸之人,提前宣布宪法。’。当轴对此电奏,摄政王不置可否,庆邸自知才力不足,屡屡乞休,今日得此电奏,总协理一同恳求罢斥,又或先通电各省将军督抚,征求同意联衔入告。国内国外,各方呼吁,摄政王爷还不辞退藩邸?您看看……”

袁世凯斜睨着杨度,淡淡道:“皙子。我对你如何?对北洋弟兄们如何?”

袁世凯带兵,有一绝招,他一手拿着官和钱,一手拿着刀,服从就有官有钱,不从就挨刀。这使官兵觉得他就是衣食父母,只有听命于他,才能升官发财。袁世凯善处小圈子内的人,他工于心计,非同小可。阮忠枢为他做了美事,他则向来对他成心买好。在小站练兵,阮负责文案。一天,阮向袁说,他在天津某妓院里交了个叫小玉的相好,想纳她为妾。袁说这是有碍军誉的事,免了吧。阮只好作罢。不久,袁以公事为名,要阮同往天津。在天津下车,天色已晚,袁说先到一位朋友那里。阮跟他走进一个院门,看到房屋内铺得花天喜地,堂上红烛高烧,摆了一桌酒席。他们登堂入室,便见一个丫头喊道:“新姑爷到!”里间搀扶出一个新娘装束的俏丽美人。袁让阮迎亲,那阮忠枢一时如坠云雾中,及至细看,才知新娘便是小玉,真是大喜过望,袁世凯哈哈大笑:“妥了妥了!”

在杨度看来,袁世凯是一个刻薄但绝不寡恩的恩主。当下就是一副慷慨激昂状:“属下当愿为大人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北洋六镇弟兄,无不抱着这个心思!”

袁世凯沉沉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次调芝泉为湖广总督,统率北洋第一、第二两军,取代华甫,也是依你之计策。毕竟华甫率北洋军与湖北民军拼命,损兵折将,耗尽实力。又在攻掠汉口、汉阳时,放火焚烧城市,两城已成瓦砾,湖北民众和民军深恨其人,如仍留这只华甫在武汉督师,不利于实施和平诱降计划,于是你便献出以芝泉换华甫的办法。把华甫召回,所谋也是为他能担任禁卫军军统。这可是爱新觉罗家最后的一点兵权。华甫一直公开反对与民军讲和,力主组织军队进攻南方,大张挞伐,当了禁卫军军统之后还可以继续这样,以博得良弼等一班亲贵的信任,使他得以摸清皇室的情况。”

夺取皇族兵权,正是为了作为下一步逼宫的后盾。

杨度一笑:“主张君主立宪,极力反对共和,一则是对南方党人施加压力,再则是以借朝廷之信用,假补充军费之名,榨取隆裕太后的内帑,作特别使用。当兵吃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即行讨伐,惟苦于军费无着,不能实行,就让华甫纠结北洋军官来找隆裕太后要饷,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看她开不开内帑?”

袁世凯哈哈大笑:“他们没有了兵,没有了钱,就再也不能对我构成制肘了。”

“父亲,咱们要逼宫?”袁克定容色有些犹豫,毕竟是给满清主子做了一辈子的狗奴才。

看着他神色犹豫,袁世凯眼神儿冷冷的。袁克定一下灵醒了过来,他们走的就是逆而夺取的篡清路。难道再次等着清廷对他父亲鸟尽弓藏?也许这回想在彰德养老也不可得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当即就拍了胸脯:“父亲,放心吧。靳云鹏间关奔驰京保间,向北洋军各将领游说,使他们明了父亲的旨意;廖宇春偕夏清贻莅宁沪说黄兴、程雪帅,洞中肯綮,有望订密约返京华。我与他们试立一假定议和条件:(1)保存皇室之尊荣。(2)组织共和政体,公举父亲为临时总统。(3)优待战时之将士。(4)恢复各省之秩序。”

袁世凯“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儿子这些日子的一番谋划有点满意,眼中也多了一丝赞许。

“大公子这一手玩得漂亮。就由少游先暗中谈着,等朝廷发了明谕,明暗两条线一起谈,事半功倍。”杨度也不忘恭维一下袁大公子。

得杨度推崇,袁克定也有些得意,不过低头想想,最后又吞吞吐吐的插了半句话儿:“父亲,李想……当真不用管?可是汉口前线冯军统他一大早,就三番五次发电报过来,请求下达总攻命令,认为必须把李想部彻底消灭,湖北才算安定。”

袁世凯光火,冷冷一笑:“这个华甫,真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这时候跟一个狂妄自大的无名小卒较什么劲?以内阁名义拟旨:冯国璋转任察哈尔都统,等段祺瑞到任之后即刻回京叙职!该让他冷静一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民心如潮

在孝昌花西乡庙湾黄村子里,在村子湾南边的一个土丘边,有十几棵粗大古柏树耸立在路边,枝繁叶茂,即使在冬天也是苍翠欲滴,树冠延伸而出的巨大冠盖,占地竟然有好几亩。此刻,古柏树群落的冠盖下,满满当当的坐着的都是人。不少人在初冬时节还光着脚,穿着草鞋,腿上面都是泥,像是从远路赶来的。这些人又黑又瘦,一看就知道都是几辈子的农民。也有几个穿着青布长衫子,像是读过书的。几个农家妇女,提着大铜壶,小心翼翼的给每个人手中的陶土碗里添加煮得黑乎乎的茶汤水。路边上架一口大锅里沸腾着,空气中飘着狗肉的香味。

两个身穿新式军装的人物在人堆里显得异常扎眼,正是李想和宋缺。李想带宋缺到孝昌一带进行战前最后的侦察。路上遇到的黄光中也跟来,他对这里非常熟,而且黄村人多姓黄,也是黄氏安荣堂的一支。李想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宗族在乡里之间有绝对的权威。有黄光中在,使他无论侦察还是作战,拥有绝对的主场优势。

侦察的结果使李想意识到这次战斗会很艰苦。使得北洋军生出警戒的客观原因之外,还有主观上在战役发起前,李想通电全国,发起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宣言,虽然没有暴露这一阶段的作战企图,但也造成泄密事件,失去了奇兵之效。据黄光中报告,当革命军大举出击京汉铁路时,孝昌地区的敌人已有警觉,各据点相继增加了兵力,仅孝昌城就增加到500多人。他们纷纷加固工事,储备粮弹,严加警戒。附近城镇,来不及撤走的都被北洋军洗劫一空,无家可归的流民汇聚成逃难的潮流。

花西周围数十里各村子的老百姓对烧杀抢掠的北洋军充满了仇恨。

身形已经相当龙钟的老者,看来是黄村辈分最高的一位,脸上堆积着皱纹和老人斑,后脑勺还拖着一个筷子粗的白发小辫子,朝李想抱拳作揖,这礼节儿还是做得一丝不苟:“大帅,救救我们!”

一个个向李想哭诉北洋军的滔天罪行。

这些都是一生数十年,脸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都是最善良安分的良民,都在旗人的暴行中,在满廷政府的异种族压迫下,在一代代麻木的给他们做牛做马!在两百六十余年中,他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波,多少次辛辛苦苦,生死来回,才在这片土地艰难的生存下去。从始至终,满清朝廷对华夏民族的压迫只是越来越深,防范的越来越严,任何能够唤醒民族之气的事物他们都会排斥,通过一切手段闭关锁国,把麻木的民众关在黑屋子里,不遗余力的实行愚民政策,直到把国人变成东亚病夫,把国家折腾成老大中国,挤迫得这个民族无法生存。

这样压迫挤兑,给华夏民族造成的伤害,就是辛亥革命之后,也远远没有终结。其后发生的一场中日全面与持续的历史大决战,这场民族的灾难总共持续了八年,双方动员兵力在十万人以上的会战总共进行过22次,双方兵力在一万人以上的战斗1117次,小型接战更是以万计,仅登记在册的中国军人伤亡了三百六十万人,中国平民死亡了三千五百万人,接近六千亿美元的财产以及无数的文物遭到日军的摧毁与劫掠。

这些当然都是后来地事儿了,但是华夏民族的灾难,却是在李想踏足的这个时空的时候早就开始了。

北洋军阀,不正是在为民族的劫难添砖加瓦?这个继承满清瘤毒的团体,封建、专制、腐臭,有这大清军人的优良传统本色,媚于上,勇于内,更怯于外。其后惹起的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还不如前清制度。

面前地这些老人,正一把眼泪鼻涕的向李想诉苦。北洋军不敢跟洋人挺腰把子,但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是非常在行不过的。

对于这里善良的做了一辈子良民的人,那份承受压迫和剥削的坚忍举世无双,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会愿意跟着李想“造反”?

正是北洋军的这种暴行,李想和他的革命军被当救世主一般的期望着。

李想高调的宣布将革命进行到底,两个新成立的师团,大举向北洋占领区进行,湖北近乎绝望的民众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还有这位大帅收复汉口租界,宣布减租减息的条令,让湖北民众口口相传。这全新的做派,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有的年轻人对李想大声道:“这下可好了,龟孙子的死期到了。你们不知道,花西的北洋狗杀了我们多少人呀!”

看着老人们一个个肃然长揖,李想赶紧放下茶汤,奔向前去,一个个的将他们搀起来。看到李想站出来,古柏下面坐着的人们嗡的一声站了起来,都哈腰向他作揖行礼。

这要一个个去扶,要扶到什么时候?李想只有同样的抱拳作揖还礼。

等着人们情绪平静又坐下。李想扫视人群一眼,高声道:“吾同胞苦于祖国沦亡,呻吟于异族专制之下,垂三百年矣。以四万万黄帝子孙神明华胄之多,而屈辱于区区五百万腥膻之鞑虏,其可耻可哀为古今天下笑,孰有过于此者,凡有血气皆当奋起,以雪此累世之深仇……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最后两句,古柏下的几十人,都嗡嗡的跟着他念,人人神色严肃,有若宗教仪式,连那些乡野村妇,都是满脸神圣。

当时革命刊物很多,但为免麻烦,多由口头宣传。宣传内容,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之类,太平天国檄文中的“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之句,也时常引用,可是人人皆知的。

“自满清异族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七天,真是暴戾惨酷得无以复加了。如今满廷养的北洋狗,再次把当年的暴戾残酷重演。你们辛辛苦苦以血汗换来的点点东西,全被这些北洋强盗抢走,即使这样他们还不够,他们还会随便给你们加上罪名,糟蹋你们的女人,残害你们的身体,毁坏你们的家园。你们所受的一切苦难我都已经知道,并痛心不已!”李想一脸神圣,特职业神棍的那种,抬头向天,张开双手,大声的说话。

李想句句话都击在他们心头痛处,人群又是嗡的一声。一个老人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一个老人更是五体投地的拜伏下来:“大帅知道咱们的苦楚!”

李想的心潮同样泛苦,望着这些随朝代兴亡,苦字总是不改的百姓,他无语。以国势百年的积弱,纵然是他穿越客,能开一下金手指,在借助历史的先知,也就暂时出了一点风头。袁世凯的摆下的棋局,他是清楚的。北洋军的兽行,他也是清楚的。但是真正事到如此,他有的办法却也不多。他的目的是来南北和议捣乱的,是为了打乱袁世凯窃国大计的,是要在湖北再次掀起腥风血雨的……他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到和北洋军硬磕的当儿,现在能派的用场,无非就是把如今的局势搅得更是混乱,只会给湖北民众增添更多苦楚……用这一省军民的无量鲜血,来坚定全国军民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来开创一个民族的尊严、荣耀、自由、民主、共和。

李想的胸膛只是起伏,他的到来,并不代表他们苦难的结束。

他无奈的一笑,全是苦涩,声音却更大:“李朝地朝奸们,鞍前马后的为清人奔走,为他们搜刮粮食,钱财,女子……而且那些清人宗室,除了平安道。还要向其他道去蔓延……总有一天,整个朝鲜,会变成清人的土地。而我们朝人,将成为清人的奴隶!现在平安道内外,数万清人,就是附在我们朝人身上的吸血蚂蟥和凶神!现在就连我们种田浇水,都要交水钱!哪一个蓄水的苻洲,不是我们一手一脚建设出来的,就连李朝的贪官污吏,也从来不敢向我们收水钱!交不起水钱。就种不起粮食,种不起粮食,就只有饿死!

鞑子贱种侵入我中国二百多年,把杀不尽的我们汉人当作他的奴隶牛马,随便的压迫剥削,以万姓的民脂民膏,养那些世代封爵的鞑子贱种贵族们,些贱种分驻各省要地,想尽办法防着我们,又放一些贪官污吏替他们压制之,摧残之,凌迫之,近年更有西方列强进迫,朝政已经紊乱达于极点了,他却变得来奉承洋人,情愿跟洋人做奴隶,把我们汉人来给洋人做三层奴隶,又把我们的祖先用热血和荣耀浇灌的土地,今天割一块送给这个洋人,明天又割一块送给那个洋人,丧权辱国到了极点……总有一天,整个朝鲜,会变成洋人的土地。而我们汉人,将彻底沦成为洋人的奴隶!这满洲鞑种媚外奉承洋人,更难不顾我们汉人的死活,加倍的盘剥起来。鞑虏慈禧老太婆说过‘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话,朝廷地汉奸们,鞍前马后的为洋人奔走,要卖尽我们的国家!我们汉人的性命财产真是要到极危险的境界了,动不动又弄得承认赔款,又是租借土地,又是把铁路送给洋人,连关税也送给洋人。你看各种东西都越来越贵,老百姓的生计是一天比一天困难!如今,满廷走狗北洋军更是把我们储存的冬粮抢去,没有了过冬的粮食,我们就得饿死!武昌的黎元洪军政府无能,没有人敢与北洋军为敌,但是还有我——李想,和我身后的革命军!”

慷慨激昂的话语,顿时激起了最大的应和。每个人都扯开了嗓门。说起北洋虎狼在各地收刮粮饷是如何的残暴,他们又是如何的荒淫。北洋两军数万人驻扎在汉口、孝感、京汉线,巨大消耗,更多的补充是就地完成,这对湖北地方的压榨又是何其的残酷。

古柏树下,群情激奋。有的村民说到苦处,还纷纷的哭了起来,指天誓日,暴烈到了极处。整个院子,就像一座小小的火山仿佛。

曾高和黄光中他们,同样的满脸沉痛。

在人们情绪到了最激昂的时候,李想猛的一挥手:“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中华大地上!站在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些北洋兵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剥夺我们的财富!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做奴隶而等死,还是选择不做奴隶而拼死找活路?!我们不能再指望朝廷和北洋给我们一个做奴隶的机会,我们必须自己奋起,革命!”

此话一出,院子中有地如火上浇油一般,更加的亢奋起来,挥舞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动手。“大帅!我们都知道,再不革命,我们都只有等死!”

他们真的很单纯。

话到此地,李想还能说什么?他只有默然的点头。

他此刻的势力实在太弱小,只有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组成民众的大联合,希望能够创造奇迹……他已经是拼了命的努力,尽了对历史能够的所以努力和责任。

某位伟人曾经说过: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而他而今也联合湖北民众的力量,是否可以创造奇迹?

曾高和黄光中容色冷静,目光聚集在李想身上。

革命?李想不止要把湖北战事扩大,还要动员平民介入战争,他们手里只有锄头粪叉,而北洋军人数十万,他们手里可是有洋枪的啊!

最后,黄光中脸色沉重,低声咬着牙齿道:“大帅,革命只应该是少数人的流血牺牲,不能连这些平民百姓也牵连在内。革命不就是为民请命,为民谋幸福!这样的让平民也流血的革命,值得吗?”

曾高也只有苦笑,低声道:“不可能有用的……北洋军有刀子,有枪杆子……”

李想冷冷的咬牙切齿道:“非隆隆炸弹,不足以惊其入梦之游魂;非霍霍刀光,不足以刮其沁心之铜臭!”

曾高和黄光中肃然,只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去。这是中国留日学生杨毓麟的振臂高言,是党人,没有不知道的。

说完这句,李想的脸色又缓和了一些,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人群,缓缓道:“民气如潮,我们顺应潮流,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北洋不得民心,又有什么好怕?”

李想虽然对这堵上前程、命运、历史的一战,心里也在打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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