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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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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云鹏告别袁世凯,果然立刻谒见冯国璋。

靳云鹏一见面就道:“天下安危,惟在公之决心。”

“哦?”冯国璋盯视靳云鹏一时,突然哈哈大笑,“无外乎一战。”

靳云鹏浓眉一挑,说道:“战不能救危亡。”

冯国璋眯着眼欣赏地看着靳云鹏,陡地想起刚回京与袁世凯的一席密谈,心中升起一阵不快,旋又笑道:“为国尽忠,无外一个死字。”

靳云鹏听着这话,果然有脱出袁世凯掌握的意思,心中不由暗紧,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公何所择。”

冯国璋似笑不笑答应道:“吾为国而死,名正言顺。”

靳云鹏根本不相信冯国璋真愿意给清廷陪葬,干咳一声,说道:“死生问题当以利害决之,公苟为天下人民谋幸福,虽生犹荣,否则徒欲以一死塞责,虽死犹辱,望公勿以一人生死为念,当以国家存亡为忘。”

冯国璋沉着脸道:“我总疑革军不能成事,现在各处秩序紊乱已达极点,一班佻达少年,意气用事,各争权利,势必自相残杀,终招外人瓜分而后已,名为共和,实较专制为烈。即如此次议和,必令官军退出百里以外,公理何在?”

靳云鹏脸上毫无表情,轻声道:“君不得志于满廷,而郁郁久居人下,满廷之待我辈,含垢忍辱,以至于今,而君犹以为未足耶?何一旦手握兵权,竟欲效忠清室,岂高官厚禄,果可以歆动素心乎?”

冯国璋脸色微变,冷冷说道:“满廷何德于我,我又何必效忠,但予终觉中国人格太浅,程度不齐,善泳者随波自如,善割者迎刃而解。否则未有不伤未有不死者。今以不知立宪之国民,而谓能享共和之幸福,吾不信也。”

靳云鹏愣怔了一会儿才温声说道:“如公所言,中国国民非但不知共和,抑且难言立宪,试问中国尚有自强之一日乎!黔首何辜,长遭桎梏,谁无血气,其何能堪!我辈出洋归来,迄今几二十年,岁月不为不久,虽魂梦中无时不希望政府改良,岂料屡经变更,竟演出一作福作威之贵族政治,非驴非马之立宪政体,曩日愁城坐叹,公岂忘之。吾尝与公言变通旗制,竟成虚设,倘圣明在上,废八旗,入汉籍,开国会,节君权,黜亲贵,驰党禁,起项城,召康梁。旁求俊义,尊崇舆论,剪发易服,兴学育才,实行征兵,改良风俗,俾天下耳目为之一新,中国何患不强?有不赞成君主立宪者,吾弗信也。乃计不出此,徒饰外观,骄侈自肆,萎靡腐败,日促其亡,致召此次革命之变。是所谓革命者,乃满廷自革其命,非汉人革之也。然既有此举,本属死中求生,天下滔滔,人心已去,倘犹顾虑程度,妄思取消,止沸扬汤,因噎废食,坐待其毙,有是理乎?驽马日行三十里,加以鞭策,尚可倍之。促进文明,亦复如是。至于秩序紊乱,乃由人心不靖。人心不靖,根于国体未成。国体定矣,人心安矣,尚何紊乱之有?今者存亡中国之大权,惟公操之。吾与公固感恩知已,且值利害生死之交,区区愚衷,敢不尽言。”

冯国璋徐徐啜着茶,饶有兴致地听着靳云鹏侃侃而谈。

“中国存亡之枢纽,在和与战两者而已,公欲存中国,保皇室则和,否则战。”靳云鹏斩钉截铁的说道。

冯国璋良久才沉吟道:“君以为中国之存,皇室之保,胥资共和乎?”

靳云鹏忙点头道:“惟和则可存可保,不然,中国或尚有望,皇室断归消灭,且不独皇室为然也,即项城与各将士,亦恐有不虞之祸。少游之疏通两方面,正所以联络感情,合为一致。故首以推尊项城为北军保持势力,并要求优待皇室,及出征将士,皆不负害敌责任,以争固有之权利,其所以为大局计者,至周且备,非空言也。少游于此次南行,固与黄克强代表顾君忠琛已订密约,于以上诸节,皆有明条。”

冯国璋不禁一怔,道:“顾君为熊成基一案所累,前太湖秋操,顾为安徽参谋处总办,余曾阴为之助,今居何职?”

靳云鹏正色说道:“现为元帅府总参谋,晤面时尚谭及我公,颇为感激。”

冯国璋坐着没动,硬棒棒的说道:“项城断不赞成此举。”

靳云鹏起身笑道:“项城居于被动地位,心中已以为然,特口不能言耳。”

冯国璋身子一仰,说道:“何以知之。”

靳云鹏忙一躬身,赔着笑脸道:“芸台尝为余言,且即不言,观其屡欲言和,且允北军退驻百里,皆赞成共和之明证。”

“我欲战,君以为何如?”冯国璋陡地阴沉了脸。

在这一霎间,靳云鹏才看清这人的真面貌。

“战必须款,果筹得否?”

冯国璋忽地起身:“尚可勉强筹之。”

靳云鹏脸色冷峻,咬牙轻声说道:“勉强二字,殊难经久,且大局未定,人心不安,和战之间,最宜审慎。今既以热血所易之汉阳,甘于弃掷,已不知内阁是何居心,而犹欲以已退之师,无饷之众,贸然言战,非有十分把握,似不可冒昧从事。”

冯国璋铁青着面孔道:“若言退兵,亦战略上应有之义,恐其三面包围,第一军将处绝地,已成不得不然之势,惟出之革军要求,余气愤填膺,已累日矣。”

“北军将士皆欲战乎?”靳云鹏断喝一声问道。

冯国璋阴冷的目光紧盯着靳云鹏,许久,才说道:“诸将之意甚坚,张怀芝来电,已联合姜桂题、张勋、曹锟、李纯、王之春、陈光远等,一致主战,并向亲贵要求军饷,绝无异议。”

靳云鹏拉下了脸说道:“以大局利害而言,决无再战之理,战则自速其亡耳。”

冯国璋自然一听就明白,心中不禁大怒,涨红了脸别转过去,说道:“文天祥、史可法非人为之耶?”

靳云鹏并不害怕,冷笑道:“惜乎辛亥以后之历史,断不认公为文、史一流人物,虽一死究何以谢天下。”

冯国璋厉声道:“人各有志,吾志既坚,虽白刃在前,鼎镬在后,所不惧也。”

“公勿怒,”靳云鹏喘了一口气,“一室之内,言论自由,庸何伤,吾闻暗杀党人,将有暴动之举,皇室与项城及公,皆处危地,吾不忍见公被其祸,今日之言,正所以报知已,听受与否,其权在公。”

冯国璋气呼呼坐下,一边听一边沉思:“君意可感,然欲吾委曲相从,则有所不能。”忽转嗔为喜,“今夕之言,幸勿为外人道,事苟有可为,吾亦决不拘执。”

靳云鹏眼睛一亮,笑盈盈道:“公出此言,为斯民造福不浅。”

第三百八十七章 血色勋章

黄昏,天高云淡,冷风轻拂,白雪覆盖的村落里,炊烟袅袅。在这宁静的气氛中却孕育着一场恶战。

李想带着各部将领到了太白山头上侦察地形。马鸿逵地头熟,找到了一名向导,李想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了太白山,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副宁静的画面。

这是李想在战场的习惯,就是只要条件许可,每战必事先实地侦察地形,如果在作战上,习惯于地图作业和主观臆测,在情报获取上,过分依赖侦察部队和部属,就变成纸上谈兵了。

夕阳徐徐落下,云层也渐渐散去。

李想极小心的抬头,太白山上有一个敌人的阵地,而从他们匍匐的山头上看下去,三关口能尽收眼底,清军的士兵操练都可清楚看见。作战参谋们一阵忙碌,把李想指出来的每一个高地、每一个山沟以及每一条小道都在作战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

星光熠熠,夜幕徐徐降下,吞没了大地。白雪连天,卷过了静悄悄的莽原,革命军静悄悄地迤逦行走在如画江山之中。

夜风很大,战士们的头发上刚刚落上一点雪迹,又立刻被卷走。

银装素裹之中绽放着一丝丝绿意的茂密针叶松林,一百多米高地太白山独自在撞眼的风雪中显现。

李想远远眺望着太白山的山顶用原木尖桩修筑的栅栏和镶着铜铆钉的大门,抖开了满身地风雪。

栅栏的雉堞和高高的角楼、箭塔上满是一层皑皑的白雪。有哨兵在巡逻。

“怎么办?”井勿幕在雪地里憋了半天,抹了一把眉毛上地冰渣。看了看太白山上的布防,又看了看自己的新老板。

“如果是你占据这个地形,你会怎么对付你地敌人?”李想反问他道。

“我会用檑木和滚石,再用洋枪在角楼上配合作战,如果有骑兵部队。还可在适当的时候发起反冲锋。象这种山路,给我足够的檑木和滚石,我只要一个百人小队,保守估计也可以在一天之内防守住两个联队的轮番冲锋……”井勿幕说道。

“说的非常准确。”李想苦笑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井勿幕说道:“如果是在这种地形上防守由大帅您指挥的鄂州革命军战士,即使给我一个联队。我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那还等啥?干吧!”宋缺说。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我们革命军创造条件也要上!”马鸿逵刚编入金鹰卫,对金鹰卫团长宋缺是唯命是从。

“我觉得还是应该智取。”井勿幕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

“智取太白山?”李想哑然失笑,《林海雪原》他也看过,不过也没有看到什么法子能把太白山智取的。“咱们的优势是炮火犀利,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先炮火覆盖,再发起攻击吧。”

“如果对方的火力也很犀利,我们该怎么办?”马鸿逵眨巴着大鱼泡眼问道。

“据我估计,敌人火炮也不会很多。”李想说道:“在中国,除了北洋,还有哪一支部队的火力能跟我们一拼?”

几个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把火炮的攻击坐标发给山炮部队。”李想眯着眼,从重重风雪之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太白山上的敌人们。

砰!砰!砰!三颗鲜红耀眼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一排排炮弹腾空而起,划过长空,呼啸着飞向敌阵,炸得敌地堡塌陷。轰隆隆的巨响中,山上的积雪被炸得翻腾起了,浪花一般的飞溅,迷离的雪粉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被飕飕的冷风一吹,就象一层找寻不到归宿的迷雾。

如同破帛撕裂般的声音中,一接着一的炮弹接连而下。黑暗的雪夜中,一道道橙亮的火球接连炸开,冲天而起的烟柱间,飞溅着猩红的烂泥,炮火打得很猛,几乎每一秒钟都有炮弹落下来。

大地在震动,荒草在颤抖。

“全体都有!”井勿幕举起了手中地洋枪,装上刺刀。

战士全都在激烈地吞咽着口水,他们清晰的看着被炮火一遍又一遍虐杀的敌军阵地。潮湿的空气中由于遮蔽弥漫着蓝灰色的硝烟,显得迷迷蒙蒙的。

“冲锋!”井勿幕声嘶力竭地吼道。

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井勿幕属下最凶悍的民兵战士犹如一把把钢刀插向太白山。

清军真是欲哭无泪了。

在西北战场上打过这么多仗,大概也没有一支部队有他们这么倒霉的,连着吃了三轮山炮覆盖打击。

镇守太白山的一千名清军精锐军,原本是马家兄弟的骄傲,先被革命军凶猛的炮火笼罩,这时候已经所剩不多了,看到革命军这帮杀星冲上战场,清军就算徒劳地负隅反抗,被诮灭只是迟早的事。

令人心生钦佩的是,这些残存的清军居然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战斗职责,连一个逃跑的也没有。

炮火延伸,每个清兵们的脑子被寒冷的夜风一吹,格外的清明,精锐西军高度的纪律性和自尊心迫使他们想坚守战场。

宋缺率领金鹰卫战士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时而低身跃进,时而匍匐向前,很快迂回到敌太白山主要阵地凤凰咀侧后。他们脚蹬石缝,手扒悬崖,像灵巧的壁虎攀上了凤凰咀峰顶。

就这短短五分钟的炮轰时间,起码有半数清军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那群清军,在看到宋缺杀上来,这时候才想起逃跑的事来。

来不及了!

宋缺提起了指挥战,率先一头撞进了清军士兵们群中,狂砍乱砸起来,力量爆发到极限的宋缺,简直就是一个万人敌,无坚不摧,挡者披靡。

雪花飘落,空着一只手的宋缺竟然叼着一支袅袅飘散的中华烟,赫然站立在血腥战场。

浑身浴血的宋缺犹如战神,一头黑发已经变成了血红,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是铁血交融之色。

地上蒸腾的鲜血热气让雪花飘下就即刻溶化,宋缺的目光透过密密飘洒的雪花扫视着面前的清军们,他的眼神犹如冰川之上万年不化的尖锐冰棱。

没有一个清军敢于上去挑战了,再也没有了,在宋缺的眼神下,清军们只剩下了畏惧的退缩,那些表情冰冷的清军长官也不例外。

这个恶徒,没有清军不被他的英勇所震撼,血色就是他最好的勋章。

金鹰卫紧跟着恶徒老大的脚步,森冷的刺刀仿佛就在嘲笑清军们的可笑和无知。

井勿幕带着兴奋的民兵们信心大增,跟随着金鹰卫们的步伐冲进了清军们的战阵。

犹如猛虎扑向敌群,轻机枪左右横扫,刺刀上下挑刺,一举歼灭了守敌,占领敌阵地,为攻击太白山主峰打下了立足点。

总攻开始。一时间,枪炮声、手榴弹声和响亮的冲锋号声,组成一曲雄壮的战地交响曲。

战士们在弥漫的硝烟中,一个个如猛虎蚊龙,跃出战壕,向太白山守敌发起猛烈的冲击。

濒于灭亡的敌人,利用坚固的工事做垂死挣扎,密密麻麻的工事组成了直射侧射倒射的交叉火力网,将冲锋的战士一个个击倒在血泊里。

李想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耳边嘶嘶飞掠而过的子弹无时无刻不在随时带来死亡,一时怒火中烧,亲自跑去瞄准,马鸿逵装弹发射。一发发复仇的炮弹飞向山头,炮弹呼啸着落下来在腾起的火球中将弹着点的泥土砸的四处翻飞,敌人的火力点一个个被摧毁了。

空气之中满是呛人的烟火味。清军的机枪火力疯狂的扫射着在大雪中艰难而行的革命军士兵们的身影。

成群的革命军士兵们呐喊着、蜂拥前进着,很快便是突入清军阵地,并占据了太白山的部分防御点,而后逐次向纵深涌进。而清军部队则是在火力的掩护下,拼命起反扑。

到处都在发生激战。到处都是呼啸而落的炮弹,双方迸出惨烈的白刃战,挺着刺刀的两方撞成一团,杀声震天。

沿着这个崩裂的缺口,潮水样的革命军士兵疯狂的涌入,并开始向两翼拓展,而急红了眼的清军也不顾一切的拼命反扑,其预备队从缺口两翼压了过来,并与急扩大突破口的革命军军队杀成一团。

太白山失守,使敌三关口的纵深和侧翼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疯狂的敌人惊慌失措,拼凑了一个营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拉成散兵线,向革命军阵地反扑过来,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黑压压一片。拼命反击的清军几乎疯了样的起一波接着一波的逆袭,一些火炮也纷纷对着太白山轰击而来,对着被革命军占据的地方一阵狂轰滥炸,防守的革命军死伤惨重。

稀稀拉拉的清军散兵线突然就如同一浪接着一浪的潮水般接踵而来,小队、中队级军官纷纷的前压,以小队为单位的起冲击。

革命军阵地上的马克沁机关枪怒吼着,密集的子弹穿破重重雪幕,带着摩擦空气的嘶鸣声,飞溅而射着,在冲击的清军散兵线中,破开一道道可怕的死亡线,像割麦子一样,敌人一片片倒了下去。但是,敌人在督战队的威逼下,又踩着前面的尸体上来了,有的爬上了五连阵地,有的跳进战壕,挥舞着鬼头刀和战士们展开了肉搏,后面的敌人也乘机拥了上来。挥舞着马刀的清军指挥官一声“攻!”成群的清本士兵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扑了上来。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而无数的炮弹则是从黑森森的炮膛中呼啸而出,打着旋的划开道道弧曲的弹道,而后尖啸着落下,轰轰轰的炸响成一片。冲击的清军散兵线被接连的崩开一个又一个的豁口,烟火腾起之处血肉横飞。烟尘中残缺不全的肢体、人体组织被高高炸起。

推进的清军散兵线则遭受着从革命军阵线上飞射而来的子弹一遍又一遍的洗礼,钢铁破片四下飞舞,一阵血雨腥风。冲击的清军步兵慌乱着趴倒在地,躲避炮击,并组织起还击。

宋缺再次带领金鹰卫猛虎般地冲向敌阵,一阵挑、打、刺,撂倒了进入阵地的几个敌人。紧接着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炸得敌人血肉横飞,鬼哭狼曝般地滚下山去。

第三百八十八章 莫问前程

这片死亡战场之上,不断有人在那阵阵爆炸的烟云中如同雪花般被气浪卷飞而出。缺胳膊少腿、鲜血淋漓的伤者呼号挣扎着。

无数的炮弹疯狂地泼洒着钢雨,刚刚被击退下去的清军部队,不一会儿,发疯似的重新组织队形又扑了上来,立即重新组织了攻击锋线,怪嚎着起新一轮的冲锋。

与此同时,安西军的正规军主力迂回敌侧后直逼三关口,在炮兵的支援下,协同民兵联队向敌发起猛烈冲击。拼命的向着清军阵线倾泻火力。轻重机关铳的火力旋风样的横扫过来,劈头盖脸的砸在清军的防线。无数的革命军猛士蹒跚在满地的烂泥之中,嚎叫着冲了上来。

负责掩护的炮兵阵地上,所有的75毫米火炮都已经打出了数次急射,黄灿灿的弹壳带着腾腾热气从炮膛中哐当退落,新一枚炮弹随即推入。

一炮弹如同雨点样的砸在清军防线中,“轰!”擂鼓样的狠狠敲击着大地,掀起阵阵腥风血雨,腾起高高的烟柱。雪夜中似同钢铁与鲜血泼洒的油画。

冲在最前面的张云山民兵联队冒着密雨般的子弹,攻占了敌前沿阵地,并勇猛地向敌纵深猛插,直奔瓦亭以南主峰。

这个主峰是三关口一个重要制高点,位于敌阵地纵深腹地,瓦亭守敌原来并未在这里布置兵力。随着太白山和三关口前沿阵地的失守,这里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敌我双方若一方先占领主峰,居高临下,将对另一方带来很大的威胁。

张云山率领的民兵联队战士们奋力向主峰攀登,陡峭的山壁上覆盖一层雪,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山崖,他们全靠抓住山壁上长满的蝎子草,但是这草,螫得人胳膊上起了一串串水泡,还有那尖利的岩石,磕破了他们的膝盖,洒下了斑斑血迹……爬到半山腰,忽然从山背后传来一阵阵吆喝声夹杂着枪托撞击声。原来,就在他们向主峰攀登时,敌人也派出兵力从主峰侧后使劲地往上爬。

“冲!”张云山毫不犹豫地招呼战友们,没有丝毫停顿,不顾乱石碰伤脚跟,不顾汗水湿透衣服,带着他们直冲巅峰。

时间就是胜利。终于先敌五分钟抢占了瓦亭以南主峰。

这时,安西军又从侧面发起了猛攻。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李想发出最后重重一击地战斗呼号。

轰!轰!轰!……安西军携带的仅有几门重炮砸来的大口径炮弹呼啸而落,无数的破片、钢铁急泼洒而出,疾风样的横扫出去。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中混合中垂死者不甘的挣扎哀嚎。整个三关口战线上一片硝烟烈火。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轰炸,一枚枚炮弹尖啸着从漫天雪幕中呼啸而下,炸起一团团翻滚着红黑色烟云的火球。如是掀翻了银海,散乱了珠箔,白玉龙之鳞甲满天飘落。

弹幕徐进之后,数百名安西军战士们拉开攻击锋线,气势汹汹的压了上去。稀稀拉拉的如同断线般的散兵线隐约在夜幕之中,一杆被鲜血浇湿透了的红旗在寒风在苍劲有力的飘扬着。

随着最后一轮掩护炮火密集的砸在敌军的防线上,炸起阵阵烟云。冲击地安西军猛士们发出“前进!”的欢呼,拉起冲锋,如同惊涛样的翻滚着汇成浪潮,卷了上来。

敌人在安西军的两面夹击下,有的缴枪投降,有的磕头告饶。经四个小时激战,安西军完全控制了瓦亭以南、以东各主要山峰:共俘敌三千余名,击毙者不计其数。

西北清军最后联络北京清廷之生命线,就这样被彻底切断了。

李想抬头一看,明月悄悄得躲在一片乌云里,偷偷打量着片血腥战场,数不清的战火残堆就象繁星落地,从天空俯瞰去,是一片耀眼连绵的光带。

安西军一夜之间,一举攻占战略要地六盘山。

至此,安西军各路大军已直人甘肃腹地,胜利结束了陇东追击战。对于鄂州革命军来说,虽然全歼清军主力于平凉地区的战略目标未能达到,但清军失去了平凉地区这一有利的决战阵地,使兰州暴露于安西军的攻击之下,陷于空前不利的困境。

天水城边,北坡高处,一座被人们遗忘了的古庙傲然屹立,俯视着山脚下都市中的车水马龙……庙,名唤泰山庙,是为供奉东岳大帝而修建的寺庙。天水,地处西岳华山以西,如果供奉也应该是西岳华山,为何会将东岳大帝供奉于此呢?一座普通寺庙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沿着天水北关市场边上一条水泥小径前行,路一米多宽,起初被楼房所遮盖,很不为人所注意。走进小巷,城市的喧嚣瞬间就被隔开了。小路上行人寥寥,走上三四十米,向右拐入了山中。踏着水泥而上,走了一段“之”字的台阶后,到半山腰的平台上,山门就在眼前了。

站在平台上眺望山下的天水,重重叠叠的高楼,已经看不到半分泥土。身后,小庙中更为寂静了。山门有些寒酸,远远没有伏羲庙那样雄伟,也不如天水文庙那样浑厚,感觉更多的是单薄和冷清。山门上方悬挂中蓝底金字的竖式匾额,上书“泰山庙”。

进入山门,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很是洁净,给人一种洒扫庭除的味道。院子东西两侧是廊房,塑着十殿阎王。此刻,寂静的寺庙,狰狞鬼怪,使看到的人们心中有些忐忑。

山门对面是大殿,两条巨龙盘旋在大殿门口两侧的柱子上。大殿门窗上油漆斑驳,呈现出破旧之色,门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岱岳巍峨”,大殿内供奉着东岳圣帝及其部将崔、雷、朱、张四大元帅。

寺庙狭小,虽然有十殿阎罗这组寓意深刻的雕塑撑着门面,但依旧不能掩盖这座寺庙的狭窄和局促。抬头看上去,大殿后面有一株千年古柏,古柏树异常粗壮,一人难以合抱,虽然树皮已经干枯,龟裂成一块块的,散发着沧桑气息,树枝上尽头针形叶子依旧长得很茂盛。

大殿背后,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破旧的建筑材料以及木棒、石础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了,此时正有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在商议着什么。

甘肃督练公所军事总参议,黄兴的小老乡黄钺道:“宁夏已经光复,李大帅率领安西军直逼兰州……”

秦州即今甘肃天水,清朝时为甘肃所属“三府八州”之一,被称为“甘南门户。南入川,东通陕”,经济文化较为发达。在戊戌变法运动参加者陈养源的启迪下,民主革命思想传入秦州较早,一些青年对革命深怀激情。西安光复后,甘肃总督长庚为堵截陕西义军,防止革命在甘爆发,组织反革命东征军分三路向陇东、陇南进发。因见东南各省革命风潮日益高涨,西北地区革命影响微弱,惟恐起义一旦爆发,西北不能及时响应,黄钺毅然于辛亥年初由湖南来到兰州。因长庚与黄父有旧,颇得长庚信任,辛亥年八月初,黄钺被任命为兵备处总办,后又被保荐为督练公所军事总参议。

黄钺利用这些有利条件作掩护,与四川谭其茳、顺爻秘商组织大同会,联络同志,发展革命力量。当总揽农工商矿总局事权彭英甲、巡警道赵惟熙鼓动长庚派兵攻陕,勒缴新军器械,改编营制时,黄钺等人想乘机联络新军反正,以挫败彭、赵攻陕计划,但因黄钺充任军事参议,综理兵备较短,威信不足。另外,驻甘肃新军还不成熟,虽经黎兆枚、罗瑞麒广泛动员,但结果不佳。黄钺遂直谏长庚,密陈时事利害,劝其保境息民。但彭、赵得知后,危词恫吓长庚,力主攻陕,并暗指黄钺为革命党,不宜重握兵权久居省城。此时,长庚以秦州为重要枢纽之地,必得人往守,令黄钺前往驻防。于是黄钺便以骁锐军统领名义率部约五百人驻于兰州借壤陕西的南边门户秦州。

只见半瘫的黄钺席地而坐,审视良久,沉吟着缓缓道:“西安光复后,与革命党人在加紧准备起义的同时,以陕甘总督长庚为代表的甘肃封建顽固势力。也加强了对革命力量的镇压,以挽救苟延残喘的清王朝。长庚与新疆巡抚袁大化、伊犁将军志锐策划万一清廷危急,联络新、甘、内蒙为一气,拥宣统西迁,暂谋偏安,徐图恢复。为了实现这一阴谋,阻止甘肃各地爆发革命,他们一面组织反革命武装力量,分三路向陕西进扑;一路以固原提督张志行的‘壮凯军’十三营出凤翔;一路以原甘肃提督马安良的‘精锐西军’十四营和陆洪涛的‘振武军’一营出长武;一路遣我和崔正午率马、步五营驻秦州;并以劝业道彭英甲为前敌营务处,由升允直接统率向陕西进攻。一面严令甘肃所属府州县严加戒备,加强镇压。但是,革命高潮已经形成,清廷的反动是不可能阻挡住的。鉴于清廷势力加紧进逼,在陕西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革命党人为钳制西军攻陕之兵力,切断清廷仅有之西北交通,灵州光复,震撼了清王朝在宁夏的统治。”

“谁震撼了清廷?”周昆不禁失笑,道:“我看,是李大帅!”

黎兆枚、鲁秉周等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黄钺沉静地看一眼周昆,说道:“周爷说的是。没有李大帅,宁夏举义必定失败……宁夏起义以后,‘支那革命大元帅孙’的大白旗,高高飘扬在城内中心钟鼓楼上空。顷刻间,写有‘顺南’二字的三角小旗遍插宁夏城乡各家门首,以表示拥护南方中山先生发动和领导的革命。为了庆祝胜利,各地军民隆重集会。平罗县被民军释放出狱的囚犯,手持镣铐,列队高呼。义军打开仓廒武库,赈济贫民,武装民军。民心大快,秩序井然。在起义中起过重要作用的哥老会这时大大发展起来,不仅有汉民,而且有回民。仅灵州一地就达三千多人。宁夏军政府设立大元帅、营务处、政务处、提学处,度支处、咨询处、蒙旗处等机构,刻制行使职权的大印,并立即颁布‘新政大纲’和‘临时政纲’。宣传革命意义,申明各民族‘皆为袍泽,不分贵贱’;晓喻民军部队不得搜劫骚扰百姓;大小商店买卖公平,照常营业,不得扰乱社会秩序,违者按军法论处。在颁布各项法令的同时,军政府对一些乘机向民间搜刮、苛诈财物和泄露军政机密的不法分子进行了正法。此时,适为宁夏冬灌时期,军政府立即命令河西汉、府、惠、清四渠总绅同水利委员,带领各渠办理水利人员督促冬灌,以重民生,为民国元年的夏粮丰收打下良好基础。这一切表明,起义符合各族人民的愿望,得到了各族人民的热烈支持和拥护。

先是西安光复,断绝了清廷通向西北的南路,宁夏起义成功,又切断了当时唯一的北路交通,这就有力地动摇了清政府在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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