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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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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首府迪化,危机暗伏,谣言四起。
兰州满清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大批漏网之鱼,大小军政头目由兰州撤退新疆。他们沿途煽动,使军心涣散,人心浮动。每到晚上,到处呜枪,抢劫四起,新疆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自南北议和达成,清帝宣布“退位”。广福已经两次致电袁大化等人,要他们遵从清帝诏书,赞成共和。广福虽是满人,但很识时务。
如今袁世凯已经就职大总统,安西军进军新疆就在眼前,时机已经面临到了最后阶段,识时务的广福不能不表示态度和决心,只有打升窗户说真话了: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应干涉他人自由。但必须洞察利害深明是非,不能感情用事。如有人不赞同起义,也就是不需要和平,那么,和平的反面,就是战争。谈到战争,必须在作战上能操胜券,后勤上有把握,才能应战。我们新疆的军队虽号称十万,但只能应用到点上,彼此不能支持。何况从军事上看,兰州、西宁相继不守,外援断绝,退路不通,运输困难,在这种情势之下,我们能不能作战呢?再从基本上说,新疆的问题,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由于杂居民族的关系,由于宗教信仰的关系,决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所以在我们的基本政策上,一切都需要运用和平方式,也就是要用政治方式来解决的。否则对国家、对人民、对我们自己都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我们不争取主动,求得和平,将使十万官兵盲目牺牲,地方秩序混乱,人民流离失所,引起民族仇杀,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坚持战争,放弃和平,一定会弄得欲战不能,又无法谈和的地步,进退两难,又何苦乃尔呢?至于我个人的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请大家选择吧!”
载澜淌下眼泪来,哇哇大哭,也不知道广福的那一句话触动他的神经。
袁大化似乎有所动摇,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志锐说你近来态度变了,我原来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一定是受了革命党人包围。受刘先俊蛊惑的符西垣、张嗣业、熊鹤年等向自首了,交出了起义骨干人员名单,很多人都是你的属下。”
袁大化问得尖锐,广福却毫不在意,他是旗人,根本不惧怕这样的质问。他撇了一眼擦干眼泪直勾勾看着他的载澜,笑道:“袁世凯的北洋军也有吴禄贞和蓝天蔚,他也差点阴沟里翻船。如今,还有那支军队没有革命党人?”
载澜吓得眼泪又在匡里打转。
“今夜,你派人按名单把主张起义的刘先俊、陈守堂等人都拘捕起来。”袁大化不容置疑的断然道。
“你们要捕人?”广福吓了一大跳,瑞澄不就是因为在武昌搞大搜捕,最后逼出了一个“武昌首义”,大清朝也因此玩完。袁大化这不是玩火自焚?“第二步怎么办?新疆情形特殊,如果一声枪响,能保地方不致糜烂?这样子你们有甚么便宜?你们不要忘了武昌首义是怎么爆发的?”
广福一连串的发问,问得他们相顾无言,只见载澜又淌下泪来。久之,他才嗫嚅而说道:“我们内心有痛苦,你似无动于衷。讲道理又每为你所屈……”
听载澜之言,可以想见他的矛盾痛苦。大都是基于个人打算,广福觉得应即因势而利导之,毕竟大家都是旗人。在这种时刻,旗人如何还顽抗到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广福说道:“大家知道,一个人基于个人感情用事,而忘却了利害与是非,那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们还相信我的话,就应以冷静头脑考虑这个问题,而不应该遇到困难长吁短叹,甚至相对而泣。目前整个局势,你们知道很清楚。应不再设想部队内调那样无济于事的烦恼问题了。你们带部队走也好,个人离开也好,望再细想之。我要把一颗赤裸裸的心摆在你们面前,我决不离开新疆,要与全省老百姓和全军将士及其家属共生存。我有这样责任,尽到责任,虽死不辞。”
“广帅,”袁大化说道,“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光复无奈的说道:“各人有各人对问题的看法,我不干涉各位的自由,但望大家洞察利害得失,不要感情用事。拿目前新疆的局势来说,如果我们不考虑周详,不顾一切,挺而走险,走战争的道路,那么,后勤上无准备,战斗上不能稳操胜券。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的部队虽号称十万,但只能应用到点上,彼此不能支援。兰州、西宁相继不守,外援断绝,退路不通,一个严酷的现实已经摆在我们的眼前。如果我们一定要放弃和平,点燃战火,则十万官兵盲目牺牲,人民流离失所,地方秩序大乱,还要引起民族仇杀,这些都是可能预料到的。”
广福这些话,袁大化和载澜两人一直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广福知道他们内心已有所松动,就进一步强调道:“你们想抗拒也好,想把部队带走也好,都阻挡不了革命的洪流。如果坚持战争放弃和平,一定会弄到既不能战又不能谈和的地步,其结果是徒然牺牲众多官兵,人民生命财产遭受损失。这样的话,人民不会原谅我们,历史更不会饶恕我们。何去何从,请大家选择吧!”
对于广福的话,载澜虽然不完全同意,但又驳不倒他说的道理,所以就要开了无赖:“你是不是想拿我们作政治资本呢?”
广福当即反驳道:“关于个人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我所想的是近十万官兵及其家属的安全,是各族民众生命财产的安全!”
广福寓舌剑于苦口婆心之中,但是他们对广福还是完全不服气,与此同时,袁大化还和皇室亲贵载澜还是坚持迎接宣统帝西迁,在库伦或阿勒泰建都,外借沙俄的保护,内联甘新等各族封建王公,割据西北,与革命军对抗。为此他们还是下了拘捕令。
于是,宣布迪化全城戒严,命令马队管带刘雨沛大肆搜捕,刘雨沛奔走三天,一无所获。眼看着风声越来越紧,为躲避袁大化的追捕,刘先俊又秘密移居到曾任县知事的胡清源家中。迪化城内风声鹤唳,大街小巷挤满了人群。
两路统领陈守堂、唐晓云当天午时被捕,两人都是湖南宁乡人,在严刑拷打之时,始终未牵连任何人,慷慨自认,当晚在巡抚衙署东辕门外殉难。
刘先俊见已泄密,决定当晚9时起义。刘先俊率100余人,模仿武昌起义左臂缠白布,假扮作巡夜兵丁,进入城内巡防营,计划夺取枪支弹药,与巡防营内部的革命分子会合,直攻抚署东营。但刘先俊没有想到,原来答应做内应的袁大化的卫队长王学斌临阵叛变,原定在东营做内应的士兵已遭到逮捕,只有巡防营起兵响应,就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起义军依然英勇出击,攻打陆军炮营,此时的袁大化因叛徒告密,早有严密防备。
几路进攻失利后,刘先俊等人只好退回巡防营固守,商议对策,重新部署。袁大化派重兵包围巡防营。
刘先俊见大势已去,决定杀身成仁,对金兆龙说道:“今日被叛徒出卖,堕人诡计,事已至此,惟有继续担负革命功成之重任者难,为革命赴死者易,兆龙兄当从难,我得就易……天尚未明,兆龙兄速同刘福田、俞少良两同志出城,潜奔伊犁或者南疆活动,再图恢复,我当作黄花岗之七十二人。”
听着刘先俊如此轻松的许下为革命者赴死之志,自愿带几个人留下来做掩护。年轻的同志们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
刘先俊喝道:“哭什么!革命本是流血之事。军人以流血为荣,以流泪为耻。只要革命成功,何惜一死!”
金兆龙叹息道:“兄弟非畏死幸生,你我共患难,今日事败,义同死成仁,而谢革命。”
刘先俊道:“杀身成仁,何分先后?兆龙兄弟今日同我一死,无济于事。只要居之志坚,从难负重,争取革命成功,胜于今日同死。伊犁陆军官兵,多与兄弟同军,南疆陆军军官,多是哥老会兄弟,皆易于联络。故劝兆龙兄弟从难负重,联络革命……不再多言,若待天明,尚难脱逃。”
同志们洒泪作别。
“把所有的炸弹都拿上来!”刘先俊吩咐一声,把炸弹全部放在一个筐内,挂在脖子上。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浴血奋战,在清军轰轰烈烈的炮轰声中,刘先俊等战斗到天明,终因寡不敌众而退守刘猛将军祠后院被捕。
少不了一顿严刑拷打后,由袁大化亲自审问起义原由,刘先俊慷慨回答:“革命的理由还需要我说一遍吗?我早先劝你反正,该说的道理我已经都说了,不料你奴心太重。今日被抓,速杀而已,夫复何言!”
袁大化狞笑一声,揭过又问:“革命党还有何人?”
刘先俊道:“你要杀的人是我。此外并无一人,要杀我就杀,何必株连他人。”
“你跪下求我!”袁大化不断狞笑道。
刘先俊怒道:“我堂堂炎黄子孙,岂能跪你一个汉族贼子,虏廷走狗。事成我杀你,事不成你杀我!”
袁大化恼羞成怒:“快拖出去!杀!”
第四百二十七章 暴发户
李想满是酒气的从汉口长江商务总会返回武昌落迦山,已是午夜时分。这一夜又是喝酒应酬,又是在酒桌上谈生意。他鼓足如簧之舌推销他的第一个五年经济发展计划,最后的结果令他十分满意。
李想虽喝得脑袋晕乎乎,却是异常兴奋,没有半点睡意,光想找个人说说话儿,看到水仙儿送茶过来,满面春风地笑道:“坐下陪我说说话。今夜得了头彩,不找个人说说话儿急得慌!”
“我也有事情要跟你汇报,”水仙儿在李想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将自己端来的茶杯递给李想,说道,“新疆发生的事情。”
“新疆?”李想袖子一挽,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唔?这是什么东西,味道真怪?”
“参汤。”
“我怕我喝了,晚上睡不着。”
“不要打岔!”水仙儿鼓着脸,拍掉身过来的咸猪手,“新疆出事了。”
听她的口气,李想感觉事态严重,收起一脸贱笑,问道:“什么事?”
新疆的事情,已经确定以和平的方式解决,秘密派遣金兆龙和刘先俊入新疆活动。他们两个,一个在新疆清军底层的哥老会影响极大,一个在新疆清军高层老湘军系统面有很深的人脉,可以说是入新疆活动的绝嘉人选。他们出事了?
“刘先俊运动的事情泄露,袁大化顽固至极,拘捕革命党,他们只能仓促举义。”水仙儿又把迪化起义失败的经过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李想听了却半响没有方语,静静地听水仙儿说完,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刘先俊杀身成仁,这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他是老湘军的将门之后,湘籍将领门生故吏满天山,他本来是新疆都督的不二人选。”
水仙儿看李想参汤喝完,起身沏了一盏普洱茶给他,坐下说道:“金兆龙潜奔南疆,万象春潜奔伊犁,刘先俊英勇就义,迪化起义殉难烈士一百四十三人,两百余人被发遣南疆。接下来,要怎么办?”
“南疆?伊犁?”李想立起身来想着,目光炯炯盯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说道:“迪化的革命力量很薄弱,反动势力比较强大,因此,必须改变既定方针。可以先取伊犁,再图全疆。万象春去伊犁是对的。”
水仙儿起身笑道:“金兆龙潜往的南疆呢?”
“南疆……”李想想也不想的说道,“南疆一带,为新疆全省富庶之区,饷源所出,关系重要。如果我们在南疆起事,等于断了袁大化的财源,将会彻底动摇他在新疆的统治基础。”
南疆面积占新疆一半,远离迪化,情况复杂,是袁大化企图在新疆作最后挣扎的基地,也是新疆主战派策划反对和平起义的基地。
“来人!”李想突然叫道,他想到就要去做,一刻也耽搁不了,“打电话叫曾高和李西屏来!”
“是!”在门外的值班的警卫答应一声便派人去了。
“我的李帅,”水仙儿笑嗔道:“今儿还不累?已过半夜了,还要叫他们过来议事?你不睡,他们就不要睡了?”
“他们就是睡了,也要把他们从被窝里拖出来。”李想吁了一口气,把来茶盏递给水仙儿,“换杯热的来――这种事处置得愈早愈好。新疆发生这样变故,我估计他们也睡不着,说不定也在想对策呢?”
“我知道。”水仙儿点头笑道:“只是夜深了,不要累坏了!”
李想叹道:“我这个鄂州革命大元帅是不好当的,照那些大人物们的说法,我就是个暴发户,虎视眈眈的人很多,心里不服的人很多,不能不格外用心,不能不格外小心。要知道,我这个没跟底的暴发户,输不起。别人一分力能办的事,我要拿出五分十分的力才办得到呀!”
“你说的是实情。”水仙儿黯然的点头叹道。
“现在正适鄂州政府发展壮大之时,我还不能垂拱而治――做甩手掌柜,都叫下头去办,便易生弊端。”李想说着,由不得长叹一声,叹自己穿越前,穿越后都是苦逼命。“……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李想想起伟人这句真理与文学的完美组合的诗句。
李想正长篇大论地抒发感慨,抄袭伟人诗词,曾高和李西屏跑得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一前一后进来。
“大帅又在填词?”曾高的文学素养是家传的,只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截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他打着哈欠说道,“是不是填的《满江红》词牌?……依然是气势磅礴,还隐含至理。”
李西屏僵硬敬礼,方才问道:“大帅传我们来,不知有何事?”
“你们先座下来。”李想吹着盏中茶沫,转脸对水仙儿道:“你先把我们之前说的给他们讲讲,我真有点累了,想歇息一下。”
“是!”水仙儿答应一声,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问道:“袁大化冥顽不灵,迪化反动势力太强大,想要完全和平解决新疆问题,不可能。只有从伊犁和南疆入手,通过两个地区的暴力武装举义,以逼迫袁大化接受我们的和平诚意。你们认为呢?”
李西屏忙回道:“接到新疆变故的情报,我也在这个事情。这样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完全的和平根本不可能嘛。”
曾高说道:“袁世凯在北京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全国的革命已经接近尾声。人心思定,百废待兴。同时,武昌革命爆发后,沙俄加紧了对新疆的侵略,新疆外患空前严重。沙俄先后以护侨为名,派遣大批侵略军入侵了伊犁和喀什。另外,沙俄还鼓动外蒙之独立,并且派兵围攻科布多,严重威胁新疆北部门户阿尔泰的安全……”
李想听着不得要领,从旁插嘴问道:“俄国老毛子正在为巴尔干的升温头疼,咱们只要摆出不惜一战的架势,老毛子是不敢迎战的。我叫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伊犁举义有没有成功的可能?还有南疆举义的事,该怎么策划?”
“伊犁一直是同盟会在新疆活动的中心。”听至此,曾高已弄清李想的用意,“当年鄂军进入新疆,带去了大批民主革命的仁人志士。杨缵绪等人抵达伊犁后,便分别到军队、机关、学校和各族民众中进行革命宣传和组织活动。冯特民等人创办了《伊犁白话报》,革命党人通过白话报大力宣传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思想,传播民主共和思想。当时,伊犁各族民众一方面不满意清王朝的腐朽统治,对于沙俄在这里的入侵强烈反对,内心里可能仇视,同时走什么样的路,今后该怎么办,茫然无措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不过,革命党人在伊犁期间,经过联络和引导各族各界人士,已经为起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李西屏也说道:“武昌起义成功后通电全国,也曾电约伊犁响应。冯特民向杨缵绪苦劝三日,促杨率军起义,杨主张以静观变。时值清廷调杭州将军志锐为伊犁将军,接替原伊犁将军广福。”
志锐这个人,他的两个堂妹是光绪帝的瑾妃和珍妃,他和光绪帝在感情上接近,一直受到慈禧太后的压抑,光绪帝和慈禧太后死后,光绪之弟醇亲王载沣执政,志锐才得到重用。其家庭和身世,决定了志锐必然是反对革命的。他沿途路过西安和迪化,分别与陕甘总督长庚、新疆巡抚袁大化及流放的已革辅国公载澜等人密谋,拥立宣统帝西迁,割据西北偏安。11月15日,志锐抵伊犁任,此时辛亥革命之火已燃遍全国。
“志锐到任后,感觉到伊犁的形势也是暗流涌动,深感局势不稳,革命随时有可能爆发。为了破坏伊犁的革命力量,志锐下令封闭《伊犁白话报》,以钳制舆论。因新军在长江沿岸响应革命,志锐遂对杨缵绪所率的鄂军心怀疑忌,借新军和武备学堂学生斗殴为由,下令解散新军,收缴新军弹药。当志锐获知鄂州大元帅府参谋部副部长杨开甲是杨缵绪的胞兄后,就迫杨辞职,并将杨统辖的新军官兵全部遣散,遭遣回关内的官兵,迟迟领不到遣散费而坐困惠远,贫怨交集,纷纷投靠革命党人。志锐自负是皇亲国舅,对同僚和下属极为跋扈。他借口交接手续不清,不准广福赴任。志锐来伊犁时,曾带有仅值一、二钱纹银的毡帽,分派各地勒销,每顶索银一两,逾期无银偿还,要作价一只羊,超过原价几十倍。此举可能是为了紧急筹措军饷,但这种高利盘剥和敲诈勒索,无异于白日抢劫,群众遭此残酷压榨,无不怨声载道。由于志锐既骄且吝,以致新旧官僚、商民共愤,旗营亦复离心。而志锐自认为惠远城内外驻有满、蒙、锡伯兵达万余人,可确保安然。”曾高最后说道,“伊犁起义至此已酝酿成熟。”
李想吐出口气说道:“那还等什么?干吧!”
“伊犁情况已经弄清楚――”水仙儿又问道,“南疆呢?”
“南疆……”李西屏稍稍思量一下,答道,“哥老会是随着左宗棠的西征军流入新疆的,到今天,哥老会在新疆已是遍地开花。哥老会也一直是我们重要团结对象和依靠力量。武昌革命的发生乃至发展,都是与哥老会的巨大作用分不开的。你们也知道,迪化起义失败后,袁大化将新军中的哥老会员赶出了迪化。他们中的一部分被发往南疆巡防营效力,戴‘罪’立功。金兆龙到南疆各地联络哥老会,准备起事。虽然不像伊犁那样可以速成,但是对袁大化的打击是致命的。”
“好!”李想不禁笑道:“就叫金兆龙联络哥老会在阿克苏、焉耆、轮台、库车、巴楚、喀什等地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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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伊犁举义
天山笼罩在浓云下,朔风夹带着雪粉狂啸。守在伊犁将军公署的清军官兵没有口袋,只好搓着手抱着枪。
“志锐将军,”水桶一样的马扎洛夫斯基上校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脚下马刺在木板地上叽叮叽叮地响着,白皙的面孔上一撮哥萨克小髭神气地一翘一翘,灰眼珠放着幽幽的光,“我再次提醒您。机会,唔,机会对于任何人都是公正和残酷无情的。安西军军已经到了玉门关,革命党人已经渗入你的军队。现在只有伟大的俄罗斯可以帮助清廷守住最后一片栖息地。大清如果在俄罗斯的保护之下偏安西北,终有挥兵南进,将你们今天的耻辱都烟消云散的一天。这是惟一的机会――惟一的,懂吗?”他的汉语、蒙语都说得极漂亮,根本不用翻译。
日俄战争后,沙俄在东北的侵略遇到阻力,遂加紧了向新疆的侵略扩张,俄国修筑了从塔什干至新疆边境的铁路,在新疆各地遍设领事馆,建立起庞大的商业网。辛亥年初,借口修订《中俄陆路通商章程》,扬言要出兵伊犁,连续通牒清政府在限定时间内答复扩大沙俄权益的条款。三月二十七日,清政府被迫答应沙俄全部要求,后因辛亥革命爆发而未予正式签订。眼见安西军入疆在即,俄国见时机成熟,便趁火打劫,以“代清国守土”的名义,劝诱志锐投靠沙俄,在协议上签字。
志锐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皮帽子下是一张爱新觉罗家特有的驴脸。他静静地听着,半晌方字斟句酌地说道:“感谢上校再次提醒。您这样聪明睿智,我相信沙皇陛下定有更荣耀的勋章赏赐给阁下。但我不能理解的是,贵军出动步、骑兵近千人,进军南疆喀什噶尔,为什么在遭革命党人抵抗后退却?为什么竟接受了南京临时政府孙大炮的要挟,把本来答应供应给我的七百枝快枪又截了回去?实言相告,我相信贵国朝廷并不相信您。我也无意南下与革命党人逐鹿中原,只想恢复我旗人故土。迪化之乱虽然平定,但我们的实力也大受损失;安西军步步紧逼,革命党人已经渗入全疆,偏安西北都是奢望,向中原进兵便只能是幻想。”
马扎诺夫斯基平静地等他说完,瞪着眼想了想,忽然“噗哧”一笑,说道:“将军,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你不想征服中原,为什么会与长庚,升允,袁大化秘密定下‘偏安西北,缓图中原’的大计?恢复故土怕倒是实话,中原本来就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花园吗?至于火枪的事,在外交上我们不得不敷衍一下,而且您知道,那也是德意志私售枪械案的牵累,都是去年底的老黄历了……”说着,他端起奶茶一气喝干了,清清嗓子说道,“你只要在这里签下字,快枪,火炮,粮食……全都有。”
志锐笑道:“上校,在汉人有句古话说‘欲速则不达’,我揣摩着和‘过犹不及’是一回事――何必性急呢?在我这里住下,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马扎诺夫斯基双手一摊,耸肩笑道:“将军真是沉得住气。话说的也在理。但我要说,你现在的敌人,武昌现在这个年轻的大帅倒真是个伟大人物。他轻而易举地就干成了孙博士带领无数中国精英也无法做到的伟业,袁世凯的北洋军也被他击败,鄂州战火未息,便开始向西北进军,兰州只用了一天就攻下来了。目前袁世凯虽然顺利登上大总统宝座,但我敢肯定,他照样敢派兵来打你!如此拖延下去,安西军向新疆发起进攻,你的失败会阿古柏还要快!”
他说得又快又重,嗓音中带着刺耳的嘶嘶声,大厅上几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伊犁惠远城钟鼓楼上报时的鼓声像往日一样刚刚敲响,马扎诺夫斯基看了一下怀表,晚上八点整。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枪炮声大作,喊杀声四起!
“会不会是革命党人起义?”
马扎诺夫斯基的话音刚落,屋里所有人只觉得头懵地一下,似乎屋顶向他们压来。就在刹那间,大地齐鸣,震天动地。
志锐惊恐地喊:“真的起义了!”
马扎诺夫斯基对着窗外冲天的火光,骂道:“上帝,我还没见过这种阵势,革命党人简直都是疯子!”
巨大的轰鸣吞没了一切声音。
志锐指着马扎诺夫斯基,嘴唇翕动。马扎诺夫斯基走到他跟前,俯身下去。他摆摆手,凑到他耳边说:“什么也听不见,等炮火减点儿势头再说吧。”
炮火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接着是激烈的机枪声。
志锐终于要通了东城守军的电话。革命党人城里先埋伏一些人,他们正率队攻打东城门,接应城外起义军进城,东城门的城防仍在,只是形势很紧。
马扎诺夫斯基看看志锐,口气很婉转:“将军,革命已经爆发,恕我爱莫能助。告辞。”
“不送!”志锐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随我巡视城防去。”志锐甩手先出了司令部。
他走到十字路口,听到不远处有枪声,一惊,忙同东城联系,说东城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口,进来一部分起义军,人不多,几十个。
志锐命令:“组织力量,拼死堵住,进城的匪军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
“将军,不到前面去吗?”
“再往前走走吧。东门一攻破就全完了。”
志锐刚向前走了几步,见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此人一见志锐浑身筛糠般嚎啕大哭:“报告将军,我该死!该死!我把东门丢了,东门丢了呀!他们的人不知从哪里来的……”
如五雷击顶,一下子把伊犁将军志锐击蒙了。
志锐缓了一口气,立刻命令易谦:“赶快!派人夺回来,一定要夺回来,快,赶快!”
“完了,将军。姜国胜、马凌霄、徐建国、钱广汉、潘子玉、蔡乐善……他们都反了!”
“东门完了。”志锐似乎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才逃回将军公署,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志锐用电话联系南城,也开始说顶不住了,再联系,电话已经中断。
惠远城除了将军公署和满城范围,外面的一切情况都不明了。志锐让卫士点灯,用颤抖的手指拟了急电,分发给袁大化、载澜:“惠远已陷,我已尽最大努力,现仍集中最后力量固守核心工事,待援!”
办完这些,志锐说道:“我到碉楼去指挥!”
将军公署四个角筑有十分坚固的两层碉楼,大院中心筑有更坚固的三层主碉楼。他住室与中心碉楼有坑道相通。志锐认为这秘密坑道最安全,所以要进坑道。
志锐在碉堡楼躲到天刚亮,一夜未合眼的亲卫带着崩溃的神情对志锐报告道:“将军,我刚才到碉楼顶层看了,城墙、城内几个据点都挂上了白被单,我们彻底完了,就剩下这巴掌大的一块了……”
志锐未接话茬儿,走到将军公署正厅门前,对守卫将军公署的部队喊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凡是拿起枪保卫将军公署的,一律重赏金券十万元。”
志锐命人抬来了十大箱子,当众开箱。里面都是俄国银行,英国银行发行的金券。开始还点数,发到后来索性让大家随便拿了。
志锐看着哄抢的士兵,很反感地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夺门朝坑道跑去。
犹如刮起一阵金属风潮样,无数的子弹同时从黑森森的枪口间飞射而出。而炙热的枪口焰则在天空下绽放出一片宛若烟花样的美丽。枪口处的青烟点点腾放。
几乎所有的马克沁重机枪同时的开始泼洒弹雨。劈头盖脸的子弹嗡鸣着,如同炸了窝的马蜂样。
攻击的炮火开始还不太激烈,一会儿就铺天盖地了。炮声间歇,四面八方都有匪军喊话。
正在顽抗的士兵被这声势彻底震住了。整个将军公署都在动摇,军心完全崩溃。一个军官摘下帽子,大喊:“我们要投降!我们不能为他们送命,他妈滴,我们在这里拼命,又为的什么?”
一呼百应,几百人随着喊:“我们要投降!我们不打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有人喊:“革军进院子啦!”
志锐等人看情况不妙,拔腿即跑。刚钻进将军公署大厅,许多人等就被蜂拥而入的革命军活捉了。
一批批放下武器的敌兵举着手走出碉楼、坑道,就是没有志锐。
率部打进将军公署的总指挥杨缵绪急了:“必须抓到志锐,抓不到他,就不算完全胜利。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将军公署各隐蔽处、坑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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