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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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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欧洲战争,所有各交战国,均系本国友邦,故本政府决意宣告中立,竭力遵行。兹先后据山东官吏报告,德国军队在胶州湾一带有行军备战各形状,日英联合军在龙口及胶州湾、莱州附近一带亦有军事行动等情。查本国与德、日、英三国同居友邦,不幸在中国境内,有此意外之举动,实属特别情形,与一千九百零四年日俄在辽东境内交战事实相仿,惟有参照先例,不得不声明在龙口、莱州及胶州湾附近,各交战国必须使用之至少地点,本政府不负完全中立之责任。此外各地,仍悉照业经公布之条规完全施行。在以上所指各地方内,所有领土、行政权及官民之生命财产,各交战国仍须尊重。”

依照这项声明,袁政府承认潍县车站以东地区划作日德两国的交战区,以西地区为中立区。9月21日袁政府又宣布胶济路线归中国保管。

德国驻华代办对于袁政府划定交战区域的声明,提出了严重抗议。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参已经是第三次来找袁世凯了。

第一次抗议是9月3日,即袁政府声明的当天;第二次抗议是9月4日。

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参振振有词的说道:“我德方认为日英联军在莱州地区所采军事行动是彻底地破坏中国中立行动,中国引用日俄战争时划定战区的办法是不符国际性的,因为中国这项宣布是在日英联军已在山东半岛登陆之后,所以结果只是方便于日英联军,因此保留两项权利:(一)德国保留在适当时机可以要求的权利;(二)损害之赔偿。”

袁世凯对德国代办的抗议,也有驳斥的理由,他不急不慢的说道:“德军在青岛已经构筑工事,要把青岛当作军事根据地,所以引致日英的进攻;中国划定战区的宣布是非常适合情势的办法。”

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参铁青着脸离开的大总统府,在门口刚好看到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姗姗而来。

日置益五十岁出头,瘦瘦小小,干尖的鼻子下蓄着一团仁丹胡子,时常快速转动的两只小眼睛上罩着一副金丝玳瑁镜片。这个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科的高材生是一个语言天才,他精通英语、德语、法语,又从小受家庭的熏陶,不仅汉语流利,且对汉学颇有研究。他的这个才能很快得到了政府的赏识,派往智利、阿根廷等国出任使节。庚子年他来到北京,任日本驻华使馆头等参赞。他参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日置益在中国一住便是十四年,熟悉中国国情,且与袁世凯打过多次交道,对这位清朝的权臣、民国的总统也甚为了解。

两位公使碰头,谁也没有搭理谁,都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哼一声,擦肩而过。

“你好,公使先生!”袁世凯迈进会客室,冲着日置益伸出了手。

“晚安,大总统先生!”着一身浅灰西服,系一条蓝地白纹领带的日置益迅速站起,先是两手垂直,深弯下腰鞠躬,然后再伸出右手来,与袁世凯握着。在煤球似的中国大总统面前,日本公使活像一支进口卷烟。

“请坐,请坐!”袁世凯笑容可掬地指了指沙发,亲自从茶几上的小铁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来,请日置益抽。日置益礼貌地谢绝了。袁世凯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儿子说:“克定,你亲自去给公使先生泡一杯好茶来。”

“不敢,不敢。”日置益脸上露出一种谦和的职业笑容。“大总统忙了一天,我又来打扰,实在对不起。”

“日置君,听说日军占领潍县,这引起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日军这个行动超越了我国政府宣布而日政府同意的交战区域。”

袁世凯吐出一口烟,随口拉开了话匣子,确是暗藏剑锋。

日置益心里冷笑。袁政府外交部已经由次长曹汝霖提出口头抗议,同时进一步提出正式照会。这个照会非常可笑而幼稚,内容说:“胶澳在东,潍县在西,非行军必须之路,前经声明,潍县不在战区之内,已经贵政府同意,该地军民亦经屡次晓谕,令勿惊疑,今贵国军队突有此举,使我政府失信于军民,不知是何用意?”

日置益眨了眨眼睛,说道:“奉本国天皇训令,胶济路为德人所经营,战争前后一直为德军输运军粮,今潍东一带虽由日方占领,但潍西一带则仍由德人暗中使用,殊于日军行军不便,以是占领之,但决不侵害中国之中立……”

这个答复,把前此承诺有关战争区域的问题避而不谈。对于日军占领胶济铁路的理由则是:(一)该铁路是德人所经营(其实按照胶济铁路条约,华股居多)。(二)德军利用此路。日方这个答复,简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把胶济混为一谈,则表示日军还要进驻济南。

袁世凯不是笨蛋,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朝鲜干了那么多年,太了解日本了。

“那么日军也是要进驻济南咯?”袁世凯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神态来。

日置益忙恭维:“大总统明鉴,理由有三。(一)山东铁路系根据胶州湾租借条约,纯系在德国政府监督权之下公产性质之德国会社,其实体上与租借地为一体的延长。(二)铁路本身为运用上绝对不可划分之物,决不能以德国经营之铁路以其在中立地带潍县以西之故得改变其性质。日本开战之目的,不仅攻击胶州湾,并拟进而根绝德国在东方经营之根据地。(三)交战区域之划定和山东铁路问题是各别的,不能混而为一。”

袁世凯算听出来了,总而言之,日军的目的,至少是借此要吞并山东半岛。

但是日本人的野心只是一个山东半岛吗?

事情果然如袁世凯所料。这个日本公使日置益,还给袁世凯带来了一份礼物——他和他的政府所拟定的《中日友好条约》。

袁世凯将条约草本翻看了一下,条约共分五号。全部条约共二十一条。

袁世凯看完这二十一条后,脸色大变。

日置益从袁世凯的脸上已看出他内心的为难,微笑着说:“大总统先生,日中两国亲善友好,这是贵我两国的共同愿望,但友好是要用实际行动来体现的。敝国政府将全力支持大总统先生在贵国恢复帝制,大总统也应该为敝国提供一些方便。倘若大总统不能签订这个条约,那只能说明大总统先生不要日中友好。如果这样,我们大日本皇军将奉命用武力来获取我们应该享有的权利。”

日置益的话再露骨不过了。

袁世凯心里和想答应,但是知道不能不能表现的太猴急,因此他矜持对日置益说道:“这是一件需要磋商的大事,请贵公使先和我国外交部商谈吧!”

第六百三十四章 二十一条(二)

红楼。

李想的办公室里,二十一条在李西屏,曾高等人手里传阅。

一阵寒风扑进来,满室灯烛摇曳不定,窗纸都不安地簌簌作响,书房里刹那间变得有点阴森。

李想机伶打了个噤,仿佛不胜其寒地抚了一下肩头,听着院外萧索的落叶声,良久才道:“不要奇怪,袁世凯真是丧心病狂了,这样的条约都敢签,那是想称帝想疯了。”

“大帅,”李西屏冷冰冰说道:“打吧!打到北京去!”

李想命令道:“李西屏,曾高,国民革命军动员起来!冯小戥,把二十一条公布出去!梅迪,给孙中山去电,请他回国,共商国事……”

……

宋二小姐正拿着武汉拍来的秘电念给孙中山听:“……望先生登高一呼,使各地都响应!……想自入同盟会以来,受我公革命之训导,义不苟同,秣马厉兵,待机报国。鄂区人民亦都义愤填膺,誓不与袁贼共视息……一切机宜,随时等候先生指示。”

二十一条约内容被记者们捅了出来,举国哗然,国内各界纷纷集会、通电、罢工罢课,抵制日货以示反对。

黄兴和陈其美也都看着孙中山,现在绝对不是和李想在闹内部分裂,意气之争的时候了。

孙中山在日本也是一天也坐不住了,他说道:“此次交涉之由来,实由夫己氏(指袁世凯)欲称帝,要求日本承认,日本政府欲先得到相当之报酬,……夫己氏隐诺之,故有条件之提出。”

孙中山扫了黄兴和陈其美一眼,又说道:“李烈钧、熊克武等人在南洋筹款,电请他们先从香港赶到武汉,会同李帅酝酿起兵,我随后赶到。”

……

而此时,袁世凯已止不住自己在称帝之路上的脚步。

袁世凯接受二十一条的消息一经传出,群情激愤,举国一致认为是奇耻大辱。全国教育联合会决定各学校每年以5月9日为“国耻纪念日”。各省市人民纷纷举行抗议集会,散发传单,誓死不承认二十一条,决心进一步展开抑制日货的斗争,要求“惩办卖国贼”的吼声响彻全国。

陆征祥、曹汝霖吓得慌忙向袁世凯提出辞职。

袁克定低声说道:“有些地方报纸甚至直接谴责父亲,要父亲负失地丧权之责任。面对声势浩大的反日运动,地方官厅能维持其秩序,不能禁止其进行。因此,运动愈来愈猛烈,南京、上海、天津等地相继发生骚动。

上海学生和商民群起捣毁日本商店,而武汉三镇人心颇形不靖,街谈巷议多属仇外之言,人人脑精中隐蓄一番愤激,恐再有特别事故发生……”

这正是袁世凯最担心的,被袁克定这个“太子”一箭中的。袁世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半晌才道:“怎么办?”

袁克定只能乃父犹豫了,立刻杀气腾腾地接口叫喊:“乃有倡乱之徒,早已甘心卖国,而于此次交涉之后,反借以为辞,纠合匪党,张为幻,或谓失领土,或谓丧主权,种种造谣,冀遂其煽乱之私……着各省文武各官,认真查禁,勿得稍涉大意,致扰治安。倘各该地方遇有匪徒借故暴动,以及散发传单,煽惑生事,立即严拿惩办。”

“这样……”

“父亲!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袁克定想当“太子”已经想疯了,“严复都参加了筹安会,天下人都盼望着父亲做皇帝呢。”

袁世凯霍地站起身来,急速在屋里踱了几步,倏然回头上下打量着这袁克定,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倘若是一班无耻政客文人鼓吹帝制以图私人之功名利禄,想必袁世凯也能洞察其奸,但杨度这样的才子、加上严复、刘师培等这样顶尖的文化大师们也来支持,袁世凯什么担心也没有了,极为欢悦的说道:“拨款二十万,以供筹安会研究之用。”

“列强有什么表示?”袁世凯又担心的问道。

“日本皇室转达日本皇家之意,说:日本的政体,向以中国为嚆矢,中国的民国,实足以影响日本的皇位,为日本计,不得不力谋取消中国的民主,而借以维持日本的皇室地位,如袁氏要做皇帝,日本当表最大之同情。”

“好!”

“父亲,那二十一条?”

“签!当然签!”

……

在“二十一条”最后的谈判期间,段祺瑞也是主战一派,并在暗中偷偷的调度军队,让袁世凯很是恼火。

虽然段祺瑞已经因“病”下野,袁世凯改由王士珍代理了陆军总长一职。但此在帝制运动进行到高潮的时候,袁世凯对已被解除兵权的段祺瑞还不太放心,于是又把他召来问话。

袁世凯瘫坐在安乐椅里闭目沉思,正自惓惓闷思,一阵军靴马刺敲击地板的声音笃笃近前,段祺瑞走了进来,双手一揖说道:“大总统?”

袁世凯打叠起精神坐直了身子,一手让座,悠悠地说道:“芝泉啊,你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形势变化很大。现在各界人士纷纷请愿,要求变更帝制,你看我该怎么办?”

段祺瑞霍然站起身,大声道:“大总统,你别看我在养病,但这些人的勾当我一清二楚。目前国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如果现在又走回头路,对国民如何交代?那些所谓的民意,都是小人所捏造,为的是自己升官发财,大总统你可千万不能轻信哪!”

袁世凯心里不悦,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芝泉,民意不民意,我也不去管它真与假,我就问问,你的意思如何呢?”

段祺瑞楞了一下,怔怔地望着窗外,良久,深深透了一口气,说道:“大总统,你待我二十年,恩重如山,我自当言无不尽,我实在不愿意看你成为罪人啊!”

最后,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段祺瑞会私邸,立刻召集心腹俆树铮、曾毓隽等人,十分悲愤的说道:“项城看来真是要做皇帝了,无可救药啊!想当年,我领衔诸位将领发拥护共和之通电,如今我要是拥项城为帝的话,我在国人眼中还算人吗?试问二十四史,还能找出我这样的人物吗?所以无论公与私,我都宁死也不参与帝制,我打算归隐山林,决不多发一言。”

不过话说回来,像段祺瑞这等人物,本就是中华民国的开国元勋,倘若按照民国政治的运作,他是完全有机会接袁世凯班的。如今袁世凯要搞“家天下”,断了段祺瑞等人做国家元首的念想不说,如今还要做袁家特别是那个袁克定的臣属,这就是降志辱身,令人难以容忍了。不过,段祺瑞毕竟跟了袁世凯这么多年,他当时并无反袁之心,不过以消极怠工加以杯葛,而袁世凯还是领着帝制的战车不断前冲,最后一哄而散,悔之晚矣。

……

正当袁要做皇帝的谣言满天飞时,冯国璋由南京到了北京,他一连谒袁三次,北洋军人都希望袁冯这次会晤,可以使冯获知袁的动向,因为这时袁段之间已经很冷漠,大家搞得很僵,彼此不会讲真话,冯则刚和袁的女教师结婚,可能获知袁的真意。

冯一连三次谒袁,每次都在袁处共进午餐。

冯国璋吃了一口菜,忽然问道:“外面传说大总统欲改帝制,请予为秘示,以便着手布置。”

袁世凯夹了一口菜正慢慢要放到口中,忽然很严肃地把筷子搁下来,菜也掉到桌上,说道:“华甫,你我是自己人,难道你不明了我的心事?我想谣言不是无所本的,在国民党把持时期,曾经有人说过共和不适国情,我在口头上曾表示退位或者还正清室,我本人则决不愿做皇帝。最近由于新约法中有一条规定总统可以颁爵位,于是外间便附会这是变更国体的一种步骤。其实我认为这毫不相干,只是满蒙回藏四族人民都可以封王封公,汉人却没有这种权利,太不公平,所以我要这颁爵权是为了使汉人也可封王封公的。”

冯国璋听了袁世凯这番话,正想插嘴,但袁世凯又接着说道:“华甫,我的心事已经对你说过,今天总统的权力和责任,跟皇帝有什么两样?一个人想当皇帝,无非为了子孙,因为总统不能世袭,而皇帝却可传子传孙。拿我来说,老大有残疾,老二是以名士自居,三儿子不达时务,其余都很幼小,岂能付以国事?历史上帝王之家的下场总没好结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国璋抓住这机会插了一句话:“总统说的肺腑之言,南方人言啧啧,都是不明了总统的心迹,不过将来中国转弱为强,到天与人归的时候,大总统虽谦让为怀,黄袍加身时,恐怕推也推不掉。”

袁世凯仔细听完,突然好像很生气地说道:“不,我决不会干这种傻事。我有一个儿子在伦敦读书,我已叫他在那儿置了点产业,如果再有人迫我,我就出国到伦敦,再不问国事了。”

冯国璋听了袁世凯这番表示,当然是相信的,他辞出后顺道访政事堂机要局长张一麟,把袁世凯适才讲的话对张复述一遍,问张对此看法,张是苏州才子,自小站练兵时便当袁世凯的文案,参预机密最久,又和冯国璋私交也最深。他听了冯国璋的叙述,想了一会说,“老头子的鬼话你也信?有人想做开国元勋,筹安会知道吗?老头子刚刚拨款二十万经费……”

冯国璋气得直跳:“老头子真会做戏!这哪里是把我当作自己人!”

第六百三十五章 京华帝王梦(一)

时近孟冬,天已寒冷,只听房顶风声呼呼,掀得承尘都在不安地翕动。

李想往壁炉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棍子,点燃了雪茄烟。

在他的对面,坐着悄悄飞抵武汉的美国公使芮恩施。

“自从我们离开北京后,日本对我们这个不幸国家提出的苛刻与特殊的要求……”李想指了一下桌上的影印件《二十一条》,说道:“使美国的友谊与支持比以往更加难能可贵。实际上,我们正处于一种可怕的境地。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尚武的国家,相反,我们拥有世界上最热爱和平的人民。正如《泰晤士报》的报道那样,如果接受日本的要求,民国前途渺茫。

如此以来,中国极可能成为这次世界大战的最大受害者。因为她只能作为日本的从属国而服务于日本的盟友英国,并进而强化日本的国际地位。

因此,对于民国而言,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该置于何处呢?如果民国被日本彻底控制,正如他们明目张胆所计划的那样,那么,在华利益恐怕就只能由日本所独占了,而这对于你们的远东战略来说,不是致命的威胁吗?”

芮恩施不安的扭动一下屁股。

“日本另一项要求是在华拥有煤矿开采权,如果那样的话,日本将很快垄断中国的煤矿资源。

如果满足日本这些要求,即没有日本认可,修建南满和东蒙古铁路将不能向任何外国申请贷款。没有日本认可,民国政府将不能聘用任何政治、金融、军事顾问。

如果任由这些要求得到满足,并按照他们第五号第一款提出的聘用得力日本人作为民国政府政治、金融和军事顾问,这意味着专制,甚至连中国警察也要由日本人组织和培训了。如果任何问题不论大小都要按照日本人的满意程度才能解决,而不是依据是否正义来裁定,这简直就是对中国人民的暴政。

日本人的要求难以一一列举,总之,它将使中国丧失独立,使其降格为日本一个下属省,难道美国希望如此吗?如果日本完全控制中国,美国东方贸易的门户如何得以开放?此情此状真是坏透了,因为俄国人进入东北只是给中国上层阶级带来祸秧,但下层人民仍然过得下去,因为俄国人乐见利用这么多廉价的劳动力。如果日本人进来,则下层的中国苦力也将被日本人替代,那么中国人还有什么活路呢?尽管日本人发现本国劳力比中国劳工更昂贵一些,但日本人肯定愿意使用他们本国的劳力,这可以使他们牢牢地控制住攫取的土地,但失去生计的大批中国人口何去何从?

日本另一项计划明显威胁着中国与其他文明国家的对外贸易,特别是美国。

日本是个很封闭的国家,在日本很少有外国商店,在日本控制下,同样情况将在中国发生。而中国现在有很多外国商行。以东北目前的棉花贸易而言,几乎所有华商都销售洋布,如果被日本人控制,则他们只可销售东洋商品。

美国对华贸易过去曾颇具规模,现正日益萎缩,并将逐步消失。日本人是小贩而非真正的商人,他们扛着货物走街串巷,而不像美国人或其他洋人那样。如果中国把一个省让给日本,那意味着美国将失去在那个省的贸易。

显而易见,军火贷款意味着日本对中国的绝对控制,甚至警察费用开支将被强加给中国的每家每户,这就赋予日本对每个中国人生杀予夺的权利,即将给他们自由或坐牢的权利。

美国政府过去很聪明,尽管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因其智慧,而是因为正确。以庚子赔款为例,所返还部分用于中国学生的教育,贵国也从中有所得,这才是正确的事情。

在中国,事实是如果一个旅行者是美国人,他本身就是一张通行证,而这不仅仅是针对在中国境内自由旅行,而是对当地人民内心而言,一个美国游客在华可以获得别国不可比拟的尊重,只有美国人才拥有如此之高的地位,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它主动返还了一部分庚子赔款。

甚至连一个工人也会对你们美国人翘起大拇指,这比简单的尊重包含更深刻的含义,这是对崇高品德的赞许。而日本在中国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与此有天壤之别。”

演讲说到这里,这个年轻的过分的李大帅,面容坦诚的中国人站起来,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美国公使芮恩施不得不承认,李大帅为中国人民的事业所做的阐述很有说服力。

芮恩施问他:“那么美国能做什么呢?”

李大帅停下来回的度步,回答说道:“中国是一个富饶的国家,但我们的建设资金十分缺乏,你们可向我们提供资金支持,我们可以大量有价证券作为抵押。这不仅能使我们在与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反袁称帝的战争中,迅速的打败北洋军完成革命,而且还可使我们有能力抑制日本的扩张野心。

美国另一项可能提供给我们的服务就是这里的免费教育。很多年来,许多中国的穷孩子渴望获得学习机会,但他们没法挣到钱来支付自己的学费。我相信,这些穷学生的求知欲更强、学习更刻苦,比那些自己花钱来美国留学的中国阔少更聪明。事实上,美国的年轻人也同样如此,难道不是吗?我们尤其亟需中国年轻人到美国留学,接受农业和工业方面的专业教育。”

李想现在并不怎么缺钱,这次孙中山和梁启超派来武汉参加反袁的人,都是卷着大把钞票来的。但是李想要和美国建立关系,不如就先从钱开始。

李想并没有向袁世凯那样要求美国出兵远东,以牵制日本,这让芮恩施松了一口气。李想的要求不过是美国在中国投资,这不正是美国想要的?

美国早就想在中国投资:1910年企图取得福建船坞和造船贷款权,1914年企图取得华北几省的铁路权,由于日本反对,都没有成功。

“中国仍然愿意与贵国商人建立这样的合作关系,这种愿望在此次对贵国愉快而有益的访问中尤感强烈。

如果美国也像日本所做的那样与中国投资商合作,那怕只做到日本人做的一半,以促进国际贸易的发展,那对于世界商业的发展将是巨大的贡献。你们一直谈在华建立汇兑银行,但我们认为条件还不成熟,因为它不是双方真正的合作之道。

我认为,在伟大的美利坚共和国和亚洲最年轻的共和国之间建立商业联盟,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像这样有助于促进和维护世界和平。如果建立了这种联盟,其他国家的扩张野心即可收敛。

美国因此获取的直接利益将是巨大的。扩大通商将使中国迅速成长为一个制造大国,美国将向中国输送机械设备,中国将因此刺激内部需求的增长,对美国商品的接受程度也将与美国国内更趋一致。

中国在前进,我们的确很快就取得进步。七年以前,甚至四年以前,所有中国人都在穿长袍马褂,而今所有年轻人都穿美式服装,我自己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犹豫不决,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放在家门口的机会。”

美国公使芮恩施立起身来,抓着李想胳膊,笑道:“已经放在家门口的机会为什么不抓呢?我是不会放手的。”

两人相视大笑。

……

北京。

天空阴沉沉的。早晨8点多钟,所有原总统府、政事堂、各部头目和各军队师长以上的文武官员,还有社会上的名流、绅士,以及各国驻华公使馆外交官员,都聚集在中南海居仁堂门外,等候传进大厅朝贺。

9时许,袁世凯的干殿下段芝贵喜形于色、神气十足地高声宣布:

“洪宪皇帝登基,百官朝贺典礼开始!”

参加今天这个“旷世盛典”的文武百官都是早晨才接到通知,便慌慌忙忙赶来的。就要朝贺了,众人还不知该行何种礼仪,是三鞠躬的新礼,还是三跪九叩首的大礼,谁都吃不准。

居仁堂大厅里,上首摆设龙案龙座,绣缎帷垫,一片金黄。龙座两旁均无仪仗,只有平日贴身伺候袁世凯的几个卫士排列在座后两旁。

袁世凯没有坐上龙椅,只是站在龙椅旁,左手扶着龙椅搁臂,右手掌向上,不断对朝贺者点头致意。

奇怪的是,袁世凯今天没有穿上赶制的龙衣,也没有戴皇冠,只穿着海陆军大元帅戎装,连那顶叠羽的元帅礼帽也没戴,就这么秃着肥大的脑袋。

文官武将事前暗暗约定了行三鞠躬礼,礼毕即退出大厅。轮到身穿褂袍的满族及蒙古族王公、绅士上殿朝贺时,这些人纷纷下跪,行大礼,结果下跪姿势不一,叩首也很不整齐,大殿上恰似一群大花公鸡在啄米,此起波落,有的还当场摘帽,得意洋洋地甩出一条盘藏在头顶几年的大辫子,真是无奇不有,丑态百出。

到各国公使朝贺时,袁世凯赶忙讨好卖乖地堆起笑脸,不停地朝洋人们点头致谢,一副奴才相。

朝贺礼毕,文武百官、名流、绅士、王公贵族们,冒着凛冽的北风,一个个站在居仁堂外,等候洪宪皇帝封赠颁诰。

第六百三十六章 京华帝王梦(二)

武昌,楚望台。

李想在这里召集鄂区高级将领幕僚,以及汇集武汉的各党派重要文武名宿,商谈时局。

李想扫了各人一眼,目光如电,各人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想不到眼前这个李大帅年纪轻轻,确是有不怒自威的雄主之气,各人坐在他对面迎着锋芒,自觉的都气短三分。

只见李想吁了一口气,靠在椅子后面,说道:“诸位,事前我已有了准备。此战,是有备而战。其实,当二次革命失败以后,少有眼光之人,皆知袁逆必得叛国称帝。及革命万马齐暗之时,我于鄂区拥兵自固,沈观默察,愈戚自身责任之重,而所处地位有如孤臣孽子,不得不以缜密方法积极准备。”

“不知道李大帅准备了什么样的大手笔?”云南王唐继尧冷冷一笑问道,语气中的酸味会场上人人都闻到了。

此次武汉会盟,孙中山和梁启超两派联手,效仿秦末群雄逐鹿,楚怀王定约“先入关者王之”的古典。但是群雄汇集武汉之后,问鼎逐鹿的雄心壮志被国民革命军的雄壮瞬间熄灭。

李想见唐继尧如此泛酸醋,自失地一笑,说道:“计自莅鄂至今日,约三年间,其最重要之准备约有四端:甲、储才:举大事者首须人才,故内则调整本省人事,如被袁疾视之黎元洪、汤化龙、汤乡茗等,愤时闲居之蒋翊武、孙武、熊秉坤等,在外散处之居正、谭人凤、季雨霖等,莫不庇护勉慰,先后起用。外则与各方同志密通声息,派人邀约,如蔡锷、李烈钧、唐继尧、程潜、陈强、戴戡、方声涛、熊克武、韩凤楼、但懋辛、王伯群诸公,亦皆久相默契,次第来鄂。凡起义前后之军事、政治、饷械、宣抚、游说、联络等等,皆赖内外同人分任合作,乃收云龙凤虎集贤成事之效。”

“乙、整军:民国元年,全国大裁军,时鄂区陆军只有五师,一旦有事不足应付,故除将现有部队加以整顿训练外,自行添编近卫军三师,而借补充之名,召募退伍及新征之兵,以待编组。复选赋闲军官及测量班学员,命于讲武堂补习,以备任使。并以治安为名,密令各县整饬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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