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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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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袁世凯欺骗已非一日,什么‘民国以为干城’?‘项城尤寄厚望’?无非是让我和革命军对垒,借革命军之手消灭我罢了。”冯玉香愤然地说着,但神情依然有些恍惚,道:“定南,这些事,我想了并非一日。只是……”

王定南语重心长:“焕章兄,大是大非要当机立断,切不可优柔寡断!非常之人,才能立非常之功。你是同盟会的老革命,革命精神哪去了?”

冯玉香眨了一下眼睛,继而又叹了口气:“多年来和我同甘共苦的妻子,还有本军许多军官的家眷,现在都在徐州。如果我们马上宣布起义,北洋军岂不要加害于她们?”

冯玉香的担心合乎情理。不解决这个问题,起义就很难顺利实现。

李达想了一下,十分诚恳地说道:“这是一个实际问题。我马上去请求林司令员、季政委,设法解决。”

“不!”王定南抢着道:“我上报我老板,在这方面的事情,他们更有经验。”

“好!好!”冯玉香的情绪明显好转,“我等你们的消息!”

……

王定南穿越火线,见到两个大老板。

听了王定南的汇报,吕中秋在屋里踱了几步,紧接着说道:“冯玉香部现在起义,不仅对当前作用很大,对今后的政治影响也很大。定南同志,时机很重要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水仙儿拧着秀眉,说道:“至于冯夫人和儿女的安全问题,我们可以解决。吕中秋,你先起草个电文,我来签发。”

一个重大而复杂的事情,就这样三言两语、果断而干脆地解决了。吕中秋很快起草好电报,交给水仙儿。

水仙儿看到电报上不仅有请示,而且提出了营救的具体办法,十分满意,当即签了字,嘱咐立刻发出。

时间紧迫,王定南准备辞行,吕中秋握了握王定南的手:“转告冯玉香将军,要从大局着眼,配合我军行动,对革命做出重大贡献。”

王定南三过火线,带来了冯玉香决心起义的消息。

……

晨,冯玉香脱离马法五等人,来到马头镇第十四旅军部。

下午,冯玉香召集团以上军官会议,郑重讲话说道:“前方正在打仗,把你们找来,一定会想:有什么事这么要紧!是的,我们要商量的是关系我军前途命运的问题。过去的一切,大家都清楚。现在三个旅北上,只有我们一个旅在前方拼命。弹药不发,换防不能,增兵不准,这罕闻稀见的事,是谁授意的?大家都明白,民国2年拨出第六镇,缩编第14旅,对我们一再地削弱。这次与鄂区国民党军队打仗,他们采取自动消灭的方法,我们败了自取灭亡,胜了实力双消,而他们坐收渔利。”

说到这,冯玉香停了一下,加重语气道:“根据目前的情况,应与对方协商停战,不能再打下去了!”

会场良久没有回音。

除少数军官反对,表示辞职,多数军官都拥护冯玉香的决定。

当天夜里,冯玉香的指挥部电话不断,他向各师了解情况,并与国民革命军前委接通电话联系。

林铁长在电话里大声地对他说道:“欢迎你起义,我明日将去迎接你。”

随后,林铁长向部队发出命令,佯攻第十四旅,将其与马法五的部队隔开,保证起义行动成功。

二次邯郸战役的“多米诺骨牌”倾倒了。冯玉香所部1万余人的起义,不但迅速改变了二次邯郸战役战场上敌我军事力量的对比,而且使北洋军的部署出现了一个大的缺口,林铁长、季雨霖可以抽出手来,全力对付马法五的40旅和30旅了。

在起义之前,冯玉香考虑到与马法五等共事多年,打电话劝说马法五一道起义。马法五还想硬撑下去,予以拒绝。冯玉香见争取无望,只好对马法五和参谋长李旭东说:“看来,北进是过不去的,我已经决定不走了。你们赶快回到漳河以南,我已商请国民革命军让你们过去。现在国民革命军的代表就在这里。”

马法五受到极大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李旭东当即痛哭起来。他心里明白,冯玉香起义后,马法五的两个旅只有被歼灭的命运了。

一队队向漳河北岸向心集结的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东面广阔平坦的冀鲁豫大平原、从西面太行山满是石头的山沟、从北面临关、紫山那片蜿蜒起伏的丘陵,像流水一般汇聚到这个容纳敌我参战部队和支前群众15万人的战争大舞台,那种场面和气势是何等的宏大和壮观!

第五百七十六章 五战五捷(一)

晚上9点,仿佛有一个手指按响了剧场的电铃,总攻的大幕拉开了。

随着惊心动魄的剧情一幕幕地上演,战争的捷报也一个个地传来。

林铁长与季雨霖所在的峰峰指挥所的地图上,一个个红色箭头不断延伸,不断发展。

北集团在井勿幕的指挥下,自北向南压迫敌人,同时对南北敌人实施攻歼,先后攻克村镇20多处;东路军在马鸿逵的指挥下,已经歼灭第40旅106团大部,占领崔曲、南堡、赵庄,把敌人的防御体系砸开了一个大缺口;南集团在陈建联的指挥下,已攻占了釜阳河畔的磁县城、甘草营、高臾、中马头、阎家栈;而中马头和阎家栈之间的马头镇,则控制在已经起义的冯玉香手里。

随着邯郸以南、磁县以北的釜阳河两岸全部被国民革命军控制,战役的进展发生急剧变化。林铁长与季雨霖估计敌人必退无疑了。

果然,敌撤退的征候出现了。

南集团陈建联的电话打到指挥部:“敌人一部正在核心阵地以南构筑工事,有些部队正在调动,慌乱异常……”

季雨霖放下电话,对林铁长说道:“敌人要跑,我们要争取主动。”

这时的林铁长已经在地图上圈点好,歼敌计划也随之而出:“以一纵、三纵主力,黄昏开始隐蔽运动,先敌南移到漳河以北截断敌军退路;以二纵从下面向南压,待敌脱离筑城地带,对敌人来一个向心钳击和猛烈兜击,侧重击其首脑机关,侧重击其部署体系,各个歼灭;以总预备队在漳河北岸构筑据点,以拦阻敌退路,并布置漳河南岸的侧击,以横截敌援军第32混成旅。”

“很好。”季雨霖做了一个用力一夹的动作,“一纵在敌退路东侧运动,三纵在敌退路西侧运动,又是一个钳形攻势!”

陈建联的电话又打来了,他察觉敌30旅第67团进占西玉曹,目的是为了掩护北洋军主力退却。

“你有什么对策?”季雨霖问。

陈建联回答:“我准备派马忠全率8旅攻歼这股敌人。”

西玉曹村位于磁县以东,漳河以北,村内敌人为第30旅第67团团部及第199、第200两个团,其中第199团是段祺瑞嫡系卫队团的老底子,装备和战术都属一流。

这是一个强敌。而马忠全的8旅是新组建的,这是组建后打的第一仗。8旅士气鼓得足足的,盼的就是啃块硬骨头,打它一个开门红。

当晚,8旅逼迫西玉曹,一开场就打得轰轰烈烈。

为了夺取村内制高点,马忠全决心以第23团出敌不意从村西发起攻击,以24团从村南策应,打乱敌人阵脚。

马忠全指着远处的一个土堆说道:“看到那个土堆没有?这样,你带一个团到那边去,从从村南策应,打乱敌人阵脚。”

“行,旅座,我这就去。”24团团长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点头应到。

随着炮击的中止,原本掩蔽着的国民革命军士兵们立即开始缓慢的前进,试探性的再次起突击,一个个身影快的跑动着,远处的北洋军的阵地上一片沉寂,不见北洋军的任何反击。

到处都是一片安静,只有国民革命军士兵移动的脚步声,沉重的呼吸声和武器碰撞的磕响。

一百米……

一片安静……

五十米……

还是一片安静……

这样的沉寂让国民革命军士兵的不安更加的加剧,迅速的利用地形,建立起一个攻击出线。

挎着军刀的24团团长,标准的民初军人装扮,日本味十足。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见到北洋军的阵地还是一片安静。

团长挥挥手,一个个国民革命军士兵缓缓的起身,小心的谨慎的移动向20米开外。

突然之间,犹如爆的火山,北洋军的阵地,一道道橘红的火蛇划开弥散着硝烟的战地,十来个国民革命军士兵割草样地嚎叫着倒地毙命。

无数的手榴弹接连甩了过来。在国民革命军士兵看来,那一会儿就如同时间在瞬那凝固一样令人窒息。短暂而又显得无比漫长的寂静后,绵密地剧烈的爆炸声顿时响成一片。整个阵地顿时如同遭到强大的力量卷压了一样,骤然膨裂而开的火球一朵接着一朵,红黑色的火苗焚的一下翻滚而出,整片战地顿时成为燃烧着的海洋。

接连地殉爆声中,整个国民革命军进攻队形的前锋位置被炸成一片火海,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几个浑身燃起火苗的国民革命军士兵惨叫着跳起来,疯狂的翻滚着。嘶嚎着,出人的喊叫声,直至最后在火光中一动不动。

整个北洋军的阵地则是如同爆的火山,钢铁的金属流从阵地的每个角落里宣泄而出,锋线上的国民革命军大兵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虽然掩护的机关铳火力将北洋军的阵地打得起了烟,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机关铳能够压制住北洋军的火力。

随着一声回荡在空气中的沉闷的枪响,一名正在指挥的国民革命军军官的半个脑袋成了红白相间的烂葫芦,7。92毫米步枪射地子弹掀去了铁盔的防护,尖锐的金属弹头将这个军官的颅骨敲地粉碎。而子弹带来的高旋转动能将已经破碎的脑袋绞成一堆烂糊,失去脑袋的尸软软的瘫伏下来,四溅的鲜血和脑浆喷涌着糊在铁桥上。

在北洋军猛烈的火力扫射下,那些失去掩护的国民革命军步兵几乎无所躲藏,士兵们面对对面不断呼啸而来地子弹,不知道该躲在哪里,只得不断地对着对面胡乱的射击。密集的弹雨中几乎没有任何隐蔽物可以提供一点点可怜的庇护,不断的有人惨呼着倒地,垂死的挣扎让还活着的人几乎感到绝望,四落的弹壳。淋漓的鲜血,失去生命的尸体,伤者那撕裂人心肺的惨叫,让一片狼籍的宛如阿鼻地狱。

几枚北洋军发射的迫击炮弹砸落而下。纷飞的弹片下,更多的士兵惨叫着倒地。

暴怒的24团团长不得不再次命令炮火给予轰击,随着那些九二式步兵炮再次开始炮击,翻滚的火球、四散而开的破片、腾起的烟柱以及那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在北洋军的阵地上腾起、响起,死亡又一次笼罩在那片狭窄的防御线上。

漫长的炮火轰击让国民革命军士兵们相信他们的敌人已经被砸落下去的炮火给彻底的埋葬在那片死亡之间。于是随着军官们抽出的军刀猛然指向前。

“前进……”

不知是谁先声嘶力竭的喊出了第一声。所有的国民革命军都凶猛的嘶嚎着端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咫尺之遥的胜利起冲锋。

24团突破前沿,向村内发展。黑暗中,敌人东奔西突,乱作一团。

22团1营营长张庆和带着两个突击队就以迅猛的动作攻上了村西沙丘,控制了寨墙。

就这样,8旅经过昼夜血战,全歼西玉曹守敌。

李达将一幅最新绘制的战役形势图挂在峰峰指挥部的墙上。平面的地图展现的是立体的战争画卷。敌人已成强弩之末,正在采取逐村掩护的战法,脱离筑城阵地,向南突围。

为了打破敌人南逃计划,国民革命军各路大军正在编织一张大网。

井勿幕指挥一纵从东面,陈建联指挥三纵及其他部队从西面,分成多路纵队,对向南逃之敌实施扇击;马鸿逵指挥二纵军区部队,由北向南跟踪追击;赵廷发指挥太行军区部队,前出至漳河南北兜击。

包围圈中的敌人,完全陷入人民战争的火海之中。敌十一战区副司令马法五率领的2万人,先是被我国民革命军跟踪追击,然后受到两面截击,随后又遭到迎头堵击,一时乱了阵脚,慌乱中窜至前后旗杆章、辛庄、马营一带据守顽抗,呼叫求援。被阻隔在漳河南岸的敌后续部队第32旅,为解马法五之围,随即以主力向我前伸至漳河南岸的部队发起猛攻。

“时间紧迫,要迅速打开局面,绝不能让敌32旅加上来!”季雨霖分析了战况后说,“现在战役已经进入决定性阶段。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不能让马法五跑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林铁长紧接着说,“五个手指按跳蚤不行,要集中第一和第二两个纵队,先解决马法五的长官部!”

侦察情报很快送来了。马法五的长官部设在前旗杆章。

林铁长和季雨霖当即决定,一纵主力从东,二纵从北,猛攻前旗杆章。

总攻令下,井勿幕迅即做出部署:第1旅、第2旅主力分由马营东南和东北攻击马营,第3旅并二纵19团,向前后旗杆章攻击。

下午4时,战斗发起。担任主攻的7团3营首先突入马营。

绝境中的敌人拼死反抗,战斗异常惨烈艰苦。

随着阵阵的巨响,爆炸的气浪顿时扬起一片的碎土烟火。

北洋军用机枪点射撂倒一个试图曲身跃进的国民革命军士兵。

“革命军又冲了上来!”土堆那边传来了恐慌的告警声。

一个小队的国民革命军士兵在猛烈的机关铳火力的掩护下,连续的实施冲击,在侧翼的河岸爬了上来,并由此打开突破口,连续的端掉了两个掩护阵地,随即和那边的2连生了激烈的对射,四下狂舞的子弹在炙热的空气中乱窜。

显然人数、武器装备都占优的国民革命军占据了更大的主动性,在连续的火力压制后,他们逐渐的把侧翼的北洋军守军压向了正面,如果不是正面的北洋军及时能够顶上去,恐怕河岸这边的中阵地就要失陷了。到处都是一片狂乱的混战。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天边那本就异常火红的落日晚霞渲染的更是一片血红。

悄然的,夜幕也渐渐的垂临,漫天的繁星却也在地面一柱接着一柱腾起火焰燃烧着的战地的映照下而显得惨淡无光。当落日的余辉最后一缕金色消失在地平线那端的时候,鏖战进入了高峰,蜂拥而来的国民革命军飞机一波接着一波猛烈的轰炸着早就已经一片瓦砾的望亭镇。

一颗75毫米榴弹直接的砸落而下,“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四下里的黑暗,一柱红黑色的烟云腾空而起。缕缕灰尘从掩蔽体加固了的顶端唰唰的抖落而下。

……

井勿幕用手拂去地图上的灰尘,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的盯看着面前的那张地图。

8连指导员徐三泰和营部通信班长等,被敌人包围在一个独立院落的棉花房内,弹尽负伤,被敌人捉住活埋。20团突击部队攻入前旗杆章东部,激战中伤亡惨重,团长王大顺壮烈牺牲。16团由东南,19团由西南突入前旗杆章,但遭村内数倍敌人的顽强阻击,经激烈战斗,仅夺取突破口附近的部分院落,16团参谋长刘翻身壮烈牺牲。19团2梯队继而增援,但遭敌密集火力封锁,被压迫在突破口外。

井勿幕此时却是无兵可调,几次突击,损失不少,现在本身的兵力就显得有些捉襟补肘,更何况是进攻的正面又很宽,井勿幕的手头上根本没有一支预备队。而且从一开始井勿幕就没有打算留下一支预备队。

看着面前的地图,井勿幕的心中一阵的涩苦,仗已经打了一整天了,北洋军牢牢的钉死在这片战地上,牢牢的钉死在每一寸的土地上。井勿幕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手中有限的兵力显得有些单薄。

伤员被归拢在一起以便于处理,而没有受伤的或者只是轻微受伤的经过简单的伤口处理之后还得继续冒着被枪林弹雨击中的危险和北洋军激烈的交火对射。

地面上到处都散满了黄灿灿的弹壳和凌乱的弹匣,以及从伤员或是阵亡者那里搜集而来的枪械和弹药。弹药所剩无几了。

……

突入部队不得已于拂晓撤出战斗,而最先攻入前旗杆章的16团却被敌人包围在村内,与一纵指挥部失去了联系……

第五百七十七章 五战五捷(二)

突入部队不得已于拂晓撤出战斗,而最先攻入前旗杆章的16团却被敌人包围在村内,与一纵指挥部失去了联系……

井勿幕决心放弃对马营和后旗杆章的攻击,集中主力,采用林铁长惯用的“猛虎掏心”战术,重点攻击前旗杆章,实现首先击灭敌首脑部的要求。

井勿幕把突击的任务又交给了杨俊生。他让杨俊生攻入前旗杆章后,迅速与困在村内的16团取得联系。

自白天以来,已听不到前旗杆章村内的枪炮声,井勿幕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16团已经被敌人吃掉了,就由你们单独执行攻击敌首脑部的任务。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全纵队都在看着你们。”

杨俊生刚刚接受命令,一旅那边已经口号震天:

“坚决打掉敌人长官部!”

“英勇杀敌,为人民立战功!”

……

此时,太阳已经坠落,四周的田野笼罩在静谧的黄昏之中。

没有冲天的红绿信号弹,也没有激昂的军号声,刚刚在崔曲前线旗开得胜的3营教导员周涤民,又一次带着7连隐蔽接近前旗杆章,出敌不意地在西南角打开突破口,迅速向村内扩展。

敌人经过昼夜苦战,已十分疲惫,除了警戒分队和值班火器外,其余都在地堡、工事、战壕内东倒西歪地休息。7连和随之拥入的突击部队如同神兵天降。惊得敌人呆滞了片刻,才仓促进行反抗。而那些来不及反抗的竟边撤边放火引燃沿街房屋,企图用大火阻住攻击部队。熊熊烈火、浓浓烟雾之中,喊杀声伴着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把前旗杆章搅得沸沸扬扬。

2营攻到马法五长官部驻扎的黄龙庙西侧,遭到猛烈火力袭击。敌人几乎将所有的轻重武器全部集中在这个依托庙宇围墙修筑的工事里,砸锅卖铁,孤注一掷了。

拼命攻击前进的国民革命军几乎疯了样的起一波接着一波的反击。75毫米炮也纷纷对准着侧翼阵地来。对着北洋军队防守的阵地一阵狂轰滥炸。一批批国民革命军战机疯狂的压低高度,强行低空进入。猛烈扫射轰炸。坚守在阵地上的北洋军官兵死伤惨重。

一接着一的炮弹从天而落,将早已经是宛若月表的漳河岸边再一次的耕犁一遍,爆炸的气浪将岸边上的累累叠尸掀得七零八落,残缺的肢体和着漫天血雾到处都是。肚破肠流的尸被飞卷的水花冲刷着,河水之间满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一名半身探出在土堆后的国民革命军军官挎着军刀挥动着手里的手枪,指挥部队对北洋军的阵地发起进攻。

探身指挥的国民革命军军官的脑袋上噗的跳起一团血花,被呼啸而来的7。92毫米狙击弹带走了生命的尸体无力的瘫软下去。

北洋军也是拼命了。国民革命军一次次攻击,一次次受阻。

倒下一批勇士,又冲上去一批勇士。

教导员周涤民也负伤了,他把7连指导员石玉昌、九连指导员李赞香喊来,喘息着说:“不管有什么困难,你们都要想办法克服……一句话,拼命也要拿下马法五的长官部!”

石玉昌和李赞香立下军令状:“放心,打不下马法五长官部,我们不来见你!”

决死的战斗开始了!在强大的火力的掩护下,石玉昌带领突击队架起长梯,从庙墙东面攀援而上,与扼守的敌人展开白刃格斗。

敌兵在长官的督战下,成群成群地疯狂反扑,先是用机枪、冲锋枪滥行扫射,继而用手榴弹、手雷野蛮投掷,接着又用石块、枪托、滚木、门板、开水,打砸泼洒登梯攀墙的突击勇士。

7连、9连前仆后继,轮番架梯攀登,终于以血的代价打开黄龙庙突破口,首先冲入敌长官部,打乱了敌人的指挥系统。

顽抗的敌人失去了指挥,顿时乱作一团,忽然又像得到什么召唤似的,一窝蜂朝西南方向仓皇拥去。

原来是马法五带着贴身卫队向那边突围逃窜了。

“决不能让马法五跑掉!”

井勿幕一声令下,1旅、2旅、3旅全部出动,沿着田间地野追击溃逃的敌人。

真是兵败如山倒。刚刚还气势汹汹像群恶狼的敌人,转眼间互相践踏,成了一群被打断腿、砸断脊梁的丧家之犬。

旗杆章西南几公里的野外,像个围猎场,追击的、截击的、阻击的部队各显神威,用上了十八般武艺。有的战士跑得快,冲到前面把敌人的退路封锁,敌人只好又往回跑,正撞在追击战士的枪口下;有的连队看到敌人不追,抄近道赶到敌人前面潜伏下来,等到敌人来到,轻重武器一齐扫射,像割麦子一般;还有的机枪手,杀开一条路,闯到敌人中央,抱着机关枪转着圈地突突,好像平地里刮起了旋风……

一纵3旅2团警卫连传来捷报,他们活捉了马法五。

至此,二次邯郸战役胜利结束。

……

“林铁长和季雨霖出手不凡,连续打了两场胜仗,挫掉袁世凯的锐气。”李想对此非常高兴,交代机要秘书梅迪:“不要忘了发来贺电。”

“了解。”管家小妹答应一声就去拍电了。

“晋冀鲁豫地区国民革命军的编制现在很混乱,是时候对全区部队进行新的编组。”

曾高说完,喝了一口冰镇的可乐,然后打出一个富含二氧化碳的饱嗝。

“这是你们参谋部的事情,我不管。”李想甩手道:“不过中原战场基本完成了从游击战到集中的运动战的转变。可以离开了太行山这个根据地,离开了赤岸那个小山村,离开了在阳光下波光闪闪的清漳河,以正规野战军的建制,向东迈进,奔向那广袤的华北大平原,去迎接更大的战斗!”

李想望着山河纵横的地图,豪情万丈。

李想忽然转过身来,脸上又有些落寞:“今早接到东京回电,中山先生任命我为国民党中南地区总部理事长。而他在东京改组国民党事物拖不开身,还不能回国。”

李西屏抖动着嘴唇说道:“大……大帅……他这是怎么了?还不回国?那要什么时候回国?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李想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想什么?东京国民党中竟还有人把我看得袁世凯也不如……”

李想的密探在日本撒了不少,他可是把日本当做宿命之敌对待,顺带也就监视了孙中山,这些情报也就源源不绝的送到他手里。

李西屏怒火中烧,急道:“那都是小人!真正跟着大帅枪林弹雨走过来的,这些国民革命军将领们,我打保票,没人这么看!”

“他们可不是‘小人’。”李想脸上是那种牢不可破的冷峻,轻轻吊起的嘴角似乎随时都在向人表示自己的轻蔑:“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才捏弄得!”

李想悠悠地转动着踱步,倏然间停住了,问道:“曾高,李西屏,假如此刻又有人策动政变,要夺我的权,抢我的班,你们怎么办?”

“哪有这样的事?!”李西屏惊得一跳。

“不可能吧。”曾高眼神波动了一下:“今日已不同往日。”

“有的。”李想一脸冷漠,扫视了一眼众人,“某些人的龌龊心思,到今日还没有死。”

他的话像从很深的幽洞里吹出的风,连曾高也打了个寒噤。

李西屏说道:“我是不信!真要有哪个王八蛋想试试,娘希匹,国民革命军先把他给革命了!”

李想说道:“我也不满你们,反正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国民党除了一个中南局总部之外,还有一个上海东南局总部,和东京总局本部。他们串通起来阻止孙中山回国,在东京本部组织什么国民党的改组。我看这是他们的第一步棋,他们也学会了‘携天子以令诸侯’,东京本部就是套在我头上的一道枷锁。接下来在上海成立国民党东南总局,那就是要分我权,抢我革命果实。第三步棋就是逼宫,废了我!”他狞笑着,“这个算盘打得可真不坏!”

“我们把下一步解放东南的步子放缓了,没有我们,他们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东南总局挂不了几天牌子。”曾高轻蔑的说道。

“这……”李西屏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说道,“毕竟是革命同志,难道眼看着他们送死?”

“那就是一群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想冷冷的说道,“我们经历多少的磨难,才攒起这点家当,开创这片根据地,打开革命胜利之门。我绝不允许有人给我捣乱。我们有多少家当也经不起他们的折腾。我们先不管东南,主要经营中原。”

他的脸色平静得像个刚刚睡醒的孩子,“本来根本无需这样,不过有些人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也太把自己当人物了。”

李想现在是看清楚了。要知道不管这世界怎么改变,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惨酷的未来告诉李想,主动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人民币一定要存在自己卡上。

李西屏这才感到事情不但是真的,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一躬身说道:“是,我们调整战略放向。”

曾高也微微躬身点头。

“也不要这么紧张。”李想笑道:“兵权给你们,杀伐决断自然由你们。告诉你们,不要心里总萦着这事。枪杆子在我们手里握着,革命的江山才能铁桶价严实。你们的心思还是要操在你们的差事上,全力在中原布置对袁世凯的进攻!

没有兵权,孙中山和黄兴在我跟前也站不直身子!东南总局,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三民主义还是要靠我们拿着枪杆子来实现!”

第五百七十八章 五战五捷(三)

清晨,十几匹骏马疾驰在尘土飞扬的邯郸道上,由北向南奔去,马蹄扬起的漫漫黄尘,像浓雾般弥漫开来。

跑在最前头的,是一匹栗色高头大马,四蹄生风,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魁伟的军人。他猛然用力挽住马缰,等着身后那匹枣红色骏马。端坐马上的是林铁长司令员,骑枣红色马的是季雨霖政委。

跟在这两位野战军首长身后的,有井勿幕副司令、马鸿逵副司令、李达参谋长和随行人员。他们骑马从晋冀鲁豫解放区的首府――邯郸出发,要到河北磁县马头镇去。参加在那里召开的第三、第六纵队解放战争中原大战誓师动员大会。

马路扬起的灰尘,盖过路旁青纱帐,朝霞初现,地里显得一派流绿泛青。

林铁长、季雨霖勒住马缰,这支马队的行进速度逐渐缓慢下来,尘土渐渐消散,路旁的景物已清晰可见。平汉路从新乡到邯郸的废路基,像一条残破的干涸了的沙河堤岸,被大水冲得到处沟渠纵横。火车站被拆除了,路轨早已不见踪影,过去老远就能望见鲸鱼脊般的路基,现已挖成一道道深沟,水塔残破不堪,机车成了一堆废铁。在轱辘朝天的车厢上,北洋军用漆涂抹的“五色小旗”图案,依稀可辨。那白漆写成的标语,仍历历在目:“戡乱才能建国,中原必须收复”,“三个月消灭国民党”,“打通平汉线,运兵大西北”,“踏平太行,生擒林、季”……

林司令员看到这里,先笑了起来,说道:“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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