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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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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兰州的决战,咱们在安定不仅是做军事的准备,更要在西征路线必经之处预备民众奋起的接应,就像宁夏和秦州之独立,这才使我们在陇东追击势如破竹。”李想说完,想想又补充一句,“特别要注意农民的运动。”

水仙儿微笑道:“放心,出师以来,政治部的工作也特别活跃。每到一地,便派出宣传队上街贴标语,组织演讲,宣传民众。师政治部与地方联合召开规模较大的军民联欢会,安西马王滩举办的军民联欢会十多万参加,盛况空前。政治部一路上大造革命舆论,向人民群众宣传革命西征的意义,宣传组织起来加入革命的道理。改组当地的会党,成立群众团体,斗争土豪劣绅,扶助工农群众。沿途均留下部分政工人员指导工作,组织民众,有的则参加当地的新政府的工作。”

“对于革命的政治工作,部队中大多数官兵是乐于接受的,但也有一些人说怪话,如说政治工作人员是‘卖狗皮膏药的’。”李想一跃而起,大声强调道,“对此,我们除进行教育外,广大政治工作人员以身作则,战斗中身先士卒,用本身的模范表率作用,影响广大官兵,逐步改变许多人的看法。”

“陕西新军挥师西征,第一次做为革命军汇合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从中受到的鼓舞和教育,是非常之大的。从出师以来,我们每天都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和积极的支持。人民相望于道,箪食壶浆以迎,送信带路,倾力相助。特别是在经过的那个被清军血洗的村寨,给部队教育至深。因为这支部队当年作为陕西新军时,就曾在此地驻防。那时由于军队纪律不好,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就跟一路上犯下血债累累的西军没有什么区别,老百姓闻风避之,侧目而视,深遭民众痛恶。在陕西独立时,已是孤立无援,红薯煮饭,风餐露宿,生活十分困苦了。而此次作为革命军旧地重返,官兵还是当初的那些人,但由于政治工作的作用,纪律严明,扶助农工,受到民众的欢迎和礼遇。官兵们第一次感受到唤起民众的力量,感受到正义之师的光荣,无不感慨万分。”张凤翙想起这事,眼眶立刻湿润了,一边擦着眼角的泪光,一边说道:“我们此次出发由西安到安定,沿途可见这种欢迎。并不是因为我们初到或官大或害怕我们,不得不出来应酬一下。确是有意义的,确是认识我们是真正保护他们,为他们谋利益谋解放的,是很诚恳而出于自愿的……这是何等荣幸的事。”

这是真情实感,李想由不得心里一热,一腔高兴化作了感慨,盯着张凤翙,良久才道:“是啊,这些人民群众出来欢迎、支持、援助革命军,正是由于部队作为正义之师士气高昂,遵守叁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除了行军打仗之外,按照军里的宣传大纲,继续不断对官兵进行政治教育,激励他们认识自己肩负的光荣使命。革命军是为救民于水火之中而出征的。要求不扰民、真爱民,搞好军民关系。还有政治部在各地的组织领导和发动群众的宣传也功不可没。”

从样是从陕西新军走过来的张云山也忙拭泪笑道:“民心,有这样的民心,革命能不成功?”

李想凝视漆黑的窗外,缓缓说道:“这片土地上,那些土豪劣绅,封官荫戚,鱼肉百姓。千千万万的农民终日起早摸黑种出来的血汗谷填不满地主的血盆口,祖祖辈辈当牛做马住着难遮风雨的茅草屋。也正是他们悲惨的遭遇,苦难的经历,造就了甘肃农民的革命精神。”

马鸿逵早己在凝神静听了,思量半晌,缓缓说道:“甘肃农民多年来受着清廷和列强的残酷剥削和压迫,苦不堪言。自同治以来,差务络绎,以大军之出征……沿路州县强拉民车,所需之费仍按亩均摊。盖有经管局绅,假公济私格外科派,不肖书差,以少摊多,从中侵蚀,流敝百出,小民不胜其扰。商人缴纳的税额也比原来增加了好几倍。开始全省认解赔款银数以加征罂粟、烟酒等税补额,但地方官吏则以‘摊派’为名,加征者远远超过于此。当时各府、州、县的商税则‘筹解赔款始,一律加增’。茶厘则‘于赔款案内奉文加抽厘钱一成,计每票加抽银一两二钱’。盐厘往日每斤抽厘五文,因赔款‘每斤加抽三文’,又牙帖‘认解庚子赔款各有增加’。另外,在百货中推行的‘统捐’,更是加征加税的又一苛政。所谓‘统捐’,即将原厘金关卡裁撤,另设一总局,专司其事,凡百货均由总局‘收捐给票’,经过局卡,查验放行,不再重缴收捐。这首先在光绪三十一年从大布办起,光绪三十三年重加厘订,在所有百货中推行。从表面看,这似乎使税收统一,有利于商民,但实际上它是官府巧取豪夺的手法。自推行统捐后,‘凡出入各货,……汁收款视昔年大有增加’,‘大布统捐,百货统捐,而收税款较前加倍’,庚子年后,升允和长庚在甘肃地方政府秉承慈禧‘懿旨’而推行的‘新政’,使旧有的官僚机构更加臃肿,新添的机构经费又无着落,加上经办官吏的营私舞弊,也大大加重了各阶层人民的负担。列强的掠夺和清朝政府的搜刮使甘肃民众生活极端困苦。社会上到处呈现粮价踊贵,比户枵空,廒会单覂,民无所得食,饿莩满道,鸿雁哀鸣的凄惨景象。再加上当时灾荒频仍,致使疫疠大作,死者相枕藉。贫家小户灶无炊烟。往往夫妇对缢,室如悬磐,亦无人掩埋,其生者各自谋生,父鬻其子,夫离其妻,哭声震野,耳不忍闻。这逼真的反映了当时甘肃各族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惨景。‘农民头上三把刀,租多税重利息高;农民眼前三条路,逃荒讨米坐监牢’,这首歌谣便是甘肃民众痛苦生活的真实写照。”

李想心里沉甸甸的,想起这些就觉得特别累,只说了句:“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政治部举办的动员大会,去看看我们肩负的使命。”便命众人散了休息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镰刀到处无荆棘

瑞雪纷纷,无风坠玉,是那样的柔软和缓,这在西北是从未有过的秀美光景。一大群人穿得袍乎套兮,在那里挤得人头涌涌的翘期盼。

“牛鼻子,恕我直言。李疯子这杆大旗到底能打多久?他在西北到底能不能立得住?西北各界很多人都在观望。虽然我们不反对革命,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一旦我们跟错了人,他立不住,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们这些紧跟他的人,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现在大家心里不是很有底,因此比较担心,搞得不好,身家性命、前途命运,满盘皆输啊!历史,还是讲究以成败论英雄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说话是个老学究,在他身边的老道,冰天雪地,一身宽大的道袍显得非常单薄,可是看他顾盼之间,神采奕奕。

“果斋,”老道开口说道,“我有一弟子,在李疯子麾下,也算是有些接触。我对也他认真观察了一阵子。我认为,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李疯子这个人,属于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枭雄人物。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人把老百姓装在心里。‘得民心者得天下’。孟子说得非常清楚:‘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跟这样的人做事情,我们尽管放心。李疯子是有雄才伟略之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们曾经追求的理想……能够有一个再次燃烧我们曾经的理想,再艰难也值。人生,难得有几次拼搏的机会!”

两个人正在交谈着,李想已经来了。人群当中就是嗡的一声,简直都有些儿狂的样子。

万众期待当中,就看见一个小个子青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来,笑吟吟的,仿佛这青年身上带着一股魅力,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人吸在他身边。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又激起一片情不自禁的啧啧称赞的声音。

李想走向露天大会的讲台,站在像个柿饼的麦克风前,站在万千民众前。他并没有急于说话。他用聪明、和悦的眼睛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群,仿佛在考虑什么,又好像在等待什么。

“我们这次在陇东的战事,假若我们这次不因为得着陇东民众的许多帮助,就不能这样快打败敌人。”李想一开口,即热情赞扬了陇东民众对安西军的支援,“农民组织的向导队、运输队、侦探队、交通队、募捐队、慰劳队等,或在后方,或在前线,进行甚力。甚至固关、三关口等处组织敢死队,实际参加战争。其余各区与战线相近者,莫不领导农民作军事援助。革命军由秦进陇,长驱直入,节节胜利,实得农民之帮助不少。”

“暗探队对平凉的敌情进行了详细的侦察,对于哪里有敌人、哪里有工事、哪里有敌人的机枪炮兵位置,哪里有路可通,哪里河面结冰可以冰上过河等等,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们还将敌军在平江方面的兵力配备绘制成图,送给革命军,以后更不断递送情报。暗探队在侦察敌情中还俘掳了敌军十余人。

交通队除负责通讯联络报告敌情外,并沿途修桥补路为革命军提供了很大方便。

向导队引导革命军渡过江河,抄近路绕过大雪封锁的高山,到敌军后方进行突然袭击,特别是革命军的一支部队在向导队的引导下,在六盘山地区,我们潜行至太白山顶敌人眼皮子底下时,敌军还没有发觉。向导队还帮助革命军扫除敌军埋下的地雷。距三关口二十五里之阵地,敌人曾在阵地前埋伏地雷甚多,我军得农民引导,悉数将其破坏,故得完全平安渡过……

破坏队到处切断敌桥梁及电话线,捕捉敌通讯兵,以后当革命军进入城郊时,清军还不相信。

疑兵队在平江四周的山上和阵地附近,遍置松树炮和土枪爆竹,不时燃放,有时鸣号擂鼓,有时摇旗呐喊,迷惑敌人,乱敌军心。

冲锋队则直接配合军队作战,革命军攻击固关、三关口等险要关隘处时,都有他们参加作战。

拂晓我军进攻六盘山的三关口,民兵大举帮助围攻太白山,冒弹冲锋,勇挺登山,敌兵大乱,当夺枪械无算,毙敌甚多,并进至离太白山三十余里之青水岭,敌兵节节退却,死亡载道,所获大炮枪弹无数,概交我军收领,农民因攻击太猛,阵亡者至十三名。三关口敌军,因前线溃败,仓皇逃遁,农民曾某见一荷枪之逃兵,即持扁担追击,该兵即开枪射穿曾某之腹部,曾犹未知痛楚,仍以扁担猛击,卒夺其枪,将该兵击毙。曾因用力太猛,亦倒地而毙。”

李想洋溢着激情,说起这些日子听到的点点滴滴的故事。对于群众在陇西战役中所建立的功绩,他最后称赞说道:“此次我军进攻,能进敌阵地击破,皆民众协助之功!”

看到这些民众就是对自己的称赞没有多少激动,李想心思飞转,这个时刻,嘴上却还是对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慷慨陈词:“国民革命是各阶级联合革命,但有一个中心问题,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就是农民问题……”

他话锋一转,才露出兴高采烈表情的那些表情麻木的民众就听着他换了更掏心窝子的口气:“……无论是打倒列强洋鬼子、打倒军阀、土豪劣绅,或者是发展工商业和教育事业,都要依靠农民问题的解决。有人说我的农民运动是‘惰农运动’和‘清廷没有推翻以前,我们内部不要闹事’,过去清政府时代只准地主向农民加租加息,现在农民向地主要求减点租减点息,就是‘闹事’了吗?这种只准地主向农民作斗争,不准农民向地主作斗争的人,就是站在革命的对立面,就是破坏革命的人!大家伙说,我说在理吗?”

哗的一阵掌声终于响起来。

马鸿逵当即就振臂高呼:“咱们要支持李大帅开张农民运动,将革命进行到底!”

革命战士同声振臂高呼,但是底下民众,还都不习惯这个热血沸腾的架势,呆呆的不知道跟着喊好还是不跟着。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李想满身大汗,嗓子嘶哑的从高台上面跳下来。底下习惯了老礼节儿的人们虽然不会喊口号儿,都纷纷作揖下来。顿时就是一片风吹浪倒地壮观景象。这种场景李想也早有经验,就是笑得加倍客气,作揖得比他们还要深。这一做派,不少老人就是热泪盈眶:“还是革命党人好啊……”

李想向几个当地名流,向新任命的农会干部询问了乡里的农运情况,然后讲了话,他说:“我在湖北高农民运动,那时候就听见有人讲农民运动搞糟了,但是在湖北农村农协委员讲农民运动搞得好。我们是搞得好,并不是搞糟了。”

“乡里农协办得一团糟,我们那里的喜四娃娃子是个一字不识的红脚杆,翻开脚板皮做牛屎臭,也当了区农民协会的会长,晓得搞么子!”说话的这个中年大叔和老道站在一起,显得非常另类。

水仙儿立刻附在他耳边说道:“这人叫刘尔炘,字又宽,号果斋、五泉山人。兰州人,甘肃文坛巨子。光绪乙丑科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编修,应聘为五泉书院讲席。”

这时,李想轻轻一笑道:“不识字,就不能铲除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就不能推翻封建统治,就不能建立民主政权,就不能建立农民自卫武装,凭什么说不识字就会把事情搞糟了?”

李想脸色笑得轻松,嘴上可是词锋犀利。说到这里,脸色已经变了:“你们知道吗,宣统二年,我在湖北安陆听说,当地一个长工春上没有粮食,在地主家借了五担谷,单价两块鹰洋,地主到年终结帐时,把一担谷的单价从两块涨到五块。这个长工做了一年仅只吃了五担谷,不但没有进一个钱,反而倒欠了那地主五块钱,过年时,一家无粒米下锅,一气之下自缢惨死。”

李想脸色已经全变了,一再告诫大家伙:“一定要站在革命的立场拥护农民革命。宗法封建性的土豪劣绅,不法地主阶级,是几千年专制政治的基础,清廷、列强、贪官污吏的墙脚。打倒这个封建势力,乃是国民革命的真正目标。”李想问道,“靠谁来打烂这个基础,挖掉这个墙脚呢?只有靠农民。”

李想再次强调建立民主政权和农民革命武装的必要:“农村革命是农民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权力的革命,而地主政权,是一切权力的基干。农民有了组织以后,第一个行动,便是从政治上把地主阶级特别是土豪劣绅的威风打下去,把农民的权力长上来。”

李想想起昨天在街上碰到一群无学可上的孩子,又补充道:“刘老先生的意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农民运动还有一个重点在于教育,在于中国文化的普及。鉴于近今教育事业大都偏向城市,又其设施限于学校,不获使社会成为教育化,爰拟从农村入手,划定区域,从事实验,期以教育之力,改进农村一般生活,以立全社会革新之基。”

“镰刀到处无荆棘,锄头底下有自由。”李想鲜明地宣告:“教育,要与贪官污吏土豪劣伸奋斗,与东西列强侵略压迫奋斗,与传统封建教育思想奋斗。”

第三百九十六章 断一柱石

李想和刘尔炘在那里倾谈,众人似乎也知道李大帅有什么重要的事商议。风雪底下,都在静静的候着。那些最为精力充沛的热血青年们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散开。

李想谈起教育,这是让他最蛋疼的一件事情,他所接受的现代教育无疑是失败的,受教育越高,越加恬不知耻要做拜金主义,越加崇洋媚外要做假洋鬼子。

“中国教育一直走错了路。他教人读书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他教人离开乡下往城里跑,他教人吃饭不种稻,穿衣不种棉,做房不造林。他教农夫子弟变成书呆子。城市里的新式教育也未必就好,通篇的拿来主义,失去自己的文化传承,变成了盲目的崇洋媚外!”李想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俊脸漫过一丝红潮,“我认为新中国教育的生路在于建设适合实际生活、实行教学做合一的活教育,要从中国实际国情,乡村的生活产生活的中心学校,从活的中心学校产生活的乡村师范,从活的乡村师范产生活的教师,从活的教师产生活的学生、活的国民。”

“李帅!”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使李想转回头来,梅迪在人群朝他招手,“宗社党头目良弼遇刺!”

“死了没有,”李想目光如电的瞪着管家小妹,有了上次袁世凯遇刺无恙的乌龙,他现在可不敢高兴的太早。又问道:“谁干的?”

“军咨使良弼,已被人刺杀了。”民政大臣赵秉钧见到热炕头上安坐的袁世凯,劈头说道。

“已死么?”袁世凯向后一挺,开口即问他死否,其情可见。

赵秉钧微微躬身答道:“现在好像还没死,听说被炸掉了一条腿,估计离死也差不太远了。”

袁总理心里暗赞汪精卫办事有快又好,表面却假装不知内情的问道:“敢是革命党所为么?”

赵秉钧也拿不准,说道:“大约总是他们党人。”

赵秉钧这个回答又让袁世凯糊涂了,遂又追问道:“是否捉住了行凶之人。”

赵秉钧回答说:“良弼没死,抛掷炸弹的人,却已死了。”

袁总理点点头,叹道:“暗杀党还真是厉害,但良弼顽固异常,若非被人击死,事情终究不好办。”言下明明有喜慰意。

赵秉钧也点头哈腰的说道:“此人一死,实现国体共和就容易了。”

听到良弼遇刺,赵秉钧方才在来的路上很费了心思与袁克定套问试探过,无奈这太子爷一提这事便王顾左右而言他。弄得他心里在一直忐忑不安,毕竟袁世凯和良弼接连遇刺,说不定就会轮到他。如果这次刺杀是袁世凯一手策划,那么……

袁总理目光紧紧地盯着眼珠乱转的赵秉钧,半晌方笑道:“你道中国的国体,究竟是专制的好,共和的好?”

赵秉钧一愣,飞快地看了袁世凯一眼,说道:“中国人民,只配专制,但眼下的情势,又不得不共和。如果仍沿用专制政体,必然还是要有皇帝。一旦清帝退位,谁来当这皇帝?就算是有人承接了下来,名声也会和王莽、曹操差不了多少。依我的浅薄之见,只好顺水推舟,慢慢再说。”

袁世凯不言声,起身踱了几步,倏地转过身走近赵秉钧,目光变得咄咄逼人,笑道:“说得精辟啊!中国人民,只配专制,但眼下的情势,又不得不共和。”

袁世凯声音中透着巨大的压力,赵秉钧被震得浑身一颤,双膝一软就要跪倒,急忙稳住心神说道:“中国自然还是像日本一样君宪的好,只是这个君应该是华夏之君,而现在的君却是狄夷之君。”

袁总理不禁点首,又与赵秉钧略谈数语才散了。

且说,刺杀良弼的彭家珍是京津同盟会的党人,与吴禄贞策划联络北方燕赵联盟,吴禄贞被刺身亡联盟失败,旋又策动王金铭等在滦州起义,同样是出了叛徒起义失败。京津同盟放弃起义搞起刺杀,刺杀袁世凯失败,北京城大索革命党,但就是在风声鹤戾的时候彭家珍毅然独自潜入北京。

听说汪精卫住在西河沿金台旅馆,彭家珍虽然不齿汪精卫的行为,但汪精卫毕竟是京津同盟会会长,他鬼使神差的摸去找汪精卫了。金台旅馆没见到汪精卫,不过他在汪精卫客房的见客厅桌上看到遗有名片一张,印着奉天陆军讲武堂监督崇恭字样,一张照片,印着军谘府军谘使兼镶白旗汉军副都统爱新觉罗·良弼字样。

彭家珍左右看看无人,顺手取置衣袋中,然后走出客厅,一脸若无其事的问茶房:“汪先生几时来过。”

茶房点头哈腰道:“汪先生上天津去了,声明两三天后回来,他的房间,还留着呢。”

彭家珍得此线索,晚上在国光新闻社与几个党人碰头时,将日间所见所闻,向大家报告。

彭家珍说道:“我已借得协都统制服一套,再取一个爆炸弹,去大红罗厂找赉臣这小子算帐。借崇恭名刺,作为进见媒介,拼此微躯,替绶卿报却丧元的深仇宿恨。”

说完,彭家珍找来纸笔写下绝命书:“共和成,虽死亦荣;共和不成,虽生亦辱;与其生受辱,不如死得荣!”

他将银票百元和衣物用具交给仆人伍焕章带回天津。

几个年轻的党人呆呆的望着彭家珍,不能作声,心中十分难过,李想微抚他们的肩头,说道:“老弟们,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呢?”

最年轻的一个党人还是个少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不禁噙着眼泪,念出赵伯先送吴樾的诗:“临歧握手莫咨嗟,小别千年一刹那,再见却知何处是,茫茫血海怒翻花。”

默默听着这首诗,彭家珍亦为之点头苦笑。

傍晚,彭家珍更换服装,手提小包内藏二枚炸弹,乘马车进入前门,先到军咨府,没见到良弼,便转往红罗厂良弼私宅。

彭家珍叫马车夫将马车调转车头在大门前等候,他便直进大门门房前,彬彬有礼地道:“请问,此处可是良弼总领的官邸吗?”

门房盯着这位陌生人,见他身着军官制服,威武英俊,便恭敬地答道:“总领赴摄王府,尚未回府。请问老爷尊姓大名?”

“敝人姓崇名恭,奉天讲武堂监督。今日专程来谒见挚友。”彭家珍说话间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崇恭的精制名片。

“啊,失迎,失迎!请进里屋坐!”门房一阵点头哈腰。

“不必客气。我和良弼总领乃是多年好友,只是这几年忙于公务,久疏贵府。现在既然总领未归,我不妨先到附近办件小事,呆会再来。”

彭家珍却是十分精明,他想良弼是十分熟悉崇恭的,自己乃是假崇恭,如果在府内等候,待良弼进门,先行禀报,难免事未遂而败露,使托故而出。

他整了整佩在腰间的军刀,蹬上马车,又朝着来的方向不紧不慢地驰去。走出数十丈远的一个丁字路口,转了个弯,便在一株老槐树下停下。他掀开车帘,点上一支烟,眼睛注视着马路上出现的车辆和行人。

一支烟还未抽完,便见一辆四轮马车奔驰而来,在路口拐往红罗厂良弼私宅方向。彭家珍虽然没有看见车上的人,但凭那威风样子,便料定这是良弼回府了。

彭家珍低声吩咐车夫:“跟上!”

前边那辆四轮马车在良弼私宅大门前停下,一个青年禁卫军将领从马车上跳下,便大步向大门走去。

彭家珍的马车紧跟着也在门口停下,他跳下马车,借风灯的昏光见那青年将领:四方脸,大鼻子,厚嘴唇,两撇细八字胡,便确信他就是良弼。

彭家珍机警地提着那只装着两枚烈性炸弹的小包,急步走到门边,亲切地叫道:“良弼兄!”

良弼参加宗室密议南北战事,除了几个宗社党发言附合他的主战意见外,其他人皆默默不语,他窝了一肚子气,一路坐马车回来。烦恼地闭着眼睛,不愿看周围的一切,彭家珍尾随其后,他也没有介意。他刚踏上大门石阶,忽听身后有人亲切地叫他,他便站住了。

“不认得我了?”彭家珍从衣兜里取出那张崇恭的名片,恭敬地递了过去。

当良弼接过名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注目觑看时,彭家珍便迅即从小包内取出炸弹,引动爆炸装置,掷在良弼脚下,可是,这是枚哑炸弹。良弼见掷下炸弹,吓了一跳,但他是个有胆略的军人,当即一转,跳上门前的台阶,“唰”地拔出腰间短剑,准备拼搏。

彭家珍扔出第一枚炸弹后,迅即掏出第二枚,向良弼扔了过去。

“轰”地一声巨响,那刚拔出利剑的良弼,左腿被炸飞出一丈多远,石阶飞裂。良弼的八名卫兵、一名马弁,也同时倒在血泊之中。

机警的彭家珍掷出第二枚炸弹转身欲走,不料一片锋利的弹片被阶石反弹过来,直插他的脑颅,他眼前一黑,竟直直地倒下。

第三百九十七章 自信人生二百年

李想仍然一如既往地关注南北和谈,良弼遇刺,京津同盟会骨干在天津租界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表示对此事负责,同时为刺杀良弼的彭家珍烈士举办声势浩大的悼念活动,李想代表鄂州政府和鄂州人民拍电去表示哀悼。

现在明白人都知道,良弼一死,这个唯一留在北京的柱石折断,清廷再也撑不下去了。可是得益最大的不是南京临时政府临时大总统孙中山,而是北京清廷内阁总理袁世凯。

李想一时倍感压力山大,为此加快了他对兰州决战的军事部署。

革命军已经得到了陕西和甘肃民众广泛的支持,支持革命的千万民众,他们用车拉,用肩挑,在着冰雪封路的冬季,从汉口源源不断运输来庞大的战略物资,如果只用长江机械厂新出厂的八台拖拉机底盘改造的大型货运汽车运输这批战略物资,无疑是杯水车薪。

至此,李想的战争机器基本上完全建立。

看着南京临时政府和袁世凯真真假假地谈了这么几个月,李想总觉得心里不痛快。革命也是可以谈条件的吗?李想早已经看到谈判的结果,也知道这个结果会给中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要救中国!我要改写历史!”李想站在破旧的窗前,朝着茫茫雪原奋力大喊。

李想这一吼,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改变太多太多。这要是在一百年后,一定会被周围的人痛骂傻B和脑残。可是在这个波澜壮阔的辛亥年,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太正常不过了,太普通不过了,在这风云激荡的岁月,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在这个时代,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凌云壮志。

一个人,必须要有远大志向。有了一个远大的志向,才会有奋斗的目标,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人生就不是迷茫的。有了一个远大的志向,为了达到他,才会为此而努力拼搏,人生就有了动力。

一百年后的世界里,李想浑浑噩噩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穿越清末,看到的是积弱百年的国家,民不聊生的历史,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改变落后的社会、改变积弱的中国的决心!

以前,李想一直认为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诗很傻。变法失败后,他为什么不逃走,白白送死。可现在,李想突然理解了,这是一种为了革命坚贞不屈,奋斗到底的气节和品格!孔子在《论语》也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能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所信仰的而牺牲也是一种无限的光荣和满足。从第一次广州起义到辛亥前夜的黄花岗起义,多少烈士前仆后继,靠的不就是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么?革命需要牺牲,需要流血。因为革命而落如敌手,他们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会苟说出有违革命的话来换取生命。如果能换取和平,唤醒大众的觉醒和祖国的崛起。那又有什么是不能够放弃的呢?有了这种敢于牺牲的精神,生亦光荣,死亦光荣!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为了挽此天倾陆沉,革命党人抛下无量热血、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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