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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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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通红了,“额娘过奖了。何况拿梨花白煮白梅其实是月娘的主意。”
  老侧福晋笑着打量了娴静侍立一旁的盈玥一眼,道:“富察格格自然也是蕙质兰心,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回家。”
  咏絮笑嘻嘻道:“这就要问郭罗玛法了!”咏絮好奇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乾隆陛下。
  乾隆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倒是替人家心急了!”说着,乾隆摆手道:“这件事急也没用,朕还没考虑好呢!”
  盈玥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乾隆陛下已经拿定主意,那她就不用折腾,等圣旨就是了。只要乾隆还没下定主意,她还有机会。
  乾隆笑着看了盈玥一眼:“朕记得你从前像咏絮一般活泼,怎的年岁渐大,却愈发跟个闷葫芦似的了。”
  盈玥扯了扯嘴角:“奴才只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伊尔根觉罗老侧福晋道:“小时候自然是活泼些的好,富察格格大了,的确是愈发娴静温婉了。”
  听了这话,咏絮嘟嘴了:“额娘这是嫌弃我话多么?”
  伊尔根觉罗老侧福晋笑呵呵道:“怎么会呢?自打咏絮嫁给绵恩,我就觉得像多个女儿,别提多美了。”
  咏絮立刻咧嘴笑了,两排小白牙整整齐齐露了出来。
  笑不露齿这种事情,跟咏絮素来没有一毛钱关系。
  盈玥暗自打量着乾隆陛下似乎心情甚好,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便屈膝道:“其实,奴才是犯下大错,才不敢多言的。”
  听了这话,乾隆搁下手里的玉钟,露出疑惑之色:“哦?你一个闺阁丫头,还能犯下什么大过错不成?”乾隆自然有些不信。
  盈玥咬牙,便退出窄小的梅亭,端端正正跪在了外头的青石路上,道:“皇上想必也知道,日前十一阿哥坠马磕伤了额头。”
  乾隆神色一凛,伊尔根觉罗侧福晋见状也不敢说笑了,忙起身立在一侧。
  咏絮露出不安之色:“十一舅舅摔伤,关月娘什么事?!”
  盈玥垂下头道:“皇上,其实十一阿哥并不是不小心摔伤的,是奴才用石头击中了马腿弯,十一阿哥才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撞伤了额头。”
  咏絮大惊失色:“月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乾隆脸色一沉,“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打伤永瑆的马?”


第一四〇章、尽人事、听天命
  盈玥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乾隆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便忙解释道:“那日奴才前去和嘉公主府探视,午后出府门,正遇上十一阿哥策马而来,十一阿哥突然出手抢走了奴才手上的一幅画。奴才一时气愤,才顺手抓了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没想到竟打中了马腿弯要害,惊了马,害得十一阿哥摔下了马背。”
  听了这番解释,乾隆脸色一黑:“是什么样的画,竟会叫永瑆光天化日之下抢夺?!”
  盈玥忙道:“回皇上,是唐寅的《秋风纨扇图》。”
  乾隆神色一变,永瑆的确素来最喜欢唐寅的画,但是这孩子竟然当街抢夺富察家格格的画……
  盈玥忙解释道:“皇上,十一阿哥应该只是想借去观摩,他一把抽走画轴的时候,的确说了一句,让奴才给他瞧瞧的。”
  乾隆脸色再度黑了,这跟抢有什么分别?!
  咏絮见自己皇外祖父脸色不妙,急忙目色示意绵恩。
  绵恩忙躬身道:“汗玛法,十一叔只是年少冲动些,才导致这样的误会。十一叔既然事后没有告状,可见是已经与富察格格和解,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您老人家就睁一只眼闭只眼吧。
  乾隆重重哼了一声,“富察丫头,既然已经跟永瑆和解,今日为何要向朕认罪?”
  盈玥垂下头,低声道:“皇上一直厚爱富察家,奴才近日来心中忐忑不已,觉得不该瞒着您,所以特意认罪。”说着,她忙磕了头,“还请皇上降罪。”
  乾隆脸色和缓了不少,“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忠纯之心。”说着,乾隆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是小孩子间玩闹,你们既然都已经握手言和,朕又何必不近人情!好了,起来吧。”
  听了这话,咏絮松了一口气,忙快步走出亭子,亲自去扶起了盈玥,嘴上嘟囔道:“月娘你干嘛那么老实,这事儿你不说,谁会知道?!”
  乾隆哼了一声,“如此可见,月娘心思纯直,不如你心眼多!”
  咏絮吐了吐舌头,“是十一舅舅太野蛮了,就算真的想看月娘的画,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抢!太过分了!”
  乾隆眉心微微一沉,永瑆这孩子,性子上的确是有些欠缺约束。只盼着他娶了福晋,能有所改善。
  “咳咳!”绵恩忙咳嗽了两声,示意咏絮适可而止,他忙道:“十一叔只是年少冲动,他没有恶意的,还请富察格格不要介怀。”
  盈玥忙屈膝道:“奴才不敢。”
  恭送了乾隆陛下之后,少不得又被咏絮一番嗔怪。盈玥只得道:“这件事憋在心里,我也实在是有些难受。免不得整日提心吊胆,万一这件事从旁人的嘴里传到圣上耳中,那才是糟糕透了呢。”
  咏絮托腮沉吟:“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此事说来,到底是十一舅舅惹事,月娘又是无心之失,郭罗玛法虽然护短,但也并非不讲理。”
  盈玥笑着道:“我也觉得皇上不至于太过苛责,顶多骂我一顿罢了。”
  翌日。
  福隆安趁着旬休,回忠勇公府向祖母、母亲请安,和嘉公主也陪同一起回来。
  公主有孕,老太太和额娘都欢喜得不行,公主肚子里的可是富察氏与爱新觉罗氏的血脉,自然金贵得不得了。
  一对妇人扎堆,福隆安觉得无聊,便遁了出来。
  “合着你见皇上,就是为了俯首认罪?”福隆安有些无语,“纵然皇上没有责怪,可这对你有何益?”
  盈玥与二哥福隆安漫步后花园湖畔,她叹着气道:“事关选秀指婚大事,我能左右的也很有限。阴的、暗的、不光彩的手段,自是万万不能沾。我也只好用阳谋,让皇上知道,我与十一阿哥不睦。”
  福隆安微微沉吟,“你是想让皇上觉得,你和十一阿哥不合适?”
  盈玥点头:“我也不晓得这能左右几分,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着,盈玥不免有些苦笑,她毕竟还没有合道,只是凡人一个,若不是仗着富察家的君恩圣宠,她也没胆量在皇帝面前认罪。
  说着,盈玥目光期待地看着福隆安:“二哥,你能帮我试探一下阿玛的偏向吗?”
  福隆安立刻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阿玛素来疼你,这种事情,你自己去旁敲侧击便是了!”
  盈玥鼓了腮帮子,唉,罢了罢了,二哥在阿玛面前,从来都是老鼠见了猫。让他试探,若是漏了底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福隆安思忖道:“和敬姐姐一直厌恶继后,阿玛又素来最疼和敬姐姐。”
  盈玥叹了口气,这个她自然知道。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富察家会卷入南巡废后事件中,但可想而知,这里头和敬公主必定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阿玛可以先放一放,还是先攻略一些和敬大公主吧,否则这位大表姐从中阻拦,可就不妙了。
  正思量着该如何攻略,额娘纳喇氏身边的陶嬷嬷便寻了来:“二爷,公主累了,太太和老太太让您陪公主回玉棠院歇息。”
  玉棠院便是二哥婚前居住的院落,如今二哥住在华丽巍峨的额驸府中,这院子还保持了往日模样,便是留带他时常回来小住之用。
  玉棠院位于忠勇公府西跨院的北面,当年还曾着意修缮扩建过,本来预备着给他娶媳妇用,也是很宽敞的。没想到,二哥的媳妇是公主,来头太大,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玉棠院能安放得下的。
  回了主屋,额娘纳喇氏又指名叫她陪侍着和嘉公主同去,和嘉笑着道:“劳烦妹妹了。”
  玉棠院中多植玉兰、海棠,故得此名,春日的时候,二乔玉兰与西府海棠次第而开,端的是馥香陶陶。
  只可惜如今是冬日,一片光秃秃的。
  盈玥亲自扶了和嘉入内室,和嘉歪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却毫无倦意,她握着盈玥的手道:“其实我不累,主要是想跟妹妹说几句悄悄话。”
  悄悄话的意思,就是让福隆安回避。
  福隆安俊脸上带着几分郁闷,便道:“我去书房瞅瞅。”
  和嘉嫣然一笑,冲额驸颔首。


第一四零章、尽人事听天命(修)
  盈玥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乾隆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便忙解释道:“那日奴才前去和嘉公主府探视,午后出府门,正遇上十一阿哥策马而来,十一阿哥突然出手抢走了奴才手上的一幅画。奴才一时气愤,才顺手抓了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没想到竟打中了马腿弯要害,惊了马,害得十一阿哥摔下了马背。”
  听了这番解释,乾隆脸色一黑:“是什么样的画,竟会叫永瑆光天化日之下抢夺?!”
  盈玥忙道:“回皇上,是唐寅的《秋风纨扇图》。”
  乾隆神色一变,永瑆的确素来最喜欢唐寅的画,但是这孩子竟然当街抢夺富察家格格的画……
  盈玥忙解释道:“皇上,十一阿哥应该只是想借去观摩,他一把抽走画轴的时候,的确说了一句,让奴才给他瞧瞧的。”
  乾隆脸色再度黑了,这跟抢有什么分别?!
  咏絮见自己皇外祖父脸色不妙,急忙目色示意绵恩。
  绵恩忙躬身道:“汗玛法,十一叔只是年少冲动些,才导致这样的误会。十一叔既然事后没有告状,可见是已经与富察格格和解,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您老人家就睁一只眼闭只眼吧。
  乾隆重重哼了一声,“富察丫头,既然已经跟永瑆和解,今日为何要向朕认罪?”
  盈玥垂下头,低声道:“皇上一直厚爱富察家,奴才近日来心中忐忑不已,觉得不该瞒着您,所以特意认罪。”说着,她忙磕了头,“还请皇上降罪。”
  乾隆脸色和缓了不少,“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忠纯之心。”说着,乾隆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是小孩子间玩闹,你们既然都已经握手言和,朕又何必不近人情!好了,起来吧。”
  听了这话,咏絮松了一口气,忙快步走出亭子,亲自去扶起了盈玥,嘴上嘟囔道:“月娘你干嘛那么老实,这事儿你不说,谁会知道?!”
  乾隆哼了一声,“如此可见,月娘心思纯直,不如你心眼多!”
  咏絮吐了吐舌头,“是十一舅舅太野蛮了,就算真的想看月娘的画,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抢!太过分了!”
  乾隆眉心微微一沉,永瑆这孩子,性子上的确是有些欠缺约束。只盼着他娶了福晋,能有所改善。
  “咳咳!”绵恩忙咳嗽了两声,示意咏絮适可而止,他忙道:“十一叔只是年少冲动,他没有恶意的,还请富察格格不要介怀。”
  盈玥忙屈膝道:“奴才不敢。”
  恭送了乾隆陛下之后,少不得又被咏絮一番嗔怪。盈玥只得道:“这件事憋在心里,我也实在是有些难受。免不得整日提心吊胆,万一这件事从旁人的嘴里传到圣上耳中,那才是糟糕透了呢。”
  咏絮托腮沉吟:“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此事说来,到底是十一舅舅惹事,月娘又是无心之失,郭罗玛法虽然护短,但也并非不讲理。”
  盈玥笑着道:“我也觉得皇上不至于太过苛责,顶多骂我一顿罢了。”
  翌日。
  福隆安趁着旬休,回忠勇公府向祖母、母亲请安,和嘉公主也陪同一起回来。
  公主有孕,老太太和额娘都欢喜得不行,公主肚子里的可是富察氏与爱新觉罗氏的血脉,自然金贵得不得了。
  一对妇人扎堆,福隆安觉得无聊,便遁了出来。
  “合着你见皇上,就是为了俯首认罪?”福隆安有些无语,“纵然皇上没有责怪,可这对你有何益?”
  盈玥与二哥福隆安漫步后花园湖畔,她叹着气道:“事关选秀指婚大事,我能左右的也很有限。阴的、暗的、不光彩的手段,自是万万不能沾。我也只好用阳谋,让皇上知道,我与十一阿哥不睦。”
  福隆安微微沉吟,“你是想让皇上觉得,你和十一阿哥不合适?”
  盈玥点头:“我也不晓得这能左右几分,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着,盈玥不免有些苦笑,她毕竟还没有合道,只是凡人一个,若不是仗着富察家的君恩圣宠,她也没胆量在皇帝面前认罪。
  说着,盈玥目光期待地看着福隆安:“二哥,你能帮我试探一下阿玛的偏向吗?”
  福隆安立刻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阿玛素来疼你,这种事情,你自己去旁敲侧击便是了!”
  盈玥鼓了腮帮子,唉,罢了罢了,二哥在阿玛面前,从来都是老鼠见了猫。让他试探,若是漏了底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福隆安思忖道:“和敬姐姐一直厌恶继后,阿玛又素来最疼和敬姐姐。”
  盈玥叹了口气,这个她自然知道。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富察家会卷入南巡废后事件中,但可想而知,这里头和敬公主必定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阿玛可以先放一放,还是先攻略一些和敬大公主吧,否则这位大表姐从中阻拦,可就不妙了。
  正思量着该如何攻略,额娘纳喇氏身边的陶嬷嬷便寻了来:“二爷,公主累了,太太和老太太让您陪公主回玉棠院歇息。”
  玉棠院便是二哥婚前居住的院落,如今二哥住在华丽巍峨的额驸府中,这院子还保持了往日模样,便是留带他时常回来小住之用。
  玉棠院位于忠勇公府西跨院的北面,当年还曾着意修缮扩建过,本来预备着给他娶媳妇用,也是很宽敞的。没想到,二哥的媳妇是公主,来头太大,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玉棠院能安放得下的。
  回了主屋,额娘纳喇氏又指名叫她陪侍着和嘉公主同去,和嘉笑着道:“劳烦妹妹了。”
  玉棠院中多植玉兰、海棠,故得此名,春日的时候,二乔玉兰与西府海棠次第而开,端的是馥香陶陶。
  只可惜如今是冬日,一片光秃秃的。
  盈玥亲自扶了和嘉入内室,和嘉歪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却毫无倦意,她握着盈玥的手道:“其实我不累,主要是想跟妹妹说几句悄悄话。”
  悄悄话的意思,就是让福隆安回避。
  福隆安俊脸上带着几分郁闷,便道:“我去书房瞅瞅。”
  和嘉嫣然一笑,冲额驸颔首。


第一四一章、不要肥死的永瑆
  “月娘,我昨儿进宫给太后请安,恰巧碰见十一弟。”和嘉幽幽开口,“十一弟神色很不开心,我追问良久,他才肯和盘托出。”
  盈玥坐在床头的花梨木绣墩上,低头默默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数日前,汗阿玛曾经驾临绵恩的贝子府,回宫后,便突然召见了十一弟……”
  盈玥心里咯噔一下,乾隆的动作倒是蛮快的,不知十一阿哥是如何应对的。
  ————分割线————
  数日前的傍晚,养心殿。
  明灿的琉璃宫灯已经点上,殿中一派通明。乾隆正埋案批阅积压的奏折,王进保弓腰如虾米近前,“皇上,十一阿哥来了。”
  乾隆“唔”了一声,这才搁下了手中的狼毫,轻轻搁在一旁的青白玉笔山上,正襟危坐,道:“叫他进来吧。”
  “嗻!”
  都是傍晚了,汗阿玛却陡然召见,永瑆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他麻溜进殿,麻溜磕头请安,“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乾隆接过宫女敬奉上的一盏狮峰龙井,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平淡如常:“嗯,起来吧。”
  乾隆瞄了一眼儿子的脑门,问:“额头上的伤势如何了?”
  永瑆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问伤势,便忙道:“多谢汗阿玛关心,都已经结痂了。太医说,已经无碍了。”
  乾隆点了点头:“那么,你是否有话要对朕说?”
  永瑆瞬间懵了,汗阿玛召见,却问他是否有话要说?永瑆急忙回想着最近几日,他受了伤,却不曾懈怠功课,无论汉学、骑射,还是满语蒙语课都不曾出过纰漏……
  永瑆小心翼翼道:“儿子惶惑,还请汗阿玛明示。”
  乾隆哼了一声,“比起富察家那丫头,你可就太不老实了!”
  永瑆心中咯噔一下,汗阿玛突然拿富察盈玥来与他比较……这叫永瑆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额头上的伤势。难道说……和嘉姐姐绝对不可能告密啊!而且这两日,和嘉也没有进宫过啊!
  永瑆虽不晓得汗阿玛是从何得知,但在此事上他着实撒谎蒙骗了汗阿玛!说严重了,这就是欺君之罪!他忙跪了下来,“儿子有错,请汗阿玛恕罪!”
  乾隆鼻子半歪:“你倒是长本事了,连你舅舅的女儿都欺负起来了!”
  永瑆暗道果然,只得更加埋低了脑袋,一副俯首认错的乖宝宝模样,“儿子一时冲动,实在不是有心的,还请汗阿玛降罪。”
  乾隆自然不至于为了小孩子们这点事降罪,他哼了一声:“朕只觉得奇怪,凭你这性子,怎么肯吃这么大一个亏?是不是珊林(福隆安)拿什么好东西堵住了你嘴巴?!”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贪吝性子,乾隆实在觉得丢人。好在珊林那孩子如今是她女婿,总归是自家人,好歹没有丢脸到外人面前。
  永瑆急忙道:“姐夫的确拿了块和田籽玉补偿儿子,但儿子若收了,岂非成了敲诈了?”
  乾隆露出惊异之色:“你居然没收?!”
  永瑆连忙点头:“此事毕竟是儿子鲁莽在先。”
  乾隆露出古怪之色,有占便宜的机会,永瑆居然没占着个便宜??他这个儿子,莫不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不对劲!乾隆一脸不信之色,“你是个什么脾性,朕还会不晓得?!你给朕从实招来!”乾隆板着脸训斥道。
  永瑆眼珠子轱辘一转,急忙憋气,生生把一张白净的俊脸给憋红了,露出一副情窦初开少年的害羞模样,“儿子、儿子只是觉得,那日举止着实太过唐突,富察格格好歹是忠勇公舅舅的女儿……”
  永瑆磕磕绊绊说着,越说脸越红,生生红到了耳根子。
  这幅模样,叫乾隆一怔。乾隆也是过来人了,儿子这般反应,他岂会不明白?
  呦呵,这小兔崽子,居然已经有了君子之思了?!
  怪不得,这个从不肯吃亏的兔崽子竟肯如此遮掩!!
  永瑆急忙羞怯怯道:“汗阿玛,富察格格不是有心的,她纯属误伤,是儿子御马不够娴熟,才会坠马的。您、您别怪她……”
  乾隆一时哭笑不得,这小子,居然还是个情种?
  乾隆却鼓作严肃,板着脸道:“你是什么时候对那丫头有这份心思的?!”
  永瑆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说话都结巴了:“汗阿玛——您、您、您……说什么呢,儿子才、才没有!”
  乾隆心底发笑,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
  “一晃眼,你也长大了,居然也懂得怜香惜玉了。”乾隆突然笑了,戏谑不已。
  永瑆忙鹌鹑地垂下了头,支支吾吾半晌,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朕省得了,你跪安吧。”乾隆心想,月娘这丫头自小活泼聪敏,若将她许给永瑆,兴许真的能把这孩子的怪癖性子给扭过来。
  退出养心殿的永瑆,脸上却不复方才殿中时候情窦初开的模样,而是一脸阴冷。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跑去跟汗阿玛告密的?!
  永瑆回到阿哥所便立刻着人调查此事,查出来的结果,却把他气了个前合后仰。原来,居然是富察盈玥她自己!怪不得,汗阿玛会说他不如富察盈玥老实!
  哼,老实个屁!
  素来重视形象的永瑆,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就这般不愿嫁给爷?爷哪里配不上你了?那个病怏怏的老十二到底哪里好了?!你之前不是还嫌弃他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吗?怎么如今不嫌弃,竟要主动谋划着要嫁给老十二了!
  虽然心中觉得,富察盈玥不可能喜欢老十二,可永瑆心里的酸水就是冒个不停!
  好啊,你不想嫁,爷还非娶不成了!!
  待娶回来,爷有一辈子时间好好收拾你!!
  “恶狠狠”拿定了主意,永瑆便瞅着和嘉公主进宫请安的日子,主动去了太后的寿康宫。并自请亲自送和嘉姐姐出宫门。
  “还请四姐姐转告月娘,那件事情她不用担惊受怕了,我已经在汗阿玛面前求情,汗阿玛不会责怪她了。”永瑆一副温润如玉的贴心宝宝模样。
  ————
  玉棠院,听到和嘉公主转述十一阿哥那番话,盈玥心中忍不住爆了一句“卧槽”!
  她原本计划得挺顺利,也顺利地让乾隆觉得她和十一阿哥不睦!没想到十一阿哥居然在乾隆面前扮演了一回情圣!!
  你丫的还要不要肥死?!


第一四二章、药罐子和抠门佬
  “看样子,十有八九,明年选秀,汗阿玛就会为你和十一弟指婚了。”和嘉笑容甜蜜,好似自己初成婚时候的模样。
  盈玥:十有八九?呵呵,乃们当继后是摆设不成?
  她低头装鹌鹑,“我与十一阿哥并不相熟。”
  和嘉莞尔,“我成婚前,与额驸也不熟稔。如今不也如斯琴瑟?”
  盈玥腹诽:这能一样吗?二哥虽然嘴贱人贱,可起码不是个抠门佬啊!
  二哥福隆安是宫中侍卫,但能入内宫的机会显然不多,婚前和嘉又一直在守孝,二人也只是匆匆几瞥罢了,话都没说几句。
  和嘉又低声道:“十一弟的性子是有些不足之处,不过想来成家立业之后,男子都会长进的。你安心便是。”
  安心才怪!盈玥心中叫骂,面上依旧是个鹌鹑。
  和嘉便只当她是害羞,微微一笑,道:“我今儿来,不过是通个风报个信儿罢了。好叫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嗯?你们?
  也就是说,方才在颐福堂,和嘉也把这番话对老太太和额娘说了?
  卧槽,公主大人,你大着肚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媒婆?!
  头疼,若是连祖母和额娘都被和嘉说动了,那才是相当不妙呢!
  “我且歇会儿,月娘先回颐福堂吧。”
  头大如斗的盈玥忙辞安,疾步往老太太的颐福堂而去。
  倒也是巧,竟连阿玛傅恒也正好从衙门回来,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好生热闹。
  盈玥只得麻溜上前,一个个请安问好,从老太太到阿玛额娘,再到大哥大嫂。
  纳喇氏笑着叫她到身边绣墩上坐下,笑眯眯道:“十一阿哥与和嘉公主素来亲厚,此番竟说动和嘉来保这个媒,也算是有心了。”
  盈玥:有心?是有心机才对吧?
  老太太端着仪态,道:“十一阿哥再有心,终究不及十二阿哥是中宫嫡出。”
  盈玥略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太太思想封建,一直重嫡。十一阿哥生母虽是皇贵妃之尊,也说白了,金佳氏原不过是包衣旗出身。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
  纳喇氏脸色有些不悦:“十二阿哥再尊贵,那身子骨终究……”说着纳喇氏急忙压声道:“我自是盼着十二阿哥长命百岁的,可就怕有个万一。那月娘可怎么活下去呀!”
  要不怎么管失去丈夫的女人叫未亡人呢?
  傅恒脸色一沉,他唯独就月娘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断断不能叫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便点了点头:“旁的都是次要的,身子若是不好,便是再金尊玉贵也不成。”
  盈玥见状不妙,忙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其实十二阿哥只是比寻常人略体弱些罢了,近年来不也已经好多了吗?”
  听了这话,老太太和缓了脸色:“月娘这话说得是,十二阿哥幼时是有些先天不足,但岁数渐长,身子骨已经强多了,日后自然会越来越好的。我瞧着,十二阿哥眉宇贵气,绝非早夭之相。”
  纳喇氏恼了,你一句“绝非早夭之相”,难道就要那我女儿去赌吗?!
  傅恒沉吟,“可我数日前见过十二阿哥,似乎又染了风寒。”
  老太太道:“不过就是风寒而已,天冷了,哪怕是成年人都容易着凉,何况是个半大孩子!这算不得什么。”
  纳喇氏脸色更加不悦:“老太太这话说得轻巧,若偶尔风寒侵体也就罢了,可着年年冬天都得病一回的主儿,我可不敢把女儿嫁过去!”
  年年冬天犯感冒,这在现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各种西药、吊瓶轮番上,不消几日便好转。可古代医疗条件不足,保不齐什么时候便死在这上头。
  老太太杵着老脸,怒道:“满嘴晦气话!丁点小病,杞人忧天!”
  纳喇氏恨恨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月娘可是我的心肝肉,我断断不能拿她的终身幸福冒险!”
  老太太气地嘴都歪了,她握着紫檀龙头拐杖狠狠敲着地板,发出碰碰的声响,“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月娘这一个孙女,岂会不疼她?!入主东宫的机会近在眼前,难道要平白让给别家格格?!”
  傅恒脸色一板,急忙道:“额娘,什么‘入住东宫’?这话可说不得!”
  老太太哼了一声,“别以为我老了,糊涂了。荣亲王此番病得不轻,就算能熬过来,这腿上的毛病也是要缠绵一辈子了。后头的四阿哥、六阿哥早已出继,八阿哥一只脚不良于行,也是无望了。后头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尚且年幼,唯独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即将长成,难道富察家要放着堂堂中宫嫡子不嫁,去嫁一个包衣嫔妃之子?!”
  傅恒头疼不已:“额娘,淑嘉皇贵妃已经抬了满洲上三旗,这等大不敬的话,您切不可再提!”
  老太太咕哝着道:“就算不提出身,十一阿哥那性子,人尽皆知,哪里是个良配?”
  纳喇氏哼哼道:“那也总比个药罐子强吧?”
  老太太怒道:“你竟敢诋毁中宫皇子!!”
  傅恒急忙制止:“都少说两句吧!皇子都是金尊玉贵,哪里轮得到咱们挑挑拣拣?!到时候等皇上的旨意便是!”
  傅恒一句话推给了皇帝姐夫,才总算堵住了妻子和老娘的嘴巴。
  一旁的福灵安与敏仪夫妻从头到尾老老实实一句话也没敢插,做了一回合格的布景板。
  回到澧兰堂,纳喇氏怒不可遏,“气死我了,那个名利薰心的老虔婆,十二阿哥不得皇上喜爱,就算是嫡子又如何?”
  敏仪忙劝慰道:“额娘消消气,阿玛说得对,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得皇上做主。您急也没用。”
  纳喇氏冷哼:“这个老家伙,以为我看不出他这是在敷衍?!皇上选月娘为皇子福晋,岂会不问问他这个未来岳父的意思?!”
  敏仪缩了缩脖子,婆婆这真是气坏了,连公公也一并骂进去了。
  “那个老家伙去哪儿了?”纳喇氏怒冲冲问,出了颐福堂,人就没影儿了!
  “似乎是和大哥一块回前院了,大约是要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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