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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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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只听到堕尾的骡车上忽传来一阵男人的狞笑声,接着一个赤果果的女人洒着鲜血被拋了下车“蓬!”的一声掉在泥溺的路上,手脚抽搐一两下就不动了,显已气绝。

前头驾车的北洋兵大声银笑道:“老袁,好家伙,你真行啊。”

李想和宋缺眼见如此兽行,怒发冲冠,那还按捺得住,拼命打马狂奔上去。

那刚在车上奸杀了无辜村姑的北洋兵抬起头来,骤见两人策马狂奔而来,一眼看出是湖北民军装束,狞笑一声,大笑道:“死剩种,是你们的娘给我干了吗?刚在孝感被我们杀得屁滚尿流,现在还敢回来找死。”

两人几乎同时飞身而起,跃离马背,朝那北洋兵合身扑去。那北洋兵见两人是会家子,到吓了一跳,招呼一声驾车的同伙回身帮手,同时已经来不及拔枪把子弹推膛,不知他抽出一把刀横扫而出,意图阻止两人扑上车来。

李想首当其冲,才发觉两手空空,没有挡格的兵器,竟骇之下想喊一句“吾命休矣”,却听到身后一声抢响,北洋兵扑腾一声松手丢下马刀,率下马车。李想落在马车上,惊魂未定之时还不忘回头一看,只见曾高和汤约宛也骑马追来,汤约宛手上还举着那只博郎宁左轮。兵刃破风的声音响起,前面驾车的北洋兵掣起刺刀,当胸错搠至。此时宋缺前脚踏足车栏边缘处,借力越过北洋兵的刺刀,屈膝撞上北洋兵的脑袋,北洋兵连惨号都来不及,颈骨折断,倒飞落车,当场毙命。李想跃上御座,勒停拖车的老马。

正在撤退的北洋军分出十几骑,往后掩杀过来。终见到袭扰他们北洋军后队的民军先锋只有四人,都是民军装束可以肯定是民军的先锋了,还有一个是女娃。悍勇的湘军都在孝感被他们杀得屁滚尿流,北洋悍卒们更是不把四个民军放在眼里。十几骑北洋兵逐渐减速,最后在四人丈许外停下,马儿呼呼喷气,不住踢蹄。马上北洋兵不断的打量他们四人,最后目光全都集中在汤约宛身上。

“瞧她的大脚,真是贼难看死了,有那个男人敢要。”一个面相不敢恭维的北洋兵先开口了。

“现在南方的女人比北方的女人还要野,不裹脚已经成了风气。你瞧她的头抬得比男人还高,将来一定是个悍妇。”有北洋兵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大脚女人倒贴我都不要,玩起来一点性致也无。”这个北洋兵先把立场明确。

风言风语的传进汤约宛的耳朵,刚刚还是煞白的笑脸刹那间涨得紫红。回到马上的李想探过手去,握着她死命抓着缰绳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的小手。

李想扫过一眼人多势众的北洋兵,镇定自若的笑道:“革命军不杀俘虏,你们现在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给你们一个劳动改造的机会。”

北洋兵领前的军头双目怒睁,大喝道:“何方小子,如此嚣张。报上名来,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

北洋兵们“唰”的一声,纷纷抽出马刀。杀人当然是动刀比动枪更爽,何况民军只是四个人,还是三男一女。

“退后!”李想在汤约宛耳边低声道,接着抽出挂与马上的腰刀,仰天哈哈大笑道:“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湖北匪党头子李想是也。这颗大好头颅价值千金,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取。”

北洋兵众骑无不色变,武昌起事以来,清军两次最大的兵败就是在湖北,也是死人最多的两次战争,两次都是由李想主持。死在李想手上的人命多起来,他的威名也就涨起来。

北洋兵军头与手下们交换几个眼神,瞧出人人心怯,转过脸用心的打量李想,想分辨个真伪。李想样貌在这些北方大汉眼里就是娘气,但是从大檐帽前檐伸出的新愈的疤痕给他凭添许多男性魅力,加上这些日子领兵征伐,战场也是死过一回,身上这股大将气度已经初具成形。就这样马上屹立,面对倍多于己的北洋兵,依然面不改色的谈笑自如。

北洋兵头干咳一声,大吼道:“死到临头了,还敢扯荒。谁不知道武汉革命党人内讧,把李想挤出了汉口,李想退居安德府。这里是孝感地界,李想怎么会到这里来,你分明就是在扯谎,想吓唬老子,你还太嫩了。老子今天玩的开心,不跟你们小儿一般计较,就放你们一把。兄弟们,撤。”

其实李想的话,他早就信了八成,要不也不会勒转马头,想掉头离去。

宋缺爆喝道:“慢!”

北洋军头登时不敢妄动,勉作镇定的喝道:“你们是想找死?”

宋缺抽出马刀,冷哼一声,道:“想逃?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你们只有两条路,投降或者死。”

此时蹄声如闷雷般响起,由烧成废墟的小镇穿出,如决堤的黄河洪水奔腾而来,铁蹄溅起路边老高的污水泥珠,千余骑全速驰来,正是李想的民军骑兵。

北洋军头再也支不起表面的虚张声势,心惊胆颤的道:“我们只是奉总统官之命,向民间徵收粮草。请李大帅饶命!”早已心怯的他们知道无路可逃,纷纷下马弃械投降。

李想大怒道:“甚么徵收粮草,整个小镇都被烧成了灰,简直就是狗日的三光。总统官又是谁?”

北洋军头低声下气道:“北洋第一军的总统官就是冯国璋大人。”

“奶奶的,什么狗屁军衔。”李想朝身后驰过来的部下喝道:“派人给老子把他们看好,其余的人跟老子追上去,杀了那帮狗日的。”

天上依旧乌云密布,风雨酝酿成形。民军千余纯骑兵,发挥出强大的机动性,把这支落单的北洋军重重围困。骄横善战的北洋军进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心怀拼死的决心,与怒火中烧,携恨而来的民军碰撞出激烈绚烂的火花。

山丘顶上的曾高指挥若定,安稳如山。这样细致的战场临时调度指挥,不是李想这样穿越半调子可以玩得转的。李想凭着现代互联网的爆炸信息,了解一些军事理论而已。如果李想上网就能学会指挥战斗,这就给力的很是蛋疼。

“可惜没有炮兵,如果有一个炮兵团,或至少有一个炮兵营,就可以简单的给眼前的北洋军以毁灭性的打击。”曾高感叹一声,涌出几分遗憾。从山头上看下去,北洋军的活动历历在目,构建的临时防御阵地,抢粮的运输车队,以及帐篷搭成的指挥所,还有伤兵救护所等等都在目力所及的范围。曾高眼瞅着山下诱人的目标流口水,拳头握得沁出了汗。

李想同样是叹息一声,此时如果有炮兵,民军骑兵势必将猛扑下去,如狮子博兔一般,打北洋军一个鸟兽散,眼前的北洋军就是覆手可灭。他语调平平的道:“革命志士从不乏铁血之气,可物质的力量并不能由热血替代……至少不能完全替代。船坚炮利,富国强兵。中国人为这一目标付出了半个世纪的牺牲,却成就的只是袁世凯的北洋军,成为中国革命最大的阻力。倘若南方的革命军队有一半北洋军那样的装备,黄兴也不会经历镇南关,河口,黄花岗的接连失败,又在孝感再次失败,湖北的形势可能就会互换,当年湖南浏萍醴起义也不会在闹出震动全国的巨大声势之后惨淡收场,革命也许早就成功,也不用拖到辛亥年了。”

但是李想的假设终归是YY,更如穿越一样梦幻的不真实,如果真的成为事实,那肯定是有穿越客在开金手指。李想要是能在薄弱的大工业基础,和顽固的封建势力的统治下开出金手指,就不会有辛亥革命的战斗,也不会有武昌起义以前的一系列起义,恐怕李想的野心也会随之膨胀到希特勒也要汗颜的地步。

双方的战斗激烈展开,北洋军显然屈于弱势,但这支北洋军军官依然在战场上掷地有声吼叫着:“各部队长必顷亲自督促所部抢筑工事,不惜一切牺牲,与阵地共存亡!”随即又冒着横飞的流弹,寻视正抢筑的工事阵地,杀气腾腾地吼叫着,“我们要死守阵地,这里就是我们的棺材!狗日的民军是来给我们陪葬的活人佣。”

强将手下无弱兵,冯国璋的兵始终保留着北洋军治军严厉,吃苦耐劳,敢于白刃拼杀的强硬作风。北洋军当之无愧,是这个时代中国最强大的军队。

宋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突破了北洋军简陋的外围阵地,但遭到北洋军的猛烈阻击,双方形成拉锯式争夺,几进几出相持不决。

曾高鉴于正面抵抗强劲,民军变换战术,以部分兵力继续攻击正面,骑兵团主力则以南后以西迂回,突袭夹击北洋军残敌。

曾高瞧着山下战火硝烟,摇头叹道:“这支北洋军真的完了,虽然我不齿他们的所作所为,但确实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强军。”

李想点头又摇头的道:“可惜的是国之利器,掌握在袁世凯这样的封建官僚手里,成为祸害国家民族的工具。倘若北洋军掉转枪口,对付东西两洋列强,国家主权早就收复,袁世凯在励精图治一番,还需要我们革命吗?”

曾高笑道:“袁世凯也许有过这样的心思,但是满清的官场已经腐朽到了极致,一脚踏进之后就只能与光同尘。要知道袁世凯在朝鲜时也振作过一番,可是这个朝庭,这个封建社会,是不会允许他的振作。”

北洋军构筑的简易阵地被民军拼死撕开一条大口,民军不断涌入。北洋军组织敢死队拼命向突破口反击,濒临死亡的北洋军玩命抵抗,一批倒下,一批又扑上去,犹如钱塘潮涌。北洋军一切可用兵员,包括炊事兵、担架兵、卫生兵等等统统组成敢死队投入战斗。

北洋兵中一名粗壮的河北大汉挺枪和手提着马刀的宋缺对峙,河北大汉步枪的刺刀闪烁着寒光,双眼也想狼一样盯着宋缺,刺刀在空中左虚晃一下,右虚划一下,努力寻找刺入宋缺胸腹的时机。宋缺的神情同样凝重而紧张,敌人的刺刀使出了河北大枪的味道,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两人既不喊,也不叫,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兜圈子的脚步声。突然之间,两人同时迸出一声长长的“呀”,河北大汉向宋缺的胸膛突刺。北洋军标准装备的毛瑟79式步枪枪身硕长,当刺刀尖划破宋缺胸膛前襟的时候,宋缺敌人刺刀刀尖还距他有寸把距离的时候,身形在不可能之中发生变化,堪堪躲过北洋兵的刺刀,并把北洋兵的刺刀夹在肋下。北洋兵条件反射似的收枪,就感到来自宋缺的强大力量加紧了步枪。宋缺竟然拼着短短一息的时间,全力向北洋兵扑去。北洋兵骇然松手直往后退,宋缺却借着这股冲劲,爆喝着扑上,一刀自下而上,北洋兵仰面朝天倒下了,胸腹拉开一道大口子,青黄的肠子流了一地,临死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浑浑噩噩。

宋缺解决这个悍勇的北洋兵,从突破口冲杀进去。是北洋军的官兵用血肉和尸体,也休想堵住这股革命潮流。包围圈里的北洋军顿时变成瓮中之鳖,一个个、一伙伙地被民军吃掉。

血战之后的黄昏,暮色沉沉,李想拄着战刀立于山丘顶端。山上的风比山下要大,风中吹来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李想已经习惯了。被风吹得斜斜的雨雾,与暮色织成一片巨大的幕布,把前方层层叠叠的山峰变得模模糊糊,民军夜宿的山谷里已经黑透,幽幽地透射出莫测的杀机。风雨中,李想裹了裹衣服,身体略微有些颤抖。是身体害怕寒冷,还是心中发寒,也许两者兼而有之。这个动荡年代的战争,社会的黑暗,人命的轻溅,底层的老百姓过着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人生,是和平年代出生的人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恐惧。见过逃避战争的难民,见过被北洋军烧毁的小镇,李想已经冷却狂热的战争豪情,却更是简单革命的决心。

直至天黑,夜幕降临,李想才走下山丘,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大堆大堆的篝火燃起,映红了山谷周围的夜空。李想站在帐篷入口,凝视着外面乱哄哄的营地。士兵们一群一伙地围在火堆旁取暖,不断向火中投放砍来的松枝。火星不时飞溅起来,落在士兵们身上,给沾染泥污和血渍,已经破烂不堪的军装上又添了几个孔眼。士兵们并不在意,只顾用长长的木棍拨弄着不知从哪儿摘来的玉米棒子和地瓜。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穷水尽(二)

黄兴站在码头前的石阶上,呆呆地望着细雨如织的夜空,等客船的到来。此刻的他只是码头上熙熙攘攘等船避难人群里,一个闷头挤在角落里的黑脸胖胖的普通中年男人,几日前在骑高头纯血马、手扬指挥刀,战场上往来如风的黄司令的威风已经荡然无存。

汤化龙看着黯然神伤的黄兴,道:“克强兄,看开一些。离了此处,就是另一番格局。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方,不待也罢。”

黄兴只是望着漆黑如墨的河对面,良久方吐出胸中一口浊气,道:“机会啊,眼看着从指缝溜走。革命受此挫折,如何方能振作?”

汤化龙黑晶晶的目光盯着黄兴,他原是立宪派的大人物,被革命党人硬赶上的架。但他毕竟是个人物,和黎元洪同伙架空了许多革命党人,还给黄兴设计了这样一个出丑的大局,才把革命局势败坏成这个样子。在武昌受到排挤,又见湖北革命局势已经不可为,遂与黄中垲等商议倒像黄兴。黄兴竟然磊落的以诚相待,但叫汤化龙良心上总感到有些遗憾是无法避免了。黄兴如此向他交心的说话,他遂淡然笑,也拿出交心的话说道:“他既要这个位置,我们就是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说句不吉利话,克强如今这样,真不如在江浙的干脆。武汉三镇,整个湖北,已经守不住了,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都打发了黎元洪,孙武他们,反而显得我们试大体,只看对抗北洋军到几时,守得住这份家业吗?”

“唉!”黄兴叹息一声,知道汤化龙说的不吉利话却是真话,摇头道,“大势已去。”

汤化龙左右看看,凑近了低声道:“大势已去到也未必。李想自在汉口的势力被驱逐之后久无信件的事,我看其中大有蹊跷。李想是个鬼精的使人害怕的人,他怎么可能按耐得住寂寞?他每有举动,必是惊天动地。”

“哦?”黄兴眼皮一跳,在孝感时,日本人大元提起过李想,想不到汤化龙也对他如此高看。只是人都要走了,大元和李书诚没有能够联络上李想,再多的想头也是无用。“如果李想真能创造奇迹,拼了命,我也要保住他在革命阵营站住脚,不能再让他没有下场。”

“我也只是猜测,看造化了……船来了。”汤化龙此时默念的是那个和李想鬼混的宝贝女儿。

黄兴一行登上去上海的客船。

楚天的夜晚,漆黑如墨。孝感附近的澴水,乍暖还寒。已经很是接近冯国璋的地盘,任冯国璋的想象力丰富的一塌糊涂,也不敢相信李想已经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细如发丝缠绵的秋雨打湿了李想的军衣,寒冷和紧张使他发出阵阵颤抖。

李想避过孝昌,直趋孝感,岂知沿途碰到多起北洋军大肆掳掠,烧杀抢夺,孝昌至孝感段京汉铁路的城池和附近乡村的百姓纷纷逃往北边或避入大别山区,不幸几天降连大雨,路上泥溺,使逃难者不少生病,受冻,挨饿死于途中,尸骸满野,无人埋骨,令人不忍卒睹。

遇上烧村夺粮的北洋军,李想毫不留情,出手歼灭,搜得的财宝,尽济难民,希望他们能在熬到他击退北洋军,等到美好的理想生活。

“大帅。”曾高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吕中秋的情报网总算联络上了,现在湖北实在太乱了。”

李想倏的转过身,大步走进临时搭成的棚屋内。曾高便道:“黄总司令当日在孝感前线亲自参加巷战,敌炮落在咫尺,不为所动,随从人员辄强拽以避。其英勇如此。可惜败势已不是热血能够挽回,他愤不欲生败走汉口。黎元洪派人来劝慰,并请回武昌休息。”

“黄兴。”李想虽然嘴上总是黄兴,黄兴的直叫,可是他还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革命前辈。黄兴吃这样一个大败仗,李想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快,心情犹如外面的阴雨一样阴沉。不知怎的,他怀疑黄兴的倒霉日子还没有到头,黎元洪背后的武昌集团还有更阴狠的招式落井下石。李想道:“兵凶战危,黄兴行事太草率。可有碰到他派来联络我的人?”

曾高目光幽幽一转,知道李想只是证明一件事情,他点头道:“有,李书诚和一个日本人大元。不过他们出城时便碰到冯国璋攻城,最后被难民裹携着退回了汉口。”

还有个日本人,李想干笑一声道,“日本对华之一贯政策,为煽动内乱,破坏中国之统一。日本人大元如此积极,动机不纯啊。但是总算说明,黄兴对我还是存有一丝信任,在这个危机的关头能想到我。我自南下以来,夙兴夜思,想的只有一件事,绝不为私仇而意气行事,不使辛亥年无数革命志士流血牺牲造就的革命付之鄂江潮。可汉口受到的排挤,犹如心中的一根刺,使我耿耿于怀。现在,总算舒服了一点。”

李想这句话直捣胸臆,曾高想不到李想竟然就这样大方的承认了,曾高的脸不禁微微一红,他到现在还怀疑李想会为私仇而意气用事,领兵南下,又没有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还以为李想只是为了顺应军心,而南下一趟敷衍了事。如今听了李想的话,倒像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良久,曾高方道:“大帅,你不要怪我们多心。如今战局已经显得极明白了,我们急着赶来,就是为了革命大业有些着急。孝感一战民军真是败得太惨,大帅率军连夜南奔,各路精锐也正兼程南下集结,但至今仍无具体的作战计划,因此将士们心里没底,不知大帅作何打算?”

李想摸着因为几日没有剃刮长出来的胡渣子,皱眉沉吟道:“如今战局已经显得极明白了?不,还有待观察,我在等呀!时机还不成熟,我怎么能像黄兴一样贸然草率行事呢?”

曾高身子一倾,神情凝重地间道:“还要等,等什么?”

当然是等着冯国璋被袁世凯撤走,但着只是李想穿越前的历史走向,现在的李想可不敢肯定,也不敢说出来。李想支吾着问道:“黄兴在武汉怎么样了?”

曾高见李想浑身都带着别扭,心里便不痛快。李想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兜着,处处都透着一股神秘,总想要隐瞒着什么?他沉思片刻,吁了一口气,道:“黄总司令退到武昌,武昌军政府紧急开会,商讨对策。黎元洪主席,请黄总司令报告孝感战役经过。黄总司令即席演说,败退后的黄兴,怒气满胸。在会场上,他高声指责孙武等鄂系军官执行命令不力,没有贯彻作战计划。黄兴说得一点也不假,但是大败后脾气还如许大,得罪的人就多了,军政府内部不少人勃然而怒,纷纷拍案而起,不客气地指斥他指挥无能。由于每人面前都有条桌子,拍案争吵,响彻屋宇。最后,还是黎元洪出面当和事佬,婉劝大家不要伤和气。众人稍微平静后,会商如何走下一步棋。黄总司令此时不合时宜地提出说,要放弃武昌,收拾残兵,乘流而下。这样,可以会合南方革命军,尽锐进攻南京。显然,对于武昌的党人来说,黄总司令进攻南京是借口,撤退逃跑倒是真。屋内一片哗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黄兴放弃武昌的提议。参谋范腾霄愤然说:孝感既已不守,武昌又拟放弃,试问还有什么能力可以攻取南京,如果湘鄂两军尚可用,则武昌当然可守。最后,张振武一席话定下调子:武昌乃全国革命首义地,如果弃之不顾,肯定大寒各省人心,很可能使革命土崩瓦解……武昌若失,敌人盘踞上游,即使我们能攻下南京,又有什么意义,最终可能像洪秀全那样苟且待毙。说到最后,张振武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拔出腰间手枪,大呼道:敢有人再言放弃武昌者,即为汉奸,杀无赦!黎元洪、孙武、刘公等人,纷纷起立鼓掌,屋内几乎所有人都赞成张振武的话。处于如此被孤立的境地,黄兴面色土灰。还是黎元洪显得有人情味,他打岔说要陪黄司令休息一下,拉这位倒霉的爷们离开会场。当晚,黄总司令黯然离开武昌。他从草湖门出城,即偕李书诚、汤化龙、胡瑞霖、陈登山和黄中垲等乘轮去上海。”

黄兴如历史的重演,被武昌集团赶走,未来的老泰山大人也去了上海。黄兴这个常败将军,也势必成为千古笑谈。黄兴是否真的提出放弃武昌,败走南京的计划,李想实在是不敢相信。李想摇头道:“黄兴在孝感之战中,在众寡悬殊形势下,冒大雨夜袭冯国璋,孙武撤走之后还能坚守孝感孤城,城破之后与北洋军展开巷战,率领革命党人舍身捐躯,竭智尽力,做了他可能做的一切。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会提出这样不智的提议?”

曾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上下审视李想,同时也在思索,武昌、南京相距遥远,这样的长途军事行动,既乏补给,又缺交通运输工具,又可能遇有敌人途中袭击的危险,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冒险计划。那么,为什么又有黄兴建议撤军武昌的说法呢?

曾高半晌才道:“大帅的怀疑绝对有道理,我真实服了。因为这个的情报来源只是道听途说,咨议局里还没有我们的情报人员。这肯定是湖北某些军阀政客出于某种政治上的原因,挑起人们对黄兴的恶感而蓄意捏造的。因为这样的流言,已经在武汉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如不是有心人的散波,军事会议的内容怎么会如此清晰的传播开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想并没有因为看破武昌集团的阴谋而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脸色反而更是阴沉的更甚棚屋外的淫雨。喃喃低声问道:“武昌民军的总司令一职又花落谁家?”

挤走黄兴之后形成的权力真空,势必又会使武昌集团各派系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冯国璋正对武汉三镇虎视眈眈,湖北的局势简直糜烂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地步。

想至此,曾高长叹一声,“他们是决意不让湖南人再沾这个位子。蒋翊武和谭人凤是现武昌最有资格座这个位置的人,可惜,都是湖南人,难以过咨议局这关,革命资格越老越是不得了,黄兴不就是被闹得如此难堪的下台。孙武和黎元洪勾结,更是与虎谋皮,连鄂系的革命党人也受到排挤,刘经的堂哥刘公也被派出武昌去了襄阳。孙武的人品太差,他把威胁到他的人全部挤走了,最后他也没有坐上总司令的位置,到便宜了新军八镇二十九标标统的张景良这厮。”

说至此,曾高的心里陡然一阵发凉。他突然意识到,黎元洪自当上都督之后,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却什么事情都做好了。革命党人,立宪派士绅,孙武,汤化龙等争来争去,谁也没有捞到好处,最大的赢家却是黎元洪。武昌革命权柄已经彻底旁落――民军总司令这么重要的位置,落在张景良这样的反动旧军官的手里,湖北局势糜烂到比他们不敢想像的还要过之。想至此,方寸已乱,呆呆地坐着不语。

“张景良?!……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渡江打汉口时,他就在武昌带着旗兵造反,想要救出黎元洪。被熊秉坤收拾旗兵后,他不是一直在坐牢吗?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怎么会让他做民军总司令?武昌咨议局的人被驴踢了脑袋?”李想越说越大声,直到吼起来。也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自事态严重,不禁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叫。张景良是铁杆保皇派,这在八镇官兵里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高摇头苦笑道:“清廷因为党争,推出个荫昌。武昌因为党争,推出个张景良也就不足为奇。何况张景良也是出了血本,拿出妻子交给武昌为质。”

李想气得失笑,道:“张景良满脑子的忠君愚思,一副家生奴才像。革命党人就是掐着他老娘的脖子,他也敢把革命党人给卖了。”

曾高脸上的苦笑意味更浓,把目光转向漆黑的夜空,绵密的细雨不时反过一丝亮光,像是银丝,幽幽叹道:“此事已定,我们也只能接受现实。我们在这里猜测,担心,还不如想想今后如何打算。黄兴已经离开湖北,我们还要和冯国璋打吗?”曾高问出口就觉得后悔莫及,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必多此一问?

“打,只有打。我们是一直新建的军队,军心还不稳固。如今走到孝感再撤退,军心势必散落的不可收拾。”李想怎么不想输给袁世凯,不想学阎锡山。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冯国璋,“对了!冯国璋有什么动静?武昌异将,他不可能不知道。”

北洋军的装备要比李想的民军高上一个级别,打战略防御都有些扛不住,打阵地战硬碰硬就更是扛不住。李想问起冯国璋,是想怎样打?曾高喃喃说道:“冯国璋的北洋军正加紧张地进行汉口作战的各项准备工作,有关的情报源源不断地被吕中秋送到。特别是冯国璋与段祺瑞在孝感会师,张景良任武昌民军总司令以后,北洋军进攻汉口的迹象日见明显。冯国璋亲自到三道桥滠河北岸视察,北洋第一军司令部设在滠口。段祺瑞坐镇孝感策应,加派兵力维持信阳到孝感的铁路运输畅通。北洋军开始封锁汉口北门户,信阳至汉口的火车跑得更勤快了,运输非常繁忙。孝感的北洋军还强征民夫,强征民粮,这些我们来的路上碰到许多。北洋军还在加大官道的路幅,增设电话线等。”

“毫无疑问,冯国璋是想拿下汉口,再换一件皇马卦穿。”李想冷笑道,“冯国璋表现的这样积极,那些汉口,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只怕袁世凯会不高兴了。袁世凯还养贼自重,以革命党人要挟清廷,以北洋军武力威摄革命党人。最后他袁世凯左右逢源,万事大吉。”

曾高摇头,道:“袁世凯趁孝感大胜时派刘承恩为代表,副以蔡廷干,同往武昌与黎元洪面议和议,自己决拟入京。谁知黎元洪此时任就勃硬,这个城下之盟,没有议成。黎元洪还给袁世凯复函,在报上还公开发表了。黎元洪这帮人大败方输后仍旧如此不硬气,袁世凯只能更加的硬气。若不挫尽黎元洪的锐气,和议固然无望,只怕他半身威名,亦将尽付东流。我猜测,袁世凯必会加紧部署冯国璋等人的进攻,派兵攻下汉口。”

李想皱起眉头,棚屋漏下的一滴雨水在他的鼻尖,接着滚落地上,他亦无所觉。曾高递上一份皱巴巴的剪报,他才回过神来,一看,正是黎元洪写给袁世凯的公开信。

慰帅执事:迩者蔡、刘两君来,备述德意,具见执事俯念汉族同胞,不忍自相残害,令我佩服。荷开四条,果能照办,则满清幸福。特汉族之受专制,已二百六十余年,自戊戌政变以还,曰改革专制,曰预备立宪,曰缩短国会期限,何一非国民之铁血威逼出来?……公之外状,佯持中立,于满汉两面,若皆无所为。实则公之自私自为之心,深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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