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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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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举克强担任总理。”宋教仁心中暗叹,他也知道自己在同盟会内部威望不够,特别是才能太过出众,遭人嫉妒。武昌起义发生前,居正曾到上海请宋教仁等前去主持,最终没有成行,导致革命后从床底下拉出黎元洪当领袖。对此宋教仁是后悔莫及,他之所以极力主张责任内阁制就是为了保障民国的大权不落在旧官僚、旧军阀的手里,他又对胡汉民说:“改总统制为内阁制,则总统政治上权力至微,虽有野心者亦不得不就范,无须以各省监制之。”

但他主张实行责任内阁制,不仅和孙中山有分歧,当时也没有多少人赞同。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的反对他,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太耀眼了。辛亥这场席卷天下的风雨最耀眼的就是两个人:武就是李想,文就是宋教仁!

宋教仁也是在辛亥风雨中真正显露出政治才干,主要还是在南京的斡旋活动。革命军攻克南京前夕,江浙联军内部就矛盾重重。宋教仁奔赴镇江去见林述庆、柏文蔚,就是调和联军。南京城下后,在林述庆、徐绍桢、程德全等之间,都督问题不能解决,他又一次到南京调停,奔走于林、徐之间。林愤然说:“革命党本非争官而来,必欲争,则请稍五分钟,余即可解决矣。”宋教仁说:“毋出此,请君让之。”林答应立即出兵渡江,准备北伐。这就是所谓“金陵夺印”。

但不久,南京的江浙联军军官聚众闹事,迫使各省代表会将原来选举的结果(黄兴为大元帅,黎元洪为副元帅)倒置,重选黎元洪为元帅。南京革命派中拥护黄兴的人,要逮捕闹事军官、惩办改选代表。南京,又处于革命军内部火并的前夜。也是亏得能干的宋教仁从中斡旋,才避免了发生武力冲突,使南京的政局得以维持。

宋教仁所在的湖南同乡的龙公馆,一时成了南京的一个枢纽机关。内部有意见,从这里交换。外来的消息,也从这里探听。神经病章太炎那时就发表宣言说“总理莫宜于宋教仁”,孙中山长于议论,是元老之才。建置内阁只有宋教仁最适合当宰辅,他“智略有余,而小心谨慎,能知政事大体”,还说他有宰相之望。他的评论固然不乏灼见,舆论却把宋教仁和李想一样的推向风口浪尖。被嫉妒,被排挤,也就自然而然了。

宋教仁坚持主张实行内阁制,更多人表示反对。会议室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宋教仁舌战群儒。李想倒是和宋教仁英雄同命,惺惺相惜,奈何自己就知道一个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水平实在有限,实在插不上嘴。

孙中山看他们争论的好无结果,用力咳嗽一声,全场霎时静了下来。他才悠然起立,慢条斯理道:“内阁制乃平时不使元首当政治之冲,断非此非常时代所宜。吾人不能对于唯一置信之人,而复设防制之法度。余亦不肯徇诸人之意见,自居于神圣之赘疣,以误革命之大计。”

张静江等人支持孙中山的意见,高喊采用美国的总统制,举孙中山为大总统,但宋教仁仍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时火药味浓重之极。

黄兴此时来到这充满敌意的两组人间,从中调和,打圆场道:“待到南京后,与各省代表商酌后再行决定。”

李想朝宋教仁使了个眼色,他才不再坚持。

李想探过身子,在宋教仁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和我一样,已经被孤立了,没发现吗?”

宋教仁报以苦笑,他怎么可能感觉到不到?

随后,黄兴、宋教仁等人连夜前往南京,组织议会选举总统事宜。孙中山对这见事情催的很紧,他要在阳历新年举行大总统就职仪式,而今夜已经是圣诞前夜。

第三百一十五章 缓脉急受

李想走出院外,细碎的雪花已落了寸许厚,四周沉寂得像一座荒庙,他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负责明为保护,暗为监视的洋人被金鹰卫这么一闹,全部撤走了。

会议散了之后,李想对孙中山说了一句话:“今夜所有这些都说明,同盟会还不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能了解本身之职任与目的之政党。”

黯淡的灯光下,孙中山背靠沙发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这句话,睡意全无。

孙中山在背靠沙发休息的时候,宋大小姐的身影却忙碌起来,她翻阅各地发来的电报,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摘录要点,把最重要的事情梳理清楚,送交孙中山过目,再按他的指示草拟出回电。除了向孙中山汇报情况和听取他的指示,宋大小姐对其他人大都一言不发,即使党内的重要干部,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仅仅过了几个钟头,孙中山感到事情虽然繁杂,但经宋大小姐协调,已经可以提纲挈领,抓其大要了。

午夜钟声敲响,孙中山休息之前,宋嘉树来安排警卫事宜,他由衷地赞扬道:“你推荐的秘书我非常满意,可以说是美国式的高效率!”

上海扆虹园里孙中山连夜紧急召开同盟会高干内部会议的时候,北京锡拉胡同袁宅也有六个人在愁对灯火。

早上孙中山乘坐的轮船到达上海时,成千上万的市民和各地涌来的群众早早来到码头,向孙中山表示热烈的欢迎。孙中山在全国人民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他的到来大大地鼓舞了革命党人的斗志,反对议和的呼声顿时高涨起来。《民立报》以“和乎?战乎?”为题发表社论,反对以“口舌之力结此大革命潮流”。而袁世凯眼皮子底下的北方革命协会各团体明目张胆的在天津集会,一致议决吁请孙巾山“制止各省代表与袁世凯中途议和”,“以贯彻全国彻底革命初旨”。

而此时,正当袁世凯竭力推行反革命两面派政策之时,孙中山由国外回到上海,他的和议大计面临严峻的挑战。

袁克定坐在炕上,看着徐世昌、赵秉钧、梁士诒、胡惟德,他们一个个如庙中菩萨,或端坐不语,或闷头抽烟,连自家老头子也在沉思不语。袁克定由不得心中焦躁:“你们倒是说呀!终不成就让孙大炮捷足先登?”

尽管武昌起义发生时孙中山不在国内,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革命领袖、民族英雄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孙中山到上海的消息传出后,已独立的各省纷纷来电表示欢迎。江西省军政府及全省军、绅、商、学各界的公电说:“大节抵申,赣省军民同为额庆。光复祖国,组织共和,尤感先生是赖,除已派代表在沪欢迎外,特此电贺。”在南京的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派遣马君武、景耀月、王竹怀、王有兰等六人为代表,专程赴沪欢迎孙中山。形势如此,袁大公子不得不紧张了。

徐世昌已经上了年纪,精神委实支持不下,此时歪在炕上,显得困顿不堪。看大家都不吭声,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不成了。谁知道孙大炮跟武昌之役没有半点关系,却依然这样受推崇?南方乱糟糟的局面,很可能因为他而整合。”

坐在角落的赵秉钧一脸怒容,啐了一口道:“谈好的条件,他们就敢反悔不成,北洋的枪炮打不死他们这群王八蛋……”

话犹未完,梁士诒便截住了他:“这是什么话?光发牢骚有什么用?现时还是想一想下一步的事吧!”

和袁克定挨身坐着的胡惟德见赵秉钧脸上有些挂不住,欠了欠身子说道:“据兄弟看,孙大炮必定去南京争夺大总统之位无疑。所以咱们,也要加快脚步。”

赵秉钧身子向前一倾,问道:“怎么办呢?”

其实袁世凯身边亲信的人都知道,自辛亥武昌起义之后,袁世凯显然抱着这样的态度:一、不赞成革命,二、同意推翻清廷。这就是说,袁世凯要的是推倒清朝由自己取而代之,但决不使它成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

当时,袁世凯向人说:他是有“良心”的人,“虽时势至此,岂忍负孤儿寡妇乎”。但谁也不相信他真是要维护清皇朝。他之所以不象革命阵营方面的人所希望的那样,立即把清皇朝搞掉,是因为他不愿因此而在北方造成内部冲突,这种冲突将使他在同南方的力量对比中更处于劣势。他宁愿利用革命形势造成清皇朝不得不自动让位的局面,同时又利用清皇朝的存亡问题作为他同革命阵营讨价还价的筹码。革命阵营方面不认为自己有力量推倒清朝,迟迟不成立自己的中央政府而把大总统的宝座留给袁世凯,这显然是极大地鼓舞了袁世凯及其党羽们,使他们相信,再等待一下,革命阵营因为要仰赖袁世凯推倒清皇朝而承认他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袁世凯并不急于把大总统的宝座作为南方的礼物接受下来,而要停战议和,争取一段时间,进行各方面的安排,以实现自己的阴谋。

所以这事情,得一步一步的走,快不得。

胡惟德压低了嗓音答道:“现在的问题只在于宜筹一善法,使和平解决,免致清廷横生阻力,使清廷易于下台,使袁公易于转移。”

这就牵扯到唐绍仪在南方议和时提议,由南北各省,加上内外蒙古、西藏,各推代表,举行“国民大会”,来决定君主或民主的问题。这就是他所说的“和平解决”善法。伍廷芳表示同意。这两个官员,尽管各自作为一方的代表,但是他们本来气味相投,当然很容易得到一致的意见。只是北方还没有部署妥当,袁世凯还没有交付满廷御前决议。

果然,胡惟德默谋了一会儿又道:“只是不知道咱们北军上下,又是什么端底……”

一语未终,袁克定便一句突出来:“段祺瑞已经有回信了!靳云鹏,廖宇春等几位书生,晤各将校王芝春、蒋仲材、南辅廷、崔雨农、罗仲芳诸君,略谭南行宗旨。各将校言谈之中,对满廷并无多少感情……”

袁克定说着,急步走去文案前,拿出廖宇春上书于段祺瑞的信,这东西,用来蛊惑军心最好。

“宇春两月以来惕于时局阽危,南北奔驰,焦虑苦心,寝食俱废者,无他,实以民心为治国之本,国家存亡之枢纽,视民心向背为转移。现在民心既去,势难挽回,财政外交,毫无所恃,万一饷源不济,哗溃堪虞,列强乘虚,立将瓦解。待至束手坐毙之日,虽欲亡羊补牢,亦不可得,非过虑也。盖今者中国安危问题,不过和战两途,其事至明,一言能决。然以大势观之,与其战而两败俱伤,招豆剖瓜分之惨,曷若和而同心协力,为福民利国之谋。况此次议和之初,春以个人名义前往长江一带,悉心体察,窃见民党虽逞血气之私,迹似近于卤莽,然本原所在,无非歆羡欧美之郅治,欲步先进之后尘,雪数十年丧师失地之仇,为四百兆吐气扬眉之计,是以一唱百和,举国若狂。佥曰:民党不死,共和不生,破釜沈舟,等于孤注。虽其中主张君主立宪未尝无人,而为大势潮流所趋,如康梁一派,亦惟有改变方针作助澜推波之举,否则稍生异议,必遭不测之殃。春小住沪滨,惊心动魄,知专使之和议已陷于种种困难之危境,效力已失,险象丛生,倘有违言,便须决裂,若复干戈相见,必致沦胥以亡。际此一发千钧,不得不求最后之解决,遂偕同志夏君清贻毅然与民党最要机关开诚布公,陈说利害,并因势利导,委曲疏通,而推崇项城一言,实先出诸彼党之口,至优待北军将士一节,亦皆乐于赞成。当因事有端倪,爰即星夜遄返。惟是个人私约,何补时艰,大力回天,非异人任。若夫军人不能干预政治,春私心熟计,窃不谓然,盖聚人立教,原有经权,自古贤哲秉钧,必达变通权,而后可以决大疑、定大难,若墨守常经,拘牵成例,事机坐失,虽悔何追。不然为臣当忠,汤何以有放桀南巢之事?为子当孝,禹何以有过门不入之时?无他焉,亦量其缓急衡其重轻而已,况乎我公兼膺疆寄,因有可以干预政事之权者哉。国事艰危,有如累卵,存亡二字,唯公择之。泪竭声嘶,继之以血,临风怆悼,不知所云。”

好一会儿,传阅完毕。赵秉钧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倒好!”这天大的功劳被几个书生抢了去,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梁士诒最瞧不起赵秉钧,当即顶了一句:“你不会是嫉妒吧!”

袁世凯见他二人又要抬杠,终于开口说道:“不要这个样子,都是国家重臣,也要成些体统。”又对徐世昌感叹道,“如今看来,共和国体已是大势所趋,不过,对于皇室,自己作为内阁总理大臣,不便开口提议,如果按照唐绍仪的计划,由临时国会提出,便可加以公开讨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缓脉急受之法。”

众人听了都不说话,屋子里呼噜呼噜的抽烟声,显得空气愈加压抑和郁闷。半晌不语的徐世昌抬起一张清癯的脸,活动了一下身子道:“既然如此,就只能这么办了。”

徐世昌附议,先立刻动身前往庆亲王府密陈奕劻,再得到奕劻的许可之后,袁世凯便接着动身前往奕劻寓所,终于说服奕劻接受此议。当晚已是深夜,袁世凯迫不及待的召集皇室亲贵到奕劻府中讨论,只有载泽未到,讨论决定由内阁奏请皇太后召集王公大臣会议。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品夫人赵凤昌

上海,天才蒙蒙发亮。扆虹园的佣人们挨次吹熄了悬在门前和巷子里的大红灯笼,守了一夜的警卫也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昨夜参加同盟会的高干会议,李想心中很是憋屈,一大早便起身至园子里练功,一套普通的长拳打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心里总算舒畅了些许。

孙中山穿着一身英武的军装,带了汪精卫、胡汉民,还有一个李想不认识的陌生中年男人,刚转出前门,早见收功之后正拿着毛巾擦汗的李想,便笑道:“克强说你是心武的师弟,看来所言非虚。你可知你师兄的下落?”

李想一边施礼问好,一边笑道:“我还想问先生您呢,他可是您的保镖。”

“黄花岗之役以后,他灰心失意,离开了同盟会,也离开了我……”孙中山想起那段同盟会最艰难的岁月,他手下得力干将一个个离他而去,张太炎从组光复会,宋教仁另组中部同盟会,黄兴厌倦举义而醉心刺杀……脸色浮现一抹蛋疼的忧伤。

李想接过宋缺递过来的大檐帽戴上,小心的把帽檐扶正,随意的问道:“先生这么早是要去那里?”

孙中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着回身指着李想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道:“这位是黄炎培先生,同盟会员并负责同盟会上海分部,他上海滩政界、学界、商界,各界中均为其骨干。武昌举义之后,各界时时聚会,在上海的几个据点是:教育总会是一处,工巡捐局是一处,望平街时报馆楼上‘息楼’是一处,赵凤昌的家‘惜阴堂’又是一处。往来的人来自社会各界,经常到这几个地方经行会商。听说状元公张謇来沪的时候,也时时会集在‘惜阴堂’里。而在这几处之间奔走联络的正是黄炎培先生!我昨日来沪上,赵凤昌今日来电请我过去,要了解和沟通情况,及时交换看法,并商定一些主要的立场。”

孙中山要去拜会惜阴堂!李想心中不由一动,只是暗暗琢磨。

黄炎培含笑解释道:“赵凤昌阅历丰富,人脉深厚,又熟悉政情,洞悉时事,因而惜阴堂一直是上海地方绅、商、学界聚谈集议的主要据点之一。四十年间,东南之局,有大事,必与老人有关。”

“啐!”李想脖子一拧,想起一句东南流行的俚语,张口便说道,“两湖总督张之洞,一品夫人赵凤昌。”

赵凤昌起家,就是因为做了张之洞的幕府,权倾一时,时人就有这样的讽刺。

胡汉民和赵凤昌关系不错,替他说起好话:“武昌举义,列强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革命均绷紧了神经,动荡时期的中国又极容易被趁虚而入。一旦情势失控,非但缔造不了共和,酿成第二个‘庚子之乱’也不是没有可能。有鉴于此,赵凤昌从上海给两位朝中重臣发出了电报。一封发给了刚刚被任命为邮传部尚书的唐绍仪,在信中,赵凤昌劝唐绍仪‘宜缓到任’,如果真的到任了,要特别注意和列强周旋,不要损害中国的利益。在给外务部大臣梁敦彦的另一封电报中,赵凤昌提醒他提防日本的动向。随后的电文中,赵凤昌力劝其反对摄政王为镇压革命向列强借款。在这两封电报中,赵凤昌均期待他们保将来之中国。果然,唐绍仪最终没有接受清廷的任命,而梁敦彦则公开对借款一事表示了反对。两位高官,对一位在野人士的建议,竟然言听计从。除了在朝中的布局,赵凤昌也直接对列强展开了公关。武昌首义的第二天,赵凤昌便委托上海商会董事苏宝森,给外商们带了个话,大意是,现在列强们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商人们的利益不受损害,千万不要为清廷提供援助,否则地方必须致靡。外商们将此意见转达给各国公使,在多方考量之下,列强均认民军为交战团体,各国严守中立。自此,革命军不再是外人眼中的‘匪寇’而成为了一支获得列强认可的政治势力。赵凤昌没费太大力气,就把外事上的潜在祸患消弭于无形。至于军事上,赵凤昌也有一套办法。清廷急令荫昌及萨镇冰分别率领北洋军和海军镇压起义,赵凤昌得知后,直接委托退隐上海的郑孝胥给萨镇冰写了封信,劝他不要炮击武汉。果然,萨镇冰在规劝下按兵不动,后来索性离开部队养病去了。借此机会,海军官兵一举反正,将炮口转向了大清。武昌起义爆发一月,赵凤昌在幕后运筹帷幄,施展出一套通天彻地的本领,身无一官半职,却尽揽全局。”

“真不要脸,把功劳全往自己脸上贴。”李想一脸做出来的恶心不服气,特别是胡汉民那个“庚子之乱”,就像是骂他在汉口挑起“拳乱”!他挥着拳头嚣张无比的道:“民国局势,是老子带着兄弟们拿命在战场拼出来的,甘他赵凤昌屁事!洋鬼子忙着准备欧战,他们那里抽的出手管中国?这些怎么就成了赵凤昌的外交之功了?你怎么不说我收复汉口租界就是他交涉的功劳?”

“好了,好了。李帅,没有人能抢走你的功劳!”看胡汉民和黄炎培涨红了脸有和李想掐架的冲动,孙中山赶紧笑着来和解道:“但不可否认,南阳路十号的赵宅惜阴堂,是各派要人聚会之所,赵凤昌与官僚、士绅、同盟会、光复会各方人士皆有往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当中的多数人都和赵凤昌一样,‘感怅清政之不纲,非改弦易辙无可救治。抑且非一二长吏所能祸为福也’。至清廷‘皇族内阁’的出台,意味着立宪化作泡影。赵凤昌‘乃更断言清廷之无可期望,谋国必出他途以制胜矣’。这样看来,赵凤昌已经对满廷失去信心,就应该是我们革命党人拉拢的对象。”

赵凤昌名声在外的奇谋妙断、体制内外游走的经历、以及寓居“十里洋场”的独特优势,带给赵凤昌的最大好处,是丰富的人脉资源。辛亥前夜,赵凤昌的朋友几乎遍及朝野内外,政商两界。张謇、汤寿潜、唐绍仪、梁敦彦、胡元倓、熊希龄、郑孝胥等闻人都是他的好朋友,在家乡常州,东南名士庄蕴宽、武昌新军创始人吴殿英又都是他的姻亲。革命党一边,赵凤昌很早便结识了同盟会骨干胡汉民。

孙中山用手轻轻捶了一下梁柱,一副下定的决心说道:“我们党人就在海外,没有他们熟悉国内形势。如今,南京临时政府总机关宜如何组织?一切建设,宜如何预备?同人意见,宜如何发表?已独立未独立各省,宜如何交通?满洲政府如仍存在,宜如何应付?北方军队如袁世凯、张绍曾等,宜如何联络?……一切纷纷错杂,要尽快理清,尽快组织南京政府,惜阴堂是非去不可的!”

李想冷笑道:“那我也陪先生走一趟,见见这个赵老头!”‘w…r…w…h…u。c…o…m‘

默不作声的汪精卫心里猛的一惊,脸上却不肯露出,不阴不阳的笑道:“只怕赵老头吃不下你的拳头!老头子可没有顾忠琛的身强力壮。”

“怎么?他要是顾忠琛一类货色,挨我一拳算是轻的!你要是和顾忠琛一样,我也照样打你满地找牙!”李想朝汪精卫挥了挥拳头,没有任何的理由,他看到汪精卫这张俊脸就想砸碎它。

汪精卫被表现暴力的李疯子吓得脸色苍白,强自镇定了一下,勉强笑道:“匹夫之勇!碰巧打了两个胜仗,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打不死你丫!狗……”李想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撸袖子冲上去,差点把狗汉奸骂出口,幸好脑筋醒悟的早,赶紧转个湾,“……曰的!”

“够了!李帅!”孙中山赶紧侧身挡住脸色苍白的汪精卫,道:“粗鲁不能代表你的勇武!我愿意带你去惜阴堂,但也请你收起你的拳头。”

※※※

此刻,隔着惜阴堂不远的戈登路英国传教士李德利公馆,唐绍仪北方代表办事处借寓,唐绍仪正和他的老乡冯耿光扯淡。

昨天孙中山的回国,唐绍仪与袁世凯立刻利用空中信道商定向清廷施加压力。他在电致袁世凯,请代奏清廷的奏议中说:“民军代表伍廷芳坚称,人民志愿以改建共和政体为目的。”表示南军毫无让步之意,并新从欧洲运到飞艇两只,预备空中战斗之用。孙文已由海外归来,物望允符,人心愈奋,势屈词穷,无从置啄,惟有请开国民会议,取诸公决。倘君主可以保存,固属幸事;即改建民主,皇室亦必优待。

吓唬满廷的电报发了,现在就等着北京的回电。

和唐绍仪扯淡的冯耿光既系同乡又是比邻,唐绍仪任总代表以前在京任邮传部大臣,再前为外部侍郎,与冯耿光同住东单牌楼,唐绍仪住麻线胡同,冯耿光住喜鹊胡同。原来就熟识,到沪以后每日盘桓在一起,就更熟了,唐绍仪常把会议的情形和北方军政活动的情形向他谈起。

唐绍仪在上海任总代表,梁士诒在北京任邮传部副首领,实际也就是袁世凯的秘书长。密电往还都是唐、梁直接掌握。电报技术员姓区,也是个广东同乡,每天有电报来,由区翻译出来就送给唐绍仪看,唐绍仪有时就交给冯耿光他们看看谈谈。从北方来的代表人数不少,但现在还能看看电报、谈谈局势的人也不过两三个人。

唐绍仪和冯耿光正谈得兴起,区翻译出一件北京拍来的密电,照例递给唐绍仪看。

电报说:枢府得电后,于是内阁全体相率辞职,未准。乃开国务大臣会议,继皇室会议,隆裕太后召集御前近支王公会议,仍依违未决,且发言多不中肯。最后内阁再开会议,始由民政大臣赵秉钧提议,谓时局危迫,祸悬眉睫,生灵涂炭,了无穷期,神州奥区,素称天府,究不能因保全皇室。倾复国家。侃侃而谈,倾动四座,庆亲王奕劻首先表示可以接受唐绍仪的建议,召开临时国会,公决国体问题。毓郎、载泽强烈反对,但都说不出什么理由,其他人赞成奕劻的意见。隆裕太后当即下谕,乃决议全体上奏,采纳唐绍仪的意见,请开国会取决君民政体。奏入,遂有召集国会懿旨。

隆裕太后之懿旨:“予惟我国今日于君主立宪、共和立宪二者以何为宜?此为对内对外实际利害问题,固非一部分人民所得而私,亦非朝廷一方面所能专决,自应召集临时国会,付之公决。着内阁即以此意电令唐绍仪转告民军代表,预为宣示。一面由内阁迅速将选举法妥拟,协定施行,克期召集国会。并妥商伍廷芳,彼此先行罢兵。”

袁世凯的计谋,招招得手。接下来就是商定了召集国民会议的具体办法,以及国民会议地点等具体问题。

唐绍仪看过很兴奋站起身,说道:“北京回电来了,太后铁紧的腮帮子松了,赶紧打电话给赵老头子!”他一头说一头挂电话,电话里和对方仍是和过去一样谈得有说有笑,很融洽。

唐绍仪挂了电话,冯耿光觉得奇怪,就问他道:“你有要事不找伍秩老,为什么先打电话给他?”

唐绍仪不屑的说道:“秩老名义上是南方总代表,实际上作不出什么决定,真正能代表南方意见、能当事决断的倒是这个赵老头子。”看冯耿光一脸朦胧,不知赵某究是何许人,他又说:“赵曾在张南皮任两广总督的时候,做过他多年的亲信幕府,后来又跟张到湖广总督衙门做幕,可以说是参与机密,言听计从的。他官名凤昌,字竹君,江苏常州人,读书很多,不仅对新学很有研究,由于他随张多年,国内情形、政治军事了如指掌。”

冯耿光又问道:“他有何权参与此事?”

唐绍仪呵呵笑着摇摇头,道:“由于后来张推荐赵到沪举办洋务,接触江浙两省的时人很多,尤其为张季老所尊重,张、赵交亦笃厚。现在江浙的程雪楼、汤蛰仙和南方的几个都督同赵都有交情。民党中人对国内情形并不怎样熟悉,张是提倡实业救国的新人物,孙中山、黄兴、胡汉民、汪精卫等民党领袖对张不仅慕名,而且很佩服很重视。他们为了熟悉情形,有不少事要请教张,而张往往趋而谋之于赵,张每自南通来沪,必住赵家,这样民党中人自然敬重赵了。因此,南方要人如黄兴、汪精卫、陈其美、程雪楼等有重要的事也来决策于赵。又因他长年病足,不能下楼,大家为了迁就他,就到他南阳路私邸惜阴堂去会见或开会,在和议过程中每星期当中总有一天或两天,程德全、汤寿潜、张謇、汪兆铭、陈其美等曾在赵家聚会。所以他实际是众望所归、洞悉全盘局势的南方策士,通过他反而好办事了。”

经唐绍仪这一席话,冯耿光才恍然理解。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张良献计

风雪漫漫,天气严寒。

雪林掩映中,只见一座雅致精巧的小洋楼,在着繁华的十里洋场有若仙人隐居的福地。

李想纵是心情不佳,亦看得油然神往。观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见惜阴堂主人是个懂得享受的老头。

楼舍前的空地那里早泊了三辆马车,显然访客并不止是他们几个。

李想随众人走下马车,一名年轻人由楼内出现,向孙中山施礼道:“家父身体一直不太好,有和怠慢之处还请赎罪。孙先生和诸位请。”

孙中山丝亳不以为忤,欣然领着李想等人步入小楼下层的客厅里。

路上,赵凤昌的儿子亲热的凑到孙中山耳边道:“初民发难于武昌,风声所被,举国欢腾,人争自效。然忽闻朝廷电调海军赴汉助战。海军萨镇冰素敬事郑孝婿。郑与寒家望衡,过从夙密,时弃湖南布政使职亡归隐晦,即恰其电萨,勿炮击武汉,以重民命。郑缮稿即发。德国向主君政治,清廷及袁胥亲德,即电外务部大臣梁敦彦,谓国内之战,万不可乞助外力,苟朝廷有所求与德国,务为阻遏。梁电允诺。又民军及各省咨议局四向通电,独遗内、外蒙古。会从叔叔泽时任张家口电报局长,即详电使转内、外蒙旗,同申义举。颇有复电赞许者。又传闻摄政王偶作豪言,谓朝廷上有好督抚在,何惧于革命。盖指升允、岑春煊辈,由是即请张謇拟一请逊位电稿,同携往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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