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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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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李想和曾高正打着算盘,要一口吞下现在停在孝感的河南张锡元混成协。
在孝感,昨天傍晚十分,河南张锡元混成协几乎与湖北提督张彪同时入城。在县衙门口,张锡元碰到张彪。张彪一行人灰头土脸,衣衫破烂,夕阳下看起来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张锡元属下亲兵看了,直接把张彪他们当乞丐驱赶。
一个亲兵一把推向张彪,张彪武举出身,如今是落魄到家了,但是这身功夫可是一点也没有退步。两脚爪地,不动如山。张锡元的亲兵连推两把,硬是推不动,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同时双腿一弹,跃后一步。
几个亲兵即可同时抽出长刀,把张彪他们团团围住,有人吼道:“好大胆的乞丐,胆敢冲撞张大人威仪。”
张彪身后亲兵见势,立刻把张彪围在中间。张彪负手而立,面无惧色,这份气度可不是乞丐能伪装得来。
张彪扫视一眼张锡元的亲兵,最后落在张锡元身上。“本官乃湖北提督张彪,前面的张大人可是张锡元张协统?”
张锡元嘴角一歪,鼻腔发出一丝轻笑。“可有凭信?”
张锡元没有见过张彪,而张彪只顾着跑路,官印凭信都没有带在身上,出了身上穿的破烂官袍,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
张锡元见张彪不作声,一丝轻笑慢慢扩大,手一挥。“给我拿下!张彪早已被朝庭革职查办,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革命党还该冒充他,想以此来接近本官,而司机行刺。今日被本官识破,你们休想有活路。乖乖束手就擒,留你们一条全尸。”
张彪属下亲兵本想反抗,张彪立刻制止,现在动手,明显就是自己吃亏。毕竟孝感曾是张彪的地盘,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只是他已经被朝庭罢官,听候发落之身,这些人故意刁难他罢了。被缚进了县衙之后,县官认出他来,才给他松了绑。
张彪现在是带罪之身,被绑也就白被绑了,张锡元难道还会给他道歉?张彪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再去计较,一被松绑,立刻就要挂着笑脸,求张锡元发兵,增援三道桥。“李想这厮,好战嗜杀,其部下也是野蛮成性。武昌城中和门一带旗人,几乎被他屠戮一空。这厮打下武昌之后,即刻发兵汉口,今晚肯定会向三道桥发起进攻。现在三道桥的残部肯定抵御不了野蛮嗜杀的匪党,还请张大人快快发兵,增援三道桥。”
张锡元本还贪图收复汉口的功勋,但是被张彪这一催促,又吓住了。张彪可是张之洞的心腹爱将,可是大清排得上名号的将领。看他败得如此之凄惨,本就有些犹豫,再听他亲口说起匪党之凶残,更是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劲。这两年在河南平乱,杀的就是一些书生和泥腿子,就是对付土鸡瓦狗一样轻松,真刀真枪的厮杀也没有几回。
张锡元最后眼珠在张彪落魄的身上转上两圈,还是再观望一下风向再做决定,他打一个哈欠,道:“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总要养足了精神,才能杀敌嘛。这事,我们还是明天再从长计议。”
张锡元就哈欠连连的走了,留下张彪一个人在签押房里转圈圈。
天刚蒙蒙亮,张彪就接到留守三道桥的张煦一个部下送来的信,三道桥失守,张煦自杀。
张彪很是为自己这个堂弟留下几滴眼泪,带着信就去找张锡元商议。张锡元住的是驿站,张彪连使人牵马的时间也不愿浪费,直接使出百米九妙五的黑毛腿,飞奔直到驿站。找到张锡元,却被他的亲兵拦在门口,直到日上三干,张彪的站得晕头转向,连黑毛腿都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张锡元终于起床了。
“大人,请尽快发兵,把三道桥夺回来。”张彪小心的陪着,心里却恨不得把张锡元掐死。
张锡元拿着不知是那里找来的草纸写的军报,心里一阵打鼓。匪党果真凶残好战,昨夜一战惨况,草纸上写得赫人听闻。这是该进?还是该退?
张锡元犹豫不决时,听到张彪开口相催,即刻很是烦躁的拿手会开。“张彪,你现在已经不是湖北提督,我是否发兵?什么时候发兵?也不是你能过问的。即使你还是湖北提督,我张锡元不属你管辖。”
张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看张锡元的表情,他的心思也能猜出个大概。张彪最后阴沉沉一笑,“张大人如果不敢出兵,那还是趁早退兵的好。”
第五十二章 几番风雨(三)
时近中午,秋天的骄阳落在人身上,真是舒服的不得了。此刻汉口歆生街人来人往,最是繁华的时辰。
街边卖报小童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跳脚大喊着:“买报了,买报了,昨夜革命军在三道桥大败清军,清军大将夏占魁落慌而逃,张煦畏罪自杀,满清政府一败再败,不堪一击。李大帅遂点兵十万,发起北讨东征。更有特大号外,李大帅发表革命宣言,推翻满清卖国政府,打倒帝国主义侵华势力。”
人民日报的消息,每一条都够新鲜,够劲爆。报童抱在手上的厚厚一打报纸,即刻买卖一空,还有人追着他问,还有人民日报吗?报童一脸欣喜的数着手上的铜子,直往新华社报馆跑,这家报社的报纸太好卖了。
路上行人拿着人民日报纷纷议论开来,就几个识字的无聊大叔,在路边大声的读起报纸文章,引得没有生意光顾的黄包车夫,在墙脚晒太阳捉虱子的乞丐,还有打酱油路过的大婶,把他团团围住,听他朗诵。人民日报写得是白话口语,没文化也能听得懂。大叔看得有了这么多的观众,更是起劲的读得口沫横飞。观众也多配合,不时鼓掌叫好,搞得大叔超有成就感。难怪那些小兔仔子学生,那么喜欢在大街上搞演讲。
李想几人去刘家庙路过歆生街,人人牵马而行,最近一身戎装在街上巡逻的革命军士兵见得多了,市民们也没有特意去注意这群人。在如此繁华的街市纵马急驰,李想认为这也太过嚣张扬跋扈,严重影响革命军的亲民形象,因此李想要求所有人下马步行。
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学生的激情演说,不过口号却喊得有点走调。推翻满清卖国政府,打倒帝国主义侵华势力。他的这两句口号被精减了,变成推翻满清政府,打倒帝国主义。可是精简之后得口号对群众却更加具有煽动性,围观的群众举着握紧的拳头,把两句口号喊得大地震动。
“推翻满清政府,打倒帝国主义。”刚刚剪掉辫子,剃成罗汉头的学生,穿着改良自日本的学生装,站在同学般来的破木箱上面,挥舞着握紧的拳头,激情澎湃的喊着响亮的口号。
“推翻满清政府,打倒帝国主义。”围观的群众斯声力竭的跟着呐喊,群情激愤。
李想得意忘形的走路时,长统靴子都在水泥路上擦出了火花,心里是非常得满意,中国民族主义已经燃烧起来了。至于是否会惊动租界,引起外交纠纷,李想可不管。西方列强并不承认革命军政府,列强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找他们承认的满清政府理论。李想这样一个我行主义者,是不会去在乎列强是否承认,革命军政府是否合法。中国谁当家,还需要列强的承认?真要是矛盾激化,引起战争,李想就趁机武力收回汉口租界,解除这个危险的后患。西方列强是绝对抽不出兵力来远东作战,李想也不会主动与之开战。他要让世界人民知道,他的革命军是正义的,只是为了赶走侵略者而战。
最有可能的是小东洋会借此宣战,不过李想在内陆,小东洋还真奈何不了他。小东洋最多就近和袁世凯这个大胖子掐一架,再向满清朝庭勒索一番,满清朝庭又来个割地赔款了事。这只会加助人民对满清卖国政府的痛恨,使满清政府和他的走狗更早的走向灭亡而已。
李想现在也就是占据汉口和汉阳两镇的小军阀,胡作非为一番又能怎样?再如何沉重的后果也轮不到他来承担,很有一些当年共产党东躲西藏,打游击时的光棍气质,不管是谁,他都敢去招惹。国际社会要是看到他在人民日报上的宣言,估计更多人只是把他李想当口出狂言,想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看了。想要打倒帝国主义侵华势力,即连人杰如曾国藩与李鸿章之辈也无能为力;在革命党人当中,即使孙中山先生也是四处向洋大人寻求援助;李想这样嚣张,不是自掘坟墓吗?
李想的自我感觉却是好得不得了,特别是看着满城鼓舞的民心,内心深处荡漾着天命所归的YY。心里还自问了一句,要不是天命所归,我怎么就穿越了呢?
李想此行就带了几个警卫赶往刘家庙车站,大部队兵分两路,一路曾高亲率两团,取道蔡旬;一路林铁长一团,沿铁路线先去了刘家庙车站。林铁长先去刘家庙车站,是还要从李西屏那里临时抽调一个团的兵力,组成两个团。这事要办好,李西屏也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李想也不急着赶往刘家庙车站,牵马过闹市,看起了热闹。
街头演讲的除了天下会发动的学生演讲团之外,竟然还有一些汉口市民自发的在此宣扬革命。在阿波罗电影院门口就群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李想好奇的挤过去看,是个朗诵人民日报的罗汉头大叔。
李想兴致所至,脱下帽子,就往人群里凑。汤约宛一把拉住李想,低声说道:“大帅,林铁长团长还在刘家庙车站等你,你还在这里磨蹭。我没见过你这么爱凑热闹,又不负责任的头。”
“不打紧,经过昨夜一战,李西屏要重新整出个完整的团,也要点时间。我在这里看一眼就走,你要是怕挤,就到街对面等我。”李想说着,人已经往里面挤了进去。
李想都这样说了,汤约宛也要跟着挤进去,可是她个子小,没什么力气,人又有大小姐的洁癖。汤约宛只是衣服碰到一点乞丐老头,酱油大婶,黄包车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又一层;凑近了,只是闻到臭男人身上的异味,就心里一阵阵作呕。汤约宛实在不敢往里面挤,只是在人群外围垫着脚尖往里看,李想个子小,挤进之后,就成了沉入湖底的石子,找不着了。
汤约宛赶紧指挥几个警卫员,“快去把大帅拉出来,别出什么事。”
这几个警卫员都是刘歆生从哥老会挑出的好手,格斗擒拿的功夫不弱,三两下就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李想挤进一看,罗汉大叔堵在电影院门口台阶之上,中气十足,念得不错。不时还能择选关键语句,作为口号震臂一呼,引得观众群情响应。罗汉大叔得意之余,就连他澄亮的罗汉头在秋日下也耀眼生辉。
李想也情不自禁受其感染,而震臂呐喊。他在呐喊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婶默不作声,人人热血沸腾,斯声呐喊的同时,她却如此的冷静,实在是太诡异了。
李想好奇的问道:“大婶为何不作声,难道不愿看到满清被推翻,洋人被赶走?”
大婶一眼就认出李想的服饰是革命军,只是这两天在街上碰到革命军多了,革命军杀清军凶悍,可是对老百姓非常和善,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大婶非常坦然的说道:“当然愿意,只是你们革命党人和学生再这里喊也没有用,难道喊喊就能够吓跑旗人和洋人?”
果真是老于事故的明白人,与两句话就喊得脑充血的学生完全不一样。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李想更加想要了解,这直接关系他赢得民心,和今后的政治方向。
李想认同大婶的话,同时点点头道:“要推翻满清政府,打倒帝国主义,只有武装革命一条路。流血牺牲就有我们革命党人,我们在这里演讲革命道理,只是为了得到你们的支撑。难道革命进入汉口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老百姓不满意的?有得话,您只管提,我们革命军政府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也知道革命党人的好,免了我家好多的税,还涨了我娃的工钱,我们都非常满意。我不作声,心里也是支持革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上革命军?我一个婆娘,又不会上阵杀敌。”大婶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道,大婶身边的乡亲听了,也连连说,是呀!是呀!又是不停点头。
李想一眼看出都是他们的肺腑之言,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志得意满。“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们有这个心意,我们革命同志知道就够了。”
大婶双手拢在袖子里,低头一阵盘算,最后一跺脚,就把两个捂得热呼呼的硬块塞到李想手里,道:“这两个铜子是我拿来打酱油的,身上就这点钱,我全捐给革命军政府。”
李想只从手心里传来的两个铜钱的温度,就知道酱油大婶是如何的珍惜这两个铜钱,这两个铜子比汉口华商凑的十八万块更暖人心。李想握紧了手心温暖的两个铜钱,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他不缺这点钱,真的不缺,可是却不忍心拒绝大婶的一片心意,却又不忍心拿走大婶捂在心口热的钱,穷人想赚两个铜子真是万难了。
大婶开了头,边上的乡亲们都纷纷掏出腰包。这边搔动起,几个警卫员跑了过来,把李想团团围在中间。这时候群众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小兵还是个大官。
李想把警卫支开,找来那些学生演讲团,让他们组织募捐事宜。李想要的不是这点点钱,要得就是这种氛围,汉口民众团结一致的氛围。
如今汉口这样的场景处处可见,更有胆大的学生把演讲般到汉口租界线上。冯小戥怕出意外,把今早上刚成了的警察局的警察全派了出来维持治安,特别是租界线一带。洋大人其实也非常凶悍,这些学生聚会真要闹过了租界,他们这些畜牲就真开火。这样的惨剧出现太多,冯小戥不得不小心,租界线巡逻维持治安的警察全是荷枪实弹,防止的不是街上老百姓骚乱,而是威摄租界里的警察不要乱开火。
五国租界路口全部架起鹿柴,隔绝两界交通,各国租界里的警察几乎全压在了这几个交通路口。
在东洋租界,属于日本领事馆是哥特式五层小洋楼里,日本驻汉口总领事松村贞雄,他的办公室里在顶楼。
办公室里的松村贞雄手中正拿着一份人民日报,人却凑到了窗口,遥看窗外远处租界线外,支那人在那里傻不拉几的鬼叫。松村贞雄心里一阵得意,真是刚打一个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支那人这样一闹,他要组建外国军舰联军的计划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松村贞雄开怀一笑,“那个汉口革命军的头头,李想大帅是脑残?满清政府都还没有推翻,竟然胆敢吼着要打倒帝国主义侵略者。实在是可笑,可悲啊!他的大帅做了两天,是做到头了。”
东洋租界警察署长中村善次郎侍立在松村贞雄身后,站得像个标杆,听到松村开口,即刻奉承接上腔道:“松村大人说得极是,当年袁世凯在朝鲜也是如此张狂,现在还不是乖得像条狗。东亚病夫就是东亚病夫,怎么也硬不起来,等他尝到苦头了,自然会来求我们。到时候我们要他圆,他就圆,要他匾,他就匾。他还能不能再做大帅,全看我们一念之间。”
松村贞雄一阵得意,“哟西!但是中村君也不能大意,把警察全部拉出去警戒,支那人要是过界闹事,你只管开枪。”
“嗨!”中村善次郎得到开枪的许可,身体里得肾上腺激素火箭般得飙升,像是看到脱光衣服的贞子,向他摆弄曼妙的身资,兴奋使他难以抑制。
老英国府驻汉口总领事葛福确是一点兴奋也无,满怀的忧心忡忡,汉口的局势,甚至是中国的局势越发的混乱了。眼看着窗外,华人争相传阅着人民日报,学生生在街头激情的演讲,中国的民族之魂正在觉醒。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开端,在欧洲,一个国家的民族运动,往往能够催生一个强大的国家,是侵略性也非常强大的国家。比如说,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几乎统治了整个欧洲;还有普鲁士的民族运动,诞生了如今让大英女王头痛之极,越来越强大的德意志帝国。
葛福绝不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李想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比袁世凯和孙中山都要危险。这个不安常理出牌的李大帅,到底有何目的,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汉口华界闹得这么凶,肯定是他暗中策划,看租界线上武装的革命军政府的警察,还不都是李想安排的。
李想在刚入汉口时又向他示好,现在为何又要发表那样激烈的言论?汉口各码头停靠的十六艘军舰,还不够震慑他?他为何还要在汉口搞出如许风风雨雨,南下的北洋军还不够他头痛?难道他对欧洲局势已经了若指掌,量死了西方列强无力远东作战?
葛福脑海发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他自己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他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租界线外,那个年轻的学生正在激情洋溢的演讲。窗外明媚的阳光洒在葛福的身上,葛福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也许距大英帝国离开中国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葛福叹息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事物,是一份人民日报,还有日本驻汉口总领事松村贞雄的照会公函。葛福身为大英帝国驻汉口总领事,必须去尽力的维护大英帝国的利益,这是大英女王赋予他的使命和权利,那就去会一会松村贞雄吧。
第五十三章 几番风雨(四)
汉口北城外,大片的良田,还有未收的稻谷,秋风吹起金色浪涛起起伏伏,阳光下更是璀璨耀眼的可人。农田里劳作的老农,戴着破烂穿顶的草帽,穿着一条黑不溜糗的裤叉,光着上身,露出黝黑粗造的皮肤,腰已经佝偻到了禾下,背上瘦得只看到两排肋骨,他们拼命正收割着稻谷。他们有人偶尔直起身子从金色稻浪花里冒出个头,舒展一下已经僵硬疲劳到了极致的腰身。
一个老农偶然一抬起头,即看到远处通往刘家庙的官道上,有几骑放马狂奔,跑过的身后扬起老高的黄沙。几骑全是的青色新式洋军装扮,是革命军没有错了,这几天革命军在汉口进进出出的他也习惯了。只是今天这几骑革命军有点怪,老农眼尖,他明明看到有一骑是个女娃,旋即又恍然大悟,肯定是风流李大帅上战场去。革命军才进汉口几天,老农都已经听说许多关于革命军和李大帅的奇闻异事。他听说过李大帅和汤家小姐的桃色绯闻,张家茶馆小二说得有声有色;听说革命军连打了好几场大胜仗,今早上满大街的人都在吆喝;听说还免了好多人的税绢,汉口城外的路口原知府老爷设的税关卡全部拆除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种田的人还要不要交粮……
“老杨,要快点了,不然太阳落山前收不完了。”老张看到发呆的老杨,忍不住提醒一句。
老杨瞬间醒悟,看一眼老张,已经收到前面了,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一天已经过了一半,这片稻田也才勉强收掉一半,赶紧低头弯腰劳作去,刚刚升起的念头就他被完全抛诸脑后。
李想跃马扬鞭的冲在最前头,眼前是无际的田野,阳光下璀璨的金色稻浪,即使迎面打在脸上的强风都混合了浓浓的谷子稻香。李想策马狂奔,加倍的享受这分喜悦的心情。汤约宛身资轻盈的策马紧跟在李想马后,李想回头看她如闲庭信步的轻松,马术纯熟,似乎随时都可以超越自己。李想估算着自己的业余马术,即使骑上汗血宝马,也甩不开她的追逐,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姑娘家的。
李想在奔驰的马上逆风扬声向汤约宛,大言不惭的说道:“你骑马的功夫也就是比我慢半个马头而已,但是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啦。如果你想更进一步,达到我这样高超的水准,没有名师的指点是不成的。你要肯拜我为师,我就把我的骑马绝学交给你。”
李想说完心怀鬼胎的看着汤约宛,汤约宛只是把轻薄嘴唇轻扬,一笑如春回大地,扫尽秋天的寂寥。就在李想恍惚的瞬间,汤约宛的坐骑突然串了上来,与李想并驾齐驱。李想猛踩马刺,就是甩不开汤约宛,汤约宛满脸不屑的看着只知道猛踩马刺的汤约宛。
大爷跑不过您,就不跑了还不成。李想在急驰当中突然勒马,坐下俊马双蹄高高扬起,还真把李想搞得措手不及。李想完全是凭用十几年练就的功夫,双腿用力盘紧马腹,总算没有从马上掉下来出大丑。李想身后跟着的几个警卫员马上功夫也不错,看到李想突然勒马,也紧接着纷纷勒马人立而起,与前面的李想只有分毫只差就撞在一起,真是险之又险。李想回头一看,他们马上身资矫健,都像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汤约宛也勒马人立而起,她可没有李想一身功夫和蛮力,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愣是凭着精湛的马术停下马来。她在马上身姿轻盈如羽,且动作看来赏心悦目,这马上功夫,比起全靠一身蛮力,狼狈的粘在马背上的李想,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李想现在心里也后悔,刚才马上大言不惭过了头,真是没面子。
李想在马上扭动一下身子,停下马之后,刚才策马狂奔,一阵疯狂颠簸之后的后遗症便全部冒了出来。大腿的内侧隐隐作痛,屁股都快成四瓣了,好像连蛋蛋都受到了磨损。李想以前也骑过马,可是如此的放马狂奔还是第一次。出城之后,李想心情激昂,便想过一把武侠片里大侠的瘾,他对大侠们策马狂奔,衣袂飘飘的那份潇洒,实在是倾慕已久。出城之后,即放马狂奔,早知如此蛋疼,就不该骑了。
李想跳下马来,尽量的稳住身子,特意显出动作干净利落,只是不想让人看出他有何不适。看到李想下马,其余人也纷纷下马。
“怎么突然停下,是那里有什么不舒服吗?”汤约宛上前关切的问道,如梦的眼神落在李想身上找来找去。
李想真有点受不了,错开她如梦的眼神,约莫已经被她看穿,女人的心向来细如发丝。这也太丢人了,李想看着路边还没有收割的稻谷,得给自己找个牵强的理由。
李想指着前面遥遥在望的刘家庙车站,说道:“刘家庙车站就在前面,我们走路过去即可,何况我还想顺便在路上看一下今年田里的收成如何。”
李想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走到路边田艮上,牵过一丝稻穗仔细观察。汤约宛轻轻一笑,你就装吧,连马都不会骑,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想本是装模作样的看看,只是当看清手中的稻穗之后,却突然呆住了。手里的稻穗才小指长,饱满的颗粒最多的也只有二十几颗,与杂交水稻比起来也差距太遥远了,李想看到之后都难以接受。
汤约宛看李想怎么真发起呆了,也跑去田艮,凑近了看李想拿在手里的稻穗,“看出什么问题了?”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汤约宛如兰的气息都喷到李想的脸上,李想缩缩脖子,从遥远的思绪当中回到眼前。“水稻品种需要改良。”
汤约宛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看着李想,你还真能装,什么时候又成了农事专家了?天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生僻一点的汉子都不认识,遇到不认识的字就瞎猜;写得公文尽是错别字,汤约宛看到李想写的简体字,便固执的认为是李想写的错别字,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瞎写;马术稀烂,还要策马狂奔,玩起霸王硬上弓;不懂农事,又在这里瞎掰。李想的缺点是一大堆,不过优点也有,功夫不错,打仗也很厉害,对老百姓更是好的没话说。
“农事检查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吧?”汤约宛问道。
“走吧。”李想点点头,拉着汤约宛条上官道。
“我们做个交易,你要是肯教我武术,我就教骑马。”汤约宛悄悄在李想耳边说道,自从那晚在汤府,莫名其妙的被李想拿住之后,汤约宛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就不能放过了。李想要是不答应,就威胁他。
李想立刻警觉的看向几个警卫员,希望汤约宛刚才的话没有被他们听到,要是被他们汤约宛教他骑马,他这个大帅的面子就是丢到家了。几个警卫员到是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李想压低了声音,道:“我答应你,姑奶奶,你可别到处乱说。师门传承,可都是有规有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只要说话算话。”李想就这样简单的答应,汤约宛本来还以为拜师学艺,会像传奇小说里面,师父都会百般刁难。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威胁李想,讨好李想的招式,现在都没有用处了。弄得汤约宛都开始怀疑,李想会不会在教他的时候故意放水。
李想非常好奇问道:“你在那里学会骑马的?”
“我爹经常去华商跑马场骑马,也经常带我去玩,我爹可不是把女儿养在深闺的腐儒,还经常教我如何自立。”汤约宛谈起这事,就有忍不住的得意。
武昌,江汉书院,乃唯楚有才之宝地。光绪三十二年,改学制,建学堂,张之洞将师范学堂甲,丙两堂设于此,江汉书院遂废止,但是武汉人民依旧习惯称之为江汉书院。
此刻汤约宛的老爹正在江汉书院文昌阁,与一帮老友把酒言欢。席间人不多,就是汤化龙,黄中垲,胡瑞霖和听闻武昌起义成功,刚刚赶忙乘船自上海抵达武昌的居正与谭人凤。
几人都是日本留学老相识兼老乡,席间言谈甚欢。
一轮酒下肚,胡瑞霖向居正先发起了牢骚,“武昌秩序棼乱,行同草寇,万非吾辈所能合作。”
黄中垲一听,好戏上场,假意道:“正赖我辈文人为之治理。”
居正听他们大发牢骚,遂扭头看向汤化龙,汤化龙一声不哼,只是给居正添酒。
居正沉吟道:“武昌有黎公坐镇,他是军中宿将,为何还会如此局面?”
黄中恺一声冷笑:“黎公之为都督,傀儡耳。一切大权,操之党人手中。”
居正也是党人,黄中垲这样一说,就有点坐不住了。汤化龙赶紧出来解围道:“武昌城内党人皆是青年军人,军事尚可,政事却是不通。”
居正点点头,武昌起义事起突然,同盟会没有一个大人物在场,这样的情况是在所难免。“那依你之见?”
汤化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军政府暂行条例》,递给居正。居正放下手中酒杯,接过《军政府暂行条例》仔细阅读。
条例规定,军政府设军令、军务、参谋、政事四部,各部均受命于都督。条例对军事方面的三部作了细致的规定。而政事部,则只笼统地说设内务、外务、财政、交通、司法、文书、编制七局,声明其细则另订。显然,这是一个军民分治,大权统于都督一人的方案。
居正看完之后,掩卷连连点头,“这也还符合我同盟会的章程,只要安此条例行事,武昌又如何会乱。”
集权于都督本是同盟会创立时所规定,同盟会为供各地起义之应用所编定的革命方略中,就有军都督有全权掌握军务,便宜行事的规定,各地在拟订都督府条例时自然要以它为准绳。所以居正看完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他又不是穿越客李想,怎么会知道,这个《军政府暂行条例》直接开辟了今后中国军人专政的历史先河。
《军政府暂行条例》冠以“中华民国军政府”,即把湖北军政府升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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