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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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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印,这与你孙文一贯提倡的民主政治相符合吗?这和李想在鄂区国民党搞的元首专制有什么区别?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去武昌,还不就是这个原因。以李想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搞不好就是下一个袁世凯!”

黄兴等人恰恰就是反对这一点。

往昔岁月里,血泪谱成的绝响篇章,猩红色的记忆扑面而来,浓重,悲怆,挥之不去。孙中山阖上眼睛又睁开,仰起头沉默不语。

黄兴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又说道:“逸仙拟定的誓约这一条,依我之见,不仅多余,且有不妥之处,党员入党并非为某一领袖服务,而是效力于革命事业。”

孙中山也平心静气地解释道:“这一条规定,我考虑了多时。回顾自同盟会以来的多次举义,尤其是讨袁之‘二次革命’,不少同志独断独行,各行其事。在南京临时政府期间,我虽身负总统之职,但南北议和,我不得不让权;定都北京,又促我让步,教仁血案,我力主兴师讨袁,又不听从,迁延时日,以至于开战即败。这一系列血的教训,鉴于以往散漫不统一的弊病,此次建党,特别强调服从党魁命令,并须各具誓约。”

“总之,我不会参加这个中华革命党。”黄兴再也座不住,看了孙中山一眼,大步离去。

孙中山缓慢地坐了下来,只在那一瞬,憔悴了许多。

远处的宋二小姐扶着门框,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的她渐渐蹙起眉。

“逸仙,您是一定要革命到底的,您的建国主张也是一定要付诸实施的。”宋二小姐走进来。

“庆龄!”孙中山激动得热泪盈眶,猛地转过身来,紧紧地握住宋二小姐纤嫩、白皙的双手,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你!”

……

中华革命党筹备委员会举行会议,正式推举孙中山为总理,并推举黄兴为协理。而始终固执己见拒绝入党的黄兴,为了避免无谓的冲突已经决定带着一票人马离开日本,赴往上海重整当年中部同盟会的声势,在东南拉开架势与先干起来。

宋二小姐前来拜访时黄兴正在收拾行李。

“进来坐,瞧我这乱糟糟的,”黄兴道,“喝茶?”

“不必忙了黄大哥。”宋二小姐笑笑,“其实我这次来是劝您不要走的。”

黄兴的表情淡然的道:“因为逸仙?”

宋二小姐点头,道:“先生同您是莫逆之交,你们是老搭档、老战友,长久以来举国都把‘孙黄’并提,大家说是‘孙文的思想,黄兴来实行’。先生希望在中华革命党里一定要有您,那天您走之后,先生整个人黯然下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仿佛往日的神采全都没了影踪。我看得出,他很痛苦。”

黄兴不说话。

宋二小姐轻轻叹气,道:“我相信您一定也很痛苦。”

黄兴抬起头,道:“那三项所谓的特殊政策你知道吗?”

宋二小姐望着他,道:“一是党员入党必须各具‘服从孙先生’‘服从命令’的誓约;二是必须在入党誓约上加按指印;三是在党章中规定按入党时期划分党员等级,首义党员在革命成功后享有‘元勋公民’的政治特权。”

一字不落。

“专制、独裁,力图建立一己之党,”黄兴转过头,“这分明是第二个袁世凯,不,第二个袁世凯是武昌的李想,他是想做第三个袁世凯!如此这样,还不如应李想之要求,去武昌得了。”

宋二小姐站起来,道:“革命,起义,惨败,牺牲,暗杀,血流成河。多年来先生见得太多太多了,战场上每死一个人就是毁了一个家。党纲严苛不顾民主,只有那些视死如归、不遗余力支持先生的革命人士才会宣誓入党。如果党员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孙文的命令,那么到了必要时他便可以一个人一力承当保全大局。”

黄兴心里一紧,紧问道:“什么叫‘必要时’?”

宋二小姐目光深远,道:“这一次的起义根本不是‘第三次’革命,而是‘反袁’的破釜沉舟之战。先前被松本彦掳走软禁,间接的威胁相迫竟是来自袁世凯,先生此次起义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所以他才会故意激怒陈大哥任其离开,因为他知道袁世凯绝不会轻易放过陈大哥;所以他才会在你动怒时却不加解释,任由你误会。现在许多革命党人都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和反对,黄大哥,如果连你也不支持他,先生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难道真要去武昌?

武昌的李大帅是什么人,一个并不纯粹的革命者,一个怀着私心的野心家。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读过他写的诗,看过他写的文章,看其所作所为,是个有革命意志的人,可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逸仙如果去武昌,必定是黎元洪第二。

你们比我更了解李大帅这个人,你们为什么阻止他去武昌,不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

“逸仙……”黄兴苦笑着摇头,将行李箱的衣物一件件拿了出来。

李想经常把自己形容成一名普通的“三民主义”的实践者,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的一系列“三民主义”实践是成功的。孙中山提出理论,李想不但完善他的理论,而且还成功实践了这一理论。所以,他面为了一个比伟大领袖还要伟大的存在。

黄兴不是对李想有什么成见,只是他无法了解这个人。李想是一个革命者,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后会如何他不知道。所以他宁可向孙中山做出妥协,也不会把未来交给一个不知道的人。

……

东瀛传统小饭馆。

“庆龄,怎么突然说请我吃饭呢?”孙中山有些奇怪地问。

“你先等一下动筷。”宋二小姐看着怀表。

“还有人要来?”

宋二小姐点点头,看到由远而近的人影,立刻走过去拉开拉门,清脆的喊道:“黄大哥。”

孙中山看向来者。

黄兴耸耸肩,道:“我是给庆龄面子。”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记挂逸仙,庆龄的面子比天大也没用啊。”宋二小姐笑着退到门口,“两位慢聊,先生放心,我已经将今天的事务都处理好了。”

看到宋二小姐离开,孙中山略带尴尬地微笑。

“是个难得通透聪颖的姑娘。”黄兴说。

“还很有眼光和远见。”孙中山回忆道,“庆龄说的对,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资产阶级革命派代表,而我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很保守。昨天我突然想起国民党还是同盟会的时候,我若是受到排挤,总是你出面为我辩解;在那几次倒孙风潮中,你都成为新的总理候选人,也是唯一一个。但是每一次,你都是利用自己的威望重新帮助我成为总理……”

“只是我吸取当年太平天国起义的教训,我们绝不可以因为争权夺利而乱了方寸。”黄兴接过他的话语,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而接下来自己却话锋一转,“宋二小姐最难得的地方便是能够与你孙文心意相通,老实说我见过那么多仰慕你的姑娘,没有一个可以像她这么了解你的。你这次真是选对了……”

孙中山一口打断,道:“我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查理……”

黄兴伸出手掌让他不要这么害怕,笑道:“你们是自由相爱,而且生米煮成熟饭了,查理还能这么样?”

孙中山拧起眉,怎么看老战友笑得有些坏坏的。

黄兴连忙夹了一箸菜肴到他碗中,道:“不说了、不说了,吃菜……”

孙中山住所庭院。

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你想学李太白醉酒做诗仙?”黄兴拍着孙中山的肩,“不过你在饭馆就喝了那么少,还没醉呢。”

孙中山研着墨顾自而笑,道:“这题诗还是得用毛笔,且自研自书。说到即兴题诗我突然想起英士,还记不记得人称他有四捷?”

“当然记得,”黄兴大笑,“口齿、主意、行动、手段。他看起来斯文儒雅,却是最勇敢刚强的一个。”

孙中山苦笑,思索了一会儿,提起笔来,一挥而就。

黄兴接过孙中山递来的宣纸,不禁面露感慨,“安危他日终须仗,甘苦来时要共尝。”

“如此澎湃昂扬,没有酒就太可惜了。”

孙黄二人闻声看去,只见陈其美正抱着坛酒大摇大摆向他们走来。

“英士?”二人惊喜不已,“你怎么会来?”

陈其美把酒放下,“我本打算就寝,谁知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接连不断一发不可收拾。我心想一定是你们两个在我背后谈论我讲我是非,于是过来看看。”

“也好,”黄兴撕开酒封,“你来这里我和逸仙就可以当着你面说你是非,也可保我二人君子之名。”

孙中山看着左右两人,笑容释然,由衷地喜悦。

“我去拿碗来盛酒,今夜……”

“不醉不归!”

明月映在摇动的酒里,三个好友共同举杯:“誓为革命,卷土重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 卷土重来(二)

北京,中南海。

袁世凯一脸痛苦的放下《人民日报》,新华社发布了国民革命军总部发言人对邯郸大捷的评论,指出:“这是一个重要的胜利,并且是今后一连串胜利的开端。”

袁世凯哀叹道:“这是我们重要都市第一次的失陷。当然是我们一个重大的损失!”

“李想在武昌召开了一个扩大会议。”袁克定坐直了身子,庄容说道,“李想所作的主题报告名为《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李想在这篇报告中提出了‘十大军事原则’。――其核心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歼灭战思想:

一、先打分散和孤立之敌,后打集中和强大之敌。

二、先取小城市、中等城市和广大乡村,后取大城市。

三、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为重要目标。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结果,往往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最后地保守或夺取之。

四、每战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两倍、三倍、四倍、有时甚至是五倍或六倍于敌人之兵力),四面包围敌人,力求全歼。不使漏网。……

五、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战都应力求有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下有胜利的把握。

六、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即在短期内不休息地接连打几仗)的作风。

七、力求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同时,注重阵地攻击战术,夺取敌人的据点和城市。

八、在攻城问题上,一切敌人守备薄弱的据点和城市,坚决夺取之。一切敌人有中等程度的守备、而环境又许可加以夺取的据点和城市,相机夺取之。一切敌人守备强固的据点和城市,则等候条件成熟时然后夺取之。

九、以俘获敌人的全部武器和大部人员,补充自己。我军人力物力的来源,主要在前线。

十、善于利用两个战役之间的间隙,休息和整训部队。休整的时间,一般地不要过长,尽可能不使敌人获得喘息的时间……”

袁世凯不待他说完,轻轻摆手道:“我不要听这个。这都是明面儿上的。列强公使的话更要紧,他们怎么看?”

袁克定干咳一声,舔舔嘴唇说道:“德国驻华大使哈豪孙读后,不仅仅惊讶于李疯子对战略战术的精通,更不解的在于第三次革命正处在决战前夕,鄂区国民党人竟然把自己的战略战术公开给对手,这在世界战争史上十分罕见。”

他缓了一口气,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袁世凯,说道:“哈豪孙在给德国皇太子的信中说:‘就大使馆所能断定的来说,李氏的详尽分析国民党战术与战略是对国民党军队确定如何作战的一个非常率直的解释。国民党毫不迟疑地说明他们的战略,也许是表示国民党对北洋军事思想与情报之鄙视,应该承认这种战略到现在为止并不是没有成功的。’……”

袁世凯的神色愈来愈严峻,目光望着宫灯后楹柱,像要穿透中南海的宫墙一样凝视着远方。因见大儿子袁克定住了口,袁世凯忙收神道:“你说,说嘛。”

“是。”袁克定咽了一口唾沫,“不久前,英国公使朱而典在出席东郊民巷公使团的一个聚会时,呼吁列强政府承认父亲所领导的政府为中国唯一之合法政府,并呼吁必须以经济援助给与北洋政府……”

袁世凯一直听得很专注,但他的脸色却愈来愈难看,青灰的面孔紧绷着,两排细白的牙咬着嘴,不时颤抖抽搐一下。

待袁克定说完,袁世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子,大约奶子早已凉了,他像咽苦药一样皱眉攒目强噎了下去,将杯一举,似乎要摔碎那只杯子,却又轻轻放回案上。他下了地,背着手来回在地下踱着,青缎凉里皂靴发出橐橐的响声,越踱越快。

袁克定和屋里伺候的双胞胎侍女花的目光都随着袁世凯的身影转来转去。

突然,他停住了,目光盯住了炕后一张条幅:挺经。

那上面两个茶碗大的字,隶书写得一笔不苟,这是李鸿章当年在袁世凯小站练兵的时候赐给他的座右铭。

……

贤良寺外,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袁世凯来回徘徊着。

眼看着西斜的日头将寺院门楼的阴影越拖越长,他一咬牙,硬着头皮朝大门走去……

袁世凯俯伏在李鸿章跟前,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

难耐的寂静。

良久,李鸿章睁开眼,叹口气,“你老这样叩在地上也不是个事,你吭声啊?”

袁世凯这才又重重叩了几个响头,说道:“袁世凯深知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中堂,多说无益,但凭中堂发落!”

李鸿章:“我现在手里无权,身边无兵,怎么发落你?又怎么敢发落你?你再不济,也是个朝廷命官,从三品的道台嘛!要发落你,早在你黑了良心,给翁同龢他们当枪使的时候我就该发落你了!我知道,你今儿个来,是有事求我,否则你不会跑到这荒村野庙来见一个革职闲居的糟老头子,有什么事?说吧!你把我的命往死里踹我都没怪你,还有什么事不能答应你的呢?”

袁世凯见李鸿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来历,知道瞒也无益,干脆一咬牙,说:“世凯想谋那个操练新式陆军统兵官的位置,可太后老佛爷放出话来,非你老人家开口,她谁也不给!”

李鸿章睁大眼睛,看了袁世凯半晌,哈哈大笑,“贼娘!你还真有脸说出来?当年老子带领淮军打苏州城,李秀成在那儿经营多年,城墙修有几丈厚,我看你的脸皮比苏州的城墙还厚!你不光脸皮厚,你的心也黑,手也毒,老子和你们袁家是什么关系,从你的叔祖父袁甲三起,一直到你的嗣父袁保庆,还有叔伯袁保龄、袁保恒他们,不是我的同僚朋友,就是老子的将领部属,老子对你怎么样,你更应该心中有数,亲生儿子老子也没这样待过!可你怎么就听了翁同龢、文廷式他们的唆使,在老子背后捅刀子呢?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李鸿章越说越气,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这个小人!你帮翁同龢他们搞垮我,把老子什么职务都撤了,就保留一个大学士的虚衔,贼娘的还不甘心,还想让我乞休开缺,为他腾出我这个大学士位置,你去告诉他,我偏不告退,教他想死!我老师传给我的‘挺经’,这时候正用得着……”

袁世凯被他骂得汗流浃背,不敢动弹。忽听得李鸿章吩咐马三俊,“去把我那把手枪拿来!”

“是!”马三俊大声应一声,马上跑进内室,提着一把金澄澄的左轮手枪出来,交给李鸿章,然后虎耽耽盯住袁世凯。

袁世凯再也挺不住了,说:“世凯有罪,惹得老中堂今日发这么大脾气,世凯暂且告退,改日再来看望老中堂。”

他说着,重重叩了个头,起身往外便走。

“你给我回来!”李鸿章呵住他,“你不是要我给你谋那个统兵官位置吗?怎么又要走呢?”

“世凯这一辈子都愧对老中堂,再不敢提谋职之事了。”袁世凯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

李鸿章把玩着手枪:“是惭愧还是害怕?”

袁世凯:“又愧又怕。”

李鸿章冷冷一笑,转脸对马三俊道:“去,搬把椅子来,让他坐下。”

袁世凯忙道:“老中堂面前,哪有袁世凯的座位?”

“叫你坐你就坐!”看着袁世凯在马三俊气嘟嘟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李鸿章面色逐渐平和,说话的口吻也从容许多,“你坐下,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乃是我的恩师曾国藩在日讲给我听的……

有这么一家子,老翁请了贵客,要留在家里吃午饭。早晨吩咐儿子,到集市上买些菜蔬果品回来。但眼瞅着就到中午了,还不见儿子回来。老翁心慌意急,亲到村口看望。

村口便是水田,只有可容身一人的一条土埂可行。老翁看到,儿子挑着菜担,正和一个货担子在土埂上相对着,谁也不肯退回去让路。

老翁就赶上去婉言说:‘老哥,我家里有客人,正等着这菜吃饭呢。请你往水田里稍避一步,等他过去,你老哥也就可以过去了,岂不是两相方便么?’

那个人说:‘你叫我下水,怎么他就下不得呢?’

老翁说:‘他身子矮,一下水,恐怕担子就浸湿了,坏了食物。你老哥身子高些,可以不至于沾水。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请你避让的。’

那个人说:‘你这担子里的东西,不过是菜蔬果品,就是浸湿了,也还可以将就用的。我的担子里都是京广贵货,万一着水,便是一钱不值。这担子的身分份不同,怎么能叫我避路呢?’

老翁见说不通,就挺身走上前来说:‘来来,我看这样办:待我老头儿下了水田,你老哥把货担子交给我,我顶在头上,请你从我儿旁边岔过去,我再把担子奉还给你,如何?’当即俯身解袜脱鞋。

那人见老翁如此,一下子就过意不去了,说:‘既然老丈如此费事,我就下了水田,先让你们的担子过去吧。’

这便是老师讲给我听的十八条‘挺经’中的第一条。”

李鸿章讲完了故事,望着袁世凯,“它是个什么意思?你说说看。”

袁世凯想一想,斟字酌句地说:“我想这个故事的意思是说,大抵天下事在局外呐喊,总是无益,必须亲自参与进去,挺膺负责,才有办成的希望。”

李鸿章颔首称赞:“说得好,还有呢?”

袁世凯又想了想,说:“还有就是,什么事情临到头上,挺一挺,也就过来了。”

李鸿章赞赏道:“好,你果然悟性非常!”他盯着袁世凯,“既然如此,刚才老夫痛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挺一挺,而想逃跑呢?”

袁世凯尴尬笑着,不吭一声。

李鸿章叹道:“成大事者,一是要敢于负起责任来,二是要坚毅忍耐。慰亭呀慰亭,这就是我希望于你的!”

袁世凯这时已明白李鸿章的良苦用心,感激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只是没有掉下来。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卷土重来(三)

袁世凯从深沉遥远的回忆中醒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倾尽胸中积郁似地长长吐了出去。

袁世凯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对儿子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当年我想去小站练兵的事李鸿章老中堂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为我奏请,老中堂勉励我的。我性子急,眼里不能揉沙,今晚差点失态了。”

“父亲,”袁克定见他这样克制自己,他的神色也有点黯淡,心下也觉感动,“朱而典肯放开条件的支持父亲,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还呼吁列强给予我们贷款,这都是好事,我们以前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呀!父亲在发什么愁?难道是因为李疯子的战术与战略犯愁?李疯子狂妄的没边,把国民党战术与战略公之于众,实不把我北洋放在眼里。我们既然知道他的战术与战略,有的是办法破他!”

袁世凯在当地站着,没有立刻说话,良久,招了招手道:“儿子,你过来。”

袁克定惶惑地起身打了个千儿走近威严的老父亲。袁克定一把抓住了袁克定的手,袁克定觉得他手心里全是汗,又冷又温又粘,试探着挣了一下,袁世凯却没有撤手,叫着他的名儿,颤声道:“英国人这个时候发表这样的呼吁至少有两层意思,你懂吗?”

袁克定茫然的摇头。

袁世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捏得袁克定的手都发疼,道:“第一,盟友明确地感到我们的政府已经摇摇欲坠了,而国民党人也许会赢得胜利。第二,没有英国人的援助,我们面对的局面会迅速恶化。”

袁世凯终于松开了袁克定的手。袁克定惊异地说不出话,不就是一个邯郸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可怕结论?

“卷土重来,邯郸必须收复!”袁世凯咬牙切齿的说道:“告诉段祺瑞和赵倜,雷震春他们,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要给我挺住了!”

……

袁世凯在邯郸惨败后,并不甘心,卷土重来,把进攻解放区的重点,放在邯郸,妄图重夺邯郸,为夺取国民党鄂区铺平道路。

林铁长得知以上国民党军的行动后,对季雨霖说道:“袁世凯是要卷土重来,与我们争夺邯郸的控制权。”

邯郸获得解放,新成立挂牌的晋冀鲁豫边区政府随即也迁到这里,中央局、军区也来到这里。立足于邯郸的晋冀鲁豫部队,东可威胁山东、苏北,西可配合陕甘,南可征战中原,北可震慑晋察冀,因此,是名副其实的“四战之地”。

李想很重视这一战略要地,曾多次说:“你们处于四战之地,要负起四战之军的光荣任务,”,“不能让敌人把邯郸夺去,打通平汉线,运兵到中原。”

对于袁世凯的精心部署和企图,李想当然一清二楚。因此,从邯郸回到武昌后,李想顾不得旅途疲劳,立即召集军委负责同志商量对策。

回到武昌的第二天,李想即亲自起草了一份发给林铁长、季雨霖的电报:“陕西、湖北主力转移至中原战场,至快还须一月;各部到达后,布置战场,熟悉地形,初步完成准备,至快亦须两月至三月,因此,我们阻碍和迟滞顽军北进,是当前严重的战略任务。”

在电报中,李想代表中央军委指示:“我太行及冀鲁豫区可集中6万以上主力,由林、季亲自统一指挥,对付平汉路北进顽军,务期歼灭其一部至大部。”

电报发出以后,李想仍感到不大放心。因为这一仗实在关系重大,万一打不好,袁世凯的气焰将嚣张起来。

于是,他又致电季雨霖为书记的晋冀鲁豫中央局,指出了局势的严重性:“即将到来的新的邯郸战役,是为着反对北洋军主要力量的进攻,这个战役的胜负,关系全局极为重大……望利用邯郸战役的经验,动员太行、西北两区全力,由林铁长、季雨霖亲临指挥,精密组织各个战斗,取得第二个邯郸战役的胜利。”

对于二次邯郸战役,林铁长,季雨霖早有准备。还在上次邯郸战役胜利的局面已定但尚未完全结束,他们便从邯郸回到军区驻地的赤岸村,着手先期部署,并给在邯郸战役中组建的各纵队领导发出指示:“为适应组织下一次战役,所有在平汉线的部队均归井勿幕指挥。以坚强部队控制汤阴及其两侧,监视、迟滞敌人北进,主力迅速占领紫山、临漳、成安、肥乡等地区,准备在漳河北消灭敌人。冀鲁豫、冀南应放松必要方向,抽出大军使用于平汉线有决定意义的方向,不可处处顾虑,分散兵力,到处无力。”

收到李想的电报后,林铁长和季雨霖顿时感到形势的紧迫和肩头的沉重。他们深知这一仗能否打好,不是晋冀鲁豫一个解放区的事,而是关系到全国的形势。完成这样重大而紧急的任务,只能用两个字,那就是――必胜。

然而,必胜是极其艰难的。此时,敌四路兵马的前锋已到达汤阴。北洋军在淇县,新乡,汲县,郑州、开封一带紧急集结。8万兵马一旦全部压过来,势必与林铁长和季雨霖能够集中的、而且刚刚完成邯郸战役来不及休整的6万兵力形成巨大悬殊。

在艰难中求得必胜,唯有依靠谋略。8万敌军,林铁长和季雨霖自然不会全部放进战场。他们决心将其中的3万阻隔在漳河以南,让游击队伍拖住,而把4万多一些的敌人割裂包围起来,予以歼灭。这就需要一个能够容纳敌我10万多兵马,且十分理想的预设战场。

这些日子,林铁长整天埋头于地图之中,不时与季雨霖交换一下意见。渐渐地,他们的目光聚集于邯郸东南由漳河、滏阳河构成的河套。这个河套,像一个口朝东北的簸箕,簸箕的两角,一头连着曲周,一头连着馆陶,簸箕的肚兜是沙土地带,里面装着磁县、邯郸、临漳,肥乡和马头镇等敌人必争的城镇。从地形上看,这里是漳河、滏阳河之间的河套地带,地势平坦,土质多沙,除了稀疏的村落,敌军难以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便于我军进攻。这是阻止国民党军的最后防线,如果让敌军通过,局势将对我极其不利。

林铁长用红笔将这个大“簸箕”圈在地图上,凝视了一会儿,把笔一扔:“季政委,你可记得古书里所说的微子这个人?”

季雨霖吸着香烟,会意道:“那是殷商时期商纣王的庶兄。”

“正是此人。纣王无道,微子被迫逃亡西周时,就是从这里逃跑的。”

“这里古时叫朝歌,微子是从朝歌逃往上党微子镇的。只可惜,如今的上党已被我军收复,北洋军进入朝歌便钻进了口袋,想逃也无路了。”季雨霖掐灭香烟的同时,将吸到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重重地吐到地图上。顿时,“簸箕”上硝烟滚滚。

林铁长和季雨霖率野战军指挥部离开太行山麓的赤岸村,向与邯郸咫尺之遥的峰峰矿区进发,在那里建立指挥部,实施对二次邯郸战役的指挥。

车马队行进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尘烟渐渐消散。路边的景物清晰起来,邯郸在望。

林铁长、季雨霖信马由缰,欣赏着盛夏的田野,眺望着举目可及的古城邯郸,谈兴随之而来。

邯郸这座地处华北中部,有着2300多年历史的古城,对于林铁长和季雨霖来说,都不算陌生。他们从战国时期赵国君主赵敬侯自晋阳移都邯郸,说到邯郸城里著名的古迹遗址,诸如蔺相如的“回车巷”、赵国宫女的“梳妆楼”、“照眉池”,还有坐落在城墙西北角,至今雄风犹在的赵武灵王的丛台等等。

“还有邯郸城外,平汉路上的一个小车站,名气可不小呢!”林铁长笑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指的一定是黄粱那个车站。”季雨霖接道。

林铁长点了点头,回身问随行的警卫:“你们哪个知道这个站名的典故和出处?”

大家知道林铁长要说“古”了,而且这个“古”一定和即将来临的作战有关,于是一起围过来,听林铁长讲述这段故事。

这是唐代沈既济所著的《枕中记》里记载的一段故事。古时候,有一个穷酸书生名叫卢生。为了建功树名,出将入相,他几次进京赶考都名落孙山。后来有一次,他中途住在邯郸的驿站中,遇到吕翁,哀叹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吕翁便给了他一个青瓷枕,让他先安睡一会儿,等着店主人把黄粱米饭蒸熟。卢生一着枕,很快进入梦乡。睡梦中他既娶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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