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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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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最不济的时候,北洋军人也不愿单纯使用‘防御’二字,往往要冠之以‘攻势防御’!”
将攻击强调到如此绝对的程度,无异是一种蛮勇。这种蛮勇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战斗力,可以使濒临绝境的部队“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也可以使本来存在的转圜余地,荡然无存,陷于无可挽回的无可救药境地。
王占元部的蛮勇带来的正是后一种结局。
如今,徐树铮又这样要求孙传芳。只是孙传芳这个狐狸精明似的家伙,会上当吗?
果然,沉默之后的孙传芳还是开口说道:“本部队自与敌交战,至今天,遭受当面敌军强韧抵抗。我军进攻屡踣屡起,锲而不舍,敌军反复逆袭,坚守不退,阵地多次易手,双方反复拉锯,至今仍处胶着状态。迄今为止,我部将校伤亡严重,所属各部中、小队长一级的伤亡已达半数。”
徐树铮听报告后,心情黯然,仅仅几天,进攻疲软的孙传芳的将校军官即遭如此惨重的伤亡,下级士兵的死伤就可想而知。看来,仅靠孙传芳和王占元是无法达成北洋军的作战目的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期望之光(一)
武汉三镇,南军北军隔江对峙,紧张的空气风吹不散。街头巷尾,沙包路砦、林立的岗哨和横卧街边无人认领的死尸,都使这座城市透出令人恐怖的战争气息。
李想革命军政府在武昌留下部分机构外,各部门几乎都走光了,特别是先来武汉的各省代表全部转移去了南京。李想主动挑起这场战事,不得不让在武昌直面汉口冯国璋兵锋的他们恐惧。冯国璋势大,武汉人这时不再怀疑,只要冯国璋一声令下,武昌将不久于革命人之手,以黎元洪为首的武昌军政府撤出湖北的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既在武汉人意料之外,又在他们意料之中。唯有黎元洪没有去南京任职大元帅,让天下人都感到意外。
战败的愁云惨雾笼罩着坚守在这里的每个革命人心头。整座城市,只剩下冯小戥带领紧凑的人手,努力维持武昌的城市秩序。
今天,武汉阴霾的天空上,现出了一线阳光。久受阴云困扰的武汉军民,心头不禁又升起一线期望之光。
革命军在千家岭合围北洋军王占元部整协兵团,李大帅正率部合力围歼的消息一传出,就轰动了整个武汉三镇。
参加千家岭围歼战的革命军队,攻击精神非常旺盛,李想和曾高好不容易捕捉到一次战机,岂能放过。何况各级指挥官都懂得速战速决的重要性,一旦延缓,北面的孙传芳部和东面的白家镇北洋军主力将会东西对进,驰援王占元部,届时,就会出现革命军吃不掉被围之敌,而增援之敌复将革命军反包围的险恶局面。
千家岭及其东面和南面的金娥殿、公母岭、小金山、大金山、狮子崖、墩上郭一带山地杀声不绝,双方反复对攻,逐地争夺。周吾的第一师摆在小金山、大金山地段,负责堵击向东南方突进的王占元部。
曾高张网捕鼠,尝到了反“八”字阵地的甜头,金官桥、星子、瑞昌一线,阻住了北洋军,歼敌数千;东、西孤岭再战,又重创王占元部。
曾高并不是一个得点儿便宜就往回缩的人。他喜欢战场上不绝于耳的枪炮声,喜欢大的、带有刺激性的较量。他更要报独霸山庄一箭之仇。李大帅早在独霸山庄说过,不把这股敌人消灭,要了他的脑袋,虽然最后李大帅没有要他的脑袋,但失败的耻辱已经记下,只要消灭王占元才能抹去。
曾高指挥革命军由东向西攻击千家岭。田团第一、第二两营(属周吾第一师),由洼下桂、东坑坳进攻,第三营同时由刘家岭击敌侧背,激战竟日,于第二日上午三时占领刘家岭刘、马尾塘、鸡公林刘,韦团第三营占领桥嘴王堵击,阻敌向西南窜,敌大部续至,窜抵千家岭西北之熊村,分向韦团千家岭、大金山、肉身观等阵地进攻,经革命军集中火力痛击,敌终未得逞。
至下午五时,王占元部似有向东窜犯模样,曾高即抽调张团,及吴团之杨营,占领层岭及其东北附近阵地,以堵击之。敌陆续增援,再向小金山、千家岭猛攻,未退。
旋王占元部骑军七八百,向西南经田步苏窜至狮子崖、肉身观一带高地,企图抄袭革命军之左侧背。曾高遂抽调张团,由层岭向肉身观、狮子崖之敌攻击,并令吴团之杨营,向肉身观东北之敌截击,韦团之曾营,由千家岭聂村、任村侧击敌背。
革命军开始攻击,敌凭险顽抗,赖革命军官兵奋勇,血战至下午五时,将肉身观、狮子崖一带阵地完全占领。残敌退据狮子崖以西之扁担山,扼险对峙。
上午六时,革命军继续向扁担山之敌攻击,当占领山腹,敌退据山顶,借机炮威力拼死抵抗,旋又增兵千余逆袭,肉搏三小时,张团黄营伤亡殆尽。
八时以后,敌仍不断向大金山、狮子崖一带猛烈攻击,均被击退。
曾高韦团一部,由大金山向面前山、靠背山、杨家烦之敌攻击,并制其东窜。将杨家坂及千家岭北端高地完全占领,残敌退千家岭西端及熊村、田步苏、箭炉苏一带,凭其石堡山炮火掩护,拼死顽抗。
王占元部敌不断向我杨家坂东端高地进攻,至下午三时,复以援队向革命军猛扑。革命军韦团以伤亡甚大,致千家岭北端,及杨家坂东端高地,于下午四时被敌占领。〖TXT小说下载:。。〗
以后,林铁长第二师部队虽与王占元部相互攻击,激战惨烈,但双方阵地均无大的变动。
第二师打残了敌人,也几乎打残了自己。全力缠住敌人的是它。在其它各部队抵达战场以前,第二师官兵前赴后继,不顾死伤,成功地堵击了王占元部,将敌抑留在千家岭地区,为后续主力赶到,围歼北洋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王占元部突围的企图被曾高无情的粉碎,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逃跑。王占元部伤亡过半,向外突围显然已无可能。无奈间,只能就地转入防御,固守待援。
当日,武汉三镇各大报纸争相报道,大肆渲染。想象力丰富的记者甚至提前开出了前线大捷的支票。这已经不是人民日报一家在宣传,这个报道迅速席卷全国。
李想军政府留武昌指挥机构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保持沉默,他们更关心更着急的是巴望着千家岭前线的战争能使这张支票兑现。
武汉三镇的民众又开始癫狂,唯有蛇山黄鹤楼下的红楼冷冷清清。
黎元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红楼向南面的窗前,看着街上癫狂的民众,红楼里却倍加的凄凉。浠水的汤化龙、广济的饶汉祥、安陆的陈宦,这些为他在湖北上位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才,一个个离他而去。
想想三个月前,他们看李想还当是看笑话,看疯子,南北多少豪杰为争汉上游而明争暗斗,激烈交锋,雄心壮志的黄兴黯然神伤的离开武昌,意气风发的杀气腾腾的冯国璋穿着皇马挂也即将离开汉口,春风得意的段祺瑞在孝感焦头烂额,好日子看来也不长久了,自己在武昌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李想,在北各方死命打压之下,活的越发滋润,隐隐约约,已经成为汉上最大的赢家……
武昌事不可为,饶汉祥和陈宦劝他去南京,与黄兴争一下大元帅实权,因为黎元洪只是名义上的大元帅,沪宁党人还是要求黄兴这个副元帅代行大元帅职权。大元帅,大总统神马的,这些都是袁世凯的囊中物,孙中山和黄兴是不会有希望的,在黎元洪看来不如当它全是浮云。如今在武昌渐渐失势之后,对权势也就看得更淡了。
黎元洪只要想想自己这个都督来得莫名其妙,得到权势容易,失去权势也就不那么在乎了。但是黎元洪不在乎,却有人在乎。
鄂军政府成立,孙武任军务部长,这是军政府中权力最大的一部。孙武没有为革命奠立基础,相反却侮慢同志,联盟黎元洪,接近旧日官僚,拉拢孙发绪等人。黄兴任战时总司令,孙不仅没有全力支持,且嫉妒黄兴的声誉在他之上。南京临时政府成立,李想势力突然崛起,孙武不甘心黯然失势,自以为武昌首义有功,特地赶往上海活动,希望得一总、次长的地位,不料南京政府无从位置,因之引起孙对南京政府的恶感。
这样一来,孙便一意孤行,在上海拉拢大批失意的文武官僚政客,培植自己的势力。老同盟会员刘成禺新自美洲回国,黄兴问刘在美国学什么东西等,刘亦深为不满。于是孙、刘合作,在上海成立民社,与同盟会公开对立。据说章太炎、汤化龙等虽未加入民社,但他们都是赞助孙武的。
孙武成立民社者,拥黎元洪为中心之政团也,以卢梭《民约论》为根本主义。其目的在图共和政体健全之发展。其地盘为黎元洪直属之湖北派。其干部为孙武、张伯烈、刘成禺、饶汉祥、蓝天蔚、张振武、宁调元诸人。
但是黎元洪心里清楚,民社关于主义是说不上的,也说不上共和目的,更说不上拥自己中心之政团。如果说也有所谓政治纲领的话,那就是反孙倒黄,捧自己拥袁,借以达到个人升官发财的目的,实际内容就是如此。
对于民社内幕,黎元洪还是知道一些。孙武所举干部人物,似无蓝天蔚、张振武、宁调元诸人。因为蓝与孙武并不接近;张振武曾在民社查帐,大说自己的坏话,谓不应以有用之财作无益之用,且自己与张振武之间,素不协调;宁调元与黄兴关系极深。黎元洪暗地里留意,才发现尚有马较田、李组绅、覃达方、丁笏堂诸人。
这些明里暗里的人物,黎元洪这个老官僚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驾驭得了,自然拒绝去沪宁做这个傀儡,留着在武昌做寓公得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期望之光(二)
王占元部被围困的消息披上了神秘的面纱,越传越神,越传越远。武昌、上海、广州等革命军光复的大城市又开始了狂热的祝捷。就是美国、英国、香港等地,未经证实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此时此刻,辛亥大革命太需要一场胜利,一场痛快凌厉的大胜仗!
在千家岭的方向,战斗惨烈的进行着,王占元亲临到战场指挥作战。同样,当北洋军起猛烈的冲击之时,革命军的反击也迅的展开。迫击炮弹如同雨点样的呼啸而下,接连的突破口处炸起阵阵火光。完全不顾及绞杀在一起的守军和北洋军部队。
爆炸的气浪掀得残肢断臂四下横飞,硝烟之中满是飞舞着的血肉。就便是这样,双方士兵那几乎声嘶力竭的喊杀声中,依然此起彼伏着阵阵的枪声和刺刀拼杀声。
第二师抵达战场后,在第一师北面的金娥殿、公母岭一带展开,负责遮断王占元部的北窜之路,并由此向南压迫北洋军,彻底贯彻了总部的意图,封死了王占元部北归之路。
经连日血战,革命军军队逐渐将王占元部压迫在数平方公里的侠小地区。
李大帅,曾高参谋长等总部人员亲临前线,召集各部将领部署总攻事宜。
戎装整齐的李大帅立于齐腰的蒿草之中,高举西洋式样战刀杀气腾腾地宣布:“此次攻击,有进无退!”
入夜,革命军各部队从四面八方发起了全线总攻。千家岭战场杀声盈野,弹雨不绝,山包丛林,随处反复肉搏,沟沟壑壑,俱为血肉填充。
南路主攻的第一师,目标是长岭、张古山。张古山是千家岭南面的最高峰,也是王占元部向南防御的最后一道屏障,此地一失,革命军就可俯击北洋军、长驱直下。但张古山南陡北缓,荆棘没顶,利于守而不利于攻。
第一师的攻击部队全是攀藤而上,倾斜急峻,运动甚难。顽抗的王占元部,在此生死之地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死守不退,并多次增援,反复逆袭。
第一师主攻部队准备完毕,八时,向长岭、张古山发起攻击。新锐之师,士气旺盛,初时进展颇顺利,几经猛扑,即将长岭和张古山制高点先后克复。
当晚,北洋军拼凑兵力,准备反扑张古山。
“妈的,老子就不信,杀不出一条血路。”王占元袖子一捋,帽子一摔,“今夜咱们就去收拾几个狗酿养的。当兵吃粮,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
他知道,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去,那是几乎不可能的,现在正面几百个革命军正在集结,眼看着就要起新的进攻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绝死的反扑。
天刚一破晓,满天云霞在初升的红日渲染下,变得那样的斑斓似锦,随着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北洋军的反扑开始了。
北洋军山炮兵的炮兵开始了猛烈的炮击,硝烟弥漫,大地颤抖,浓浓的烟雾将整个千家岭战线包裹在其中,整个战地顿时的成了一座喷的火山。
而面对着北洋军突然的疯狂的发起了逆袭。
“上、上、上,干掉这些狗,娘养的。”被逼入绝境的王占元粗鲁的呼喝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抱着枪匆匆地从身边跑过,冲向那片激战中地战场,赶去增援进攻一线的部队。他们中地绝大多数人恐怕再也无法回来。
不远处的一个炮兵阵地,两门克虏伯山炮不断的向着一线战地抛射着致命的爆炸弹丸,忙碌着的炮兵们一边粗野的叫骂着一边小心的将除去引信保护盖的炮弹从炮管放入,而后捂紧耳朵,在那声沉闷的轰响声中,看着炮弹呼啸而出。荡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进北边的革命军进攻锋线中。
一排炮弹呼啸着砸进革命军的阵地,破烂的机枪混合着残肢断臂在漫天的血雾中高高抛起。几个匆忙后撤的士兵被呼啸而下的炮弹直接命中,剧烈的爆炸将几个人撕扯成一堆纷溅的血肉残骸。
趁着革命军反击火力被压制的时候,成群的北洋军士兵尾在王占元驱赶之下,缓缓向前推进。
左右两翼反扑的北洋军士兵也遭到了革命军猛烈的杀伤,马克沁机枪火力紧随着北洋军锋线横扫过来。子弹日日的怪叫着四下乱窜。不断的有正在推进的北洋军士兵被打倒在一片狼藉的战地上。
顶着如雨样的轻重火力,成群的北洋军士兵纷纷蹒跚在遍地的硝烟之中,在革命军的反击火力下强行推进。在负责掩护的炮火,则是用一切火力掩护着步兵的进攻。
双方对射的弹幕在天幕下交织成一片绚烂的火光,浓烟滚滚着直上乌云笼罩着的天空。
不时的有炮弹呼啸而下,用摇曳落下的炸弹将双方的阵地炸得火光四起。整个千家岭地区陷入在一片激烈的战斗之中。
显然,王占元为了遏制住革命军的进攻,北洋军的那些克虏伯山炮纷纷的呼啸砸出炮弹来。
双方士兵几乎都是知死活的猛冲猛打,听到炮声就卧倒,遇到机枪火力就趴下,逐次接近就是白刃搏斗。这样的战术使得双方都是死伤惨重,由千家岭往西,整个战线上几乎是血流成河,在革命军密集的交织火网下,飞蛾扑火样的北洋军士兵横尸遍野。
革命军依托着掩体、工事,拼命的做着抵抗,各种火力依然纷纷射向进攻的北洋军士兵,尽管北洋军火炮不断的用猛烈的炮击压制着这些勇敢无惧的士兵,但他们依然死战不退,轻重机枪从没有停止过怪叫,甚至偶尔的还有一两炮弹射向北洋军的进攻队伍。
李想举着望远镜看着正在向前反攻的部队,冲着站在一边的曾参谋吼到,“让周吾加大对侧翼的压制,掩护林铁长所部继续向前推挤,必须守住原有的战线。”
埋头在地图上的曾高闻言抬起头,说道:“兵力不足啊!”
“说什么也不能拿革命军士兵的生命去继续冒险了,对付这些不知死活、顽抗到底的家伙就要用钢铁消灭他们。”李大帅顿顿了语气,“我们要充分利用炮兵,力求最大程度的杀伤阵地上的北洋军,只有彻底的消灭敌人,我们才能免受重大伤亡。”
“大帅,既然李西屏师长在广水并不紧张,那么就令他派出一个大队运动到侧翼,掩护正面的进攻,或许这样我们这里的压力会减轻许多的。”曾高思来想去,最后指着作战地图上标注的红蓝色箭头,对李想说到。
“好吧!”李想微微顿,又道,“我不该瞎指挥的,这里你做主。”
林铁长师伤亡惨重,预备队全部用尽,连长以下军官,大部分伤亡,但勉强保住了阵地。王占元毕竟是一个混成协,装备更是世界先进。北洋军依靠强大的火力,投弹如雨,步兵随后全面反攻。林铁长师血肉换得的阵地,化为一片焦土。战至中午,第一师团长唐海、营长胡雄均负重伤,张古山制高点复落王占元之手。
要是在往昔的中午时分,太阳早已经升起很高了,然而今天地阳光似乎并不很好,只是隐约的躲在薄云之后,淡淡地将点点迷离洒满大地了。
沉寂了些许一会儿的战线上不时的传来一两声剧烈的爆炸声,或是炒豆样的激烈的枪声。
一阵雷鸣样的爆炸声侧翼的战线上滚滚传来,天空中布满着爆炸的烟云,王占元远眺着那跳被笼罩在一片浓烟烈火中的战线。那是革命军正在向张古山的北洋军部队发起进攻。不时的有一两团巨大的火球翻滚着腾起在已然一片狼藉的战地上空。
王占元收回目光。几百米外的那片山区在猛烈的炮火下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爆炸的气浪将一堆堆的土石掀得到处都是,还在冒着浓烟。
忽然之间,伴随着撕裂破帛样的尖啸声,革命军步兵炮打开的炮弹轰的一声砸在本就是很狭窄的张古山阵地。紧接着又是一枚炮弹,随即又是一排的炮弹纷纷从天而降,整齐密布的砸在这座地狱样的小山中。
烟火四起,浓烟滚滚,被炮弹打着了的光透透的大树剧烈燃烧着。
在放过北洋军的先头排之后,革命军将攻击的目标锁定在作为第二梯队的方向。在骤然腾起的火球中几个北洋军士兵转眼就不见了。突然的袭击让整个北洋军锋线顿时被截为两段。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枚炮弹呼啸而至。北洋军多名军官士兵在一团刺眼的火球中,血肉横飞。几个正在附近的士兵也被爆炸的气浪给波及,如同秋风里的落叶般飞了出去。
紧接着,革命军的步兵火力也突然的开始难,一梭子机枪弹横扫过来。两个正在拼命给浑身起火的战友扑灭燃火的北洋军士兵被子弹击中,滚倒在路边。劈头盖脸的机枪弹雨牢牢的压制着北洋军的反击,到处飞来的子弹让北洋军士兵们几乎无法找到死角。
四下里一片混乱,呼喊革命军袭击的呼叫此起彼伏,王占元又惊又怒,顾不得其他,他立即命令后卫排展开反击,同时站稳脚跟,收拢退却下来的溃兵。
迎面射来的金属弹雨中被许多人都鲜血四溅。王占元眼看着仓促在自己稍远处建立起来的一挺机枪阵地,猛然的挨了一枚炮弹。伴随着一道刺眼的橘红色火光的绽亮,大团的硝烟猛然腾起,正在喷吐着火舌的机枪以及几名正操枪急射的士兵就如同落叶一样消失在那骤然膨起的气浪中,猛烈的殉爆中,大地几乎得在颤抖,呛人的烟尘滚滚而起。
在黑色的浓烟中,大火袅绕,直至燃烧成一堆堆焦黑的金属残骸。到处一片混乱。满头满脸、浑身是血的伤员到处都是,几个被甩出去的士兵横躺在路面上,一动不动。呼救的喊声接连不断。
“妈的,立即组织反击,组织反击。”王占元惊怒无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阵阵浓浓的硝烟味和血腥的气息掺杂其间。
革命军重组的攻势锐利,将敌北面山坡的工事全部摧毁,部队乘势突击,打得北洋军站立不住,狼狈逃窜,重夺张古山。
下午,各部队以分进合击战法,先将千家岭西麓的聂村,田步苏等材落分别攻占,然后沿千家岭西侧向最高峰仰攻。
此时,王占元正凭险与第一师的部队相持于山的东半坡,第二师乘机进迫。山上王占元东西受敌,无法兼顾。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期望之光(三)
终于,消息传到了北京。
袁世凯在灯下展开一封秘信,惊恐的心神似乎连城府深不见底的他也没有完全消尽掩饰,他的手有还有点微微发抖。但看过几行字之后,这种神情激烈波动的余悸反应就不见了,双眉锁得紧紧的,似乎在想什么事。
袁克定不知信中说些什么,大气儿也不敢出,悄悄退立一旁,不时瞅乃父一眼。
“今晚是睡不着了,”袁世凯就着灯火烧了信,叹一口气,吩咐儿子,“给我预备纸笔来。”
秘信很快就草好了,袁世凯自己先看了一遍,递给袁克定道:“你整日价想着参与北洋事务,此时我也无人可与商议,你看看可妥?”
袁克定双手捧过读时,沉思良久方才说道:“京师仅剩的一个混成协增调湖北战场,禁卫军如何压制?父亲大人位居显赫,北洋军威镇天下,再增兵湖北,怕耸动南方民党,请父亲深虑。”
“照常情,你的话是有道理的。”袁世凯的目光在烛下闪烁,“据报说,王占元一个混成协被李疯子围住,被李疯子军包围和被歼灭是两码事,但在朝野的文武百官眼里,这已是相当丢丑的事了,何况谁也不能保证王占元能安然脱险,在袁世凯的北洋军,尚没有一个完整的混成协被消灭过,尤其在与民党的战场上就更令人难以接受。王占元部被围,给北洋的震动甚至不亚于宣统继位载沣逼老夫下野的那场灾难,不能不派妥当人救王占元他回来。”
“王占元真有这么困难?!”袁克定不敢相信,一个李疯子能把王占元逼入绝境。
“只怕更严重!”袁世凯脸上现出一丝不安,停了停又道,“你还不知道,王占元去电孝感大营求救的电报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袁克定自然看到袁世凯的一丝不安,情况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袁世凯苦笑道:“王占元说:军正面之敌,每到夜里仍然从各方面进行数次袭击,有逐步将我包围之势,虽要求急攻,但因地形错综复杂,部队行动易出错误,进展不能如意,若拖延时日,又恐我态势不妙。谨此请求段军统大人给我以战斗指导……王占元真够可以,平素得手夸耀战况时,唯恐行文不够威壮,但一旦败走麦城,陷入困境时,又吞吞吐吐,不肯直言。尽管羞于启齿,但危机感仍溢于字里行间,尤其最后一句‘请求给师团以战斗指导’,更是黔驴技穷、万般无奈的哀鸣。试想,不到万不得已的要命关口,何至于连主意都没有了,而去向远在效果第一军大营讨教什么‘战斗指导’?”
从袁世凯的脸色上,袁克定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王占元混成协如李疯子消灭,袁世凯的和议计划就算没有全盘打乱,至少也会频添无数变化,在这关键时刻,都是不敢想象的灾难。想了想,袁克定打起精神安慰道:“父亲不必过虑,流言方起时,儿子已经急电孝感段军统询况。段军统回电极力申辩,王占元部不过被李疯子军包围,歼灭不过是李疯子和南方民党的夸大宣传也未可知,或者有真被围也是情理中事……即使包围和被歼灭也是两码事,王占元部也是北洋精锐,不会这么容易溃败。”
“但愿如此……”袁世凯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再说,”袁世凯已不是对袁克定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京师纷纷流传的谣言……”
袁氏父子连夜磋商,研究对策。京师仅剩的一个混成协曾数度被提出增调湖北战场。不知是出于面子考虑,还是这个混成协走不开,袁世凯手里的这最后一个混成协最终还是留在了京师。但湖北的孝感大营段祺瑞和汉口的冯国璋同时收到了北京锡拉胡同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尽全力救出王占元部。
这是袁世凯的指示。他实在无法面对一个混成协被李疯子军全歼的窘境,因此最后还是对袁克定说:“告诉段祺瑞,我不管别的什么损失,但必须救出王占元部。”
孝感。
为王占元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段祺瑞正沉吟间,徐树铮匆匆进来禀道:“大人,北京来电。”
“什么事?”段祺瑞急问道,“该不是王占元的事情惊动袁大人?”
“是,”徐树铮忙道,“袁大公子的来电,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尽全力救出王占元部!”
段祺瑞听袁氏父子是如此关注,心下骇然,面上却毫不动声色,目光如电闪了徐树铮一眼,朗声道,“增援!”
几天前,王占元刚遭到包围攻击时,孝感北洋第一军的高级幕僚们虽然紧张,但尚且沉得住气。段祺瑞对王占元部的状况非常担心,在室内来回走动,但他坚持认为,王占元部不会那么简单就溃败,表示反对增援。
段祺瑞最初反对增援是有理由的,其一,王占元部原本实行的就是嵌入敌阵腹地的作战,后方联络断绝,四围遭受攻击,自然不可避免,他对王占元部排除万难,达成目的还是有信心的。其二,即使考虑增援,援军又从何来?第一军所属五个混成协,此刻正分布于湖北漫长的战线各处奋战,孙传芳在广水,尚且无法推进,自然无兵可调;沿长江北岸西进的曲同丰远水不解近渴;北洋军与李疯子在京汉线主力鏖战,战况呈现僵局,即使时间上能够赶趟,敌前抽兵也乃兵家大忌,抽少了无济于事,抽多了就会给李疯子军队以反攻之机,落得个两头塌陷的结局;汉口方面的冯国璋,一旦回师北向,虽可能有利于王占元部的作战,但威慑武汉的主要作用将被延误,甚至有丢失汉口重镇的可能。
不能抽调南压主力,不能因为王占元部的些许困难,就置威慑武汉,威慑南方的主作战于不顾。段祺瑞如是想,徐树铮也如是想。不过,他们的想法建立在王占元部最终能战胜困难,达成目的假定之上。他们未曾想,也不愿想到王占元部可能遭到全歼。
可是,王占元的急电,迫使孝感大营北洋第一军上下不得不面对最糟糕的情况,这就是:自袁世凯成立北洋新军,杀伐征战近半个中国,从来没有哪一个混成协会被全歼。一想到这里,段祺瑞及其暮僚们都不寒而栗。而袁世凯的关注,袁克定的电报,更是让段祺瑞不得不抉择。
“增援,必须紧急增援!此时此刻,唯此为大。”段祺瑞朗声说道。
“大人,”徐树铮多少有点狼狈地说道,“咱们……已经抽不出来兵力,汉口洋人得来的军需补给也消耗的差不多。”
段祺瑞看了一下徐树铮。徐树铮身子一躬,轻声说道:“大人,湖北局势,已是如此险恶,我们孤军在此,再难挽回。再逗留湖北,只怕有不测之祸。还是按原定计划,挥军北撤吧。只要舆论宣传到位,也不会输他李疯子人民日报,不会影响南北和议。咱们孤军在此,要有什么闪失,那才是一切都无法挽回……”
“哪有这么急!”段祺瑞先是一怔,忽然纵声大笑,“现在仓皇逃遁,不怕天下人笑我胆小么?”说着向炕桌猛击一拳,眼中迸出寒光,“现在的湖北还是北洋军的天下,有何可惧?先调兵增援王占元部。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北撤。姓李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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